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管用,他还藏靴子里。

藏就算了,他还当着皇上的面掏出来。

要说苏小少爷对玉佩不敬重吧,人家又稀罕的紧。

“这么管用的玉佩,皇上能不能也赏我一块?”苏小少爷一脸期盼。

皇上,“…。”

福公公,“…。”

“这玉佩怎么在你手里?”皇上问道。

“我在街上玩的时候,看到有人偷我姐的玉佩,我又把玉佩给偷了回来,”苏小少爷道。

“…。”

真是冥冥之中老天保佑啊。

福公公现在后背都发凉,皇上让福公公送苏阳回去。

苏阳不干,抱着皇上的腿不松手,“皇上,让我在你家多待几天吧。”

“我好不容易才进宫,碰到下雨都没好好玩,我玩两天再回去。”

九皇子,“…。”

福公公,“…。”

九皇子惊呆了。

他还从未见过有人敢这么和他父皇说话。

尤其还这么抱他父皇的腿撒娇。

这是他想都没想过的事啊。

“苏小少爷,你娘在找你呢,你不回去,你娘会担心的,”福公公苦口婆心的劝道。

“那我写封信,你帮我送给我娘,”苏小少爷道。

“我是偷溜出来的,一旦回去,再想出来就难比登天了啊,就当没看见我行不行?”

“…。”

福公公望着皇上。

皇上脑门上全是黑线。

这股子无赖劲和东乡侯简直如出一辙。

说他不是东乡侯的儿子他都不信。

“就这样办吧,”皇上看着腿部挂件道。

达成所愿,苏小少爷麻溜的把手松开了。

皇上揉着太阳穴走远,福公公紧随其后。

九皇子一脸崇拜的看着苏小少爷道,“那可是我父皇,你居然敢抱我父皇的大腿。”

“为什么不敢?又抱不坏,”苏小少爷道。

“…。”

话虽这样说,但没人敢这么做啊。

苏小少爷小声道,“其实这一招是从我姐那里偷学来的。”

九皇子望着他。

苏小少爷道,“我姐说的,抱紧皇上的大腿,有皇上撑腰,可以在京都横着走。”

“我试过好多回了,除了我爹的大腿不好抱之外,其他人百试百灵。”

“为什么你爹的大腿不好抱?”九皇子不解道。

“经常还没有抱到我爹的大腿,就被他抬脚给阻拦了,有时候还会被扔出去,”苏小少爷道。

“…。”

吓了皇上和福公公一通后,苏小少爷用一封信差点把唐氏吓晕。

信上是这么写的:

娘,我被人打晕送进宫了,钱被人偷的精光,损失惨重,实在没脸回家,我决心留在宫里反省几天。

我现在在九皇子宫里做小公公,叫小苏子。

给我送信千万别送错地儿了,宫里叫小苏子的挺多的。

——身无分文的儿子垂泪留

信上还有“泪痕”。

那是苏小少爷特意洒的茶水。

唐氏眼睛就只盯着打晕、小公公几个字,脸色刷白。

送信的小公公见了道,“东乡侯夫人别担心,苏小少爷在宫里一切安好。”

“福公公让我转达您,小少爷在宫里有他照应,让您放心,过两日就送他回府。”

小公公并不知道苏阳是假小公公,福公公也没说。

他们都以为苏阳会在信里写清楚的。

谁想到误会了。

唐氏哭的泣不成声,苏锦和杏儿在街上找到两小乞丐,好一通盘问,才问出苏阳在宫里的消息。

她匆匆忙赶回府,正好见到小公公离开。

她进屋,就看到唐氏垂泪。

她走上前道,“娘,您别哭啊,阳儿他没事。”

唐氏把信给苏锦看。

苏锦一脑门黑线道,“娘,您误会了,阳儿就是假扮小公公玩几天。”

“假扮?”唐氏脸黑了。

“这臭小子,居然敢骗我!”唐氏气的脸发青。

苏锦坐下来道,“这信上写的都是真的,阳儿的确是被人打晕送进宫的,好在他身上钱虽然被偷了,但皇上赏赐我的那块玉佩还在,没出大事。”

“和他一起的两小乞丐被送出了宫,阳儿贪玩,才假扮成小公公留在宫里。”

唐氏心稍安,但脸色没有丝毫好转。

林叔脸上蒙着一层寒芒,“是谁这么心狠手辣,把小少爷送进宫?”

不管是谁,都必须查出来。

差点叫侯爷断子绝孙,这仇必须报。

唐氏把眼泪擦干净。

外面,一小厮疾步进屋,道,“林叔,李叔出事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难安

林叔脸色一变。

屋外,谢景宸扶着一男子走进来。

男子脸色刷白,他每走一步,都是一个血脚印。

林叔上前扶着他,道,“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快请大夫!”唐氏喊道。

小厮道,“已经派人去请了。”

苏锦看了看男子的伤势,等大夫来,他就没命了。

“扶他进屋,我给他包扎伤口,”苏锦道。

东乡侯府里,除了谢景宸和杏儿,没人知道苏锦医术高超。

她这么说,林叔有点诧异,但谢景宸已经扶李叔往那边小榻上走了。

那边是罗汉榻,杏儿把小几搬走,就成了一小榻。

男子趴在小榻上。

刺啦一声。

谢景宸将他后背上的衣服撕开,露出伤口。

伤口很深,血流不止。

谢景宸知道他没法帮男子止血,所以快马加鞭把他送回了东乡侯府。

谢景宸并不知道苏锦在这里,但他知道苏锦在街上找苏阳,所以让暗卫去街上找苏锦了。

伤口太深,杏儿把跨包里带的针线拿出来。

线用的是最结实的天云线。

细而结实。

苏锦接过线,帮李叔缝合伤口,一边道,“给他喂两颗止血丸。”

杏儿的药包里只带了一颗止血丸,不过东乡侯府里就有。

小厮很快取了一颗来。

苏锦快速缝完伤口,然后把止血药倒在伤口上,用纱布摁住。

很快,纱布就被血湿透了。

苏锦把纱布扔掉,继续往伤口上倒止血药粉,一倒就是半瓶子,把伤口覆盖住,再继续摁紧,让药粉和伤口尽量接触,发挥药性。

整整一刻钟,血才止住。

后背上的伤最严重,其他地方的伤都是轻伤了,苏锦只倒了药粉,让杏儿摁着,都来不及包扎。

这会儿血止住了,苏锦这才挨个的包扎伤口。

如葱白般的手指被血染红,丫鬟端了铜盆来,一放进去,水就变红了。

李叔这一回伤的太重,只怕要调养两三个月才能恢复如初。

林叔站在一旁,被苏锦处理伤口的熟练所惊呆,这么重的伤,是不可能止住血的。

可苏锦当着他的面把血止住了,由不得他不信。

苏锦用肥皂洗了三回手,才把手上的血腥味去掉。

李叔昏迷了,林叔望着谢景宸道,“姑爷可知道出了什么事?”

谢景宸摇头,他并不知道。

但他在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忙杀人了。

苏小少爷失踪,东乡侯府能出去找人的都出去了,李叔也不例外。

他在城西那一带寻找。

谢景宸正好带着暗卫在城西查案,李叔也知道,还和他说了几句话。

但是没有过多久,李叔就进了院子。

他一身是血,只来得和他说一句话便晕了过去。

“杀了他,”他说。

谢景宸抬头,就看到一男子追进来。

男子看到谢景宸的时候,先是震惊,然后就冲了过来。

他的震惊证明他认识谢景宸。

冲过来是轻敌了。

他不知道谢景宸体内的毒已解,且武功很高。

李叔受过伤,这么多年伤并未养好,他现在的武功只有年轻时候的一半,能从男子手里活着逃到谢景宸跟前,算是命大了。

而且,要不是确定谢景宸打的过他,李叔不可能把自家姑爷拖入险境。

林叔望着谢景宸,问道,“杀李叔之人死了吗?”

“刺中要害,他活不了,”谢景宸道。

城西。

崇国公身边的心腹暗卫李忠骑在马背上东张西望。

见地上有血迹,他翻身下马,沿着血迹一路往前。

远远的就看到一男子倒在那里。

身上的衣服和他一般无二,但被血染湿。

李忠走到他身边,弯腰探了探他的鼻息。

很弱。

他喊了两声,男子醒过来,咳了一声。

胸前的血往外涌。

他的手抬起来,李忠紧紧的握着,问道,“是谁伤你的?”

“告诉我,是谁伤你的?!”他急道。

“是镇,镇…。”

半天,他都没能说清楚。

他呼吸急促起来。

“告,告诉主子,飞,飞虎…。”

一口气没提上来,男子脖子一歪,再没有了气息。

李忠喊了好几声,没有人应他。

他抓着男子的手紧紧的,最后松开。

他的手抚过男子的脸,男子睁大的眼睛合上。

李忠把男子的尸体带回了崇国公府。

崇国公得知男子被杀,脸上久久回不过神来,“谁杀的他?!”

李忠摇头,“属下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崇国公脸色冷沉。

跟了他十几年的心腹,就这么被杀了,还不知道被谁杀的。

崇国公愤怒之余,后背莫名觉得一阵荒凉。

李忠望着他道,“听小厮说,他在追一男子,骑马走之前还呢喃了两句话。”

“哪两句?”崇国公急问道。

“‘是他’,‘他还没死’,”李忠道。

“他临死前提到了飞虎两个字,他去追的会不会是侥幸没死的飞虎军?”

又是飞虎军!

崇国公脸色发紫,搭在桌子上的手攒的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这三个字仿佛梦魇一般缠绕着他,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十五年了!

已经过去十五年了。

本来大家都淡忘的三个字,为什么最近会频频出现在他耳边,搅得他心神不宁,惶惶难安。

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梦到那面旗子。

那面用金丝银线绣出来的大旗。

皇上亲笔御题,云妃花了整整半年时间绣出来的飞虎军战旗!

崇国公把眼睛闭上,他害怕眸底的恐惧被人看见。

半晌之后,他起了身。

“国公爷,您去哪儿?”李忠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

崇国公骑马从东乡侯府门前经过。

看着东乡侯府鎏金的匾额,崇国公的脸是要多冷就有多冷。

想到东乡侯的儿子在宫里,崇国公心底闪过一抹报复的快感,脸色才好转了两分。

到了崇国公府前,崇国公翻身下马。

他直接去了崇老国公的屋子,崇国公府大太太不在,丫鬟在帮崇老国公擦拭身子。

看到丫鬟,崇国公的眉头皱紧,“春香呢?”

丫鬟吓了一跳,忙退到一旁道,“前两日下大雨,春香姐姐为了救太太,不小心摔断了腿,这会儿在屋子里歇养,太太让奴婢来伺候老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