身子,一点也不痛了,不远处,真的看到了那个身影,光亮的另她自惭形秽。

袭暗…,水姬轻抬起手,马上就要抓住他的手了,带着最后一点力量,手,垂到了地上。眼皮也好重,一切,都模糊了。

红颜伤,殇红颜

“会儿,会儿,”百里会望了四周一眼,空旷的令人心慌。

“水姬,”女子欢喜的上前,拉住她的袖子,“水姬,你没事吧?”

女子浅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会儿,我要走了”。

“走?去哪?”,百里会慌乱的望着水姬,周围,静谧的心寒。

水姬淡然的望了上方一眼,伸手指向天空,“就是那”。

百里会懵懵懂懂的随着女子的视线望去,“我同你一起去”。

水姬双手轻轻的放在女子肩上,“会儿,你不能去,你要留下来陪着王爷”。

“水姬,你不要去,留下来好不好?”百里会虽不知女子的异样,但下意识的,却是害怕极了。

“会儿,你听我说,我太累了,只想去另一个地方。王爷的心,好不容易有了温度,你不能走,我好开心,终于可以每天看见你们了”。女子抬起的头,又朝着上空。“就在那里”

“水姬,你的手好冰啊。”百里会抓住她的手不肯放,一边哈着热气,揉搓起来。

“柏会”,小蓝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脸上还是那抹纯真的笑意,站在了水姬身旁。

“小蓝,小蓝,你们怎么了?”百里会望着二人,恐惧感在瞬间加剧。

“柏会,我要和水姬一起走了,你一定要帮我告诉李将军,小蓝只有下辈子,再做他的人了?”小蓝牵起水姬的手,在百里会面前,飘了起来。

“不要,你们不要走,水姬,小蓝,回来…”,女子快速的跑上前,张开双手,徒劳的想要抓住两人的衣衫。

“会儿,记住,照顾好王爷…”

“柏会,小蓝先走了…”

“不要,不要走,不要…”百里会迈开步子追了上去,却怎么也赶不上。

“不,不…”,女子猛的坐起,思绪还停留在那个空间,只是低着头,不住的摇晃起来,声音嘶哑的早就凌乱了。

小心翼翼的被拥入一具宽厚的胸膛,百里会枕在男子的肩上,身子不住的发抖,嘴里还在一个劲的念着,“水姬,小蓝,你们回来…”。

男子一言不语,只是将一手放在女子的背上,轻轻的安抚着。

百里会轻抬起眼,望向四周,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再看看四周的摆设,刚才,好像是做了一场梦。

女子一手抗拒的抵在男子胸前,整个身子便钻出了他的怀抱,四目相接,面前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辽王。

“耶律式?”百里会仍有疑虑的缓缓询问出口,眼中,带着满满的不确定。

男子不语,执起她的柔荑,放在自己的胸口,手掌下,如一把火在烧,烫的她赶紧将手缩了回去。

“会儿,你就这么怕我?”耶律式身着汉服,敛起了几分辽人的张扬。

百里会一时无语,对着男子的眼,轻轻摇了摇头。

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双手紧紧抓住男子的袖子,“我怎么会在这里,小蓝呢,水姬呢?”

“我只看到一名女子,她没事,在隔壁房间里”。

“会妃,”随着一声清脆的叫喊声,小蓝推开门走了进来,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小蓝,”百里会忙急着下床,却被男子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小蓝望了耶律式一眼,停住脚步,不敢上前。

“小蓝,你没事吧?”百里会的语调不似先前那么紧绷,还好只是个梦,不是真的。

“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小蓝站在一旁,带着几分尴尬。

“还说没事?要不是我韩有天的医术高明,你早成废人了,”一旁的男子忙着插上一句,调侃的望着小蓝,“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小蓝气极的跺了跺脚,“你老是叽叽喳喳的,吵得人家头都痛了”。

“你,你这忘恩负义的丫头”。

“啰嗦的老爷爷”,小蓝狠狠瞪了男子一眼,便朝着榻上的女子怯怯开口,“会妃,天不早了”。

百里会闻言望向窗外,果然,天已经黑透了,缩了缩身子,女子不安的望向男子,“我,我要回去了”。

男子拿过一旁的披风,披在她身上,抱下了床。

百里会一意担心着水姬,只是望了耶律式一眼,便拉过一旁的小蓝走出了房间。

“王,就这么,放她走了?”韩有天不解的望着女子的背影,还有那个受伤的丫头。

“本王说过,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耶律式依靠在窗前,看着女子上了一旁的马车,那是他为她们准备的。

他说过,如若再相见,要放手,可不是那么简单了。

马车内,百里会担忧的查看着小蓝的伤,“没事吧?你怎么那么傻,要是真刺中了要害怎么办?‘

小蓝笑着将手臂缩了回去,“没事,我当时吓懵了,都不觉得痛呢”。

百里会疲倦的靠在车内,“小蓝,你说水姬,她不会有事吧?”

“我只看到她流了好多血,她也被刺伤了吗?”小蓝用一手轻托起另一边,“会妃,刚才的人,是谁啊?”

“辽王,耶律式”,百里会烦乱的将头枕在膝间,自己也说不清为何而乱。

小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一会,马车便到了王府。

一下车,便看到袭暗焦急的在王府门口踱着步子,百里会忙迎了上去,“袭暗”。

男子闻言,转过身,脸上写满了焦虑。

“会儿,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百里会没入他怀里,双手紧紧的缠上他的背部,“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了?”袭暗看到了身后小蓝的伤,忙将女子拉开,眸光在她身上巡视。

“我没事,我好担心水姬,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她为了救我,流了好的血,怎么办,柳家人会不会害她?”百里会焦急的陈述起来,话语也变得杂乱。

“刚才,柳府的家丁来过,絮儿已经回府了,”袭暗将一旁的小蓝叫到身前,“怎么回事?”

小蓝整了整思绪,这才将下午的事大致说出,男子的眉,也在这一瞬,紧紧拧起。

“袭暗,你带我去柳府,我要去看水姬”,百里会一手扯上男子的衣袖,轻轻摇晃了起来。

袭暗望了女子一眼,眸中的怒意直燃上升。

“来人,备轿”,袭暗也隐隐感到了不详,心里,更有着后怕。

原先的路段,因为心情的焦虑而显得格外漫长,好不容易,车子在柳府前停驻,百里会忙跨进了府内。

院内很静,间隙还传出女子的痛哭声,似是遥远般,传进两人的耳膜。

家丁们看到袭暗,倒也不敢阻拦,一路任由着二人来到前厅。

百里会的眸光只聚集到一点,那便是厅中那口实木的棺材。

水姬,你真的走了吗?女子停住脚步,望向上空,可是,我怎么看不到你呢?

柳夫人经受不住不住这个打击,已经昏过去了几次,一旁的丫鬟不断的掐着她的人中。

柳絮呆楞着跪在一旁,她的一个毒计,却让柳家彻底绝了后。

这,究竟是不是天意?

第3卷第17章 杀柳云详

百里会管不得那么多,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那口棺材,好冷,一股寒意直钻入女子的心房。

百里会将双手放到棺材尾上,板还没有盖起,女子闭着眼睛,慢慢的挪到前方。只要一睁眼,就可以看到里面的人了。

浓密的睫毛颤颤抖抖的挣扎着,像压了千斤重般,怎么也睁不开。

说不定,不是水姬。

百里会放在棺材上的手,紧张的捏紧再放松,终于睁开了眼。

棺材里的女子,果然不是水姬,水姬应该艳丽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女子静静的躺在里面,脸上,满是紫青的淤痕,头上,残留着发丝被扯掉后的痕迹。脸颊,更是红肿不堪。身上一袭白色轻纱,可是脖子处,却带着明显的掐痕。

露在衣袖外的双手,断裂的扭曲着,双腿膝盖处,高高的凸起,向外张开着,并不拢。

百里会忆起,那不久前绽放的红梅舞,女子身段细腻,尽显妖娆,只跳了一次,便深入心髓。

为舞而生的女子,双腿灵动的旋转,在夜空中,高高起舞。

百里会仰起脑袋,眸中的冰凉,顺着眼眶,沿着脸庞,急急的滑落。

一把声音哽在喉间,女子的双唇无声的蠕动着,终于,破体而出,“不…,水姬…”。

这样的女子,怎可死的如此没有尊严?

百里会抓住棺木边的手,狠狠的紧握起来,头,始终仰起,不忍再看一眼。

袭暗走上前,一把将她拥在怀里,望向水姬的眼,多了几分怜惜。

女子的哭声哽在喉间,身子抖个不停。百里会自袭暗怀里挣出,执拗的陪在水姬身旁。

忽然,水姬的唇边溢出了一道暗红的血迹,顺着嘴角,缓缓落入衣襟内。

“水姬…,”百里会忙拿出袖中的锦帕,帮她擦拭起来,眼泪涌个不停。

“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女子转身,一手指向柳云详,狠狠出口。

是什么的伤,使得人死了,口中还吐着血。

袭暗亦盯着柳云详,这样的死法,想必五脏六腑皆毁了吧。

一旁的柳絮听到百里会的质问,忙滕的一下站了起来,“百里会,又是你,你还我柳家的血脉”。

到了这时,他们心疼的,只有柳家的骨肉?

“柳絮,要不是你,水姬会死吗?孩子会死吗?是你们自己,还有柳云详,是你们把水姬毁了的”,百里会上前几步,望着满屋子痛苦的人。

“你们要的只有孩子,一旦孩子没了,就这样害死水姬,你们会遭报应的,”女子丝毫不顾忌的吼出了声,压得心里好难受。

“谁说水姬是我们害死的,抬回家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百里会,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害的?”柳絮一步步朝女子逼近,她就是要让她背负害死她人的愧疚。

“哈哈哈…”,百里会不可抑制的笑了出来,泪水越涌越凶,对着渐渐逼近的女子,甩出了一巴掌。

“啊,”柳絮没想到她会住手,“你敢打我?”

“我为什么不敢?害死她人还不敢承认,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命吗?拿去啊!”百里会上前一步在柳絮身前站定,眼神犀利的恨不得将她一块块撕碎。

“你…”,女子望了百里会身后的袭暗一眼,不敢泄露半句,却又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恼羞成怒的柳絮仰起手掌,在还未落下前,便被女子紧紧扣住手腕,“啪”的一声,反手将第二个巴掌,甩在了柳絮的脸上。

女子呆楞了片刻,双手紧紧的捂住两颊,疼的话都不清楚了,“百里会,你…”。

一旁的柳家人见状,忙站了起来,本就对她有着无比的怨恨,柳云详站到百里会跟前,眼中斥满血丝。

袭暗见状,自身后将女子再度拥入怀里,袒护之情,如此明显。

“水姬是我的人,就算死在我的手里,那又怎样,我高兴”,柳云详突然笑着望向百里会,如今,什么期望都没有了。

女子厌恶的瞅着男子,心,揪的好疼。

柳云详越过百里会,来到水姬的棺木前,冷冷的望着她的尸首,“是我把她活活打死的,会妃,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男子一手伸进棺木,“我要让她死都不得安宁”。

“不…”,百里会自袭暗身前挣脱,冲了过去,下意识的在袖中摸索着,她不想让水姬死都死的不安稳。双手狠狠的扬起,落下时,只听得柳云详一声闷哼,连袭暗都没有反应过来。

女子盯着自己的双手,被血染尽,还紧紧的握着手上的利器。

一把匕首整个没入男子的背部,尾柄处,一块剔透的美玉,隐隐泛着冷光。

这,正是柳絮一直要找的那把匕首,如今,插进了男子的身体。

“哥…”,柳絮慌忙冲上前,百里会听见声音,一时反应过来,将匕首拔出了男子体外。

“啊…,”柳云详痛呼倒地,身下,立马一片猩红。

“大夫,快找大夫啊…”,柳絮急得将双手捂在男子的背部,“哥,你不要吓我啊,哥…”。

大厅内乱成了一团,丫鬟们四处散开去找大夫,柳夫人禁不得这打击,昏厥了过去。

柳老爷望着乱成一团的屋子,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详儿…”。

百里会双手紧握着匕首,袭暗忙上前,双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会儿,会儿…”。

见她眸光涣散,男子忙将她抱起身子,朝着屋外走去。

顾不得太多,他只要百里会没事。

“袭暗,水姬一定很痛”,女子窝在袭暗胸前,脑中,全是她的样子。

男子将她抱回屋子,放到了床榻上,一手将她的匕首拿过,放到一旁。

这把匕首,袭暗后来又将它还给了百里会,既然,她能选择回来,一把匕首又能代表什么?

百里会同柳家的仇,怕是今生都解不开了。

昨晚的那一刀,正中柳云详的要害,当场就刺死了。

一天之间,柳家失了三条命。

从回来后,百里会就没有讲过一句话,他们说的话,在她心里烙上了深深的印记,是自己害死水姬的。

三天过去了,女子窝在袭暗的怀中。动也不动。

这三天,袭暗以他的权势,将这件事压了下来,柳家人,个个恨不得将百里会拆骨噬肉,却又上告无门。

况且不说柳絮的这层关系,单是今后的皇位继承,谁又敢惹上袭暗护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