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要起身下床的,可是刚一动就发现他压住了自己的衣角,今朝试着轻轻拉扯,没拽出来,青君却似受了惊动,皱了皱眉,她看他好容易睡着了,竟是不忍将他惊醒,床里的少年睡颜平静,她垂目看了许久,便也生了困意。

那天本来是靠在床边的,后来稀里糊涂的也不知怎么就滚到了床上,再后来被探望儿子的苏青君抓个正着,那天苏青君发了热,他睡了很久,而她在苏君后的面前,也跪了很久,他眼中的怒意几乎将她淹没,她结结巴巴再三解释,才免去大祸,也是那日,苏君后有意无意的提及了苏青君的婚事,他说他儿子的妻子,必然要文武双全,才貌兼备,否则,怎能配得上呢!

她从未想过太多,彼时,阮今朝未满十五,后来苏君后与女皇在京都给高阳郡主以及清越殿下行那成人礼,青君耍脾气,使性子,说喜欢上一头猪也不会喜欢她,她便想起了苏君后的那番话,随即,陷入了极度的自卑当中,后来经常去外地跑商,便与青君疏远了些。

只当是自己糊涂,做了糊涂事,阮今朝天生的一根筋,她不愿多想,一门心思将人娶了家来,这才想到了个重要问题,并且问出了口,是的,她想知道,这个婚事,她与青君是要做真夫妻呢,还是假装一下,一直就这么二下去才好呢!

苏青君当然没有回答她,两个人在床上各有所思,竟也慢慢进入了梦乡,阮今朝这个年纪正是对□好奇的时候,那晚的事偏只记得零星的碎片,也不怪她半夜做春梦了,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结果早上醒来的时候窘了。

使劲眨巴了两下眼睛,她这才发现自己不在梦里,却也是非礼着人家青君,两个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一块去,她一手揽着他的颈子,一手按在他衣服底下的光滑肌肤上,而且,整个人有一半都趴在人家身上,一条大腿还紧紧压着明显不小了的小青君上面…

四目相对,也不知青君醒了多久,她面红耳赤,讪讪地从他身上滚了下来,下来之后还不忘帮他拽平了衣角。

“嗯…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的…”阮今朝声如细蚊:“其实我就是做了个梦。”

“咳咳…”苏青君也是一脸的不自在,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没事,夫妻之间嗯…随便的。”

他说什么?夫妻?随便?阮今朝耳尖的听到他这么说,顿时心神荡漾,她唇边笑意越扯越大,越扯越大,后来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青君虽然看不见她愉悦的表情,可听见她的压制的笑声,心里甜丝丝的,他想这头呆猪可算开点窍了,想过去掐她的耳朵让她仔细瞧瞧她的夫君,问问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可却是像定住了一般,再不能动弹半分。

“青君?”

阮今朝扭头看着青君的后背,她一手握拳,心里扑腾扑腾的乱跳,听他小声嗯了一声,向前凑了凑扳住他半边身子小声道:“你转过来。”

“嗯?”他疑惑地躺平身子:“干什么…喂…唔…”

苏青君不知道她叫他做什么,刚转过身子便被扑过来的她压个正着,然后刚出声询问双唇便被两片柔软噙住,他脑中嗡的一声,还没细品那甜美滋味,今朝却已是松开了他的。

她趴在他的胸前,目光灼灼,他刚一抬眸,偏又躲了开去。

“青君?”

“嗯…”

“青君?”

“嗯?”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来着,”软今朝一指在床边画着圈圈:“那天…你疼不疼?”

夫妻二人起了个大早,管家早将礼品什么的都准备好了,马车就在阮府门口停着,小童看了礼单偷偷对苏青君竖了下大拇指,主仆二人相视而笑,上了马车。

阮今朝去后院聆听了会教诲,等她爹放她出来的时候已然不早了,还好剩下的一切顺利,苏君后早早的就等在了郡王府,女皇陛下是早朝之后来的,小两口齐齐下跪,便是爹拽着儿子去一边了,娘拽着儿媳去了另一边。

吃晚饭的时候,有人来报,高阳郡主到京了,她还带来一个人,直接进了潇湘郡王府,是玉竹的爹爹,据说这么大岁数还叫小鱼儿的那个人。

女皇忙叫人撤了酒席,阮今朝不知什么事,便与青君两个人坐在一边,扶颜她是识得的,等那个小鱼儿老泪纵横地跪在下面时候,她眼见着苏君后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好好的回门之礼,到底是乱糟糟的了,女皇派人去阮府传了阮璃玉与苏玉竹以及罗琼夫妻。

不多一会,人都到齐了,也不知是否多心,阮今朝似乎还瞧见君后责怪的瞪了她一眼,她无辜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抬头。

紧接着,女皇叫她和青君先退下了,那天她始终觉得心神不安,小童偷偷去前院走了个来回,只说静得很,没听得见什么事。

小鱼儿始终不愿改自己的名字,他一直跟着扶苏夫妻,那年连城说叫人送信给扶夕,他想着叫自己的养子出来见见世面,便不曾想,成就了一段孽缘。

好好的儿子嫁进阮府之后,日渐憔悴,这是不能再这么熬将下去了,才写信求助,他日夜兼程,心急如焚,见了苏萧便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这么多年他一直未改的,便是依赖,在扶苏身边依赖她们夫妻,在京城便是依赖苏萧,只一声哥哥要为我做主便是泪已成双。

苏玉竹与阮璃玉并肩跪着,罗琼夫妻只觉无颜面对,低头不语,苏萧压住心头的怒火,也不看别个,只问玉竹道:“玉竹你想怎么样告诉叔父,叔父为你做主!”

小鱼儿看着消瘦的玉竹,心如刀割,他劝道:“与爹爹回边疆吧,不是你的,莫强求了。”

“不,”苏玉竹摇头,他眼见着身边的璃玉轻颤了一下嘲讽地笑了,之后抬起脸,看着苏君后大声道:“这婚事是叔父做主赐下的,原以为璃玉与我是两情相悦,天赐良缘,可哪知她心有所属,我凭白做了回小人,坏人姻缘,现在还恳求叔父,赐我和离。”

身边的人又是轻颤一下,他已无力去管,只叩首道:“我愿和离,从此男嫁女婚各不相干。”

“玉竹!”出声的是罗琼,他惊道:“万事都有爹爹呢!璃玉是一时糊涂,回去自给你道理!”

“谢谢爹,”苏玉竹叩首不起:“可我终不是你阮家的人,有句俗话说得好,你若无心我便休,我最多只能相忘于江湖,却不能在阮家后院里干熬。”

“阮璃玉!”罗琼怒道:“这就是你说的法子么!非要玉竹走了你家后院就消停了?”

堂上几人都看着她,阮璃玉白着张脸,只扭头看着身边俯身叩首之人:“我…”

“好吧,”苏萧淡淡道:“玉竹既然说出口了,想必是想好了,就像是你爹说的那样,什么东西都一样,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勉强也得不到,这段姻缘既然始于我口,便也终于此吧,赐你和离。”

说罢示意旁边小厮去拿笔墨,又道:“起来吧,错也不在你,千万别伤了身子。”

女皇扶颖看着苏萧,以目光询问:这样不好吧!婚姻大事,怎可如此儿戏!

他却点点头让她安心,扶颖叹息道:“朕以为姻缘一说,唯有问心,你二人可想好了?”

阮璃玉脑中嗡嗡作响,她呆呆跪在下面,看着地面,忽然想起初识玉竹的那一天,也是风和日丽。

苏玉竹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请陛下成全!”

苏家两子

第十六章

阮府的后院,进进出出的仆人都垂着脸不敢造次,苏萧果然是说到做到,他留下了苏玉竹在郡王府住了一夜,仅一天就办好了所有的文书手续,赐予和离,阮璃玉在郡王府大门口跪了一夜,还让几个人扭着按了手印。

这些小厮说与玉竹的时候,他只一笑了之,次日便去阮府收拾东西,本来也没什么是他带来的,来京城的时候便是孑然一身,因是好武,苏萧赐了不少书籍和兵器宝物,一干人等也都是宫中带出来的,现在要离开阮府了,看着住了一年的府邸,不禁触景伤情,唏嘘不已。

苏玉竹站在院中,看着刚跟着自己出来的阮璃玉,抚着心口,只觉解脱,她灰头土脸的,想必这一夜也是吃了苦头,心中泛起丝丝苦涩,轻咳了两声,别过脸去,再无不舍…

贴身小厮跑了过来:“东西都收拾好了~主子!”

他点点头,也冲璃玉笑笑:“你保重,”说着抱拳欠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阮璃玉咱们后会有期。”

这句话是他俩每一次分开的时候常说的,她曾为此窃喜,现在听来那句后会有期,生生带着无期的决然,阮璃玉冲到他面前,定定地看着他。

为什么他的眼中竟是隐隐的笑意,为什么他要求去?见她只看着他,苏玉竹转身便走,不想刚一动,胳臂顿时被人拉住,他不解的回头,她立时像烫着一般松开了手,呐呐道:“我真想不到你都是我的人了还能去哪?”

苏玉竹随即皱眉:“这个就不劳阮小姐费心了,”他扯了扯唇,笑意未达眼底:“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必须等着女人来负责的,我想即使我不是贞洁之身,也能有人看见我的好,而不是娶了我放在后院隐忍着等待油枯灯灭。”

“玉竹…”她猛地抬头,再次抓住他的手腕,眼中全是惊慌失措:“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们两个,谁也对不住,很混蛋,其实我想和你们好好过日子,只是…”

她话未说完,苏玉竹冷哼一声,他的手已然按在了她的手上,却是硬生生的用力扯下了甩到一边:“这些话已不必对我说了,从今往后还是和我那好弟弟好好过日子吧。”说完人已是转身而去,阮璃玉伸手欲抓,却是失力一般垂了下去。

她因是处/女之身被同僚笑话,一气之下去了惜君楼,彼时炎月初到楼里,是个青涩的清倌,她选了他,完全是因为当时只有他紧张得不得了,然后就包下了,从第一次的鱼/水/之/欢,到他技术娴熟,她先是每隔几天就去,慢慢的隔月,每次去了之后便是空虚,也是一时失察说了漏嘴,被她爹罗琼发现了这个秘密。

然后是家规,罗琼因年轻时候的事对男女之事看得很重,他得知炎月一直跟着璃玉的时候,便让女儿将人接了府里来,因地位低下,也只是小爷样的。

罗琼怕他行为不端,整日叫在身边□伺候着,阮璃玉反倒不叫他了,正是这个时候,苏玉竹出现了。

他二人相识在巧缘节相遇,那天阮璃玉心烦,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因是想着心事也没注意谁撞了她,直到苏玉竹拿着她的荷包递到面前,才惊觉东西丢了。

当时大街上到处都是戴着面具的人,她看着面前的男子,心底生了一丝奇怪的感觉,他身穿青衣,背后背着一个包袱,一手还拿着长剑,虽然容貌不是顶尖的,但在人群中偏就有一种独特的风姿。

随后她理所当然的搭讪了,这才得知公子还大有来头,乃是高阳公主的师兄,当朝君后的侄子,也是玉竹初来乍到完全不设防,他对京城的彩灯很好奇,一边走一边张望。

阮璃玉跟着他他也不以为意,那天晚上,高杆上挂的百合灯是白玉百合灯,苏玉竹在台下看了很久,她猜他定然喜欢,便上了台猜谜题。

不想刚猜了两道,只见一道人影飞身而上,他脚尖轻点,直接奔那白玉百合灯而去,她看着那一飞冲天的身影,目瞪口呆。

然后是他轻轻落在面前,一手提着灯,对她抱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阮小姐后会有期。”

再然后飘飘然下了台,飘走了…

阮璃玉再忍不住脚步往大门口冲去,后来她二人两情相悦,君后赐婚,之后才想起炎月,不知所措,而那时,新婚燕尔,正是浓情。

苏玉竹错愕的表情她永远都不能忘记,可后来竟也提了炎月做了侧君,她万般无奈,虽然从不去那,但是两个男人的后院,那种责任感压得她上不来气,她对玉竹一心一意,原来每天都与他腻在一处,可罗琼罚了她几次,后来玉竹竟是大病一场,再后来更是日渐消瘦,两个人再没能好好说上几句话,她直接搬去了书房,想冷静冷静…好好想想怎么办。

她二人这两年多的回忆,成了她感情的全部,她的玉竹,阮璃玉眼中干涩,脚下生风,到了大门口,只见苏玉竹刚好上马,不禁大喊一声。

“玉竹!”

苏玉竹回头,他背后背着他最喜欢的流云剑,看着璃玉对一干小厮说道:“君后赐我的东西全都送回郡王府,昨天我已经禀了君后了,这些我都用不着。”

说完对她淡淡一笑,却是两腿一夹:“驾!”

“玉竹!”阮璃玉撒腿跑了起来,他竟然什么都没带走…

…******…

郡王府里,阮今朝如坐针毡,没有君后的口谕,她和青君不得回去,偏还惦念着姐姐,想叫人打探一番吧,君后还让她喝茶,她无奈只好陪着这个爹在前堂干坐着。

苏青君也是无精打采的,他心里矛盾至极,表哥的事大家都知道,其实阮璃玉也没什么大错,若说错,便也是瞒了的错,然后在罗琼的管制之下两头为难。

他想着表哥那般洒脱,自己若有那么一天,今朝知道他是算计着她,硬是用阮府最注重的责任让她娶了他,还会不会这般对他?娶亲之前的打擂,他明白那是父后在堵悠悠之口,即便她有一日反悔了,也能说,亲事是她自己求的,而不是他逼迫的…

可是,他能承受得了她怨恨的目光吗?苏青君胡思乱想起来,他恹恹地趴在床上,没骨气的想,若是那样的话,顶多多说几句好话,哭上一哭,闹上一闹,他是不会傻得自己离开的…

这边已是喝了第三碗,阮今朝忽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院子里好像来了很多人,她伸脖看着,只见一个侍卫摸样的进了前堂,躬身道:“禀君后,苏公子的东西全都送回来了。”

“嗯,”苏萧半闭着眼,头也没抬:“玉竹人呢?”

“苏公子让人把赏赐的东西都带回来了,自己骑马走了,说是闯荡江湖…”

“呵,”苏萧轻笑道:“这才是玉竹,随他去吧,”他端起茶碗,顿了一下,似是猜想起地问道:“小鱼儿呢?”

那人恭恭敬敬答道:“鱼儿总管还在阮府与罗将军理论。”

“也随他去,”苏萧道:“好好的儿子给养成这样,哪个当爹的不心疼呢!”

阮今朝的眼皮忽然跳了跳,她放下茶碗,走到前面齐膝跪下。

“爹爹容禀,”她忐忑道:“我阮府的确对不起玉竹姐夫,但是姐姐对他的情意可谓真真切切,我爹他也是想一家人和和美美,从不敢欺辱别个。”

苏萧看向回来禀报的那人,那人忙道:“罗将军一直在陪不是,说对不起鱼总管云云。”

“哼!”苏萧将茶碗重重放在桌上,也不看阮今朝,只冷冷说道:“他哪里是觉得对不起我们玉竹了?他是怕对不住连城!”

阮今朝叩首:“爹爹恕罪。”

“你先下去吧,”苏萧挥手遣下那侍卫,然后看向今朝又道:“今朝起来吧,这事与你没多大干系。”

阮今朝无语,不敢违逆,讪讪地站在一边,她知道,他必定还有话要对自己说。

“今朝你还记得那年我对你说过的话么?”

“记得,”阮今朝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挺胸答道:“君后曾对今朝说过,青君的妻子,必定是文武双全,才貌兼备,阮今朝自愧不如。”

“的确,”苏萧叹息道:“这是每一个当爹的愿望,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找一个最完美的妻主共度一生,可你知道青君到头来还是嫁给了你么?”

阮今朝当然不敢说自己睡了人家儿子,她闭口不言,垂下了眼帘。

“现在我不是君后,也不想以本君来说话,作为你和青君的爹爹,我想告诉你,当时说那些话,并不是全部,最重要的,是要有心。”他看着她语重心长:“其实你表姐比你更适合青君,她不仅文武双全,才貌兼备,而且还对青君有心,可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青君喜欢,你也喜欢,如若两情相悦方能成就美满姻缘。”

话只能点到为止,苏萧想起儿子的执拗,面露疲色:“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俩再住一晚,明早再回去罢!”

阮今朝连忙称是,她恍惚的回到房中,发现苏青君把头埋进了软枕下也不知趴了多久,她走过去俯身查看,刚好他听见响动掀了软枕,对上她迷茫的双眼,便觉莫名的懊恼,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对她说了,就直接说喜欢她完事了,哪还有这么多的烦恼!

“你干嘛呢?往里让让!”今朝贴着他的身边,滑下身子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我、我头疼!”苏青君打定主意要将那些话说出来了…

“是吗?”她喃喃道:“我也头疼呀…”

“今朝~”他鼓起勇气翻过身来,侧身对着她:“我有话想对你说,其实…其实我…”

“嗯?”阮今朝突然也侧身过来,她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将自己埋入他的怀里磨蹭着问道:“其实你怎么了?”

她的动作是那么自然,仿佛是夫妻之间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苏青君错愕之余,那口中的话也从表白加坦白变成了轻嗔:“其实我那天可疼了~”

有肉包子

第十七章

“其实我那天可疼了~”

阮今朝本是不断磨蹭在他怀中的脑袋瓜突然顿住了,她抓着他的衣襟,建议道:“要不我给你揉揉?”

苏青君窘了:“揉什么,现在都不疼了…”话未说完脸就红透了,他偷眼瞧她,她咬着唇目光灼灼,其中热度滚烫得不敢再看。

今朝当然不想这就放过他,她十八了才有这么一个男人,其实也是抓心挠肝的想摸两把,见他说了半截话就红了脸,嘿嘿干笑两声抱住了他的腰身,她一手在他腰间轻轻摩挲,试探道:“青君?还疼么?”

他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原来总盼着她靠近他,盼着她抱他,可到了跟前却又不知所措了,只好咬唇挺着,也不看她,也不说话。当然这更像是默许,今朝大喜过望,她也是年轻,对男人的身体本能的有着渴望,她伸手拽过床帏,一把拉下来杜绝掉外面所有的世界。

苏青君结结巴巴问道:“你、你、你想干什么?”

她深呼了一口气,凑到近前,抬眸见他慌乱地看着她,却是躺平了一动不动,知道他只是不好意思,又拽了薄丝单被将二人盖住,她在被下贴着他侧身趴着,再顾不上看他的表情,两手就忙活了起来,也是心急,半天也拽开衣带,还是青君动了动身,这才将压在身下的衣带全部打开,他胸膛里那颗心砰砰乱跳,她一刻也没等,两手就探了进来胡乱在身上游移。

“别乱摸!”碰到了他两肋的痒痒肉,他不耐地动了动,犹豫着伸手抱住了就快趴到他身上的她,话音刚落就觉身上一凉,阮今朝竟将他胸前的衣料全都拨到一边去了,被子也踹到了脚下,他嗔道:“大白天的,你干什么呀!”

今朝满脑子都是那天晚上的事,你说她想干嘛,身上的疼早就抛之脑后了,她微喘着贴上了自己的身子,在他胸前两个红果上面舔了舔,她一条大腿就在他那小兄弟那处磨蹭,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变化,更是欲/念冲脑,再顾不上别的两腿一动,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

“嗯…今朝…”苏青君哪禁得住心上人撩拨,他轻/吟出声,又咬唇不语,也忍不住去拉扯她身上的衣物,阮今朝微微起身,一手已经伸入他的亵裤里去,慢慢摸索着,在草丛中按住了那个总惹她做春梦的家伙,听着身下的人哼哼出声,就像是给了无限鼓励一般,屈膝伸脚,竟是将苏青君的亵裤踹到了脚底。

“你…”他不甘于只有自己衣衫不整,不,哪还是衣衫不整,已经几乎是全/裸了,也去拽她的衣物,阮今朝浑身燥热,她也不等他打开腰带,就跨坐在他的两腿之上,自己开始脱衣服,也是飞快的扯了去,就迫不及待的覆上身去,两具滚烫的身体叠合在一起,她情难自禁,噙着他的唇,将他轻轻的呢喃全都吞进了口中,她的柔软随着她缓慢的动作摩挲着他的胸膛,苏青君脑中嗡的一声,身下坚/挺不由自己控制,便是又变大了些…

“行吗?青君?给我行吗?”阮今朝埋首在他颈间啃着草莓却是喘/息着说道:“我想要你。”

他当然愿意,可这会偏就矜持起来:“你说呢?”

她就当他是同意了,身下湿润的地方空虚得叫嚣着,要他要他!脑袋里那点对于房/事的浅薄认知早就不知撇那去了,盛行的X书她看过,要两个人情动,要顾及男子的感受什么的都忘了,阮今朝跪在他双腿两侧,扶着他的动情之处,凭着感觉抵在了自己的入口地儿,幸好还记得他曾说疼的话,(当然她那天也疼得够呛)没有一下坐到底,缓缓地将他纳入身体里面,那种被填满的感觉使她不由得呻/吟出声,青君扶住她的腰身,紧致中她的柔软钳着他的肿/胀,那种难以言表的愉悦的感觉带着轻微的疼冲击着他…

两个人赤/裸相见,肌/肤相/亲,阮今朝试探着起伏,他在她的身下红着脸承/欢…

“青君!你在里面吗?”

两个人情陷其中,谁也没注意到外面的脚步声,直到扶敏敲门,就像是在二人头上敲了一记响钟,今朝慌忙从他身下翻滚下来,拽过了被子就给苏青君盖了个严严实实,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因是拉下了床帏,扶敏什么也没看见,不过这情形不言而喻,她只愣了一下,连忙背过身去。

苏青君羞愤难当,开口自然是没好气:“叫我干什么!”

阮今朝也是臊得慌,青天白日的…这像什么话,悔意顿现,她也不好装做不在,老实道:“四姐等等。”

“不急…额不急!”扶敏道:“你们忙你们忙,我去前堂等着,咳咳…”说完两步出了门,还好心的给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听着脚步声的远去,青君这才松了口气,扭头一看今朝却是白着脸坐在旁边,她一手捂着胸口,吓得他也坐了起来,急道:“怎么了?”

阮今朝摇头道:“没事,可能是刚才抻了一下,有点疼…”她缓缓滑入被中,颤声又道:“你先把衣服穿上,我躺一下再起来。”

苏青君已经在穿了:“怎么样?要不我去叫御医吧!”

“别!”阮今朝顺了口气忙道:“别去,这太不像话了,一会就能好。”

他也知道现在不适合去叫御医,可见她脸色不好,心里着急,也是懊恼自己没把持住,她的伤本来就因他而起,这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怕是

都要出心结了,青君穿好了衣服在床边呆呆坐了一会儿,想着姐姐找他也不知有什么事,便是为她掖了掖被单,忙去前堂了。

…*******************…

大街之上,一女子骑马在前,后面跟着辆华丽的马车,这人身穿紫色长裙,她高高坐在马上,浅笑盈盈,英美非常,却是真真淡雅怡人,两旁的百姓议论纷纷,她仿若未闻,依旧缓缓而行。

偏有心急的,马车上的车帘一挑,一个英气十足的中年男人探出了头,他冲前面那女子叫道:“扶颜!你巡街呢这么慢!”

马上女子正是高阳郡主扶颜,她也不以为意:“爹!你坐车不累可我跑了一天了,这都快到了我歇歇不成啊!”

他狠狠摔下车帘,车里传来一声低笑,扶苏本是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听见女儿的话睁开眼睛笑道:“你看,你千想万想的宝贝疙瘩,一天除了惹你生气还能干什么,你想她干什么!”

连城轻哼一声不再说话,正是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他疑惑地挑了一角窗帘,只见街道两旁侍卫林立,再一仔细看,不由轻笑出声,放了窗帘也靠在马车的车壁上面闭目养神。

扶颜挑眉看着前面的马车,赶车的明显是找茬,一条大道不靠边非要在中间横行霸道,若是别个也许她不在意就让了,可这辆马车可不行,两排侍卫队站在两旁,看起来也像是才回的京城,想着逍遥郡王府的方位,她自认倒霉,两个人许久不见,见面便是你南我北顶头撞见!

没错!车队正是清越殿下扶曜的,他父子也是刚从辽国回来,不想却是刚巧遇见扶颜,这两个人要说有缘吧,也是缘分不浅,要说情意吧,却是两看相厌,因为彼此的爹娘经常因为对方吵架,所以,在连城和扶夕的心中,本应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二人,却只维系着表面上的友好,私下里,却完全是不顾及的狠话。

“表哥别来无恙啊!”扶颜完全没有要让路的意思,笑话,她爹娘还在车上呢,岂有长辈给晚辈让路的道理?

真是冤家路窄。

一人挑起了车帘,车内的扶曜端坐在侧,他头也不抬,淡淡道:“我爹爹病了,劳烦让让。”

他的脸上带着些许倦容,车内的扶夕果然是歪在一边,大热的天气还盖着被子。

扶颜连忙下马:“舅舅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