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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大堂,她愤愤抬眼看向楼上那间跟她犯冲的雅阁,赫然发现雅阁竟然大门洞开。

她瞳孔一敛,什么情况?

客人已经走了?

就她出去找厉神医,厉神医给她解决蚊子的问题,然后她又绕着君悦茶楼外转一圈想找找什么办法的时间,这些人就喝完茶走人了?

心中狂喜,她飞快地从一群小孩子身边挤过,咚咚咚疾步上楼。

见雅阁里面果然空无一人,她眸色一喜,抬脚就迈了进去。

右脚在前,脚脖处蓦地传来一阵刺痛,与此同时,被什么东西一绊,她听到“嘭”的一声,还没意识过来是身后的门骤然被关上了,她已直直扑跌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哎唷!”

好痛!

脚脖处好痛。

龇牙咧嘴爬起来,她赫然发现自己右脚脚脖处的亵裤裤管竟然被割了一个很大的口子,裤管撸起来,脚脖处一条细而深的血痕入眼,她瞳孔一敛,尼玛,她扭头去看。

是一根细丝,很细很细几乎透明的丝,比现代的钓鱼丝还要细,横系在门里的位置,也不知道怎么缠绕的,她一绊,门就被带上了,细丝已断。

难怪会那么痛,脚脖没有被直接割断已是万幸,毕竟她抬脚前走的惯力不大,她曾在电视上看到过有人骑马狂奔,被拉起的细丝横着割喉,头直接掉了。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出了一身冷汗,痛的,也是吓的。

“谁他妈这么缺德做这种事情啊?”

刚咒骂出声,她猛地意识过来,艾玛,陷阱!

不久前小二进来不是还没有吗?

定然是这间雅阁里的人发现了什么,故意离开,又故意布下陷阱,就等着她来?不,也可能不是等着她来,是等着别人来,反正对方肯定是有目的,有目标的,不然不会搞这个。

引君入瓮!

完了,她不会误入了别人的局,让别人当成请入瓮的那个“君”吧?

吓得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脚脖上的剧痛了,连跳带瘸地就想拉门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艾玛,不行!

脚一绊,门被带关上,明显对方想要来个瓮中捉鳖啊!

说不定人家就在门口等着呢。

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是,她现在惹不起任何是非啊,何况她还做了亏心事不是。

她甚至怀疑这间雅阁的人那么急着离开,就是其中的女的摸了那个耳环,招来了蚊虫。

不然做什么天气那么好,窗门关成那样?

那现在用细丝搞这些飞机,是不是就是专门为了抓她呀?

那就惹上大麻烦了。

正想着,突闻一阵脚步声朝门口的方向而来,她呼吸一滞,本能地就想藏,可雅阁里除了桌椅还是桌椅,一眼望对穿,哪里有藏身之地?

跟隔壁雅阁相邻墙上方的那个通风小窗,她若缩骨,倒是能钻过去,可是她不会轻功,瞬间也爬不上那么高啊!

情急之下,蓦地想起方才在楼下外面看到的,这间雅阁的窗外是有排水檐的。

在大门被外面的人推开的前一瞬,她轻轻打开一扇窗,翻窗而出,并忍着脚脖的剧痛,猫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顺着排水檐往最北面走。

方才转了一圈,见这间茶楼的最北面有两棵梧桐树,正枝繁叶茂,遮住了北面的排水檐,适合暂时藏身一下。

这厢,推门而入的是一个小女孩,约莫六七岁的样子。

她瞅了瞅雅阁内,见没人,返身关了门,见有一扇窗开着,又走过去将窗门关上,然后开始艰难地移动桌子。

将桌子移到有通风小窗的那面墙边,又摞了一张椅子于桌上,再摞一张小凳于椅子上,她爬上去,攀上墙上方的那扇小窗。

她娘收了苏公子的银子,听说苏公子今日跟一位万公子打赌,赌隔壁的小孩子是单是双。

她娘让她趴在小窗上看好,看里面的小孩子是双数还是单数,如果是单数就将这间雅阁的一扇窗打开,如果是双数,就打开这间雅阁的两扇窗,如果被人发现,就只管哭,说自己只是贪玩。

卞惊寒自是没有去医馆,走了一段路,见没有尾巴,他便折了回来。

他倒要看看到底谁非要那间雅阁,要那间雅阁又是做什么?

楼梯对着的是东雅阁,也就是他那间雅阁隔壁的雅阁,一上楼就见里面咿咿呀呀唱着戏,似乎还有很多小孩子,门口也围了不少人,大人小孩。

他蹙了蹙眉经过门前,走向自己的雅阁。

雅阁的门是关着的,他轻轻推开,细绳已经断了,他眸光一敛,果然已经有人进来过,视线所及范围之内,桌摞椅,椅摞凳入眼,他一怔,抬眸,便看到了那抹拼命朝墙上方那孔小窗里爬的身影。

弦音!

他心口一撞,也顾不上去细看,更顾不上多想,心跳踉跄间,身子就已经当即做出了反应,脚尖一点,飞身而起,伸出大手将那抹小身影直接从小窗上给拧了下来。

“有没有伤到?有没有伤到脚?”

刚一将小女孩放下,他就急切地低头去撩小女孩的裙裾和裤管,看她有没有受伤。

小女孩哪知发生了什么,又是被拽下,又是被撩衣服的,早已吓得不轻,“哇”的一声哭出来。

卞惊寒落在小女孩裤管上的大手一顿,愕然抬眼。

陌生的眉目入眼,他怔了怔。

不是她!

心中说不出来的感觉,唯一他说的出来的,也很明确的,那便是失望。

还以为是她呢。

那一瞬间的激动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有多激动,这一刻便有多失望。

垂眸弯了弯唇,他松手直起腰身。

小女孩还在哭,害怕地看着他,一边哭,一边抬手抹泪。

“别哭!”卞惊寒蹙眉沉声。

他最不喜小孩子这般。

可小女孩哪会听他话,被他这般脸一冷语气一冷地搞一句,哭得更凶了。

卞惊寒俊眉就皱成了小山。

“你为何在这里?为何要爬那么高?”卞惊寒问她。

“好玩.....”小女孩哭唧唧说了两个字,就不说话了,只管哭。

“你家大人呢?”

小女孩依旧只是哭。

卞惊寒抬手扶额。

“那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伤到?”

小女孩一直哭,眼泪就像是出闸的洪水,哗啦啦往眼眶外漫。

卞惊寒有些头痛,再次蹲下了身,确认小女孩的脚脖。

他搞个机关,只是想对付一下设计他们的人,若将这么小的孩子给搞受伤了,那就有点......

让他意外的是,小女孩的脚脖完好,没有一丝丝受伤,两只脚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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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三更,却是八千字哈,另外,孩纸们莫急,两只明天见面~~

2 第394章 来不及了(1更)

侧首,他又看向门里的细丝,细丝已断,明显是受过力的。

“在你之前有没有人进来过?”他又问向小女孩。

小女孩只管一个劲哭,再也不开口做声。

卞惊寒一个头两个大,哄人这种事情他根本不会,干脆猛地一吼:“再不说话我就杀了你!”

小女孩吓了一大跳,不仅不说话了,连哭都不敢哭了,就站在那里,满眼惊恐地看着他,鼻子一抽一抽的。

卞惊寒觉得自己的一点耐心都要被她磨干净了。

“不说是吧?好,不说我就带你去见官,到时候看你说不说!”

对付小孩子,除了吓唬,他好像找不到别的办法。

攥了小女孩的胳膊,他刚准备拉着她往外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急急忙忙闯进来。

“哎呀,薇薇,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娘到处找你!你贪玩也要跟娘说一声啊,就这样一声不吭就不见了,不知道娘着急吗?”

女人一通数落,这才看到卞惊寒,目光落在卞惊寒攥着小女孩胳膊的大手上,片刻,又疑惑问向卞惊寒:“这是......是不是薇薇调皮捣蛋给这位爷惹什么麻烦了?”

卞惊寒没做声。

女人又赶紧道:“如果是,我给爷道歉,小孩子不懂事,还请这位爷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回去以后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长点记性。”

女人一边说一边不停鞠躬。

卞惊寒松了手。

小女孩便赶紧跑去女人身边。

女人有些意外,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这个男人什么都没说,就放了这丫头。

“谢谢谢谢,谢谢这位爷大人大量。”

连声致谢完,女人便拉着小女孩骂骂咧咧地走了。

卞惊寒站在雅阁里,看了看摞起的桌椅,又抬眸看了看那个小窗,眸光一敛,拾步出门。

茶楼外的拐角僻静处,女人正在教训小女孩。

“方才那人有没有发现你在做什么?”

小女孩眼睛红红地摇摇头:“我听娘的话,什么都没说,就说好玩儿......”

“嗯,那就好,”女人点点头,“隔壁结束了吗?有没有看清是双数,还是单数,如果看清楚了,就......不行,那个男人还在,现在没法回去通过开雅阁的窗告诉苏公子了,娘再想别的办法通知到苏公子。”

小女孩又摇头:“我还没来得及数......”

“啊?那怎么办?”女人一听就有些来气了,“我们都拿了人家苏公子的银子了,却没帮他将事情办好,这下好了,银子还没捂热,就得退给人家了。”

女人再度骂骂咧咧,这次是真骂,攥着小女孩愤愤不平地离开。

卞惊寒从拐角处走出来。

方才母女二人的话,他都听在耳里。

就知道不会小孩贪玩那般简单,所以,他才跟了出来。

大概理了一下信息,他回到茶楼大堂,问掌柜:“请问,东雅阁里在做什么?”

掌柜告诉他,那是对面天旺赌馆在赌的一个赌项,今日一位万公子和一位苏公子在比试,坐于赌馆,观君悦茶楼东阁,东阁里折子戏上演之时,会有孩童进进出出,几进几出,最后猜剩下孩童是单是双。

原来如此。

所以,那个小女孩是来帮其中一位赌徒苏公子作弊的?

难怪那般处心积虑要他那间雅阁!

只是,她的脚脖怎么没有受伤?

难道是那个女人带小女孩进去的,那个女人受了伤?

可看她又不像受伤的样子。

这一点没有想通,卞惊寒也不打算再去想通了,他的正事还没办呢,他还要找人,他没有时间了,确切地说,是某个女人没有时间了。

拾步上楼,再次回到自己的那间雅阁。

他想好了,再仔细观察神医府的一举一动,若午膳后,还没有任何发现,他就只得登门造访了。

拾步朝紧闭的窗边走去。

而弦音此刻正好回到此间雅阁的窗外边,心想着自己已经避了不短的时间,应该危机已过吧。

而且,估摸着时间,折子戏那边该轮到她上场了,若错过了上场机会,一切都等于零。

正准备伸手开窗,忽然意识过来一个问题。

方才她翻窗而出的时候,根本没顾不上关窗的呀,也就是说,应该这扇窗是开着的才对,怎么给关上了?雅阁里有人?

刚贴过去想附耳听一听里面的动静,就在这个时候,窗门蓦地自雅阁里被人推开,她猝不及防,便一把被骤开的窗门给推落下了排水檐,直直往一楼坠去。

差点惊呼出声,紧急咬了唇,电光火石之间,她意识到自己砸落于地,必定声响不小,定会惊动开窗之人,于是在坠落到一楼的时候,见到一根廊柱,便拼了全力将其抱住,让自己的身子挂在上面,不砸落于地,便快速将身子挪向里侧。

二楼,卞惊寒感觉推窗门的时候似是有异,怔了一下,看了看窗门,又垂目朝下面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什么,便没有在意,扬目看向不远处的神医府。

弦音挂在廊柱上,心里面那是成千上万只羊驼呼啸而过。

尼玛,今日出门真是没看黄历啊,只有倒了八辈子血霉的人,才会像她这样吧,什么不好的事都能让她遇上。

现在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哪哪儿都痛。

左侧脑门痛,方才那窗门如此一开,虽然她条件反射地去躲,还是撞到了她的太阳穴上。

右脚脚脖子那里就更不用说了,那是钻心的痛,痛得她甚至怀疑那里会不会断。

还有一双手,那般紧急地抓抱这根廊柱,廊柱虽上了光漆,但是木质的纹理还是很粗糙的,她的一双手心此刻是灼痛无比。

完了,折子戏!

要来不及了!

顾不上身上多处的疼痛,呲溜一下子从廊柱上滑下,她一瘸一拐地快速从大门入了茶楼。

然,还是迟了,还是迟了一步。

里面的折子戏已经表演完毕,小孩子也都站在里面,门口几个彪形大汉把守,等着天旺赌馆那边的两人给答案,然后揭晓结果。

那一刻,弦音绝望得想哭。

真是天要亡她吗?

厉神医的意思很明确,今日这事成,他便给她解毒,不成,她就自求多福。

结果,结果......

这一上午都叫干的什么事儿啊!为什么越想努力做好的事情,最后反而成了这个样子?

所以,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是吗?

毕竟是单是双,各占百分之五十的几率,现在只能惟愿,苍天垂怜,能是他们的那个百分之五十是吗?

不行!

她不能赌!

因为她输不起,输的,就是她的命。

不是做赌的双方还没有给答案吗?不是最终的结果还没有揭晓吗?

她得赶快想个办法搞清楚里面到底是双还是单,然后将信息快速传达给神医,最终的结果,只要神医赢就行。

略一思忖,她故意对着里面道了句:“原来是双数啊,也不知道天旺那边谁猜的是双?”

里面几个唱折子戏的大人闻声都回过头来,她便与那个唱青衣的、貌似是领头的男人对上了视线,并快速从他的眼里读出了一条心里。

【这个女人从哪里看到的是双,明明是单。】

弦音心里一声哀嚎,扭头就跑。

果然,果然不能赌,果然上天不会站在她这边给她那百分之五十的几率,结果是单!

神医说过,他只管猜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