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直说,我不想与你绕弯子!”晏宓儿难得直接的道,史椎琪已经走了,这两个女人也只有三天的时间了,她们走了也就能够还自己一个清静了。

“我真的不明白宓儿姐姐为什么会这样讨厌我们!”玉梦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她现在担心的就是晏宓儿态度太好,让上官珏看不到她的真面目。

“不明白?”晏宓儿冷笑道:“玉姑娘,如果你在新婚燕尔的时候,家里忽然冒出几个自称是丈夫红颜知己的女人,冲着自己的新婚夫君一口一个哥哥,故作亲密的叫唤,恐怕你的态度还会更恶劣!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夫君是个极为优秀的男子,有人爱慕也属正常,可你们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我挑衅,甚至想置我与死地!”

“我没有!”玉梦瑶急切的反驳。

“你是没有,因为我对你们没有好感,不愿什么事情都被你们牵着鼻子走,所以没有如你所愿的在水榭长谈。只是没想到还是算不过你们,躲过了你的暗算,却还被躲在暗处的人暗算!”晏宓儿直接的道:“玉姑娘,你知道吗?人在最困境中最能爆发出不一样的能力,而我在落水的那一瞬间,看到的却是你满脸的兴奋和痛快…我知道,就算不是你下的手,但你也不会救我!”

怎么会这样?玉梦瑶定了定神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才是那个后来者!我们与珏大哥相识相知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对于我们来说,你才是那个闯进我们之间的破坏者!”

“玉姑娘,你的话真的很好笑!”晏宓儿冷冷的看着她,道:“你们明明知道夫君与我是有婚约的,我不过两岁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是要与夫君相守一生的人,那个时候,你们在什么地方?你知道什么?我三岁开始习字,我写的第一个字是一个‘珏’,我五岁开始习女红,第一件成品是男式衣衫。我母亲与上官家一直有联系,知道夫君喜欢书法,尤其擅长飞白的时候,我整日的开始练习书法一…从我三岁开始,我不管做什么,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成为上官珏最合适的妻子!”

“你们说你们与夫君相识相知,你们认识夫君的时候,他是风度翩翩的在你们面前,他身后还有上官家嫡长子的光环,英俊、潇洒、文武出众、家世非凡,这样的条件也难怪你们趋之若鹜,将女儿家的矜持抛诸脑后。可我不一样,我是从冷冰冰的一个名字开始认识夫君的!”晏宓儿有些激动的道:“我知道他是上官家的嫡长子,然后呢?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了解。母亲在世的时候总说,他是我的夫君,不管富贵与贫穷,英俊与丑陋,满腹诗书还是绣花枕头,都是我要相受一辈子的人。母亲去世后,我彷徨过,担忧过,在即将嫁进来的时候我甚至想要逃离,宁愿一身长伴青灯古佛,也不敢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除了见过一面的婆婆,上官家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遥远而陌生的,让我深深的恐惧,那样的情感,又有谁能够理解我呢?”

“婚礼上我好不容易才没有出错,我一度浑浑噩噩,不知道身在何方,直到夫君在我耳边提醒,我才清醒过来。

婚后,我一直用一种感恩的态度面对生活,我一直以为我会这样幸福一辈子!”晏宓儿冷冷的看着玉梦瑶,道:“可是你们的出现,让我的仿佛被浇了一身的冰水,要不是夫君的体贴和解释,我几乎要崩溃,这样的你们怎么让我喜欢?又怎能让我亲近?”

“所以你就陷害我?”玉梦瑶抓住机会道:“你故意落水,为的就是让珏大哥误会,是不是?”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最后对峙(下)

“我不会用我的性命来陷害你!”晏宓儿微微一心动,难道她们发现什么异常了吗?或者说那日树后的衣角不是她们中任何一个人的?但脸上眼中没有透露一丝异样的情绪,却带上了淡淡的不屑道:“玉石俱焚也要看对象的,玉姑娘虽然姓玉可不过是石砾而已!”

“你…”玉梦瑶被晏宓儿毫不客气地说了一通,要不是碍于亭上的人,她早就要发怒了,可现在她却要维持该死风度。

“我说的不对吗?”晏宓儿不屑的揪过玉梦瑶紧绷的脸,道:“玉姑娘,你说你有什么?一个连自己的真性情都不敢显露的人又算什么?孤傲?高洁?谁都能看得出来你不过是故作姿态而已,这样的过日子累不累?”

“那你呢?在珏大哥面前装出一副温婉的模样就不累吗?”玉梦瑶声音压制不住的大了起来,这个造作的女人居然敢这么说!

“每个女子都有温柔似水的一面,每个女子也都有精明强悍的一面,夫君对我体贴入微,我有必要像只刺猬吗?”晏宓儿笑了,带着高姿态的神情看着玉梦瑶,道:“玉姑娘,在那个爱护自己的男子面前,每个女人都是是温婉的,你没有爱过人,也没有被人真心爱过,自然是不懂的!”

玉梦瑶想要吐血,这么半天,晏宓儿的嘴巴不停,可没有说一句有用的话,她瞪着晏宓儿,已然束手无策。

“对不起,我来迟了!”黄潇湘的到来算是将玉梦瑶从窘迫的境况中解救出来,看着玉梦瑶惨败的神色,她知道有硬仗要打。

“好了,两位都到了,有什么话尽快说吧!”晏宓儿不想与她们久谈,这些事情尽快的处理好,不宜拖泥带水。

“宓儿姐姐~”黄潇湘出乎意料的一跪,哀求道:“请你高抬贵手,就放过我们吧!”

晏宓儿没有躲闪,很自在的看着黄潇湘,道:“黄姑娘不要做这种自取其辱的事情,我不会因为你这一跪,就请求夫君将你们留下,更不会因为这一跪就劝夫君纳你们进门,我不是心硬如铁的人,但也不会因为一时的心软,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

黄潇湘跪在地上,起也是,继续跪下去也不是,玉梦瑶见势,立刻将她拉了起来,道:“黄姐姐,有人已经下定决定要钭我们给除了,你求她也是无用的!”

“玉姑娘慎言!”晏宓儿看这两人,道:“是你们闯进我的家庭,想要夺走我的夫君,是你们一而再的试探我的底线,是你们暗中施展诡计,想置我于死地,现在所有阴谋诡计不能得逞,就说什么我想将你们除了?真是笑话,难道是我用什么计谋将你们请进上官家的吗?我好好的日子不过,请这么两尊瘟神进门做什么?”

“宓儿姐姐,我们没有任何想要害你的意思,更没有想要取代你的念头,我们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喜欢上了珏哥哥而已!”黄潇湘挣脱玉梦瑶的手,又跪了下去,道:“我们只求你能够让我们在珏哥哥身边就好,没有更多的奢求!”

“这算不算是退而求其次呢?”晏宓儿看着一副可怜相的黄潇湘,想到史雅琪的那番算是投诚的话,冷笑道:“黄姑娘不是说要求不高,但求平妻之位吗?怎么忽然之间不求名份,只要能够进门即可了?”

“宓儿寻寻觅觅,你一定是误会了!”黄潇湘狠狠的掐着大腿上的嫩肉,泪水纵横而下,凄凄楚楚,很是可怜。

“黄姑娘,不要太用力了!女儿家每一寸肌肤都是需要精心呵护的!”晏宓儿冷冷的看着黄潇湘,要流泪需要用这样的辅助办法,她未免也太愚蠢了吧!

上官珏死死的咬紧牙关才没有笑出来,宓儿也未免太精明了吧!

“你未免欺人太甚,连一条活路也不让人留下!”玉梦瑶忿忿的冲着晏宓儿低吼,要不是担心那些丫鬟冲过来搅局,她也不会这样压抑。

“我欺人太甚?有吗?”晏宓儿好整以暇的看着做戏的两个人,一改平日的飞扬,故作软弱的姿态,这么大的破绽,这么没有水准的算计,明摆着是找着被虐。

“如果说我不留情,那也是你们自找的,今天所有的屈辱都是你们自讨的!”晏宓儿好笑的看这两个人道:“上官家需要颜面,需要有度量,所以我压抑着愤怒和委屈,追查不到背后黑手,宁愿放过凶手,也不让夫君将事情扩大,更给你们留了颜面,让你们有一定的缓冲时间,自己识趣的离开,可惜的是有人就是不见黄河心不死!”

“我们已经放弃了自尊,只求在珏哥哥身边有一席之地,这样你也容不下我们吗?”黄潇湘泪汪汪的道,不过她倒是没有再掐自己了。

“我不会做养虎为患的事情!”晏宓儿看着她们道:“我不是母亲,竟然会因为一时的心软将包藏祸心的人留在身边,给自己以后的生活带来隐患。现在你们是没有更好的选择,所以肯低头伏小,可是我不愿意!你们还是静静的离开吧,我不想将你们最后的脸面扯下来!”

“老夫人说的没错,你气量狭小,没有容人之量!”黄潇湘这回不用玉梦瑶搀扶,自己起身,面对油盐不进的晏宓儿,她无处下手。

“没有一个妻子会喜欢丈夫妻妾成群!”晏宓儿坦然承认自己善妒。

“你这是妒忌,已经犯了七出!”黄潇湘恨恨的道:“要是珏哥哥知道的话,他定然会十分的失望!”

“会吗?”晏宓儿微微的偏了偏头,笑道:“或许吧!但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就算是夫君在这里,我也会说这样的话,我想夫君会理解的!”

“善妒的正室是可怕的!”黄潇湘冷冷的看着晏宓儿道:“她会容不得丈夫的妾室和庶子,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加害那些可怜的人。”

“你说错了!会嫉妒并不可怕,可怕地是让嫉妒毁了自己的良善之心!”晏宓儿看着她眼中忽然闪现的光芒,笑得极为坦然和美丽,道:“如果加嫉妒都没有,只能证明夫妻离心,如果连最起码的嫉妒都没有,夫君不是失望,而是该伤心了。但是,嫉妒不会让我丧失了本心,这才是最重要的!黄姑娘,你的见闻或许比我广,但是你的见识却太短浅了!”

“所以你才会想办法逼走雅琪妹妹,然后再逼走我们!”玉梦瑶冷冷的看着晏宓儿说道:“就是因为你不能容忍珏大哥身边有其他的女人。”

“史姑娘是忽然之间认清楚了现实,所以才走开,维持自己最后的自尊!”晏宓儿摇摇头,道:“不要把自己估量的太高,你们没有让我出手,逼你们离开的分量!你们知道吗?其实在你们还没有进上官家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存在,那个时候我想只要一句话,你们连门都进不来,更不用说在我面前叫嚣了!”

“所以,现在你还是出手对付我们了吗?”黄潇湘抓紧机会。

“不,你们不值得!”晏宓儿看着她们道:“因为一个最简单的原因,那就是夫君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们,我犯不着为了两个对于夫君来说无足轻重的人大动干戈,让自己费心费力。男人是好奇的,夫君要是知道我居然出手对付两个与我相比什么都不是的女人,他会怎么想?会认为我没有容人之量,会奇怪你们有什么魅力让我如临大敌,不管是哪一个,对我来说都不好,所以,我又何必自作小人呢?”

说得好!上官珏点头,这样的心机和理智地能够胜任上官家的大少奶奶!

“如果说珏哥哥有一点点喜欢我们,你就会出手了,是不是?”黄潇湘自以为抓住了晏宓儿的痛脚。

“对!如果当时夫君透露一点点喜欢你们的意思,我定然不会这样忽视你们!”晏宓儿直言不讳的看着她们,她会让她们先自相残杀,而后整理自己的感情,毫不留情的离开,不让自己沦落到无聊和周而复始的争宠,但话是不能这样说的,所以,她带了一丝伤感,道:“我会主动的将你们纳进门,主动的给你们姨娘的位置…或许会让我伤心,会让我痛不欲生,但是我不相信夫君会真的流连在你们身边,相反,夫君更容易发现你们和我之间的差距,你们迟早会成为那个抛之脑后的人,那个能够永远陪在夫君身边的还是我!”

“你们一开始就注定是失败者,因为夫君心里面就没有你们,就算有,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你们看中的也不过是夫君能够给你们带来的荣华富贵而已,我想夫君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夫君就算是娶你们进门,也不会像你们想的那样,满足你们的贪欲。”晏宓儿看着她们,满脸的真挚道:“你们还是认清现实,为自己保留最后的一点点尊严吧!”

“黄姐姐,怎么办?”看着晏宓儿转身离开亭子,玉梦瑶觉得自己两人的这番作为不过是为晏宓儿提供了一个向上官珏表露心声的机会而已,完全就像是为她人在做嫁衣。

“你们还想说什么?”上官珏看着晏宓儿远远离开,跃下亭子,道:“现在你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吧?就如宓儿所言,给自己留最后的一份尊严,不要再做什么事情了!”

“珏哥哥~”黄潇湘满心的苦涩,道:“她一定是知道你在这里,所以才故意哪样说的!”

“然后呢?”上官珏摇摇头,道:“你们到此为止吧,不要到最后彼此间连最后的情意都没有了,我们现在还算是朋友!”

“黄姐姐~”玉梦瑶看着走的更快的上官珏的背影,吸气道:“我想,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再回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送走骨灰(过渡章节)

什么是幸福?每个人感受的幸福都不一样,而晏宓儿觉得自己现在就很幸福——最后两个碍眼的女人灰溜溜的收拾行李行囊离开,再没有人打扰夫妻两人的相处,日子过得平淡而又甜蜜。

因为晏宓儿管理厨房的事情很是轻松,游刃有余,所以,在与皇甫悦萼商议过之后,上官昊将库房的钥匙也交给了她,让她进一步的管理家中的事务,上官谨派了身边得力的管事协助,但这一切只占据了晏宓儿生活的一部分。

她的生活变得极为规律,每日早起,与上官珏两人单独用甜蜜而温馨的早餐,送上官珏出门后将厨房的当天的事宜检查一下,看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然后再到库房,将登记在册的物品一一检查,做到心中有谱,完了之后就已经到用午膳的时间了。

上官昊父子两人中午基本是不见人影的,上官瑛也极少见到,晏宓儿与皇甫悦萼一起用膳,而与她们一起的还有王姨娘和上官宇皓。

皇甫悦萼对母子俩都相当的好,王姨娘极少说话,待人处事极有规矩,对皇甫悦萼很尊敬,而皇甫悦萼和上官宇皓也亲密的像一对母子俩。

下午的时间,晏宓儿会回到有偶院继续绣花,那送给上官珏的披风已经完成了大半,金蕊为上官珏准备的衣衫也基本完工,正在收尾。

上官珏在晚膳就会回来,用过晚膳之后,两人相携在花园里散步,晏宓儿最喜欢走在湖边的小道上,湖面上吹来的许许凉风,消散了白天的酷热,与上官珏随意的闲聊,闲适而舒畅,那种淡淡的温馨,让他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

回到有偶院之后,芷芸送上一壶普洱,夫妻俩或者下最简单的五子连珠,或者各自看些闲书,或者兴致来了,听上官珏吹箫,听晏宓儿弹琴,又或者各做各的事情,但不时的眼神交汇,会心一笑…

“珏儿,我看你们两人相处的是越来越不错了,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带宓儿去祖祠拜祭?”上官昊晚膳过后将上官珏叫到了书房,这是在两人婚后,他第一次提起拜祭的事情,两人成婚已经四十多天,眼看就要到第五十天了。

上官珏微微一笑,道:“我已经想好了,等我们圆房之后再去拜祭!”这件事情上官珏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的。

上官昊有些意外,如果那样算起来的话,定然是选择在第六十五天拜祭祖祠,看来小两口感情进展出人意料的快。

“你想好了!”上官昊淡淡的提醒,这件事情他还是比较尊重上官珏的意见,毕竟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想好了,也算过了!”上官珏点点头,道:“宓儿的养娘是在一月十八日去世的,四月二十九刚好百日,那天我会抽出时间与宓儿一起好好的祭祀一番,而五月二日刚好是我们婚后的第六十五天,时间来得及!”

“你打算好了就好!要提前通知谨弟,他会安排各项事宜的!”上官昊点点头,对这件事保持了乐观的态度。

“是!”上官珏点点头,每个日期需要做的准备都不一样,或许上官谨已经做准备了。

“这件事情老夫人那里可能会有些不满,她可能会借机生事,你让宓儿多个心眼!”上官昊提醒着,当年自己就因为这件事情让拓拔素月嘀咕了大半年,她对宓儿又很不满意,要是没有什么想法和小动作才是奇怪。

“我知道!”上官珏点点头,忽然笑道:“不过我相信就算不用提醒宓儿,她也一定能够应付过去,她比母亲心眼多,也很懂得借力打力。”

“怎么?已经忘了那个魂牵梦绕的人了?”上官昊淡笑,打趣着儿子。

“忘不了!”上官珏肯定道:“但是我必须面对现实,就像您说的,将那个曾经爱到灵魂深处的人埋藏在灵魂深处,该过日子还是需要过的。”

“明白就好!”上官昊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早点回去陪宓儿吧!珏儿,我想知道一件事,你现在有没有怨恨你母亲,答应让宓儿守孝百日?”

上官珏噎住,好吧,他是曾经无数次埋怨过这个事情,但他这个做父亲不该这么取笑儿子好不好!

“父亲,我也想问您另外一件事,母亲知不知道您曾经有一个魂牵梦萦的知己?”上官珏一点都不愿吃亏的反问。

“这是那位莫姑姑的骨灰?”上官珏看着晏宓儿抱出来的檀木匣子,忽然间对晏宓儿的胆量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她居然将骨灰放在房间里,她就不害怕吗?

“是的!”晏宓儿小心翼翼的将骨灰盒从八宝阁里取下来,道:“姑姑是幽州人士,在她病得最厉害的时候,她曾经迷迷糊糊的念叨着幽州的鹤山,她说那里是她出生的地方,也是亲人埋骨的地方,她希望有一天,能够将她的骨灰带到鹤山,不管是抛洒山野,还是深埋地底都好,魂归故里是她的遗愿,我一定要帮姑姑实现这个愿望。”

“每年十月的幽州芙蓉花会是由慕容家举办,今年我带你去幽州观芙蓉,你看如何?”上官珏笑着道:“鹤山风景不错,到时候我们可以抽时间过去!”

“嗯~”晏宓儿点点头,小心的抱着骨灰盒下楼,包括一向不出门的香菱,从梧州来的所有人都已经在花园肃立,秦嬷嬷更是亲自摆好了祭祀用的物件。

将骨灰盒放在案几上,晏宓儿接过点好的香,毕恭毕敬的跪拜,将香插好之后,除了秦嬷嬷以外的人也都一一上前跪拜。

“一会就将莫姑姑的骨灰送到莲花庵安放,等我们前往幽州的时候再取,你看这样可好?”上官珏虽然不害怕,但是想到房间里面有一个素不相识之人的骨灰,还是浑身不对劲。

“这样最好!”晏宓儿点点头,她也有这样的打算,道:“就请谨叔安排车马,让紫萝绿萝带着香雪她们四个去做这件事情,她们六人都是姑姑挑选了在我身边侍候的,理应由她们送一程!”

“好!”上官珏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还是很担心宓儿会不会愿意将骨灰送到莲花庵,那样的话摆在什么地方都不是很合适,曼荷立刻安排小丫鬟去通知管事去了。

“我就送出府吧!”晏宓儿将骨灰盒用白色的绸缎包好,抱在怀里,有些舍不得,虽然这只是一盒骨灰,但是有她在身边,就仿佛姑姑没有走远,还在自己身边逗留一样。

“我陪你!”上官珏知道她的心情极为沉重,没有劝她,陪着她慢慢的从有偶院出来,一直送到大门口,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很快地就到了门口。

“紫萝,你们过来!”晏宓儿递给紫萝,道:“请莲花庵的师父为姑姑点一盏百日灯,记住了,一定要莲花灯,就让香雪替我点燃,百日之后,我亲自去灭灯!”

“是,少奶奶!”紫萝点头应着,小心翼翼的接过盒子,绿萝还是有些害怕,微微的躲闪在一旁,不敢靠近。

“一会不要让绿萝与你坐一张车,她的胆子小,会害怕的!”晏宓儿知道绿萝的性子,特别地交待了一声。

“是,少奶奶,我们去了!”紫萝点点头,招呼着香雪和芷芸与她同乘一辆车,绿萝则与其他两人坐另外一辆车。

“不要伤心了!”看着宓儿悄然落下的眼泪,上官珏不顾下人们的目光,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我想莫姑姑也不愿意见到你伤心落泪的样子!”

“嗯~”晏宓儿应了一声,道:“姑姑性子与母亲完全不一样,最是热烈,她最恨的就是伤心落泪,最见不惯的就是伤春悲秋,说那不过是无病呻吟,因为这个不知道与母亲发生过多少争执,这一点我像姑姑,我不会让姑姑失望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圆房

“您怎么能这么任性!”秦嬷嬷一边看着紫萝轻轻地为晏宓儿搓背,一边不高兴地教训着,老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道:“为莫姑姑守孝百日,连圆房都要延迟…也就是夫人心疼您,少爷又是个知理大度的,换了别的人家,不但不会同意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还会获罪。您怎么就不会与我商量一下呢?”

“哪敢和你说啊!”晏宓儿已经被她念了两天,头都大了一圈,这件事情紫萝绿萝是知道的,但却被她下了封口令,不但没有与秦嬷杂记提起,还在没房后敷衍了秦嬷嬷,两人也被秦嬷嬷狠狠的责骂了一顿,绿萝还好,躲进无独院没敢冒头,紫萝也一样被念了两天。

“要不是被我知道了,您是不是要瞒我一辈子!”秦嬷嬷往桶里又加了一点香料,让水中的香气更加的浓郁,还带了一点点不一样的气息。

“嬷嬷,不要再加了!”晏宓儿几乎要把自己给淹死在洗澡水里了——从她泡进来开始,秦嬷嬷已经从里面加了五六次香料,每一次都不一样,用途也不一样,有令肌肤柔软的,有刺激肌肤,让肌肤更敏感的,有挑起欲念的…深知药理药性的宓儿很清楚每一种香料的用途,每见秦嬷嬷加一次,她就在心里呻吟一声,有种想要崩溃的欲望。

“哼!”秦嬷嬷恨恨的哼了一声,不理睬她,将最后一种药材加了进去,紫萝下唇都快咬破了才没有笑出来,而晏宓儿已经彻底无言了——那是活血瘀的!

“好了,可以起来了!”秦嬷嬷总算是满意了,看着紫萝为晏宓儿擦拭身上的水珠,道:“就穿我带过来的那身衣服!”

“嬷嬷,能不能换身衣服?”晏宓儿哀求的祈求秦嬷嬷大发慈悲,放过自己一马不要穿她准备的衣衫——那是一身半透明的薄纱制成,而且是暧昧的粉色,更过分的是险些之外,秦嬷嬷只让人拿了一件大麾,明摆着是要她穿上不但不能遮掩,更多了些隐约诱惑的纱衣,再用大麾遮掩,想想就觉得淫靡,晏宓儿哪有那个胆子穿上。

“没有选择的余地!”秦嬷嬷一锤定音,她这回是真的恼了。

晏宓儿欲哭无泪的看着秦嬷嬷,恨死了上官珏的暗算——她不相信,没有他上官珏示意,曼荷那个丫头敢将两人还没有圆房的事情透露给秦嬷嬷,昨日才将莫姑姑的骨灰送到莲花庵安放,秦嬷嬷今天就这样折腾自己,看看她都成什么了!

“少奶奶!”紫萝拼命的忍住笑意,将那纱衣拿好,侍候晏宓儿穿上,玲珑有致的娇躯穿上纱衣之后更添了一分难言的诱惑和性感,晏宓儿苦着脸,再将大麾裹上,然后在秦嬷嬷的监督下,一步一蹭的到了楼梯口!

“嬷嬷,你请回吧!”晏宓儿准备秦嬷嬷一离开,就冲回去换一身衣裳,这样的打扮实在是无颜出现在上官珏面前。

“等送少奶奶回房之后老奴会离开的!”秦嬷嬷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威胁的意味十足,晏宓儿终是无可奈何,被押送回房!

“少奶奶回来了!”曼荷等丫鬟正在整理床铺,上官珏早早的就坐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一副久候的模样,令晏宓儿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是不知道是谁的主意,房间里面居然点了一对龙凤烛,就如同洞房时那个模样。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秦嬷嬷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支香,递给紫萝,紫萝递了一个抱歉的眼神给晏宓儿,将那支香就着喜烛点着,插好,然后搀扶着秦嬷嬷离开。

上官珏看到那支香的时候,险些要破功笑了出来,那是一种能够催情的香,他不过是想借助秦嬷嬷的威严压制晏宓儿的抗拒而已,没有想到秦嬷嬷的怨念会那么深。

“你…”晏宓儿又羞又恼的瞪着上官珏,一步也不肯靠近。

“我怎么了?”上官珏笑着将那香捻熄,笑道:“这回总该满意了。”

“你欺负我!”晏宓儿忍不住的觉得委屈,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变得脆弱,可是就是不能控制。

“怎么哭了?”上官珏被吓了一跳,收起脸上的笑容,快步走过来,将晏宓儿搂在怀里,轻嗅着她身上不同以往的馨香,从那些交杂在一起,有着别样滋味的香味,知道了晏宓儿的委屈何来——她被好好的洗刷之后,等着上供的供品一般,虽然自己是那个被进贡的对象,上官珏还有些心疼起来了。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将这件事情透露给秦嬷嬷!”上官珏轻轻的吻着宓儿的眼,那终于滑落的泪珠被他吻的干干净净,咸咸的,凉凉的,让他迷醉之余,转向微微张开的小嘴。

“宓儿…”上官珏终于餍足的放开的时候,晏宓儿已经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的,浑身无力的依偎着他,听到他的呼喊,将身子挨得更紧了。

“让我好好的看你!”上官珏灵活的手指将碍眼的大麾解开,就那样任它滑落在地上,宓儿与赤裸无异的娇躯就那样闯进了他的眼中。

“宓儿,你真美!”上官珏一直就知道他的小娇妻有着傲人的身材,但还是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挺拔丰满的丰盈,盈盈一握的纤腰,微俏的美臀,无一不吸引着他的目光…

“夫君~”晏宓儿忍不念珠的娇声叫道,她觉得夫君的眼睛就像带了火焰一样,让她觉得整个人都在燃烧,可是她又是那么的自豪,她很清楚自己的身材完美,很兴奋能够将自己这样骄傲的展现给自己喜欢的男子。

“叫我的名字,宓儿!”上官珏将宝贝娇妻抱起,走到床前,将她放在绣着戏水鸳鸯图案的被子上,在烛光的辉映下,他清楚地看到宓儿浑身都泛着为迷人的粉色。

“珏~”晏宓儿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脸上带着坦然,虽然还是会忍不住的羞涩,还有强烈的,想要将自己藏进被子里,永远不要出来的念头,但是,她还是鼓起勇气,毫不躲避的看着上官珏,饱含情意的叫了一声。

上官玉看着羞涩却勇气十足的宓儿,伸手解开自己的衣带,晏宓儿轻轻的坐起,拦住上官珏的手,脸上努力的笑着,道:“我来侍候夫君更衣~”

带着浓浓的羞涩,淡淡的怯意,还有一丝从心里忽然之间冒出来的好奇,晏宓儿小手有些打颤,但很坚定的将上官珏的衣衫解开,露出强健的身体。

“我来~”上官珏利落的将衣衫全然脱下,强劲有力的身体毫无遮掩的整个显示在宓儿面前,上了床,将浑身发烫的宓儿搂进怀中,带着魔力的热唇从额头慢慢的亲吻,敏感的耳垂,娇艳欲滴的双唇,修长秀气的颈肩,没有像之前那样就此止住,而是用牙齿咬开衣襟的扣子,一路向下…

晏宓儿在他怀里,身下婉转娇吟,带着怯意羞涩,更带着热烈和好奇,迎合着他的索取,回应着他的热情,直到两人都沉沦在那浓得化不开的欲海之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拜祭之前

“宓儿,后天是个不错的日子,你准备一下,我们要去拜祭!”上官珏对依偎在他身边的晏宓儿故作不经意的道,后天刚好是他们婚后的第六十五个日子,上官谨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他做最后的决定了。

“嗯~”晏宓儿点点头,上官珏会有这样的安排她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稍稍有些失落,她更希望的是能够成为上官家第二个在进门百日之后再去拜祭的嫡子正妻。她将脸埋在上官珏怀中,心里略有些迟疑,要不要将自己就是那个嘻笑怒骂皆随性的酒姑娘的事情说出来呢?珏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会不会重新选择拜祭的日期呢?

“祖祠就在栗州南郊的玉擎山,那里是上官家的发祥之地,第一代先祖起,上官家的嫡子都长眠在那里,与他们相伴的还有为上官家而牺牲的忠仆和门客。”上官珏简单的为晏宓儿解释,道:“曾经与祖父一辈的长老们也都在那里养老!”

“长老?”晏宓儿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她知道上官家定然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势力,但是没有想到那些人会守在祖祠附近养老。

“对!玉擎山方圆百里都是上官家的产业,也是上官家族人居住最多的地方,在那里近半的人都有上官家的血脉,而长老们除了极少的几位是祖父当年情同手足的兄弟之外,也都是上官家旁支中极有威望的老人!”上官珏笑笑,道:“我三岁之后,十五岁之前,有大半的时间就是在那里渡过的,与我最是亲热的一位陶爷爷曾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煞星,他一直希望将我变成他的孙姑爷,可惜的是他就连重孙辈都没有一个女孩,他见了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煞星?”晏宓儿瞪大了眼睛,道:“为什么会被称为煞星啊?”

“二十多年前,江湖上出一个邪教,上官有和皇甫家联手,发动各大世家有,带着江湖各大门派将之剿灭,陶爷爷当年以一挡百,大杀四方,一战之后便成就了煞星之名。父亲和几位叔伯也是在那一次剿灭战中在江湖立威,上官家这二十多年来无人敢挑衅,也是因为那一战之威!”上官珏笑笑道:“这些事情我也是从各长老那里听来的,父亲和几位叔伯都很不喜欢提及此事,这件事情又过去很久,知道的人也不多了!”

二十多年前?邪教?晏宓儿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说的就是姑姑口中的圣天邪教,那个教主就是姑姑的父亲,而姑姑倾心相爱的那个人也是所谓的少才教主,他们都是在那一次剿灭战中丧生的。

“是不是给吓到了?”上官珏将双臂紧了紧,笑道:“不要担心,他们已经淡出江湖多年,别说是杀人,就是吓唬人都已经洗手不干了,而且他们定然会喜欢你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喜欢我?”晏宓儿白了上官珏一眼有,心底却在苦笑:要是他们知道自己是圣天邪教“余孽”教导出来的,将自己挫骨扬灰也是有可能的。不行,这件事情一定不能泄漏,就连自己懂得武功的事情也要隐瞒到底!晏宓儿心底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彻底的压死,一定不能让上官珏知道这件事情!

“因为你是我喜欢的小妻子,他们自然就会喜欢了!”上官珏笑着道,两人的婚事虽然说是皇甫悦萼的一意孤行,但也有几位长辈的肆意放纵,他们都不愿意看到上官珏娶回一个与拔拓素月一般的世家姑娘,那种当家主母,三代之中有一个就已经够呛了,要是再有一个又要祸害好几辈人。与其让拓拔素月一天到晚的瞎琢磨,还不如顺着皇甫悦萼的意,娶一个家世平凡的女子——当然,也是因为钟雪晴不管是容貌还是智慧都得到了众人的认可,话说女儿肖母,晏宓儿就算比不上钟雪晴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就这么简单?”晏宓儿有些不满的斜睨着他,在没有出门的时候,她已经不会再刻意的压低眼角,上官珏也更喜欢她肆意的洒落妩媚的风情有。

“当然!”上官珏忍不住的吻上她的唇,宓儿带着浅浅的羞涩,热切地回应着,昨夜圆房之后,青涩的滋味渐渐淡去,虽然还是那样温婉,但也多了一丝少妇独有的风韵。

“宓儿,你真是个热情的小东西!”上官珏放开晏宓儿甜美的双唇,如果不是因为昨夜的征伐过甚,她还没有恢复过来,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想到昨夜,上官珏就忍不住的将本来只是依偎着的娇妻整个的抱在膝上,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他从来没有想到宓儿柔软的娇躯或会有潜藏着那么大的能量,熬过了破瓜的痛楚之后,会暴发出那样的热情的回应着他的征伐,他禁欲已久,那勃然爆发的欲望让两人绞缠到几近天明,而她虽然到最后累得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可已经是出乎上官珏的意料了。

递给上官珏一个甜蜜的笑容,晏宓儿带着满足又偎进上官珏的怀里,她也有些情动,但是身上没有消退的酸软让她不敢逗弄上官珏,不敢挑战他的欲望,要知道昨夜这个被憋了很久的男人可是一点都不知道节制,要不是自己底子好,现在估计还躺在床上,无法起身呢!想到这里,她就嗔怪的又丢了一个白眼,抱怨他的纵欲和不懂得怜香惜玉。

晏宓儿没有掩饰的小心思落在上官珏眼中,他将怀里的人儿搂紧了一些,凑到晏宓儿耳边,戏弄道:“宓儿这是在抱怨为夫不够热情吗?”

他的气息热热的,直扑敏感的耳垂,宓儿觉得全身酸软无力,一股燥热从心里冒起来,强忍着回吻他的冲动,狠狠的用手指在他腰间捏起一块软肉,一掐一扭,得意的看到上官珏变脸。

“宓儿是想谋杀亲夫吗?”上官珏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一身的功夫居然敌不过纤纤玉手的一掐,疼得直吸冷气,没想到温柔的宓儿也有这么泼辣的手段。

“没有啊!”晏宓儿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眼里也尽是得意,笑道:“宓儿心疼夫君,要让夫君知道‘疼’啊!”

“你这个小东西!”上官珏含住她的耳垂,让她浑身战栗,几乎就要融化在他的怀里,看到情欲弥漫了她的眼有,放开之后又不甘心的轻舔一下,道:“我的宓儿一向像只温顺的小猫,怎么忽然之间变成了老虎?”

“夫君别忘了,猫咪也是有爪子的!”娇喘吁吁的晏宓儿不认输的顶着嘴,道:“宓儿不过是温和了一些,但不代表没有脾气,夫君可不要小看了喔!”

“好了,你最好不要动了!”上官珏看着娇滴滴的妻子,很是懊恼,要不是昨夜已经有些过了,他现在就会抱着她回房。

“夫君~”晏宓儿娇滴滴的叫着,看着上官珏因为欲望而深邃的眼眸,忽然绽开一个媚惑的笑容,道:“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