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留在这里,她恐怕会胡思乱想,还不如跟在他身边,确定他是否安好。

莫濯南轻轻的攥住她拉着他的手,低声说:“你闭上眼睛数到一百,我就会回来了。”

她点头:“1,100。”

莫濯南有点无奈的轻叹,弯下腰来,轻轻地吻她的额头。

他的唇瓣柔软到不可思议,她几乎立刻就全身僵住。

“罗伊现在还没有进来,我得去看看他。你乖乖的躲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等我回来。放心,我们都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嗯?”

夏苡薇看着他的眼睛,片刻,缓缓松了手。

莫濯南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飞扬的尘雾中,夏苡薇蜷缩在角落里,双手堵住耳朵,听他的话尽量不去乱想。可是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莫濯南。

初遇时的他,侃侃而谈的他,倾城一笑的他......

心脏沉沉的跳动,犹如濒死的人。

夏苡薇将头埋进膝间,心中仿佛有什么要破茧而出。

莫濯南,千万不要有事........

当时只道是寻常(14)

莫濯南离开的这一段时间,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长,夏苡薇也始终维持同一个姿势,听他的话,不敢到处走动。

第一次,她那么真诚的向上天祈祷,期望各路神明能够保佑他们度过这一次的难关。也希望莫濯南能够平安。心里不断的默念着这些,好像真的能看到曙光,有了依靠一样。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莫濯南终于出现,他架着头部受伤的保镖来到夏苡薇躲藏的地方丫。

罗伊的头上血已经干涸了一些,整个人昏昏沉沉,伤势似乎很严重。

夏苡薇在看到那么多血的时候就有点呆住了,愣愣的看着莫濯南用撕下来的布条为罗伊包扎。

她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咬着唇凑了过去。男人在包扎这方面还是不如女人细致,夏苡薇接过莫濯南手中的布条,莫濯南也没有拒绝,顺势将包扎的工作交给了她。

完毕后,罗伊对着夏苡薇和莫濯南用英语说了声感谢,然后倚坐在墙角,偏头闭上眼睛,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在罗伊的对面,莫濯南和夏苡薇一同坐了下来,她双手环膝,声音很小的问:“他怎么样?”

“被爆炸后的金属碎片砸到了头,伤口并不深,失了点血,休息一下应该没什么大碍。”莫濯南说着,有些疲倦的掐了掐眉心媲。

夏苡薇看到他眼底的担忧,又想到他胳膊上的伤:“那你呢,会不会很疼?”

莫濯南笑望着她,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眼睛却黑得明亮动人,他语气轻松:“如果我说会的话,岂不是要被女士笑话。”

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调侃,虽然并不好笑,但夏苡薇还是象征性的扯了扯唇角,笑得言不由衷。

他轻轻地叹气:“我刚刚已经用卫星电话打给领事馆了,当地政府已经派遣军队过来镇压,他们很快就会掌控局面的。而且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的。”

夏苡薇望着他的眼睛,重重的点头。

她相信他,没有原因,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相信。

后来他们都没有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喧闹声停止了,夏苡薇紧绷的神经也渐渐地松懈下来,因为始终高度紧张,一旦放松下来就觉得异常疲惫。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拍她的肩膀,夏苡薇眨眨眼睛醒过来,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枕在莫濯南的肩膀上睡着了。

察觉到这一点,夏苡薇立刻直起身,有点局促又觉得抱歉。

她刚刚枕着的,恰好是他受伤的那一边。

莫濯南动了动有些麻痹的肩膀,示意夏苡薇看向出口处:“我听到装甲车的声音,应该是有人来找我们了。”

听到终于有人来救他们了,夏苡薇已经说不出自己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

很快,外面车轮滚过砂石声音停了下来。一柱柱光亮从前方射了进来,急促的脚步声传过来,夏苡薇听到有人在叫他们的名字。

“莫先生,苡薇!”

夏苡薇几乎颤抖着出声:“我们在这里!”

那些人很快就在一处角落里找到了他们,为首的除了一些黑人之外,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宁善大步走了过来:“你们没事吧,受伤了吗?”

夏苡薇被宁善扶着站起来,摇摇头:“我没事,罗伊被碎片碰伤了头部,还有莫先生,被碎玻璃割到了手臂。”

宁善立刻去找来了随行的医护人员,医护人员先查看了罗伊的伤势后,又解开缠在莫濯南胳膊上早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布条,迅速查看了一下,然后告诉他们,没事。

听到莫濯南没什么大碍,夏苡薇才真正的放下心来,距离他受伤已经过去了将近七个小时,她也提心吊胆了七个小时,一直在想万一他的伤口感染怎么办,万一破伤风了怎么办。

不过幸好,他们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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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濯南和前来的领事馆人员走在前面,虽然有点狼狈,但还是出奇的平静和优雅,夏苡薇和宁善走在他们后面。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都跟做梦一样,所以此刻看到宁善的脸,都觉得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帅气过,这么让她想念。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走出去的莫濯南忽然大步走了回来,来到夏苡薇面前。

夏苡薇怔怔的抬起头看他,听到他用无比严肃的语气对她说:“待会儿出去的时候不要到处张望,低着头只管向前走,知道吗?”

她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身旁的宁善却将话接过来,说:“莫先生,我会看着她的。”

莫濯南点点头,又看了夏苡薇一眼,才举步向前走。

跟着宁善一同走出已经被炸得残败不堪的教堂,身旁的宁善也像莫濯南一样叮嘱她,但她还是好奇的向周围看了一眼。

教堂外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到处是烧焦的味道,夹杂着呛人的尘土味儿,

夏苡薇并未真切的看到什么,只在眼角余光扫到不远处地上一滩鲜红后,就立刻被宁善捂住了眼睛。

他一边无奈的念叨着:“都告诉你不要到处乱看了,否则晚上做噩梦的话可以不要怪我们没提醒你。”

似乎明白了什么,夏苡薇的身体不由得一颤。宁善察觉到了,难得闭上嘴巴没再说什么,就这样一直捂住她的眼睛,直到他们坐进政府派来的装甲车里。

领事馆的人将他们安全的送回了酒店,夏苡薇回到房间时,唐姣姣正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见到她安好无损的回来,唐姣姣这才将提到嗓子眼的心吞回肚子里。

医生为夏苡薇检查了一下,她只是衣服破了几个洞,胳膊和背部有几处轻微的擦伤,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大的伤口。

医生为夏苡薇上好药膏,并叮嘱她这段时间,受伤的地方不要碰水,这才离开。

宁善一直没有走,留在她们的房间,见夏苡薇灰头土脸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夏苡薇只是有气无力的瞪了他一眼。

与夏苡薇的平静比起来,唐姣姣有点惊魂未定,问道:“宁导,我们来之前不是说这里很安全吗,怎么会突然又打起仗来了?”

宁善说:“只是几个逃出来的叛军,扬言要政府放掉被关押的同伴,政府自然不肯,于是他们就做些样子给政府看。他们炸掉的是一间车行,和夏苡薇他们去的教堂距离很近,所以才会被波及到。”

这次的袭击造成了十五人伤亡,幸运的是没有一个平民,而且所有出逃的叛军也都抓得抓,死的死,再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领事馆那边咱三强调会保证摄制组的安全,不过究竟还继不继续拍摄,最终还要经过上面的定夺,所以明天下来指令之前,你们就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吧。”

宁善交代完,就告辞了。

经过这漫长的一天,夏苡薇几乎一点体力都没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唐姣姣也体贴的关上灯,没有和她交谈。

夏苡薇轻轻阖上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天快亮的时候才眯了一会儿,再醒来,唐姣姣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她下床走进洗澡间,避开受伤的部位,简单的冲了个澡。

坐在床边犹豫再三,还是穿上外套,来到了莫濯南的门前。

轻轻敲了敲房门,夏苡薇却开始紧张起来。

见到他时她该说什么?

这么大清早的找来,万一他还在休息怎么办?

虽然怕会吵到他,但一想到昨晚他苍白的脸色,就非常担心。如果看不到他安然无恙,她想自己怎么都没办法安心下来吧。

只是她站在门前等了很久,房门都没有打开。

夏苡薇有点苍白的回到房间,唐姣姣这时候已经回来了,看到从外面进来的夏苡薇就忍不住念她:“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昨天受到那么大的惊吓,怎么还到处乱跑?”

夏苡薇扯了一下唇角:“只是在酒店里走了走,没去哪。”

唐姣姣看她起色很差,也没忍心在说什么,话题一转:“刚才宁导叫我们去开会了。”

“那你怎么没叫我起来?”

“是宁导交代的,说让你先休息休息,反正没有什么大事,我传达就可以了。”唐姣姣说:“盛世那边说了,要不要拍下去看咱们的意思,虽然发生这事大家都挺意外的,但毕竟也都过去了,但咱们实在不放心的话,盛世也不会勉强,会放弃这次拍摄任务。”

“宁导怎么说?”夏苡薇问。

“宁导当然不想中途放弃啦。而且我们在这边遇到叛军作乱的事已经成为国内各大媒体报纸的头条了,就这么一事无成的回去肯定要被笑死了。宁导的意思是,本来这公益片是瞒着媒体的,想等出片了再进行宣传,不过既然现在闹得那么大,也算是免费宣传了一把,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

夏苡薇点点头,明白宁善的意思:“既然领事馆那边都说没事了,我们也不应该放弃,毕竟盛世投了那么多钱,半途而废总归不太好。”

“是啊,不过你同意的话那就最好了,因为摄制组的人大多数都是投了赞成票。”唐姣姣性子很简单,多可怕的事情只要过去,马上就能抛到脑子后面:“那我把你的决定去告诉宁导啦!”

“好。”

唐姣姣快走到门口,听到夏苡薇忽然时候:“姣姣,你顺便帮我打听一下莫先生怎么样了,昨天他为了救我受了伤,我有点担心。”

夏苡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解释什么,还是掩盖什么。其实莫濯南的伤是因她而起,她关心一下也不为过。

唐姣姣惊讶的回过头:“你不知道吗?莫先生昨晚已经乘飞机离开这里了。”

夏苡薇的脸色微微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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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决定了继续拍摄,但同时盛世给了宁善期限,希望摄制组尽快完成任务回国,以免夜长梦多。

夏苡薇又浑浑噩噩的留在房间里休息了一整天,前一晚睡得并不好,所以这一睡便错过了晚饭时间。幸好之前交代了唐姣姣,要她吃饭晚给自己带一些回来。

医生开给了夏苡薇新的药膏,让她每天按时涂抹,才不会造成感染。

胳膊和膝盖还好说,后背的话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够的到,发愁之际,正好接到了唐姣姣打来的电话,说已经带着晚饭正在回房间的路上,她让夏苡薇等一等,等她回来帮她。

挂上电话后,唐姣姣拿着包好的晚餐乘电梯上楼,电梯门打开,还没走进去,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姣姣!”

唐姣姣转过身,见到向自己跑过来的人,惊讶睁大眼睛:“二哥?!你怎么来了?”

唐梓深没理会她的问题,而是先将唐姣姣在自己面前转了一圈,见她没事,才松口气:“你这里遇袭的事情在国内炒的沸沸扬扬的,家里都知道了,大哥在日本抽不开身,我只好赶紧过来看看你。”

唐姣姣说:“我不是打过电话报平安了嘛,干嘛还大老远的跑来,真是.......咦,严大哥?”

唐梓深这时候才退开一步,和身后走来的严漠臣并排而立:“因为这边局势不稳,所以根本没有飞这边的飞机,幸好严大哥帮忙,否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你。”

“额,麻烦你了,严大哥。”唐姣姣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没想到这点事还惊动了严漠臣,更没想到严漠臣竟然会跟着唐梓深来这种地方,唐家和严家虽然是世交,但也没好到这种程度,为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跑这么远的地方......

严漠臣只是略微点了下头,忽然问:“你们组里的人没人受伤吧?”

“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莫先生和苡薇当时在外面,所以受了点轻伤.......啊!坏了,苡薇还在房间里等着我呢!”唐姣姣一提起苡薇,才忽然想起来。

严漠臣目光扫过唐姣姣手中的食物,说:“我去看看她吧,你哥这么远跑来,你去陪陪他。”

“可是......”

唐姣姣还想说什么,一旁的唐梓深却人精似的将唐姣姣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将唐姣姣手里的外卖和房间钥匙交到严漠臣手上:“正好我和姣姣有话要说,严大哥先去姣姣的房间里等我们吧。”

唐姣姣看看唐梓深,又看看严漠臣,刚开口却被唐梓深给拉走了。

唐姣姣一脸苦瓜相,怎么办,苡薇还在房间里等着她上药呢........

严漠臣拎着外卖上了楼,按照钥匙上的号码找到了唐姣姣所在的房间,一推开门,就感觉到了一阵暖意,和沐浴后淡淡的馨香。

这里的酒店不比其他发达国家,简陋的可以,几乎一进门就能看到摆在房中央的两张单人床。此刻,床上正趴着一个人,脸埋在枕头里,黑色的长发散落在枕边,白色薄被随意的搭在腰间。

他的脚步声似乎惊动了浅眠中的人,闷闷带着睡意的声音响起来:“姣姣,药膏就在茶几上。”

他的视线扫过她露在空气中上半部分的美背,白皙如玉瓷的肌肤上,被蹭破的血痕格外明显。一下就明白她让唐姣姣做什么,犹豫着要不要出声,这时候却听到她规律的呼吸声,似乎是睡着了。

严漠臣抿了抿唇,最终将晚饭放在桌上,走到茶几旁,拿起放在上面的药膏。

当时只道是寻常(15)

夏苡薇几乎毫无防备,就那样沉沉的睡着,睫毛安静的垂在眼睑处,嘴角微微轻勾起一个浅弧,不知是做了好梦,还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严漠臣的目光从她的睡眼缓缓下移,她虽然只露出了上半部分的背部肌肤,但仔细看,仍可以看出很多极浅的疤痕丫。

距离那场车祸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但那些痕迹仍留在她的身上,可见当时对她造成了多严重的伤害。

严漠臣并没有觉得那些疤痕很可怕,反而,升起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那么多年,自身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没有自暴自弃或者走向歧路,反而比任何人都坚强。

她今年多大了,也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吧........

严漠臣拧开的药膏的盖子,他的手指冰凉,在碰到她的身体时,听到她不舒服的嘤咛一声,他立刻停了下来。等了片刻,夏苡薇没有醒来,他这才轻轻叹息,这女人的防备心真是太低了。

上好药膏,严漠臣并没有立刻为她将被子盖好,而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目光沉沉,比窗外的夜幕还要深邃漆黑。

他的手最终落在被子的一角,很迟缓的掀开,视线像是在找寻着什么,然后倏地瞳孔猛缩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压制住胸口不断翻涌上来激烈的清晰,目光愈来愈黢黑,眉头愈来愈紧蹙媲。

修长的手指,徐徐的来到她的腰间,扫过那一枚硬币大小的浅红色胎痕,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曾经那个女人说过的话.......

“我啊,最大的心愿是嫁给你,现在已经完成了,那么还有一个心愿,就是可以找到我的家人。”

“阿臣,知道吗,听说上天在安排人出生的时候,会给他的身上烙下痕迹,他如果丢失了的话,他的家人就可以凭着那个烙痕找到他。”

“阿臣,我猜我投胎的时候是被阎王爷从天上踹下来的,不过幸好他踹在我的腰上,如果是脸上,红红的印子,不知道要多难看。要是我真成了那样,你还会娶我吗?”

严漠臣闭上眼睛,呼吸微微急促,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

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会用那种语气叫他的名字,软软喏喏,最后一个臣字总是要咬的很轻,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人的容貌可以改,名字可以改,可是很多细节和小习惯,永远都在最好无防备的时候自然而然的表现出来。

他睁开眼睛,为她盖上被子,动作相较之前来说,更多了几分小心和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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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夏苡薇醒来的时候,头有些疼,可能是因为昨天睡了一整天的缘故。

昏沉沉的望了唐姣姣的床一眼,被子床单很整洁,人却不见了。

夏苡薇揉了揉太阳穴,来到卫生间,刚要刷牙,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从国内带来的牙刷,幸好酒店还有备用的。刷完牙洗过脸,已经八点了。她还记得今天八点半要在酒店大堂集合,于是匆匆忙忙的穿好衣服,下了楼。

等夏苡薇走到大堂的时候,剧组的人员都已经集合好了。虽然没有迟到,但她终究还是最后一个才到,所以还是跟宁善道歉,宁善没说什么,一行人上了车。

中巴车浩浩荡荡的来到当地的一个小部落,部落里大多都是孩子和妇女,家里的男人几乎都去邻国打工去了。

夏苡薇和苏琳娜他们,都穿着世界慈善组织统一发下来的白色t恤,她们从车上将带来的食物和衣物搬下来,一一交给部落里的母亲们。虽然身后一直有摄影师进行跟拍,宁善也从不加入她们,但夏苡薇却没有觉得别扭,她很认真的听那些母亲将话,虽然语言不通,但语言并不是唯一的交流形式。

部落里的母亲为了感谢她们带来的食物,叫来孩子为她们唱起了当地的歌曲,孩子们童稚的嗓音回荡在草屋内。

夏苡薇还听到翻译告诉她,有一个家庭,孩子才刚满岁,他的父母在一场海难中丧生了,现在是孩子的奶奶的拉扯他长大。夏苡薇听后特意去那家去看了孩子,孩子果然还很小,因为没有吃的,所以很瘦小,薄薄的肌肤几乎能清晰的看到肋骨,她去的时候孩子在哭,水汪汪的眼角看起来十分惹人爱怜。

经过孩子奶奶的同意,夏苡薇亲自用水给孩子冲了奶粉,将孩子抱在怀里,用带来的奶瓶喂他吃饭。很快,孩子就收住了眼泪,小小的手掌握着夏苡薇拿着奶瓶的手,砸吧着嘴巴,吃得很香。

宁善注意到了这边,拍拍摄影师示意他将这个镜头拍下来。

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才收工。离开前,那位奶奶送给夏苡薇一个手工编织的帽子,夏苡薇很愉快的收下了。

回程的路上,夏苡薇坐在唐姣姣的身边。

“姣姣,早上你去哪了,我起床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

唐姣姣不知道怎么说:“我........”

夏苡薇看唐姣姣面色带着为难,想是自己可能问了不该问的事,于是一笑,将话题岔过去:“对了,谢谢你昨晚帮我上药,昨天我实在太困了,都没有跟你说谢谢。”

“啊?”唐姣姣杏眸圆瞠,过了会儿,才支支吾吾的说:“额,不客气。”

夏苡薇对唐姣姣微笑了一下,目光看向窗外。

唐姣姣却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的样子。

她昨晚根本就没回房间啊,不是她不想回去,而是她二哥不许。说什么别打扰严大哥,可她不明白打扰严大哥什么。不过苡薇说昨天有人给她上药,难道是.......

很快,她们就回到了酒店。

夏苡薇和唐姣姣回到房间,仍是先去洗掉一身的汗水。等她从洗澡间出来的时候,却没见到唐姣姣,而是看到她放在床上的一张字条,说让夏苡薇去楼下餐厅找她。

夏苡薇觉得唐姣姣今天很奇怪,好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道想和她说什么。

换好衣服后,夏苡薇来到唐姣姣字条上说的餐厅的单间。推开门走进去,却意外的见到了另一个人。

严漠臣?

夏苡薇惊讶的怔在原地,严漠臣坐在饭桌的另一端,遥遥的望着她。

“严总,你怎么在这里?姣姣呢?”夏苡薇疑惑的问,其实她更想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是严氏在这边也有项目吧?

“唐家担心唐姣姣的安危,所以我就陪唐梓深过来一趟。”

夏苡薇点点头,其实她还是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

“姣姣说让我来这里等她........”

“恩,是这里没错。不过她刚刚和唐梓深出去了,恐怕今晚就我们两个。”严漠臣摊摊手,好像颇为无奈的样子。

夏苡薇想他可能也是和自己一样,被唐家那两个小姐少爷给放鸽子了。

于是怀着‘英雄惜英雄’的心态,夏苡薇坐了下来。

这边的饭菜不同于国内,就算是高级酒店好吃的饭菜也太少了,夏苡薇倒是无所谓,多难吃的饭她在这几年早就尝过无数次,只是有点担心严漠臣,看他皱着眉,几乎没怎么碰面前的饭菜,于是对他又莫名其妙的产生了几分好印象。

其实严漠臣也并不如传说中那么无情啊,为了唐家一个世交的女儿,都能抛下工作跑来这么艰苦的地方,可见他也是挺讲义气的。

两人各怀心思的吃完这顿饭,夏苡薇想要告辞,严漠臣也没有阻拦。

等夏苡薇离开后,严漠臣才收回若有所思的视线,拿出手机,拨通陈邵阳的电话。

“严总。”很快,陈邵阳接听了电话。

“恩,是我。”严漠臣说:“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已经在楼下了,他们马上就会回来。”

“好,一有消息就通知我。”

“好的,严总。”

陈邵阳结束和严漠臣的通话没多久,远远地,就看到从那边走来一大一小的身影,掐算了一下时间,陈邵阳从树后现身迎了过去。

孙柔刚从幼儿园将夏恩恩接回来,因为之前两人绕到市场去买了点菜,所以才会回来的晚一些。

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孙柔有点意外看到对面走来的陈邵阳:“陈特助?”

陈邵阳也一副吃惊的样子:“孙小姐,好巧啊,原来你住在这里。”

孙柔有点受宠若惊,她没想到向来跟在严漠臣身边的大红人竟然记得自己的名字,笑着连忙点头:“是啊,我就住在楼上呢。陈特助是住在这里,还是........”

陈邵阳难得划开一抹浅笑:“我是来这里看一个朋友。”

说完这话,陈邵阳的目光落在正一脸好奇的盯着自己的夏恩恩身上:“这不是夏小姐的儿子吗?”

“是啊,苡薇出门了,所以恩恩这几天都跟着我住在这里。”孙柔低头对恩恩说:“恩恩,叫陈叔叔。”

夏恩恩之前见过陈邵阳一次,听到孙柔的话,就很乖的叫了一声。

陈邵阳很亲和的答应,然后对孙柔说:“既然遇到了就是缘分,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荣幸上去孙小姐的家里喝杯茶?”

孙柔自然是点头,在她看来,陈邵阳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档次,陈邵阳那么热情的和在自己说话,真是做梦都没想过的事。

陈邵阳跟着孙柔走进她家,四十几平米的房子,客厅散落着几本看了一半的小说。

孙柔连忙脸红的将小说收起来:“家里很久没有收拾了,让陈特助看笑话了。”

陈邵阳不是多话的人,只是点点头。

夏恩恩一直坐在陈邵阳面前,和他大眼瞪小眼,陈邵阳被孩子盯得有些发毛,扯出一抹笑意。

很快,孙柔端来一杯泡好的茶。

陈邵阳喝了一口,忽然站起来:“不好意思,请问洗手间在哪?”

孙柔指了指某个方向,陈邵阳走了进去,关上门,他的目光像是搜寻什么,最后落在洗手池上的洗漱用品上。

很快,陈邵阳走出来。孙柔忙扬起笑容,刚要开口,却被陈邵阳打断:“刚接了个电话,有点急事,这杯茶我留着下次再喝吧。”

孙柔刚刚准备好的话又吞了回去,只好点点头,看着陈邵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