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苡薇沉吟片刻,却并未正面回答乔菲。
她在这个女人身上吃过的亏太多太多,连她自己都不确信该不该相信她。
“如果真的爱他,就不要给他增加负担。爱情并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你该设身处地的站在他的角度思考,而不是一味的勉强。勉强他,也勉强别人。”
听着夏苡薇冷静的说出这番话,乔菲笑了:“我发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报应这两个字。曾经因为我,正牌的严太太不知吃了多少的苦。如今,轮到我了。”
提到曾经的严太太,夏苡薇忽然想起某一件事:“你知道.......曾经绑架你和严太太的绑匪已经伏法了吗?”
乔菲明显的全身一震。
夏苡薇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眼神,继续说:“那个人向严漠臣全盘托出了,包括当初他们想放走的人是严太太,而不是你的事。”
“你是说.......”乔菲震惊不已,脸色苍白起来。
夏苡薇点点头。
乔菲惊恐的看着夏苡薇很久,渐渐地,变成一丝苦笑:“原来他都知道........原来他什么都清楚........为什么?为什么不来质问我?为什么不恨我,还要帮我!”
乔菲哭泣起来,眼泪簌簌的滚落。
夏苡薇看着不同以往的乔菲,轻声说:“也许,逝人已去。他真正想惩罚的人,是他自己。”
乔菲捂住唇,嘤嘤的哭泣出声。
夏苡薇忽然觉得有些怜悯眼前这个女人,当严漠臣在他身边百般呵护的时候,她意识不到这个男人有多珍贵,可是一旦失去,就连挽回的几乎都没有了。
怪不得人们常说,懂得珍惜的人有了幸福,不懂得珍惜的人........
只有回忆。
夏苡薇觉得话说到这里也该结束了,转身就要离开,这时乔菲停止了哭泣,对着夏苡薇的背影忽然叫道:“你还记不记得夏恩恩的父亲是谁?”
夏苡薇的脚步停下,并未回头,所以乔菲没有看到夏苡薇凝住的面孔。
离开的脚步稍快了一些,直到乘电梯下了楼,坐到车里,夏苡薇才深呼吸,手抚上咚咚乱跳的心口。
乔菲,最后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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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苡薇开车回到家,刚用钥匙旋开门,忽然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夏恩恩见到夏苡薇,连忙扑进她的怀里:“妈咪!”
夏苡薇连忙接住儿子,佣人迎上来时,接过夏苡薇手中的皮包,顺口道:“太太,要不要喝杯果汁?”
夏苡薇不想喝,但是看夏恩恩满头大汗就点了点头,佣人快离去时,她才意识到某个问题,连忙开口:“你刚刚叫我什么?”
“太太啊?”佣人附到夏苡薇的耳旁,小声的说:“这是先生昨天特意叮嘱我的,让我在人前叫您太太。”
夏苡薇立刻就猜到莫濯南的用意,忽然摇头笑了笑,这个男人也这么幼稚,还会做这种事?
挥挥手让佣人离开,夏苡薇抱着儿子来到客厅。
夏恩恩两天没见到夏苡薇,抱着她不肯松手:“妈咪,家里来了好多陌生的人哦!”
夏苡薇揉了揉儿子的头:“那些都是莫叔叔的亲人,恩恩不喜欢吗?”
“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好奇怪哦,一下子好多人。”夏恩恩叉开腿,坐在夏苡薇的腿上,面对着她,说:“今天桑城叔叔去接我的时候,告诉我莫叔叔会带我们去度假,这是真的吗?”
“是啊,莫叔叔说让恩恩挑个地方,到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坐飞机过去。”
“真的吗?”夏恩恩瞪大眼睛,显得不敢置信:“哦!能坐飞机了!”
夏苡薇笑着看儿子高兴地手舞足蹈,这才发现自己虽然挣了很多钱,却从没带儿子出国玩过。她一开始只想着给儿子安稳安定的生活,只是过了这么久,却忽略了儿子的快乐。似乎,越来越脱离她之前的初衷。
看到儿子这么开心,就觉得很抱歉。
夏恩恩笑得时候眼睛眯起,嘴角翘起了一抹很浅很浅的弧度。
这种表情,这种小动作,忽然觉得,很像是一个人.........
夏苡薇脸上的笑容僵住,脑海里又浮现出之前乔菲所说的那句话。
恩恩的生父是谁?乔菲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恩恩?
夏苡薇觉得心跳很快,那个答案似乎距离自己很近很近,只隔着一张苍白无力的白纸,似乎只要她伸出手,就能立刻捅破,真相大白。
只是,她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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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霎风雨我爱你(30)
很快,莫濯南就安排好了一切,也腾出一个星期的时间,夏苡薇向剧组请了假,一家三口并未去很远的地方,而是来到邻城的海边城市度过了最无忧无虑的七天。
每天早上,夏苡薇会特意起的非常早,他们来的这座城市很小,高楼大厦也很稀少,空气清新,所以她很喜欢观赏这里的日出丫。
莫濯南偶尔会起来陪她,但因为前一晚他通常工作会到很晚,夏苡薇觉得心疼,经常都是悄悄的从他身边离开。
这期间,夏恩恩画了很多幅画,有海,有阳光,有妈妈,也有莫濯南这位被夏恩恩视为英雄的男人。
夏苡薇觉得,这样的日子虽然很平淡,但却很安稳,一个女人无论在事业上多么成功,终究都是要回归家庭的,有夫有子,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幸福的呢?
看着海边玩闹的一大一小,首次,夏苡薇考虑到了婚姻。
她从未对莫濯南说过,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很排斥婚姻这两个字。至于原因,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也许是自己独自带着夏恩恩走过这么多的年头,早已经习惯了单身的状态,忽然要让两个家庭结合在一起,她曾经连想都没有想过。
莫家家财万贯,手下还经营着一间非常大的娱乐公司,常年又生活在国外。而夏苡薇呢,曾经为了生存,送过报纸,卖过咖啡,很低贱的工作都做过,直到现在,她也只会说几句非常常用的口语而已,不止是两个家庭背景相差甚远,连文化、交流,似乎都隔着千山万水。
对于这些,夏苡薇是觉得恐惧的。
更何况这之间还夹杂着一个傅欣宜,一个不喜欢她的莫清炀媲。
但此时看着莫濯南和夏恩恩两个人笑闹成一团,她又觉得,似乎为了自己、为了恩恩,也该努力一下。
晚上哄睡了夏恩恩,夏苡薇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莫濯南听后,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之前他每次提到要带着夏苡薇回英国,她总是回避的态度,不曾拒绝过,但他也能感觉到她的逃避。这一次她主动提出要和他回家,无论是什么原因让她做出这种选择,莫濯南都是高兴地。
连忙结束在这里的度假,转而买了两张去往英国的机票。
夏恩恩仍是寄宿到孙柔的家里,夏苡薇和莫濯南回了别墅一趟,然后立刻赶了下一班的飞机回了英国。
长途飞行后,机场外有一辆黑色的轿车等在那里,司机是中国人,帮莫濯南和夏苡薇将行李放好后,一路开车来到莫家在英国的宅子。
那是一幢很有英国特色的别墅,远远望去,郁郁葱葱的绿荫中赫然耸立着一幢四层类似于迷你城堡的建筑,夏苡薇有些咋舌,被眼前夸张的景色所震撼到,庭院中除了那些茂盛不已的植物外,石子路的尽头,是一座古代女神雕塑的喷泉,清凉的风夹杂着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莫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夏苡薇下车后许久没有动,脸上的忐忑和紧张毫不掩饰,忽然紧紧抓住身旁男人的手,有些不安的说道:“我们要不明天再来吧。”
莫濯南听后只是一笑,带着几分纵容和无奈,弓起食指刮了刮夏苡薇的鼻尖:“丑媳妇早晚是要见公婆的,既然已经来了,还逃什么?再说,我在你身边不是?”
夏苡薇咬了咬唇,虽然有莫濯南在身边,但仍是觉得很紧张。
莫濯南摇了摇头,忽然牵起她的小手,感受到她手心已经满是汗水,立刻无可奈何的轻叹一声:“真的怕?”
她摇头:“不是怕,是担心自己会失礼。”
莫濯南抬手揉了揉她的脸颊,远远看去,两人亲昵极了,这时候不远处别墅的大门被人打开,是问询赶来的莫太太,见许久没有人进屋,才出来迎接。
“濯南,来了怎么不进门呢?”
听到声音,夏苡薇才将视线从莫濯南的脸上移了过去。
站在台阶上的女人很美丽,看似也很年轻,穿着淡粉色的旗袍,长发盘了一个发髻,很有古典美,和身后的别墅相称,相得益彰。
莫濯南也望了过去,随后牵着夏苡薇缓步走进:“Selina,我父亲在吗?”
女人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夏苡薇的身上,忽然扬起一笑:“好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
夏苡薇几乎猜到了这个女人在莫家的身份,不过没想到莫濯南和她想见时,反倒没有什么她以为会有的火药味。
在莫濯南开口介绍之前,夏苡薇伸出手,扬起微笑,举止落落大方,声音也很好听的说道:“你好,我是夏苡薇,濯南的女朋友。”
女人听后似乎有些吃惊,不过还是笑着和夏苡薇伸手握了握。
然后,让出大门的位置:“快请进吧,你父亲在书房,我去叫他下来。”
莫家别墅内的装潢当然富丽堂皇,但夏苡薇却没有心情欣赏,莫濯南感受到她的紧张,牵住她的那只手忽然用了些力道,吸引来夏苡薇的目光后,随即对她抛出魅惑撩人的微笑:“我爸很绅士,不用担心。”
夏苡薇点点头,尽量扯出一个轻松地笑来。
很快,自二楼的转角传来一阵脚步声。
夏苡薇看到了莫濯南的父亲,精神奕奕,一头乌发,穿着英国风范十足的衬衫和背心,身材颀长高大。见到他,夏苡薇终于明白莫濯南身上那种与神俱来的优越感和气场是从何而来的。
莫昶比夏苡薇想象的还要年轻,并且英姿绰绰,来到两人面前时,这位中年男人的脸上几乎没有出现一丝笑容,或者是见到儿子后该有的思念之情。
“爸。”莫濯南语气波澜不惊的叫了一声:“我带苡薇来看您了。”
莫昶这时才将注意力放在夏苡薇的身上,只不过轻轻地一扫而过,便移开了视线。
“你们这么远过来也该累了,我叫你阿姨帮你们准备了客房,赶快去休息吧。”
说完这句,莫昶就上了楼。
夏苡薇被晾在客厅里,好不尴尬。
莫濯南又不迟钝,之前明明打过电话来给父亲说过夏苡薇的事情,可是对方并没有太过激的反应,而偏偏第一次见面,就给了夏苡薇一个下马威,莫濯南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不由得看向夏苡薇的眼神中充满着抱歉。
夏苡薇察觉到后,对莫濯南摇头笑了笑,表示并不在意。
“可能是我们来的太突然了,叔叔一时间没有心理准备。”夏苡薇说出这些话,不知是在安慰莫濯南,还是在欺骗她自己。
只是她明白,再见到莫昶的反应后,心里那唯一一点的勇气,也在渐渐消失。
莫濯南皱了皱眉头:“我上楼去和他谈一谈。”
他离去前,夏苡薇拉住他的手:“别和你父亲起争执。”
莫濯南点点头,附过来请问她的额头:“我知道,你放心。先跟Selina去你的房间,嗯?”
夏苡薇乖乖点头。
看着莫濯南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夏苡薇在缓缓的收回视线,脸上的表情平静,但心里却起伏很大。
刚刚第一次见面,就闹得这么不愉快,她甚至不敢去想接下来的几天,要怎样才能和这位固执的先生搞好关系,让对方喜欢她。
“夏小姐,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吧。”
身旁,这时传来Selina的声音。
夏苡薇点头,微笑:“那就麻烦你了。”
这个女人和莫仲彦还是有几分相像的,例如那双看似无害的眼睛,例如那份不符合年纪的干净和清雅。
上楼时,夏苡薇有感而发:“仲彦很像您。”
女人停下了脚步,很惊喜的看向她:“你见过Jason了?”
夏苡薇笑了一下,说:“我和他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而且,他还救过我一次。”
谈起莫仲彦,女人脸上的笑容加深,似乎带着很骄傲的情绪:“那个孩子还是这样,特别喜欢见义勇为。幸好他的身手还不错,否则成天在外面闯荡,我这个当妈的还不得担心死。到了,这就是你的房间,还可以吧?”
一进房间,夏苡薇立刻就注意到那张King-Size的公主床,纱帐如同古代英国电影里的那样,很有贵族气息。
“真漂亮。”
“是啊,阿昶喜欢家里被打理的井井有条,我呢,喜欢妆点这些家具啊、小玩意什么的。别墅里的每间客房装潢都是不同的呢,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去逛一逛。”
Selina的好客是夏苡薇没有想到的,不过现在看来,莫仲彦的性子也的确很像这位刚刚年过四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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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餐厅里只有夏苡薇、莫濯南,和Selina一起,莫昶借口不舒服,并没有下楼来。
莫濯南对待夏苡薇的时候更加多了几分关照,夏苡薇反而不喜欢这样,在来之前,其实她已经做好了不受欢迎的准备。
因为忌惮有莫濯南的父亲在,夏苡薇和莫濯南两个人这么久来第一次‘两地分居’,两个人的客房也距离甚远。
晚上洗过澡,夏苡薇已经很累了,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忽然就察觉到了一声轻微的动静从门口传来,紧跟着是熟悉的脚步声。
床的一边塌陷下去,被子被男人掀开的瞬间,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夏苡薇打了个寒噤。
英国的晚上,气温很低。
夏苡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是一张放大后的俊颜,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五官立体深刻,薄唇微扬,漂亮的如同窗外的弯月。
男人的手忽然撩开她睡衣的裙摆,夏苡薇又颤了颤,忙压制住他不规矩的大手,轻声说:“已经很晚了,莫先生。”
莫濯南不但没有收手,反而一个翻身压到夏苡薇的身上,她被迫睁大眼睛,与他对视。
“没有你在怀里,我睡不安稳。”
听他孩子似的口吻,像是撒娇,夏苡薇忍俊不禁,用手握成拳头,轻锤男人的肩膀:“少和我甜言蜜语,我才不吃这一套。”
莫濯南也笑了,洁白的牙齿在黑暗的房间里分外明显,他低下头,钳住夏苡薇的唇,女人则伸出手臂勾住他的颈子,张开口,回应着他。
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莫濯南才放开,手不规矩的又钻进她的睡裙中,想要解开她的肩带。
“忍一忍好不好,莫先生?”夏苡薇被他弄得很痒,扭来扭去的求饶。
“为什么要忍?”男人反问的很理直气壮,自从尝过她的美好后,美味放在眼前不去品尝,才是一种折磨和残忍。
“今晚我们就各睡各的,要不你父亲知道了,会更不喜欢我的。”夏苡薇也有她自己的担心,听说莫濯南的父亲是个很传统的男人,如果知道她还未婚就和男人同居.......虽然这个男人是他的儿子,难免不会对她印象更差。
有句成语叫作爱屋及乌,也是因为很爱他,所以不想让他的家人讨厌自己。
莫濯南不动了,低下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夏苡薇,半晌,低低的叹了一声。
头抵着她的额头,碎发扫过夏苡薇的脸颊。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
夏苡薇笑着摇头:“这点算什么委屈,我以前被乔菲算计,苏琳娜陷害,受的委屈可比现在大多了。更何况,他是你父亲,我不觉得委屈。”
短短几句话,莫濯南的神情就变了,更得更加柔和,充满对她的怜惜和心疼。
“欣宜几乎是在莫家长大的,她几乎是我爸爸眼看着一点一点的长成现在的模样。我拒绝和欣宜结婚,我爸肯定一时间接受不了。”莫濯南眸子变得很深,很担心的口吻,说:“如果你受不了,我立刻带你回国。总之不管有没有我父亲的同意,你都是我唯一的莫太。”
她知道,这是他给她的承诺。
其实有的时候女人要的很简单,不用多少金银财宝,不需要多少大房子和财产。有时候男人发自肺腑的一句话,往往就会让他们感动不已,甚至有了飞蛾扑火的勇气。
夏苡薇觉得自己也是这样,有了莫濯南这句话,前方的路纵使再困难,她都该为自己的幸福努努力。
好不容易将莫濯南推出自己的卧室,夏苡薇却已经没有了睡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国内现在应该还是白天,发了一条短信给儿子,很快就得到回信。两母子一来一往,很快,夏苡薇就抱着手机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起床时,才发现已经很晚了。夏苡薇几乎猛的从床上做起来,顾不上洗澡,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下了楼,不过当时餐厅里没有莫濯南的身影,只有Selina一个人坐在那里看杂志。
见到夏苡薇下楼,Selina扬起笑容:“濯南怕你时差没有倒过来,还叫我们别去打扰你,没想到你这么早就醒了。现在要不要吃早餐?”
夏苡薇问:“濯南呢?”
“哦,和他爸爸去打高尔夫了。”Selina嘟囔道:“真不知道那个小白球有什么好玩的,俩父子都这么着迷。”
听到Selina的话,夏苡薇轻轻一笑,坐在餐桌前,佣人很快将早餐放在夏苡薇面前,她道了声谢。
“对了,既然他们有他们男人的活动,待会儿我们女人也找些事来做,如何?”Selina似乎玩心大起。
夏苡薇没有迟疑,点了点头:“好。”
一霎风雨我爱你(31)
用过早餐,两个女人来到别墅的后花园,Selina带着一把剪刀,剪掉一些长得很成熟的花枝,手法娴熟。
佣人拿来一个花盆,花盆里有绿色的花泥。
Selina将剪下来的花枝放在一旁精致的长桌上,回头问夏苡薇:“会插花吗?丫”
夏苡薇摇了摇头,Selina口中这个属于女人的运动,对于夏苡薇来说非常奢侈,而且陌生。
夏苡薇看着Selina轻柔细致的修剪枝芽,留下最顶端茂盛的叶子,和已经盛放的花朵,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在这一刹那安静下来,时间也变得缓慢。
“住在这件大房子里,不给自己找件事做的话,会闷死。”Selina开口,带着隐隐的自嘲。
夏苡薇忽然很好奇:“您和叔叔是怎么认识的?”
“很简单,我家的公司欠了莫家很多钱,我很冲动,不想看着老爸愁眉苦脸,所以派人找到莫家的地址就找了过来。起先还被轰出去过几次。后来我又找人查了他出行的时间和地点,就去半路上劫他,后来次数多了,他也许是觉得无可奈何,拿我没办法吧,就同意延缓还钱的日期。”
Selina说这些时,口吻很平静媲。
可是在夏苡薇看来,这却是需要莫大的勇气才能做到。
Selina看到夏苡薇脸上的错愕,轻轻一笑,继续说:“其实阿昶很保守的,估计那一次也被我吓得不轻,再后来,我们就莫名其妙的结婚了,不久后我也生下了仲彦。至于我父亲的公司,还是倒闭了。”
“婚后我就一直守在这所大房子里,所以我虽然没有生存能力,但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小爱好,都会一些。怎么,要不要跟我学?”
夏苡薇忽略了Selina后面的话,而是问:“您从来没有上过班?”
“没有。”Selina摇摇头,拿起一支白玫瑰插进花盆中,说:“一开始是想等到大学毕业再嫁给他的,但是阿昶这种好男人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于是我瞒着父母偷偷办了休学,没有毕业就和他结婚了。”
没想到莫濯南的父亲也有这么冲动的时候,不过她实在没办法想象,一个女人没有毕业就结婚,然后一直生活在一个豪华的笼子中,是什么样的感觉?
“觉得很不可思议吧。”Selina笑道:“夏小姐,人与人的不一样,我呢,很容易满足。如果说我和阿昶之间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其实也没有。我很满足于现在‘无所事事’的生活。一个人,不是非要闯出什么事业,而是内心觉得平静,就可以了。”
夏苡薇其实也赞同这句话,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生活方式,有人愿意让自己变得很累,去追求那些虚幻缥缈的东西。而有的人,满足于现状,哪怕生活拮据,也不乐意加入为生活奔忙的大部队中。
“对了,你和濯南是怎么认识的?”
夏苡薇听到Selina的声音回过神,沉吟了一下,才说:“他是我的上司。”
“哦~~近水楼台。”Selina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夏苡薇则是微笑:“我一开始的生活和事业都很糟糕,是他帮助了我很多。”
“的确像是濯南会做的事。其实三个孩子中,最像阿昶的人就只有濯南,不过最不像阿昶的人也只有他。我们一家虽然在英国呆了很多年,但不信教,濯南却是教徒,而且他一直以来用作慈善的钱,比阿昶当家的那段时间用的还要多。不过做善事嘛,也不是拿钱去乱花,阿昶也就没阻止他。”Selina这时停下手中的活,转头问她:“莫家三个兄弟,这你该知道吧?”
“恩,知道。而且也都见过。”
这下,换成Selina惊讶了:“清炀你也见过了?呃,那他知道你们的事后,有什么反应?”
Selina问的含蓄,夏苡薇却明白她的意思,嘴角牵出意思苦笑:“很反对我们。”
“哎,这你不能怪他。”Selina摇了摇头:“清炀这个孩子很执拗,认定了什么事就不撞南墙不死心。对了,这句俗语是这么说的吧?”
夏苡薇点头。
“他呢,从小和欣宜一起长大,只认定了这一个女人。所以排斥你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就像是阿昶........”下面的话,Selina没有说,而是拿着花枝剪刀,望着某一个焦点出神。
夏苡薇轻声唤了一声:“Selina?”
Selina连忙收回神思,向夏苡薇尴尬的一笑:“你有没有见过濯南的亲生母亲?”
突然的一句话,让夏苡薇着实愣了一愣,摇了摇头。
“那好,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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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lina放下手中的工具,和身后不远处的佣人交代了几句,然后带着夏苡薇走进别墅。别墅因为有四层,在最左面接近大门的地方,有一座隐藏在墙壁当中的电梯。
进入后,Selina按下了四这个数字。
电梯一直来到四楼,这里和夏苡薇想象的并不太一样,很干净整洁,没有楼下那种繁复华美的装饰,反而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只有干净的长发地毯和白色的墙壁。
“四楼除了每天固定打扫的佣人,很少有人会来。对于莫家来说,这里更像是圣洁的教堂。”Selina忽而苦笑:“其实说是灵堂还差不多。”
夏苡薇微微惊讶。
Selina带着她来到某一个房间外面,这里的房门似乎都没有锁,Selina很轻易的就将门轻轻推开。
因为少有人出入,虽然房间被打扫得很干净,但是还有一丝阴冷和潮湿。
啪的一声,Selina打开了天花板的水晶灯,房内刹那间明亮起来。
夏苡薇看到这个房间不同于人们认知里的格局,反而像是艺术展厅。
“阿昶以前是个自由画家,这里的每一幅画都是由他亲手画成的。”
夏苡薇走到其中某一副画前站定,半晌没有出声,而是细细的端详。
“很像吧?”Selina走到夏苡薇的身后。
夏苡薇点点头,直到现在还有些无法回神:“这就是.........濯南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