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终于阴霾散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当古胡国在阳关前纠集将士气势汹汹准备攻关时,喻家军在副将的带领下及时赶到,前后夹击之下打得对方丢盔弃甲,要不是喻家军面现疲色,闻昱丹都想乘胜追击将玉门关夺回来。
显然喻家军也存了这种想法,只是略作休整,当天晚上便由闻昱丹率军奇袭玉门关,势如破竹之下,次日清晨便将失去不过月余的玉门关重新夺了回来。
军容齐整,手底下过硬的喻家军自然引人注目,可更大的话题却不是他们。
这是头一次有女人参与了战争!
和在山林那次不同,至少那次,世人不知。
可这次。亲眼所见之下,没人能否认她们在这场战争中起到的作用。
可以说,她们不比任何一个男人逊色。
闻昱丹一开始只是想让己方实力更强大,一口气将玉门关夺下来,那时候他根本没想到这场战争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后果。
史书中记载他是怎样一个敢用人敢为人之敢不为的明君尚是后话。
他最先得到的好处,是多方势力的倒戈。
当这场战争传开后。内宅妇人才发觉以往她们追捧的陶嘉有多不值一提。
和在战场上奋力杀敌的女人相比,陶嘉不过是想着法子赚她们的脂粉钱罢了。
千万不要小看了女人的枕边风,历史上多少事情是由枕边风引起,又因为枕边风影响了多少局势,占尽优势的一方能因为枕边风失势。处于弱势的也能因为枕边风成为胜利者。
就比如这一次,枕边风再一次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当然,这些闻昱丹也暂时还不知道。
此时。他看着在东升的太阳下站姿笔挺,因为见了血还没有散去凌厉气势的一众女人,心里复杂难言。
他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会需要借助女人的力量。
可从他落难至今,却是那些他一直觉得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一次次给了他帮助。
说不出感激的话,可也抹杀不了她们的功劳。
是该赏的。
就在太子打算许下回太原后重赏的承诺时,听到祁夫人道:“殿下,可否提供一个地方给臣妇等人歇息?”
“恩?这是自然。”闻昱丹就势接下这个话,挥手示意亲卫上前。“你带祁夫人等人去最里边歇息,将华少侠等人安排在她们外面。”
“是,殿下。祁夫人请,华少侠请。”
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妹妹多远的华如逸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忙跟了上去。
身边没有换洗的衣服,华如初稍微擦了下脖子手脸后便作罢。尽量不去看身上的点点血迹。
“都歇一会,下午我们就返回。”
“还回原来那里吗?”云书将茶杯放到小姐手里,绕到她身后给她散开头发。
华如初想了想,觉得再住回那里也不合适,毕竟离这里太远了,真要有点什么事会赶不急,可是住在这里…不可能。
理由和阳关一样,太子也绝不会想让营地里多出这么多女人乱了军心。
“来的路上你有没有留意到有绿州?”
“有的,离玉门关好像有十几二十里的样子,昨晚经过那里时婢子留了个心眼多注意了下,以前应该也是有住人的,恐怕是后来玉门关破所有人都跑了,就是不知道古胡国的人有没有住过。”
“恩,先歇上半天,饭后你带上几上人去探探。”
“是。”
中午祁佑过来后听她这么说也没有反对,没有哪个做丈夫的愿意自己的妻子天天被人盯着看。
在太原,女子出门都是要戴帷帽隔纱巾的,现在虽说是不得已,但是能避开一点还是避着点好。
“我让人去探,你们…尽量少露面。”
华如初咀嚼的动作明显停了停,吞咽下去后放下还剩了一半米饭的碗,“我吃饱了,你慢吃。”
祁佑夹菜的动作顿住,最后也放了筷子看向如初。
“你不高兴我这么说。”
华如初扯了下嘴角,露出个没有笑意的笑,“怎么说在你,怎么做在我。”
“如初,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被人说三道四。”
“其实,你也是不想我抛头露面的吧。”看他的神情,华如初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傻逼,“在我才从太原赶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呢?在我为了大家活命杀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呢?为了夺玉门关,太子希望我出手,所以我来了这,深更半夜得在外赶路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呢?现在玉门关夺回来了,你们性命无碍了,我们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想起来我们要少露面了?昨晚我们杀了多少人就救了多少人,谁有脸对我们说三道四?用得上的时候就捧着,用不上了就踩?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被你们踩,云书。”
“是。小姐。”门外云书颤了颤,她多久没见小姐这么生过气了,就算在祁家那次也远没有这次严重!
“叫上人,我们走。”
“是。”
“如初…”祁佑心慌得马上去抓如初的手,被华如初狠狠甩开,又去抓。华如初手按在腰间剑扣上,冷声道:“我不想伤你,也不想伤了我自己,别逼我。”
祁佑不怕她伤他,但他怕她伤了自己。再也不敢靠近一步,低声得近乎哀求,“如初。你知道我绝不是那样的人,我怎么会那么对你,是我想岔了,别人要说就随他们去说,我不在乎了,以后都不在乎了,你别生气,如初。别生气,别生气…”
祁佑从没有一刻那么恨自己的嘴拙,他想说的明明不止这些。他明明想解释他是不希望别人说她哪怕是一句难听话,他听不得,他怕如初听到会难过。会觉得她所做的一切都不值,明明是他不想让如初生气难过的,可到头来让她生气的却是自己,明明不是这样的。
华如初什么都不想听,走出门大步离开。
她知道祁佑始终跟在她身后不远,她应该要原谅的,祁佑确实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她就是生气,还觉得委屈。
她做这些图的是什么?为的谁?能说只是为了武林吗?
要真是如此,她做什么吃那个苦头来这里。
不过是想他多建功劳,不过是想他性命无忧…
到头来却听到那样一句话,她真觉得自己根本不用这么为他费心,一点也不用。
往外走的路上碰到了哥哥。
华如初脚步顿了顿,终是摆不出笑脸。
“怎么了这是?吃过午饭了吗?要去哪里?”
“吃过了,哥你吃了吗?”
“吃过了。”华如逸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几个来回,这是,“吵架了?”
“没有的事,我想先回去,祁佑不让,哥,这里全是男人,我带着这么多女人住在这里像什么话,我还回原来那地方住着去。”
“那里会不会太远了?”
“哥你们还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吧,你们在这就够了。”
华如逸一想确实也是,他们不过是防患个未然,免得被对方的游侠儿摸上来打个措手不及,他们足有五十人,够了。
“也好,你回去吧,那地方确实比这里要住着好些。”
“恩,我也这么觉得,我走了哥。”
“走吧,我送你。”
要是平时,华如初可能会拒绝,可现在她实在不想和祁佑独处,顺势就点了头。
一路上碰上的士兵都快要不会走路了,不要说在营地,就是在家时他们也没有见过这么多漂亮姑娘。
稀奇的是,明明一个个都厉害得不得了,平时却一点都看不出来,性子好得很。
可惜平时她们并不常露面,难得的机会,他们只觉得连眨眼睛都浪费时间。
以前华如初不在乎这些,可在听到祁佑说的那话再看到他们的反应只觉得心头火起,弯腰捡起几个小石子蕴着内劲对几人甩了过去。
“哎呦…”
“再有下次,小心你们的狗眼。”
“哎呦…”
“自己在外面走,不就是给人看…”话音未落,身体便飞了起来,旋即重重的摔落在地,除了疼痛,再记不起刚才的涟漪。
ps:哎呀,吵架了吵架了!不给粉红不和好,哈哈!如初都要骂我后娘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断袖
祁佑暴戾得想将眼前这些人撕了,“就是这些在外面走的女人昨晚不止一次救了你们的命,说话之前摸摸良心。”
华如逸冷哼出声,“既然一个个都这么有本事,还用我们在这里做什么,再有游侠儿过来你们自己上,妹子,我和你一起走。”
华如初微微摇头,低声道,“哥,不行,别前功尽弃。”
“没什么不行,我看着这些人恶心,你别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味的软,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可是不管是我还是爹娘,都不会舍得让你在外头还受人欺负,都是一群什么东西,我们是来帮忙的,不想帮了便离开,谁能说我们不对?去个人,叫大家收拾收拾,我们离开。”
齐南灵活的出列,大声应是,转眼间就不见了人影。
华如初想阻止已是来不及了。
看哥哥义愤填膺的样子,华如初深深吐出一口中浊气,干脆随他去了。
哥哥有句话说得没错,他们是来帮忙的,不想帮了便离开,没道理还要留在这里受气。
到如今,不管是对南朝也好,对皇室也好,又或者是对太子个人也已经是仁至义尽,要是他再记不住,再要为难武林…或许他们该让南朝的统治者知道,武林从来就不是好相与的。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有那脑子灵活的赶紧去报与太子。
卫彦良离得近,最先得到消息赶了过来,看到这情况再联想到军营里最近在传的有些个不好听的话就知道坏了事。
太子和他不是都下了封口令吗?
谁这么胆大包天敢违抗军令?
“华少侠,祁夫人,你们这是…”
华如逸冷笑,“城下的尸体还在,就有人嫌我们碍眼了,卫将军,我是个粗人。不知道军营里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懂的规矩,可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事也办了,本分也尽了,我们都打算离开不碍别人的眼了想必不会再有人不允吧。”
“这…华少侠这是听了谁在胡言乱语,查出来定当军法处置。”
“你们要不要军法处置我们管不着。也不稀罕,就这么着吧,小妹,我们走。”
“如初…”祁佑再顾不得其他,伸手拽住她的袖子。
当卫彦良以为祁大公子能劝住夫人而松了一口气时。就看到眼前剑光一闪,祁大公子抓着的那半截袖子落在他手里。
祁夫人白皙的手腕露在外面。
卫彦良忙移开视线。
华如初举起手臂,滑落的衣袖让露出来的地方更多。“我不止抛头露面了,我还露肤了,你是不是要休了我?”
看祁佑不说话,只是用一种沉静到坚忍的眼神看着她,让她心头火气更是噌噌噌的往外冒,“云书,去找笔墨来。”
“小姐…”
“去。”
“如初,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休你。你想去哪里都好,我随你去,卫将军。烦请你和太子说一声…”
“不必。”华如初转身往外走,“祁佑,我不想看到你。你不要跟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祁佑闷不吭声,却始终跟在她身后一步。
华如逸这会也看出来了,这两人不止是吵架了,还很严重。
有心从中周旋一下,可一想到妹妹的性子便按捺下来,妹妹虽然任性,却绝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定是祁佑惹怒了她才会让她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想到这里华如逸很是恼怒,他在的时候都是如此,那要是他不在还得了?
顺着这思路往下想,心情马上崩坏,华如逸语气态度瞬间就变得不好了,“妹夫,你就别跟了,免得一会大家都不好看。”
祁佑脸色沉了沉,动作依旧。
这时夏以见跑了过来,人未到声先到,“逸哥,发生了什么事?不是说还要在这里呆几天吗?怎么现在又要走了?”
“那你走是不走?”
“走,逸哥你说走当然走。”夏以见马上服软,看向反常的没有打趣他的华如初,“谁欺负你了,脸色这么难看。”
华如初扯了扯嘴角,“要走就走,哪那么多废话。”
这家伙,说话真噎人,要不是看她好像心情不好,他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夏以见在心里直哼哼。
卫彦良心下大急,要是都走了对方再有游侠儿摸来了怎么办?那帮没脑子的,有些话是能说的吗?
有那本事看不起女人,怎么没本事多杀几个敌人?要是他们有那本事拦住强大的敌人,他们会需要请武林中人来压阵吗?会躲在女人身后吗?
祁偏将显然也是惹恼了夫人,怕是也和这事有关系,这时候都哄不回来,指望他是不可能了,殿下呢?不是有人去报信了吗?怎么还没来?
正想着,就看到拐角处急步走出来好些人。
殿下走在最中间。
远远的,闻昱丹就道,“华少侠,祁夫人,本宫保证这样的话以后都不会再有人传,犯在几位手里的人定当重责,还请两位息怒。”
华如逸张口就想顶撞,华如初抢在他之前行礼道:“殿下,我们能做的都做了,有这么多将士守关定能无恙,我们就先行离开了,还在原来住的地方,殿下要是有什么事只管派人来传,至于住在这里…我们脾气都不太好,要是起了什么冲突就不好了,至于其他的,嘴长在别人嘴上,我们控制不了,听不到也就算了,可若再被我们听到…殿下,我们不见得会再忍让,我们抛头露面,名节是毁了,可也容不得他人那般糟蹋。”
一句句看着全是退避忍让,可一句句点出来的却又全是无可反驳的事实,就是他听了,都觉得他的人做得过份了,要不是她们抛头露面,他现在都不知道还在哪里逃命。
现在人安全了就拿她们抛头露面说事,这过河拆桥得也太不地道。
“祁夫人这话真让本宫无地自容。”
“华氏不敢,华氏只是觉得委屈。与其在这里听那些难听话,倒不如离开了落个清静,殿下如无其他吩咐,华氏告退。”
这时候,闻昱丹才注意到华氏的袖子少了一截,被那白皙的皮肤晃花了眼。连忙移开视线,这才注意到原及手里抓着那小半截。
这是…
收敛了心神,闻昱丹只得点头,“如此本宫倒不好再强人所难了,也罢。本宫送送各位。”
“殿下留步。”
闻昱丹到底还是亲自将人送出了营地,目送对方百余人翻身上马转眼消失在眼前。
祁佑紧紧抓着那截衣袖,指甲掐进掌心。血丝浸入白色的衣袖中,漾点艳红。
他多想打马追上去,不管如初要怎么做他都受了,只要如初能消气。
可是如初的眼神那么绝决,他不敢。
他怕如初会说出更加绝情的话来。
如初那人,哪怕心里并没那么坚定,可一旦说出口的话一定会兑现。
“原及,夫人是不是…非常生气?”军营里在传什么话闻昱丹也是知道的。他严词警告过,可悠悠众口哪是堵得住的,最后也只做到了让他们不敢在明面上说。可暗地里怎么说怎么想,他又如何制止得了。
原本想着她们在这里呆不久,离开了就听不到了。哪知道…
祁佑低头,嘴角抿出倔强的弧度,“她是在生我的气。”
“因为那些话?”
虽然不全对,那些话却绝对是主因,祁佑沉默着点头。
“这哪能怪你!不过是可笑的因为被女人救了,自尊心受了打击罢了,也不想想要不是有她们,要不是因为她们,他们可能早就死了。”
看他那副模样,闻昱丹也不好留着他,干脆放他离开,“行了,将这里的事交给其他人,你去吧,放你两天假,别让他们心里存了意见,这事是我们理亏,军营这边我会好好整治一番给他们个交待的。”
祁佑想说不用,如初现在都不想看到他,可是这么远远吊着,他心里难安,就算是不想看到他,他近些守着心里也能踏实些。
他担心,不,确切的说是害怕,他害怕如初会一气之上跟着她哥哥走了。
他就是有心去追,又哪里是说走就能走的?到时恐怕还会传出更难听的话来,就是太子,虽说是承了如初的情,可他也未必喜欢看到一个女人踩到男人的头上去,他不觉得如何,可别人未必不会再口出恶言中伤如初。
但他们一定不知道,只要如初能在他身边,他就是将一切奉上又如何?
将袖子攒得更紧,祁佑弯腰行礼,“是,谢殿下体恤。”
就算是放了他假,他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他负责管的那些事要分派出去,另有一些要交回殿下手中。
梁世涛来做交接时低声询问,“嫂夫人那么好,你怎么还惹她生气?”
祁佑好一会没有理他,就在梁世涛以为他不会回他话时听到他道:“我说错话了。”
“说错话啊,如果只是这样倒没关系,你多说几句软话,保证以后都不会再犯了,嫂夫人那么着紧你一定会原谅你。”
花言巧语对其他女人可行,可是对如初,怕是没用。
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如初消气。
当时,他怎么就说出了那句话呢?他怎么就没多想想呢?
就算在乎,他也用错方式了。
ps:脑子一抽,让他们有了矛盾…昨天七夕,都过得甜蜜否?鬼鬼趴电脑前码一天字!然后,祁佑和如初的七夕好可怜!
第三百三十章祁佑求和
回了落脚处,感觉人好像多了些。
也是,玉门关夺回来的消息传开后,这里的安全又多了一层保障,为了活命,回来这里也是必然。
好在她们住的地方没人敢动。
齐南又将丁大找来,让他帮着安排一下,将新来的五十余人安置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
自从那些女人来了后,已经不止一次有人找上门吩咐他好好侍候了,新来的他自然也不敢怠慢,忙去将周围附近的人迁远一些,又找了人手将屋子重新收拾了才回来复命。
屋内,华如初没什么劲头的和哥哥说着话。
华如逸看不得她那样,敲了她脑袋一下喝斥道:“要觉得他不能原谅就随我回去,要么就好好说开了,这副死样子给谁看。”
“谁在这里就给谁看。”眼疾手快的挡住哥哥敲来的手,华如初求饶,“哥,我不就是和你撒撒娇么?你不哄我就算了,还打我,小心我回去和爹娘告状。”
“那也要你先回去。”华如逸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到底还是心疼嫁了人的妹妹,心里又为她琢磨起来。
大妹夫严柯和他认识的年月久,是个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再看他那宠媳妇的劲,如梦那里他根本不用担心。
真要说起来,小妹夫也算是顶好的,虽然除他之外的祁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祁佑对妹妹却算得上是难得的用心了。
可这桩婚姻的地基太不牢靠,就像建房子一样,地基不牢靠的房子经不起风吹雨打,婚姻同样如此。
更何况两个人生活的环境,所学的东西,家庭背景完全不一样。
造就的性格以及一些观念更是天差地别,要捏到一起处——难。
他们能处成这样已经是出乎所有人预料了。
当时他甚至在心里做好了如初跑回娘家,他要如何替她出头的打算!
这已经是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了。
可到头来却听到她挺着肚子上前线救夫来了。
既然都这么有情有义了,又怄个什么气?
“你和哥哥说说。他怎么惹着你了?”
“哥,你别管,这次要是不能将他脑子里固定的观念纠正过来,以后我们也过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