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东西不多了,外面又下雨,婢子只做了点粥,先吃着填填肚子,夏言带人去采了不少果子,一会给您送来。”
华如初吃了一口就停下动作,“放了药材?”
就知道小姐吃得出来,冬菲还非说不会,“是,您和姑爷都能吃的,药味不重,对您身体有好处的,小姐您就吃了吧。”
“我也没说不吃。”但是是真不喜欢这个味道,刚才还饿得慌,被这药味一刺激她都觉得饱了。
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好歹将一碗粥都送进了肚子,春玉想再给她添时她忙将碗捂住,“饱了,给我留个角落吃水果。”
知道小姐是个什么性子,春玉也不勉强,转问另一人,“姑爷,剩的不多了,您还吃得下吗?”
祁佑将碗往前推了推。
春玉会意,忙将锅里的粥倒进粥里,说是不多,倒出来却有大半碗。
华如初看着一脸嫌弃,自从冬菲总想往她饭菜里加东西后,她连她的面都不想见了。
“大家都还好吗?有没有人生病?”
“其他人都还好,就是云书有点着凉的症状,不严重,冬菲说明天就能好。”
“怎么就她着凉了?谁折腾她了吗?”
春玉偷偷看了姑爷一眼,将云书穿着湿衣去见太子,却被太子留了很久的事说了出来。
要不是知晓内情,华如初还以为太子看上她了。
“她傻啊,怎么不换了衣服再去。”
还不是怕太子怪罪您和姑爷,心里这么想,嘴里却稍稍将话题带偏了,“云书说姑爷的伤口裂了,要是太子问起姑爷你可得帮着将这话圆了,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了。”
“这还用说?放心就是,云书那里有人照料吗?”
“冬菲在,晚上婢子和秋谨会和她轮流看着,夏言来您这值夜。”
“别折腾了,都歇了吧,这荒山野岭的,又是这么高的地方,还用值什么夜。”
ps:写崩了吗?应该没有吧!头一次写这类剧情,好没自信。还有啊,有些话虽然没什么营养,可是是必要的,人生五大事吃喝拉撒睡,总也要写一点才能将她写得像个人啊!
第三百零七章打算(三更求粉红)
雨下了一整夜加一个上午才停下来。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
华如初站在洞窟外仅容两人站立的石头上来了个长长的深呼吸,顿时觉得心肺都舒服了。
“三姑娘,这是在练法术呢?”
华如初头一低,一脸络腮胡看起来永远邋邋遢遢的不是唐虎是谁。
“唐叔,您也知道法术啊,我教您两招?”
“我老了,学不会,你省省吧。”唐虎认输认得光棍,看她气色甚好便知道昨日那一战对她应是无碍了。
似笑非笑的扫他一眼,华如初转了个方向叫人,“夏言。”
那边洞窟里探出个脑袋,“是,小姐。”
“过来。”
“是。”
待夏言攀爬过来,华如初低声道:“我和唐叔说说话,你把风,别让人听了墙角去。”
“小姐放心,婢子坐在这里守着。”
提气纵身跃到唐虎身边,“唐叔,我和你说点事。”
唐虎眼皮往上掀了掀,带头往里走去,看她叫夏言过来把风就知道她是有话要说了,“你男人呢?”
“去见太子了。”
这个洞窟不大不小,要是住上十来个人自然显得拥挤,可住着唐虎一个却绰绰有余得很。
捞了张小杌子坐下,华如初四处看了一眼,笑道:“唐叔,你还是置办点东西让自己过得好点吧,这个点我估计会要住一段时间。”
“你有打算了?”
华如初没有回答他是与不是,提起一件旁的事来,“唐叔,十多年前那场战争你也参与了吧。”
唐虎淡了神情,“你想说什么。”
“我无意打听什么,只是想告诉您一声,我爹带来的人不会真的只保下太子就轻易退却,十多年前武林中交待了三百多人在这里。对外时武林向来同气连枝团结得很,这个仇当年没能完全报得了,这次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唐虎皱眉,“要是他们参与进来将事情闹大了,古胡国那边绝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和十几年前没有差别。又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这对好不容易恢复点生气的武林不利,你爹想不到这些,你也想不到?”
这才是真正的唐虎,经历过磨砺的人绝不会单纯的大大咧咧。不然也不能靠着她爹给的那点银子拼出现在这么大个家业来。
“所以我需要您的帮助。”
“你先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就和您现在做的一样——伪装。”
唐虎坐直了身体,“说详细点。”
“古胡国并不认得南朝武林的几张脸。他们不过是凭着对我们的了解来认人,到时要是我们换上士兵的衣服,再说服大家拧成一股绳团结作战,不再像以前一样仗着一身本事可着心意去做,古胡国还认得出来吗?”
“武林中人散漫成性,他们没那么容易拧成一股绳。”
“前头有先例在,他们应该也不想再造成那么大伤亡,我再提前和我爹还有几个世伯打好招呼。再有您在一边敲边鼓,这事不见得不能成。”
唐虎瞪眼,“你一对我恭敬我心里就发毛。果然没好事。”
“唐叔,我是你侄女吧,武林中人比古胡国的人要和你亲吧。做什么都得分个亲疏不是。”
“我和古胡国的金子银子亲得很。”
“有了茶叶一定能赚进大把银子,这不冲突,唐叔,你答应了是吧。”
唐虎知道自己拒绝不了,道义摆在这,他是南朝人,没有不帮南朝人的道理,再说华老哥也会来,他要敢不点头,华老哥能揍得他满头包。
可他也不想这么轻易就点头,他现在不是一个人,总要为手底下那帮小的留条活路。
“三姑娘,我下面那些人都是拖家带口的,我也不说别的,要真有谁把命留在这了,我给他家老小一份,你给一份,怎么样?”
“没问题,这是该给的,就是您不说我也会提,对武林同道是这样,对唐叔你的人也绝不会厚此薄比,而且唐叔你也可以去问问您手下的人,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就随太子他们一起撤退,我是建议家里单传且没生下儿子的都撤回去,别一不小心绝了户。”
“行,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其他的我来安排,你不缺银子我知道,可缺银子的多了去了,我一年到头的忙活,年底一清算,也没能赚到几两,手底下那么一大帮人讨生活,谁家有个难事都得帮一把,一年到头净为银子犯愁了。”
“但是唐叔您手底下的人是最忠心的啊!把命都卖给你了的那种,你是不知道多少人眼馋,银子能买到的东西太多了,可拿银子买来的忠心谁信得过?银子没了可以赚,忠心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您说是不是?”
“嘴甜的丫头。”唐虎满脸是笑,他唐虎这辈子无妻无子,最大的收获就是有一大帮子可以换命的兄弟。
现在死了都值。
“所以你是打算将这里当成根据地了?”
“恩,这地方太合适了,只要在几个地方把好关,绝对的易守难攻之地,这还是为万一被发现着想,但实际上,我们应该没那么没用到被敌人摸上门来吧。”
“要是南朝武林弱到了那种程度,趁早撤了的好,别白白送了命。”
得,比她说的话还难听,华如初干脆说起别的,“这些事等人齐了再商量,现在您的人也闲着,有那手艺的帮着做些生活上用得上的东西,我需要一张床。”
“我也想,可这木头都是湿的,做出来你敢睡?”
她不敢,以冬菲的话说她现在受不得一点寒气,不然将来吃苦头的是自己。
这话她还是听的。
这里没有解决的事回去一说倒是解决了。
那会正好齐南也在,正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将她屋里的地砸平些。
听完后撑起身来回她的话,“后山有不少竹子,用那个做床没问题。”
秋谨大力点头,“是。婢子也隐约记得小时候的家里就是睡竹床。”
春玉正在摘野菜,抬头问,“会不会太硬了些?”
“到时再想办法呗。”
华如初听得哭笑不得,“你们还真以为我们以后要在这里长住啊?硬就硬吧,睡硬床对身体好。”
几人对望一眼,纷纷失笑。他们只想着要给小姐最好的,却忘了这里不过是一个临时的落脚点。
“对了,你们有看到祁镇吗?他住哪里?”
“这个小的知道,镇少爷和小的睡一屋呢!”
“他从昨天到了后都在做什么?”
齐南停下手里的活翻身坐起来,想了想。道:“好像也没干什么,下雨的时候就坐在洞口看雨,雨一停就出去了。”
还在想?
行吧。总归是愿意想了,愿意想就是好事。
“他恐怕做不来粗活,也不会开口向谁求助,齐南,你平日里顾着他点。”
“是,小的晓得。”
看了看外面天色,华如初喃喃自语,“祁佑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太子居住的洞窟内已经隔成了两个居室。
里面是太子休憩的地方。外间用来议事。
此时闻昱丹和祁佑相对而坐,说着查出来的那几个叛徒之事。
“一共查出来有十四人,为头的是一个校尉。润之平时和他关系还挺好,当时气愤得不得了,我审过他为何要这么做。他说是想给自己找条活路,原及,我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吗?他居然说找条活路。”
说到最后闻昱丹已经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走了几圈,一直压抑着的郁气在最信任的人面前全部发散出来,“十四个人,居然有十四个人背叛,要不是多出来这么多功夫好的人手,我们要吃多大一个亏?这次就算你拼着再挨一刀都不见得还能再护住我,你要是把命丢在这里,我就算最后能脱困也是输了。”
在太子起身时,祁佑也站了起来,听着暴怒的太子发泄他的怒气,不插一言。
直到太子停下来他才问,“他们都处决了?”
“对,一个没留,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云书说你留下了对方三个人的性命?”
“是,微臣想从他们嘴里问出点东西来,暂时先晾着。”
“看紧了,一定不能让人跑了。”
“是,殿下放心。”停了停,祁佑又问,“殿下,您确定除了那十四个人外再没有叛徒吗?”
闻昱丹半晌没有说话,他不能肯定,人心自来最难把握,谁知道会不会还有人想拿他的脑袋去换前程。
“微臣再去查一遍。”
闻昱丹点头,“查吧,祁亮手底下人手够不够?不够我再派几个信得过的去帮忙。”
“应该是够的,如果不够,微臣会从夫人手里借人,她们更方便,您身边的人不能去忙别的,他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您的安危。”
重重的拍了拍祁佑的肩膀,闻昱丹叹息,“要是每个人都有原及你的忠心和本事,我何必如此发愁。”
如果你肯给与信任,别人又怎会不忠心?
要先取之,必先予之。
不给予就想得到,世上没这么便宜的事。
“原及,你去问问你夫人武林中人何时才能到,唐虎都来了有两三天了。”
“应是被雨给阻了。”
“也是,听说这一带一年到头也就两三场,没想到我们居然就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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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援兵之二
以华清为头的一干武林中人确实是被雨给阻住了。
他们运气不好,直到雨落下来的时候也没能找到一个适合这么多人躲雨的地方,最后雨下来了只得零零散散的分开了各自去想办法。
幸好他们都不是普通人,一身功力护身倒也没人病倒。
但是就算如此,当天黑前赶到山壁面前时,没有谁还能保住出发前的风范。
好面子的老老少少对于自己的出场皆不甚满意。
他们一出现便被上面正轮值把风的人发现了。
齐南一边动作敏捷的往小姐姑爷的洞窟跑一边扯着嗓子喊,“小姐,老爷来了!”
华如初一年多未见父亲,听得这声喊猛的站起来连招呼都没和祁佑打便奔了出去。
看着下面黑呼呼的一堆人,眼睛瞬间就红了。
这才是她的家人,在看到真正的家人时才觉得自己委屈,才会想要告状。
祁家算什么,狗屎。
听到声响的人几乎都出来了,实在没地方站的也探出个脑袋。
谁都知道,这些人才是他们安全撤退的保证。
华如初也不管现在有多少人在看着,几个纵跃便来到父兄面前,扑到父亲怀里痛哭失声。
哭她未来得及见这花花世界的孩子,哭她的不孝,都嫁入别家了却还得累老父操心奔波。
华清被吓到了。
他这个小女儿从小便没个孩子样,别的孩子还只会哇哇大哭的时候,她就会露出嫌弃的表情了。
一学会说话便将一家人支使得团团转。
大了就更不得了,什么事都敢干,十天关月不见人是常事。
华家能形成现如今的气候,且在扬州称霸,一直极少露面的女儿才是最大的功臣。
他能那么大方的养这个顾那个没有一点后顾之忧也是因为后头有小女儿为他操持,要银子给银子,要帮助给人手。
在妻子唠叨他败家连累女儿时。女儿却笑眯眯的说爹爹这事做得好极了,帮了好多人。
女人并不是多心慈的一个人,可她做的事,却比那些吃斋念佛整天把慈悲挂在嘴上的人好一万倍。
这才是真正的善。
可是他那个连出生时被稳婆拍了屁股都只叫了一声的女儿这会却哭得声嘶力竭的…
华清都慌了。
小心的抱着女儿语不成句的安慰,“没事啊,乖囡。没事,爹在,爹来了,什么事都没有了,爹保护你。这事完了跟爹回去,你娘一听说这事就急了,要不是她知道会要脱后腿肯定要跟来。不过她说了要把你带回去,不然不让我进屋。”
华家有多宠女儿,平日里只是听说过没见过的人这回都涨见识了,嫁了人的女人当着人家夫君的面就说要带回去,这得是护短到了什么程度。
华如逸更干脆,直接动了手,一拳头就揍翻了祁佑。
祁佑生生受下来,没有一点防备。
是祁家亏待了华家的女儿。是他没有保护好如初,舅兄怎么对他都是应该的。
“我早和你说过,如初是我们华家的宝贝。要你好好对她,你就是这么对她好的?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啊,现在又都做了些什么?”
华如初抬起沾满泪水的脸提醒她哥。“他身上有伤,再裂开了就别想好了。”
狠狠瞪了没出息的妹妹一眼,瘦了一圈胡子拉茬的华如逸到底还是没有再动手。
——打个不还手的他也下不去手。
在来的路上就听晴好说了她落胎的事,这时候也是担心占了上风,“身体怎么样?现在我们来了,你赶紧和该走的人一起走,好好将身体调养好。”
华如初摇了摇头,“先不说这个,我们…”
本想说上去再谈,后面的响动令得她一回头,就看到闻昱丹带着几位将军迎了过来。
临到近了,闻昱丹不由得多看了华氏好几眼,原来她不是一点不伤心的。
只是太过好强,不会在他们面前露出她脆弱的一面。
可在面对至亲时,还是难忍伤心。
“本宫多谢各位千里奔波来驰援,不甚感激。”
不顾家里人反对一定要跟来的夏以见看到如初的样子心里本来就难受,听他打官腔厌烦得紧,张嘴就想顶,被早有预料的华如初狠狠一掐,话头断在喉咙口。
恼怒的瞪她一眼,还不让他说话了?
华如初比他更怒,动了动嘴唇无声说出一个地名,夏以见这才记起自己忘了什么事。
他和太子可是‘认识’的,在兖州。
要是顶了可不就和以前的夏以见相冲突了?
一众武林同道又疲又饿,话都懒得说,华清虽然刚卸任盟主之位,威望却是无人可及的。
再说又是他女儿送来的消息,由他接话更为合适。
华清只能硬着头皮上,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说文绉绉的话,和欺文人扯皮,他更喜欢和人用拳头来拉交情。
不过这时候怎么着都得硬着头皮上。
将小女儿推到儿子身边,华清一抱拳,朗声道:“我们都是南朝人,为南朝尽一份心力是我们的本份,只是我们都是粗人,不懂那些个礼节,若有得罪之处请太子见谅。”
“你们比那些知书达礼的有心多了,他们说得再多再好听也比不得你们做的让我安心。”
这太子会说话,一众人心里都舒坦许多,虽然他们来都是有小小私心的,可他们也确实能帮到太子不是?
华如初看了沉默的祁佑一眼,心疼他破了的嘴角,却也不好这时去安慰他。
——兄长大人正生气呢!
可现在,确实不是站在这里说话的好时候。
几乎中午才停的雨,他们这时候就到了,也不知道是在哪里避的雨,就算地方好,可下过雨的林子到处都是湿的,树枝上也挂了水时不时的往下滴。一路走来身上哪能干得了。
摸着哥哥和父亲的衣服就感觉很潮。
上去赶紧烤烤火才是上策。
正想自己开这个口,就听到太子后头传来个大大咧咧的声音,“华老哥,来得有点迟啊!”
华清眼睛瞪成了铜铃,“你这家伙怎么在这?”
“三姑娘都让人去请我了,我要不来。你不得去端了我老窝还揍得我满身包?”虽然这么说,唐虎眼里却是实实在在的高兴,他有两年没去扬州了,本来打算过一阵去的,现在倒好。提前给见着人了,今年扬州这趟都可以不跑了。
“唐叔。”华如逸自然识得这位没有血缘,却被老爹常挂在嘴上的好汉。忙上前行礼。
唐虎笑眯了眼,“你这么着紧妹妹,我猜着你也会来。”
华如逸瞟了妹妹一眼,道:“她难得让我操心一次,一旦出事就是大事。”
华如初心下着急,你们这么晾着太子算怎么回事啊?
想将人得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