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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枝火枪里装了火药。”

康熙眨眼,汤玛法眨眼,一帐子的人都在眨眼,没人听明白杰森的话。

杰森转头向我道:“三三,我说不清楚,不如你来说。”

康熙突然站起身,后退一步喝道:“你们到底是何人?”

图海腾地一步窜到桌前,挡住皇帝,对着我们怒目而视。

我按下杰森的手,看着精明的康熙,威猛的图海,一边抬手将脸上的面皮揭了下来,一边扑通跪倒,口中呼道:“皇上救命!”

迷惑的旋涡

毫无意外的,假皮一揭,大刀立刻又架上了脖子,杰森随即被人制住,生将他按倒在地,他哦买疙瘩了一声,老实的趴在了地上。图海怒道:“冒充使臣欺瞒皇上,罪可当诛!”

康熙脸色十分平静,只在我揭下面皮那一刻眼中闪过惊诧,很快便恢复波澜不惊的模样,无表情地看着我二人被士兵揪住双臂,死死按住,向图海道:“去揭掉那人假皮!”图海应声上前,抓住杰森头发扯将起来,杰森大叫:“我是真的,我是真的!”图海领了皇命,自不会去管他呼嚎,兀自扒扯着杰森脸侧寻找接缝。

我杠着脖子叫道:“皇上请息怒,他真的是异国人,我们绝非有意瞒骗,实是受了恶人胁迫!”

康熙定住目光瞧着他扒了一阵,道:“图海退下!”那蛮将这才住手,杰森已被他扯得眦牙咧嘴。

此时帐外忽有人叫道:“皇上?”询问声伴着武器出鞘的寒声迫在帐前,想是守兵听得帐中异样响动,欲进来护驾了。康熙手一扬,汤若望忙走去安抚了几句。

他绕回椅前又坐了下来,冲我道:“你二人是何身份?冒充使臣是何用意?又是受了何人胁迫?”

一针见血的问题让我精神一震,仰头答道:“皇上,若您肯给我一点时间,我把事情始末原本向您道来。”

康熙的手按在桌边,有节奏的点着食指,半晌道:“说罢!”

肩膀被按着,尽管姿势很不舒服,可我却得到了发言的机会,我定神呼吸,开口道:“我叫谢三毛,他叫杰森,我们二人的家乡不在此处,本是来中土游山玩水,因杰森的长相异于大清国人,便被卷入了一场阴谋。”

康熙微倾了身子:“什么阴谋?”

“有乱臣贼子欲借吴三桂之力图谋反清!”

康熙嗤笑一声:“三藩同反,我大清的乱臣贼子还少么?”话虽带着笑意,语气中的无奈却让我听了个真切。

我道:“可是这个乱臣,是您想不到的一个人!”

“是谁?”

“王辅臣!”

康熙腾地站了起来!眼睛突然睁大,低道:“你说什么?”

我清晰答道:“是王辅臣!他已与吴三桂结盟,假意向您送上吴三桂的招降书,暗地里已将调遣军队攻占陕甘!”

康熙轰地又坐了下来,双眉紧紧锁在一起,图海此时叫道:“你竟敢污蔑朝廷重臣?王大人刚受封陕西提督,又怎会造反?”

康熙听得此话,诧然看向图海,眼中精光迸射,不知图海的话让他想到了什么。

我跪在地上仔细观察着他们的反应,图海这个德行真让人担心,他到底是不是像历史上说的那么厉害,就这莽撞无脑的言行,他能打得过那阴险狠辣的鼻祖王辅臣?

康熙扫眼向我道:“朕怎知你话真假?”

我道:“罗刹使臣刚过阿穆尔山就被吴三桂的人劫杀了,我们今日就是被王辅臣逼来刺杀您的,他要我们借着送枪之际偷袭。”

康熙嗤鼻一笑:“那你们为何不袭朕,反倒要告诉我实情。”

我苦道:“刺杀这主意是多么拙劣,那王辅臣老奸巨滑,想借着杰森的长相让您放松警惕,妄想能图个万一,若能成事自然他得大利,若不能成事,于他也无丝毫损失。不过是丢了几个死士和两个陌生人的命而已。我们抗他不过,只好受他胁迫,可杰森即使是异国人也知道,刺杀皇上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便想来到此处再向您求救,求您救我们一命。”

康熙向图海咳了一声,对着帐外扬了扬下巴,图海立刻大步走出,我暗自叫好,看来不管信不信,他都要先拿住那些死士了。

康熙又道:“你们是如何被他抓住的?”

“我们原在云南游玩,碰上一个自称三太子的人,他劫了我们交到王辅臣手里。”

康熙一震:“三太子?那人自称?”

我道:“他开始说自己姓蔡,后来听别人叫他三太子。”

“蔡少寅!”康熙断然喝出姓名。我一惊,连忙点头:“不错,就是蔡少寅!”原来皇帝知道他。

康熙微微颔首:“原来如此!原来他二人早有交集。王辅臣啊王辅臣!”

念叨了两声,他就默了,坐在那处半晌都没说话,想是转着主意,我等了一阵,他又开了口:“放开他二人,起来回话吧。”

胳膊一轻,心里松了,皇帝看来是相信我了。杰森从地上爬起来,不满的皱眉瞪了那几个士兵一眼,走到我身边,将我拉了起来。

肩膀被扯的酸疼,顾不上揉,我赶紧道:“皇上,王辅臣的大军还欲攻定县、花边等地,您要防备啊。”

康熙再次坐下,手指叩击桌面,缓声道:“你既然是被胁迫,又怎会知道他欲攻何地?”

我一怔,咬咬下唇,诚实答道:“因为…因为他有一个死士…是我的朋友。”

康熙目露疑惑之光。话说的有点前后矛盾了,他的人是我朋友,他要我杀你,我跑来向你通风报信…矛盾!

想到狐狸,心里一紧,向康熙解释道:“我的那个朋友并不想助纣为虐,他一直待我们很好,却无端被王辅臣猜疑,我们来之前,他本想放我们离开,谁知王辅臣派了人去杀他,不知…不知现在怎样了。”

康熙又是许久未语,缓缓摇头,长叹了口气:“满汉终有间隙,汉臣终有贰心!”随即看向我们道:“你二人是来自何处?”

杰森张口欲答,我一眼望见了汤若望垂首站在一边,忙扯住他袖子抢先答道:“日耳曼!”

果然,汤玛法的脑袋昂了起来,迅速看向我们。

“哦?你们也是日耳曼人?”康熙脸上露了一丝笑意。

我道:“我不是,我是扬州人,杰森他是日耳曼的。”日耳曼不就是德国吗?杰森会说德语,与汤玛法搞搞关系,进一步打消皇帝的疑虑。

“汤玛法。”康熙叫道

“臣在。”汤若望的眼睛里已射出惊喜。

“这假使臣竟是你的同乡呢。”康熙呵呵笑道。

汤若望走近杰森,说了几句鸟语,杰森立刻欢快的笑了起来,耸耸肩膀回了两句鸟语。二人哦哦啊啊了一阵很快拥抱到了一起。

康熙笑看他二人拥抱,又转对我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朕尚不知晓…”他沉吟。

我道:“皇上,句句属实,决无欺瞒。”

“那好,若是密报属实,朕也当对你们钦赏,若是假的…”他顿了顿,“所以,你们就留在此处吧!”

我一听此话,大惊失色,忙扑通又跪了下来:“皇上,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为了救自己和朋友的性命,才冒死伪装前来求您,现下我的朋友生死未卜,我…我要去找他!”

康熙的脸阴了,口气突然变得冷硬:“朕看在你二人并无武功,又未行刺杀举动的份上,暂且相信你们,但这全是你一面之词,你想走,待朕查实后罢。”

糟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茬,说完了话,康熙要查证,可这怎么查证?只有等仗打到了那处,等幕后黑手露出真面目,才能证明我说的是真的?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我急道:“皇上,若您不相信我,可以派人跟我一起去,我得去找我朋友,他救过我们性命,王辅臣已不信他了,若把他一人丢在王辅臣那里,恐有不测啊,皇上,请您体谅!”我几乎带了哭音,重重叩下头去。

康熙未语,汤若望出声:“皇上,可以派人和他们一起去。”

“皇帝陛下,我留下!”是杰森在说话,我惊异抬头看他,他又道:“我们的朋友正在遇到危险,我们不可以抛弃朋友,我留下,请您放了三三。”

他转过头微笑的看我,轻声道:“我愿意跟着皇帝陛下,你回去吧,我知道华先生对你很重要。”

“杰森…”我望着他碧蓝的眼睛,艰难唤出他的名字,心中百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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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已没了王辅臣的死士小分队,看来被灭了一个干净,图海派了两个人乔装跟我一起走,我向皇帝立誓找到朋友立即回来,康熙似乎已不在意,也许因为我们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威胁;也许因为我提供的消息让他震惊;也许,因为我是女人,在他眼里,女人没有威胁性。康熙为何会信我的话,或者只是因为此时他已抱定了宁杀一千,不漏一个的决心,从他逼韦小宝去灭天地会就可看出,所谓的满汉一家,在清朝统治者的嘴里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幌子,对汉人,汉臣的戒心其实从来就没削减过半分。

那二人的跟随是保护或是监视对我来说已无意义,我只想快些见到狐狸,知道他还安好,才能放下揪了一晚的心。夜黑风急,跑出皇营,一路向西奔了一里有余,便看见了花叶停在路边的马车,三人一同跳上,一人驾车,我与另一人钻进黑呼呼的车厢,还未摸到坐凳,忽听身边闷哼,“噗”的身体坠落声音戛然止住。车内有人!我吓的倒抽一口凉气,拔腿欲逃,被人捂嘴拖住。

耳畔附上极低声音:“三毛,是我!”

我猛松了口气,居然是花叶?她在这儿等了多久?为什么不回去!

没答话,我挑了帘子看看,驾车那人正高喝出声驭马前行,风声呼呼作响,想必不会听到厢内低语。

“大姐,你怎么不回去?”

“我不在你怎么进得去兰州城?

我一呆,不错,没花叶拿牌子,城也进不去啊。

“而且阿楠要我护你周全,不见你人,不见你尸,我哪儿也不去!”

我恨叹一声,这花大姐也是个死脑筋,我要死了,哪还有尸体能让你看到。

坐了一会儿,她又附耳道:“事儿办得怎么样?”

“皇帝比我原想的还要精明,点到为止,他知道该怎么做。”

花叶紧攥了攥我的手:“好!看来我大仇得报了!”

见我急喘着气,对她的话没啥反应,她将我脑袋往自己肩上一按,道:“你累了睡一会儿,到了兰州城,我就把外面那小子料理了。放心吧,阿楠不会有事的,”

就这句说到我心里了,但愿承花大姐贵言吧。

靠在花叶肩上,晃晃悠悠迷迷糊糊,不知几时就睡了过去。那是一条长路,午后行至傍晚方到秦边,再回兰州,恐怕天都要亮了。

待花叶拍醒我时,天却仍是黑着的,远处隐有几声狗吠,我们已然回到了分堂宅子门前。我抹了抹脸,出得厢来,那赶了一夜的士兵车夫已不见踪影,不晓得被花叶“料理“到哪儿去了。

花叶拿着钥匙欲去开门,手却顿了,俯着门探眼一看笑出声来:“三毛你瞧,我早说过腊八堂的人全是废物。”

我心里一喜,是不是狐狸回来了?三步并做两步冲到门口,手一推门我也笑了,院中灯笼的昏黄光晕下站着的那人,不是他又是谁呢?

狐狸脱掉了那假军服,换上惯穿的一身黑衣,背着手站在院中挑着星眉,睨着凤目,笑嘻嘻地看着我,除了面色略有苍白外,上下看不出任何受伤的迹象。我长长出了一口气,悬了一夜的心,此时才算落到了肚子里。

花叶上来就轻捣了狐狸一拳道:“那些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狐狸一把将我拽到他身边,手自然搭上我的肩,笑道:“我嫌他们人来的太少了!”

我翻他一眼,没辙了这人,就爱说大话!

花叶点点头道:“三毛把大事干成了,我们得赶紧收拾收拾离开兰州!”

狐狸低头看我:“顺利么?”

我方才落回原处的心,因了花叶一句话又沉了半寸,嗫嚅道:“顺利,但是…但是我们现在不能走。”

花叶奇道:“不走?”

“杰森…杰森他被皇帝留下了。”

狐狸点点头道:“一面之词,皇帝存有疑虑也属正常。”

花叶叫起来:“那我们怎么办,这处宅子可不隐秘,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找到,”她突然一震,忙又道:“对了,云风呢?这小子是不是…”

狐狸一摆手:“先莫说这些了,大姐你先去休息,今日再藏一日,待到晚间我们出兰州城!黄毛之事出城后再做打算。”

我没作声,谁出卖了我们尚不可知,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看着花叶进了房,狐狸牵起我的手道:“三毛。”

“嗯?”

“跟我来,我有事情告诉你。”

他将我牵进了他的房间,点亮桌上的蜡烛,转身将门关住,身体却定在门前半晌未动,背影有些僵硬。

我上前推推他,“你怎么了?”

他回头望了我一眼,表情已不复在外面时那般轻松,沉重神色爬上眉间,忽然猛地转身将我拥进了怀里。死死的搂住,搂得我透不过气来。 “三毛。”他在我耳边喃喃道,“我不想离开你。”

我有些惊慌,狐狸不对劲,这话,这表情,这举动统统不对劲。轻拍了拍他的背,我道:“怎么了?我们不是在一起么?”

他温热的唇贴住了我的脖子,来回磨蹭着,越磨越急,越磨越重,手臂越箍越紧,我心中不安更甚,挣扎道:“喘不了气了,你放开我。”

他突然左手一抽,弯身抄向我大腿,一把将我抱了起来,口中气道:“你为什么总是要我放开你?我偏不放!”说罢几步走到床边,狠狠将我撂上了床。

脑袋咚地撞上了床架,我骇得顾不上揉,翻起身往里退去,叫道:“华楠!华楠!你别吓我啊!”

狐狸的脸背着光,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他拽住我的双脚用力一拖,没再给我多说一句话的时间,犹如他第一次强硬宣告对我的所有权般欺身压上了我,肘部紧紧固定了我的双臂,双手直接按向胸前,大力揉捏,滑软湿热的舌强硬挤开我发颤的双唇,霸道蹂躏,一阵酥痒的暴风袭来,我甚至来不及做出抗拒反应,已开始有点晕眩。狐狸的呼吸很混乱,他粗鲁的挤压着我的身体,那隔着衣物的触摸很快就让他感到不满意,灼热的手掌游动至小腹探进衣内,抚摩着我的腰,延至乳间。

被那湿吻弄晕了头的我忽然颤栗,那是他的手,男人的手,这…不对劲!残存的理智让我瞬间清醒,猛地睁开眼睛,舌头后缩,欲故计重施,他喘着粗气撤开嘴唇,左手一把卡住我的下巴,狠道:“我不会再让你咬到我!”说罢欠起身,迅速扯掉自己上半身的束缚,再抓住我的前襟用力一撕,如一头猛兽般狂野俯身,火热的唇舌直接缠上乳尖。男人的身体瞬间与我紧密贴合,我胸前一热,心中一凉,狐狸发疯了!急喘大叫:“华楠!不要这样!”双手抓向他的头发,仰起脖子用力挣扎,却不知这姿势让他的脸与我的胸贴得更紧,他近乎疯狂的抚摩,近乎野蛮的噬吸,已让我脑中乱成一团,身体似在漂浮,犹如堕入强力旋涡,这反应让我恐慌不已。

我变了,我竟控制不住急速怦跳的心,灵魂深处竟有着迎合他的渴望,挣不脱他的压迫,一时眼泪盈眶,绝望的仰倒,无力喃喃道:“华楠,别让我恨你…”

抵死的恨情

这不像我认识的狐狸,他虽一贯霸道强势,虽一贯对我肆意轻薄,可即便在我中了春药意乱情迷主动投怀之际,他都能控制住自己,平日的亲昵更是一向只限于唇舌纠缠,偶有大手不老实的时候,却也从未越过雷池半步,今日的他,是怎么了?

“华楠…我求你了…你放开我好么…”我已在哀求,可他似乎已听不进任何话,侵犯还在继续,步步逼近我的底线。结实的肌肉摩擦着我的身体,安静的房间里只余我语不成句的微弱拒绝和他粗重的喘息。乳尖传来的阵阵刺激使得我无暇再做他想,浑身颤抖不止,如有万只蚁虫爬过,心里又慌又乱,脑内防线即将崩溃,双手胡乱抓挠,丝毫作用不起。

他俯在我胸前没有抬头,双手抽出直接按住我乱打的两条胳膊,牢牢制在身体两侧,火热的唇顺着胸一路探下,湿热辗转停在小腹,那处迅速腾起火焰,直觉身体开始扭曲,炽烈的快感延腰袭上脑际,竟让我觉出了从未有过的欢愉,比那春药性起时更真实更强烈的欢愉。狠劲的咬住下唇才勉强忍住呻吟,虚软的身体仿佛化成一滩滚水,身体的本能反应再次背叛了理智,我的手,已放弃了挣扎。

野兽的唇又爬上了前胸,一路啃咬到了脖颈,他拉住我两臂,向后缠上自己的腰,空出手来抚弄我的身体,我唇干舌燥,昏了头晕了脑,那精壮而有弹性的裸身就在我手掌之下臂弯之中,摸着他结实的身躯,我万分恍惚,没有将手拿下来。

他全身一震,大手迅速扯住了我的裤边,沙声唤道:“三毛…我要你…”理智稍有爬升,我立刻哆嗦着抓住他胳膊,摇头嗫嚅着最后的抵抗:“这不…不可以,我们…还不到那样…”拒绝很无力,自己都感觉到了,我竟拒绝的很无力。

“你也想要我,对么…”狐狸的喘息低语声在我耳边犹如摄魂魔音,“我想要你…三毛,给我吧…”他呼吸愈发急促,滚热胸膛紧紧压着我,舌头如带毒罂粟,席卷过脖子耳垂,再次缠上嘴唇,吮吸啃咬之间将他的毒素狠狠注入了我的神经。

他在征求我的同意么?用这种强迫的,也是他最爱使用的方式。我回答不出口,因为此时,我已不想抗拒他的身体,不想抗拒他的亲吻抚摸,更无法抗拒体内被他撩起的火。

他抬起头,看向我的妖媚眼睛里闪着爱欲交织的光芒,白皙的皮肤涨了粉红,薄唇微肿,喉结不住上下滑动,裸露的胸口起伏不定,我想闭起眼睛,却又挪不开目光,他的模样,很性感。

“三毛…”他低吼一声,没再给我回答的机会,衣随声裂,我大腿一凉…被剥光了。

“啊!”我一声尖叫,心脏猛抽,用力缩起身子,却被他的腿卡住,眼睛死死盯着我,伸手托起我的脑袋,口中喃叹:“我爱你,三毛…”

我僵了身子望着他,一刹那间,竟有种想流泪的冲动,真的要给他了吗?这个,我自以为只爱上了一点点的男人。在这暧昧到极致的时刻,他这句氤着浓浓爱意的话彻底撞开了我脑中最后一道防线,心里之前有过的困惑奇怪在他飓风般强势的激吻中消散殆尽。我急喘着气,双手再次缠上他的背,感觉自己的情绪彻底失控,完全没有办法再抵抗他的侵略,或者,也不再想了。

身体的热度不断飚升,似要将我融化一般,没有了阻挡,他的手他的唇愈发肆意疯狂,从上到下被他抚遍吻全,每过一处,火花的烧灼便让我忍不住嘤咛出声,那探遍了全身的手,最终还是执着的缠上了我的胸。

当他勃发的欲望抵住了大腿,我脑中混沌一片,心尖强震不止,紧紧绷住了身体,他欠起身,再次唤了我的名字,原本摩挲不停的手忽然撑向两侧,俯头咬了咬我的唇,缓缓顶入。

预计中撕裂般的疼痛竟没有到来,溢满全身的充盈感让我自喉间逸出呻吟,他的唇忽然温柔下来,轻轻啄着我的嘴角,呢喃道:“好么?痛么?”我没有作声,感觉胸前被那执着的手再次揉上,下腹的冲击开始强劲,脸烧身热到快要爆炸,身体不受控制的任那暴风卷得上浮下荡,灵魂随着那强有力的灼烈碰撞一次次的腾空飞升。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思想空白,心中想泣,眼泪便流了出来,他没有放慢速度,只是俯下身舔着我脸颊上的泪,喘着粗气持续冲击:“三毛,你喜欢不喜欢我?你爱不爱我?”

我不想回答,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人生第一次来自肉体和精神紧密结合的巨大震荡,随着烧灼感的愈劲,体内如在一瞬间点燃了无数烟火,嘶嘶的火苗即将爆燃,晕眩袭脑之际,他的手突然加大了力道,揉捏的我止不住闷吟,他的冲击越来越强,低吼声越来越大:“你回答我!爱不爱我?你爱不爱我?”

“爱!”烟花全数绽放爆烈的那一刻,我泪流满面,尖叫出声。

他侧着脑袋趴在我胸口大口喘息,几根发丝粘在我的裸肩,全身汗意涔涔。我软在那处抽抽答答不住的流眼泪,不想流的,可是控制不住。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点酸,有点苦,也有点甜。我虽然在哭,却也清楚的知道,这眼泪里若说有复杂的情绪,可能只余一些无奈,我的处子之身,终于是给了这个我刚准备打开心房接纳的男人。来的太快,真的让我意想不到,可是已经发生了,我却没感觉到自己原先想像的那种痛不欲生。我果然是喜欢他的,即便我一再否认,这还是事实,有了床第之事,这喜欢,是不是上升到了“爱”的程度?

很久很久,濡湿的唇吻上了我的嘴角,“三毛,你恨我么?”他眼神迷蒙,轻声问道。

我摇摇头,扭过脸不看他。有什么好恨的,我一直觉得,若女人不愿,男人徒手再强要,即便得手,也得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他虽有强迫,我却也是半推半拒,最后还是放开了接受他,这么久以来,他的吻我早已熟悉,他的手我早已习惯,这个男人带给我的,是我在现代的二十七年里都未曾体验过的暧昧、纠缠、快感,这一切都让我心跳不已,或者在潜意识里,我就从来没有真正抗拒过他,甚至…喜欢这种刺激。

“三毛…”他嘟囔着我的名字,在我颈窝处不住的磨蹭着面颊,“你要是对我有恨,就只管打骂好了…”

即使我没了力气,仍是努力推了他一下,怒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一阵前要我爱他,现在又要我恨他,他不是神经病是什么呢?

他猛抬起头,怔怔望着我,呐然道:“我这样对你,你不恨我?”

我抹了抹脸上的泪,伸手探到被子,用力往身上扯了扯,他识相的翻到了一边,仍盯着我。我遮了身子,蚊子哼道:“我为什么要恨你?”

他腾地坐起身来,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你不是说…我这样你会恨…”

看着他裸着身子呆呼呼地坐在那里,我竟突然想笑,硬忍住了道:“对,我恨!没见过比你更无耻的人了。”

他面无表情怔了半晌,掀了被子挪进来,将我搂在怀里,轻道:“睡吧。”

贴着他胸膛的皮肤,听到他还未平稳的心跳,我忽然觉得身子好软,心也好软,整个人像跳进了棉花堆里,骤然爆涌出许多的欢喜,瞬间扑天盖地全冲上了脑中,一个时辰前,我对他,还是担心有余,爱意不足,一个时辰后,我已决定要好好与他在一起。女人的感情经历了肉体关系质的突变之后大起大落很奇怪么?或者只有我这么奇怪?与其说,谢三毛终是栽进了狐狸窝里,不如说,狐狸终是栽进了谢三毛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