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婉看着他带着乞求的眼睛,根本没办法拒绝。

轻轻地点了点头。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莫濯南眼圈涩然,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太多的艰难了,和她在一起似乎要花费一辈子的力气。等他有能力有机会可以和她一生一世,生死却阻隔在他们中间,成为了最大的难题。

可是他怎么能甘心?

那么用心去爱着的女人,那样即便放在掌心中害怕会融化的爱人,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被老天给夺去?

向婉不知道莫濯南都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没有所谓的未来,可是只是此时安心的窝在他的胸膛,就好似时间在这一刻停驻都觉得很值得。

或许这就是爱的力量?

第二天一早,向婉找不到莫濯南的身影,床头有他留给她的一张字条:“去办些事,晚上回来。濯南。”

向婉放下纸条,轻叹了一声,起床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床头的抽屉半掩着。

她脸色微变,这里面放着她和傅欣宜的检验报告,还有方志军调查出来的有关她生母的资料。

打开一看,果然已经不见了。

同一时间,莫濯南站在办公室的卫生间里,用打火机点燃了一张张纸张,其中一张最上面隐约有着dna检测几个大字。

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他宁肯自私一把,就算傅欣宜因为找不到捐献者而死掉,那他也不会再管了。这一辈子他唯一想要让她幸福的女人就是向婉了,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威胁到她的健康,任何人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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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的情人》正如火如荼的拍摄中,向婉只是偶尔才去片场看看,其他的大部分事宜都是由宁善和洛浅浅进行决断。

这部电影造势很大,网上对网友进行调查得出的结论也比向婉想象中的好太多,这部戏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电影,所以在剧本上操作得更加用心了许多。

中午的时候,向婉刚从片场回来

,车子开在路上也似乎被太阳给晒焦了。

“小姐,要不我帮你把空调再调低一些?”司机问道。

向婉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样刚刚好。”

莫濯南因为不想她自己开车,所以特意将公司的司机拨给她,这些日子向婉出行,就很少自己开车了。

“咦,那里怎么了?”司机忽然望着前方的某一个方向喊了一声。

向婉看过去,只看到围了好多的人,等到车子愈发接近,才看到是有一个人昏倒在了路边。

“这样的天气,估计是中暑了吧?”

向婉皱眉:“怎么没人叫救护车来?”

“小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路上碰瓷的人很多,好多人办好事可是却让人给讹上了,所以现在都没人管这事了。小姐,咱们也不要管了,你大着肚子,大热天的也不舒服,我们干脆打电话叫救护车来就好了。”

向婉刚想说好,就看到了昏倒那人的长相,她略微有些吃惊,下意识就拍了拍司机的椅背:“师傅,停一下车。”

司机莫名所以,但还是停下了车子。

向婉推开车门,走近,果然是她!

她咬咬唇,犹豫了一下:“师傅,这人我认识,帮我个忙,把她抬到车子上去。”

“好嘞!”司机连忙将昏倒的女人抱上车的后座,向婉将空调掉在恒温状态,然后将医院地址告诉给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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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于向婉身份的缘故,医院有专人接待,一看到她,就把昏倒的人安排进了vip的单人病房。

医生说对方并无大碍,只是街上太热,再加上缺水,所以导致了中暑,医生开了两瓶营养液和消暑降温的针剂给她。

向婉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女人出神,就连她醒了都没有发觉。

“夏小姐?”

蒋柔彤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是在医院,向婉坐在她床边一动不动,挺着个大肚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她出声叫了一下她的名字。

向婉回过神,目光与蒋柔彤对上后,一抹复杂的光芒迅速从澄澈的瞳孔里闪过,很快就湮没不见。她扯了扯唇角,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与第一次面对蒋柔彤相比,这一次,她明显不知所措了些。

蒋柔彤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知道这是一间价钱高昂的私人病房,于是问:“我是不是昏倒了?”

似乎有了话题,向婉点点头:“我路过的时候看到您昏倒在路上,所以,就开车把您送医院来了。至于傅小姐,我没有她的电话,所以想等您醒过来再决定通不通知她。”

蒋柔彤似乎有些诧异向婉会出手救自己,也诧异向婉竟然会这么体贴。傅欣宜身体不好,知道自己母亲昏倒在路上一定担心极了,所以向婉并没有私自做主打电话。

蒋柔彤朝着向婉感激一笑:“真是谢谢夏小姐了,欣宜最近状况不太好,让她知道我住院肯定是要吵着过来的。所以还是不要通知她的好。”

向婉点点头:“您.......真的挺疼女儿的。”

“是啊,当妈的哪有不疼孩子的,再说我就这么一个独生女,自然处处为她着想了。”蒋柔彤再提起傅欣宜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直是非常柔和的。

向婉垂下眼睫,唇上还挂着一丝浅笑,可惜眼里的光芒却暗了下去。

独生女啊.........

“对了,我听说夏小姐的母亲很早就离开了?”

向婉轻抬了下眉眼,点头:“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所以,很羡慕傅小姐有您这样一位母亲。”

蒋柔彤轻叹了一声:“别羡慕她,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傅家虽说就她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可是傅家的男人都特别的传统,全部以事业为先,家庭为后,也就只有我还将她放在第一位,时时刻刻的惦念着。更何况,现在濯南的心思一门扑在夏小姐的身上,我们欣宜也没什么再值得被别人羡慕的了。”

蒋柔彤语气很温柔,所以即便话语中夹枪带棒的,也只会让人认为是自己多想了。

向婉看着蒋柔彤,心里五味杂陈,忽然很想开口直截了当的问问她,为什么当初把她丢在孤儿院不闻不问?她有没有找过她?有没有想过自己曾经还生下过一个小女儿?

哪怕一次,她有想到过自己?

可是这些话,她终究问不出口。

人家把她抛弃了,哪还有上赶着去问个究竟的勇气?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也许得到的答案,会比想象中的更不堪呢?

“夏小姐,濯南..........又提出和欣宜离婚了,这事..........”

向婉没等她说完,便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参与。这不

是我的婚姻,所以您也不需要再让我从中做些什么。”

蒋柔彤原本准备好的话就堵在喉咙里,这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向婉对蒋柔彤的意思心知肚明,不过是再请她成全成全傅欣宜,可是又有谁来成全她呢?

毕竟傅欣宜还有过一个健全的家庭,得到过父母哥哥的疼爱,可是她呢?

伴随着她的童年,只有冰冷的孤儿院,连上学的学费都要自己去打工一块钱一块钱的攒出来。而且,傅欣宜至少还拥有莫家人的疼爱二十几年,现在只是莫濯南一个人变了心,傅欣宜也要抢走唯一一个爱他的男人吗?

此时此刻,向婉是愤怒的。

蒋柔彤处处考虑傅欣宜,可是哪怕有一刻是为她着想的,她都不会如此嫉妒。

向婉知道自己是在钻牛角尖了,毕竟蒋柔彤恐怕现在还不知道,此刻坐在她面前的女人,是她的亲生女儿。

向婉深呼吸,闭了闭眼睛,将胸臆间不该有的情绪一点点的压了回去。

就在两人都沉默的时候,忽然病房的门被人敲了敲,一个男人随之走了进来。

向婉察觉到蒋柔彤略带吃惊的视线,于是也回头望过去,莫濯南似乎一身风尘,碎发此时也毫无形象可言,凌乱极了。可见,他该是急匆匆的赶过来的。

“你怎么来了?”向婉扶着椅背,缓缓地站起身。

莫濯南见她行动不便,大步走过来,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肢,借力将她扶稳站好。

“司机打电话给我,说你在医院,救了个人,我就赶过来看看有没有事。”莫濯南说着,还看了一眼半依靠在病床上的蒋柔彤:“蒋阿姨,你没事吧?”

蒋柔彤一怔,因为她从未在莫濯南的眼睛里看到这样呆着一抹防备和谨慎的神情,她又看了看眼前男女相依偎的画面,不自觉在心里为女儿鸣不平,嘴上却划开一抹笑容:“还是多亏了夏小姐,否则我真的要晒死在路上了。”

向婉望向蒋柔彤,但是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莫濯南听完蒋柔彤的话,不置可否,注意力又重新放回向婉的身上。他微微低头,靠近她的耳畔,轻声问:“你呢?有没有被晒到?身上哪里不舒服?”

向婉忙摇头:“我没事,你不要担心了。”

莫濯南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这是这一幕看在蒋柔彤眼里颇为不是滋味。

“濯南,我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她忽然压沉了语气,抬出做长辈的架子。

莫濯南不置可否,向婉视线扫过蒋柔彤后,对他说:“我在外面等你。”

莫濯南本不想理会蒋柔彤,可是一想到她是向婉的母亲,又不想在面子上搞得那么糟。而且向婉向来心软,心底肯定也是渴望一家人团聚的,否则今天她看到蒋柔彤昏迷,大可以不去管,只叫个救护车过来就好了,却还是出手相助,而且为蒋柔彤安排了一个这么好的病房。

向婉离开后,莫濯南仍站在原地:“您有什么事?”

蒋柔彤轻叹了叹:“濯南,不是我说你,现在你还是欣宜的老公,和其他女人在公共场所拉拉扯扯算是什么事?这不只对欣宜不好,对你的影响也不好,你想过没有?”

“苡薇不是‘其他女人’。”莫濯南的语气没有半丝起伏:“如果不是所有人都在逼我们,也许现在她才是光明正大的莫太太。”

一句话,让蒋柔彤说不出半个字来。

ps:从青岛回来啦~玩得好累,尤其这天气差点没烤熟了。恢复下体力,周五加更哦~~

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44)

向婉不知道蒋柔彤和莫濯南在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坐在走廊里等着,双脚偶尔晃一晃,只是因为肚子圆滚滚的所以连自己脚尖都看不到。

不自觉抚上自己的小腹,还有三个多月宝宝就出生了,向婉想,最近这唯一的好消息恐怕就是这个了吧。

等了一会儿,莫濯南还是没有出来,可是这时身旁却坐下了另一个男人。

向婉偏过头,视线从男人的白大褂缓缓上移,目光接触到莫清炀的脸时,有瞬间的愕然禾。

“怎么样,没戴眼镜的我,是不是比我大哥还要帅?”莫清炀弯起眼睛,笑道。

向婉真的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莫清炀,随后点点头:“这样一看,你和濯南长得也并不是很像。”

闻言,莫清炀只是耸肩一笑:“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向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病房:“我在路上遇到傅欣宜的母亲,她昏倒了,所以我送她来医院。妲”

这个话题一出,莫清炀脸上的轻松自在瞬间不见了,伪装出来的平静被一丝愧疚所占据:“那件事..........对不起。我跟大哥什么都说了,包括蒋阿姨的这件事。”

向婉点点头,很随意的口吻:“没关系。”

向婉越大度,莫清炀就越觉得心里有愧。

他张了张口,刚想要说什么,这时候,对面病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莫清炀仰起头,看到走出的莫濯南,而后者则在看到他和向婉并排坐在一起时,倏然皱了下眉头。

莫濯南走过来,将向婉拉起来,不着痕迹的将女人藏在自己的背后,向婉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男人的保护欲太强烈了一些,但也没有反抗。

莫清炀心里却清楚,他虽说是无意,但总是在不断的伤害向婉,大哥再大度,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女人被人一再的欺负。

“你在这里上班了?”莫濯南扫了一眼莫清炀身上的制服。

莫清炀点点头:“我以前在这里工作过一段时间,对这里的制度什么的都很熟悉,所以就没有特意另外找地方。对了,蒋阿姨没事吧。”

莫濯南要开口,感觉到向婉似乎也同时朝他看了过来,点点头:“睡下了,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莫清炀松口气。

莫濯南又瞥了眼莫清炀,然后牵住向婉的小手:“我们回去吧,你出来一天,肯定也累了。”

向婉只是在他拉住自己的时候僵了一下,随后想要甩开他的手,可莫濯南却不依,向婉只得小声警告他:“这里是医院,会让人看到。”

“那又怎么样?”他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他早就厌倦了偷偷摸摸的生活,刚刚蒋柔彤的那句话已经惹得他不快,就算在公共场合和她亲密又怎么了?活到三十几岁,他现在唯一盼望的就是能和她毫无顾忌的在一起,难道这也成了奢望?

向婉察觉到莫濯南脸色不太好,只好由着他去,对面莫清炀的视线不知怎的,落在眼前十指相扣的两只手上就开始出神,最终还是莫濯南出声道别让他回了神。

坐到莫濯南的车上,男人体贴的为她拉好安全带,只是过后却没有立刻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而是用掌心贴上向婉的肚子:“真有点等不及这个孩子早点出生了,等生完这一个,我们在给小馨予生个弟弟,怎么样?”

向婉闻声,有些奇怪的望着男人,怎么好端端的提起这些来了?不过双颊还是不由自主的泛出了两抹娇红。

以后,谁知到还有没有以后呢!

向婉勉强的扯了下唇:“这个还没生呢,你想这么多干什么。”

莫濯南似乎能够看懂她在想什么一样,认真的眼睛与她对视半晌,直到她最后都有些被看的不自在,他才俯身过来,吻了下她的额头:“晚上我让桑城买些吃的过来,在你那里用晚餐吧,嗯?”

向婉看着他启动车子,随后点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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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用完饭,莫濯南坐在客厅里处理公事,向婉因为怀孕,所以现在极少碰那些电视电脑什么的,就窝在沙发上他的旁边喝茶。

莫濯南做完工作后转过头,却看到她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向婉的身体越来越容易困乏,总是做什么做着一半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莫濯南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奈,但是唇边逸出的却是丝丝宠溺的浅弧。他将腿上的笔电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弯腰将她抱起,怀孕后她的体重只长了十来斤,抱起来倒是还和以前一样轻松。

将向婉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她皱了皱眉头,隐约能感觉到纤长温润的手指在描绘她的眉眼,终究还是耐不住痒睁开了一双眼睛:“你都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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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濯南点点头,手蜿蜒直下握住她的:“你继续睡吧,我马上就回去。”

他留在这里终究不好,所以向婉从不留他在这里过夜,莫濯南也自觉,在他和傅欣宜的关系没有解决之前,有什么立场在她家留宿?

向婉点点头,后来支撑不住又睡了过去,莫濯南这才为她拉拢好被子,起身离开。

这一夜他几乎没怎么睡,不止是离婚的事,还有向婉的身体。今天她又看不清东西了,虽然她没说,但是他可以用眼去看。

刘主任说这样的情况以后会越来越频繁,直到她的视力完全消失........

想到此,男人的心就被一股酸涩取代,忙不迭的从矮柜里摸出一包香烟,点燃,吐出一口烟雾,似乎才缓解了胸口些微的不适。

这种呛辣的味道,他已经许多年不曾碰了,如今,却也只能靠它才能收回一丝理智。

该怎么做,才能和她长长久久的守在一起呢?

同一时间,蒋柔彤也在为寻找傅欣宜肾脏匹配者而努力,眼下傅欣宜的情况趋于稳定,但也只是暂时的而已,每周都至少做两次透析才能勉强维持,但这样的治疗时间久了,是个人都受不住。更何况傅欣宜现在特别厌恶医院,为今之计就是想出一个长久有效的方法来。

蒋柔彤在茶馆约了人,这人不是别人,莫清炀在前不久也花钱找过他。

那人见到蒋柔彤就直截了当的将手里的资料给了她:“我的钱呢?”

蒋柔彤看了那人一眼:“着什么急,至少得要我看清楚这份文件是真是假。”

那人撇撇嘴,有些不耐烦,蒋柔彤却不管这些,打开纸袋抽出里面的文件就读了起来。只是越看到后面,脸色就越发苍白了几分。

“这.........”

那人见她吞吞吐吐,也不耐了起来:“你到底看完了没有?你这么有钱不会不认账吧?”

蒋柔彤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从皮包里拿出支票夹写上一个数字,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这些该够了吧?”

男人接过支票看了一眼,嘴角勾起笑容:“不错,的确是够了。太太下次还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男人走了,蒋柔彤之前冷静的神情瞬间一扫而光,望着手里的文件开始皱眉,手也渐渐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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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时候,向婉瞒着莫濯南偷偷去做了产检,不是想隐瞒他什么,而是以他的性子又该搞得大张旗鼓,到时候弄得人尽皆知就不太好了。

向婉从医院回来后才在路上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孩子一切都好,莫濯南虽不太乐意她先斩后奏,但结果都出来了还气什么,所幸也没说什么,就让她好好回去休息,晚上来看她什么的。

向婉回到公寓,乘电梯伤口,刚要找出钥匙开门,忽然看到了自家门前站着的人影。

她疑惑的走近,直到那人也听到声音徐徐的转过身来.........

“夏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蒋柔彤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向婉几乎都有些不认识她:“您........怎么会在这里?”

“上次你出手相助,把我送去医院,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要不是你,我这个老婆子估计要死在路上都没人知道呢。”蒋柔彤拎起手中的保温瓶:“这是我专程给你做的营养汤,都是乌鸡鲍鱼什么的放在一起熬出来的,喝了对孕妇有好处,将来也好下奶什么的。”

提到这些,向婉的脸稍微一红,她还是不太习惯和别人谈论这些的事情,即便对方是她的.........

来者是客。向婉点点头:“那您请进吧。”

蒋柔彤跟着向婉进了房间,向婉则是将东西放好后,先去厨房拿了两个碗筷。

出来的时候,蒋柔彤就站在餐桌旁边,目光则落在向婉的肚子上:“听说孩子........是个女儿?”

向婉拿着碗筷的手微微一僵,先不轮她和蒋柔彤的那层关系,就单说她和蒋柔彤之间隔着一个傅欣宜,就已经很尴尬了。

和快,向婉就面色如常的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盛了两碗汤出来。

蒋柔彤似乎一点也不觉得不自然,还用很关心的语气说:“女人怀孕是一个坎,孕期心情一定要开朗,孩子才健康。不过我看夏小姐也太瘦了点,是不是吃东西什么的不对口味?”

向婉略带深思的看了一眼蒋柔彤,摇摇头,说:“是我前一阵子孕吐的太厉害了,所以没吸收什么营养,现在倒是好多了。”

她从没想过有这一天,她和妈妈两个人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谈论起宝宝的事情。

向婉觉得心里某

一处真的柔软了下来,做母亲之后,就更加体会到家人的重要性,当初蒋柔彤怀着她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她一样受了很多罪?

蒋柔彤轻叹一声:“这都是没办法避免的,当初我怀孕的时候也是吐个没完,这点我们倒是一样的很。”

向婉有些僵硬的一笑,没说什么。

“要不这样吧,我在家也没事做,每天我都给欣宜熬汤,做些补身体的东西来吃。夏小姐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就多做一些,反正也不麻烦,就是顺手的事而已。”

向婉不可否认,听到蒋柔彤这个提议时,心里有感动,也有动摇。但最后还是摇头:“太麻烦了,而且我也不是每天都在家,家里也有保姆做饭给我,不用麻烦您。”

蒋柔彤点点头,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晚上莫濯南过来的时候,向婉正坐在客厅里看书,男人拎着西装外套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只穿着一件解了三个扣子的浅蓝色衬衣和灰色长裤,胸前露出一小片健康蜜色的肌肤,肌肉若隐若现,倒是撩人极了。

向婉淡淡瞥了一眼,然后指了指厨房,说:“来的正好,桌子上有刚热好的乌鸡汤,你喝一碗吧。”

莫濯南很听话的自己去盛了一小碗,边喝边来到客厅:“今天怎么有兴致熬这些汤汤水水了?你现在不是最碰不得油烟味?”

向婉点头:“是啊,不过这个不是我做的。”

莫濯南扬眉:“哦?”

向婉将书放在膝上,抬头看向男人,双眸水汪汪的极其漂亮:“是傅太太过来了,说是感谢我上次救了她。”

莫濯南闻言蹙了下眉头,手里的汤也不喝了:“她还和你说了什么?”

向婉知道他在想什么,上次蒋柔彤求过她一次,她就带着孩子跑去国外了,莫濯南自然对她有点忌惮。

看着男人带着防备和紧张的表情,忽然有些忍俊不禁:“她没说什么,就是告诉我一些养孩子的经验,还说每天给傅欣宜做汤的时候,顺手给我做一些,不过我拒绝了。”

莫濯南不言不语,向婉却缓缓垂眸,嘴角牵扯出一丝苦笑:“濯南,我忽然觉得我也挺可怜的。亲生母亲就在面前,我却不能认她。她只要释放出一点儿善意,我就跟中了彩票一样兴奋极了。但是我心里明白,蒋柔彤最爱的还是傅欣宜,她做什么也都是以对傅欣宜好为出发点的。你知道我有多少次就开口问她,‘为什么当初把我扔在孤儿院’这句话了吗?不过最后我还是忍住了,因为我不想给自己难堪。”

因为向婉这短短几句话,莫濯南心里刺痛。

向婉本就敏感,怀孕后就更加多愁善感,蒋柔彤生了两个女儿,待遇却是天差地别,也难怪她总是往死胡同里钻。

莫濯南心里叹了一声,转而走到她身旁,展臂将她抱住:“你还有我,还有宝宝。无论如何,你还有那么多真心关心你的人。苡薇,我一直相信一句话,叫苦尽甘来。你这些年受了这么多苦,老天就是派我来好好疼惜你的。所以相信我,好吗?”

向婉的脸贴在男人的心口上,里面跳动的节奏规律而又沉稳,一如他带给她的感觉——是安全的,可以依靠的。

她轻点了下头:“濯南,我一直都信你,真的。”

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45)

几天后,蒋柔彤又来了。

向婉看着门外拎着保温壶的女人,难掩脸上的惊讶:“傅太太?”

将蒋柔彤迎进门,向婉给她倒了杯水,蒋柔彤笑着问:“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我正好刚刚结束工作。”

蒋柔彤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我早上煲了点汤,就想着给你送来。”

“其实您不用这么麻烦的........妲”

“不麻烦,真不麻烦。”蒋柔彤说:“欣宜虽然嫁了濯南,可是我知道濯南那孩子也很苦,而你又没有个家人,一个人怀着孩子有多辛苦我这个当过妈的人再辛苦不过,所以能帮的话我就想帮一些,反正都是举手之劳的事。”

蒋柔彤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向婉只能说一声:“谢谢。”

接下来的日子里,蒋柔彤几乎隔三差五就送汤过来,向婉一开始还有些别扭,到最后却越来越想要和她多相处相处,因为她也很好奇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经过这么多天的了解,向婉觉得蒋柔彤很随和,也很温柔,做事慢条斯理,但效率很高,她经常会讲一些怀孕和生产的经验和该注意的事情给她听。

莫濯南也一直清楚蒋柔彤最近对向婉的接近,如果不是看到向婉这么开心,他早就出手制止了。

虽然向婉嘴上不说,但是对于这种母女相处的时刻她在内心深处还是非常渴望的,莫濯南心里清楚,所以才放任蒋柔彤不断的前来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