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顺着山路慢慢往上走,聊着关于白天少昊鸟园子的事。那狙如虽然带回了家,但因为晚上吃的是海鲜,所以现在还捆在厨房里,打算明天中午让白月狐杀了剥掉皮之后吃肉。也不知道白月狐口中的味道好到底如何,陆清酒还想着到底该用什么法子来烹饪比较好,是红烧呢还是爆炒……

两人正聊着,尹寻脚下忽的顿住了,他的神情之中出现了些许疑惑,像是察觉出了什么异样。

“尹寻,怎么了?”陆清酒问道,他以为是尹寻看见了什么。

尹寻表情凝固几秒,随即脸色大变,道:“不好!”说完之后,转身就跑,站在他身后的陆清酒愣了两秒才追上去。

“尹寻??”跟在狂奔的尹寻后面,陆清酒满目茫然,只能大声发问,“到底怎么了?”

尹寻跑在前头,速度飞快,声音若隐若现:“家里出事了!”

陆清酒一听急了,他以为是白月狐又和其他的龙打了起来,忙问:“出什么事了??”

尹寻没有再回答,而且用尽了全力往前跑着,很快,陆清酒就意识到他说的家并不是陆宅,而是他自己住的地方,那个摆着无数牌位的老宅出事了。

本来十几分钟的路程,硬生生的被尹寻跑成五六分钟,陆清酒勉强跟上,等到达的时候,整个人气喘吁吁,肺部生疼。

尹寻却没在外面停留,直接冲进了屋子。

陆清酒缓过起来,赶紧跟进去看情况,他一进门,就感觉尹寻屋子里不太对,空气中像是弥漫着一种黑色的雾气,将整个屋子都笼罩在里面。而最让人感到不安的,是原本供奉起来的牌位跌落了一大半在地上,牌位前面被点燃的香烛摇摇欲坠,屋子是没有风的,那火苗却奄奄一息,好似下一刻就要被扑灭。

尹寻冲到了香烛前,用手护住了那小小的火苗,火苗被尹寻靠近后,才重新的恢复了光明,照亮了整间黑暗的屋子。

陆清酒道:“尹寻?”

尹寻低声道:“有人来过这里了。”

陆清酒蹙眉,他注意到了被打开的窗户,他们来之前,屋子里好像都还有人,直到他们进门,那人才从窗户跑掉了。

“他想做什么?”陆清酒说,“吹灭香烛?”

尹寻道:“香烛不是一般人能吹灭的……”他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看似孱弱的火焰,神色之间全是忧虑。

屋子里面一片狼藉,陆清酒见尹寻还在护着蜡烛,便弯下腰帮他把掉落在地上的那些牌位捡起来一一摆好。一边摆还一边询问尹寻这些牌位是否按照了某种顺序,尹寻摇摇头,表示牌位没有什么顺序。

陆清酒捡起牌位,一块块的摆好,他见尹寻脸色不好看,怕生枝节便摆的速度快了些,然而当他弯下腰,看到一块牌位上的名字时,整个人的表情却凝固了住了。

“清酒?”尹寻见到陆清酒神情不对,问道,“怎么了?”

陆清酒把牌位捡了起来,他说:“这……这个牌位,是你摆上去的?”

尹寻茫然的点点头。

牌位是黑色的,用金色的字体勾勒出芳闰二字,就这么两个简单的汉字,却看得陆清酒遍体生寒,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用嘶哑的语气道:“你知道吗,我的母亲曾经改过名字。”

“什么?”尹寻从陆清酒的表情里看出了端倪,也猜到了陆清酒为什么会这副表情,他有些不敢置信,“伯母……以前的名字难道是……”

“对,她以前的名字叫芳闰。”陆清酒道,“但是后来离开我姥姥独自出去读书的时候,改成了芳虞。”他拿着牌位的手一直在抖,像是拿着一块冰,“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会有我母亲的名字?尹寻……”

尹寻也慌乱了起来,他道:“我、我不知道啊,这些牌位都不是我做的,而是自己出现的。”

“在哪里产生的?”陆清酒问。

尹寻说:“就在后山上的神龛里。”他怕陆清酒不相信自己,慌张的解释道,“就是供着我牌位的神龛,有时候我会有奇怪的感应,感觉神龛里面多了其他人的牌位,那时候我就会去神龛里,把牌位取出来,供在屋内……我不知道,不知道这是你母亲的牌位。”

陆清酒道:“我想去看看。”

尹寻说:“可以……但是现在不行,现在香烛快要灭了,我得护着它。”

陆清酒看向尹寻手心里,小心翼翼护着的火苗,道:“香烛灭了到底会发生什么?”

“我不知道。”尹寻说,“将我变成山神的人没说,可我的直觉告诉我,要是香烛灭了,会发生很可怕的事,香烛一定不能灭……”

陆清酒想起了上次尹寻出事,香烛即将熄灭时,面前这些牌位躁动不安的情形,心中有了个荒诞无比的猜想,但这也只是猜想罢了,毕竟不可能冒着风险来验证。

陆清酒抱着牌位,心中乱成一团,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自己母亲的牌位,他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牌位的?”

尹寻小声道:“已经发现很久了……大概是在你离开水府村之后……”

陆清酒说:“那时候我妈妈还在吗?”

“在的呀。”尹寻道,“这个牌位出现的时间,和你母亲离开的时间,至少隔了好几年吧。”不然他一定会发现的,毕竟芳这个姓氏很少见,当时尹寻也觉得有些奇怪,但身边的的确确没有芳闰这个名字,便以为只是巧合罢了,却不想陆清酒的母亲居然改过名……

陆清酒知道尹寻走不开,自己却有些等不及了,他道:“神龛的位置你能再描述一下么?到底在后山上的哪里?”

尹寻道:“你要自己去吗?清酒……你别去了,那个神龛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低声的说着,语气里带着点哀求的意味,“或者等明天我们再去吧,就再等一晚上。”

陆清酒说:“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尹寻道:“清酒!”

陆清酒叹了口气,他道:“这样吧,你告诉我位置,我让白月狐陪我去总行吧?”

尹寻闻言这才松了口气,把神龛的位置描述给了陆清酒,按照他的说法就是,那位置非常的偏僻,周围杂草丛生,就连他自己每次去,都得找好一会儿。陆清酒仔细的听完尹寻的描述后便离开了,尹寻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透出浓郁的不安,他总感觉这事儿透着蹊跷。那个想要灭掉香烛的人还没有找到呢,却又把陆清酒的母亲给牵扯了进来。

陆清酒和父母的感情很好,虽然他幼时并不是在他们身边长大,但也正因如此,这对父母总觉得对儿子有所亏欠,因而几乎是处处有求必应。陆清酒在这样的宠溺下,并没有长歪,反而非常的勤奋,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他本来以为大学是自己人生的起点,可没想到却变成了自己生命中最难以忘记的转折。

在某个夏天,陆清酒的父母回到水府村探望姥姥,却在半途中遇上泥石流,就这么撒手人寰,甚至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陆清酒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能在尹寻家里,看到自己母亲的牌位。而且照尹寻的说法,母亲还活着的时候,牌位就已经出现了。

那座出现牌位的神龛又意味着什么呢,陆清酒此时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他并没有像他告诉尹寻的那样回家找白月狐,而是独自转身上了山。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好在半空中挂上了一轮残缺的明月,月亮很亮,即便是不用手电,也能勉强看清楚脚下的山路。

陆清酒顺着山间小道,朝着尹寻说的位置走去。

在尹寻的描述里,神龛其实是在离水府村不远的地方,但从来没有其他村民发现过。

入夜后,周围的变得安静起来,聒噪的虫鸣声反而让人很是安心,陆清酒按照尹寻的说法,很快就找到了那分叉的小道,还有小道旁边无数茂密但枯萎了的杂草。尹寻说过,神龛附近的杂草全都是枯黄色的,无论春夏秋冬,都不会发出新芽,陆清酒既然看到了杂草丛,想必神龛应该就在不远处。

陆清酒开始在草丛里寻找起来。

但和尹寻说的一样,神龛几乎完全被杂草盖住了,再加上天色昏暗,几乎很难找到,陆清酒找着找着,却猛地察觉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他表情微微僵了僵,缓缓抬头,发现不远处的山道上,竟是出现了许多个黯淡的影子。

这些影子像是背对着他站着的人,身体呈现出灰暗的色调,既看不清身体,也看不清楚脸。待陆清酒仔细观察后,才感觉他们与其说是人类,倒更像是淡雾构成的人形物体,只是这种雾气在渐渐的变浓,他们的身体轮廓也越来越清晰。这不是最让人感到恐惧的,最让人恐惧的是他们在缓缓的朝着陆清酒靠近,像是捕猎羊羔的狮群,静谧无声,不动声色。

陆清酒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些东西几乎占住了所有通向山道的位置,呈现半圆形朝着陆清酒逼近,陆清酒只能后退,但他退了几步后,才意识到,这些东西似乎是在将他往一个方向驱赶,而那个方向……就是杂草最深处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淡定啦,陆清酒之所以不叫白月狐,是怀疑白月狐和整个事件有关系,而且有重要的事在瞒着自己。

陆清酒:你不要吃我!

白月狐:明明是你吃我。

陆清酒:…………????

以上开车小剧场灵感来自读者墨染笺香哈哈哈哈哈

第83章 相恋

那些黑影离陆清酒越来越近, 陆清酒则背身缓缓后退,直到他的脚被草丛中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踉跄着险些摔倒。

陆清酒低下头, 看到了绊他的物件, 那是一座用石头砌成的神龛,乍看像一个小小的亭子, 亭子中央摆放着一座人形的雕像。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座雕像的模样,和尹寻有几分相似。

陆清酒的目光落在神龛上,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总觉得神龛上面石头雕成的小人虽然雕刻的非常粗糙,但却活灵活现,好似下一刻就要变成真的人, 从神龛上走下来似得。

陆清酒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了踩在杂草上的轻微脚步声,他回过头,看见熬闰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脸上神情平静, 闭着的眼睛, 却好似在凝视陆清酒。那些原本将陆清酒逼到这里的黑影也消失了,只有微风拂过,吹在杂草丛中,带起簌簌的声响。

“你想告诉我什么?”陆清酒说,“还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并不害怕熬闰,或许是身体里含着他的血脉, 他在看到被惩罚的面目全非的囚龙时,内心并无恐惧,只余下怜悯和疑惑。

熬闰张了张嘴,陆清酒以为他要说话,但他只发出了嘶哑的音节,他面露无奈,走到了陆清酒的面前,像之前那样,示意陆清酒将手递给他。

陆清酒照做了。

刚才在看到尹寻家中牌位倒下的时候,陆清酒想起了之前自己遗忘掉的一个小小细节。那次遇到玄玉,尹寻不幸被变成了稻草人,还是白月狐匆匆赶来,帮尹寻续了香火。看他熟练的样子,显然早就知道了那香火该怎么续下去,而按照白月狐的寿命,他甚至可能认识陆清酒的姥姥,但他却从未提起过自己母亲的牌位也在其中……还有熬闰曾经避开白月狐,在他手心里写的那一个“走”字。

熬闰为什么要让他走呢,他到底在担心什么?是担心水府村,还是担心白月狐?

陆清酒并不想怀疑他家那只可爱的狐狸精,可他总觉得白月狐瞒了他太多的事。

或许不知道真相对他而言是好事,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但他回到水府村,本就是为了真相而来。他现在已经知道了父母并非死于泥石流,可是却找不到更多的线索,去探究他们死亡的真正原因。

熬闰在陆清酒手中缓缓写道:“我什么也不想要,我只想你离开这里。”

陆清酒:“因为白月狐?”

熬闰稍作迟疑,竟是点了点头。

陆清酒心中一片冰凉,他舔了舔嘴唇,哑声道:“他……做过什么吗?”

熬闰沉默着。

陆清酒见他不答,只能自己猜,他脑子转的飞快,甚至于想到了一个让他觉得既合理又荒诞的猜测:“白月狐,是我姥姥的,新房客吗?”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将语速放的很慢,同时观察着熬闰脸上的表情。

熬闰的神情果然慢慢绷紧了,他的嘴角微微动了动,最后抬起食指,一笔一划的在陆清酒的手心里写出了一个字:是。

陆清酒闭了闭眼,消化了这个事实,他道:“所以他是见过我母亲的?”

熬闰继续写:“是。”

陆清酒道:“他也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熬闰这次迟疑了:“不,他只知道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他并不清楚……”

陆清酒道:“哪一部分?”

熬闰写道:“关于你母亲和父亲,真正的死因。”

提到这关键的一点,陆清酒心脏狂跳了起来,他第一次感觉到真相离自己如此的近,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座平日里温和,但总会偶尔露出狰狞面目的村庄里,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故事,他急促道:“我爸爸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熬闰写道:“我吃掉了你的母亲。”

陆清酒呆住了。

熬闰道:“这是真的。”

之前熬闰就曾经承认过这件事,可陆清酒却依旧不肯相信,他不相信自己看起来如此温和的姥爷会做出这样的事,况且白月狐说过,被污染的龙,只会控制不住的吃下自己最爱之物,他道:“你这么做,是被逼的吗?”

熬闰不再写,他轻轻的摸了摸陆清酒的脑袋,神情悲哀又慈爱,接着,在陆清酒失望的眼神里,摇了摇头。

陆清酒哑然失声……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熬闰写道:“不过我虽然吃了她,她却并没有死,被污染的人,是永远不会死去的,他们的灵魂只会继续飘荡,继续污染其他的东西。”他道,“所以只能将他们的灵魂镇压,你看到那些牌位了吗?那些牌位,就是曾经被污染过的人类灵魂。”

陆清酒:“那你想要熄灭香烛,是想将这些灵魂放出来?”

熬闰淡淡的笑了起来,他不能看到陆清酒,只能用手指感受着陆清酒脸颊的轮廓,感受着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剩下的一个亲人:“你知道吗,在被污染后,我才意识到他们错了。”

“错了?”陆清酒愣住。

熬闰写道:“守护者死去,龙并不会被污染。”

陆清酒呆了呆,他记得之前白月狐就说过一件事,就是守护者死后龙族有很大的概率被污染,可为什么熬闰的话语如此笃定的表示守护者的死亡,和龙族被污染没有什么关系。

“这是个美妙的误会。”熬闰写着,“大家都以为守护者死了,龙就会被污染,其实根本就不是。”

陆清酒呆呆的听着。

熬闰写:“其实所有被污染的龙族,都有另外一个特点。”

陆清酒愕然发问:“什么,你什么意思?”

熬闰本要说话,却忽的感觉到了什么,他微微侧过头,发丝开始变红,接着将唇贴到陆清酒的耳边,说出了只有他们能听到的低语:“白月狐喜欢你吧,那你呢。”

陆清酒:“……”

熬闰道:“你怎么想的,我可爱的外孙——陆清酒。”

陆清酒再看熬闰,他的发丝已经完全变红了,和黑发的他相比,此时的他完全没有那温润如玉的气质,整个人看起来邪恶又张狂,他能说话了,只是说出的话语,却让陆清酒遍体生寒。

“你对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念头呢。”熬闰说,“会想拥有他吗?会嫉妒吗?”他的话语像是诅咒,“我开始期待起来了。”

说完这话,他猛的起身从此处跳开,下一刻,便有锋利的利器刺向他所在的位置。

“离他远一点!”不知何时,白月狐出现在了山道上,似乎是因为使用了力量,他又长出了那一头黑色的长发,此时正随着风扬起,像是一张黑色的羽翼。他看向陆清酒,目光里有些担忧,他对着陆清酒招了招手,道:“清酒,过来。”

陆清酒竟是从白月狐的语气里听出了心虚的味道,白月狐居然在担心,担心陆清酒不肯过去,他肯定也知道陆清酒从熬闰口中知道了更多关于过去的事,知道了他曾经也是姥姥的房客。

“别去,你会被他害死的。”熬闰声音嘶哑,对着陆清酒说道。

陆清酒看了熬闰一眼,没有迟疑的抬步朝着白月狐走了过去。

熬闰咬牙切齿的盯着陆清酒的背影:“陆清酒!你会后悔的!”

陆清酒没回头,他从来都是个对自己想要什么都很清楚的人,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个含糊不清的卦象就辞掉工作回到偏僻的山村里,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陆清酒并不介意,这条路上有其他人陪着他。

白月狐看到陆清酒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明显松了好大一口气,他想要对陆清酒说点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熬闰表情冰冷,被污染的他显然对白月狐充满了敌意,但似乎是因为陆清酒在场,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就这么转身离开了。

陆清酒看着熬闰的背影,问白月狐:“你不追吗?”

白月狐摇摇头:“这不是我的工作。”

陆清酒:“可是……”

白月狐打断了陆清酒:“要不是尹寻给我打了电话,你就被他带走了,要来这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清酒道:“因为我觉得弄灭烛火的人不想杀我。”

白月狐:“你又怎么知道?”

陆清酒笑道:“我和尹寻都是战五渣,要动手还需要等到我离开吗?况且熄灭烛火就行,何必弄乱牌位?那个人只是想让我看到我母亲的名字而已。”

白月狐蹙眉:“这只是你的猜测,如果猜错了怎么办。”

陆清酒眨眨眼:“猜错了这不还有你么。”

白月狐:“……”

陆清酒道:“好了,别生气,我只是有些着急。”他见白月狐还想说什么,便道,“我们边回家边说吧。”

白月狐点点头。

夜已经深了,但却并不可怖。大约是夏天快到了的缘故,路旁的草丛里竟是能看到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了,陆清酒伸手抓了一只,看着它在自己手心里爬动,后半段身体散发出零碎的光芒。

白月狐跟在陆清酒的后面,见到他的动作道:“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陆清酒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手把萤火虫放到了白月狐坚挺的鼻梁上,白月狐被陆清酒弄的一愣,眼睛不由的看向萤火虫,“做什么……”

陆清酒道:“不准放下来,这是对你的惩罚。”

白月狐:“……”

陆清酒转身:“你早就认识我了吧?”

白月狐含糊的嗯了声:“见过小时候的你。”

陆清酒想了想,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狐狸?”关于白月狐非要捂着马甲这件事,陆清酒实在是想不明白,不过在熬闰的提醒下,他倒是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他或许在小时候就和白月狐见过面,并且在那时深深的伤害了白月狐的玻璃心,导致白月狐死活不肯脱下他的狐狸马甲。

白月狐沉默了,陆清酒回头的时候看见了他一脸生闷气的模样,但他鼻子上那只吓得不敢动弹的萤火虫却让他生气的样子一点也不可怕,反而格外的可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