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莅临的市长和局长,小警察冷汗就冒出出来了,手不由自主的一直在抖。
天,这回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了,看市长那副模样,这几个人的来头定是不小。
这些手段他们都用习惯了,至于什么刑讯逼供,监控又没有温度,拿什么告他们…
可上级介入了就是另一码子事了,只要一句话,他就要卷铺盖卷滚蛋。
糟了,刚才在审讯室离开之前,还给那个倔脾气的女的上了手铐。
打开囚室的门,骤然降低的温度袭来,栗伟脸都绿了,狠狠瞪了一眼局长徐立,转身歉疚道:
“二少,卓少,你看这事弄的,一定是场误会,实在是抱歉!”
“误会?栗市长,你还是让这些尽…责的警官们好好调查一下,万一错过什么重要证据可不好。”身上还冒着凉气,卓逸冻得浑身哆嗦,口气极不友善的讽刺着。
见卓逸如此态度,栗伟只好向一直在一旁不发一言的宗政贤示软。
“二少,你看这房间…咱们去楼上慢慢谈,好么?”
“是啊,是啊,绝不姑息!”
徐局长也跟着连连道歉,虽然他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不过屋里的凉气,让他心里咯噔一下,这帮兔崽子,这回可惹大祸了。
宗政贤早料到栗伟会来,犀利扫了一眼人群,没有见到那个人的影子,语气陡然转阴:
“她呢?”
徐局长一愣,谁?
一旁的小警察在他耳边嘀咕几句,他那张知天命的脸又青白了几分。
“那位小姐在别的房间饮茶,这样,二少,咱们先上楼谈,我找人去把她请过来。”
饮茶?宗政贤冷冷看一眼徐立,那平静的眸子当中的阴鸷让徐局长心里咯噔一颤,祈祷着那个女的可千万别有什么事。
热茶的暖意驱散了身上的凉意,卓逸已经连着喝了三杯了,看着旁边自己兄弟的杯子纹丝没动,只是一直下意识的瞥向门口。
宗政贤的眉头紧锁,目光越发深沉,听那个刑侦中队长的描述,更确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有人不欢迎他们莅临S市。
原来,是警方接到报案,说有一台红色路虎的事故车藏有枪支弹药,刑侦大队才赶到宾馆,把他们带回来,然后搜车的时候,在后备箱的工具箱里果然发现三把手枪,和一匣子的子弹。
宗政贤确定,这所有的事,就是一个串联起来的圈套。
先是盗窃,在遭盗的时候,估计枪支弹药就放到了后备箱,因为谁也不会去检查工具箱,后来又是公然的撞车恐吓。
“徐局长,关于这件事,我待会会给你一个解释。”
宗政贤说罢又道:“栗市长,我早上跟你通话之后,都有谁知道我要来S市投资的消息?”
栗伟面有赧色,S市是小市,只能靠微薄的旅游资源收入,这次宗政贤介绍卓少来投资建厂,肯定是头等大事,他早上就开了紧急会议,现在很多部门都知道这个消息了。
“呃…市委领导,基本上都知道了…”
宗政贤深思,那他的行动就等于在明,有些人在暗处了,不欢迎他们来的人,一定会再度按耐不住的…
把所有的事情在心里串了一边,宗政贤已然了然于心,片刻,对徐立道:
“我们的车子来的时候被人做过手脚,那处的杆子上有测路况的摄像头,去公路的管理公司应该拿得到录像。”
当时他一眼瞄到了不远处的T型杆子,没想到会成为有力的证据。
糟了!
私藏枪支并不是小案,审起来绝不会是简简单单的询问,他们警察暗地里的手段不胜枚举,叶安袭…
正当心里的不安涌起来的时候,一个女警带着叶安袭进来了。
宗政贤立时站起身,走到叶安袭身边,上下的打量,似是不放过一丝细节。
“他们为难你没有?”
“我没事。”
叶安袭的声音有一丝淡淡的沙哑,揉着酸麻不已的手腕,现在的警察折磨人的手段越发精进了,手铐拷在高处,整个手腕都快不过血了。
一把抓起叶安袭的手腕,看着上面那一条清晰的血痕,宗政贤的怒火立时的冲到顶点。
宗政贤的脸阴沉到底点,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谁做的?”
“我没事。”
跟她曾经在少管所受到的折磨,这样的刑讯手段,就是等于没事。
宗政贤一直盯着叶安袭,又重复了一遍。
“谁做的?”
懒得招架他大少爷的咄咄逼人,叶安袭无奈的瞥了一眼身后那个早已经被吓得浑身颤抖的小警察。
小警察用眼神向徐局长求救,可徐立的一个转头,他就明白,他没有打算罩着自己。
他哪里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得罪省长的二少,就是不靠关系,正常立案,他也够判个3年了,一辈子的仕途就全毁了。
“公了,私了,你自己选。”
此时宗政贤的声音在他听来,平静的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从当警察以来,他第一次见到这样阴鸷却能平静的遮掩的人。
“私…”
像是知道他的答案,他话还没说完,宗政贤上前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
咔嚓!
那个小警察抓着手腕,疼的脸上一直冒汗,看样子,手腕骨应该是裂了。
一个骨裂换一辈子的仕途,值!
“还不滚出去。”一旁的徐立严厉的喝着下属,他现在心里怎么说都是有些不舒服,毕竟是在公安局,在他的辖区内,公然私了,却实不给他面子,可这事情要是公了,追究下去,他也责任难逃,这次他就哑巴吃黄连,忍了。
“二少,来来,这气也消差不多了,一场误会,我们坐下来喝点茶。”栗市长适时的上前打着圆场。
心下想着,都说这宗政二少是个低调质朴的人,看来传言果然不可靠。
“阿嚏!”
一旁的叶安袭还在诧异宗政贤的异样行为,紧接着打了一个喷嚏,鼻子感觉有点堵,也许是着凉了。
俯身在茶几上抽出一张面巾纸,递给叶安袭,转身对栗伟道:
“S市的投资环境真的很差。”
栗市长虽任职时间不长,但这样的话,他当然听的懂,这摆明了就是不满意刚才的处理方式,用不在s市投资威胁他,对于一个边陲小市的发展,招商引资的重要大过一切,权衡利弊,那个更为重要,他了然于心。
“徐立,这个问题确实恶劣,你必须给二少一个满意的交代!”
面对上级压下来的问题,徐局长很是郁闷,虽然手下人手段用的不合法,但他知道他们就是为了找出真相而卖力,毕竟大多数的嫌疑人就是需要这样的特殊手段,可这边又是省长二少,又是投资人,他又得罪不起。
正当左右为难之际,那个一直不发一语的女孩儿,淡淡的说了一句。
“老公,算了。”
第三十二章 纸醉金迷
叶安袭淡淡的道:“老公,算了。”
老公?
这淡淡的一唤把宗政贤从狂怒的边缘拉回理智的世界来,他当然知道,她是不会无缘无故这么称呼自己的。
叶安袭的这句话说的极具深意,提醒着他,别失了自身的身份。
至于那声老公是叫给别人听的,除了卓逸没人知道叶安袭是他老婆,借势压人和替老婆出气,本质是不一样的。
而后面的那句算了,也无形的敲点着他,别再扩大事态了,官二代的身份敏感,低调才能驶得万年船。
这件事就在叶安袭的不追究下画下了句点,事后,连卓逸心里都在赞叹,这个叶安袭,年纪虽小,但真的是处事大气。
还是那家星级酒店,这是市政府招待的指定酒店,在栗市长和一干市领导的簇拥下,三人第二次来到这个酒店。
原本傲慢的前台接待,此时换上一副亲切的姿态迎接着市委接待的贵客。
“欢迎光…临。”
一抬头,笑容却僵在脸上,这几个人不就是…
“还真是,茅坑的石头刷一刷也能当雨花石用啊!”
睚眦必报如卓逸,怎么能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自从到这S市,就憋了一肚子的怨气,他可得发泄,伤了别人是她活该,只要别憋到自己就好。
栗伟带着一众S市的干部去顶楼的宴会厅安排今晚的酒席,而宗政贤三人则先回了房间换身衣服。
宗政贤和叶安袭的房间是整间酒店最大的套房,里面有两间浴室,可以同时沐浴,长发的女人洗澡总是要麻烦一些,待叶安袭洗好出来时,宗政贤已经打好了领带。
一身黑色的修身西装,贴身的剪裁并不显得死板,而是看起来时尚而有质感,跟她的随便不同,这个男人向来很注重穿衣品味。
刚才她叫他老公的时候,她就发现其他人的一脸惊讶了,也许是她穿着比较惬意,看起来总是像个学生的样子。
她只带了两套衣服,除了今天那套短裙以外,就只剩下一条牛仔裤和t恤了,二少的老婆穿成这样是不是随便了些?
算了,不如不去了,反正她也不想知道太多宗政贤的事情。
“宗政贤,我晚饭可以在房间吃。”
叶安袭这个女人真是张弛有度,但他没准备瞒着她,虽然这个事情是秘密,但他就是相信叶安袭不会出卖他。
“我借卓的名义要在s市投资建厂,晚上就谈这件事。”
他怎么这么坦白,叶安袭很是懊恼,越想拉开两个人距离反而走的越近,她祈祷着快点结束这S市的一程。
结果最终,叶安袭还是穿上了牛仔裤,t恤外加一双帆布鞋,跟宗政贤走出了这间房,出门的时候,遇到刚换上一条纯棉哈伦裤的潮男卓逸,还被奚落了一番。
“小弟妹啊,你是不是改户口了,怎么看你都像16岁的小朋友。”
“总比叔叔故意装扮成16岁要好。”兴许是这一天相处下来,跟卓逸也熟悉了很多,叶安袭也开起了他的玩笑。
三人一道说说笑笑的上楼去了宴会厅。
晚宴定的极为奢侈,生猛海鲜,鲍参翅肚,还有一只熊掌,可这一餐叶安袭基本没有动筷。
她夹一个扇贝,他就夹走,她夹一筷鲟鱼,他直接夹到碟子里吃掉。
“你手腕受伤,不能吃海鲜。”
…
就擦破了点皮,至于么?可这餐除了海鲜也没什么她可以吃的了,最后宗政贤给她要了一盅鸡汤。
她看都没看,就放在一边,不是她赌气,而是这鸡汤她都吃了半个月了,真的是看见都反胃了。
席间栗市长一直说着S市经济不景气,百姓生活水平低,过日子难。
叶安袭心里在想着,就这一餐的招待费,也足够养活一家老小一年了吧。
安排今天招待的秘书长十分‘周到’,安排了2个S市电视台的年轻女主播作陪。
席间,那个叫王雨晴的主播一直像宗政二少暗送秋波,兴许是社会变了,明知道旁边的叶安袭是他的老婆,举止间的孟浪也丝毫不见收敛。
这个王雨晴偶尔也总客串到省台主持一些节目,算是常见的面孔,虽谈不上是腕儿,也总算在这一方土地家喻户晓。
王雨晴曾经在H大就学术问题专访过宗政贤,自那之后,她逢人就会吹嘘二少是她的朋友。
“二少,今儿个卖我个面子,晚饭后我安排,咱们DC会馆再聚。”
“你是哪位?”
噗!
叶安袭刚喝进嘴里的汤差点没喷出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宗政贤沉着脸的一句话,就把王雨晴的脸直接丢掉了桌子底下。
王雨晴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狠狠的翻了一眼叶安袭,你不就是个红三代么,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敢在S市嘲笑她,会让她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叶安袭也大致听出来了,宗政贤和卓逸是像在S市的郊县建一个二次加工电子产品的厂子,因为要投资建一个工业园区,所以市里会给投资商开发很多绿色的通道。
而且卓逸有意向注资开发一个楼盘,专门针对S市的高收入家庭。
徐立今天有点喝多了,连着敬了叶安袭8杯酒,他十分感谢她的解围,这个省长儿媳,他发自肺腑的尊重。
酒席上能谈成的事情毕竟是少数,约在明天在会议室再谈,今天的宗政贤滴酒未沾,他的身份也没有人敢去劝酒。
晚饭后,栗市长的秘书接着安排了DC会馆。
氤氲的灯光,慵懒的节奏,王雨晴卖弄风骚的唱着一首《誰想轻轻偷走我的吻》,一些外市调来的官员们卖力的鼓掌,王雨晴的哥哥王坤是这S市的一霸,那可是个得罪不起的主。
宗政贤的冰点太低,谁也不敢接近跟他玩笑,除了栗市长时不时的跟他招呼,其余的都奔着卓少去了,管他是不是真如传闻中的狡诈如狐,总之在这里,玩得尽兴才是真理。
宗政贤坐在沙发的一角,一直闭着眼睛,不发一语,他完全没有发现一旁叶安袭的异样,此时的她眉头几乎拧在一起。
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再回到这种地方,那种过往的苦辣酸甜尽数上涌,一种让她窒息的感觉像海啸一般翻涌过来。
不行,她必须出去透透气。
叶安袭刚出门口,王雨晴就一屁股做到宗政旁边,早已醉熏的她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这个男人。
完美的五官,优越的家世,睿智的头脑,这样的男人,才配的上她王雨晴。
酒精混合着平日的嚣张,女人冶艳的红唇倾身凑上…
第三十三 往事只能回味
酒精混合着平日的嚣张,女人冶艳的红唇倾身凑上…
看来是今晚在警察局的囚室里着了凉,一到这个DC会馆,宗政贤越发觉得浑身发冷,头晕乏力,就暂时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刺鼻的香水味扑鼻而来,眉头一皱,宗政贤睁开眼睛,一张扩大版的俗艳的脸向自己逐渐靠近,反应只需一瞬间,遂极其厌恶的伸手用力一拨。
“啊!”
王雨晴毕竟是个女人,哪里经得起宗政贤这么大力的一推,整个一个人从茶几直接栽倒在地上,果盘里的水果,酒,冰块撒了一身,狼狈至极。
从小被大哥捧在手心上的王雨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此时已经毫无形象可言,泼妇一般的大叫着:
“宗政贤!”
“闭嘴。”
他现在很难受,这女人还像赖皮缠一样往上贴,只是推开她已经很给她留脸面了。
待叶安袭转了一圈进房间后,就看见这一幕,也许因为都是女人的关系,叶安袭难得善良的伸出手,打算拉她一把。
谁知拉她起身的同时,王雨晴抬头见这手的主人竟是叶安袭,立时态度恶劣的叫嚣起来:
“走开!不用你假好心。”
不用她?那随便你自生自灭,反正与我无尤,王雨晴还没有完全起身,叶安袭就松开了拉她手。
“啊!”又跌回地面的王雨晴再度尖叫起来。
“叶安袭,你…你是故意的!”
是她自己要求的,她照做而已,助人为乐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既然人不乐,她也没必要去助,叶安袭没有理会她的叫嚣,回到宗政贤身边坐下。
看着自己面前的一片狼藉,她就知道王雨晴是招惹到了宗政贤这块冰,心里还有点同情她的遭遇,她条件也算不错,勾搭谁不好,偏偏要挑战这块冰。
“什么时候能结束?”
刺鼻的烟酒味,喧嚣的摇骰子声,一众人的笑闹,叶安袭不想再待下去了。
拇指按住太阳穴用力的揉压,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宗政贤声音极为暗哑,不答反问。
“你去哪了?”
“出去透透气。”
叶安袭如实回答,她确实是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只不过后来碰到一伙醉汉问路,没有多停留就回来了。
下一秒,宗政贤直视着叶安袭,墨色的瞳仁中一缕不明意味的氤氲,继而向她伸出手臂,低沉的声音暗哑而性感。
“过来。”
做什么?叶安袭蹙着眉看着面前距离不到20公分的宗政贤,已经很近了,还要过去哪里?
叶安袭没有动,只是一直盯着有些不对劲的宗政贤,果然,下一秒,这个男人竟自己挪到她的身边,一个使力,她便跌入他牢牢的桎梏当中。
“我很冷,借我抱一下。”
来自男人格外的灼热熨帖到她的肌肤上,结实的身子还有些细微的瑟缩,叶安袭伸出手探了探他的头。
果然,他在发烧,她找到他不正常的原因了。
宗政贤抱得很紧,就像是抓住一块热源,死死的钳住,继而抽干她的热源。
叶安袭有些喘不上来气了,可刚要挣扎,脑海里却突然回放了下午再囚室的片段,想来如果不是他把衣服脱下来给她,这么结实的身子,要感冒也不容易。
叶安袭不再挣扎,而是反手圈住了他的身子,主动出让温暖,借他汲取。
也许是二人过于沉浸在彼此对对白当中,没有人注意被众人扶起的王雨晴一直愤恨的看着二人,拨打着手中的电话…
这间包房很大,那边的一众人都围着卓逸玩的开心,这时候,不知道是谁点了一首歌。
熟悉的旋律,让叶安袭的心瞬间一窒,如果记忆可以凌迟一个人的心,那么这首歌就是那把锋利的到,无论多少年过去,仍是削铁如泥。
“小弟妹,你快闷死了,唱首歌给哥听听!”
卓逸要被这群老头子弄疯了,自从那个女人离开他之后,他再也没沾过一滴酒,而现在他清醒的看着这群人不成样子的醉态,他越来越明白那个女人曾经的想法,正因为她感情的失败,他更希望自己的好兄弟能把握住眼前的这个女人。
紧接着,早就喝大的栗市长把麦克风递过来给叶安袭。
“来,欢迎嫂夫人唱一首。”一众人的视线都被栗市长这一句话转移到叶安袭身上,众人都卖力的鼓掌。
一直抱着她的宗政贤声音越发暗哑,炽热的呼吸喷到她的勃颈处,醇香而性感。
“唱吧,我想听。”
“嫂夫人,唱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