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恩恩明明已经很痛了,却忍住不敢哭,虚弱的安慰夏苡薇:“妈咪,恩恩不想让妈咪哭,恩恩一定会很坚强的。媲”

夏苡薇点着头,眼泪也一颗一颗的随着动作落下。

病床终于推到手术室门口,夏苡薇想跟进去,却被护士和身旁的严漠臣拦下,他揽着她瘦弱的肩,眉目间也染上了几分担忧。

护士临进门前,按照程序问:“孩子是什么血型?”

万一手术中大出血的话,询问清楚了,就可以立刻从血库里找备用的血腥。

夏苡薇哽咽着回答:“RH阴性AB型血。”

护士得知后就走进手术室,而夏苡薇此刻满心都念着儿子,所以更没有察觉到身边的男人在听到她的回答时,怪异的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夏苡薇越来越担心,究竟是什么手术,竟然会这么久?

如果她能好好的照顾恩恩,恩恩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她太疏忽了,他们新搬进这间公寓,恩恩对家具的摆设都还不熟悉,更何况她的卧室?如果她出门前,给他留下一盏台灯就好了,至少恩恩不会睡到一半想去卫生间的时候,从床上跌下来撞到头。

孩子生病,没有人会比父母还要担心。

夏苡薇和夏恩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儿子更是她的心头宝,万一恩恩有什么意外,夏苡薇肯定也活不下去。

而过了这么久,严漠臣才算稍稍回过神来,夏苡薇脸色惨白,又紧张又害怕的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掉眼泪,他蹙眉,轻叹一声,扳过她的身体将她揽入怀抱。

严漠臣就像是一度不可攻破的围墙,感受他的心跳声,夏苡薇才稍稍安定下来,眼泪越想止住,却越止不住,都不知道哭了多久,到最后眼泪流干了,才从他怀中直起身来,但已经双眼又红又肿,看起来让人很是心疼。

“恩恩不会有事的。”

夏苡薇点点头:“都是我的错,不让恩恩睡在我的房间就好了。而且,离开时也忘了给他留盏灯.......”

看她自责,很快又红了眼睛,严漠臣才发现她竟然这么爱哭,曾经和她还是夫妻的时候,就很少,不,是几乎没有看到她哭过,即便有,也是每次被他伤透心,扭过头在他背后偷偷的落泪,从不敢让他知道。

想到从前那些事,男人的眼睛立刻又沉了沉,之前在她的公寓里她给的答案,让他实在没办法轻松下来。

他动心了,在那次她与他对戏时,看着她的眼睛,他心动了。

虽然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但他的确会经常想起她的脸,会想听一听她的声音,并且每每想到她此时喜欢的是另一个男人,心口就像是被塑料袋闷着一样,喘也喘不上来,憋得他想要发疯。

爱一个人是不是就是这样,想要倾尽自己所有的一切,只为博得她的一个关注,和一个纯粹的笑靥?

忽然想起蓝宝石商场开幕那天,乔菲最后同他说的那句话,果然因果报应,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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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恩恩的病情比看起来的要轻许多,头上的伤口缝了三针,但是没有很严重的后遗症,而是造成了轻微的脑震荡。

夏苡薇觉得最近是不是在闹血光之灾,好像一桩桩一件件的坏事都连在一起了。

不过幸运的是,她的儿子并无大碍。

夏恩恩的麻药后劲还没过,于是就住在严漠臣为他安排好的高级儿童病房里。

夏苡薇见儿子还在熟睡,放心后,才想起半天没有见到严漠臣。走出病房,在医院走廊的尽头看到他正和陈邵阳交谈,陈邵阳一直点头,似乎是在交代什么事。

夏苡薇举棋不定,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他,这时严漠臣像是有感应,抬起头,朝这边望过来。

看到她后,严漠臣又简单的和陈邵阳说了两句。陈邵阳告辞后,严漠臣才大步走向她。

“严总,今天的事情真是麻烦你了。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吧,恩恩这里我自己照顾就好了。”

严漠臣却摇头:“明天除了一个会议之外,严氏没有什么事,所以我在这里陪你,以防有什么突发状况。”

“可是........”

“别和我争辩了好吗?”

夏苡薇看到严漠臣不容置喙的神情,只能点头。

两人一同回到病房,夏恩恩睡得还很熟,夏苡薇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将被子给他盖好,检查了好几遍没有什么露在外面的地方,才轻呼口气。

而严漠臣,只是看着她,眼中有什么更复杂的东西闪过,随即将目光停留在夏恩恩的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恩恩........是什么时候的生日?”

夏苡薇想也不想的回答:“4月26日。”

“恩。”严漠臣淡淡的嗯了一声,眉宇却蹙得更加紧,神情愈发莫测起来。

夏苡薇在医院里陪着夏恩恩,严漠臣则是陪着他们母子俩。第二天一早医生又为夏恩恩检查了一次,才准许他们出院。

严漠臣开车载他们回家,然后才回到公司开会。

刚走出电梯来到顶楼,早就等候在这里的陈邵阳迎了上来。

“严总,早。”

“恩,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一走进办公室,严漠臣立刻问道。

陈邵阳说:“已经把样本送到实验室了,最快的速度检验出来也要至少三天的时间。您知道的,为了怕出错,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

严漠臣摆摆手:“我知道,不急。”

“严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严漠臣点点头,陈邵阳走到门口,严漠臣才忽然想到什么,说:“这件事,一定要瞒住,尤其是我爸妈。”

“我明白的,严总。”

陈邵阳离开后,严漠臣转身面朝落地窗外那璀璨耀眼的阳光,轻叹,缓缓闭上眼睛,却怎么也无法掩去眼角眉梢的那一抹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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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苡薇现在还在休假当中,所以照顾起夏恩恩来还算方便。洛浅浅原本要拿新的剧本来给她,但夏苡薇将恩恩的事告诉她,并且将剧本的事情延期。

同时,夏苡薇为儿子向幼儿园请了假,趁他生病的这段时间正好也可以多陪陪他。夏恩恩则是很高兴,因为可以每天都看到妈咪。

到了晚上,夏苡薇和夏恩恩决定出去用餐,走到楼下的时候,一辆高级房车恰好停在他们面前。

夏苡薇认识车子的车牌照,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愣在原地怔了怔。

知道桑城走下驾驶室,紧跟着车后座的车门打开,熟悉的身影从车中走下来,夏苡薇才相信他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莫先生?”

莫濯南向她微笑,然后走到夏恩恩的面前,缓缓蹲下:“听说恩恩病了,所以特意来看一看。怎么,你们要出门?”

“恩,想带着恩恩出去吃饭。”

“莫叔叔。”这时,夏恩恩也想起了这位曾经陪着自己一起出游的男人:“莫叔叔之前说会来陪恩恩玩的,怎么这么久才出现?妈咪还说莫叔叔不会来了呢。”

孩子有口无心,夏苡薇此时却有点尴尬,不过莫濯南却体贴的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手掌轻轻搭上孩子的肩膀:“是叔叔太忙了,对不起,今天叔叔请客,算是赔罪,如何?”

夏恩恩自然是乐意。

最终,夏苡薇他们还是没有出门,莫濯南带来了很多补品,还有小孩子的玩具,委托桑城一一搬上楼,夏恩恩看到后连头疼都忘记了,望着一屋子的玩具开心得合不拢嘴。

“你这样会宠坏他的。”看着因为有了属于自己玩具屋而兴奋的夏恩恩,夏苡薇告诉莫濯南。

莫濯南却轻勾唇角:“小孩子就是要宠的,该给他快乐的时候,做父母的千万不能吝啬。”

“你好像深有感触?”

“是。因为我的童年缺少很多童趣,所以不值得回忆。”莫濯南大方承认:“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明白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想要什么,喜欢什么。”

看着他的侧颜,她感慨:“如果能做你的宝贝,一定很幸福。”

说完,夏苡薇也愣了。

她无意间似乎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话题。

莫濯南回过身,他整个人几乎占据了整扇房门,举手投足尽是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优雅。

“不,才不好。因为从他出生后就注定要过上和我一样的生活,步入我的后尘。我反倒更希望他投胎到普通的家庭,做一个做普普通通的孩子,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字里行间的无奈,夏苡薇能从中听明白他所指的意思,但是又不能附和他。所以只好轻轻地敛下眸,将不该有的情绪全部隐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晚饭的时候,莫濯南没有离开,而是让桑城从酒店里买来了外卖,在夏苡薇的公寓里一起用的餐。

虽然这并不是他们三个人第一次凑在一起吃饭,但却是最暧昧的一次,仿佛就像是一家三口,而孩子的情绪是不会说谎的,夏恩恩的开心就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过程中,夏苡薇没开口过几次,反倒是夏恩恩,和莫濯南聊了很多。

莫濯南对人耐心的时候,是很容易让你觉得安心的,甚至他能够轻而易举的将话题切入到你更着迷的地方,然后聊到酣畅。面对年纪小小的夏恩恩,更是易如反掌,夏恩恩没去过什么地方,所以就让莫濯南讲那些国外孩子和自己有什么不同,而莫濯南用很简洁的表达让夏恩恩对国外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看着他们两个聊得正欢,夏苡薇也不想话题,但是听到莫濯南偶尔流露出的小幽默,也会会心一笑,通常这时,莫濯南就像是后脑也长了眼睛一般,立刻看向她,然后对她眨眨眼睛,夏苡薇就会立刻移开视线。

夏恩恩人小鬼大,看到两个大人间的互动,就偷偷的捂着嘴巴偷笑。

很快,愉快的晚餐结束,再好的宴席也有散场的时候。

夏苡薇送莫濯南到门口,男人离开前,忽然一收脸上的浅笑,变得十分严肃。

“苡薇。”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你曾经说,让我别对你太好。虽然我知道你是对的,可是我还是做不到。”无奈委屈的语气,和他平时儒雅斯文的形象着实相差太大,也就是这样,男人偶尔的低头,会更加让女人难以拒绝。

“我会尽我所能和你拉开距离,但是我只希望一件事,在你有危难的时候,就像是很久之前那样,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好吗?”

她愣在这儿,怔怔的,近距离的望着他,墨黑色的瞳孔倒映着她的脸,她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融在他眼中的摸样。

因为无法给予承诺,因为没办法正大光明的照顾她,所以他才提出这样的要求吗?

莫濯南这样的人,就算是结婚了又怎样?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哪个人是清白的,仗着身份权利玩弄女人的,大有人在。可是这个站在权利最顶端的男人,此刻,最卑微的要求,却是希望她在困难的时候想一想他。

仅此而已。

夏苡薇已经说不清这时候的感觉,是该悲哀,还是庆幸。

虽然无法在一起,但是被这样的男人放在心里,也该是温暖的吧。

轻轻地,她点点头。

虽然答应了,但她知道,以他们这样的关系,太多纠缠,只会彼此越来越痛苦。

而这时的妥协,只是为了不想看到他失望黯淡的眼睛。

这双眼睛,该是装进这世间最美好倾城的光华,而不是黯然失色。

得到她的允诺,莫濯南似乎轻松下来,克制自己想拥她入怀的冲动,礼貌而客气的告辞,微笑。

夏苡薇帮他打开房门,莫濯南向外走。

但还未跨出一步,门内外的三个人彼此都愣了愣。

夏苡薇没想到严漠臣这时候会来,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似乎是怕严漠臣误会她和莫濯南的关系,对莫濯南造成坏的影响,夏苡薇立刻说:“莫先生听说恩恩受伤了,特意来看望的。”

而她的解释在两个男人的耳中,却有着撇清关系的嫌疑。

莫濯南唇角几不可察的僵硬了瞬间,而严漠臣的浓眉则是弯起了挑衅和骄傲的弧度。

严漠臣走入房内,在夏苡薇一头雾水的注视下,伸手揽过她的肩膀:“盛世的管理还真是人性化,怪不得事业蒸蒸日上呢。你说是不是,莫先生?”

莫濯南目光停在严漠臣搭在夏苡薇肩上的手,半晌,不动声色的移开,脸上依旧是无可挑剔的贵族微笑:“严总过奖了,盛世又怎么比得上严氏呢?苡薇,已经很晚了,我也该走了。”

“呃,好。”夏苡薇还沉浸在严漠臣奇怪的举动中。

莫濯南略一点头,独自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的同时,他也听到了她公寓大门关上的声音.......

终于,最后一丝完美的笑容也消失不见,黢黑的眸中闪烁的,反而是愈发暗沉的光。

你是我只能仰望的风景(04)

这一边,房门被严漠臣甩上后,夏苡薇立刻回过神来,从他的怀抱中挣脱。

严漠臣就像是没察觉到她的抗拒,而是将目光瞥向了厨房餐厅的位置,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饭香,他看到餐桌上还来不及收拾的三副碗筷,黑眸倏地一闪。

“恩恩好些了没?”严漠臣垂眸,将眼中那一丝充满占有意味的神情掩饰个干净。

夏苡薇盯着他看,须臾,说:“在房间里玩玩具呢。丫”

严漠臣点点头:“我去看看他。”

夏苡薇没有阻拦,虽然和严漠臣相处时,心中总是隐隐的会升起一抹很难用语言表达的感觉,但是她同时也清楚,这个男人并不是坏人。尽管传说中,严漠臣对待前妻的事传的很广,但是夏苡薇总觉得是谣言将他妖魔化了而已。

只是最近,她愈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起来,她和他见面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了起来,而且严漠臣登堂入室,似乎都成了顺利成章的事情。而夏苡薇迟钝极了,到现在才开始考虑她和严漠臣,是朋友关系,还是算得上干兄妹?

想到这,她有些自嘲的一笑,摇摇头,走回厨房继续收拾残局媲。

很快,已经非常熟悉料理家务的夏苡薇,迅速将厨房和餐厅收拾干净,并且还泡了一杯茶给严漠臣。

端着沏好的铁观音来到客厅,严漠臣正好站在书柜前,手中捧着一本相册再看。

那本相册其实是夏苡薇给夏恩恩做的剪贴簿,里面都是夏恩恩的成长的痕迹。只是在她车祸康复期的那半年多,剪贴簿空白了许久,后来她抱着儿子从医院回到家,无意间看到这本剪贴薄后,就决定继续将这本做满。

而那时候,她也是靠着剪贴簿里的点点滴滴,重新了解了自己的儿子。

不过夏苡薇没有想到,严漠臣会对这些感兴趣,她以为他只会对股票和公司利润更为上心。

看到他的手翻到了某一页,夏苡薇上前为他解释:“这时恩恩四岁生日的那天,因为没有多少钱给他买大蛋糕,于是买了一个小的充数,那时候恩恩就很懂事,不想自己独自吃完,分要你一口我一口的分给我一半。”

照片明显是自拍的,像素有些模糊,但是母子俩脸上的笑容却比什么都耀眼,就像是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昂贵珍惜的宝贝一样,那种幸福无法言喻。

严漠臣看着脸上沾满蛋糕的夏苡薇和恩恩,眼光连他自己都未发现,变得柔和起来。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中小人儿那张笑脸,脑中却在搜刮自己像恩恩这么大的时候,在做什么?当然,严漠臣从没有体会到贫穷的感觉,只是像她们母子俩这样快乐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了,见到第一眼就喜欢夏恩恩,究竟是因为他的懂事,还是冥冥中某一个想割舍却割舍不掉的天性?

严漠臣似乎对夏恩恩成长历程非常感兴趣,夏苡薇这个做母亲的也骄傲,自然也乐得为他讲解。

她以为他是到年纪了,想要成家,想要要个孩子,所以就不遗余力的告诉他有个孩子陪在身边,是多么珍贵的一件事。

剪贴薄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张黑漆漆的照片,照片的背面用蓝色的钢笔写了几个字——MyBaby,20周,健康。

在‘健康’两个字后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严漠臣闭上眼睛,屏息凝神。

后来,严漠臣没再多留,而是一个人神情恍惚的离开了。

从楼上的阳台望下去,看到他坐上车后,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开车离开,夏苡薇却有些担心他,因为今晚的严漠臣,看起来非常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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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的夜晚是喧嚣的,反而到了越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越是灯红酒绿,一片热闹。

严漠臣似乎厌倦了这种繁华,将车子开到江边。

一个人坐在江边的石凳上,大衣被扔在这里,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衣,夜晚水边的这个时候,通常温度很低,他坐在那里,独自吹风,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一样,指尖的星芒灭了又亮,数次交替,直到昂贵的手工皮鞋旁,洒落一地烟尾。

陈邵阳一跃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严漠臣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分外萧索。

沉吟了片刻,陈邵阳还是走到他的身边,他的手中拿着一个纸袋,两人都知道这其中装着的是什么。

严漠臣直到抽完了最后一颗烟,才悠悠转眸,视线扫过陈邵阳手中的答案。

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能猜到结果,就像是那时候怀疑夏苡薇就是向婉的时候一样,第六感非常强烈,而且他的感觉从来不会出错。

默默地拿过陈邵阳递上来的资料,打开,抽出那里面的文件仔仔细细的看过之后,包唇边划出一抹涩然的浅笑。

他敛敛眸,掏出口袋里那只昂贵的打火机,将纸张点燃。看着最后的一抹火光在眼前消失,终于这一刹那,他从心里感觉到了彻底的冰冷。

“严总,这事........要不要让严老先生知道?”

严家盼着严漠臣这根独苗结婚生子,已经盼的要发疯了,毕竟严漠臣已经三十岁了,正当男人的壮年,作为长辈自己希望能抱上孙子,越早越好。

只是严漠臣一直拖着,从他和向婉还是夫妻的时候,一直拖到了现在。

严漠臣却摇头:“老爷子知道了,会如何做,你是清楚的。我不想再让向婉难受了,孩子现在是她唯一的寄托,如果我想要孩子,那么........也是要连她一起接收。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他们母子两个分开。”

陈邵阳点头,跟着严漠臣多年,当然也能理解他的想法。

只是,乔菲那里........

陈邵阳向来不多话,也明白严漠臣应该也有自己的想法,毕竟揭穿了一个存在多年的谎言,又发现了一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儿子,这样的大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恐怕是要闹的惊天动地,而严漠臣,他不是,他只会忖时度势,让一切惊涛波澜在无声无息下,船过水无痕。

但最终,严漠臣还是去了乔菲的家。

程程见到别墅外的男人,惊愕的比不上嘴巴,已经多久了,一个月,还是很多个月,这个男人不曾出现在这个地方?

连忙让出通道,程程以为这两人只是闹别扭而已,虽然比以前的许多次还要久一些。

严漠臣大步跨进别墅,这幢他曾经用来做生日礼物送给乔菲的别墅,这几年,他送给她的东西不计其数,这别墅不过其中之一。

当时,乔菲正在背剧本,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微微一怔,然后猛地抬起头来。

和程程反应一样,看到严漠臣,她同样不敢置信,但是乔菲比别人强的,就是演技,不消半刻,就将眼中的愕然掩饰住,换上了浅浅的笑。

“阿臣.......”

“为什么骗我说你怀孕了,为什么隐瞒我夏苡薇怀孕的事实。”

严漠臣连半句废话也不想多说,直截了当的逼问。

而乔菲已经严漠臣是来和她求和,却没想到这么多年的秘密,这个时候却被他挖了出来。

乔菲脸色一白,目光随之看向男人身后的第三者,表情一冷:“程程,你先下班吧。”

程程察觉到气氛有异,也不敢多做停留。

很快,别墅只剩下乔菲和严漠臣两人。

乔菲从沙发上站起身,没有穿高跟鞋的她,其实和夏苡薇差不多高矮,但是乔菲一向不允许自己比别人矮一截,所以在人前,她已经习惯了穿着十几寸高跟鞋居高临下的感觉,此时只穿着拖鞋站在严漠臣面前,气势好像也立刻逊色了许多。

“你以为我想?严漠臣,我可是牺牲了清白的声誉,才和你在一起。”乔菲冷笑:“要不是毕业晚会上,你酩酊大醉和夏苡薇闹出那一出,最后闹出人命来,你以为我会用这种方法将你从她的手中抢过来吗?”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严漠臣的脸上像是带上了一张百毒不侵的面具,波澜不惊的陈述事实。

乔菲笑出声:“不,我喜欢过。你长得英俊,家世又好,人家坐计程车的时候你已经开着跑车到处玩,这样的男声,哪个女生可以抗拒?只是我的喜欢,在你一次又一次的漠视中消磨没了。我不是夏苡薇,一场没有结果的单恋可以坚持那么久,我需要的是男人给我回应,可是你呢,满心扑在学业上,然后又变成了工作机器。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么无趣的男人?”

乔菲丝毫不隐瞒,也许是因为知道他们没有机会再在一起,亦或是真的对他半分感情都没有。

而严漠臣,阅人无数,自然从她的语气中听出端倪:“为什么这么恨她?”

他口中的这个她,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乔菲脸上的讥笑消失不见,转身走到窗边:“夏苡薇的母亲,你知道是谁吗?”

严漠臣眯起黑眸。

“我的小姨。小姨一直有一个深爱的男人,但因为对方没有钱得不到娘家的支持,所以小姨就跟着他私奔了。可是他们两个人的日子过得很不好,到后来欠下了很多债,而你能想象到吗,我的小姨竟然因为钱被逼着做了夏苡薇父亲的小三,然后为那个男人生下了她这个贱种!”

听到乔菲形容夏苡薇的词,严漠臣紧蹙眉头。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处处和夏苡薇作对?”

“怎么,你要说我心胸狭窄吗?因为上一辈恩怨所以迁怒到她这只无辜的小白兔?”乔菲转过身,重新挂上了讽刺的笑容:“你以为她是什么好货色?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所有人都只关注她,她有什么好?还不是长得楚楚可怜,迷倒了那些男人吗?”乔菲顿了顿,高傲的仰起头:“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被夏苡薇迷得三荤六素。在知道夏苡薇为你生了一个儿子后,怎么样,是不是要和她重温旧梦了?”

严漠臣对她的讽刺无动于衷,只是摇摇头:“乔菲,你已经疯了。”

“哈!”乔菲大笑:“我没疯,至少我骗了你这么多年不是吗?夏苡薇那个只长脸蛋不长脑子的笨蛋,我和她说我已经坏了你的孩子,果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打了退堂鼓,甚至一个人躲起来生孩子!女人做到她这个份上,也真是丢人。”

乔菲以为这样说,就能让严漠臣生气,但是她想错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一直在责备、在骂的人是以前的夏苡薇,是曾经那个暗恋严漠臣的女人。严漠臣对夏苡薇,此时此刻,只有满满的愧疚,仅此而已。

“乔菲,你的一个谎言害得她吃了很多苦,连带我自己的儿子,也一样。”严漠臣冷漠的盯着乔菲的眼睛:“但是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因为对夏苡薇和夏恩恩该觉得亏欠的人是我,我也没有资格来惩罚你。但是........如果你再去扰她们,为难她们,如果让我知道,也许你今天所有的一切我都会收回,听清楚了吗?”

严漠臣说的不卑不亢,但是字里行间都是威胁意味,乔菲认识他多年,自然知道这个男人从不说大话,而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碾死她这个小明星犹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随便放出她的一个丑闻,她就立刻可以从娱乐圈消失了。

乔菲不是傻子,如今她已经没有了严漠臣这个大靠山,更不能失去现在在娱乐圈中的地位。

所以,她自然听进了他的警告,不敢再对夏苡薇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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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御龙吟》最后一幕戏也正式杀青了,盛世和制片方在一家五星酒店组织了杀青宴,届时也会有不少媒体到场。

虽然只是简单地聚餐,但因为有媒体的存在,所以夏苡薇和唐姣姣两个人提前两小时来到盛世,在休息室里打扮。

从那天严漠臣的生日聚会过后,夏苡薇还没什么机会和唐姣姣单独见面。今天一见到姣姣,夏苡薇就会不自觉的想到那晚在花园看的一幕,而她这个什么都没做的人反倒觉得尴尬不已。

化妆师很快帮她们两人打点好,夏苡薇照旧选择了淡妆,简单的梳了一个马尾,穿上造型师搭配好的休闲装。

两人刚要走出盛世大楼,走在后面的夏苡薇忽然被人从身后拉住手腕,下意识尖叫一声,唐姣姣也转身看过来,愕然:“严大哥?”

严漠臣像是没有看到唐姣姣,而是拉着夏苡薇向盛世大楼转角走出,夏苡薇察觉到这个男人的不对劲,连忙对犹豫要不要跟上来的唐姣姣说:“你先去告诉白姐,我很快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