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说的珍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儿说不出话来,玉芳见她那样儿,语气略缓道:“爷如今正在新鲜头上,你去寻她吵闹,不是自找苦吃,听我一句话,各自消停些要紧。”说完扭身进了屋里。

坐在炕边上心里却也暗叹,她是丫头起家,身后没个娘家撑着,更比不得年轻丫头们,一身招爷稀罕的皮肉,膝下也无子嗣,她敢说什么,爷那个脾性,便是如今这些年熬过来,爷说恼上来,抬脚就踢,举手便打,哪得什么体面,巴望着过几天顺心日子,比什么不强,虽心里这么想着,爷今儿这档子事也实在荒唐的过了,府里多少丫头,便是府里没有的,外头院中也有,再不济,人牙子手里寻几个标致模样儿的还不容易,怎就非巴巴的瞧上了徐大姐儿,这若传出去,也不怕人家戳脊梁骨,只她人微言轻,说什么也没用。

不说玉芳在这里暗暗气恼,再说顾程,从玉芳院里出来直接去了慧莲那边,跟慧莲一说,慧莲倒想起那日晨起之事,过后徐大姐儿就上了吊,这前后联起来,慧莲什么不明白,心里虽也觉这事儿荒唐,可也明白,如今到了这家业,谁能拦得住他,横竖也没纳进来,依着爷的性子,不定过些日子就丢开了,到那时再寻个由头,远远发卖出去也便是了。

这么拿了主意,便道:“爷想要个侍墨丫头罢了,什么大事儿,巴巴的还跟奴家说,让外头的人知道,还道奴家连丫头都容不得呢。”

顾程一瞧她应的痛快,心里欢喜上来,道:“那回头我让她过来给你两个见礼,只那丫头如今改了性情,倘若说话儿不妨头,你莫怪她才是,横竖还小,待我日后慢慢教她。”

慧莲听了,心里暗道,可见是心里中意,这还没怎样呢,就护在手里了,还小?哪里小了,虽说早先是廉哥儿屋里的人,算着今年,可不都十八了,倒也不能让那丫头太过如意了,嘴里便道:“只她也未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怎样伺候笔墨,便是爷现教,也来不及的,倒不如唤了人牙子来,再买上一个,会写字唱曲儿的丫头,在书房里轮换着伺候,岂不好。”

顾程听了,心里头暗道,徐大姐儿那样儿,瞧着真不是个能伺候人的主儿,跟个姑奶奶差不离,虽有小厮,也不得使唤,再添一个丫头也好,便应道:“这些事你跟玉芳商议着吧!挑了人送去我过过眼,识字唱曲儿的会不会不打紧,倒是要个手脚勤快些的才好。”

慧莲听了怔了怔,心话儿说,书房里伺候的,要手脚勤快的做什么,正说着,忽的外头旺儿传话进来道:“前头尹二爷来了,说有事寻爷呢。”

这位尹二爷却是这信都县县太爷的公子,尹仲华,因排行第二,外头都称一声二爷,今年才刚过二十,也是个不喜读书功名的闲散子弟,虽娶妻生子,手头上却不多宽裕,靠着他爹,赚些帮事的银钱使唤,跟顾程几个常在一处吃酒,故相熟,若论起交情来,倒也说不上多好,老太爷的丧事中,他倒是也送了奠仪过来,况,看着他爹的面子,顾程也不能怠慢了他去。忙起身到了前头,彼此见礼,让到厅中落座叙话。

话说这尹仲华,今儿来顾府也是真有事儿,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家也一样,他爹虽任了这信都县的父母官,却着实没捞到什么油水,虽为官数载,却也未积攒下多少家俬,况他上头还个大哥呢,便是那点儿家俬,也没他什么事儿,虽算个官家公子,手头却着实不宽裕,常愁无银钱使,恨不能哪里得笔横财来才好。

这么惦记着,就来了运气,话说这信都县城南原有一家当铺,临着旁侧花街,多有来典当东西物件寻biao子吃花酒的,倒做的好买卖,那当铺的东家姓刘,有个儿子,叫刘生财,却是个性好吃酒的不孝子,常吃的大醉惹出事来,为此他爹不知赔了多少银钱进去。

前些日子也不知怎的,在酒肆中吃醉了酒,为了个唱曲儿的粉头,跟一个外乡的汉子,起了口角动起手来,却不想遇上可歌硬岔口,三拳两脚把他打下楼去,滚落在当街上,两眼一翻,一命呜呼了。

那刘老头空有赚银钱的营生,却绝了后,发送了儿子,赌咒发誓的要为儿子报仇,告到衙门里,因那厮是个外乡人,打死人后,不知窜逃在何处,哪里寻影儿,他却自认是使的银钱不够,寻到了尹仲华门上。

尹仲华闻听他有意典当了铺子回老家去,暗道造化,可不是个现成发财的路,便跟那刘老头透了意思过去,那刘老头言道:“只报了仇,这当铺子连铺面带里头的东西,给上三百两银子便成。”

这尹仲华听了,心下暗喜,先开头本有意自己做这桩买卖,却又一想这三百两银子,他去哪里寻来,倒不如当个中人,得些便宜财,倒拎清,这才想起顾程来。

程大户不亏他的名儿,是这信都县里数得着的大户人家,县外头的田地有一半都是他家的,后归在顾程手里,虽一辈子吃喝花用不尽,往常吃酒,却也听他有意做桩买卖营生,这铺子给了他,岂不两下便宜,这才寻上门来。

他把这话跟顾程一说,顾程心下也活动起来,想他手里虽有田地家俬,却是祖产,不是他手里赚的,算不得他的本事能耐,再说,这田地收租虽稳妥,却要靠老天爷吃饭,赶上旱涝灾荒,一样没个进项,况他早就有意做买卖,只苦无适当营生罢了,这会儿听了尹仲华的主意,哪有不心动的理儿,却又道:“那刘老头虽如此说,却要先寻到他儿子的仇家,听说是个外乡的蛮子,如今却去哪里寻影儿,可不都是空话。”

尹仲华却呵呵笑道:“若无把握,弟也不来扰哥的清闲了。”顾程忙道:“可是寻到了不成?”

尹仲华低声道:“实话说与哥,那厮如今正在府衙大牢里压着呢,也是赶巧了,该当他背运,这厮却是个为色不要命的主儿,在咱们县里伤了人命,逃到真定府去,听说冯家姑娘生的标致,夜里当了飞贼,翻进冯家院墙内,惦记着奸那冯家的姑娘,不想被家丁拿住,扭送了衙门,那真定府的府台大人跟我爹是同年,颇有些交情,弟才知这些底细,可不白捡了个便宜吗。”

顾程听了,暗道这样的便宜他既得了,还来寻自己作甚?转念又一想,这尹仲华虽说是个官家子弟,手上却无什么银钱使唤,不说三百两,让他一下子拿出三十两来,恐也难,这是打了主意,让自己出这个本钱来了,虽有意,却又想这合伙的买卖干不得,他爹又是县太爷,倘若将来有个什么纷争,自己哪里能得便宜去,没得被这厮坑了,他可不干这样的傻事。

想到此,却笑道:“虽是桩好买卖,奈何老太爷刚去,一时半会儿的,也无此等心思…”寻了许多借口搪塞,却不妨尹仲华是个听弦歌知雅意的灵透人儿,听出顾程的话音儿,便笑道:“哥说哪里话来,如今可都过了五七,还有什么事让哥操持的,正好得这个营生做做,虽是好营生,奈何弟寻不住这些本钱,便是有这些本钱,也没哥的本事能耐,弟是见这桩买卖舍了可惜,才来寻哥的意思,若哥有意,典下他的铺子,日后赚得银钱,提携弟多吃几顿酒,也就是了。”

顾程这会儿才算明白过来,这尹仲华不是想跟他搭伙做买卖,是想从中得些好处银钱罢了,如此,这桩营生倒可一试。

想到此,扭头吩咐旺儿一句,不大会儿功夫,旺儿从后头捧出一个匣子,顾程递给尹仲华道:“这里头有四百两银票,弟先拿去,待典下铺子,哥另有重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出去吃饭,现言明儿双更啦!!!

喜退方知愁

尹仲华见顾程这事办得亮堂,心里暗暗欢喜,面上却也假意推辞道:“说好三百两,哥怎给这许多?”

顾程笑道:“弟莫推辞,想你上下奔波,不定搭了多少人情官司,哥也没旁的情儿可补,剩下的一百两,你拿去打点衙门上下人等,日后短不了有事求上去,有个人情,也好说话儿。”尹仲华这才收了。

眼瞅到了饭时,顾程让人备办了酒食饭菜,两人吃了一晌午酒,才送了他出去,回来书房,顾程却忽地想起旧年一桩事来。

那年廉哥儿落生的时节,玉皇庙的老道来批八字,因说廉哥儿犯了星象恐有灾厄,这才寻了个八字旺的徐大姐儿买将进来,挡灾,廉哥儿夭折后,顾程本都快忘了此事,不知今儿怎就想了起来。

暗道这徐大姐儿果然是个八字旺有福运的丫头,这么瞄着还真有些影儿,自己这才刚说把她收到身边来,这不,就从天上掉下来一桩好营生,改日寻那老道再给她掐算掐算,说不定是个旺夫旺子的命数。

又想起那丫头枕上风情,虽说有些别扭爱使唤小性儿,却也别有股子销魂之处,竟让他舍不下丢不开的,思及此,心里不禁痒痒起来,这么想着哪里还坐的住,起身出了书房,往廉哥儿院里去了。

旺儿在后头跟着,心里暗道这人真是要讲运气,你说之前徐大姐儿那么不得爷待见,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稀罕成这样了,早起才从这儿出去,这会儿又巴巴的寻了来,这会儿可刚过了午晌儿。

顾程到了跟前,却见院门紧紧闭着,他上前推了推,里头上着门闩呢,想起昨夜翻墙过去窃玉偷香的行径,不禁低笑了两声,仍让旺儿搬了个板凳过来,跟昨儿一般,翻墙跳了过去。

一跳过去,就看见那边葡萄架下,不不知何时挪了一张凉榻出来,徐大姐儿侧身躺在上头,想是刚洗过澡在哪里晾头发呢,一捧乌黑发亮的青丝拖在脑后,搭与凉榻边上,发梢从凉榻上垂落下来,一阵风过,荡啊荡的,真好似要荡到顾程的心里去一般。

如今这还未入夏呢,她倒如此怕热,身上只穿了件白衫儿蓝裙儿,脚上的绣鞋褪下,却套着一双鲜亮的大红绫纱袜儿,裹住芊芊玉足,缩与裙下,好不让人稀罕,脸上盖着一方旧帕子,自己翻进来,都没动一下,想是睡着了。

顾程蹑手蹑脚走将过去,到了跟前弯腰,把她脚上的红菱纱袜儿褪下来,顺手塞在自己袖中,把她一对玉白小脚握在手心揉搓。

徐苒昨儿被顾程折腾了一宿,哪还有什么体力,顾程走后,也提不起劲儿洗澡,草草吃了早上饭,就躺在炕上补眠,到了晌午,屋里闷热上来,热的她出了一身燥汗,才起来,吃了晌午饭,见灶上的大锅里还温着水,就闭了院门,在灶房里洗了个澡,不想回自己的那个热死人的小屋,到了正房屋里溜达一圈,瞧中了窗前的凉榻,费了些力气才挪出来,就放在葡萄架下的石墩旁边,她躺在上头边晾晒头发,边睡午觉正美呢,忽觉脚痒的不行,倒似有什么东西挠她的脚心一样,眼睛没睁开呢,一脚就踹了过去。

顾程哪里想到她睡觉还如此不老实,没防备,被她一脚正踹在胸口上,若搁旁人,这一下子不定要怎样倒霉了,奈何这会儿顾程正在热乎头上,挨了徐大姐儿一脚,不禁没恼,反而呵呵低笑一声道:“好个丫头,这一脚倒踹的爷心口窝生疼,既有这些力气,昨儿夜里怎不见你跟爷使,是想着留到今儿晚上施展吗?”

徐苒睁开眼,才发现是这老色鬼,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话儿早知是你,越发要使尽全身力气,最好一脚踹死你,也省得留着祸害别人,嘴里却道:“人家好好睡着,你来摸人家的脚做什么?这等无赖行径,挨一脚也活该。”那样儿说多刁就多刁,竟是半点儿惧怕也无。

顾程可不就喜欢她这如今这扎手的模样儿,瞧在眼里更多添了几分娇俏风流,馋虫勾上来,身子一歪,坐在凉榻边上,把她两只小脚在手里揉搓半晌儿,调笑道:“如今可还没入夏呢,刚洗了澡就在风口里躺着,回头着了寒凉怎生好,让爷先来摸摸,身上可凉了…”说着,大手不怀好意的伸过去,顺着徐苒裙下的裤儿腿儿,一点一点儿往上摸。

徐苒不禁暗叹,谁说古人保守来着,这男人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色胚,腿一缩一踢,把他的咸猪手甩脱,却寻不见了自己新做好的一双袜子,那薄纱料子做的袜子穿着虽舒服,却有一样不好,便是易滑脱,四下里找了半天,没找见,忽见顾程袖子边上露出一个边儿来,不禁白了他一眼,伸手去拽,被顾程一把按住,亲了下嘴道:“这袜儿做的巧,给了爷吧!全当个情儿意。”

徐苒推开他道:“你要这个做什?难道也讨去穿在脚上不成?”顾程笑道:“好个促狭的坏丫头,爷穿这个出去,岂不成了那小倌里的相公了,爷是瞧着你穿的好看,回头出去寻好的针线铺子,比着你的脚样儿,多做些几双,好睡觉时穿,也省得晾了脚心,生得病症,女孩儿家的身子娇弱,可不都在脚上呢,脚护好了,身子自然就强健了。”

徐苒忍不住噗嗤一声笑道:“原来你到是半个郎中。”“郎中不郎中的不打紧,这会儿让爷好生亲近亲近才是…”说着又凑过去,在她身上胡乱摸缠,被徐苒利落的推开,跳下凉榻,穿了鞋跑到前头台阶的柱子后头道:“昨个夜里折腾的狠,到这会儿我身上还疼呢,你若生了那些心思,趁早去寻别人。”

说的顾程不禁笑起来,却也知,昨儿虽不是她破瓜之初,算起来也才第二回,这枕席云雨之欢,身为女子前几回却得不着实趣儿,身子弱些的,恐还禁受不住,想这徐大姐儿,以前便瘦瘦弱弱,后又上吊,虽未死成,到底儿也伤了身子,昨儿自己一个多月未得妇人近身,难免贪欢莽撞,怕是入的她惊怕起来,这会儿慌着就躲自己呢。

想到此,不免升起些惜香怜玉的心情,冲她招招手道:“你过来,跟爷好生说说话儿,爷不动旁的心思便是了。”

瞧她一张小脸上目光闪烁半信半疑的样儿,不禁好笑:“爷自来不打诳语,你且来,爷有话要嘱咐给你听。”

徐苒这才慢慢挪了过来,却挨着凉榻坐到那边的石头墩子上,惹的顾程发笑道:“爷是老虎不成,能吃了你,唬的你这样,先头的胆子哪去了,这会儿却又成了个老鼠胆儿了。”

徐苒心说,这厮连自己的儿媳妇都敢奸,什么事干不出,虽说如今迫于情势跟着他,可这会儿青天白日,她可不想白日宣,淫,况且,她还真不是骗他,昨儿个夜里先头有些疼,忍了会儿,落后便也没觉如何,今儿洗了澡才觉,身下疼的厉害,不定被这混蛋弄伤了也未可知,今儿却再弄不得,回头她落下什么病症,这厮可不是个什么有情义的主儿,指望他,母猪都能上树了。

见他真个不动了,才挨过去坐到他身边的凉榻上,被顾程一把揽到怀里亲了个嘴儿才道:“我跟你二娘三娘说过了,她两个性子倒也算宽泛贤惠,对丫头也都极好,论着理儿,明儿一早你该去给她两人磕头。”

徐苒一听,心里暗暗嘀咕,这宅门里的女人,哪有真宽泛贤惠的,就是表面上贤惠了,心里不定怎样,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脸上带着笑,暗是一把刀,她一个丫头去了,被那两人寻个由头打一顿,岂不冤枉,不免有些惧怕之意流露出来,被顾程瞧在眼里,低笑一声,在她耳边道:“你怕她们何来,如今你是爷的人,她俩个哪里敢为难与你,听爷的话,明儿你只管去磕头见礼,不定还得些好处回来呢。”

徐苒目光闪了闪,可怜兮兮的道:“当真?”顾程把她腮边头发顺了顺道:“爷说的话都当真,书房院里,你的屋子也早收拾妥帖,爷应了朋友的邀约,晚上去外头吃酒,不定多晚家来,一会儿吃了晚上饭,就收拾你的东西,原先那些旧衣裳就不要了,我让你二娘给你新置办几身,剩下的你自己瞧着收拾,要也可,不要也可,你自己掂量,明儿你去给二娘三娘磕了头,我让旺儿来接你过去,今后好生跟着爷,有你的福享。”

徐苒暗暗撇嘴,这会儿新鲜,怎样都成,等过些日子腻了,脸一变,还不知怎么样呢,她傻了,才信他的话,势必要自己计量筹划要紧,只她如今这个身份,爹娘巴不得把她卖了换钱,可要靠谁才能谋个出路。

只如今且愁不到这些呢,先过去眼前再说以后吧!先头白得了个年轻身体的喜悦退下去之后,徐苒渐渐领略到了艰难,这古代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弄不好小命儿就玩完了…

谁怕谁啊!

却说顾程,今儿晚上的确是赴朋友约,有一个平日相交的朋友,便是隔着后街住的冯来时,他爹原是贩南北货的,倒是赚得一份家产,膝下只得冯来时一个儿子,自是事事依着他,随着他的性儿胡闹,成了个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的浪荡子弟。

冯家二老病死了,留下他没个拘管,越发荒唐起来,也不思着拾掇买卖,成日里四处吃酒胡混,又比不得顾程家里,田地租子收着 ,是个长远进项,没几年倒把一份家产败了一半下去,去年里原配配妻子死了,丢下个丫头无人照管,就想着再续上一个,瞧来瞧去,却瞧上了一个人儿,不是旁人,便是顾程的妾侍慧莲的亲妹子周慧兰,因排行老二,都称一声二姐儿,生的跟她姐脸庞眉眼差不多少。

冯来时常去顾家走动吃酒,闻听顾府的三娘有个能干的贤良名儿,便打起了她妹子的主意,想着娶了家来,续在房里,后院也好有个管事掌家的人,他那个丫头也有人照管,再说跟顾程成了连襟,彼此也有帮补。

打了这个主意,今儿特特遣了随身的小厮拿了拜匣送了贴儿过去,请顾程来他府里吃酒,又怕两人吃酒无趣,把后街儿王家的玉姐儿跟她妹子唤了来,在席上递酒唱曲取乐。

顾程到了冯家的时候,玉姐儿跟她妹子早到了,玉姐儿跟芙蓉园里的娇杏儿,本就是顾程的老相好,平日里顾程脚儿都不沾家里,成日宿在外头,便跑不了这两人,这一晃都小一年了,原先顾程也想把这两人都纳进府去便了,却不想稀罕上了徐大姐儿,倒把外头这两人给丢到了一边,老太爷的五七都过了,也没往两家去。

玉姐儿心里不禁暗暗焦急,让人去芙蓉院那边望风,嘱咐若瞧见顾程的影儿就回来告诉她,倒是也没见往那边去才略放了心,只她娘道:“不哄着他纳了你,总不是常法儿,如今你妹子也大了,瞅机会你跟他递过话儿去,让他梳拢了你妹子,你们姐俩儿轮着番,就不信勾不住他的脚儿。”

这玉姐儿想想也是这个理儿,正赶上今儿冯来时使人来叫,便把她妹子玉香好生收拾一番带了去。

眼瞧见顾程迈脚进来,伸手推了她妹子一把,玉香一个踉跄,身子往前朝顾程怀里扑了过去,顾程伸手接住她,搂在怀里端详了端详才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玉香,这么一打扮,爷差点认不出了,怎的平地里还站不稳妥,仔细跌一跤,磕破了,回头疼的哭。”

放开她,对她后头的玉姐儿道:“你这当姐姐的,也不照顾着你妹子些,好在哪里做壁上瞧。”玉姐儿这才上前见了礼,掩着嘴咯咯笑了一声道:“这可怨不得奴家,我这妹子自来生的巧,一双小脚比旁人的都小,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便是立在哪里也不稳,常摔跤,为此,不知道吃了我娘多少打,才学得了几支舞,脚小,跳起舞来倒瞧的过眼,过年便十四了,我娘正惦记着,寻个人梳拢了她呢。”

顾程这才底细去瞧那玉香,记得前些日子,还是个额发齐眉的小丫头,今儿把头发梳起来,身上穿着白衫儿鹅黄裙儿,立在哪里虽形容尚小,她那裙下一双金莲,却真裹的小巧,一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倒颇有几分袅娜之态,心下也不免动了动,。

来时瞧他盯着玉香的裙下瞧,便知他有意,笑着跟玉姐道:“回去跟你娘说,还去寻什么旁人,这不眼前就一个现成了,你们姐妹一块儿服侍哥,岂不也是一段佳话,难道你还吃味儿不成?”

玉姐儿笑着瞧了顾程一眼道:“吃什么味儿,就怕我们爷眼高,瞧不上我妹子。”

顾程伸手在她腰上摸了一把道:“你这张嘴真真最巧,什么话儿都让你说尽了,让爷爱上来又恨不得拧几下子。”

玉姐儿咯咯一笑凑上唇来:“爷要亲嘴便亲,奴家是怕爷有了新人,就忘了我这个旧人了,这些日子不见爷的面,奴家成日在门首望着,把那街头的石头牌楼都快望穿了。”

顾程搂着她,亲了个嘴儿,边往里头走,边道:“老太爷的丧事刚过,我哪里能得空,今儿可不才腾出身子来。”

到了席上落座,玉姐儿执壶斟酒,先让玉香敬了顾程一杯,姐两个才下去整治琴弦唱起曲儿来。

冯来时听了一会儿笑道:“以往不理会,这玉香打扮了,倒颇齐整的模样儿,唱的曲儿比她姐也不差,哥若梳拢了她倒也便宜。”

顾程笑道:“这会儿还不急呢,怎样也要过了年,到时再说吧!对了,前儿听见说你家丫头病了,可好些了?”

冯来时叹道:“我这丫头每常病,也是没法儿,我这心里惦记着,续进来个婆娘,旁的也不求,只求我这丫头有个娘照管着才好。”

顾程点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儿,瞧上了谁家的,可有了计量没有?”

冯来时可不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忙道:“不瞒哥,弟心里中意了个人儿,说起来,这人儿跟哥还沾着亲呢。”

顾程听了不禁道:“哦!跟我沾亲?是谁?”冯来时道:“便是你家三娘的亲妹子。”

顾程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她,倒是个好的。”

冯来时道:“既是哥知了,弟还要烦请哥回去跟三娘递个话儿去询问询问,若那头有意,我这便请媒人上门。”

顾程道:“这有什么难的,等我回去说。”

两人这一顿酒吃到起更方散了,顾程已有些熏然欲醉,旺儿扶着他出来,就瞧见玉姐的车停在外头,车帘儿撩起来,玉姐妖娆娆的瞥了顾程一眼,道:“爷今儿还不去我哪里吗?刚头席间说的那些话都是哄奴家的不成。”

顾程吃了酒,本勾起淫心,却有些惦记徐大姐儿,才想着回府去,这会儿忽又想起,昨儿折腾了一宿,今儿晚上定干不成事儿,倒不如宿在玉姐儿哪里便宜,便道:“爷何曾哄你,这就去。”

跟着玉姐儿去了王家,到了门首小声跟旺儿吩咐:“你莫再这里守着,明儿一早记得来接爷回去便是了。”旺儿这才转身回去顾家。

顾程进了玉姐儿房里,玉姐儿忙着紧的伺候,又让备醒酒汤,又打洗脚水,伺候他洗了脚,便携手入榻,枕席之上,玉姐儿自是百般的顺着顾程,随着他折腾,直折腾到鸡鸣时分,方尽了兴,搂着睡了。

玉姐儿恍惚觉得,也就闭了闭眼,天儿就亮了,玉姐儿本想着,今儿顾程定不回去了,不想天刚亮,旺儿便来接。

玉姐儿支起胳膊,打了个哈气道:“如今丧事已过,还有甚事,索性在我这里住上几日,又如何,巴巴的这早就起来折腾。”说着想起什么,酸溜溜的道:“不是惦记着去芙蓉院呢吧!”

顾程捏了她的脸一下道:“爷家去有事呢,昨个你不也听了,爷应了冯来时,回去跟你三娘递话儿呢。”

玉姐儿一听他不去芙蓉院,转嗔为喜,下地来服侍他洗漱穿衣,给他梳头发挽好了髻,戴上网巾才道:“三娘的妹子倒是好福气,虽说是续弦,可好歹是个正头娘子。”

顾程听了,搂着她亲了几口道:“你莫急,如今丧事刚过,不好就纳新人进府,待再过些日子,抬了你去,也做个长久夫妻,便是了。”

玉姐儿一听这话,遂了心,哪里能不欢喜,凑过身子两人又亲热了一番,才送着顾程去了。

顾程进了家,也不去前头书房,直奔着后院玉芳哪里去了,匆匆进了屋,正赶上徐大姐儿要跪下磕头。

玉芳虽不敢难为徐大姐儿,却也没想到爷这着紧,徐大姐儿前脚刚来,爷便到了,思及如今徐大姐儿正得意,哪里敢真受她的礼,伸手搀起她道:“地上凉,你如今身子弱,今儿就算了吧!”

却忙着给顾程见礼,徐大姐儿也跟着福了一福,低着头,用眼角扫了顾程一眼,心话儿这厮不知昨儿去哪儿鬼混了,这身上好大一股子香味,都有些刺鼻子,嫌恶的皱了皱鼻子,正对上顾程笑眯眯瞧过来的目光,徐苒遂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低下头去再不看他。

顾程一愣,继而低笑了一声,玉芳在一边瞧了个满眼儿,心里暗叹,不说徐大姐儿性子变了多少,只瞧爷这模样儿,真是稀罕到了心里去,只珍珠瞧见徐大姐儿真气的七窍生烟,尤其这会儿瞧爷的意思,更恨不得上去踹这贱人一脚才好,却又惧着爷不敢放肆,只用一双冒火的眸子,死死瞪着许大姐儿。

徐苒一进来就瞧见了珍珠,想起上回在灶房院儿她就没事找茬儿,以往不定怎么欺负徐大姐儿呢,可惜这丫头也不算多有心计的主儿,竟在表面上使厉害了,若还当她是过去好欺负的徐大姐儿就错了主意,她不寻事正好两下清净,若再来找茬,自己才不惯着她,都是丫头谁怕谁?

徐大姐仗势

玉芳对许苒亲热的道:“以后尽心伺候爷才是,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倒是有一块尺头料子闲搁着也是搁着,给了你裁件衣裳裙子倒便宜。”说着扭头吩咐珍珠:“去里头取架子上的尺头来。”

珍珠真是十万个不乐意,昨儿晚上二娘巴巴的让她倒蹬箱子,寻出几匹鲜亮的尺头料子来,她还当是要赏自己的,二娘早不喜穿这样鲜亮颜色的衣裳了,不想却是给徐大姐预备下的。

扭着身子慢吞吞的走了进去,咬着牙瞪着帘子外,刚拿在手里的尺头又撂下了,却从那头架子底下,摸出一匹要糊窗户的青纱,寻个包袱皮胡乱裹了,拿将出来,没什么好气的递在徐苒手里。

徐苒见她目光闪烁,不定使了什么坏心,见那包袱皮系的松垮,她稍微抖了抖便散开去,露出里头灰扑扑的青纱,被顾程一眼瞧见,顾程脸色略沉,瞄了玉芳一眼道:“爷瞧瞧,可是什么好尺头。”说着一把从徐苒手里夺了过来,把那包袱皮撇在地上。

玉芳被他那一眼瞄的,心里咯噔一下,再瞧那纱,不禁暗暗恼恨珍珠,这丫头气不愤徐大姐儿得宠,可这样一来,不赶着给自己穿小鞋呢吗,爷还在这里呢,

忙把那纱接过来对珍珠道:“怎的让你拿个东西都拿错了,这哪里是做衣裳的,是我让婆子寻出来,下月里糊窗户门的,架子上那匹大红的才是,快去换来。”

珍珠瞪了徐苒一眼,不情愿的进去换了来,玉芳又另外给了徐苒两只银簪子才让她去了。

徐苒出了玉芳的院子,往三娘那边去,刚走到月洞门,就见身旁婆子住了脚,低声道:“爷过来了。”徐苒转身,果见顾程也出了那院儿,笑眯眯的往这边儿行来,到了跟前对婆子挥挥手道:“正巧我有事要寻慧莲,带这丫头过去倒便宜,这里不用你,且回去吧!”

那婆子应了一声,福一福走了,顾程见没了人在跟前,胳膊一伸就要搂着徐苒亲嘴,把徐苒膈应的不行,一把推开他,窜过了月亮门,跑到那边一株石榴树后头,对顾程嚷嚷:“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可喊了啊!”

日头下小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说不出伶俐可爱,如今的徐大姐儿,顾程是瞧着哪儿哪儿都好,便是没规矩也当成了情趣儿,跟外头家里这些妇人皆不一样,就跟朵带刺的花儿一样,瞧着好看,想折在手里把玩,不想却被她的刺儿扎了手,扎了手也没扎疼,倒跟隔靴挠痒痒儿似的,越挠越痒,直痒到你心里头去。

顾程呵呵笑道:“你跑什么?青天白日的,爷还能吃了你不成,昨儿爷吃得醉了,没回来瞧你,这会儿见了,还不让爷好生亲近亲近。”

徐苒听了这话暗里撇撇嘴,却板起个一本正经的脸色问:“你昨儿可是跟脂粉铺子里的掌柜吃酒的吗?”

顾程一愣:“尽胡说,哪里来了个脂粉铺子的掌柜,是后街上的冯来时。”徐苒点点头:“想来那什么冯来时是开脂粉铺子的了?”

顾程被她胡言逗的笑了两声道:“他家原先倒是有个买卖,破了本钱收了,也不是卖脂粉的铺子,怎的越发胡说起来。”

徐苒歪着头道:“既他不是卖脂粉的,怎你身上沾了这许多香味儿回来,老远闻着就呛人的鼻子呢。”说着小手还在鼻尖上扇了扇风。

顾程这大半天才听出来,原是为他身上脂粉味儿,家来本要洗澡换衣裳的,还不是心里惦记着这丫头,怕她在后院里吃亏受委屈,才巴巴的赶过来,倒被她嫌弃起来。

顾程挑眉笑道:“爷的心肝儿,闹半天是吃味儿了,不是你昨儿跟爷说身子疼,入不得,爷才宿在外头,这会儿却来吃味儿,若早依着爷,便是外头有十头牛也拽不住爷的腿儿。”

徐苒哼了一声:“我吃什么味儿,轮也轮不到我个当丫头的吃味,只这味儿着实呛的人难受,你离我远些,省得我打喷嚏。”说着顺着路往前去了。

顾程摇头失笑,赶着她的脚儿到了慧莲这边,徐苒也不傻,略听说这三娘比刚头那个二娘有性情,自己这么进去,即便不会受什么委屈,说不得也要听几句夹枪带棒的闲话,倒不如跟着顾程进去,能仗他的势,为什么不仗。

打了这个主意,到了院外头便立住了,等着顾程过来,顾程到了跟前,不禁笑了,凑到她耳边道:“怎不跑了?这会儿不嫌爷身上的味儿呛人了不成?”

徐苒白了他一眼道:“有人出来了。”

玳瑁原是在廊檐下挑绣线,一抬头瞄见院门外头有人影儿立着,想是哪个徐大姐儿过来给三娘磕头了,便撂下手里的活计,迎了出来,这一出来瞧见爷也在,不禁唬了一跳,急忙见礼。

顾程摆摆手,扫了她两眼,玳瑁是他收用过的丫头,模样儿自然不差,性子却跟她主子相仿,有些过于板正,比起来,顾程原先倒更喜欢玉芳屋里的珍珠,虽说模样比不得玳瑁,枕席风月事上却颇有风情,如今瞧着玳瑁这模样儿,比对着一旁的徐大姐儿,却立马又分了高下。

徐大姐儿今儿仍穿着昨儿的白衫儿蓝裙儿,满头青丝编了一条麻花辫,拨在胸前,露出两只玉白的耳朵,戴着前儿晚上自己给她的青石坠子,越发显的脖颈修长,肌肤莹白,立在哪里,袅袅婷婷,自有一股子风流娇俏隐在眉间,让人恨不得搂在怀里好生怜爱一番,相形之下,玳瑁便有些呆板无趣。

便问玳瑁:“你三娘可在屋里做什么呢?”

玳瑁答道:“三娘在屋里做针指呢。”顾程点点头,迈步往前走,经过徐苒身边的时候,袖子里的手伸过去,在她胸前的发辫上拨了拨,徐苒躲没躲开,暗道这个老色鬼,在顾程身后瞪了他一眼,却不妨落在玳瑁眼里。

玳瑁颇疑惑的打量徐大姐儿,如今府里都传说徐大姐儿上吊没死,却得了造化,便成了个伶俐性子,才得了爷的宠,原先玳瑁还不大信,这会儿见了,可不是,哪里还有徐大姐儿的丁点影儿,生生变个人一般,瞧见她跟爷这样儿,竟生了个老虎胆儿。

她们爷的性子真不算好,虽说成日在外吃酒荒唐,可在家里规矩也大,便是自己跟珍珠这样的丫头若是放肆,说不得也要挨一顿板子,这许大姐儿却丁点儿不怕不说,瞧这势头,爷反倒依着她的。

想到之前徐大姐儿的境况,在心里不禁暗叹,这人真是运道,说不准那会儿运道来了,命都不一样了。

徐苒瞧玳瑁愣愣瞧着自己发呆,心里暗暗琢磨,这丫头该不是也跟顾程有一腿吧!瞧着又不大像,又摇摇头,自己想这些做什么,那男人就是把他府里所有的丫头都奸个遍,也跟自己没干系,如今是没法儿了,暂且顺着她,赶明儿一旦有了机会,谁还搭理他,却要趁机在他身上多捞些好处,以备不时之需,别赶明儿机会来了,她身上镚子没有,想赎身都赎不了,可不真完了。

想到此,她对玳瑁道:“我是这会儿进去给三娘磕头,还是等会儿?”玳瑁也琢磨呢,爷既来了这里,定是有体己话要跟三娘说,徐大姐儿这会儿进去却不大妥当。

正为难的时候,就见里头的婆子出来道:“三娘唤徐大姐儿进去呢?”

徐苒这才进了屋,略扫了一眼,只见顾程跟三娘周慧莲,一边一个坐在炕边上,自己一进来,顾程瞄着她笑了一下,对慧莲道:“今儿赶巧,爷一到玉芳屋里,就瞧见这丫头正磕头呢,玉芳却怜惜她身子刚好,把磕头免了,又赏了她两只簪子一匹大红尺头做衣裳,可不便宜了这丫头,瞧她笑的嘴角都要咧开了。”

徐苒嘴角抽了抽,心话儿,这话真真胡说八道,她哪里笑了,顾程既这么说了,周慧莲哪还能不知意,听话听音儿,爷这是说给她听呢,让她莫为难徐大姐儿。

周慧莲心里不免堵了堵,暗道,这徐大姐儿也不知怎就入了他的眼,以往厌烦起来,碰见了恨不得过去踹上一脚才解气,如今这稀罕上来,又是一个样儿,这男人的心,任你谁也猜想不透。

嘴里也道:“纵然是玉芳姐姐心眼儿善,爷巴巴的说给我听,是想着我是恶人不成,既如此,在我这儿的头也免了吧!既玉芳姐姐赏了你一匹大红尺头,我这里便给你一匹绿的,好配搭。”也给了徐苒两只银簪子,徐苒才退了出去。

顾程瞧着徐苒不见了影儿,才收回目光道:“昨儿在冯家吃酒,冯来时倒提起一事,让我家来询你的意思。”

周慧莲一听道:“我一个内院妇人,什么事儿要来询我?”

顾程便把冯来时想娶她妹子的事儿,怎么来怎么去的说了一遍,周慧莲一听,心里欢喜上来道:“倒是一桩好亲事,过了年,慧兰可不都十九了,我娘愁的什么似的,上月还去月老祠里烧香,不想今儿就应验了,我这就让人去寻我嫂子来商议。”有了这喜事倒把徐大姐儿那桩堵心事暂丢在一旁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儿去毛家峪度假,请假两天,周一恢复日更,这两天欠下的,以后会还上,亲们体谅体谅!!!!

真打起来了

徐苒手里捧着刚得的东西,从周慧莲哪里出来,一边走,一边还琢磨,这些衣裳料子倒还好,这四根银簪子,可是实打实的银子,能当钱使的,刚头掂着也有些份量,不知能折多少银钱,搁在手里,好歹算有点存项了,要说徐大姐儿也真够穷的,她翻了个遍,也就翻出一串钱,银子的毛都没看见,从这事上,可见顾程这厮有多渣,白奸了自己儿媳,丁点儿好处都没有不说,还任那些人欺负她,这就是赤,裸,裸的先例,自己当引以为戒,对这厮绝不能抱一丝希望,就把他当成个种猪对待,连哄带骗,能骗多少好处就骗多少好处,等机会一到,脱离开这厮的手,海阔天空,过自己的滋润小日子去。

徐苒想着这些,便觉心里轻快了不少,心里一轻快,脚下也便快了许多,过穿廊,刚走到二门内的粉壁墙边上,迎头便遇上珍珠。

徐苒眨了眨眼,四下瞧了瞧,这会儿各处的下人都忙着洒扫,这边连个人影都没有,刚头在大娘屋里,这珍珠就恨不得吃了自己一样,这会儿在这里堵着自己,定是来寻事的,且她插着腰挡着道,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架势,哪里会轻易让自己过去。

徐苒心里暗暗冷哼一声,打架老娘怕过谁,若今儿让这丫头得了意,她的姓倒过来写,徐苒心里虽这么想,面上却没带出来,拿着东西,当没瞅见珍珠一样,就要绕着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