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桌吃很沉默,舞台上热闹一片,是做游戏时间。
秦凉鞠了捧水狠狠往自己脸上泼去,辛琪紧随其后,倚着厕所门连连啧声,“啧啧啧……这是洗脸呢还是洗脑呢?”
秦凉双手撑着洗手台,认真得盯着镜子里自己看了很久,说:“琪琪,我想一个人待会。”
辛琪一怔,骂骂咧咧转过身,嗤道:“自作孽不可活,不作死就不会死。”却被站门口男人吓了一跳没好气道:“白医生,男厕那边。”
白墨不以为意,微微颔首道:“我等她。”
辛琪却突然啐了口烦躁地说:“一群神经病!”说完就踩着高跟鞋大步流星往宴会厅走。
白墨往前踱了两步,倚着女厕门,盯着镜子前女人,低声说道:“还不出来?”
声音一如往常,听秦凉却想哭,眼眶直泛酸,想了很多遍场景,她发现其实也就是普普通通老朋友相遇而已,她就站洗手台前,不挪动一步,字字清晰,没有她以为艰难:“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白墨嘴角勾着笑,陌生而又熟悉。
她想过千百种对白台词,过分一种也是走上前去狠狠给他一巴掌,然后骂他:“他妈还滚回来干什么?”
可是,她突然发现,她没有力气做这样事,抬不起手,开不了口。
五年期盼,仿佛到了头,她终于等到他回来了,可是她已经嫁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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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腾惴惴不安看着一侧男人,季长风面无表情把玩着手中杯子,见到婷婷说那个男人之后,他心里有一刹犹豫,虽然摸不透秦凉季长风心里地位,但是凭着上次事情,那也是不容小觑。
可是邹婷都已经把人请来了,总不至于让人家出去吧。
一桌一桌酒敬过来,季长风却一动不动坐位置上,周子腾心里直打颤,小声嘀咕道:“早知道是这茬,我就……”
邹婷横了他一眼,顺势望去,戳了戳他额头没好气道:“出息!出事儿我担着。”
周子腾见他现还没什么反应,心底暗暗腹诽:你担着你担着!你犯错还不是记你老公头上,有区别么?
季长风依旧是厕所门口找到秦凉,小姑娘呆愣愣站原地出神。
宴会厅设走廊头,之间隔了一层薄薄玻璃,里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大伙都有些喝高了,正常气氛很high。
而外面,季长风双手插*着裤袋站走廊头,秦凉抱着双臂靠走廊雪白墙壁上,不过隔了一扇薄薄玻璃,仿佛就隔了一个世界,两个人静静望着对方,谁也没有试图去打破目前沉默。
秦凉眼眶泛着红,明显哭过,她吸了吸鼻子走到季长风面前,张了张嘴,却被他抢先说出口:“问过你那么多次为什么嫁给我,其实这才是原因对么?”
走廊另一面是透明落地窗,这是北川市豪华跟奢侈酒店顶层,可以看见整个北川市夜景,夜幕浓重,如薄纱般德尔月光淡淡笼罩着整座城市,窗外霓虹闪烁,北川市区夜生活一如既往精彩。
秦凉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解释,却不知该从何解释起,季长风忽然烦躁掏遍了口袋,终于找到刚刚周子腾分给他一支烟,又忆起那天她说完戒烟要孩子之后早就把打火机扔进河里了。他颓然捏着手里烟,突然笑了:“你刚刚表情就不对,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
季长风忽然没了力气一般松了手,狭长烟便掉落地上,孤孤单单,然后他声音渐渐轻了下去沙哑而低沉:“因为我欠你一个婚礼,所以你才看起来那么难受。”
他刚刚还想,如果他还她一个比这盛大婚礼,她应该不会那么难受了吧?可是讽刺是,她难受根本与他无关,即使送她一个世纪婚礼,她也不会为此扬眉。
季长风走了,是邹铭过来接秦凉,他恭恭敬敬态度有些疏离说:“夫人,请上车。”
季长风走时候,秦凉被灌了些酒,脑子现还有些晕晕沉沉,忍了好久才终于问邹铭:“他呢?”
邹铭专心开着车,说:“先生去公司了,临时有些事。”
秦凉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哪来什么公司临时有些事,不过就是躲着她罢了。这一躲,估计又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着他了。
秦凉摇下车床,微凉夜风呼呼吹她脸上,颊侧红晕稍稍褪去了些,人倒是没清醒多少,冲邹铭说:“我不回家,我要去公司。”
邹铭没有理她,油门是一脚踩到底,说:“您先回去歇着,先生处理完事情会回家。”秦凉扯着嘴角笑了笑,说道:“不……他不会回来了……”
“麻烦您多看看先生为您做事,还有,您先把车窗摇上,小心感冒了……”
邹铭先送了季长风跟白墨见面,心里便有了计较。
秦凉笑吟吟去掰邹铭方向盘,车子车道上行驶七歪八扭,还好是深夜,车辆不多,邹铭依旧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一次厉声冲秦凉喝道:“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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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风到时候,白墨已经喝了两杯蓝山,端端坐沙发上漫不经心搅弄着面前咖啡。
明明已经是个3岁男人,却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兴冲冲赶来了。
“她呢?”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回家了。”季长风慢条斯理他面前坐下,淡淡地说:“你们为什么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君,评论君表死啊~~~~
回答几个大家问比较多问题,这文不长二十来万字左右,正文不包括番外。
所以后面差不多要进入番外剧情,孩子神马都回来。
我心疼季公子,但是也不会妨碍我要虐你心情~
群么一个~木嘛~
45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回家了。”季长风慢条斯理他面前坐下,淡淡地说:“你们为什么分手?”
已是深夜,茶馆里只余两人独坐,外头已经挂上了打烊牌子,这是国内唯一一家有点中国风茶馆,整个店面装潢与设计都偏向古风雅致,白墨选位置后面便是回廊,回廊一侧是假山池,池里泉水叮咚作响,假山四周环绕着烟雾缭绕,袅袅升空,是那种淡淡紫烟。
“她从没跟你提过我?”白墨挑了挑眉,笑着问道。
深棕色檀香实木桌上,亮着摇曳烛火,散发出暗淡幽光,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淡淡檀香味,季长风仰靠着椅背,双□叠,一手搭桌上轻轻敲了敲好似思忖,深不见底黑眸盯着他瞧了一会儿,突然扯着嘴角笑了笑:“提过。”
白墨倒是有些意外挑了挑眉,端起面前龙井茶轻嘬了口,抿了抿唇说:“噢,怎么介绍我?”
两人似乎都很客气,可那周身散发寒意,连不远处服务员都能察觉出来。
“她梦里叫过你名字,就前几天。”低沉黯哑男声,却叫人听不出他此时情绪。
白墨一愣,万万没想到季长风会这么说,有些讶异看着他。
他突然有些理解了秦凉为什么会嫁给季长风,面对昔日情敌能这么淡定临危不乱告诉他,自己老婆梦里叫过他名字,这样男人,内心该有多强大。
白墨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有点被季长风打乱了阵脚,原本也只是想看看他走这五年,她过得好不好?当初走时候便想过,纵使她再痴情也不可能一直等下去,也知道等他回来那一天,也许她会沦为人妇。
没想过要再去打扰她生活,可偏偏命运总是爱与他们开玩笑,兜兜转转,走来走去,遇见不就是这么几个人。
白墨随手掏出一支雪茄问,“抽么?”
季长风蹙眉罢手,“凉凉不喜欢。”
白墨淡笑着将雪茄放回盒里,说:“是么?”
“嗯,准备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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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木桌上香烛已经燃烬了,底座是一潭黏糊烛液,两人坐了很久,天边晨曦微露,泛着鱼肚白,也依旧没人来催他们。
白墨说了很多,季长风只是安静听着,都是些陈年旧事。
比如大学时候,秦凉追他到男寝室,那时候秦凉人小胆子倒大,也活泼,跟班里男生处比女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