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苡薇早已经失去了意识,整个人蜷缩着,保持着防备的姿态。只是这样的姿势却让穿着裙子的她春光乍泄,一双白玉般修长的双腿全部暴露在空气中,脚下的高跟鞋也早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严漠臣弯下身子,将昏睡中的女人抱出来,果然是比想象中还要轻许多的重量。
走到驾驶室,方凯兴见严漠臣望向自己,连忙收起不甘心的眼神,唯唯诺诺。
严漠臣的视线凌厉的一扫:“以后如果再让我看到你纠缠她,方家和景星车行,都会成为历史。”
严漠臣的话绝不会只是口头上的威胁,方凯兴已经如筛糠似的全身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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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漠臣将夏苡薇放到后座,一路开到了一家私立医院。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还牵连到了乔菲。
抽过血,医生大致的检查了一遍,所幸夏苡薇误服的只是普通导致昏睡的迷药。护士给她挂上点滴,稀释血液中致昏的化学成分,应该很快就可以醒过来。
医生护士离开后,严漠臣留在了病房里,夏苡薇还没有意识,但睡得极不安稳。长发铺陈了一枕,黑色如墨,所以更加衬得那小脸苍白如纸。
严漠臣从未觉得夏苡薇漂亮,尽管身边很多男人都背地里讨论过,但他一直没有真正的仔细看过她。也许是因为心态的关系,因为讨厌她不自爱的作风,和对他无孔不入的追求。只是现在,看着夏苡薇,却已经没有曾经那种烦躁的感觉。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目光细细扫过她精致的五官,卷翘的长睫像是初春长出的枝芽,细细密密的在眼睑处形成两排黑影,肌肤莹白如玉,素颜让她看起来更加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和保护欲。
所以,方凯兴才会那么毫无顾忌的想要得到她吧。
她可能是觉得冷,忽然颤抖了一下,然后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严漠臣从沙发上起身,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一些。走到床边,刚要为她拉好被子,倏地被她抓住了手。
她的手冰凉,像是没有温度。
严漠臣还以为她醒了过来,掀开眼睑,却看她紧闭双眼,不舒服的皱着眉头。
刚要抽出自己的手,好像惊动了她,夏苡薇喃喃呓语:“阿臣......”
严漠臣的动作倏地一顿,瞳孔猛缩。
“好疼.......阿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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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苡薇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可怕的噩梦,那种顿顿的疼痛从心口蔓延开来,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火中,炙热的温度几乎烫伤她。
后来,她从梦中惊醒,浑身湿透,又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之前梦到了什么已经不记得,只是那种被忽视、被彻底伤透的感觉是那样无能为力。
夜风瑟瑟,夏苡薇不禁打了个寒噤。
眨了眨眼睛,视线逐渐清晰。记忆回笼,想起乔菲和曾诚之前的对话,她瞬间心脏一沉,下意识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可刚有动作,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按回到床上。
严漠臣俯下身,按着夏苡薇的肩膀:“你还在打点滴,先不要乱动。”
看到熟悉的面孔,夏苡薇像是找到浮木,无助的拉住他:“我.........”
“你没事。”他给了她答案。
夏苡薇松口气,虚脱一般的躺了回去,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医生说打过点滴就应该没事了,不过建议你还是住院观察一晚。”严漠臣收回手,站在病床边。
夏苡薇却摇了摇头:“不行,明早还要上班。”
而且留恩恩一个人在家,她也不放心。
严漠臣皱眉,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了几度:“都这样了,你还要去上班?”
“不然呢?让乔菲有借口开掉我?”夏苡薇口气也不佳,只是看到严漠臣紧蹙的眉宇,才知道自己失言了。
严漠臣虽然救了她,但他毕竟也是乔菲的男朋友,肯定也不想听别人说乔菲坏话的吧。
“对不起,还有,谢谢。”夏苡薇想,她至少要感谢严漠臣没有让方凯兴得手。
“恩。”严漠臣语气淡淡的应了一声。
打完点滴,医生为夏苡薇检查过后觉得没问题,严漠臣才为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眼下已经半夜,各家各户都漆黑一片。
严漠臣的车停在夏苡薇公寓的楼下,夏苡薇穿着病号服和医院的拖鞋下了车,模样已经不是一般的狼狈的。
他就看着她弓着身子,一步步非常缓慢的打开大门,身影隐没在公寓的楼道。
夏苡薇悄悄地走进房间,夏恩恩还在睡,被子却被踢在了地上,睡衣卷到了胸口,露出圆鼓鼓的小肚皮。
她无声轻笑,摇摇头,走到儿子床边小心翼翼的将被子给他盖好。
看着夏恩恩童稚的睡颜,忽然涌上来一阵鼻酸。夏苡薇仰起头,潮热的眼泪这才没有落下来。
她告诉自己,她是一位母亲,她不坚强,没有人会替她将强。她还有恩恩,这条路无论多坎坷都要走下去,因为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又在恩恩的房间坐了会儿,夏苡薇才回到卧室。打开床头的台灯,抬头见恰好扫到镜子里的自己,额头上因为上次车祸撞破皮的地方已经掉痂,只留下淡粉色的伤痕,此时她看着自己苍白的唇,和眉间的一抹忧愁,忽然扬起了苦笑。
她还不到二十五岁,心里却已经像是满是沧桑的老太太,形如枯槁。
拉上窗帘的时候,没想到却看到楼下仍停在那里的跑车。
严漠臣竟然还在这里?
夏苡薇皱了皱眉,但终究还是没有下楼,而是拉上窗帘。
第二天夏苡薇刚到盛世,就被白雅的秘书中途截住,带到了白雅的办公室。
白雅正在看剧本,抬眼睨了夏苡薇一眼,轻叹,和声手中的剧本。
“你觉得盛世待遇不好,还是对公司觉得哪里不满意?”白雅向后靠在皮椅上,忽然这样问。
夏苡薇却不懂白雅为什么要这样问:“我觉得盛世没什么不好。”
“那为什么不想继续在盛世做下去?”
“什么?”夏苡薇满眼错愕。
没想到夏苡薇是这样的反应,白雅也疑惑起来:“昨天的助理考核为什么不参加?我不是提醒过你,这个考试对你今后在盛世的职业生涯很重要吗?错过了,就没有第二次机会。”
“考核?”夏苡薇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助理的考核是在昨天?没有人通知我啊!”
“怎么会?我叫人去乔菲的办公室找你了,而且也传达到了,怎么会没有人通知你?”
夏苡薇忽然就明白了,一切应该都是乔菲搞的鬼。
她参加考核的笔记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而且昨天就是考核时间,她竟然没有收到通知。只有乔菲有这个能力将消息阻拦,而且同学会什么时候开不好,偏偏是昨天........
很多事情,只要一个疑团解开了,剩下的就跟连环扣一样统统会被解开。
夏苡薇深呼吸,才能压制住梗在胸口间的愠怒和委屈。
“对不起白姐,辜负了您的栽培。”白雅对她确实已经很不错,这一点,夏苡薇很感激。
而白雅也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再看看眼前隐忍的小女人,也像是明白了什么。喟叹一声:“好了,这件事我再看看,其实我还是很看好你的。”
在娱乐圈生存,没有什么最佳的方法,但只有一个最保险的方法,那就是要能忍。
白雅观察夏苡薇已经很久了,对她的脾气也知晓几分,所以才想好好培养她。
夏苡薇走出白雅的办公室,失去可以做助理的资格,就意味着她的薪水至少会少一半。而且她如今还欠了乔菲几万块的赔偿。
脚步沉重的像是灌了铅,一步步走到乔菲的办公室,花费了比平常多出两被的时间和心力。
推开门,乔菲正姿态随意的靠在沙发上,腿上搭着一本薄薄的笔记本。
“苡薇,看我找到了什么?”她巧笑颦兮,对站在那里的夏苡薇扬了扬手中的东西,说:“是你助理考核的笔记。”
当时只道是寻常(02)
面对乔菲的挑衅,夏苡薇动也不动,目光出奇的平静。
这也是乔菲最无法容忍的一点,从上学开始,夏苡薇的外貌就是所有男同学的谈论的焦点,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有无数的目光被她吸引。可她一个夏家的私生女,凭什么风头要盖过她?
于是,她拉帮结派,费尽心思拉拢全班女生的心,一致排挤她,散播对她不堪的谣言,可是却没想到弄巧成拙,这样反而让那些男生更加觊觎夏苡薇!
“怎么?”乔菲将手中的笔记本以一个完美的弧线扔进垃圾桶,笑睨夏苡薇:“你没有话要问我吗?”
“当然有。”夏苡薇波澜不惊的开了口:“为什么?丫”
乔菲自然明白她问的是什么,娇柔一笑,明眸闪过同她外表截然不同的阴鸷。
“为什么?夏苡薇,你以为你装失忆就真的能骗到我?你以为你伪装成另一副性格,就真的让所有人都对你刮目相看吗?也许别人会,但是夏苡薇,我、不、会!媲”
乔菲从沙发上缓缓站起来,走到夏苡薇的面前:“在我眼里,无论你怎么改变,都还是那个为了爬上严漠臣的床的无耻女人!为什么你在严氏工作,为什么严漠臣辞掉你你又会来到我身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阴谋诡计。严漠臣可以一时被你蒙骗过去,可你不要低估了女人的第六感。”
夏苡薇觉得不可思议:“你以为我还没有放弃严漠臣?”
“怎么?我冤枉你了吗?”乔菲发出冷笑:“你喜欢他喜欢了十年,真的一朝一夕就能轻易忘掉?你曾经为了爬上他的床不择手段,所以他才会那么讨厌你!现在你装了一副小白兔无害的样子,不过是变了花样接近他而已。我告诉你,这辈子,你休想能得到他!”
夏苡薇没有忽略乔菲眼底的阴狠,只是她却怀疑........
“你真的爱他吗?”
乔菲一愣。
“你爱他吗?还是,你只是为了一时意气才和他在一起?”
否则,她怎么会看不到严漠臣尽管工作繁忙却还要抽时间来呵哄她时,眼底的疲惫?
否则,她怎么会忽略严漠臣时常银她的无理取闹,而一再退让的隐忍?
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吗?
忽然想起那句话,天下间的女人,总是最会欺负对她最好的那个男人。
男人亦是一样。
“既然我们相看两厌,那么我辞职。我想我离开了,你的被害妄想症也会痊愈的。”
闻言乔菲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倏地,又轻轻的笑了:“那你欠我的钱怎么办?”
“我会还给你的。”夏苡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开始筹算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乔菲仍是笑得开怀:“好啊,那我就等你这个星期前,将十万块还给我!”
夏苡薇没再看乔菲得意的笑容,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关上办公室的门,对上一双同情的眼睛。
程程走到夏苡薇身边:“钱的事如果实在困难,我可以先帮你付一部分。剩下的,我多向乔小姐劝劝,应该可以通融一下。”
夏苡薇心里苦笑,她和乔菲之间的矛盾又怎么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开的?
程程如果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就该明白,乔菲一旦抓住她的小辫子,是死都不会放手的。
“谢谢你程程,这段时间多亏有你照顾我。”夏苡薇抱住程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忍住眼泪。
程程轻叹一声,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只能用力抱住这个孱弱的女人,给她一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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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白雅递上辞呈,收拾好她为数不多的物品,夏苡薇走出盛世的大楼。
天已经开始黑了,空气沉闷得像是随时会下起雨来。这种无法释放的压抑最让人觉得难受,就像是无法言说的委屈,它会慢慢的困住你、折磨你,你去只能忍耐,无从发泄。
回家的途中,夏苡薇在距离盛世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店看到了招工启事。
咖啡店的老板是个很年轻的女人,从法国学到了甜点的手艺就开了一家这样的店。夏苡薇将自己的情况和对方说了一下,老板很通情达理,叫她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然后,她又在报纸的招聘栏找到送报纸的兼职。
没时间自怜自哀,她还有恩恩,还要生活,还有乔菲的债要还。送报纸的活是计份给工资,送的报纸越多拿到的钱也就越多。所以从第二天开始,夏苡薇每天清晨四点起床,用最快的时间将报纸送完,七点回到家为恩恩做早餐,再送他去幼儿园,然后乘车去咖啡店上班。
开始的时候她很不习惯,尤其早上天还未亮就要出门,披星戴月,去爬无数层的楼梯和走无数条陌生的路。咖啡店的工作相比起来要轻松很多,但也是体力活。转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就会腰酸背痛,但还是要咬着牙坚持下来。
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了那句话——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小薇!九号客人点了一杯黑咖!”
“好!来了!”
夏苡薇是新手,对托盘这东西非常不熟练,每次用它端咖啡都要战战兢兢。
小心翼翼的将咖啡送到客人的桌上,夏苡薇微笑道:“先生,您的咖啡。”
“Thank-you。”男人从手中的全英文书中抬起头,对夏苡薇浅笑点头。
只是彼此四目相对时,都愣了一愣。
“莫先生?”
莫濯南似乎也有些惊讶,眼镜在阳光下泛着耀目的光芒,藏在背后的黑眸闪过浅浅的疑惑:“夏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工作?”
自从那天莫濯南帮她从警局里出来后,她和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没想到会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遇到。
“呃,我从盛世辞职了。”夏苡薇老实交代。
莫濯南浓黑的眉微挑:“是因为盛世的待遇不好吗?”
“不不不.......”夏苡薇咬唇,垂下头:“是私人原因。”
莫濯南不知是不是理解,轻轻一笑,没再问什么,而是用他仍是低沉缓慢的声音问:“那在这里工作应该很辛苦吧?”
夏苡薇摇摇头:“辛苦也没关系的,我可以应付的来。”
此时的莫濯南随意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手中是一本厚厚的英文书,姿态闲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高出他许多,夏苡薇却觉得自己无论怎样都像是矮了他一截,和他说话时也像个手足无措的白痴。
“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莫濯南清浅一笑。
“什么?”她刚刚才找到这份工作,每天都特别努力,生怕连这份工作也弄丢了,哪还再敢想其他?
“其实我很早就想跟你提了。你的外形很好,很符合时下观众的审美,如果你愿意涉足娱乐圈,好好培养,成绩一定会很不错。”
听到莫濯南的夸赞,夏苡薇非但没有觉得高兴,反而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的消失了。
他之前帮了自己那么多,难道.......是因为看上她的外形,想要培养她做明星?
而不是其他什么原因?
哎呀,夏苡薇,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想我不适合吧,我这种性格,在那种圈子里,恐怕只剩下被人欺负的份。”夏苡薇不是自卑,而是想到自己跟着乔菲那一阵受过的折磨,和看到的光怪陆离的浮华背后的那些肮脏与黑暗。她这种简单的人,不适合在那种复杂的环境里生存。
莫濯南也没有为难她,同事这时叫了夏苡薇的名字,夏苡薇应了一声,对莫濯南说:“莫先生,我先去忙了。”
莫濯南点点头。
等夏苡薇忙完另一桌客人,莫濯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桌上有喝了一半的黑咖啡,和一张百元大钞的小费。
拿着那张一百元钱,夏苡薇轻叹,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后来夏苡薇才知道,这家店之前虽然客人也不少,但因为地点是市里的黄金地段,租金贵得让人咋舌,每月都是入不敷出。不过一个月前,莫濯南偶尔会出现在这里点一杯黑咖啡,坐在有落地窗的角落里看书,吸引了不少女顾客,所以通常到下午两点这个时间段,客人总是出奇的多。
但莫濯南的行踪不定,让前来想‘一睹芳容’客人们经常失望而归。
今天夏苡薇下班比较早,恩恩还在幼儿园。想到好几天没给恩恩做一顿好吃的饭菜就觉得心疼,她特意去市场买了一条新鲜的鱼回来给恩恩补身体。
快走到公寓楼下,夏苡薇忽然停了下来。
目光落在前方一辆熟悉的跑车上,轻轻蹙起眉头。
严漠臣正斜靠在车门旁抽烟,身上穿着最新款的手工西装,长腿交叠,指尖一点点星芒在微暗下来的街道愈发明灿起来。霞光镀上他的侧颜,如一粒粒碎钻,将他照耀得更加丰神俊朗,珍稀如瑰宝。
他垂头望着地上自己的影子出神,似乎这才察觉到夏苡薇的注视,缓缓抬起头,深眸似海。
他直起身,将抽了一半的香烟掐灭,一手插着裤袋走到夏苡薇面前。
“严总你来找我?”她不信他来这里纯粹是为了找个地方抽烟。
严漠臣点点头,半挑起眉:“不请我上去坐坐?”
“呃?”夏苡薇真是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而且以他们目前连朋友头谈不上的关系,可以邀请他上楼吗?
只是严漠臣向来不是会让人说不的男人,夏苡薇吞回想要拒绝的话,所幸点点头。
打开公寓的房门,夏苡薇让开路,让严漠臣先进来。
严漠臣倒也没谦让,大步跨进房间。许是因为他太高了,所以一走进她的房子,整个客厅就跟迷你袖珍的一样。夏苡薇当做看不到严漠臣环视她的公寓后皱眉的模样,先把鱼放下,为他倒了杯水。
“您找我有事吗?”夏苡薇踌躇着开了口。
严漠臣淡淡的看她一眼,随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
夏苡薇莫名所以的接过,看过后脸色微变,更多的是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你欠乔菲的十万,先还上吧。”严漠臣说。
“这怎么可以?而且,我也不能拿你的钱!”虽然她现在的确缺钱,但和严漠臣非亲非故,如果说真有什么关系,那就是她是他的前员工,他女友的前助理,她想不到什么理由严漠臣会主动给她钱,也想不出什么理由,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收下这张支票。
“可是后天就到期限了不是?”严漠臣轻叹:“收下吧,就当是你辞职公司给你的补偿。”
听他这样说,夏苡薇也想到前一阵,因为冤枉她偷取公司的机密,严漠臣给了她十万块。当时因为赌气她没有收,只是没想到辗转过了这么多日子,这张支票还是回到了她的手里。
从来没觉得没有钱是那么可怕的一件事,最近,倒是将百般滋味尝了个遍。
掀眸,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刹那间,仿佛也能明白他的苦心。
乔菲前生究竟做了多少善事,这辈子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庇护?
“这笔钱就当是我从严总这里借的,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
严漠臣抿唇没有说话。
他站起身,似乎是要告辞。同一时间,公寓的门锁响了起来,门被外面的人推开:“妈咪,我回来了!”
夏恩恩背着他的卡通书包走了进来,见到陌生人在家在原地就愣住了。
而严漠臣脸上的错愕似乎也没来得及掩饰,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平常酷酷的表情,转头看向夏苡薇:“这是你儿子?”
夏苡薇从未对任何人隐瞒过自己有个儿子,点点头:“恩恩,快点叫叔叔。”
夏恩恩眨巴着眼睛,虽然好奇的盯着严漠臣看,但仍是乖乖的叫了一声:“叔叔好。”
严漠臣沉默的看着夏恩恩,片刻,忽然说:“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夏苡薇还来不及说什么感谢的话,男人就已经走到夏恩恩身边,严漠臣停下脚步,低下头,薄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夏恩恩挠了挠头:“妈咪,刚刚的叔叔是你的男朋友吗?”
夏苡薇笑着将夏恩恩后背的书包取下来:“不是,只是妈咪的朋友。”
“有什么区别吗?”夏恩恩听得懵懵懂懂的。
夏苡薇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用那句家长常说的话来搪塞:“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夏恩恩嘟唇,显然不太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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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之前,夏苡薇先去了一趟盛世。将支票交给程程,让程程转交给乔菲。
夏苡薇还是相信程程的,也相信这张支票一定会送到乔菲的手上,而且有一个中间人作证,也不怕乔菲在生什么枝节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莫濯南没有来喝咖啡,夏苡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是望向大门,好像希望下一秒来的人会是那个男人一样。
周三晚上,夏苡薇和另一个店员洛浅浅来上晚班。
今晚生意还算不错,几乎都坐满了。夏苡薇换上了工作服,立刻就被叫去送咖啡。
只是没想到,十七号桌的几个女人都是熟面孔,除了乔菲之外,还有苏琳娜几个人。
当然,她们同样也注意到了端着咖啡的夏苡薇。
当时只道是寻常(03)
夏苡薇敛眸,走到十七号桌,将她们点的咖啡放好。
几道似嘲讽又带不怀好意的目光始终停驻在她的身上,既然没办法选择客人,只有更加小心翼翼的应对。
将咖啡摆好后,刚要转身,就听到苏琳娜尖细的声音:“乔菲,这不是你那手脚不干净的助理吗?原来过来当服务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