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敏捂着嘴笑,“勉强和经济搭边啦,我手上还有案子呢,你去接吧。”
安芮接待的是很年轻的一位少妇,看着像八五后,不是因为周敏敏说她是离婚分财产的,根本看不出她是结婚了的。一番交谈后,安芮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大概。的确是年轻,也的确是八五后。结婚刚刚一年,孩子还没满百日,就说要离婚。
“不用担心,法院不会判的。男方提出离婚的,必须是你生完孩子后一年。”安芮微笑着收拾好纸笔对她说:“你可以改变一下想法,或许事情并不没有你所描述的那样严重。”
“但我控制不住,总觉得老公没有以前好了,总觉得他现在不爱我了。”
安芮看她一眼,“对不起,我不是心理医生,帮不了你。如果你觉得自己是产后抑郁,可以去咨询一下医生,对症下药。”
“哎,谢谢你了,安律师。”
飯安芮离开会客室的时候划起一个职业微笑,“没事,以后法律上有什么问题,可以继续来找我。”
飯回到位置上周敏敏问她:“怎样?接下来了么?”
論安芮揉揉眉心,“以后离婚案子别扔给我了,我最不喜欢拆散家庭的事。”
壇“现在这类案子多,你没见我忙得头都要炸掉了么?”
“除了离婚案,别的你都可以转给我。”
结果这天安芮继续准点下班。从地下车库开车出来,她觉得大厦大门前靠着车门而站的人的身影很眼熟。但一瞬便过去了,她也没想到是谁。
到家的时候关择言正在炒菜。这场场面实在是很难碰见的,而且就算碰见了也很难持续的。她进房间换居家服,极淡地勾了勾嘴角。
当初结婚,她就是图的他这手厨艺。苏以让不要她了,她没有了动手做饭的欲望,那就找个人要,找个人烧饭给自己吃吧。只是结婚后没多久,他就调到了刑警队,根本没有时间概念,而不是没有上下班概念,通常半夜一个电话就走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他不做饭,她也很少自己做给自己一个人吃,忙的时候就不用说了,休息也是叫外卖的多。难得最近一直他做饭她洗碗,也算是平平淡淡,她婚姻的初衷。
两天后安芮发现亲戚终于登门拜访了,迟了足足半个月。她奇怪最近关择言的需要似乎没以前的强,难道是呆家里的时间多了,欲望就瞬间变得不迫切了吗?不过她也庆幸,这样也好不用解释为啥一个月内来了两次。
“你最近有案子吗?”
“没有。”
“明天我送你去事务所,然后下班你等我来接你。”
“为什么?”
“明天晚上施晋杰从英国回来,一堆发小都说要聚一聚,然后指明我要带上你。”
“为什么?”安芮仍旧是那句。施晋杰是谁,又为什么指明要带上她?
“他们就我们结婚的时候见过你,后来你忙我也忙,根本没再一起去聚过了,难得这次我没任务你也没案子,刚好。”关择言边说边凑过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明天穿漂亮点,当是给我面子。”
安芮挑了条长裙,米白的颜色,雪纺纱的料子。她微微笑了笑,“还是你送的裙子,今天终于有机会穿。”
关择言兴致也是高,笑着答道:“明天睡起来了再去买。”
安芮一直以为施晋杰是个男的,结果见了人才知道是个美女。身材高挑,
曲线明显,及腰的大波浪酒红色长发,眼角一颗泪痣,万种风情。
关择言把手环在安芮的腰上,笑着走过去一个个地给她介绍。安芮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凝着淡笑,合着他的步伐,听他们一遍遍叫嫂子好。
唯有施晋杰笑着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对安芮伸出手,“你好,施晋杰,以前暗恋关择言的人。”后半句是看着关择言说的。
旁边有人笑道:“师姐,放过小言言吧,他都带着媳妇过来了。”
安芮伸手去握上,嘴角挂着笑意,“你好,安芮。”
“来来,快坐下。”旁边已经有人把他们分别拉开按到位置上。
关择言木着一张脸,看不出表情,猜不出心思。
安芮夹了一筷子凉菜到他碗里,在他耳边说:“我觉得这个味道不错,你应该喜欢。”
施晋杰在对面也夹了同样的菜尝了一口,“嗯,的确是择言喜欢的味道。”
关择言略微抬头,挑了施晋杰一眼,把碗里的凉菜吃光,然后转过脸去问安芮:“想吃什么,我给你夹。唔,要吃那个笋丝是不?”
安芮对着弯了嘴角,连带眼睛也略略弯成月牙状。
旁边有人赶紧也有样学样地纷纷体贴老婆的体贴老婆,体贴女朋友的体贴女朋友。然后还打着光棍的不满意了。“你们不厚道啊,还要不要我们吃饭了。”
关择言又夹了鱼肉,挑好刺放到安芮碗里,笑道:“就是想你们也赶紧找个。”
“靠,刺激我们!”
施晋杰戳了下碗里的饭,然后笑着伸手向关择言递了碗过去,“帮我舀一勺麻婆豆腐,我够不着。”
关择言低着头给安芮拆鱼刺,没有一点反应。
安芮看着施晋杰的碗,离下面的麻婆豆腐不过一掌高的位置,离关择言的额头不过两掌长的位置,笑了笑,用手肘去推他,低声道:“舀一勺吧,场面僵着好看吗。”
关择言微微砸了咂嘴,准备去给施晋杰舀一勺麻婆豆腐的,结果整盘麻婆豆腐给人端起来放到施晋杰的面前。
“师姐,你爱吃麻婆豆腐啊,整盘拿去。你以前不爱吃辣的啊,到了外国咋啥口味都变了?”
施晋杰笑笑,“其实我以前就挺爱吃的,只是怕青春期上火长痘痘厉害就把许多爱吃的
都戒了口。”
饭后很自然是要去K歌的地方喝酒。
安芮凑在关择言耳边道:“我不是很舒服,一会就不去了。”
关择言环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不太喜欢那些吵杂地方,你知道。”
“去坐一会,我们早些走。”
安芮还是给关择言面子,去了。没有人灌酒,只是歌是一定要唱的。安芮安静坐在一旁,全让关择言顶了。她不经意间瞄见施晋杰,除了K歌就是坐在一旁翘着腿,一副漠然的表情看着关择言。但她知道,这漠然的样子只是装给别人看的。
关择言和别人聊得兴起,也喝了几杯,脸很快就红了。他不是喝不得酒,只是喝上超过两瓶,立刻就变关公脸,藏也藏不住。
安芮轻轻拉一拉他,他便顺势往后一倒,把头枕在她肩上,红通通的一张脸笑起来,“老婆,怎么了?”
“我靠!”一群人在旁边鄙视。只有施晋杰在一旁掀了个冷淡的笑。
安芮笑了笑,把他扶正,“你喝多了,要不咱们先回家吧?”
“嫂子,你回去一定要替我们灭了他。”
安芮挽了下头发,笑问:“为什么呢?”
那人皱着眉,“嫂子…”
安芮笑着看他。
另外一人道:“嫂子你别听他唠叨,你赶紧带这老不要脸的走,我们真真真看不下去了。”
安芮继续笑着。
关择言站起来,一手揽上她的腰,“小兔崽子,欠收拾,今天我先放你一马。”他又带着她走到施晋杰面前,正式地打了招呼说先走。
施晋杰看了安芮一眼,才笑着对关择言说:“反正我也回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等得他们转身,又补充了一句,“记得带上你太太。”
安芮转头笑道:“我怕和他凑不齐时间。施小姐要是非要见我们,可能得分开约了。”
施晋杰之前饭桌上自我介绍才说过自己曾经是暗恋关择言的人,现在分开约他们,一个顶多算半个旧情人,那另外一个呢,难道算是半个旧情人的真情人?这话讽刺的意味太强,又太隐秘。施晋杰憋了好久才扯出笑道:“那尽量凑一块的时间好了。”
安芮眨了眨眼,转回头
,“尽量吧。”长长的睫毛掩不住眼里流动的光,光彩夺目又带着凌厉。
关择言算是第一次在法庭外的地方领略到她含枪夹棒的话,挑了挑眉,愉悦地把身体半倾倒在她身上,“老婆,我喝多了。”
安芮侧身想避开,结果被他箍紧了腰,直接就落下吻来,带着一股子酒味。她推不开他,眼见他的动作越来越过火,便一脚跺了下去。这可是在外面,人再少,也是外面。
“哟!”关择言吃痛,可算是放开了她。
安芮却定定地望着关择言身后,定定地。
关择言也没真喝醉,见她不对劲,便也转了头过去看。不看还好,一看火便像浇了油似的,一下子猛窜起来。他拉过安芮两步走到自己车前,把她塞进副驾驶座上,然后自己坐上驾驶座,拉了安全带就踩油门出去。
安芮的视线还是一直粘在那人身上,直到出了车库,重新见上路边各种璀璨的装饰灯才回过神来,“你喝酒了,还是我来开吧。”
关择言一手拍着方向盘上,喇叭重重地响了一下。
安芮吓了一跳。
“你给我坐好!我没有醉!”
第四章
安芮没有去劝阻,因为她知道此时对关择言劝阻,无疑比他酒后驾车更加危险。她扣好安全带,一脸平静地看着车前方。
关择言也不发一言,一直狠踩油门直往家里飙。
幸好,路宽车少,没有出事。
关择言停车熄火关车门,然后先进了电梯。
安芮沉默着跟在他的身后。
今晚比较奇怪,电梯扶摇直上,直到到达二十九楼,依旧只有他们两人。
关择言先出去,开门,换鞋,甩钥匙,很大的声响。
安芮在门口静静地站了一会,才跟着走进去,反手把大门关上。
安芮刚弯下腰换鞋,关择言便上来抱住她,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她觉得这不像吻,更像是唇与唇的研磨,牙关与牙关的碰撞。安芮推不开他,便也消停了动作,默默承受着。她知道,他是误会了,但她不想解释,感情基础本就不牢靠的关系要怎么解释纯粹的意外?
关择言却停下来,两手撑在门板上看她。
安芮回望他,平静地,淡然地,然后拿开他一边的手走出他的困制,“我去给你泡杯醒酒茶。”
她这样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关择言。他一手把她拖回来压在门上,低头对她粗暴地吻了一番,很快便探手到她衣摆下,灵巧地解了内衣扣子。
安芮以前也不是没有和他在门板上做过,却没有一次像这样一样,让她觉得木板原来也能这样冷这样硬。当他的手盖在她那团软肉上带着惩罚性地揉捏的时候,她颤了一下。胸前的小点点很快被他逗得直挺挺硬邦邦的。她抬眼看他,他却垂着眼帘。她垂眼从自己胸口的衣领看下去,雪白肌肤上几块捏出来的红痕特别刺目。
关择言把手往下移,拉下她的裙子拉链,长裙直接垂落在脚边。
他探手进去的时候,安芮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我不想。”
关择言终于抬起眼看她,“为什么?因为他吗?苏以让?”
“不是。”
关择言笑起来,“不是?”他眼里有浓重的墨色,他定定地盯着她好一会才又笑道:“你当是我傻子么,安芮。”
“不论你怎么想,我都只能告诉你,我不想做只是因为不想做,不是因为苏以让。”
关择言一手便扯裂了她的衣服,内衣松
垮垮地挂在两只手臂上,雪白而又带着几抹嫣红的胸房刺激着他。他低头就咬了上去,“轮不到你想不想,这是夫妻间的义务!”
他是真的咬,虽然没下狠力,但仍旧出了牙齿印,而且乳晕上是最最嫩的地方,安芮疼得一下子弓了腰蹲下去,嘶嘶地吸着气说:“我来月经了。”
“前几天亲戚刚走,这回又来了?!骗谁呢!”关择言把她抱起来放到鞋柜上,一手勾下她的内裤。
卫生棉上还有大滩的血迹,正是量多的日子。
安芮捂着一边胸房,磨着柜子的边缘跳下地,“是真的来了。”
关择言一言不发地铁青着脸色看她弯着腰一瘸一拐地进了卧室。她没有关房门,接着便很快听到了水声。他坐到露台上抽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安芮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在床上坐了好久,终于还是出去。今晚的风有些大,把露台的落地窗帘吹得猎猎作响。满屋的浓厚烟味,只看见露台上一星点红光。她把窗帘扎好,把露台的吸顶灯开了,走过去拿掉关择言手上的烟摁掉。“洗个澡去睡吧。”
关择言不说话,也不看她。
气氛死沉,唯有风在鼓鼓地吹。
安芮站了一会,看他没有反应,便转身回房了。
关择言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但没听到上锁的第二重声音。他重新抽出烟,竖着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凑在嘴边,打亮打火机,把烟点着,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再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安芮第二天天没亮就醒过来了。天上无云,灰蓝色的,极高远的样子。旁边的枕头和床单都十分整齐,没有折痕。她梳洗完毕出去,看见关择言正在厨房弄早餐,穿的还是昨晚的衣服。
“先把热牛奶喝了,我刚温好的。”关择言拿着鸡蛋在桌子上敲敲,然后剥皮。有些烫手,他拿着鸡蛋在两只手上滚来滚去的,嘴上还不断吹着气。“一会把鸡蛋也吃了。我知道你最不爱吃这些,但谁叫你亲戚又来了。如果肚子疼就给我电话,局里最近也没事,我去接你。对了,别开车,我送你回事务所。”
安芮看一眼露台,小桌子上的烟灰缸果然满满的烟头,地上还有几根。她一声不响地把牛奶喝了,鸡蛋吃了,然后换好鞋子才说:“还是我送你去上班吧,你这状态不适合开车。”
关择言揣了钥匙进兜里,“我开车,你坐车。
”
安芮看着他。
关择言装作看不见地换好鞋子出门按电梯。
安芮锁好门出去,电梯还没上来。“你身为警察,应该比我更清楚谁该开车,谁该做乘客。”
关择言不说话。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安芮说:“我下班比你晚半个小时,你要是等不及了,就先打车回来吧。”
关择言一下车,周建明也刚停好车,跟安芮打过招呼后就搂着他的肩膀进局里,“关队好幸福啊,竟然还是老婆送上班。”
关择言极快地奔上台阶,“我车子昨天刮了条印子,送去保养了。”
周建明追上去,继续说:“还是嫂子好啊,要是我家那个,肯定叫我自己打车。”
关择言不说话,进了办公室便把门甩起来。
周建明摸摸后脑勺,一副无辜无知的样子。
“猴子,你干嘛了,惹得关队脸色比锅底还黑。”
“冤枉啊,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一个上午关择言都没有出来,吃完中午饭又把自己关进办公室里。队里的人个个面面相觑,小心翼翼。
下午的时候关择言打了个电话给安芮,告诉她晚上自己有任务,然后就挂了。
当没到下班的时候关择言打开自己办公室门走出来的时候,周建明缩了下头,然后又缓缓地伸回出来。旁边的刘先宇在桌子底下拍着大腿,脸贴在桌子上张大嘴无声地笑。霍启军朝他打了个眼色,他才艰难地合上嘴坐直腰看着关择言。
“今晚扫场,所有营业面积在八百平以上的夜场,今晚都查一遍。”
“老大,前段时间刚查完没多久啊。”霍启军第一个喊出来。
周建明和刘先宇都不敢吭声。别的人更不敢吭声。
关择言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你昨天也吃饭了,怎么今天还要吃?”
瞬时连霍启军的头也低了下去。
“吃完饭后回来整理路线与资料,八点出发。”关择言用眼神环了一圈,“有没有问题?”
谁还敢有问题?底下一片鸦雀无声。
等关择言又进去办公室之后,刘先宇第一个发声,“猴子!你早上跟关队说什么了?靠!八百
平以上,比上次还狠!”
霍启军也凑了过来,“就是!上次一千平以上的,都查到了别人关门。等到我躺床上,我儿女都背着书包上学了。这次八百平以上,到别人关门都不一定查得完,歇了几天又准备日夜颠倒了么,靠!”
周建明一副委屈的样子,“你们别都怪我呀。靠!我早上见到关队后前后不过说了两句话。一句是,关队好幸福啊,竟然还是老婆送上班。另外一句是,还是嫂子好啊,要是我家那个,肯定叫我自己打车。你们说就这么两句话怎么就踩地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