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袋里轰地一声。眼前镜像纷呈。
我站起来,望着四周,四周喜气洋洋,热闹幸福的人群。
我想起什么,望向黑少。
他正帮着叔叔贴对子,拿着一副大红对子,含着笑等在那里。
黑少?
我再望了望四周。黑少?这一切地场景,是这么熟悉。
眼前浮现出一副场景来,我穿着红旗袍。被人推到黑少怀里,吃着枣子。人群笑着说。早生贵子,早生贵子。一颗枣子一个孩子。
碗里有八颗枣子。黑少含着笑,在我耳边道,那你多吃点,没关系,我养得起。
我想起来了,我向黑少走过去,穿着黑西装的他仍含着笑站在阳光里,等着安公子把横幅贴好,他好递上去。
眼前镜像倒转,面前的黑少变化来,穿着黑底红花的唐装,喜气洋洋的一张脸,挽着穿着白婚纱地我。
我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那个在记忆里,被缚在阴影里想不出样子来的人,果然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原来我们一直在一起,我爱了他这么久。
我走到他身边,伴着他站着。
他笑着望我一眼,说道,怎么啦,不去陪着百媚。
我笑着望着他。过去的景像在脑海中翻腾,整理,最后井然有序,像一部悲欢喜乐别离聚散的戏,在我眼前,从头开始上演。
是他,在杭州的火车站看到无处可去的我,是他把泪流满面的我叫得抬起头来,是他递给我一张爱情医院的传单,是他和我在银太百货地老公寄放所,笑着对我道,我很老了呢,女朋友倒是没有,是他,带着我坐飞机穿越到宋朝去出差,抱着我水上漂的去救杜十娘,是他,用手圈着我穿过墙壁,去倾听法海对许仙的爱恋,是他带着我回唐朝地家,是他带我站在长安的街市上站着,告诉我,他喜欢就这样站在闹市里,看着这人来人往,晒着这温暖地太阳,是他,和牛头大战,真实身份暴露后,看着如一边如木头地我,担心得问白少,怎么办,她一直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他,为了我不对一诺愧疚,自已冒死去地底救一诺地魂魄,受伤回来,却对我的不懂事,不曾抱怨半句,是他,在我陷在一诺死去的悲伤里不肯走出来时,是他默默的陪着我,陪着我走出来,是他,告诉我,对我好的男人,不只一诺一个,是他在唐朝的郊外,对我道,他喜欢我,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是他和着我回家,我爸妈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不经我们同意,就主动跟我们办婚宴,是他,在鞭炮声中抱着我下来,在我耳边轻告道,丫头,我们回家,是他,在结婚那天晚上,对我道,丫头,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是他,在领证的时候,秦广王突然到来,威胁他,他冷声以对,事后抱着我,他的眼泪漫流成河,是他,为了保护我,不受伤害,带着假阳阳回了唐朝,在我在秦王宫被乱箭穿心时,是他穿越时空含着泪救了我,是他,在我被东小武的恶意欺瞒下,灰心失望把忘记的药乱吃一气,是他突然回来,抱着我神伤,东小武要带我去地底采曼殊沙华,是他想着我的安危,宁愿我失忆,东小武强行带走我,是他在最危险时赶来救我,是他为了护我,和骷髅军团大战,得罪整个地底,自已元气大伤,嘴角流血却仍然只关心我,抚着我的脸微笑,是他,亲自为我采下曼珠沙华,没有药效时,眼里无以复加的绝望,是他,在百媚面前,第一次哭泣,说再也承受不了,什么都不曾怕过,却怕我不再认得他。
我的泪征征落了下来,既使没有记忆,我也已经爱上了他,可是如今一切重新想起,我才知道这个男人是多么苦,他为了我受了多大的委屈,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如果今天不是来参加百媚和安公子的婚宴,看到那喜果,因着这相似的场景,我又怎么能够想起。
要是别的男人,哪还有勇气再和我在一起,可是他没有,他在想办法让我恢复记忆失败时,没有再挣扎,而只是选择默默的继续在我身边,忍受着我无辜又陌生的眼神。这个男人受了多少委屈啊,可是他现在还在我身边,还那样爱我。
你怎么啦?小涵?
黑少看到我的泪水,把对联递给安公子,伸出大手替我抹去。
丫头,哭什么,人家结婚呢。
他宠溺的笑着,轻抚着我的脸,又担心着身边的人,望了望四周,怕别人看到。
我当然不能哭了,他总是这么好的人,永远宁愿委屈自已看别人幸福的人。
把泪水擦去,对他笑笑,轻声对他道,黑少,我记得我们结婚时,你穿的是黑底红花的唐装,是妈妈给你买的。
黑少愣在那里,我望着他。
一会儿,他的眼里突然神光灼灼,脸上盛满了笑容。不相信的问我道,你?
我含着笑使劲点头。
真的?都?
对,从头到尾,全部想起来了,黑少,对不起,现在才想起,我真傻,到现在才想起,让你受苦了。
他摇摇头,一会又故意皱眉装酷道,全想起来了,你不是感动死?估计以后要纠缠着我不放呢,压力大啊。
你?他哈哈的笑,百媚也走到我们身边,听到我们的话,也替我们高
说道,真好,我们终于都有了好结果。今晚喜宴上要好好庆贺一番,大家不醉无归。
我笑道,你新娘子,今晚明天,几场流水宴下来,有得你受的,我们的酒还是回杭州去喝吧。
她甜蜜的笑,说道,没关系,我可是千杯不醉的。
PS:到这里,快完了,连载不到二十天就完了。姐妹们多支持吧,需要你们的鼓励,最近一有时间就赶稿,写了快一年了,不想留到明年去。
第二卷 第二百零一章 百年好合
到得晚边,天色刚一黑下来,安公子的朋友把烟花搬到楼顶去,点然开来。
然后鞭炮响起来,烟花在半空中幻化出美丽的烟花雨。
应是多情者,看迷离冬夜,惊雷亚亚,姹紫嫣红如梦魇,谢在谁家碧瓦?
我们四个人和着所有的亲戚朋友一齐仰着头看着那烟花。从来没有这么虔诚这么幸福的看过烟花,尽管杭州城每年都有烟花节,可是我从来没有这么幸福的看过烟花。
在以往,我看烟花看到的多是伤感,纵再美,也只是短暂过后就会幻灭。
可今天晚上,身边有黑少,又是百媚和安公子的婚礼,不管是人还是神,还是妖,还是普通人的苦乐轮回。我们都有结果了,我们都幸福地在一起了。
我望着那在天顶炸放,又纷纷下坠的烟花,我握着黑少的手,在心中许愿。
此夜的它们多像飞坠的流星啊,在流星经过时许愿一定会成真的。
我在心里喃喃的念着愿望,神啊,愿你听到我的祈祷,让我和黑少平安过这一生吧,我李小涵无欲无求,只想和他白头到老。戏班子开始唱戏,唱的不知是什么。可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我们几个围着大厨的火炉,在那里烤火,看着远处***中的戏台。
戏团只是一般的乡村乐队,可是大家心情都好,也不挑他们。
锁呐也吹了起来,吹的是百鸟朝凤。很喜庆。
我们很晚才去睡,外面的乐团闹得更晚。
睡在床上,缠着要和黑少亲热。
实在是太幸福。事后黑少抱着我笑,说道。我看这次你真地是要怀上了。
我笑,说道,怀上了就生,不知多乐意呢。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因为要到婚纱店去化新娘妆。
一大早就在镇上一家婚纱店去看了,挑了一家,新娘化妆,拍婚纱照,全程摄像。都包办。
前天晚上,安公子的妈妈对百媚道,明天要是晴天,你就穿你自已带过来的衣服吧。妈知道,你们城里人跟我们穿衣服不一样。
百媚在喜乐声中。笑道,妈,我穿你地。我喜欢你给我做的,样式。我在城里没有看到了。
她想让老人开。知道老人准备了多年。
可是老人也体贴她,对她道。那明天先穿婚纱进家门,到家再换我给你做地。两全其美。下午天气凉点,要穿厚点。
百媚穿好。
第二天,我和百媚先到镇上的婚纱店去。
我穿上从杭州带过来的礼服,百媚坐在那里化新娘妆。小镇上技术不行,百媚最后决定自已化,不想把妆化得太浓,只是把卷发盘了起来,戴上皇冠,穿上从杭州带过来的婚纱.
站在他们小店的镜子前,他们小店内所有出租地婚纱全部委如尘土。
当然,本来是不能比的。
百媚真美啊,再加上又幸福,拿着手捧花,站在镜子前,像一个仙女一样。
她看着镜中的自已笑,小涵?
她哽咽着望我,向我伸出手,我走向她,抱抱她,她伏在我的肩膀上哭泣。
我笑,说,你哭什么?大喜的日子。
她笑笑,站起来,抹去脸上的泪水,说道,我是高兴得,我等了千年,也有今天。真的是开心得。
我们坐在那里,等着安公子和黑少他们来。
由于新娘妆没有花多少时间,百媚又漂亮,店老板也没说什么,我们就坐在那里,等着。
百媚今天好像很激动,一边翘着以待,一边小声的跟我说着话。
小涵,你知不知道,我绝食死的那几天,我心里地痛苦吗?我害怕死后不能托生为狐,也许所有的传说都是假的,人死如生灭,我这样幼稚地赌一场,到头来一场空罢了,魂魄离体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那种无望地痛。
你知道吗,我变成狐狸后,在深山里修行,在雷雨天倒行经脉,咬着牙熬着这永无尽头地修行日子。
我修成到红尘来,我找得多辛苦啊,在红尘,无数次寻找,一次次落空,无数次希望又绝望。我觉得我都要等得崩溃,要疯了。
我笑着对她道,现在不都好了吗?他很爱你,你和他结婚了。
可是,我还是怕。我怕有一天——
我笑笑,拿起她戴着白手套的手,对她笑笑,说道,你是太高兴了,人最幸福地时候,也会患得患失的。我们在他家呆了这么多天,你也看到了,他的爸妈姐姐有多好,这样家庭出来的男人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坏男人,安公子一生都不会对你变心的,你安心过自已的幸福生活去吧。
百媚笑笑,说道,我来的那天,还真的是有点担心,可是没想到他爸妈是那么好的老人,我当年不懂事,抛下自已的爹娘,一直愧疚。以后想对这两个老人好一点,天下父母心,这一次来,算是真的明白了。
我笑笑,点头道,恩,他们也很喜欢你呢。你估计是他们村有史以来最美丽的新娘,最漂亮的新媳妇。
百媚害羞的笑笑。
正在这时,外面的一辆车停了起来。
只是一辆吉利,而且只有一辆。
我有点愣神,司机,还有安公子和黑少下了车,走进来对我们道,怎么样了。
两个人穿上了从杭州买的礼服。一个个气宇轩昂,帅得不得了。
百媚脸上笑容如花,迎上去。说道,都等了好久呢。
安公子笑着站在那里。说道,你今天真漂亮。
店内派店员装饰新车。把花和汽球喜字都贴在上面。
安公子对百媚好像有歉疚,对她道,百媚,只有一辆车。委屈你了。这地方。雇不到车队,这是我堂兄的出租车临时过来帮忙
百媚笑笑,是嫁给你这个人,又不是嫁给车。
百媚不介意。其实女的若是嫁给了自已爱的人,就是走路去夫家,估计也愿意地。若是自已不喜欢的人,哪怕是劳斯来斯,大奔一长串,也开心不起来。
新车装好后。司机在外面放了鞭炮。安公子给百媚换鞋,穿上阿姨亲手做的红色金丝面绣地绣花鞋。然后在鞭炮声中,我和黑少各站在两边。百媚挽着安公子的手走出去。
在夫家结婚,没有娘家。当然只能从婚纱店里出来。
可是没关系。有爱就好。
新娘坐在副驾驶,我们几个挤在后面。
车子翻过山头时。很吃力,我们还下来推了一翻。
一路哈哈笑着,倒是绝得很幸福。
快到家门口时,一大群人已经迎在家门口了。
在鞭炮声中下了车,在许许多多邻人朋友面前走过来,有很多人在惊呼,新娘子好漂亮,比电视里地还好看,从来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新娘子。
年轻的小伙在新人进门时,冲上来闹腾,挤着塞着,一定要撒烟撒糖才肯让他们进门。
黑少把早已准备好的烟糖放空中撒去,百媚和安公子才挤了进来,两个人在笑声和喜乐声中上了楼。
在楼上陪着百媚换了衣服,我拿出她从杭州买的红旗袍还有安公子妈妈亲手做地红棉袄。
问百媚,你要穿哪一件?其实今天天气很好,穿棉袄,说不定还热,南方的冬天热起来很吓人的。
百媚沉吟一会,说道,说红棉袄,我想老人看到会高兴的。
她穿上了红棉袄,一下子由高贵迷人的仙女变成了俊秀的农村小媳妇。
她问我怎么样?
我捂着嘴笑,还能怎么样,像个漂亮的小媳妇呗。
百媚笑笑。我看自已现在身上的伴娘服已经不称百媚了,下去了,不要让人误会,像自已也换了,换了来时的休闲装扮,一件天蓝色地羽绒服。配牛仔裤。
安公子和黑少来接我们。
看到我们模样,安公子倒是笑笑,眼神里对百媚有感激。
黑少看我换了,对我道,那我也换了吧。
百媚笑道,你不换也没关系,穿黑衣装的男人多。换来换去太麻烦了,海波,你胸前的花别掉了,否则找不到新郎官了。
安公子笑笑,说道,不会掉地,我也穿上我妈给我准备的棉袄吧,刚好跟人配在一起。
他果然也去换了。
几个人下楼来。
安公子和百媚不用做事,只要站在那里,和客人招呼就行。
阿姨看到他们穿起自已做地衣服,在那里笑着,低头用手擦了擦眼睛。
吃饭地时候,送菜的人手不够,黑少便去帮忙,成为暂时地跑堂的。
安公子不肯让他去,黑少把西装一脱交到我手里,穿着黑色的羊毛衣,直接就去了。
安公子只得让我上席去吃饭。我不肯,跑到一群阿姨堆里,帮她们拿碗碟。
婚宴是流水席,吃了一拨再来一拨。
黑少一直没闲着。
安公子的爸爸走上前来,问管摄像的婚纱店的师傅道,能照相吗?
叔叔走到安公子身边,对他道,七兄弟都来了,今天你结婚,我们来照个全家福,把百媚,还有小涵都叫过来,黑少也过来,不要端菜了,我们来照全家福。
安公子想说什么,可是老人自已一个个都叫到面前来。
黑少走过来,我轻声对黑少道,这个是摄像机,怎么照像,我知道老人的意思,他是要洗出来挂在墙上的。
黑少拉着我的手,冲的摇了摇头。说道,亲戚吃完饭就走,你要跟他说,要照相只能去照相馆,老人心里会难受的,不如叫摄像师傅把全家福摄下来,到时我们从CD里剪下来就是。
安公子和百媚走过来,也是黑少的意思。
大家便全部站在大门的前面,老人坐在前排,我们后辈站在后面,安公子和百媚站在中间,我和黑少站在右侧,左侧是姐姐和姐夫,明明坐在他外婆的膝上。
摄像师傅大概从来没有经过这种事,只得把摄像机取起来,对着我们。
举了两三分钟,望了望我们,又把镜头取起来。
安公子的爸爸和他的几个兄弟坐得笔直,很认真的微笑着。
周围的亲戚朋友也围在一边,笑着看着。
明知是假,不能照相的,我们几个,也仍然静静站在那里,做着微笑的表情。
最后估计摄像师傅也被感动了,取了几个镜头,认真拍了很久。许久,才说道,好了。
叔叔才站起来。几个老人也才散开。
叔叔对我们道,洗出来了,我寄几张给你们,我洗一张大的,挂在家里,一个人聚在一起,不容易。
不知怎么的,听着这样的话,鼻子酸酸的。
到得下午,婚宴结束,亲戚朋友都一一来道别。
百媚和安公子站在那里,送他们。
百年好合,百年好合。
是数不清的祝福的语言。
第二卷 第二百零二章 意外
送走客人,到得晚边,院子里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了。
姐姐也要回去,把明明抱上电动车,我们到门口送她。
姐,不多住几天。
姐姐笑,说道,要回去了,家里还有很多事,你们明天要走,路上多注意。一帆风顺。
我们说好,和她说再见。
明明坐在车上,他妈妈的车开出去好远,他都拗过身子来,看着我们,很是不舍。
到了晚上,百媚就接到电话,只听她道,好,我明天就回来。
她挂了电话,我和安公子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医院来催啦?
百媚点点头,拿着碗筷继续吃饭,没有多说什么。
安公子见她如此模样,安慰她道,那我们明天早点回去,本来没想到请那么多假的。
百媚只得点点头,阿姨望了他们两眼,叹了口气。
说道,没想到过得这么快,你们又要走了。
婚宴过后,家里乱成一团。
也来不及收拾,晚边吃得依然是中午席宴上剩下来的菜式。
农村的婚宴其实很豪华,像安公子家,八个冷盘八个热菜八个汤菜,一张大桌子,碟子叠碟子,碗碟碗。很是丰盛。
我当时没入席的时候,看到前面人吃,对黑少道,没想到农村的婚宴这么豪华,杭州城五星级的酒店给办婚宴,也不过如此吧。
黑少点点头。说道,有的的确还比不上吧,农村人结婚是大事。也朴实厚道,哪像酒店。为了赚钱,有多少实际地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