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叶盘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看她眼泪鼻涕一股脑的往他袖子上蹭,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下不由的纷乱起来,弦哥哥?难不成真是自己误会了,这两人的确是华阳来的,而且与轻弦关系匪浅?
他正怔愣着,洛奇已经拖着他往外走:“快带我去呀!盘大人拖拖拉拉个什么劲啊!”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着月:“月哥哥,你身体不好。别跟我去了,若是见到又要伤心,晕倒了就更麻烦了!”她一脸凄凄,趁眯眼间眼珠子滴溜乱转,玩命给月使眼色!
月明白她的意思,但他依旧迈了出来:“不妨,总要见见才好!”他薄唇紧抿着,但眼尾却略略上扬。看她这副德性,他突然想到当初在大新,她就这样一把泪一把鼻涕说自己家三百余口的惨烈往事!
“岳......?原,原来这位也姓岳的呀!”休叶盘误以为此月为彼岳,一时间面窘了起来,还未等他再跟月客套两句,洛奇已经扯着他的袖子猛拉硬拖,尽量不让他往月的身边凑。
刚才一瞬,她已经有了计策,她是人类,不用怕华阳的,况且她还和他有层血缘关系,虽然不过是刚刚才知道的。但总算也是亲戚啊!
如果岳轻弦真是让自己同门救了避到这里来的话,就算是醒的,估计也虚弱的很。到时一见就扑上去,发挥自己高超的演技,一哭二闹三上吊。反正不给他机会说话就对了!她是不想让月跟着去的,在这个时候,力量其实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
她故意叫月哥哥,就是给休叶盘一种错觉。岳家在华阳可算是名门大户,光出华阳弟子就不下数十。他一个沼离城的待客官员,不可能个个都见过。
但月还是跟上来了,他不可能让洛奇在这里落单。那样一旦有意外,他便鞭长莫及。他在意的是她的性命,是她教会他,性命的重要性,以及性命完整的必要性!同样的,也是她教会他,活生生的感觉!
他们七扭八绕的离开这座溢欢馆,这鱼形的建筑内腹更像是九曲迷宫一般。交错的俑道都是完全一样,身处此地无人带领真是很难离开,除非生生破楼而出。
洛奇虽然每一根神经都崩紧得有些疼痛,但此时她的脑子却是极度的清醒。有如突破极限一般的,让她不但出奇的清醒,甚至开始样的平静下来。她依旧是一脸的焦灼,满眼的泪花。手紧紧扯着休叶盘的袖子,几乎是半拖着他逼他带路一般的架势。他们从馆外的绕柱环梯而上到地面,又看到那个他们曾经呆过一阵的迎宾小楼。
洛奇的指尖已经开始发白,她在心里默默到数,不管了,死就死了,一会只要看到岳轻弦,马上就扑上去!
第二卷妖裹行天第六十一章轻弦的配合
洛奇刚一迈进迎宾楼的正堂,顿时觉得头皮一阵发炸,发根都像要直竖起来。她首先看到的是岳轻弦,他真的醒了,此时脸色惨金,身体半软的歪坐在正堂墙边的软椅上。但与她之前所想有异的是,在他身边的不是什么华阳的弟子,正是千波醉和风临止!
千波醉曾经在休叶的地盘上大肆折腾过一番,但此时他却一脸淡静的坐在轻弦的右边,身体半歪靠着,一对眼眸微微半垂,面容秀净一如少年。而风临止,虽然他此时换了衣服,但洛奇还是一眼就看出是他!他居然穿了一身洒花的大蓝裙,长发歪束成堕云,配上他那个妖里妖气的五官,活脱脱一个狐狸精!迎舞正立在轻弦的身后,小脸微微的苍白,但眼睛却格外清亮的。两男两女,原来是这样的组合!
洛奇可以看到,自轻弦的身上微微的泛着金黑,带出蕴散的光影。她没时间去找凤宣喑在什么地方,脑子里还在乱纷纷,手脚已经自动向前扑去。随着她的动作一起,她的脸孔马上配合出了表情,又惊又喜又慌张。这其实根本不需要演,她真实的心情就是如此。她只需要流畅的进行下去就足够了。
她双臂大张,嘴里已经呼出声来:“弦哥哥!!”
轻弦微微抬头看到她,眼中已经荡出一丝笑意。他撑着直起腰来,张臂迎接她。他地动作再是自然不过。一如她正是他牵挂了许久的亲人。见到她安好,让他的眼中也有了光彩,嘴唇也飞扬出了血色。
“洛奇”他的声音低低,气若游丝。听了他的声音,让洛奇脚下更是急切起来。心中更是翻起涛涌,她三步并作两步向他扑过去,却在马上要投进他地怀中的时候。后脖领子一下让人给揪住了。生生的让她地身体一个前冲,却是踉跄着晃在原地。没能完成亲人相聚连贯动作!
休叶盘觉得耳畔气动的时候,月已经掠身而去,一把揪住洛奇的脖领子。这一系列的动作完全超出他的预料,他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做出来。对方已经由他身后掠荡到他的身前!
“你们来了。”月眼看着轻弦,却是对着边上两人讲话。眼神交汇之间。已经表达了彼此想说地话。其实月在两天前带着洛奇先走的时候,曾经有股冲动不想再回魔宗。他想甩了他们远离这里,事实上,当时那两个人也完全无法跟上他的速度。
但是,当他静下来的时候,他明白自己的想法根本是不可能的。一入玄冰,要么被玄冰吸收。要么,将因玄冰而焕然新生。不管是哪种结果,都不可能再与玄冰相离。魂魄将永远属于宗主。也就是永远归于玄冰。魔宗如果于三界可以正名,成为第四界。他们将是全新一族,魔族的一员。如果不能,他们将是天地不容的妖鬼。天地之间,已经没有他立足之地。
但他依旧因那冲动而激荡,因那时他是有爱有恨的人。而不是只知执行任务地机器。在那一刻。他摆脱了玄冰的控制,他是活生生。所以,就算他的神魂最终还是归于魔宗,他依旧不希望他们来,或者说,不希望他们太快的找来。他希望这段日子可以延长。这种平静慢慢滋长。
“你看来恢复的不错。”醉轻抬眼眸。看着月,低声应着。他了解月的想法。他曾经也是一样。他微微地抿唇,看一眼洛奇:“你看起来也还好!”
洛奇刚才被月一揪,本能的想挣扎。她的情绪此时有些激动,那些路上来时所酝酿的假装在见到轻弦的时候也变成了真实。一直以来堆积于心的困惑与迷乱,此时因他地清醒而找到突破口。她实在忍耐地很辛苦,需要有人与她一同分担。而这个人,一直都陷入昏迷。所以,当看到他的眼睛地时候,她真是有种想大哭出声的冲动。
但是,她最后一个动作没能完成。与他一步之遥还是生生被止住,这种急刹急停让她的心一时收紧疼痛,本能的想挣扎摆脱月的控制。不过她还是没有动,强制着让自己没有依照本能来行事。因为她看到轻弦身后的迎舞,迎舞一直没有说话,保持了惊人的平静,眼睛清亮而耀目。与迎舞目光相对之间,洛奇受到她的点醒。她在用目光告诉洛奇,只有更镇定更坦然,才能让他们的身份天衣无缝。
月刚才过来抓她,迎舞已经敏锐的注意到休叶盘的表情。盘有一丝丝的惊诧,这丝惊诧,是妖怪的本能对力量的考查。气息现在是他们最大的障碍,过多的暴露力量,会让谎言不攻自破。洛奇再挣扎,只会引发月更激烈的反应。月的情绪,根本不可能控制得像她们一样。他一向是只凭反应做事。能这样混进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轻弦一直是唇角含笑,就算月突然过来,他也没有一丝的变化。只是眼睛微斜,看着月身后的休叶盘:“三年不见,盘大人越发的神彩了!还要谢谢盘大人,在此时愿意伸出援手。华阳不会忘记,休叶的恩德。”
休叶盘一直讪讪的看着他们,此时轻弦一开口。给他一个台阶,让他面上一缓,笑着说:“实在愧矣,此时非常时期。城主又不在城中,盘也须要谨慎行事。大公子莫怪才好!”他们的确是认识的,身体忽冷忽热,连岳轻弦都是如此。定是中了妖鬼的招法才会这般气息难辨,但既然岳轻弦在这里,这些人自然是他的同僚。让他也着实松了一口气,声音越加的和缓起来:“看来几位都伤的不轻,我这就让朗清秋来给诸位医治。休叶虽然算不得是什么丰沛之地,但药材还算是过得去。”说着,他便招手传唤一个侍从近前:“去叫朗大人来,再着人打扫宜春馆给大公子静养。”
“朗大人好脉息,有他在,轻弦不用担忧了。”轻弦微微一笑,淡淡的接口。朗清秋是沼泽的藤妖,也是这一带的名医。
盘踱近了几步,看着月和洛奇:“早先实有得罪,莫见怪的才好。不知这位岳兄是哪位高人的门下?好俊的身法!”
“他是我叔叔的次子,以前从不出华阳。怪道盘大人面生的紧!”不待月开口,轻弦已经轻声应着。虽然他并不知道之前他们是如何编排的,但这句接的简直有如排演一万次一样的自如。他微微笑着,看着月:“我这位兄弟脾气古怪,加上又演习新法。此次妖鬼来袭,若不是他,我怕是来不到这里呢!”他一语双关,说的洛奇面色发紧,却是半言也不敢出。月微睨着轻弦,鼻间轻哼了一声,扯着洛奇就往边上去,就着一溜椅子随便一坐。
“呵呵,原来如此。华阳的轰天雷杀已经名震天下,新法一出,妖鬼如何担当?难怪要慎密!”休叶盘笑着,伸手向轻弦:“几位放心在此疗伤,虽然妖鬼跑至休叶。但迷迦大人已经亲自领兵,待得华阳金轮一散,盘必亲自送位回去!”
“有劳了。”轻弦强撑着欲起,边上千波醉一把撑住他。半撑半挟的将他扶起来,他微微点头向着盘:“待迷迦大人得胜归来,轻弦必亲自拜谢!”
“太外道了。”盘笑着伸手扶他,一伸出手去,顿觉两股气交错乱涌。一时间顶得他脉荡不休,他微微蹙眉:“大公子伤的好厉害,难怪要离开华阳取道东来。”
“华阳金轮一出,凡有妖鬼之力必绞杀无二。师父他老人家要御强敌,只得让轻弦先出华阳,避免金轮误杀。”轻弦勉强平整气息,微微咳了两声,指尖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莫宗主法力无敌,一定可以击杀来敌。大公子不必忧心!”盘微微叹息,安慰着说:“先不要多讲话。好好养治,待得身体尚可,再为大公子补宴!”
说着,他眼一睨,已经有侍从上来搀住。慢慢向着正堂后门而去,外面已经有人抬着小轿来接。
宜春馆是建在那波浪形的高台之上,迎宾楼之后的一大丛建筑群里,是专门招待贵客而修建的一个院落。在城主府以西,东区外苑。城主府是贴东墙而悬建的一处悬台阁,外展与高台台径相连通。台下有道通向地底,周边也座落着建筑,皆是营房,外供,仆宅等等。台上设迎宾楼,远桥大街,两侧有布甲营。宜春馆就在远桥大街上,高台平伸一直沿到东墙,正如一条巨桥。馆内建筑模仿人类房舍而修,设外院,中庭以及后院。只是错列上并不局限于东西分列,而是像一个大花园一样。山山水水浑若天成,小桥亭台之间皆有房舍。中间以中庭的一处三层平板楼阁相隔!
这里很是清幽,生生于喧嚣之间僻出一块极为静雅之地。院内的仆从皆是休叶一族,银发灰眸,只是法力更加低微。有些甚至未完全脱鳞,面上还是银光闪闪,像是罩了半张面具一样。
洛奇一直跟着众人进了后院,她看着轻弦的背影。他居然会替这几个人说话,他究竟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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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妖裹行天第六十二章弦语奇悲
洛奇看着床上歪靠着的轻弦,此时他颈间的蝶印已经浅淡的几近化无。但这并非是被驱除出他的身体,而是如墨点一般深深的渗入。朗清秋坐在床边的小凳上,他是一个碧发碧眼的男子,长发有如藻叶一般微微卷曲,此时高高束起。皮肤白净,五官柔和。但因发色与眼眸的颜色太过浓碧,衬得他的面色也有些微微的发青。他身着黑色对襟挂衫,身形修长。
他探过轻弦的脉后,微微的蹙眉:“大人身体里寒热相缠,妖鬼之气欲侵五魂。在下多年不出沼泽,实在不敢用妖力相逼。”
轻弦明白他的意思,朗清秋是藤妖,多年于沼泽修练,身体寒凉无温。其血也是有如藤木汁液一般不带温度。他的续脉络丝引是他看家本领,可以断脉重继,妙手回春。但是岳轻弦体里现在有两股相抵,一股极热,一股极寒。而且这两股气平衡,不分高下。如果他贸然催气而入,强行通脉,或者会弄巧成拙。
“在下可以配热药相辅,却不能强引脉气而入。”他说着,看轻弦微微点头。便收拾好针盒起身,向洛奇致礼之后便离开了。
这里房间并不像普通大宅那样,一堂两厢,中有通廊。而是一个套阁,一个堂屋套一个小厢。后院里的房舍也并不分什么北屋南屋,都是散落在园景之中。有的建于坡台。有地建于水央,有的掩于花丛。并不对衬列布,但却呈现出一种随意的美感。
这个城不见天日,晨昏都要听更鼓之音,房中设有计时的水漏。而灯则是随处可见。无论桥廊,树架,房檐。到处都悬着各式的灯。有莲花宝顶,九曲托盏,单弦珠还有点点星。以至外面都是浮光流连,耀影纷纷。
“我知道你难得能单独过来,我就长话短说。”轻弦微微清了下嗓子,勉强压住体内地飞窜的冥寒之气。朗清秋应命过来给他治伤。当着休叶盘的面,他自然要欣然允诺。
洛奇点点头,慢慢走到床边坐在凳上。.月不肯让她过来,她撒泼耍赖,什么烂招都用尽了他都不肯。
最后还是风临止无意之中解救了她,他要让月替他制寒潭水。他要重新再锁元神之中地鬼面蝶,为之后的长途跋涉做准备。只有月可以将普通的水变成冥寒至极的寒潭水,止现在缺血,又不能在此地杀人取血。想要此时禁锁鬼面蝶重制罗衣。就需要月的帮助,洛奇也就可以趁这个空档去看轻弦。
洛奇看着轻弦,她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他,但她知道,自己锁碎地问题只会增长谈话的时间。对他而言,是一种负担。她无法让他的伤势减轻。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不去增加他的负担。
两人四目相对,眼波流转之间皆是轻笑无语。他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此时,却是翻天覆地的变改。原来他们,是血缘相牵的亲人!
“我还欠你钱呢。”他轻轻地开口。脑中纷乱纠缠。出口的却是这样一句话。他笑起来的时候,左颊有个浅浅的小酒窝。让他整个人都温柔起来。
“呵呵。”洛奇干笑了两声,垂着头摇了两下,伸手去揉自己的鼻子。她救过他,他也一样。如果讨论是谁欠了谁,根本已经分不清了。
“我昨天醒的,他们已经在沼离城外了。有你,有迎舞,所以我不能乱来。配合地还算好,休叶盘的法力并不高,而且这城里,也没什么强妖在。只要赶在迷迦回来之前离开,该不会出什么差错。”轻弦微微舒了一口气,低语着。他漆黑的眼眸带出水般的柔润,让他整张脸的线条,都变得更加柔和。
洛奇微微哽了一下,绞着自己的手指:“这样做,你要去魔宗了。”
轻弦抿了一下唇,眼微微眯着:“我正想去!”什么?”洛奇一怔,抬眼看他:“你…..”
“我有几件事想不明白。”他微笑:“希望能在魔宗找到答案!”
“可以么?”洛奇声音喑哑,轻轻地开口。眼眶染上红丝,微微地濡湿。在镇魂狱底,她见到从未见过的母亲。在清波湖畔,她见到心念五年地父亲。只不过,全是灵魂!她也想不明白,那过往究竟是怎么样的。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死不能相见。让母亲愿念深重的在狱底哀歌!寒天,寒天,我心翩缱。身烂狱底,魂思生怨!
这声音时时回响在她的脑海,折磨她的灵魂。她无法摆脱,亦不能挥却。母亲身在狱底,生命完全耗尽,灵魂脱体而游离。看着自己的躯渐渐化为飞灰。灵魂的悲歌,纠缠出不散的执愿!而父亲,在瘟疫横行的村庄,怀着对女儿的牵挂,怀着对妻子的回忆,孤零零的死去!她只要想一想,就是焚心蚀骨的疼痛。
“希望可以。”他低声回答,他知道她的苦楚。虽然他无法真切的体会,毕竟,他并没有经历过。但他明白她的伤痛,埋于内心的伤口,却没人可以抚慰。
“你还有亲人,我会把你带回华阳,亲口去问我爹!让他给你答案,绝不让他们,如此不明不白!”他的话触到她最软弱的弦丝,他的声音有如拨荡心弦的手指。在她心底激起浪涛,让她压抑许久的痛楚,瞬间发作起来。让她的泪水,终是落成断线的珍珠!
“想哭就哭吧!”轻弦微微的叹息,最可悲的,其实是活在这个世界,最后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华阳一直忠守天路。为了所谓平衡,很多弟子都放弃往生地机会。如果这些是为了柄执正义,驱散世间妖鬼。那么为什么还要拘压自己弟子,将其镇在狱地,终成愿魂。就算姑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将其诛杀也就罢了。为何还要锁她的灵魂?
洛奇开始只是轻轻的哽咽,继而便成低低的啜泣。她捂着嘴巴,不想让自己发出太大地声音。但还是有呜咽声破碎断续的流泄出来,她垂着头,眼前已经是一片朦胧,眼泪大颗的坠落。轻弦看着她抖动地肩膀,她压了太久了。重重的危险根本不由得她自由的释放情感,她要保持冷静。她要唯持清醒。她要时刻警惕,她要时刻防备。哭泣已经成了她的奢侈品,平静在这个世界已经成了梦!他伸手轻抚她的肩头,不再开口。此时安慰对她来说无用,她其实只是需要情感上的渲泄!
就在洛奇哭地不能自已的时候,突然听边上堂室咣的一声。这突出奇来的声音惊得她整个人身体猛的一抖,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她还不待回头,就感觉脖领子猛的一紧,将她整个都给提了起来。她本来就哭得有点噎气。这猛的一拎,差点让她翻白眼。
轻弦抬眼看着月,他来势太快,加上轻弦有伤,根本没感觉到任何气息的异动。只觉人影一晃,他根本不看轻弦。身体一转,已经将洛奇直直的拖了出去!他一进一出,速度快地让轻弦有些发怔。轻弦紧了紧手指,生生压住内心的怒意没有发作出来。他没有发作,并不是因为自己现在身体情况不好。而是他从月的一系列动作里,嗅出一股古怪的味道。寂隐月。他在吃飞醋吗?
寂隐月对洛奇的关心他可以感觉到。他之所以愿意配合,替他们打掩。是不希望在这里再发生任何的意外。危害到洛奇地性命。还有就是因为,他一向认为魔宗的人都是不懂感情的傀儡,而寂隐月推翻了他这种认知。他对魔宗产生了好奇,或者说,让他心中产生了困惑。
月把她一直拎出房去,他的手刚一松开,洛奇踉跄了几步,脸已经憋得紫胀起来。她弓着腰咳着,抬眼瞪着他:“你,你….”她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来。刚才被他一吓,让她胸口一股郁气堵得发不出来,顶得她又是一阵猛咳。
“谁让你到这来的?”他的声音依旧,表情亦是如常,但是他周身旋散不绝地寒凉,逼出一股让洛奇难耐地迫力,让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她这个细小地动作让他更是郁堵难舒!他前脚出去,她后脚就跑来这里。双眼肿的像桃。在这里和岳轻弦抱头大哭,什么意思?
“他,他是我表哥。”洛奇盯着他,面上的红紫还未褪,又蒙上一层微青。
“那又怎么样?”他向前迈一步,她便向后退一步。
“他是我的亲人。”洛奇低声说着。
亲人,这个词现在用到了岳轻弦的身上。刺得月每一条神经都开始崩紧,见到亲人了!所以再见他就开始后退了,开始害怕了。他还以为他可以给她安全感,但实际不行。她需要的是亲人,如果没有亲人,她需要的是武器。只有在二者皆没有情况下,她才会因他而产生安全感!
“安全感?”他忽然轻轻开口,这话说得洛奇莫明其妙,头脑还处在乱麻状态,但身体已经开始微抖起来。她的直觉控制了她的手脚,直觉在不停的提醒她。寂隐月现在很危险!
她喃喃了两声,脚在不停的后退。她的动作刺激了他,他突然一下贴过来,就算洛奇现在目力比以前更强劲,依旧觉得眼花。还没等她叫出声来,他已经伸手向她的腰,准确无误的找到她藏刀的地方。指尖微微一弹,倏的一声,夜意心连刀带鞘让他直接扯离她的腰间,划出一道孤线,猛的扎进她身后的假山石上。几乎没柄!
洛奇整个人都发僵了,手都抬不起来。她瞪着眼,一时间竟然连呼吸都忘记了。她憋的脸又青又红,他盯着她:“还差一个!”他的声音低低,眼眸已经开始微微的渗蓝。洛奇根本无法理解他的逻辑,呆怔之间他已经回身向着轻弦的房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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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妖裹行天第六十三章苦肉计
洛奇发怔之间月已经向着轻弦所在的房间而去。还差一个!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洛奇没时间去想了,直觉在她的脑中轰轰作响。而刚才那一呆,他的人已经闪进屋去了。她后脑发麻,那股麻痛一直蔓延到她的全身。
她本能的向四周看了看,之前轻弦已经以要疗伤催法为由将这宜春馆的人都遣走了。而这个理由休叶盘也并不认为不妥,毕竟各家招法不同,不愿意外露也是正常。
所以此时偌大的后庭里除了他们几个,一个人都没有。风临止和醉要养息准备,此时根本不可能出现。至于迎舞,洛奇更不可能找她。
就在她脑中轰乱的时候,已经看到那间屋里泛蓝光。很静,听不到他们说话,但这蓝光让洛奇全身都要爆裂开来!她现在目力强了,也正是因此她才能看得如此分明。但越是分明,她心里就越是害怕。
寂隐月在发什么疯啊?岳轻弦是他老大要的人,他全忘记了吗?他要是在这里弄死岳轻弦,他一样也走不了,他也不想想吗?还是说,他现在就是直感支配身体,和以前的他一样,完全只靠反应办事了?怎么办,怎么办?没时间了,等她跑过去就全完了!此时轻弦已经下了床,面色更是惨金。他地右手正摁在月的左腕上。两股气一顶,让他披散的发都飞扬起来,衣袂裹身而簌裂。轻弦的脸崩得紧紧,嘴唇却抿出一丝鲜红。右手的十指已经开始泛金,那是华阳真经在乱涌至指尖地原因。
月垂眼看着他的手指。华阳真经,循脉而出。妖鬼冥寒的迫力与它纠缠不绝,但它依旧放出灼力。他们交手地次数不多。但轻弦的套路已经深刻于他的脑海。而此时,他更是清楚的觉察到轻弦体内脉涌的规律。在那一霎,他终是明白为什么岳轻弦可以召唤真元之罩聚体而显形,为什么妖鬼冥寒无法摧散其灼力。原来,华阳真经已经深入其魂!
要练到这个份上,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还要资质相当。也至少要花费数十年的时间。比如莫天慈!但岳轻弦不过二十出头,根本是凭借自身可与热灼相融。怪不得他能醒过来,他就算昏溃败坏,他体内地真经依旧因魂而生。循循不绝的为他疗治!
月右手垂下,五指却开始曲张,冥寒将周围的空气极速兜旋到他五指的四周,而后莹出蓝光,最后竟然化出一个冰珠在他掌心旋转。
轻弦已经注意到月右手的变化,但此时所有的能用的灼力都逼在月的左腕。以压制月刚才突然的锁喉。轻弦根本不可能再去控制他地右手,才刚醒过来不久,根本没时间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如果月现在一掌拍过来,他的脑袋就会让这逼出的冥寒打成烂泥!
“只是因为这个,你要杀我?”轻弦一开口,血丝已经渗出唇角。寂隐月的思维根本不是一般人的逻辑。
如果说。在华阳山的时候,他还是招招为了擒拿,明显是因为任务地原因,总是在找脉弱之点来克制华阳真经。但是现在,他根本就是想要轻弦的命!而且理由简直可笑!这家伙实在偏执,真不知道洛奇以前是如何在他手底下讨生活的。这人没表情。情绪从外根本看不出来。当他只凭反应动手的时候,完全不计较后果!
“对。”月淡淡的应着。眼瞳微微凝收。五指曲张之间,冰旋已经呈出尖锥。杀了他,洛奇就没有亲人了。没有刀,没有亲人,一无所有。这世上,能给她安全感的,就只他寂隐月!他慢慢抬起右手,动作虽然看似缓慢,但轻弦已经感觉到那种锥裂般地急痛。
几乎在与此同时,外面突然传来咚地一声,接着是啪的一声!这两声一出,月地手猛的一个急停,右腕一旋,冰锥一下倒灌进他的体内。他的左手一个回撤,人已经开始倒退向后。鬼一样的掠出一道影,直向外而去。
轻弦踉跄了几步,一下呕出一口血来。他顾不上自己身体欲裂般的疼痛,跌跌撞撞的跟着向外奔去。
洛奇此时捂着脸在地上乱滚,两腿乱踹着,嘴里嗷嗷叫着。月一步便迈过来,一把将她从地上抄起来。她更是叫得凄惨起来:“死了死了,我死了!”
“死了还叫!”他嘴里说着,胸口已经开始一窒。他嗅到她的血味,伸手拉开她的手臂,一眼便看到她额头已经肿出一个大疙瘩,中间蹭破一大块。手掌也蹭破一大块皮,和着土带出血丝。
他眼瞳微缩,还不待他开口。洛奇已经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两条腿轻车熟路的往他腰上一缠,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抱着他的头叫:“我死了我死了,疼死我了!”她一边叫着,一边玩命冲刚跟出来的岳轻弦努嘴挤眼,让他快点回去!
轻弦撑着门框看着她,脸上开始呈现出古怪的神情。冲出来时所带的急惶与担忧,在看到她那挤眉弄眼的神情的时候,却让他的唇角拉出上扬的弧线。他实在忍不住,侧头在自己的臂间笑了起来。另外一只手向着洛奇伸出大拇指!
“苦肉计演够了吧?”月在她颈间轻哼着,却是抱着她沿着碎石小径向着隐去花丛山石间的另一处院落而去,那里才是他们所住的房舍。
“好疼好疼,死了死了!”洛奇充耳不闻,手却紧紧的搂着他。简直把他和别人对打时,她需要稳住身体不掉下去的力气都用出来了。
他心里堵成一大疙瘩,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但他的手就不听话的去抱她,明知道她故意摔成猪头也没办法把她扔在地上。
他们刚拐出院子,已经看到迎舞和醉站在所住小阁楼的外头。迎舞往前跑了两步:“洛奇,洛奇你….”
洛奇现在哪敢放开月去找迎舞,这样做搞不好他一巴掌就要招呼到迎舞的身上。他现在根本就是一个极度不安定的危险体。她只能装听不见,咧着嘴叫疼。
醉歪倚在院墙边,环着臂看寂隐月的一脸面无表情。唇角带出一丝似笑非笑来,月径自沿着小道向外走,眼都不斜一下。几步人就消失在花影丛叶之间了。
等他们走远,醉才睨看着迎舞:“早知道你不怕死,但也用不着处处璋显你的与众不同!”刚才月去踢门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迎舞就非要下去,她担心洛奇出事。之前在微星城,她已经查觉到月的变化。现在月的行为,已经让她了解了分。
也正是因此,她才更担心。一个从没有情感的人,一旦开始了解情感,会变得极度敏感,这对洛奇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况且月长期在魔宗,根本无人约束他的行为。早就养成他自己的一套行事逻辑,再加上心绪上的变化。这个人就会更加的乖张起来。她出去自然是帮不上忙,但在那一霎她明白最佳帮忙方法就是裹乱。越刺激他,他的目标越多,也许就不会盯着洛奇,洛奇就有时间缓和。所以醉刚才会说这样一句话!她是不怕死,她对自己的性命早就漠视成无。
“你拿捏的时机也不错,洛奇已经解决了。用不着我再搅活了!”对着他,迎舞也用不着掩藏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已经看出来了!
“不想跟我回去,你怕啊?”他微微牵着唇角,他永远是一副干净清澈的模样。魔宗这三个人中,就数他最好接近的样子。但其实,他才是最诡深莫测的一个。
“对,我想死在外头。”迎舞回眼看着他,她的身体开始复元。心悸病一直没再发作,再害怕,再担忧。胸闷也不至让她昏溃,疼痛也不可能让她再轻易心脏猝停。没了这最有力的武器,再回去,他就可以随意的逼迫她的情绪。让她的花种恣意的融入血脉,让他肆无忌惮的得到力量!她输定了!
他现在一直没动她,就是在等她完全的康复。让百花凝露重新汇整她的血脉,与花种最完美的融合。她感觉她现在就是在被他养着的一只小猪,等到膘肥体壮的时候就可以大块朵颐了。
他看着她,眼中越发的带出笑意来,跟她斗心思也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让百无聊赖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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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妖裹行天第六十四章雪白血红
“疼,啊!好疼啊!”洛奇惨叫着,现在她不是装了。是真的很疼!他拿酒给她消毒,刺得她整张脸都皱成一大团。
他丢下沾了血渍和灰尘的棉团,身体刚动了动,她马上条件反射般的勒紧他的脖子。他盯着她脑门上有如寿星图画一般的大包,轻声开口:“我要杀他,就得从你的尸体上踏过去。你是这个意思吧?”
她被他的话弄得浑身一紧。她刚才是急眼了,跑过去拉架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当时她已经看到那蓝光与灼金,能制止他的只有再让他做选择题。是继续杀人,还是回来管她?他的答案让她松了一口气,但现在,又涌上一种对他的愧意。
他趁她走神的当口,忽然伸手去摁她的大包。她哇的一声惨叫,若非是他摁着,她整个都得窜起来。他的指尖很凉,上面沾了些药膏。在触到她额间的火烫的时候,微微的颤了一下,他错开眼不去看她通红的眼睛。
他一边替她揉开药膏,一边开口:“在门口喊两声算了,何必真摔成这样?”他的声音微微低喑,若是旁人,万万是分不出他与平日有何种不同。但洛奇能分出来,她不由自主的抽着气,看着他袖间的结穗在轻轻的颤抖,迷蒙细绒般的碎影。
“只喊两声的话,你出来么?”她颤抖了一下,因为伤痛。眼中地泪又掉下来了。因为心痛。
“为什么杀他?他救过我,现在也在救你们。况且,他是你们老大….”她的话刚说了一半,就生生让他打断了:“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他放下手,垂眼看床边的药盒。
洛奇被他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很少会在言语里带出情绪。不想,现在他已经带出了明显的情绪。洛奇怔怔的看着他,心痛和伤痛纠成一大团。让她眼泪不停地往上撞。她皱着眉头,强行的逼迫眼泪回去。忍得她好难受,简直想发疯抓狂。
她甩了甩头,这次她挡下来,下次呢?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想慢慢吐出来调整。这口气下去,却带出更强烈的郁堵,在她地胸口积而不散。她忽然身体一抖,哇的一下呕出一口鲜血来!他此时正偏着头,他体内的血行受到她纷乱的影响,也同样是乱搅不休。但是她突然吐血,却出乎他的意料。她明明没受什么大伤,但此时却呕出一团鲜红,刺眼的在他地白衣绽开花朵。那夺目的颜色。让他的眼瞳急缩,面色更加的惨白。
他伸手握着她的手腕,那里脉息纷乱不休,急促乱震带得他的血脉也更加的混乱起来。他另一只抚着她的面颊,想拭去唇边的血渍,却触到一手地濡湿。
那一口血。是她一直郁结于心的滞气。连日来的奔波惊惧,内心的压抑与悲痛,在释放到一半的时候生生让他突然的出现打断了。积郁于胸口地疼痛,无法尽情渲泄的疼痛,此时都随着这口鲜血,顶了出来!而这口血一吐。她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已经随着她呕血的一霎那,涌了满腮!
她咧了咧嘴。眉头紧紧皱着,整张脸因为青淤开始发散都有些肿胀起来。她看着他:“我好难受啊!”她的声音扯出哭腔,嘶哑着。让他在那一刻,随着她开始颤抖。他无法理解这种纷乱的思绪,让他一时间变得千疮百孔。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浪起云涌。他地心被她搅得翻天覆地,那难受两字,正是给他最好地形容词!不是痛苦,不是悲伤,也不是绝望。就是难受,难受得四肢都没地方放一样,每根筋都以纠结,每条脉络都在颤抖!
他抱住她,憋了半天低语着:“我不杀他了,夜意心我也还给你。这样可以了吧!”他几乎是咬出这几个字。他不能明白,但他也难受。他难受是因为她!
她更是泪涌不绝,因他惴惴不安,轻哄的语气。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他只是因她而愿意退让。他心中有解不开地困惑,因渐渐陷入情感的迷阵而变得混乱又害怕。她揪着他衣服,将那没哭尽的泪水尽情的流淌。这场嚎淘早该释放,她忍了好多天,已经到了极限。
他彻底蒙了,任她把他的外袍作践到了极点。鼻涕眼泪尽数招呼,连带她身上蹭的土外带血,生生将白色袍衫变成一团狼籍。
她开始是哇哇大哭,然后就是嘶声哑嗓,最后变成一抽一抽的低噎。她哭得昏天黑地,不晓时光。这里一向没有晨昏,灯光明烁之间永远如同白昼。她终是可以将自己压抑以久的情感尽情的发泄出来。
他开始只是呆呆的坐着,到后来,生涩的去轻抚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轻轻拍抚,浑然不觉自己在效仿岳轻弦的动作。只不过,轻弦是在拍她的肩。由生疏到熟稔,由纷乱到安宁。他的心里也是阴云密布,却因她眼中的泪滴让他的心下了一场大雨。有如突破某种关口,倾泄下来的洪涛,虽然痛,却畅快!让他眼底那一直旋桓不散的凝蓝,渐渐又化为如墨般的漆黑。
后来她不出声了,最后连抽噎的抖动也平静了下来。她没抬头,还是埋在他的胸前,衣服已经彻底不能看了。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时辰?或者两个?他只是觉得她的脉息渐渐平稳,气息也变得正常。她明明没受内伤,却会呕血。好奇怪啊!他一直在等她抬头,她却保持那个姿势不动。他又怔了半晌,低声开口:“睡了?”他突然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睡着了,只得开口唤她。
“没。”她哑着嗓子应了一句。动也不动一下。
“那你不出声,我以为你哭死了。”他刺了她一句,每每对着她地时候,他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好像从妖鬼又重新变成人了!
“哼,某人说不想跟我说话的。”洛奇吸了吸鼻子。哭够了,也喊够了,浑身都没力气。却觉得很痛快。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碎,碎裂的时候很疼痛。但郁堵也没有了。
他一听,一抄手把她扔到床上去。她居然还能保持那个姿势,窝着让他一扔,叭嗒就成了侧躺,背冲着他。
他站起身来。开始解自己的衣扣:“你接着装死吧。”他哼着,这件衣服已经不能要了。
“斩不断,杀不了的。”她忽然开口,声音哑哑。却悠悠而入他地耳,让他的动作微微的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