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就看看你男朋友吧,他好像舍不得我摸你。”男人说着呵呵笑了出来,他动动手,林漫穿的那个内衣有点紧,他伸不进去,而且也没有可摸的,他只是想激怒对面的男人。

漫漫动不了,她的腿好疼,她的额头上流下来一条的血,流到了眼睛里,染红了视线,她没有力气去伸手擦,浑身都痛。

“走…”

那一双眼睛对上秦商的,她就不怕了,心就稳定下来了,脑子开始正常的运转了起来,想要多看秦商最后两眼,自己怎么样她也不清楚,遇上这样的事儿,明显就不是为了劫财,林漫在最短的时间里已经将最不好的都想了一遍,这辈子嫁了一个极品,自己也值了。

上手去拉刀,因为那把刀就比在她的喉咙位置,她动不动明显这人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秦商不知道哪里有血,滴在地上她看见了,人在盛怒的情况下,很容易就失手,死自己总比死他好,漫漫的眼泪不自觉的就淌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些,正确的方式不是应该求活吗?

“林漫,你不要动。”秦商吼她。

男人见林漫挣扎,其实她的这点力气真的可以直接忽略的,他觉得这个女人还真是可爱呢,他绑了不知道多少个女人,可每个人都不敢动,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男人也没几个敢动的,这是不怕死吗?

那刀轻轻的一划,林漫的右侧脸颊划破了一条。

“走,你走…”

秦商不动,他根本不敢向前移动半步,林漫的抵抗根本不起作用的,如果是想让秦商跑的话,秦商现在调头就可以跑掉的。

男人笑了,他的嘴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酸了然后夹杂着说不出来的味道,他的嘴靠近林漫,他伸出手掐着林漫的脖子,表现生死情深是吗?不怕死是吗?

“我让你走啊…”

“你放了她,我过去。”秦商最后的一个字轻轻落下。

男人大笑,凭什么要?我要你做什么?

“你说什么就什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这样你先给我来点利息,我在想想要不要按照你说的去做。”他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然后轻飘飘的看向秦商。

这个男人即便受伤了,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杀了这个女的还有这个男的也绝对不能放过,可是按照体积来说,对方有点让他难以下手,放过他是绝对不行的,现在这里也不太安全,他需要转移。

秦商捡起地上的那块砖,他捡了起来。

“你记不记得我对你讲过什么?”

林漫和那个男人都在听,林漫的脑子不好使,可第一时间她就想到了秦商以前对她讲的话,她就是知道。

秦商很早以前就说过,他说:“有危险你记得跑,不要回头,记得跑。”

那时候只是开玩笑说的话而已,是很早之前发生在她被绑架之后的事情,好久好久了,可是此时却突然浮上了漫漫的心头,林漫整个人都恍惚的很。

秦商端起砖头,他照着自己的右手砸了下去,手指变得很怪异的姿势,看样子他是用了十分的力道。

眼前的男人笑了,好啊好,没想到啊,竟然会有人这样的蠢。

砸下去的那个力道,他就不信对方还能做出来什么,他拿着刀子揪着林漫的头往车门附近上面狠狠一撞,林漫的头就像是他手里的豆腐脑一样,他想怎么样她只能怎么样,松开手对着秦商走了过去。

慢慢的走进,靠近,这个人他不能带走,必须在这里解决了,这样才能放心带他上路,刀子朝前。

秦商突然扑了过来,两个人身体上有很大的差异,秦商很高,对方却不高,可是秦商的右手用不上力气,那人以为这样很容易就擒住秦商,却没料到,秦商的左手也很灵活不过…

刀子捅了过去,刀子不够长,捅进秦商的身体里,秦商的手扣住眼前的人,他只有左手还有力气,四周幽幽静静的,这附近没什么人经过,他们所在的方向又有些偏,秦商将人抱住。

“跑。”

一个字里不知道有多少的含义。

“朝前跑,不要回头。”

他的手上都是血,全部都是他的,因为林漫在对方的手里,加上他手里根本就没武器吃了很大的亏,他不知道自己能固定住眼前的人多久,他的双眼看尽漫漫的眼里,头微微的扬起,一如他最初看见她的那一天,他的线条是那样的浓烈,眼中没有悲喜。

林漫没有力气,她只是哭,秦商第二次叫她,他说朝前跑,不要回头。

林漫的手抓着车门,那方男人已经发现林漫要动了,他的目标就是林漫而非秦商,他开始想办法要从秦商的身边脱离开。

林漫的腿很疼,真的很疼。

可是更疼的却是她的心。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站了起来,她跑,她跑的姿势很怪异她的腿除了疼感觉不到其他的,她甚至感觉不出来自己的两条腿是同行运动着的,她不清楚自己是一条腿带着另外一条腿走,还是怎么样的,她的鼻涕往下流,她的眼泪往下掉,她向着有光的地方跑,她…不回头。

身后的那双眼睛黑黑沉沉的,仿佛是夜晚平静的海岸线,低低起伏着。

“你不要他命了,我现在就捅死他…”男人对着林漫的身后喊,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必须把人叫住。

这个男人豁出去命也要让她跑,她就这样跑了?

一直到再也看不到林漫的影子,他骂了一句,果然B子无情,为了这样的女人值得吗?

该是的,都是他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平稳一下呼吸:“你觉得自己特英雄吗?她扔下你跑了,她跑了。”

第一次见这样的女人,有意思,拿别人的命来填自己的命是吗?

他还在说着,他用语言刺激着秦商,反正后面的人早晚都要死的,流了这么多的血,你还不死吗?

“忘了告诉你,我是为什么被通缉的,你那个女朋友她在新闻里报道我的脸,报道我的家,逼得我没有地方可去,我原本是想在你面前…呵呵我们也算是当一次堂兄弟嘛,一个女人大家分享,结果你看她跑了…”

噗!

他不敢置信的去低头看自己的腹部,他的手就按在那上面,全是血,因为看见了血刺激到了他,他疯狂的扭着然后推开秦商,爬上车启动车子,瞄准对准然后开了过去,他的血滴在地上,他的心脏抽抽的痛,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痛,明明只是一刀而已,对方挨了他几刀,越是激动他越是感觉自己要不好。

“救命,请你救救他…”

酒店有车走了这边,完全就是司机不认路开到了这里,没想到突然跑出来一个满脸都是血的女人,吓死人了,这是拍鬼片吗?

“请你救救他…”

现场有救护车的声音,有警察停着,酒店那边听的声音特别的明显,这边围观的人根本没有,因为有些偏,谁都不经过这里,唯一营业的那些店也都早早都关门了。

林漫脸色惨白的看着那边有人抬着两个担架过来,她觉得自己不会走了,就站在原地。

往事一幕一幕。

几年之前她去父亲的单位,那时候发生了地震,那么不幸的就发生在了眼前,她被埋在里面,她被救出来的时候,消防员护着她,她爹妈冲过来,她想努力回头去看看那个人,不知道他伤的怎么样了,可是她什么都看不到。

好久好久的以后,她回头去看,她看得清那张脸,在这样的夜里,那张脸是那样的清晰,他没有一点生气的躺在担架上,他的嘴上戴着东西,林漫站着站着。

她的腿已经做了处理,护士让她上车躺着,可她就坐在秦商的身边,她拉着秦商的手,漫漫不管自己的鼻涕会不会蹭到他的手上。

请你,请你,务必请你好好活下去!

秦商的下半身盖着东西,她看不见,她也没有力气去掀,可那上面有血,护士不停的在说话。

送秦商到医院,林漫的伤也很重,她不能跟着秦商进去,她被推了手术室,她的腿需要做处理工作,那一刀就这样直接的扎了进去。

“拜托,请给我电话,求求你们。”

拜托!

“…妈,秦商现在人在医院,请你救救他…”

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几乎是同时的亮了起来。

商女士的车闯了几个红灯,甚至差点就和另外的车碰到了一起,到了停机场,有工作人员出来接应,商女士围着围巾,她上了飞机,飞机很快起飞。

“我要和医院的医生联系。”

商女士的飞机落地,那边有车全程接送,没有红绿灯需要考虑,车子在黑夜里几乎就要飞了起来。

林漫的情况还算是比较轻的,很快就出来了,商女士抵达医院了解过儿子的情况以后,她进了林漫的病房,林漫整个人不太好,她的麻药劲还没有过。

商女士拉起被子给林漫盖了盖,屋子里的温度不太够,这样的夜总会让人觉得寒冷的。

稳住呼吸,低下头:“他会好的,别担心。”

林漫的眼泪顺着眼眶流了出来,她想和婆婆说声对不起,可是她浑身都没有力气。

“好孩子,你好好休息,秦商交给我。”

人人都说商女士好教养,从未见过她发脾气,从未见过她盛气凌人,她这辈子似乎日子就是过的这样的顺风顺水,她不需要生气,不需要动怒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秦可为离婚的时候也没见过前妻怎么样,写了婚姻里的那点事也没见商女士敢拿他如何,但是现在出现在他家的这两个人…

郑少芬尖叫着。

“你疯了,他是我丈夫。”郑少芬想着,大半夜的冲到她家来,两个男人拽着老秦,这个女人疯了吗?想男人想疯了?郑少芬很想给商女士一个大耳光,叫她清醒一点,这里是别人的家。

郑少芬想去拿电话,她要报警,可惜没有转身呢,就被人给制住了。

“青天白日的,你们就这样目无王法,我要去报警。”

商女士听的明明白白的,她现在都管不上了,她儿子还躺在医院里。

“我请你来,不是为了让你看戏的…”

陈滔滔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半夜奶孩子奶的正起劲呢,接到电话,不是已经来了?还磨叽什么?不是看在钱的份儿上,你以为我愿意来?

“我没看戏。”

商女士看着眼前的这对夫妻,她不和他们计较,是因为他们就如她脚下的臭虫一样,她随时可以碾死他们,和这样的人计较,她认为不值得,平静出口:“我儿子活着,你们就安然无恙,我儿子死了,我要你们全家一个都活不成。”

秦可为激动的情绪突然平静了下来,秦商?

秦商怎么了?

“我儿子怎么了?”秦可为恨不得立即就掐死眼前的女人,儿子跟着你,今天大病明天小病的,早知道就不应该给你,你就只会顾着和男人亲亲我我,我儿子要是出了事情,我要你陪葬。

陈滔滔闲闲的看着热闹,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死不死和他有什么干系?你死你的,我活我的。

商女士的助理叫人将袋子扔在地上,很大的声音,然后袋子被拉开了,里面装的都是金条,竟然都是金条,陈滔滔的脸上勉强有了那么一点的正经,助理叫人继续将第二袋砸在地上。

“…我说的这些呢,就直接将他们一家都送监狱里去了,不管是老夫少妻,还是老妻少夫的,出来以后几乎都没行动力了,躺在一张床上也什么都干不了了,内裤都不给剩一条…”

郑少芬被唬的一愣一愣的,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告?告谁?别以为吓唬她就可以。

秦可为跟着商女士走了,秦铮那边已经抵达医院了,郑少芬站在门口,她还在想,她不怕商女士告她,那些事情都平静下来了,都过去那么久了。

“你让让行吗?你挡到我了。”陈滔滔翻着自己的死鱼眼盯着眼前的女人,说什么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你不拦着?你看着自己的男人被架走了?这对夫妻真可笑,刚刚还表现海誓山盟呢,这会儿妻子就当自己眼瞎了,愣是叫人把人给带走了。

金条他喜欢,就是这金条太重了,没人帮他提。

“我要报警…”郑少芬似乎才清醒过来。

陈滔滔站了五分钟,给郑少芬普及了一下法律知识,然后拽着袋子进了电梯。

好不容易折腾下楼,给酒店打电话,被他奶的那位小姐现在你应该出点力气了,你爸爸我,需要你的帮助。

明剑是坐着出租车来的,司机不放心还特意跟了过来,司机就想看看,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不负责的父亲?竟然这个时间让孩子自己乘坐出租车,她才几岁?

“我很可怜的…”

司机都要融化在明剑的可怜小眼神里了。

明剑打电话叫酒店的叔叔过来帮她叫车,然后说自己要去接爸爸,她这样的年纪出来,酒店一定就是会做好安全工作的,记录了车子的车牌,车子开出去以后经理觉得不放心,真的出了事情,酒店也脱离不了关系,只能叫酒店的车跟着。

司机帮着陈滔滔抬着袋子,他一路上念叨着陈滔滔。

“孩子那么大,你怎么可以叫她一个人半夜出来?真的出事儿,你哭都来不及…”

现在的这些家长啊,一点不负责,不想生你就别生,住这样的酒店,多少人眼睛盯着呢,这什么玩意怎么会这么沉?

酒店的车适时赶到,将陈家父女给拉了回去,下了车,明剑拽着袋子,她将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还是拉不动,她那个坑女神爹一副和自己没关系的贱样。

“你下楼的时候给大堂打电话了吗?”

明剑点头,她有打,酒店的叔叔帮她叫了车,然后她就重复了几次自己的年纪,以及她现在要去外面接爸爸的决心,那个叔叔看起来好像非常的担心,然后就来接他们回来了。

陈滔滔实在是有些困,折腾他这么久,大概的他都知道了,这样的官司怕有什么麻烦,死了就死了。

“女儿啊,你的这里,应该用来思考的,而不是用来当摆设的。”陈滔滔潇潇洒洒的回了房间,剩下明剑一个人思考着,她应该怎么样的才能把这些东西都拿上去呢?

酒店的经理真的就想给住在楼上的客人跪了,他很怀疑这不是亲女儿,这是拐来的,或者是收养的,亲生的谁能这样对待?叫服务生推着工作车将袋子和孩子一起送回到了楼上。

“警察局吗?我这里有个怪怪的男人…”

警察是想来做笔录的,不过林漫现在没有办法配合,秦商正在手术当中,嫌疑犯呢已经当场死亡,一刀毙命,他是该死,不过死的…这样的手法,是真的凑巧还是什么?

案件的详情大约已经推断了出来,酒店的员工也已经配合调查,包括林漫的同事,初步可以有结论,应该是搏斗的过程中的正当防卫。

商女士很配合警方的工作,倒是警方派过来的人,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继续打扰下去了,儿媳妇刚刚做过手术,儿子还没有脱离危险,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人家能拿出来这样的一种态度。

所以才说,有些教养就是从内而外的,这样的人叫人没有办法不喜欢,说话都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秦铮知道发生了什么,配合医院工作,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血能不能用,医学方面的东西他不是很了解,是不是还需要献一点别的啊?他有点舍不得,可又觉得一闭眼就过去了,但是…

心里和煎饼一样的煎熬,他哥这是要死了吗?

秦可为的血被抽了很多,医生考虑按照秦可为的这个年纪不能抽下去了。

秦可为也不是不愿意为儿子奉献,他现在真是身体感觉到不适感了,人很不舒服,他想咬咬牙,秦商现在这样的危险,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去死,他可不是秦商那个不负责任的妈。

“已经达到极限了。”医生说。

秦可为刚想说,不用考虑他,继续抽吧。

隔着一道帘子,商女士的声音传了出来:“继续抽,不需要考虑他的情况,我儿子需要他就得给我坐在这里当供血机。”

秦可为吐血。

这个该死的娘们,这个狠心恶毒的女人。

对于商女士而言,秦可为的价值也就是如此,对她做的所有一切,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养着你们,就是为了给我儿子留个后手,需要用你们的时候,你们不给也得给。

秦可为的脸白惨惨的。

“现在你来疼儿子了,你怎么管的儿子?秦商大半夜的为什么去那么远的地方?你为什么没有派人跟着他?你不是有钱吗?你的钱都用去养小白脸了?你有几个儿子?”

埋怨着商女士,竟然可以让他瞬间满血复活,人也精神了,也不虚了。

“秦商要是有个好歹,我和你拼命,怎么躺在里面的人不是你?”

医生就想劝一句,据说病人是为了救自己的老婆,他说了一句,只是这么一句,却没料到捅马蜂窝了。

秦可为不吭声了,不吭声却不代表他心里没有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