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如从心底替图子歌高兴,她有想过,以周凌川的家世和他平时稍显冷清的性子,与图子歌是否能合得来。

今日一见,周二哥也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程清如走后,图子歌歇了会儿换上她送来的整套衣服,跟著周凌川去了医院。

还是那个老教授,冲她无奈的摇头:“这么大月份,你还真敢动气。”

图子歌嘿嘿一笑,她可没说自己摔花盆的事,家丑不外扬,她还是懂的。

做了检查,医生说问题不大有些抻著了,但也要卧床休息几日养一养,免得再抻著就不好了。

特别是这个月份,七个月后一定要注意,时刻提防早产的可能性。

图子歌被吓得走路都迈著小步子,手攥著周凌川的手,很怕自己再冲动一次。

车子平稳开回了家,图子歌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这套房子是跃层,单楼下就有两百平左右,说话都有回音。

这楼上楼下加起来,没比周家别墅小太多。

格局很简单,楼下一套组合沙发,靠墙边一排的书架,摆放著书和工艺品。

另一边有厨房和两间卧室及储物间,旋转楼梯在西边,楼梯下面是一套桌椅,整体装修和工艺充斥著冷色调。

“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你不嫌空?”见周凌川打完电话从楼上下来,已经换好了家居服。

“现在是两个人,过两天是四个人,再过些日子,五个人。”

图子歌侧著躺下,腿搭在旁边脚点地:“这里少说十几万一平,你丫个土豪。”

门铃响了,周凌川去开门,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周家家主周博文。

“爸。”周凌川没想他爸会来。

门口位置较远,但周凌川说的话她隐约听到,她支起身子抬头,正看到周博文进来。

周博文待她不错,她自然记得。

“图图,没事吧。”

图子歌见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上来还先关心她,她这人就见不得别人对她好,弄得自己特别尴尬。

“爸,您怎么来了。”

“看看你,我回去看那一片狼藉。”他说著无奈一笑,“凌心不懂事,你怀著孩子别动气,住这儿也好,省得再起争执。”

图子歌是没想到周博文还来开解她,闹成这样不是她的错,但周博文向著她,那可是胳膊肘向外拐了。

“您没怪我啊。”她支著身子要站起来。

周博文摆摆手:“你坐著,凌川,带图图去医院没?”

“刚回来,医生建议她卧床休息几日,胎气不稳怕早产。”他说得稍稍重了点。

周博文一听,脸色沉了下来:“凌心是真被我惯坏了,你妈…”他顿了下,没再继续,毕竟关正初是他太太,是当家主母,再怎么不对也不能当著图子歌的面数落她。这是说话分寸,不是对与错。

聊了几句,周凌川送图子歌上楼休息。

下来时,在沙发前坐下:“爸,问你个问题。”

“什么?”

“印象里我们两家关系一直还不错,只是我妈态度一直不冷不热,我妈和图家是不是有过节?”

周博文顿了顿,“怎么突然这么问?”

“图图打小没妈,我妈说话确实难听,指责图图不懂事也就算了,为什么几次说出有妈生没妈养的话,爸,这可不是我妈性格。”

周博文沉了沉眸子,末了,重叹一声。

“你妈就那脾气,我回去说说她,你们就住这儿吧,不见面也吵不起来,好好照顾图图,怀著孩子呢把人冻成这样,我看她感冒了,不行就看医生,别挺著。”

周博文说著,一边起身:“我先回去了,保姆不是找到合适的了吗,如果不方便我让李嫂过来。”

“明天人就到,放心吧。”

送走了人,周凌川迈步上了楼,他爸这话说了三分留七分,想必他猜测坐稳了,有过节。

周博文之前回家发现一片狼藉,却没想到弄成这样。

把周凌心叫上去,问了几句大抵明白了。

他把周凌心训斥一通,让她以后收著点,娇惯的性子都是关正初宠出来的。

周凌心瞧不上图子歌,嫌人家世难看配不上周家,这种思想到底什么时候浇灌出来的。

他告诉周凌心,如果不是她老子当年打下的江山,今天的她跟图子歌没任何差别,甚至,也许还不如人图子歌活得洒脱。

图子歌的性格不错,看似刁钻,实则很有自己的处事原则,那是个聪明的孩子,比自家闺女聪明多了。

既然已经嫁给了周凌川,那便是周家人,是她周凌心的嫂子,不知道平时压著点事,还处处挑事儿。

周凌心被骂了几句,憋著嘴下楼。

不一会儿,楼上又吵了起来,她又不敢上去劝,只能干著急。

周凌川和图子歌的晚饭是在外面订的餐,她心情不爽草草扒了点东西就上楼打游戏。

她吵架这种事万万不会跟图子安说,也特意交待不让程清如说,图子安那死心眼,指不定得郁闷多少天。

不像她,生完气,睡一觉就好了。

周凌川回了周家,门已经换了新的,外面的狼藉早已收拾干净。

关正初没在,周凌心见他回来,小跑上前。

“哥,你可回来了,劝劝我妈,跟我爸又吵起来了。”

周凌川先回了卧室,简单的收拾了东西装了两个皮箱,让刘叔帮他拿下去。

他去了关正初的卧室,在门口敲了敲门。

关正初没应,他推门而入,关正初倚著床坐著。

他没等说话,关正初一个杯子冲他飞了过来,整杯的水全洒在他身上。

“妈。”

“别叫我妈,从你娶了图子歌之后,你眼里就没我这个妈。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您不喜欢图图,真的只是因为她家世不好吗?”

关正初一愣,讥笑道,“我关正初的儿媳妇,可不是这种市井无赖,满嘴脏话一点教养都没有,周凌川我的脸让你丢尽了。”

周凌川什么也没说,转身下楼出去直接上了车。

周凌心在身后追都没追上,看著车子扬长而去,站在当下喘著粗气。

周凌川回到家,把皮箱拎上了楼。

图子歌见他脸色难看,起身要下床。

脚刚一落地,周凌川冷声道,“回床上躺著去。”

她哦了一声,缩回脚放到床上,努著腮帮子看著他把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大多都是她的东西。

他把书递给她,图子歌一把拽住他的手:“怎么了?”

周凌川摇了摇头,抽出手,把皮箱拎了出去。

图子歌翻著书页,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周凌川再回来时,已经洗过澡,带著一身的水气。

他在床边坐下,图子歌扭头看他依旧冷著脸。

“欸,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多间卧室,你还要跟我睡一张床吗?”

“我怕你没我睡不著。”

“你这人…”

“没你我也睡不著。”

二十七

关于分床睡这事, 图子歌没坚持, 原因有几个,第一是因为他脸色忒难看她不想惹事儿, 第二是她月份大了, 翻个身都会吃力, 再者她近来怕冷。

这些理由,她觉得还说得过去。

周凌川找了两个育儿嫂, 一个林姨一个张姐。都是经过专业培训上岗,而且有多年工作经验。

大家很快熟络起来,她开始偶尔开开玩笑, 这俩人一时跟不上, 过了没几天, 便打成一片。

周凌川这人下了班之外,没太多规矩,他说公司里条条框框太多,回到家以舒服为主。

连续躺了几天, 她都躺得肉疼, 央求他同意她出去放放风。

周凌川说让她等著,她也不知道等什么,那就等他下班回家呗。

今天难得回来的早,换上衣服跟他出去。

周凌川开著车,她没问,由他开车,带她去了一家酒店。

图子歌还纳闷, 来酒店做什么?

问他,他只说待会就知道了。

图子歌根本没在意,今天是情人节。

好吧,至于这个情人,勉为其难算是情人吧。

顶楼置于云雾间,亮眼的星从整片椭圆型玻璃天窗洒下,房间里装点著浪漫的花束与琉璃灯,昏黄的灯光下,微风吹来,烛火摇曳。

图子歌挺著孕肚,晃到他面前,“说说,又使什么坏心眼呢。”

周凌川俊逸的脸庞深眸蕴笑。

烛光晚餐她没吃过,特别是这种浪漫的气氛,她这人没什么浪漫细胞,这么奢侈她只能吃回来才算划算,不然忒丫浪费了。

两人坐在窗边地毯上,周凌川手中的高脚杯轻轻晃动,暗红的美酒划过玻璃杯中留下一道酒痕。

“好酒都挂杯吗?”她是听说并不懂,五块钱一杯扎啤喝著也挺爽。

“不是挂杯的都是好酒,但好酒一定挂杯。”他说著,把酒杯递到她面前,“闻闻。”

图子歌瞪了他一眼:“明知道我不能喝,让我闻闻,你丫忒坏。”

“抿一口成不?”看他像模像样的喝,有点馋了。

周凌川犹豫了下,末了把杯子递给她。

图子歌嘿嘿一笑,拿过他的杯子放到唇边,香醇的美酒在味蕾处停留,婉转流香。

她真的只是抿了一点点,把杯子还给他。

周凌川见她这副小馋猫样,想又不敢喝的模样,特别可爱。

“公司公关部一主管,怀了孩子不知道,应酬时喝了好几次酒。”

“没事吧?”

“孩子现在三岁了,很健康。”

图子歌一听,伸手要去拿,被周凌川截住,“她是不知道。”

她努嘴,转头望著星空。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周凌川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她面前。

图子歌见他又送她东西,两个大眼睛霎时放光,她接了过去,是某一线品牌的珠宝。

“什么呀?”

周凌川从她手里拿过盒子,打开,是一条水晶镶嵌著蓝宝石的项链。

“你现在怀孕,指环度没办法精确测量,等生完孩子,我把婚戒补上。”他拿出项链,侧身在她身后,挽起她过肩的发,替她戴上。

“戒指算了,这个就挺好的。”她就随口一说,如果给戒指,肯定很值钱,她才不会推脱。

“我们的婚姻我什么也没给你,感觉很遗憾。”

图子歌伸手摸著项链上的宝石,她不懂这东西,反正周凌川送的她就觉得很值钱。

凑到唇边,张口就去咬。

周凌川急忙拦住她的动作,掌心扣著她的小脸把人转向自己。

“你那点小心思,要不要这么明显。”

图子歌嘿嘿一笑:“我尽量克制。”

他捏了下她的小脸,有些肉了的小脸摸起来很舒服,嫩嫩的滑滑的肉肉的,手感很好。

都著的小嘴,一定是软软的,像那次一样。

他想著,便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图子歌怔了下,侧头躲开。

“姑奶奶卖艺不卖身。”

他搬回她的手,遂埋头,含住她的唇。

这个吻很柔很美很醇,带著淡淡的酒香,有些醉意。

火热的舌在撩起她的舌,勾勒著她去迎合他。

但她却死僵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想加深这个吻,却被她推开:“你亲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