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直以来,远宸,明知道你对我暧昧不明,明知道刚开始接近我时不过是因为看着我有趣,明知道我在你心底只占有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也容着你在我的世界走来走去,从不说放手,因为我知道,只要我说出了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就真的结束了,哪怕再痛,再不舍,我都不会回头。”

  

  “那就不要说了!”顾远宸抱着她,紧紧抱着她,将头埋进她肩窝,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填满心中的恐慌,才能阻止这种无力蔓延:“乖,我们回家!”

  

  “我总觉得,人生总得经历些什么才算圆满,酸甜也好,苦辣也好!”小西笑着摇摇头,轻轻将他拉开,即使拉不开也不以为意,眸子里有着细碎的光:“其实我并不后悔认识你,相反的,我很感谢你给我这么一段难忘的经历,挺有趣的,真的。”

  

  “有趣?嗯?”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伸出修长的手指掐上小西柔嫩的脸颊,轻轻向两边拉扯。

  

  “唔,偶尔玩深沉的小西也很可爱!”

  

  -_-# # #

  

  酝酿了很久的气氛就这么没了,这厮~(╰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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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小西无力的叹口气,顾远宸,总是不按牌理出牌呢!

  

  可她哪知道表面无动于衷看似闲适的顾远宸心底正翻着怎样的巨浪,仿佛一章细密的丝网牢牢套住他的心脏,然后一刀一刀的凌迟.....

  

  因为除了用这样耍赖的方式,他不知道还能用怎样的方法才可以将她留下来,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变,花小西还是那个花小西,时间没变,地址没变,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曾改变.,依然这样亲昵......

  

  可那样的身心俱疲之后所做的决定,有岂是那样轻易就能改变的,花小西,本身就是个固执的姑娘,拿得起,虽说不一定放的下,但也会逼着自己放下,书上说,时间是一切伤痛的良药。

  

  况且没什么好痛的,不过一段经历罢了!

  

  花母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向华宏伟说了一下现在的局势,以及还有那些后起的暴发户愿意与花家联姻,从而叫花智杰去相亲,花母的意思是让花智杰多去了解其她女孩子,见识多了之后自然不会再迷恋杨玲这样的女孩子。

  

  而原本反抗很强烈的花智杰在听到医生说父亲不能再受一点刺激之后,只得忍着心痛去和别的女孩相亲,可别的女孩再美,在花智杰眼底也比不上一个杨玲,他的内心真的是痛苦加煎熬。

  

  花家虽然频临破产,该铺张的排场却半点不省,当清纯孱弱的蔡家大小姐优雅的坐到花智杰面前时,花智杰着实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世上除了杨玲居然还有如此楚楚动人的女孩,不是杨玲的那种动不动就泪盈于睫,而是真正的从骨子里透出的羸弱,脚下那几寸高的高跟鞋让她站立不稳,生生让她多了几分弱柳扶风的味道。

  

  杨玲在看到蔡晓菲的刹那间脸色就白了,再加上花智杰看蔡晓菲的表情,再想到蔡晓菲与她身份上的差距和她怀孕之后脸上稍微的浮肿。

  

  孕妇的情绪本来就不稳,端着咖啡的她居然在如此重要的客人面前失礼的将咖啡摔到水晶茶几上,发出刺耳尖锐的声响。

  

  而属于人自我保护的本能,在杯子掉下的那瞬间,杨玲本能的将托着咖啡杯的杯垫向上翻然后向前托送了一下,不仅如此,她还条件反射的退后了一步,不可避免的,杯内的咖啡泼洒出一道褐色的弧线,如一道美丽的虹,翻向蔡晓菲。

  

  花智杰骨子里天生就留着和他父亲一样的浪漫的保护弱小怜香惜玉的大男子主义的血液,居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臂挥开了飞来的咖啡汁,而被打飞的咖啡汁正好是朝着呆愣的杨玲的方向。

  

  刚煮好的咖啡毕竟是液体,花智杰不可能完全挡下,滚烫的咖啡溅到花智杰和蔡晓菲的手上,连花智杰都烫的皱眉,何况‘娇弱’的蔡晓菲?几乎立刻的,蔡晓菲光洁的手臂上就红了。

  

  蔡晓菲面色不像小西那仿佛樱花瓣染出的粉嫩,而是苍白,透着白瓷般柔和的光泽,即使脸上稍微画了些淡妆,看的稍微莹润些,白嫩的手臂上的烫伤依然触目惊心,况且这次的相亲对象不像以往的那些暴发户家的小姐,这次的,是真正的大家小姐。

  

  烫的一抽的花智杰怜惜的看着依然倔强微笑表示没关系的蔡晓菲,再看看衣衫上沾了些咖啡汁形象狼狈表情呆愣的杨玲,不悦的怒道:“杨玲!”

  

  这恐怕是花智杰第一次对杨玲用这么严厉的语气,不仅是因为这次相亲对花家实在太重要了,还是杨玲那个掀杯垫的动作太过明显,就在花智杰眼前,被看的一清二楚,他简直不敢相信杨玲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会做这么恶毒的事情。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还觉得是有人陷害她,可现在…..他亲眼所见,而她泼了人之后居然一副呆愣无辜的表情……

  

  这个表情突然与记忆中的某个表情重叠,那时候小西被热粥泼到时,她也是这样的表情,他就是看到这个表情几乎立刻就认定是小西欺负了她,而她后面的眼泪更是让他坐实了那样的猜测,在不问原因的前提下就狠狠骂了妹妹一顿。

  

  他露出失望和怀疑的表情,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紧张的拿起蔡晓菲的洁白如玉的手臂,对着杨玲怒道:“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去拿药箱!”

  

  在花智杰脸上出现怀疑的眼神的一瞬间,杨玲突然觉得心很酸,眼睛也酸楚难耐,明明告诉过自己不要再流泪的,可那眼泪就像不受控制一般,唰唰的往下掉。

  

  她悲愤欲绝,不敢置信的望着花智杰,他不仅没有一句安慰的话,不过来看看她有没有受伤还吼她,当着别的女人的面吼她?

  

  今天的相亲是蔡晓菲自己要来的,具体出于什么原因她也说不清楚,反正她就是对花小西那傻帽放不下,想来看看。

  

  她向来大大咧咧惯了,这点小伤也就看着恐怖,实际上根本没什么事,不过她父母因为她从小体弱多病,后来又被送去少林寺学武八年的缘故,总觉得亏欠了她,对这个女儿宝贝的不得了,今天居然被烫伤?回去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她突然一笑,挥了挥手说:“我没关系!”

  

  这笑容仿佛细雨过后初生的阳光,细腻动人,再回头看看在客人面前满脸泪痕的杨玲,花智杰顿时感到一阵烦闷,面上也不由的带了一丝厌恶。

  

  这段时间他既担心父亲的身体,又要哄着每天哭哭啼啼的杨玲,才二十几岁的男人已经疲惫的像三十几的人,这段时间已经让他身心俱疲。

  

  看到花智杰眼中不经意间露出的厌恶,杨玲面色苍白的颤抖着身体退后了两步,缓缓摇着头解释:“智杰,我...我不是故意的……”

  

  花智杰看着杨玲的眼泪,在看看地上咖啡渍泼洒的弧度,以及他胳膊上的伤,与两年前的那一幕何其相似,只是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孩有自己保护,才免受被烫之苦,而那时,小西是用自己的胳膊挡下那滚烫的热粥。

  

  那时候眼前的女子也是这样哭着跟自己说,她不是故意的吧?因为她的眼泪,没看见过程的他立刻就做出了判断,用刻薄的语言骂了妹妹一顿。

  

  只因为,眼前的女子比妹妹会哭……而眼泪恰恰是受了欺负的弱者的象征……

  

  他沉痛的皱起眉,紧紧盯着杨玲喃喃的问:“这一次不是故意的,那两年前泼小西的呢?”

  

  杨玲霎时脸上血色褪尽,面如死灰……

  

六十一.车祸真相

  她讷讷不能言语,死命的咬住嘴唇,绝望的凝视着花智杰,泪如滚珠。

  

  关于小西的事情一直是她内心的痛,她自欺欺人的不去想,可越是这样心中的空洞仿佛被腐蚀的更大,而此刻被花智杰说出来就好比将她掩耳的那只手拿下,对着心脏泼了一盆硫酸,耳边仿佛能听见滋滋烧肉的声音。

  

  见杨玲这样花智杰几乎立刻就心软,心中已经有些后悔说了这样的话,这段时间他被夹在父亲和杨玲之间,快被逼疯了,而每天回家都要面对杨玲的眼泪,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

  

  而刚刚看到杨玲的泼咖啡的那一幕,虽然知道杨玲不过是本能保护才掀了的咖啡杯的杯垫,可那画面就像一道符咒,霎时将他带到两年前的场景里去,几乎是同样的事情又演绎了一遍,失手一次还可能,那么两次呢?如果说这一次是失手,那上次呢?

  

  虽然一直不肯相信,一直欺骗着自己,但沈医生说的没错,那时候小西还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

  

  楼下的吵闹终于将房间内的花太太吵的头疼,出来后看到眼前杂乱的一幕,温柔淡漠的吩咐一旁的佣人:“去拿药箱!”

  

  说着便慢慢下楼,边走边轻声的对花智杰说:“智杰,客人还在,怎么这么失礼。”接着对蔡晓菲轻柔的说:“让蔡小姐见笑了。”看到晓菲手臂上的烫伤之后心疼的问:“怎么样?很疼吧?”

  

  蔡晓菲今天来花家相亲,也只是来看看花家现在已经到了什么程度,既然代表的是蔡家,自然不会像在学校时那样粗鲁,一举一动也皆气质婉约颇有大家风范,她笑着摇了摇头,轻描淡写的说:“阿姨,只是一点小伤,没事!”

  

  花太太怜爱的拍拍她的手,帮她上药,轻声责怪道:“你这孩子!”

  

  像是这时突然才想到一旁的杨玲似的,花母淡笑着看着花智杰道:“智杰,女孩子的眼泪都是金子,不会轻易掉的,小玲想必也是刚刚烫疼了才会连个叫她去拿个药箱都叫不动,哭成这样,一定烫的很厉害了,刚好张嫂将药箱拿过来了,小玲赶紧将伤口给智杰看看,也上药吧,女孩子身子金贵,可不能留下伤疤!”

  

  花智杰一听更怒,对她的眼泪更加不耐烦:“她受什么伤?一个下人,连个咖啡都端不好,还伤着客人,还不向客人道歉!”

  

  无视杨玲不敢置信的表情和受伤的眼神,转身温文的问蔡晓菲:“蔡小姐,你没事吧?”

  

  自从常天荣的事情办砸之后,杨玲又从公主被打回灰姑娘的状态,失去了华衣美食的她下身穿的是普通的牛仔裤,牛仔裤本身厚实,即使泼到,等水透过衣料渗到皮肤上时,即使会烫到,水温也不足以烫坏肌肤了,而花智杰在挡下那杯咖啡时,也下意识的保护杨玲,毕竟他只是被杨玲很花父逼的烦而已,心里还是很在意杨玲的,所以杨玲根本不可能受什么伤。

  

  蔡晓菲看着刚刚那一幕,眸子晶亮晶亮的辗转着啼笑皆非,好笑的摇摇头,轻快的说:“没关系!”

  

  有了蔡晓菲这一强烈对比,杨玲简直连丑小鸭都不如了,肿起的眼袋,憔悴的面容,满脸的泪痕,微微臃肿的身材,同样是娇弱,可蔡晓菲是一种高贵的,阳光的,舒服的,恰似金秋盛开的郁金香,杨玲的气质在蔡晓菲面前倒有些像路边任人践踏的野花了。

  

  杨玲见花智杰不仅无动于衷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还对她说出如此无情冷酷的话,一时间心都伤碎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的掉,上齿紧紧咬着殷红的下嘴唇,都要咬出血来,身体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能昏厥过去。

  

  花母担心的看着杨玲:“小玲,你脸色怎么这么白?要不要去医院?”

  

  杨玲这个模样花智杰看过太多,平时都会惹他心疼,可今天不知怎么,只会惹他心烦。

  

  他没好气的说:“娟姨,放心吧,她每次都这样,每一次真昏的!”

  

  蔡晓菲差点笑出声来,她收敛着自己的性子,看着听到花智杰的话之后伤心绝望之后反而不再摇摇欲坠的杨玲,微微有些惊奇:“花先生,你果然很了解你们家佣人,刚刚脸色还那么苍白,一副随时都支撑不住要昏倒的样子,居然这么快就好了!”

  

  花智杰一听,觉得自己的脸都给杨玲丢光了,甚是尴尬,朝杨玲喝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没看到客人在这吗?还不去重新泡杯咖啡!”

  

  杨玲眼睛睁得很大,眼珠子像是要瞪出来一般,瞠目结舌的直直的看着花智杰,眼泪哗哗的流,微微摇着头,突然捂着嘴巴,呜呜哭着跑了,跟花宏伟一样大男子主义的花智杰一下子火了。

  

  花母赶紧劝道:“小玲想必是觉得受了委屈,你就别和她置气了,下人么,毕竟上不了台面!”

  

  花智杰极有风度的笑着说:“娟姨说的是!”可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往杨玲的方向看去。

  

  咖啡是杨总管端上来的,不过两年的时间,他仿佛老了十岁,两鬓已见斑白。

  

  花智杰与蔡晓菲相谈甚欢,蔡晓菲含蓄的表示下次愿意继续见面。

  

  等蔡晓菲回去之后,花智杰心底突然有些内疚,觉得应该去看看杨玲,可一想到杨玲的眼泪,这个念头立刻就被打消,可又不放心,走到杨玲房间前,想了想又退回去,这样来回几次,烦躁的回到房间,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看着自己女儿受委屈的杨管家,心疼的跟什么似的,可这怨谁呢?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这些苦也只能她自己受着,每个人都得对自己的事情负责。

  

  可她,还是个孩子啊!杨管家心焦的如被油煎,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疼爱,舍不得打舍不得骂。

  

  他怎么去怨?他怎么去怨太太?过去太太虽然不亲近小玲,但对她也像是对小西一样,可这女儿都作的什么孽,怎么就做出那样丧尽天良的事,他没那老脸去怨去求啊!

  

  那件事他一直没有问过女儿,他怎么问的出口?

  

  毕竟在父母眼里,自己的孩子都是最好的,杨管家也不例外,他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女儿,那么善良的女儿会做出那种事,也算是自欺欺人吧,自从太太跟他说过之后,他一方面相信太太的话,一方面又矛盾的觉得自己的女儿不会做出那种事!

  

  杨管家痛苦的坐在房间里抽着一根又一根的烟,烟雾迷蒙,袅袅散开,将视线都缭绕的模糊起来,作为一个父亲,他必须去找女儿谈谈,他要问清楚,那些事,究竟跟她有没有关系。

  

  在杨老父的心里,还是保留着希望的!

  

  敲开杨玲的房门,进去后坐下,沉默了很长时间。

  

  她的房间大约二十几个平米,朝西方,一年四季虽然晒不着什么太阳,但也很宽敞明亮,西北两个方向各开了一个窗户,窗户上挂着大红色和米色相间的横条窗帘,喜庆的大红色部分印着四个金边大字‘天长地久’,米黄色部分是两朵盛开的鲜花,一朵正红色,一朵粉色,下面简单的垂着两根绿色藤条,旁边是古朴的弯弯小桥,远山近水,山上同样写有‘天长地久’四个绿色大字,依稀能看到正中间的那的四字上面用黑色粗笔加了两个稚嫩的打字‘友谊’。

  

  杨玲眼泪已经干涸,两只眼睛依然肿的像两颗硕大的山核桃,她被杨管家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安,忐忑的去倒了杯水,走到杨管家面前轻轻唤了声:“爸…喝水…”

  

  花智杰在房间内踱了很久,扒了扒头发,想到杨玲还怀着他的孩子,今天他又说了那样重的话,况且她自小娇弱,终究是放心不下,打开房门,坚定的朝杨玲房间走去。

  

  杨管家重重的叹了口气,终于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沉声问道:“小玲,你实话跟我说,小西车祸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

  

  ‘啪’一声,房间内传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劣质花瓷杯霎时摔的粉碎,杨玲连退两步,收到惊吓似的紧盯着杨管家,身体发抖!

  

  花智杰按上门把的手猛然顿住,惊骇莫名!

  

  看到女儿这样的表情,他基本上已经知道女儿做了什么,但他依然希望能听到她亲口告诉他,她没做,小西的事情与她无关。

  

  杨管家老泪纵横,沉痛的骂道:“小玲,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怎么会小西做出这样的事?小西…可是你一起长大的最好的朋友啊,你们从小像姐妹一样啊!”

  

  杨玲本来脸上尽是苍白的悔色和眼泪,可听到花父这样说,杨玲眼泪顿时就汹涌而出,哭着朝杨管家疯了般歇斯底里的大声吼道:“不要跟我说小西!”

  

  “是,她是我好朋友,可我不稀罕!凭什么,从小一起长大,她哪点比我聪明?她哪点比我高贵?就因为她投了个好胎,所以才是小姐我是佣人,凭什么?凭什么花小西生下来就拥有一切?美丽漂亮的裙子,香甜美味的糖果,温柔爱她的母亲,还有个笨蛋哥哥,我只比她大十一个月而已,凭什么她有的我都没有?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混账!”杨管家气的一巴掌甩了过去,打的杨玲脸一偏,身体不稳撞到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