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原本该走到门口的男人忽然转身,夏苡薇还来不及收起眼中的不舍,愕在原地。

一霎风雨我爱你(72)

他的眼中用的巨浪,许是再也无法掩饰,所以更加的激烈。夏苡薇的的瞳仁中射出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从额头、眉毛,一直到下巴,都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

莫濯南似乎是想上前拥抱她,可是在迈出第一步后就怎么也没办法抬起沉重的双腿,因为怕碰到她后会更加不舍得转身离去丫。

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时间都忘了,初秋的夜晚向来有些冰冷,但是此刻的心却是温热的。过了这一次,再相见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莫濯南极力扬起棱角有致的薄唇:“真的不打扰你了,晚安。”

他没有说再见,夏苡薇亦没有。

“晚安。”

他离开后,夏苡薇才靠着墙壁,望着对面的落地窗出神。似乎隐隐的可以听到他车子引擎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听声音好像还是他之前的那辆路虎。

那,这也证明一切都回归轨道了是不是?他也开始过回重新尊敬的莫先生的生活了是不是?

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因为要结婚,严漠臣换了一间更大一点的别墅。市区里的公寓照常有人按时去打扫,只是偶尔他工作完了才会回去住媲。

新房的装修基本上用了不到一个星期就结束了,毕竟严漠臣是搞房地产的,想要尽快装修出一处房子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别墅的装修风格全是按照曾经向婉的品味做的,他还记得她曾经住过的卧室,简简单单的四面墙壁,但是到处都是小花小草,一些好玩的小东西。于是,他的秘书又有了新的任务,就是按照他这个八字箴言,去买类似的装饰品回来,秘书几乎要愁坏了。

夏苡薇不知道这些,也可以说是根本不上心。她还是每天拍戏,认真的背剧本,偶尔和宁善开个小会外加一个下午茶,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在宁善看来,夏苡薇的情殇似乎恢复的很好,拍戏时也不会心不在焉连连NG,但是说不出的伤口才会最痛,她的沉默,她的一如往常,却让他更加担心。

结束最后一场戏,夏苡薇要和剧组的其他人去吃杀青饭。

她打了一通电话给恩恩的保姆,叫她晚走一会儿,好好照顾恩恩。

卸好妆,换好自己平时穿的衣服,夏苡薇和其他工作人员在大厅里集合。一行人刚走出摄影棚外面的门口,就见到一辆搔包的高级黑色跑车停在外面。

不当不正,恰好阻拦了他们的路。

夏苡薇一开始并不以为意,虽然车子的风格很像是严漠臣的,但是这辆车她从未见他开过,更何况,他们都有过约定,绝对不会不经过对方同意公开彼此的关系。

她准备从另一侧的侧门绕过去,这时却听到镰刀似的车门开启的机动声。然后,不知是哪位演员有些小激动的叫了一声:“是严漠臣!”

夏苡薇脚步一停,有些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过去,果然是他。

他怎么来了?

严漠臣穿着一身阿玛尼的西装,领带没有系,但是立领衬衣的领口的扣子全部好端端的扣好了,就像是即将要去参加什么严肃的场合。

夏苡薇还惊讶的没有回过神,这时候,严漠臣已经在她面前站定。

她没穿高跟鞋,所以要微微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今天杀青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还是保姆打电话过来我才知道。这种好日子,我不能缺席。”他微附着腰,在她耳边说着话,手忽然抬起撩开她脸颊上的一缕长发,举止暧昧。

夏苡薇因他这个碰触抽回了深思,透过他的肩膀看过去,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停留在他们两个的身上,或好奇,或了然。

这下,即便她有八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你怎么过来了,为什么不打个电话给我?”她刻意放低了声音,怕被其他人听到。

不过,或许是她的质问真的太轻了,严漠臣好似没有听到,扬起一抹弯弯的笑弧,勾起唇,划开一抹引人遐思的浅笑。他伸手揽着夏苡薇的肩膀,转身对众人说:“我知道你们事先订好了酒店,所以厚着脸皮过来参加。不过,所有开销我来买单。”

距离他这么进,夏苡薇有些尴尬不适应,想挣扎,却又怕引来更多的注目。她在心里轻叹一声,反正她也解释不清了,干脆就这样吧。

有严漠臣这个大老板当冤大头,不管是制片方还是其他演员都双手赞成。前者是高兴又省下了一笔开销,后者是高兴有最新出炉的恩爱戏码可以看。

一行人来到一家六星级酒店,包厢是提前就预约好的。因为要给夏苡薇送行,再加上严漠臣这样突然出现,根本就是向所有人昭示了他们的关系,自然,席间被灌的人毫无疑问的就是夏苡薇她自己了。

一开始是制作单位的人敬酒,夏苡薇虽然不想喝,但是也推脱不了,严漠臣在一旁看着,也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他也是经常和别的公司主管在饭桌上签合同,酒桌上的礼仪自然再了解不过,夏苡薇是主角,他也不能抢了她的风头。

可是到最后,似乎一个个的矛头都对准了她,严漠臣看过去,夏苡薇已经喝得双颊潮红,眼中也不复方才的清明,唇被酒液润泽得红润好看,更加衬托出肌肤的白皙通透。

男人不由得喉咙一紧,目光扫过在场的男士,眸光带着些许的凌厉,因为不想她这副妩媚撩人的模样被除他以外的其他男人看到。

“今天我来,其实是有事宣布。”严漠臣举起酒杯,忽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夏苡薇喝得有些头疼,一听到严漠臣的声音,慢半拍的仰起头看他,莫名所以。

严漠臣的目光扫过围坐在桌前的众人,然后微微一笑:“我和苡薇已经订婚了,不久之后就举行婚礼。”

有人倒吸口凉气,似乎没想到看好戏能看到了爆炸性新闻出来。

宁善一直没有说话,只有这时候才抬眸去看夏苡薇,她低着头,长发披散下来形成黑色的幕帘遮掩了她的神色,看不清表情。

短暂的沉默之后,紧接而来的是掌声和起哄或恭喜的声音,这下主角从夏苡薇变成了严漠臣和夏苡薇,男人理所当然的帮她挡了所有的酒。

一直到结束,夏苡薇都没怎么吃菜,喝的酒太多,虽然是红酒,但是后劲也很强,胃部隐隐传来一阵阵灼痛,从最开始的红润脸色转瞬变成了苍白毫无血色。

严漠臣最先发现她的不对劲,低声问她:“怎么了?”

其他人还在吃吃喝喝,好不热闹,夏苡薇皱了下眉头:“胃疼。”

严漠臣端详了下她的脸色,眼底明显有着担忧,怕耽误下去会更糟糕,严漠臣和众人道了再见,找了个借口带着夏苡薇离开。

走出酒店,微风袭来,才缓解了一些疼痛。

泊车小弟将严漠臣的车子开到大门口,上车之前夏苡薇却一动不动。

“怎么了?”他问。

“你喝了酒,怎么开车?”

严漠臣说:“这点就不碍事的,主要是你,现在打车不方便,我先送你去医院,然后再让邵阳过来开车。”

胃部传来一阵一阵的隐痛,夏苡薇头疼欲裂,不知是坚持不敢上他的车,还是不敢去医院。

严漠臣没有办法,只好再将车钥匙交给门童,然后在楼上用他的Vip卡开了一间套房。

他去药店买药,夏苡薇一个人回到房间,洗了个热水澡,又喝了些热水,疼痛才减轻一点。

她给严漠臣发了个短信,叫他不要上来,她已经好多了。

等着他回话的空挡,却忍不住倦意最先睡着了。

夏苡薇做了一个梦,和之前的噩梦有所不同,这一次她梦到的人是莫濯南。在梦中他们两个人挨得很近,坐在海边别墅的阳台上看景色,梦中的他一直微笑,不发一言,而她紧紧挨着他的手臂,幸福到嘴角都弯起来。

醒来的时候,看了看床边,眼底划过失落。美梦易醒,只是他消失的太快。

夏苡薇望向窗外,天蒙蒙亮了起来,有一缕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透射进来,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就望着那一缕光出神,直到,听到门外响起的动静,才犹豫着下了床。

夏苡薇打开房门,循着传来动静的地方走过去。厨房里,背对着她的是一个高大而宽厚的背影,她凝视着,心跳渐渐乱了节奏,呼吸也停滞起来。

似乎是感受到背后有人,男人才徐徐转过身,黑眸袒露在她的目光之下,没有眼镜,不是她以为的那张脸........

她垂下眼睛。

严漠臣扫过她一眼,仍是穿着昨晚的长裙,但因为睡了一觉的关系有些皱巴巴的。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他说。

夏苡薇摇摇头:“不是告诉你我没事了吗?”

“我熬了点粥给你喝........”

“谢谢你,你可以离开了。”夏苡薇转身。

严漠臣忽然擒住她的手臂,她毫无防范,被他重新拉回到眼前。

黑眸藏着几许自嘲和几许阴沉:“就因为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宣布了我们的婚事?就因为我以你未婚夫的名义出现在他们面前?所以就惹得你这么不高兴?”

夏苡薇仰头望着他的眼睛,里面的沉痛她并不是看不到。

须臾,她轻敛眉目,声音微微嘶哑:“对不起,我不该向你发脾气。”

她软软的示弱,却让严漠臣一怔,紧跟着,是巨大的愧疚向他涌来:“不........是我不对,你还病着,我却.........”

他不知该说什么,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她的手臂,已经有一圈被他抓出了红色的印子,连忙松开了手。

她摇摇头,其实他做的没有错,他们的婚事早晚会被媒体披露,而且他的确是她的未婚夫没错。其实,她不该将刚刚的失望变为愤怒,让他承担。

夏苡薇有些脚步虚软的走回卧室,严漠臣的目光紧紧攫住她纤细的背影,几番想上前抱住她,或者扶着她回去,但还是忍住了。

现在的她,一定很不想见他吧。

男人垂下眉目,有着浓浓的挫败感,究竟怎么做,才能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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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公寓卖掉了,所以夏苡薇这些日子来都住在距离摄影棚很近的一家酒店里,原先是为了方便拍摄,后来一杀青,也懒得再换地方。

有时候,宁善会在中午的时候过来和她一起吃午饭,夏苡薇明白他的担心,却也不点破。

中午,宁善又来了,一进门就看到摆在客厅沙发上的几件婚纱。

不用怀疑,一定是出自名师之手,上面的碎钻映衬着午后的光,更加的璀璨绮丽。

“他送来的?”宁善扫过几眼,然后问她。

夏苡薇点点头,找了个空余的地方坐下。

宁善轻叹了一声:“我还是想问你一次,你真的决定了?”

夏苡薇闻言抬起头,一瞬间,那眼中有些不易察觉的迷茫,片刻,她重重的点头:“我会嫁给他,这样对恩恩才是最好的。”

宁善直视她的眼:“那你呢,怎么做才能对你自己更好一些?”

她苦笑着摇头:“我好不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生命中我最关心的人能幸福就可以了。”

宁善知道她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梗概,嫁人,这么大的事情她也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所幸也不再劝她:“只要你觉得对就好。那么,什么时候举行典礼?”

夏苡薇将视线移到面前的婚纱上面,摇摇头:“我想和他简单的登记就好了,不想办仪式。”

仪式、相互许下承诺,是要彼此相爱的人才能去做的。

而他们,不配。

宁善微微一怔,严家大婚,怎么可能办得这么简陋?

“那你有没有和他约定好?”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一开始是逃避,不想去想,而到现在,是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和严漠臣说这件事。

他兴致很高,每件事都亲力亲为,这个时候她却告诉他,她不想举办仪式........

宁善忘了她一眼,然后将自己的手机掏出来,递到她面前:“现在就打给他。”

夏苡薇茫然无措的抬起头看他。

宁善说:“你也不想事情发展到彼此伤害的地步吧?趁现在还有机会,把你的想法告诉他。”

宁善说的对,趁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她的确该当断则断。

夏苡薇接过他的手机,按下严漠臣的电话,只是让她有些惊讶的,是她根本不用去翻电话簿就可以熟练的按下他的电话。

很快,电话那端传来嘟嘟声。

“你好,严漠臣。”男人随意中带着冷淡的声音从话筒传来。

夏苡薇深吸口气:“是我。”

听到夏苡薇的声音,原先在奋笔疾书的男人倏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苡薇?”

夏苡薇说:“婚纱我收到了。”

“那就好,挑一件你喜欢的,稍后我再让设计师过去帮你改改尺寸..........”

“严漠臣,我不想举行婚礼,只登记,可以吗?”她鼓起勇气一股脑的将话说了出来。

那边的回答,是一阵难耐的沉默。

PS:下午还有一更。

一霎风雨我爱你(73)

过了良久,才再次传来严漠臣的声音:“你现在在哪?”

夏苡薇看向宁善,后者给了她鼓励的一眼,她才回答:“在酒店。”

“我马上过去。”

说完这句,严漠臣就挂上了手机。

夏苡薇听到耳畔的嘟嘟声,须臾,轻叹一声放下手机:“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宁善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正面回答她:“作为朋友,我不想看到你陷得太深。既然已经和他分手了,也许你该给严漠臣一个机会。媲”

夏苡薇不置可否,她的确是因为知道严漠臣的心是向着自己的,所以才愈发的得寸进尺。可是重新开始,又谈何容易?她还有资格谈未来吗?

“苡薇,我只是希望你能快乐。”

夏苡薇抿起唇,看着宁善真诚的眼睛。其实,她又何尝不希望能快乐?

很快,严漠臣的车已经来到了酒店正门,夏苡薇着装完毕,匆匆上了车。

他再次将车子驶入车道,却一直沉默的不发一语,夏苡薇理亏,于是也很安静。

中途,绿灯变换为红灯,严漠臣猛的踩下刹车,发出刺耳的声音。

夏苡薇不用猜也知道,他的心情差到极点。

“你电话里的话,是什么意思?”终于,他开口了。

夏苡薇目视前方,双手却放在腿上绞在一起:“我不想举办婚礼,只想简单的登下记。”

又是一阵窒息的沉默,片刻,他低低的笑了:“夏苡薇,你真的知道该如何折磨我。”

和她结婚,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可是他却听她的,不宣扬。

就连上次和她剧组里的人吃饭,也是一时兴起说出来的。从头至尾,他一直都很尊重她。

只是,不办婚礼?

她隔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

“如果和你结婚的人是他,你还会做这样的要求吗?”狭小的车厢内,回荡着严漠臣低低的询问声。

夏苡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严漠臣不疾不徐的对上她的视线:“将心比心,如果是他,你会这么对他吗?”

他的话戳到了她的痛处,莫濯南的名字几乎是她不敢提起的禁忌话题。然而严漠臣却这么轻而易举的质问她?

夏苡薇扯唇轻笑了一声:“那你不爱我啊,这样你就不会觉得仪式有什么非要举行的必要。”

“不爱你?”

夏苡薇不知自己有没有看错,严漠臣的眼中有一抹讳莫如深的浓光飞快的闪过:“好,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失忆?那我就不爱你了。”

夏苡薇被问得哑口无言。

这时候,红灯再次转变成了绿灯,后边已经有车辆开始鸣笛催促。

严漠臣板着面孔将车子开的飞快,吱的一声,停在了对面的马路边上,他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冷冷的开口:“下车。”

夏苡薇睁大眼睛看向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是目光一接触到他的脸色,心微微一沉。

是现在他的脸上流连片刻,默不作声的打开车门。

夏苡薇下车后,就站在原地没有动,严漠臣把车子当做火箭再开,引擎传来嗡嗡的低沉的轰鸣。

她隐隐察觉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还来不及多想,严漠臣就将油门踩到底,直直的驶向对面的大树。

“严漠臣!”

夏苡薇惊声尖叫,紧跟着听到了砰的一声。

她惊愕的用手捂住唇,脑子中有片刻的空白,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场面。

路边也有行人被这一幕吓傻了,发出一声声惊呼。

过了两秒钟,夏苡薇才挪动沉重的双腿跑了过去,虽然速度很快,但是由于距离很近,并没有形成太大的撞击力度,夏苡薇看到跑车的引擎盖被撞得翘了起来,一阵白烟从里面不断冒出来。

她急急忙忙跑到驾驶室,想要打开驾驶室的车门,手却一直在颤抖,她咬着唇,尝到丝丝的血腥味,一只手扶住自己的另一只手,然后用力的打开车门。

车内驾驶座的安全气囊弹了出来,严漠臣直挺挺的鼻子被绷开一个小口子,其他的,并无大碍。

他转过头看向她,忽然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你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

刚说完这句话,严漠臣的笑容缓缓僵硬在嘴边,整个人就是一愣:“苡薇.........”

他刚叫出她的名字,就看到眼前一直在颤抖的小女人忽然闭上眼睛,直直的向后跌倒.........

“苡薇!”这一次,轮到他心脏被吓到骤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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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邵阳接到电话后,立刻打车来到事故发生地点,对着那辆新买不到三个月的跑车望而兴叹。

负责这一片的警察是陈邵阳的老相识,和对方沟通了几句,他也同意陈邵阳将事故车开走。毕竟车祸并没有人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而且纯粹是司机本人在自残,警局也懒得管这些琐事。

陈邵阳将车子的事情安排好,又驱车来到市医院。

严漠臣的名字就足以值得一张通往高干病房的绿色通道。住院部整个十五层,就只有五个单人病房,其中一间,就躺着方才昏迷过去的夏苡薇。

陈邵阳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一进门就看到严漠臣脸色不太好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鼻子上贴着白色的胶布,显然并没有受伤。

“严总,究竟怎么回事?”陈邵阳也不禁纳闷,严漠臣这般冷静的人,是发生了什么事惹得他开车去撞树?

听到他的问题,背对着陈邵阳的男人背影一僵,然后是许久的沉默。

严漠臣专注的盯着病床上的女人,双手将她冰冷的小手包裹住,放在唇边轻抵着。

如果知道她的反应会这么大,说什么他也不会用这一招来试探她。

他只是脑子一热,被嫉妒冲昏了头,此刻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躺在这里,就像是永远都不会醒来一样,他几乎要恨死自己,就算是取消仪式又怎么样?当初不是说只得到她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贪心,甚至做出这样的傻事?

她出过一次大的车祸,对这件事有着异常的恐惧心理,他清楚极了,可还是吓到她了..........

陈邵阳没从严漠臣那里得到答案,又担心不已,连忙出去找到主治医生问明情况。

医生说严漠臣的伤口并没有大碍,只是裂开了一个一厘米的伤口,一个星期就可以痊愈,也不会破相。

至于夏苡薇的情况..........

“夏小姐的脑中有一个异物,在很危险的位置上,这一次受到刺激才会使她突然昏迷,至于什么时候清醒我们也没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严先生说夏小姐失忆过,可能和异物异味有些关系,至于其他的,我们还要做进一步的确诊。”

“异物?”陈邵阳听了觉得很震惊:“怎么可能会有异物?”

“据我们推断,异物应该在夏小姐的脑中留下好几年的时间了,稍微的撞击或者刺激,都会迫使异物移到更危险的位置上,所以家属切记,一定不要刺激到她。”

陈邵阳仔细回忆了一下,自从那场车祸之后,向婉变成了夏苡薇,也的确忘了之前的事情。可是按照医生的推断,应该是异物先存在在她的脑中,只是那场车祸让它移动到了某个地方,迫使她失去了记忆........

那么就是说,这个异物是在那场爆炸中进入她的脑中的?

陈邵阳的脸色白了白,那场爆炸,他只是知道向婉受了很重的伤,但是他从没有问过主治医师她的具体情况,而当时的严漠臣,就更不可能了。

想到那年向婉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却没一个人来关心她的病情,真是........

揪心的难受。

陈邵阳闭了闭眼睛,缓了一会儿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那么医生,请问这个异物可以取出来吗?不取出来的话.........有什么后果?”

“当然可以取出来,但是风险却是极大的,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介意手术,只建议病人保守治疗。至于不取出来的后果,人的大脑是最复杂的器官,我们也没有把握这个东西会压迫到她的哪一根脑神经,情况如果乐观的话,也许会移动到相对安全的地方,那时候就可以做手术取出它。相反的,如果它移动到了危险的位置,可能会磨破病人的脑部血管,引发脑出血,或者压迫视神经、听觉神经等等,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抱歉。”

陈邵阳点点头,觉得今天过得实在是糟糕,刚要谢谢对方,忽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这些话,你和里面的严先生说过吗?”

医生点点头:“严先生说他是夏小姐的未婚夫,家属有必要知道这些情况。”

那么,他的意思就是严漠臣已经知道了?

陈邵阳不敢去想严漠臣此时的想法,就连他自己听到了都觉得震惊,觉得当初让向婉一个人面对这些而自己却不闻不问,简直是禽兽不如,那么严漠臣,不就更.........

陈邵阳不敢继续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