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贤,我走了,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妈,就别再让我看见这个女人。”
所有的矛头瞬间都指向了叶安袭,所有人的视线也都集中在叶安袭身上,宗政文的城府让他可以一直保持沉默,可憋了一肚子火气的郝秋萍就终于找到可以发挥的机会了。
“弄个野种回来就直接是太子,这种美梦,我劝你趁早醒!”
这话是看着叶安袭说的,可再傻的人都知道这是指桑骂槐,骂的是卫青琴生的宗政贤是野种。
叶安袭眉头全部皱起来,她不想成为这两个嫡庶争斗的武器,这样的戏码让她很厌恶,看着宗政贤怀里的儿子,她很想马上带着儿子走。
这样纷乱的家庭,她真的一天都不想让儿子待,可看着宗政贤紧绷着一张脸的憋闷,又很同情他的尴尬位置。
冷眼扫过,一言不发,她不是怕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只是不想让宗政贤更难做。
“是不是太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能在栅栏外面喘气儿。”
市井混大的卫青琴怎么可能骂不过郝秋萍,讽刺她,她还不是一盘菜,明里暗里说着宗政天的终身监禁,深深的刺痛了郝秋萍的最脆弱的软肋!
“一个靠劈大腿活着的有什么资格站在这说我的风凉话!”
“我劈大腿怎么了,有人愿意上呢,你劈试试,还真就不一定有生意!”
“婊子!”
…
暗战转明,越骂越难听,只听两个低沉的声音同时响起。
“够了!”
“闭嘴!”
结婚30多年以来一直相敬如宾的宗政文,气红了一张脸,颤抖着指着门口,怒不可遏的看着郝秋萍,怒声吼着!
“滚!”
老爷子张嘴,脸色挂不住的郝秋萍,眼眶一下就湿了,转身拔腿就走了。
一室的平静,看着这想了30年,盼了30年的女人,被岁月摧残的比自己看起来都更苍老,宗政文的一颗心满是歉意。
那纠缠了半生的结,是怎样都无法打开的。
他知道,他欠她的,是一辈子。
宗政贤全身的线条都气的僵硬,看着刚才还顽皮淘气的儿子吓得一句话都不说了,一个眼神示意叶安袭过来。
从宗政贤手里接过被吓坏的儿子,叶安袭很心疼的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老人都说这样有缓解惊吓的作用。
扶起了一直瘫坐在地上的宗政贤,看着他一脸的紧绷,叶安袭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无力,她都懂。
小小的凉凉的手,却传递着无与伦比的温热,这样的支持让他烦躁的心一瞬间就很安定。
既然他们见面了,有些问题,一定要说清楚,这些来自家庭不可避免的纷乱,他不想带给她和儿子。
“叶安袭,你先带他走。”
“嗯。”
叶安袭拍了拍他的手,看了他一眼,抱着儿子,趁着这边的两相对视,安静的就离开了。
却在病房门口,下意识的回头,就看见宗政贤直直的盯着她,稍微顿了一下,就走了。
出了医院就看见了花园长椅上躺着晒太阳的容爵,翘着脚,直勾勾的盯着热辣辣的太阳,这样的行为看似正常,可在容爵身上,就是完全的相反。
他在自暴自弃,做着所有自己最最厌恶的事,负负得正,以毒攻毒,这是他习惯处理情绪的方式。
再看见容爵的一瞬间,容烨惨白的小脸才有点表情,捏捏的说着。
“爸爸,我想回家。”
起身一把抱起儿子,像是耍别扭的似的看都没看叶安袭,嘴上却故作轻松的说着。
“儿子我带回去了,你要想上楼我不拦着你。”
这话说的这个酸,真他妈不是味儿,容爵,你都说什么呢!他今天觉得自己太不正常了,这心就像长了草似的,无论怎么样都轻松不起来。
“容变态,谢谢。”
叶安袭说的很动容,阳光之下,他看的清楚她得感动,可他看着就是不爽,看着那都准备迫不及待转身的脚,容爵理都没理她。
抱着儿子,转身就走。
他不爽,很不爽!
——
叶安袭虽然担心儿子,但是有容爵照顾她很放心,想着刚才宗政贤那个眼神,她就莫名其妙的不忍心,纠结再三,她还是决定回去。
刚一转身,就遇到了满眼通红的郝秋萍。
“叶安袭,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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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时间实在没了,这些凑合看吧,经期已过~雨过天晴~
103老婆,孩子,热炕头儿
刚一转身,就遇到了满眼通红的郝秋萍。
“叶安袭,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双眼通红,明明委屈却强作镇定,叶安袭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郝秋萍,不安,彷徨,乱作一团。
儿子出事,老公出轨,再强势的女人都会手足无措,可求助与她,真算是下策中的下策。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可她错认的是,叶安袭从来没有把她当做敌人,这种浑水,她淌不明白,也不会去淌。
“很抱歉,我没兴趣。”
说罢绕过怔忡原地的郝秋萍,这段老旧的过去,嫡庶的斗法,与她无由。
“站住,我可以保住你在宗政家的地位。”
宗政家的地位?
阳光似是被剪碎,斑驳的映在转身过来的叶安袭的脸上,将素日的冷静滤色,淡淡的道。
“谢谢,我不需要。”
宗政家的地位她无所谓,对于她来说,宗政家不过只有一个宗政贤而已,也许是同情她的执迷不悟,也许是可怜她的所剩无几,破天荒的,叶安袭多说了一句。
“不争,也许得到的更多。”
心这个东西它就不是个东西,越用力抓,跑的越远,感情,她懂得不多,但是那种被动手脚的感觉,谁都厌恶,只是大多当局者执迷而已。
郝秋萍狠狠的跺了一下脚,积累的愤恨直直的盯在了叶安袭转身的背影上。
——
病房内的空气胶着,凝结,关起门来的三个人,第一次正面纠结。
30多年前的往事,那个敢于在码头大声说爱他的少女,那个书呆子的青春唯一的一抹亮色,却风化成如今的苍老,市井的让宗政文心酸。
“小琴,这些年,你好么?”
“我还活着。”
不羁的青春,不自量力的抉择,从小市井长大的卫青琴那个时候只知道,她只爱他,她就跟他,什么门当户对,全他妈的是狗屁。
可她的一生就是毁在这狗屁上,爱上有夫之妇,未成年生子,她的人生她做主,任谁说都没有用,可爱情从来就是两个人的事,他的临阵脱逃,最终她的满腔热血还是败给了名誉和地位。
看着那毫无温度的嘲弄,宗政文有多希望这个女人能像刚刚一般市井的骂他一通,就算是打他,都比现在的陌生来的好。
“小琴…”
真可悲,除了名字,居然不知道能再多说些什么。
“干什么?叫的这么亲切,呵呵,别告诉我你还忘不掉我,这个话题挺恶心的,你不觉得么?”
现在在这里卖弄所谓的善良,当年老爷子像打落水狗一样的逼她在这个城市活不下去的时候,他在哪里?
她劈开大腿任人蹂躏的时候,他在哪里?
他爸用栽培她儿子的一生换取她的销声匿迹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一杯下药的柠檬水,亲手灌晕儿子,送到他爸手上的时候,他可曾试图找过她?
直到老爷子病倒了,儿子坐稳了位子,她才敢活在阳光下,这样的大半生,如何分辨好与坏?
对视中的空气都在颤抖,宗政文默默的说了一句极为震撼的话。
“小琴,我可以离婚。”
离婚?
呵呵,这一个迟来的愿望,一等就是30多年,可梦想成真了,不过她不需要了。
“我这破烂的后半生没你的位置,如果你觉得欠我的,对儿子好点吧。”
坐在病床上,看着这两个人的一幕,宗政贤沉默了。
一直以来,他不过认为自己是被一个有夫之妇嫖妓意外生下的孩子,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中辛酸居然是一段纠结的感情。
他无法想象,城府有如宗政文会轻易就冲动的提出了离婚,更没想过,向来势力爱钱的卫青琴会直截了当的拒绝。
这一刻,他迷惑了,似乎宗政文也好,卫青琴也罢,他好像完全陌生一般。
这样颠覆的颤动让他心里憋闷的肋骨狠狠的插进了肺部,有种抽筋拔骨的窒息。
咔哒!门一开。
呼呼啦啦的一群人进来,打破了整个病房尴尬的气氛,
刚才眼尖的小护士们认出了院长来了医院,逐级汇报,这医院大大小小的领导这会就都凑到这间病房里,接见着领导。“宗政省长,二少的伤没什么大碍了,手术做得很成功,现在就需要慢慢的静养,您就放心吧。”
不愧是多年游走政坛的角色,宗政文很快就拂去了所有的郁色,一副亲切与疏离拿捏的十分恰当,轻轻握了握院长的手,撒官腔的道。
“辛苦各位了,谢谢。”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整个屋子又变成了领导莅临的临时行宫,卫青琴不知道何时早就落寞的离开,只剩下病床上坐着的宗政贤,皱眉看着病房门口的喧嚣。
很烦躁,很不悦,所有心情都来不及梳理,就要马上去面对这样的公众,这样的日子他很倦怠,在这个城市,他们都没有自由,像一块活招牌,随时有人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
可亲切和平实,确是他必须要表现的,作为公众人物,宗政贤很累,很倦。
拿出手机一看,全部都是公司的人打来的未接来电,数十封的短信,彩信,app,从决策到建议,他不过消失了一晚,就堆积了无数的工作。
给卫青琴拨了一个电话,却一直嘟嘟的响着,电话的那边根本不想听。
放下电话,就马上进来新的电话,宗政贤此时烦躁的很想直接关机,休息一会儿。
可他又怕叶安袭找不到他,脑子逐渐清晰,他没有忘,昏迷前那一刻,脸上的那滴温润是她的。
空白的靠在床背上,脑子里都是叶安袭抱着儿子走的那一幕,不舍,却又无奈,他坐拥庞大的企业王国,作为一个手握权势的人,却连一个简单的环境都给不了他的女人和儿子。
这就是人上人的悲哀,光环,荣耀都无法帮助你拥有简单的平静,也许上帝会把我们最好的都拿走,以提醒我们得到的太多。
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却无法屏蔽来自病房外间的嘈杂,如果可以他很想找个普普通通的地方安静几天。
呃…
忽地,吃痛了一下,什么东西?
皱眉抬眼,看着身上砸过来的小石头,又看看那个抛物线的另一端,定睛,瞳孔放大,又瞬间紧缩。
看着那娇小的身子就那么攀在阳台的小花园上,灵动的眼睛一转一转的,宗政贤都忘了自己全身是伤,站起来就一瘸一拐的乱步的走过去,
怒气冲冲的就抓着她刚翻身上来的手臂,咬牙切齿的低咒。
“叶、安、袭!那、边、有、门!”
都是孩子的妈了!这女人就非要这样不走寻常路么,这里是8楼,不是1楼,这么爬来爬去的多危险,看见她那一瞬间的喜悦全都不见了,这女的永远有本事让他动怒。
这狠狠的一拉扯,扯痛了宗政贤的伤口,疼的他倒抽一口气。
“喂,讲点道理行么,我是好心来救你的。”
蹙眉看着一脸怒色的宗政贤,她也开始后悔某根神经搭错弦了,还得这么麻烦的从楼下爬上来,这么多年没热过身,她还喘的厉害呢,可这屋子的门都被堵死了,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救他?
人就是奇怪,叶安袭跟他冷着脸说2个字他懂,这冷不防的一句话,宗政贤完全没有抓到tone调。
“…?”
看他那个呆愣的样子,算了,叶安袭也不计较了,就当他摔坏了脑子吧,直话直说,简洁好懂。
“市领导一行人现在在电梯间,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省厅领导都到了楼下。”
扫了一眼外间的热络,有瞄了一眼楼下的几台熟悉的车,没反应片刻,就揽上叶安袭纤细的肩,借她的娇小撑着身子,奔着那边的门就走了。
这样的探访,绝对只是一个开始,抱着怀里的女人,一个疯狂的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看着这房间居然有另一道门,叶安袭脸就绿了,早知道有小门,何必麻烦的爬阳台?
一大一小,一瘸一拐…
半个小时后,一辆别克商务后座,叶安袭绷着一张脸,涨红的小脸,看上去就气的不轻。
“宗政贤,我弄你出来,是让你另外找一间医院养着!不是让你度假去!”
这男的疯了!打电话叫来车之后,就奔着城市的边际沿线走着,就算她再路盲,也知道这是高速公路!他真以为自己是铁打小金刚呢!这一身的伤行动都不便了,就连胸前的缝合的线还没有拆,这是过的什么瘾呢?
看着这个女人,红扑扑的小脸,宗政贤冷峻的表情一抹笑意晕开,貌似这女人今天的话都难得的长。
没有说话,抓起她的小手就看向窗外的风景,公路两侧的绿油油的麦田让他连日的压抑变得轻松,就连全身骨裂一般的酸痛都像是痊愈了一般,完全感觉不到痛。
他的人生给过很多人,从10几岁到了宗政家,就为了一口气,用尽一切力气去手握那个企业王国的权杖,接掌了宗研之后,又为了上万员工的福利而日夜操劳,从来没有片刻休息的机会。
这些年他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生活,什么是日子,就在叶安袭说救她的一刻,他脑子里钻出了一个那么奇怪的想法,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过过普通人的日子,什么责任,义务,他通通都不想去管。
老婆,儿子,热炕头,是他唯一迫切的追求。
这样的骚动让他前所未有的兴奋,以至于这样的身体状况,都无法让他暂缓片刻。
全身的无力,拉了拉还在一旁生闷气的叶安袭,因为受伤,动作很轻。
叶安袭还气的不愿意理他,自己的命自己都作践,她有什么资格插嘴。
“叶安袭,我想让人去接容…儿子。”
容烨这个名字让他别扭,知道儿子是他的就更是别扭,避过名字,直接叫了儿子。
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异样,无力的手,微弱的喘息,斧凿的五官苍白的可以,想着今天跟儿子相处的酸涩,还有那来自家庭和社会的压力,叶安袭也卸下了脾气。
“你总得告诉我,我们现在要干什么吧。”
拉着叶安袭的手,宗政贤疲倦的闭上了眼睛,靠在了靠背上,轻轻的说着。
“我想和你们安安静静的待几天。”
心里一紧,一句话塞的胸腔满满的,低头看了一眼那对交握在一起一样的大表盘,说话又轻柔了几分。
“儿子这个时间都在睡觉,过会儿我给容爵打电话。”
想见自己的儿子,还要通过别的男人,宗政贤心里有些不好受,闷闷的轻哼了一声。
“嗯。”
似是剐蹭道路什么路障,车猛的颠簸了一下,震得宗政贤猛地一阵咳嗽。
咳咳!咳咳!
“总裁,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
司机小王连连道歉,怎么越是紧张越是出岔子,偏偏就没看见那么大块的石头,总裁现在这样的身子要是出事了,他拿什么也赔不起啊。
咳咳!咳咳!
看他连连的咳嗽,叶安袭连连的帮他顺着气,他胸腔的肋骨刚动过手术,轻易的一个颠簸,都会很痛,看他额头的冷汗就知道他很痛。
转过身跟前面的小王语气不悦的说道。
“转过去,好好开车。”
那么大的石头怎么都看不见?
不一会,渐渐的止住了咳,叶安袭脸色不太好,但还是拿着纸巾帮他擦了擦汗,她在犹豫,这样的行为,是不是胡闹了些?他身体真的行么?
“宗政贤,我们先回去吧。”
虽然她并不讨厌他的提议,她原本就跟公司请好了一周的假,如果找个清净的地方待几天,也不错。
不过他这样真行么?
“宗政贤,你身体不行,还是别闹了。”
今天的叶安袭似乎一直在碎碎念,啰嗦的完全不像平日的她,他现在是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这样会不会有危险?
刚恢复喘息的宗政贤眉毛一皱,嘴角却轻撩一抹弧度,看着叶安袭红着一张笑脸,蹙着眉头唠叨的样子,凑到她的耳旁,轻声的说。
“叶安袭,你真吵。”
没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俯身就以一个极度别扭的姿势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胸腔和身体扭曲的疼痛,让他更为使力的碾在了附着的唇上,就是这个丰润的两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魔力,总是让他吻不够。
唔…
叶安袭被动的承受着他灵活的舌头的翻搅,窒息夹杂着愤怒,却又下不去手直接推他,他这一身的伤,可经不起碰瓷儿。
可她明眼的就在倒镜里和那个司机小王的眼神聚焦!
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