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和他是如何认识的?”我随便找了个话题。如今四大才子我已经见了三个,个个都是极品。皇帝也是极品中的极品,这样的两个人相逢,总会有一段故事。

皇帝显然清楚我说的那个他是谁,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来。

他们的相逢,是古人最经典的不打不相识,那因缘是打酒上来。五年前,那位上元节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老李刚为过世的父亲守满三年孝,酒铺重新开张,当日便有拼酒大会,那彩头,便是老李父亲出生那日便埋在地下的一坛已经有七十年的梨花雪。彼时云逍随军西征,剩下这两位便想着弄了这坛酒来作为凯旋的贺礼。没想到这酒喝下来,倒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参加此会的人,只剩下晏殊和另一人清醒。那人便提出诗词决斗,一杯酒一首诗,多者为胜,只是撞倒晏殊手里,还有活路?晏殊一杯小胜,通报姓名之后,方知这个有着异色双眸的男子便是四大才子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管曲。皇帝假冒晏殊的远方亲戚,三人把臂同游,颇为投契。当年冬天,皇帝侍奉先帝到骊山行宫休养,特别到了雅集拜访管曲,一番畅谈,更是酣畅淋漓。皇帝自然是动了爱才之心,然而言谈之间,发现这位管曲虽然有老外血统,却更加有魏晋名士的风度,只想大隐隐于市,于官场并无兴趣,虽然遗憾,皇帝也并不强求,只以朋友论交。

听了故事,也歇了差不多,又到街上绕了一圈,收获了几个战利品,看着天色差不多了,我们便回了雅集,再乘马车去曲园。

门上显然是收到了消息,并未向内通报,便打开了门,让我们的车进了曲园。我被皇帝抱下车,管曲已经迎了出来,寒暄几句之后,便引着我们向后园去。从充满北方粗狂气息的街道,再到颇有江南味道的精致园林,走在竹林中的曲径,我有些错置时空的感觉。曲径的尽头豁然开朗,滟滟波光直入眼帘。我眯起眼睛,那是一个浅浅的小湖,清澈见底的湖水盛满夕辉,水面上还飘着几朵睡莲。竹舍依湖而建,半月的落地窗,枕水长廊,白色的垂幔随风轻舞,好一个风雅所在。而整个曲园里最为风雅的部分——他的主人管曲,微笑的看着我们,说道:

“此处是今年新建的,还无客人来居,嫂夫人若不嫌简陋,就下榻此处吧。”

“管公子太客气了。这一路行来,凤尾森森,龙吟细细,已见清幽,曲径尽头,竟是以竹为舍,这般风雅,让妾身居此倒是委屈了这竹子,怕要沾染些俗气了。”我微笑着回应。读硕士宿舍里恋爱大神的秘籍——不管背后如何虐待,在外人面前,一定给自己男人争面子,这是与男人和平共处的不二法则。我瞥了某人一眼,他果然是一脸受用,十分满意。

管曲将那“凤尾森森,龙吟细细”念了两遍,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引我们向竹舍门口走去。竹舍外站着一个乖巧的小侍女,是管曲特别派来服侍我们的。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再次赞美管曲的心细如尘。其他的还好办,发型我实在搞不定。洗过澡有打扮停当,休整之后就是跟皇帝携手赴宴。皇上让“咻”得一下又出现了的护卫带上不知从那里变出来的梨花雪,带着我往管曲的居所去。

寒暄之后宾主落座,护卫将酒放在桌边,便又“咻”地一下消失了。皇帝亲自动手拍去封泥,清冽的酒香霸道地冲进鼻子,让人精神一震。

“好香!”管曲脱口赞道:“四十年的梨花雪,老李都舍得让你带出店来,他对黄兄你还真是另眼相看。”

“不过是先开开胃,过几日,晏兄和舍弟会带着那坛七十年的梨花雪过来。到时候,再与管兄畅饮。”皇帝爽朗一笑,说道。

“那坛酒还在吗?”管曲惊讶之后便是欣喜:“黄兄果然是在下的知己,好啊,到时候在下也奉上二十年的红浪,与诸君共一醉!”

“如此,我们便一言为定!”皇帝伸出手,两人便来了个击掌为誓。两人相视而笑,侍女走进来,递上一把舀酒的玉勺,管曲便为他们二人满上。又有一个侍女托着喜鹊闹梅的玉壶和玉盏走进来,管曲为我满上一盏,说道:

“这是在下按照西域法酿制的葡萄酒,在下亦曾问过大夫,此酒与孕妇并无妨碍,葡萄驻颜色,适量少饮反而有滋补之用。嫂夫人请用!”

“那妾身就以此盏为限,还请管公子不要怪罪。”葡萄酒是养颜圣品啊,西域古法酿造的葡萄酒,我也不想错过。而且葡萄酒有保健作用,如果只是一杯不会有问题。

“那在下就以此杯敬贤伉俪,也敬今日欢聚。在下干了,嫂夫人请随意就好。”管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举起玉盏,酒液的红与玉盏的白相得益彰,滑入口中芳香浓郁,甜酸适中,一盏下去只觉唇齿留香,竟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站在我身后的侍女忙送上一杯蜜茶,将酒撤下。

“嫂夫人觉得这酒如何?”管曲挑眉问道。

“妾身并非方家,如何敢品题?不过喝了此盏,倒有一个感觉,管公子若宴客,是绝对不需要‘劝君更进一杯酒’,席上众人,自己便醉到‘不知何处是他乡’了。”

“只这两句,便比那些自谓是方家的人更懂酒。”管曲点点头,击掌而叹。

皇帝自鸣得意的笑着,有些合不拢嘴的趋势,插道:“倒让管兄见笑了,她就是有些太自谦了。不说别的,只这诗词上的功夫,便是晏殊也是甘拜下风的。”

“嫂夫人大才。这篇论酒,在下还想听下去,请夫人赐教。”

“管公子太过谦了,妾身哪有什么才华!不过是有所感悟,随便说说而已,依妾身看,管公子早已得此中三昧,还需问妾身?”我在心里痛骂那个退化到小男孩炫耀心态的男人,脸上还得挂着笑容撑场面。

“夫人此话怎讲?”管曲马上跟了一句。

“所谓‘美食不如美器’,妾身小时曾读过一首诗:‘金樽美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想来美酒珍馐,也要配以金尊玉盘,方能珠联璧合,交相辉映,否则岂不如明珠暗投,顿时失色?葡萄酒色泽旖旎,未免失之于轻。若盛以夜光杯,其艳如血,于男子足壮豪情;如今配上这白玉梅花盏,有如胭脂梅,反透出典雅之气,正适宜女子饮用,同样有画龙点睛之效。美食美器之外,若再有美名,更是锦上添花。雅集的菜肴,便足以说明管公子的巧思。一竿风,海棠破,无一不是形神皆备,这雅集之名,当之无愧。”

“痛快,痛快,为嫂夫人此言,管曲当浮一大白!”管曲喜形于色,自坐席上跳起来,举酒向我一拜,我只好侧身还礼。为免自己真的露了马脚,我就将话题引向敦煌风物。看来这个话题很合管曲的意,我们三人便聊将开来。从敦煌的战略地位、丝绸之路的屯兵政策到敦煌百姓民生,皇帝不愧是皇帝,三句话不离本行,但是这并不是我引起这个话题的本意。谈到敦煌,莫高窟——当时的正确称呼应该是漠高窟——便是最好的话题。在现代的时候,本来也打算计划去一次却未能成行,终成憾事。如今碰到一个地通,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让他解惑。

我努力将话题往这个方向带,从鸣沙山是否真的有“丝竹”、“蛙鸣”之声,顺利转向关于莫高窟各朝代的绘画与雕塑风格,我刚开口说了一个“佛”字,眼光一转,就发现皇帝沉下了脸。

忘记了,我们之间,“佛”已经成为了禁语。未免天下和尚真的遭殃,我只好硬生生地把话题转向飞天艺术,好在管曲正沉浸在这个话题之中,并未察觉,皇帝闷了一会儿,也就恢复如常了。我总觉得意兴索然,便借口身子沉重退席了。

回到那间竹舍,泡过温泉之后,我将头发包起来,披上一件斗篷,坐在枕水长廊的长椅上,波光之中融着漫漫星光,睡莲半掩娇容,莲叶田田,萤火虫穿梭其间翩翩起舞,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这段时间,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仿佛没有止境似的混乱。我的身体和神经都是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就像一张被拉满了的弓,几乎到了折断的边缘。我倚着栏杆,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让这种美好荡涤自己的心灵。 “弯弯,醒醒,咱们该走了。”

睡得正好,便被皇帝叫了起来。迷迷糊糊中,有人用湿布巾帮我擦了脸,又灌给我一口水,接着头皮一疼,这才清醒过来,便发现我坐在梳妆台前,某人正站在我身后,一手中握着我的长发,正用梳子小心地“刷”着。

“夫君大人,这种闺阁之事,怎敢劳夫君大人之手。”若再让他“刷”下去,三千青丝还不得就剩下两千!我连忙从他的手中抢救回头发,冲着呆立在一旁的小侍女说道:“还是有劳姑娘了。”

那侍女应了一声走过来,飞快地帮我将发梳好。本来还说要收拾一下东西,皇帝却说这里交给那个“咻”地一声护卫便好,牵着我的手,便往前面向管曲告辞。

“嫂夫人雅擅诗词,管曲十分钦佩,不知有否荣幸,向嫂夫人求诗一首。”管曲向我深施一礼,一脸诚恳地说。

我看了一眼皇帝,他对我笑笑,看来是由着我献丑了。我只好笑着说:“来到临潼,得管公子如此盛情款待,若公子不嫌妾身才疏学浅,妾身自当从命。夫君大人,老规矩,这字却要夫君大人上阵了。不知可否?”

“如此自然最好。早就听说黄兄的字有游龙惊鸿之态,管曲拜领。”

昏昏沉沉之间,脑子里就蹦出一首诗,东坡先生,请原谅我——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使人瘦,无竹使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

管曲朗然一笑道:“好诗好诗,正中管曲下怀。是要靠着这竹子,洗洗在下身上的铜臭味才是。”

“管兄此言差矣。真名士自风流,若管兄不开这雅集,临潼再无这烤羊腿,这天下多少食客,要为之消瘦!”我接了一句。这次皇帝也笑了。

管曲正色道:“嫂夫人倒是在下的知己,承蒙不弃,这竹舍便为贤伉俪留着,从此之后不再迎客。”

第三十一章

一看到马车床上柔软的虎皮褥,上眼皮和下眼皮便自动开始打架,我也顾不得皇帝,拉下绾发的玉簪,脱下直接罩在睡衣外面的外袍,投奔床的怀抱。

皇帝也躺了上来,动作轻柔却坚定地将面向车壁的我转过来面向他,让我枕在他的手臂上,揽入怀中,又将织锦缎被展开盖住我们的身子。

我不管他,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可是他却不想放过我。迷迷糊糊中,有什么东西从我的睡衣后摆钻进去,贴着我的肌肤,轻轻地、无比眷恋地摩挲着。我一下睡意全消,抓住罪魁祸首——他的手,瞪大了眼睛,正对上一双亮得惊人的眸子。那片星星之海里,这些日子以来沉潜着的□,一股脑得都烧了起来,好像要焚尽这世间的一切。

“为什么要这个时辰赶路?”我全身都在战栗,然而吐出口的话,却是连自己都惊讶的沉着。他并没有回答,只是将我的头按压在他的胸口,头埋进我的发中,呼吸灼热而沉重,吐在我的头顶,引得头皮一阵发麻。他的心脏,就压在我的唇上,正疯狂的跳动,跳的我更是胆战心惊。过了好久,他的心脏渐趋平缓,终于开口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声音有些沙哑:

“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关心了呢!我们这是去行宫,直接去山顶看日出。”

“好。”我没有异议,其实这日出等我们安顿下来,后日再看也不迟,他为何这么急?

这么一折腾还能睡的是神仙!反正今日已经睡觉的时间长度也够了,看完日出再补也不晚。我也不敢再动,只好闭目数羊,假装没有感觉到他依然不能平复的粗重呼吸。

这段路程在我的数到第3897只羊的时候,终于到了终点。皇帝半挑车帘,就听到山呼万岁的声音。皇帝并没有叫他们起身,反而命令:“朕离开前,不许抬头。”

然后回身从暗格中拉了件大披风出来,将我裹住再打横抱起来,下了马车。看守行宫的内卫跪成一地,都是低头看地,银质帽盔折射着城楼上下的火光,耀眼夺目。

皇帝轻声对我说:“弯弯,抱紧了,咱们走!”

我环着他的脖子,他双足一点,便带着我,飞快的向那片灯火辉煌的行宫飘去。偌大的行宫悄然无声,宫灯高照,更显空旷冷寂。好似这世界上只剩下我与他两人,穿梭在雕梁画栋的殿阁之间,不知疲倦的向前。

出了后苑,便是郁郁苍苍的树林,在星月交辉的掩映之下,尤能看到前排几棵树的树梢上,泛着清冷的光彩。他脚步不停,抱我飞起踏上那片幽光,化身鲲鹏,翩然飞行。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的侧脸好像嵌在星空之中,像一个深邃的剪影。风声在耳边呼啸,我本能的抱紧他,更贴近那片温暖,他似有所觉,低下头对我一笑。

也许是这样夜太静谧,也许是他的眼太亮,我的脸突然红了,只好闭上眼,将头埋入他的怀中,跟随着他御风而行。

他的脚步减缓,风也停了,他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们到了!”

我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大不大小的汉白玉莲花形露台,花心铺着一张长羊毛毯子,摆着两个抱枕,看那式样分明就是从凤仪宫拿来的。

皇帝抱着我,踏上汉白玉的石阶,将我轻轻的放在地毯上,为我脱去鞋子,自己也脱了鞋,坐到毯子上。虽然裹了披风,但是山风料峭,我还是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

皇帝解了那件披风,盖到我的身前,他则从背后环住着我,将我整个人包进他的怀里。将一个小巧的水囊凑到我嘴边,说道:“我从管曲那里要了些葡萄酒,喝一口就暖了。”

我忙喝了一大口,入口还有些冷,不过一会儿便浑身回暖。

他轻声地说道:“我十岁的时候,第一次随父皇来骊山行宫。那次我带着阿逍偷跑下山,回来时候却被宫人发现,母后说我不尊礼法带坏弟弟,责备了我一顿,便让母妃带我回去禁足。母妃也数落我贪玩不知长进,罚我在后殿跪一晚。我心里觉得闷,半夜便又偷溜出来。说来好笑,那时我的轻功学只到半吊子,竟也一口气跑到了这里。然后就在这里,看到了最美的日出…”

听着他低柔的声音在耳边环绕,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副图画——少年带着满腹的委屈,奔驰在暗影憧憧的树林里,又是经过了怎样的心路历程,才能最后张开双臂,笑着迎接人生里最美的日出。我的心也随着他的笑容,渐渐柔软。将手盖在他的手背上,透过现在的他,去安抚他记忆中,那个十岁的少年。

皇帝把我抱得更紧了,不过一瞬间,他的身体便炙热得吓人,紧紧地贴着我,而最火热那一处,就抵在我身下,清楚地告诉我,他已经不打算再忍耐。只是如此露天席地——我不安地挣扎了一下,却换来他更进一步的侵袭。

单手将我的长发拨到另一侧,滚烫的嘴唇就含住了我的耳垂,我几乎叫出声来,只觉从那一点开始,浑身窜过一阵酥麻,仿佛一下被抽尽了力气,只能靠进他怀里颤抖。他吐出我的耳垂,在我耳边轻轻一笑,那气喷进耳朵里,又是一阵颤抖。他开始慢条斯理的轻舔与吮吻,一寸一寸的向我的颈项转移,口中模糊地呼唤着我名字“弯弯,弯弯”。手也不规矩地拉开我的衣襟,长着一层薄茧的指头游走在皮肤上,跳着舞一路向上蜿蜒。我不知从哪儿生出了力气,最关键的时刻握住了他的手,喘息着阻止他:“云旭,别这样——”

脖子突然一痛,我后面的话,就变成了呼痛之声。他握住我的肩膀,让我侧过上半身,毫不犹豫的吻掉了我所有的拒绝,□,舔噬,那么急切,又那么的耐心,慢慢的诱哄我,一起加入这场唇舌之舞。他的吻,带着星空与海洋的气息,如黑洞,如漩涡,毫不客气将我卷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披风落地,我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冷,浑身火热,身体里蛰伏已久的名为欲望的东西完全苏醒了,并在我的脉络中疯狂的成长。我双手缠上了他的颈项,辗转着回应他的吻。

感应到了我的屈服,他的喉咙深处发出愉悦的低吟,甩掉了自己的外袍,将我整个人抱起来,面对面坐在他腿上,双手拉扯着我的衣服,让它像折翼的蝶儿一般,垂落在腰间,疯狂的吻落在我的锁骨,一路蜿蜒向下,在我的身上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战栗狂潮。

我控制不住,开始呻吟,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神经,都随着他起伏波动,紧握的双手被他打开,引领着,撕扯着他的衣裳。我终于彻底的向欲望投降,双手颤抖地抚上他的皮肤,引发他的嘶吼与颤抖…

我们是男人和女人,造物主如此神奇,让我们如此不同,仿佛生下来,就是为了让对方心乱神迷而存在,然后在这种迷乱中,慢慢走向圆满。

当我们结合的那一刻,我在无法控制的呻吟中抬起头,就看到了他口中,最美的日出。鱼肚白的天空已经变成清爽的淡蓝,云海翻腾着,被朝霞镶上了金红,在它们之间,旭日一跃而出,散放出艳艳光芒,唤醒了整个世界,那一瞬间,我似乎也醒了,醒着审视自己,被□灭顶的样子。

皇帝抓住我的手,也抓回了我的注意力。我低头看着他,他的身体在晨曦之中舒展着,优雅又充满着力量。他的双眸染着朝霞的颜色,更显得情焰高炽,毫无保留的狂热,欲望在我的身体里蓄势待发,仿佛只等一个信号,就带着我一起去那个令人目眩神迷的地方。

他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低喘着开口,说:“弯弯,我爱你!”

我沉默着别开眼,却逃不开自己的心,在这片晨光之中,我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防一角轰塌的声音…

---------------------------------------------------------------------------

因为年轻,所以不知足厌。

天光大亮之时,我们相拥着躺在柔软的地毯上,沉浸在狂欢的余韵中,身体和意志一起颤抖。疲惫排山倒海而来,我才合上眼就被他摇醒,他看着我,目光灼灼若有所盼,语气却是一派漫不经心:

“弯弯,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讲?”

我心中一紧,睡意醒了一半儿,我知道他要听的是什么,这些日子以来,我与他几乎是朝夕相对,他待我的种种,已经到了一个帝王能做的极限,这些我都明白。我并非是草木之人,如何能不感动?可是那三个字太重,他既待我以诚,我又如何能以谎言相对?

我鼓起全部勇气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手指像有自己的意志一般,缓慢而细致的勾勒着他的五官的轮廓,云旭,若你只是你,若只有这样的骄傲而英挺的眉,这样的璀璨如星空的眼…

手被猛地抓住了,我还未从恍惚中回神,就被排山倒海而来的热情所淹没…

周身被一股温热所包围,极舒服地,让人舍不得睁眼,只要忽略头皮与头发之间的那种万分不愿意分离的心情。可为了保证不会再一觉醒来之后就变成“地中海”,我还是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你还知道要醒!”一睁开眼,就看到蓝色天空的背景下,皇帝看起来极度郁闷乃至略有扭曲的祸水脸,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渗出来一样:“我看你是本事了——”

我装作没听见,开始解读自己的“坐标”—— 我们现在所在地是一处天然温泉,我的状态是躺在水中的暖玉床,头则枕在了某人的腿上,还可以看到观日出的莲花台的一角以及飘荡的鲛纱垂帘。之所以头皮会疼,是因为某人在“努力”为我洗头,至于他那个内伤的表情——回忆倒带,我脸一红,好像真的是我睡着的真的很不是时候,但是这件事的主要责任还是在他,也不能对孕妇要求太多不是吗?算了,欲求不满的男人不好惹,我轻咳一声,然后绽开一抹微笑,转了话题:“青青说过,为了宝宝,不宜多泡温泉——”

来到骊山,却不能泡温泉,也是人生一大憾事。但是为了宝宝,也只能暂时忍了。

“着凉了不是更麻烦?”他哼了一声,不让我起身:“若不是你醒来,已经好了!”

手上的动作未停,速度极快的将我头发洗干净了,抱我起身上岸,将我身上的水擦净了,然后便从地上放着的包袱里拎起衣服,格开我欲接衣服的手,从肚兜到外衣一件一件往我身上套,我没用办法,只得享受他的“服侍”,然后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远方的风景,满山郁郁葱葱的树林,沿着山势起伏而建的纯白色亭台楼阁隐约点缀期间,还有山脚下有如云蒸霞蔚的石榴花林,骊山行宫的初夏,分外美丽。

“轮到你了!”他将另外一个包袱递给我,后退了一步,将“天体”展现在我面前。

这个也要礼尚往来?我心里有些打鼓,可是他却毫不放松地用眼神催促我,我迅速研判了一下目前的形势,从昨晚到今天,行宫四下无人,但是皇帝“需要”的一切,从毯子到衣服,都准备的井井有条,如果不是有人未卜先知,便是有人蓄谋已久,与己方严重不利,若与他争执引发什么“意外”,吃亏的人肯定是我。别无他法,惟识时务者为俊杰。

第一次帮裸男穿衣,而且穿的还是古代的衣冠,结果可想而知。被他骂了几次“真笨”,险险变脸之前,我终于满头大汗将衣服给他穿好了。

皇帝扯扯衣袖,俯身用火折子点燃了一堆东西,白烟一道直上天空。接着从温泉里捞出一个水囊,拉着我走进鲛纱垂幕里中。这个“洞府”就在莲花台的正下方,洞壁表面坑坑洼洼,看得出是个天然洞穴,所有床榻家具一律都是矮型,适合“席地而坐”。

我只好遵循民俗,跪坐在矮几一侧,他则坐在了我的另一侧,将桌上扣着的水杯倒过来两个,从水囊里倒出水来涮涮,然后倒了一杯递给我,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只见跟了我们两天的护卫“咻”地一下,又出现在洞外,两步走进来,将两个大盒子交给皇帝,便“咻”地一下又消失了。

一顿狼吞虎咽之后,困倦的感觉又袭来,我揉揉眼睛,接下来应该回去了吧!他却伸出手,顺顺我的头发,皱着眉说道:“若是困了就睡吧,睡醒咱们再回去。”

我如蒙大赦,直接投奔床的怀抱…

再次睁开眼睛,山洞凸凹不平的天顶,已经换成了五彩纹饰的龙凤呈祥屋顶。

“醒了?”他拿开手中的折子,低头看我。

“嗯,我们在哪里?”我怀疑皇帝是不是会那门叫做乾坤大挪移的功夫,否则为何我每次睁开眼都能换个地方。

“这里是我们的寝殿——飞霜殿。”

所谓飞霜殿,殿前九龙汤之中,整日雾气升腾。每当冬季大雪降临,宫内玉龙飞舞,银装素裹,唯独飞霜殿前化为白霜,故此得名。

“飞霜殿”,记得当年玄宗与贵妃的寝殿,也是这个名字吧,这也许就是历史的惊人巧合之处。那次来华清池旅行之时,还曾在海棠汤处洗手,憧憬历史中人的风姿,如今自己却变成了历史中人,不知会不会有后世之人憧憬呢?

坐在梳妆镜前,我浮想联翩,突然之间又是头皮一疼,我回过神来,从镜中看到,为我梳头的,不知何时竟换成了皇帝。他正抓着我的头发,左扭扭,右拧拧,专心致志地与我的头发斗争,好不容易弯住了,又掉了一绺出来,只好拆掉重来。看他满头大汗还是一脸兴致勃勃,看来是要和我的头发过意不去到底了。

“等一下,马上好了。”皇帝见我从镜中里看着他,露齿一笑,手上的动作加快,从袖子中抽出一条发带,又在我的头上倒腾半天,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后退了两步,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站在一旁一直忍着笑的暗香拿起一面铜镜走到我身后,却被他一把抢过,暗香只好低头笑着退下,他调整角度,让我看清后面的发髻形状——流苏髻结着五彩织锦同心结,两条长长的银色乱云飘带拖在身后。说实话,是有些丑,但是看他一脸期盼,我也只能点点头,他笑得更开心,像一个完成了重大任务得到了夸奖的孩子,撩起一根飘带放到我胸前,俯身在我的鬓边一吻,轻声说道:

“一带不结心,两股方安髻。弯弯,我一辈子都为你结发,好不好?”

同心结发,也许这是一个古代男子,能给爱人最高的浪漫。只是“初结合欢带,誓比日月炳”之后,又能有多少到白头?他给我越多,反而越让我不安,我转过头,看着他溢满柔情蜜意的眼,缓缓地展开笑容,云旭,这样的你,让我如何忍心开口告诉你,我害怕想到我们的结局…

碧落BBS上的某贴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

新年好!

本人无良某雪,携《当时明月在》剧组全体人员向各位问诸位致以节日的问候和由衷的谢意,没有你们,也没有《当时明月在》的今天。所以特别作此搞笑番外,希望能在农历2007年尾,博您一笑,2008年快乐。

阅读指导:

1.本文灵感来自《汗青遗痕》,特向作者大大表示感谢。

2.里面一切流行元素都来自某著名论坛,只为搞笑,并无任何其他意义,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3.请注意看个性签名的部分,对猜出马甲身份会有所帮助。

最后,鞠躬,再次感谢,并希望能在2008年和大家一起继续弯弯的穿越故事。

更新时间提前,以使大家不会空手而回。鼠年再见。为了增加碧落皇室人气,树立朝廷亲民形象,皇帝大人突发奇想,决定在碧落官方论坛上开设BBS版块,并且要求各部长官发动下属,努力灌水。

话说蜜月中的某日,皇后闲来无事,抱着本本在网上闲晃就晃进了BBS,血液中文学青年因子蠢蠢欲动,十指大动,开始发帖。

楼主

ID: 谢明月

注册版块:第一家庭

职务:无

IP: 国家机密,屏蔽

个性签名: 不在无聊中爆发,就在无聊中灭亡

发言:

大家好:)

早听说咱们官方网站上开了个BBS专区,一直没机会来逛逛。到了行宫之后,因为某些原因有些着凉,现在我正被某人禁足在寝殿中休养,而且禁书禁网。今天趁着某人在隔壁开视频会议,偶终于可以偷偷爬上来,就跑来注册了。所以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某人看到这个贴子~~

言归正传,主要是想上来和大家分享一下这次旅行的见闻。

我们是在十九日上午达到了临潼,至于沿路的风景,很遗憾没有看到。不过这种遗憾到了雅集之后,就化为乌有了。雅集的老板居然就是咱们碧落朝四大才子中“一曲朝阳”的管曲,更让我意外的是他竟是个混血大帅哥,颇有些魏晋风流的味道,居家旅行,实用实惠。雅集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招牌名菜“烤羊腿”,据说黄金单身汉管曲的魅力都PK不过它。

未完待续…

最后发几张照片,我用手机拍下来的,不过效果还好。

[IMG]混血帅哥管曲.JPG[/IMG]

[IMG]魅力最高的烤羊腿.JPG[/IMG]

[IMG]管曲风景如画的家——曲园.JPG[/IMG]

--------------------------------------------------------------------------

2楼

ID: 马甲一号

注册版块:其他

IP: 无法追踪

个性签名:他只是一个无名侠客,他无名到没有名字的地步。

已经黑掉原2楼,SF我坐!

刚好看到帖子,没想到你也来这儿了。平安到了就好,你上次说的那本书,我找到电子版了,明天email给你。要注意身体,有事msn我。

3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