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母妃您放心,我会适可而止的。”裴清殊承诺道,“我会既叫父皇对我心怀愧疚,又不让他觉得我太过不懂事…”

  淑妃听了,不由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慈爱地笑了笑道:“你心里有主意,母妃就放心了。”

  …

  从淑妃那里出来之后,裴清殊没有回屋,而是叫上几个伴读和内侍,去宴春湖游船散心。

  虎儿不会开导人,就干实事,一声不响地帮着小德子和小悦子划船。

  傅煦和公孙明一左一右地坐在裴清殊身边,眼中都有几分担忧之色。

  “你们不用劝我,道理我都明白。现在我不去那边,也是有我自己的打算,你们就别跟着发愁了。”裴清殊仰躺在船上,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悠悠说道。

  傅煦的话向来不多,此时也只是肃声说道:“一切但凭殿下做主,傅煦不敢多言。”

  “放松点儿。”裴清殊抽出枕在脖子下的手,用手背拍了拍傅煦硬邦邦的胸口,“天天挺得那么直,累不累啊?都到了行宫里了,就好好歇歇吧,别总那么紧张了。”

  傅煦别扭地,慢慢放下了一直僵硬着的肩膀。

  公孙明见了,不由好笑地说:“殿下还说别人呢,前些日子您总愁眉苦脸的,我们也都跟着不好受啊。”

  裴清殊不以为然地说:“你们两个难受什么啊?你们又不是我。一个是傅家备受关注的嫡子,一个是公孙先生的独子,哪个都要比我幸福得多好吧?”

  “可我们都不是皇子。”公孙明道:“只有您才是啊,殿下。”

  裴清殊自嘲地笑了笑:“当皇子,有那么好么?如果不是生在皇家,我会在弟弟出生之后,才知道自己做了哥哥么?”

  公孙明沉默了一瞬,而后问道:“殿下觉得,陛下和俪妃娘娘不该瞒着您,对么?”

  见裴清殊点头,公孙明出人意料地说:“可我认为,他们不告诉殿下俪妃娘娘怀孕的消息,反倒是一件好事。”

  裴清殊不由一愣:“这话怎么说?”还不等公孙明回答,裴清殊便想起什么似的道:“我知道你父亲公孙先生是父皇的心腹,所以你为父皇说话,我也并不奇怪。”

  公孙明摇摇头道:“父亲是陛下的人没错,可我,只忠于殿下。”

  裴清殊听了,不由自主地坐起身来,神色肃穆地看向公孙明。

  “我跟着殿下有一段日子了,自认为对殿下的性情也有一定的了解。殿下勤学博览,学习十分刻苦,是个有决心,有毅力之人。除此之外,殿下还心细如尘,心思细腻,比其他皇子更善于捕捉他人的情绪。这些,都是殿下的优点。然而,殿下的本性太过良善,总是不忍心辜负了这个,不忍心伤害了那个,最终却伤到了自己。如果这一回,皇上和俪妃娘娘早早告诉您俪妃怀孕的消息,殿下恐怕就会对俪妃娘娘腹中之子产生感情。在十四皇子出生之后,您就会对他心软,对他手下留情,反而不利于殿下将来的发展。”

  “什么心软,什么将来的发展…”公孙明的一番话,令裴清殊心潮彭拜,“你究竟想说什么?”

  “殿下的命格,难道您现在还没有参悟明白么?”公孙明勾唇一笑,“殿下应当早就知道了吧。”

  裴清殊的心脏砰砰直跳,好像随时都会蹦出来一样。

  “你是说,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反倒是于我有利的好事么?”

  公孙明点点头道:“十四皇子虽是俪妃之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然而六皇子前车之鉴犹在。皇上正值壮年,在这个时候出风头,可不是什么好事。有十四皇子在,起码可保殿下多年平安。”

  裴清殊原本对那个刚出生的弟弟并没有多少好感,可听公孙明这么一说,他反倒有点可怜那个孩子了。

  “殿下现在要做的,就是我送给您的那个字——‘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懂得急流勇退,深藏功与名,未尝不是一种能力。”

  一直沉默不言的傅煦赞同地说道:“公孙公子所言极是。”

  裴清殊正在想正经事儿呢,忽见公孙明伸出手,用拳头在傅煦胸口砸了一下:“讨厌啦,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公孙公子,叫我阿明!”

  傅煦:“…”

  裴清殊:“…”

  泛舟于湖上,游玩了一圈之后,裴清殊的心情已经好多了,完全不像前些天那么难受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演出自己很郁闷的样子,等着皇帝亲自上门来找他。

  如果实在等不来的话…那他也只能等过个十天半个月的,然后自己灰溜溜地跑去见皇帝他们了。

  好在皇帝并没有让他等太久,次日下午,皇帝就亲自来凝和殿找他了。

  一听说皇帝来了,裴清殊赶紧跳到床上,盖好被子装睡。

  他隐隐听到玉岫在不远处同皇帝说,十二殿下病了,正在里头休息。

  然后是皇帝惊讶的声音:“殊儿病了?”

  接着没过多久,床帐便自外掀开。裴清殊徐徐睁开眼,红着眼睛看向皇帝。

  皇帝紧张地问:“怎么突然病了?可是路上太劳累了?”

  裴清殊咬着嘴唇不说话,眼中的泪水却是一点一点地蓄了上来。

  皇帝看他这样子,不像是病了,倒更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皇帝倒也不全然是个傻的,想到自己近来的确是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刚出生的小儿子身上,就用极其温和的语气问裴清殊:“是不是父皇最近忽略了你,让殊儿伤心了?”

  裴清殊摇摇头,别扭地说:“父皇是天子,您想喜欢谁,那都是您的权力,殊儿不敢多言,也不敢抱怨。”

  皇帝意外地看着他说:“殊儿,你向来懂事,是一众皇子当中最听话的,这会儿怎么倒同朕闹起脾气来了?朕和你母妃关系和缓,你还有了弟弟,你不高兴么?他可是你的亲兄弟啊!”

  裴清殊泪眼婆娑地说:“如果父皇在宫里的时候,早早告诉我您和母妃的事情,让我知道我就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我心里不会这么难受。可是现在,太突然了,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父皇和母妃都把我当成外人防着了…”

  皇帝只觉得冤枉:“这话是怎么说的?!你永远都是朕的好儿子,朕怎么会把你当成外人?朕当初不告诉你,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怕隔墙有耳,会不小心把消息泄露出去。你那么聪明,又那么懂事,朕以为你能理解朕的!”

  “就因为我比别人懂事早,父皇就不用考虑我的心情了么?”裴清殊本来只是装作委屈,心里已经不那么难受了。可是现在听皇帝这么说,他的心里忍不住又有一点泛酸,“这些日子以来,您和母妃都把精力放在弟弟身上,只怕早就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了吧!”

  “当然不是,只是你弟弟还小,需要更多的人照顾…”皇帝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裴清殊紧接着又给了他当头一棒:“父皇,不说别人,就说说您自己吧。皇爷爷都走了这么多年了,您还在心里难受,觉得他偏疼九皇叔,忽视了您。那您想想看,如果是您被瞒了那么久,突然多出来一个弟弟,心里头会不会好受?如果是您从小被自己的亲生母亲送给别人养,却得知她愿意亲自抚养弟弟,您心里会不会难过?”

  皇帝原本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可是听他最后一句说到了俪妃的不是,皇帝立马替俪妃辩解起来:“殊儿,不是这样的,你母妃也是没有办法啊。当年她那般厌恶朕,所以不愿意从寒香殿出来和朕一块儿生活,可她心里还是爱你的。就算她没能一直陪着你长大,那也是朕的不是,不能怪她啊。毕竟当初有你的时候,是朕…不是她自愿的。”

  “不是自愿的,又为什么要生我。”裴清殊本不想这么说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影响了他,裴清殊几乎不受控制地说:“那我究竟算什么呢?不受期待而出生的孩子么?”

第94章 淡然

  皇帝忙道:“殊儿,你千万别这么想!不管你母妃如何, 当年你母妃怀上你的时候, 朕都特别高兴!”

  裴清殊听了这话, 心中多少释然一些。

  皇帝继续说:“要说有错, 朕把你丢在冷宫里那么长时间,朕也有错。要怪,你就都怪朕吧!”

  裴清殊低声道:“我说这些,不是想向父皇兴师问罪的。我只是…我只是希望父皇不要忘了我。”

  “傻孩子,朕怎么会忘了你呢。你那么聪明,那么乖巧,朕无论到了什么时候, 都不会忘记你的。”皇帝安慰地摸了摸裴清殊的头, 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唉…父皇知道,是父皇对不住你…以后有机会,父皇会好好补偿你的。”

  裴清殊摇摇头,抬起眼睛看着皇帝:“我什么都不要, 只要父皇心里有我。”

  “好好好, 父皇心里有你,一辈子都有你。”皇帝好笑地说:“真是跟着淑妃母女呆久了,这性子都和她们两个越来越像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提起淑妃,裴清殊赶紧在皇帝面前,说起淑妃的好话。

  “父皇不在京城, 或许不知。前段时间您来了建福宫之后,宫里突然传出风言风语,说母妃的孩子不是父皇您的。当时闹得满城风雨,全贵妃坐视不管,荣贵妃称病拒绝见客,是母妃…我是说淑母妃,她一个一个宫地走,看到谁乱说话就收拾谁,这才保住了母妃的名声和皇家的尊严。”

  “这件事情,朕有所耳闻。”皇帝沉着脸说:“这两个贵妃到了关键的时候,真是一个都不顶用!等朕从建福宫回去,这后宫的布局,就该动一动了。”

  裴清殊听了,心中不由一惊:“父皇是想…提母妃的位份么?”

  按照大齐后宫的定例,宫中应有皇贵妃一人,贵妃两人,妃位四人。可现在皇贵妃之位空缺了很多年了,妃子却有五个。

  这是因为当年俪妃出事之后,妃位就空缺了一个,定妃填补了上来。可现在俪妃平反,妃位多了一个,就不合规矩了。

  裴清殊听皇帝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要晋俪妃为皇贵妃么?

  谁知皇帝却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母妃虽然育有两子,但是皆为幼子。荣、全两个贵妃都是潜邸时的老人儿了,家世显赫,膝下皇子又都已经成人。朕若越过她们,给你母妃晋位,只怕她们会恨死了她。”

  裴清殊觉得,皇帝现在果然不同了,考虑事情的时候周全了许多:“那父皇的意思是?”

  “朕原本想着,先从两个贵妃中提一个上去主事,然后再晋你母妃为贵妃,这样就妥当了。可朕从这次的事情中算是看出来了,荣妃和全妃的格局都太小了,谁都不堪重用。倒是你淑母妃,很识大体…”

  裴清殊心中一喜,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淑母妃人美心善,家世又高,若不是当年那个儿子夭折了,以她的资历,就算不是皇贵妃,起码也是个贵妃了。”

  “哈哈哈,人美心善,你这都是哪儿学来的词儿啊。”皇帝笑道:“这件事情,朕还在考虑,你先不要说出去。不过不管怎么说,等你母妃回宫之后,宫里原有的格局都要动一动,不能再全都让荣妃和全妃她们把持了。”

  “父皇所言极是!”

  裴清殊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全贵妃心机深沉,不是什么好人。荣贵妃看着慈眉善目的,可她只会在不触及自身利益的时候帮一帮裴清殊和淑妃的忙。

  一旦要涉及到自身的利益,荣贵妃就不会管旁人的死活了。

  当然,在宫里,为自己着想无可厚非。荣贵妃虽然见死不救,但起码还没有落井下石。考虑到荣贵妃和俪妃没什么关系,人家没必要必须帮他们这个忙,所以裴清殊也不会为此而怪她。

  只是,裴清殊也要为自己和淑妃的将来考虑。如果淑妃能掌权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皇帝慈爱地看着他说:“朕和你母妃商量过了,你现在大了,住在庆宁宫里,也不存在由谁养着的问题了。以后你是想去钟灵宫,还是琼华宫,都由你自己来决定。这样可好?”

  裴清殊点了点头。

  父子俩又聊了一些旁的事情,气氛一时十分和谐。

  第二天早上,裴清殊拉上七皇子一起,去看刚满月不久的十四皇子。

  路上,七皇子有些别扭地说:“那是你弟弟,我去干嘛啊,俪妃娘娘该觉得我奇怪了。”

  裴清殊用扇子在七皇子脑袋上打了一下:“这话是怎么说的,异母兄弟就不是兄弟么?咱俩还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呢。”

  “也对哦。”七皇子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凶巴巴地朝裴清殊大喊起来:“你个没大没小的,竟然敢打你哥!!!”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地来到了移清殿。裴清殊正要叫人通传,却见绿袖快步走了出来,激动地说:“我的好殿下,您可算是来了!快进来!”

  裴清殊见绿袖待自己的态度仍旧亲热,心中不由一酸。他想起在冷宫里,绿袖和孙妈妈费心费力地伺候自己的日子。虽然那时候他们的生活条件很艰苦,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却更加亲密,说是相依为命也毫不为过。现在他和别的下人,再也不会有当时的那种感觉了。

  “您是来看俪主子的么?主子她…”

  裴清殊打断她说:“我和七哥来看看十四弟。”

  绿袖点点头,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不过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引着裴清殊他们去了十四皇子的房间。

  十四皇子正在睡觉,安安静静的,看起来特别乖巧。

  七皇子左瞧瞧,右看看,最终得出结论:“十二弟,他长得可没有你好看。”

  裴清殊忍不住笑了:“这么大点儿的孩子,能看出什么来啊。都说小孩子小的时候越丑,长大越好看呢。”

  七皇子:“哦,那你小的时候一定特别丑。”

  裴清殊:“…”

  这话他该怎么接?

  看了一会儿新生儿之后,裴清殊和七皇子留下给十四皇子准备的礼物,就准备回去了。

  七皇子看了绿袖一眼,低声对裴清殊说道:“你不去看看你母妃么?”

  裴清殊摇摇头:“慢慢儿来吧。”

  七皇子不是很懂裴清殊的意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之后没过几天,皇帝就像上次一样,让宋尧来教裴清殊他们读书。

  上学之后,裴清殊就更加有了借口,不去向俪妃请安了。不过隔三差五的,他就会拉着七皇子去看看襁褓中的十四皇子。这样在外人眼里,他也是去过移清殿的了。

  等到夏天结束,裴清殊跟着皇帝他们回到宫里之后,裴清殊也如法炮制。

  他很少去钟灵宫,就算是去了,也不去见俪妃。

  时候长了,俪妃还没说什么,恩嫔倒是先找上他了。

  裴清殊知道,恩嫔欠俪妃的人情,所以这么多年来,俪妃说什么是什么,恩嫔几乎从来都没有违背过她的意思。

  正因如此,裴清殊现在连恩嫔那里也不怎么去,顶多打个招呼就走,不给恩嫔说俪妃好话的机会。

  不过这天他从十四皇子屋里出来的时候,被恩嫔给亲自拦住了。裴清殊没办法,只能和恩嫔一起喝一杯茶。

  果然,恩嫔开口就道:“殊儿,你别怪你母妃,你母妃她也不容易。你不知道,自从生下十四之后,她的情绪就很不好。整日里闭门不出,和从前在寒香殿的时候根本没什么区别。”

  裴清殊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能无奈地看着恩嫔:“所以呢?姨母您想让我做什么?”

  恩嫔柔声道:“她虽然不说,但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是想着你的,只是没脸见你…”

  裴清殊听不下去了:“如果她想见我,为什么不能像父皇那样去看看我呢?如果她想着我,为什么不亲自告诉我?”

  “哎呀,这件事情不就是一个死结么!当初她把你送给淑妃娘娘,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可现在情况不是不同了么…但是淑妃娘娘都养了你这么多年了,她又不好把你给抢回来…”

  “行了,姨母你不要再讲了,道理我都明白。”裴清殊站起来说:“我现在每天都过得很好,不想再去想这些烦心事。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总是揪着不放了。马上就到年关了,过年的时候,我会来向母妃和姨母请安的。”

  恩嫔大喜道:“殊儿,你可真是懂事!”

  裴清殊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在新年到来之前,宫里头又办了一件喜事儿。

  五皇子也娶了皇子妃,出宫建府了。

  要说起来,在这已经出宫建府的几个皇子当中,五皇子娶的妻子出身是最一般的,只是五品光禄寺少卿的女儿。

  光禄寺是负责筹备宫中宴席和膳食的机构,虽然有些油水可赚,但在朝堂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权力。而且五皇子妃李氏所在的家族,也并非什么清贵世家,只是一般的家族,在京城中并不起眼。所以说她能嫁给皇子,可以说是高攀了。

  不知道是不是裴清殊想多了,他总觉得皇帝似乎是在有意压制这些皇子,不让他们受外戚的帮助太多。除了二皇子之外,旁的皇子娶的皇子妃,出身都并不是特别高。

  不过,就算这些皇子妃的出身再低,也至少都是进士出身的官员之女,或是贵族世家之女。

  像裴清殊的表姐林二姑娘这种,父亲只是举人,还没有一官半职在身的,是很难嫁入皇家,成为皇子正妻的。

  可林二姑娘又是俪妃的侄女,让她给人做侧室又很难。

  当然,裴清殊考虑这些,不是为自己想,而是替七皇子考虑的。

  五皇子成婚之后,七皇子就是宫里头最大的皇子了。

  七皇子喜欢的人是谁,瞎子都能猜得出来,更别说和他朝夕相处的裴清殊了。

  不过自打十四皇子出生之后,七皇子再也没在裴清殊面前打听过林家姑娘的事情,生怕触及到裴清殊的伤心事。

  其实裴清殊的心理倒没那么脆弱,他也只是刚知道的时候感情上一时接受不了。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现在早就看淡了。

  有那个时间纠结和难过,还不如想想怎么学习才能超过十一皇子,成为律学考试的第一名呢。

  现在在长华殿里,裴清殊的算学成绩一直都是第一名,另外两门也基本上可以稳定地排在前两名。四书五经,他已经粗粗学完了第一遍,现在开始了第二轮的学习。

  不过令裴清殊略微发愁的是,他的武功还是不怎么好。骑马没什么问题,射箭水平也马马虎虎,不过剑术和近身搏击的能力实在太差,看样子是没什么做武将的天赋了。

  对此,裴清殊略觉遗憾,四皇子和容漾他们却都觉得无所谓。

  休沐日小聚的时候,他们还是以讨论诗文和时政为主,裴清殊从来没见过他们比划过拳脚。

  有一回,裴清殊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出来:“四哥,姐夫,你们会武功么?”

  两人一愣,四皇子不解地看向裴清殊:“十二弟,你怎么会想起问这个?”

  “我是很羡慕大哥,能够在战场上保家卫国。可我…我武功太差了,恐怕这辈子都上不了战场了。”

  容漾听了,浅浅笑道:“领兵打仗者,并不一定非要亲自上阵杀敌。殿下只要学好兵法,将来未必不能为国家出力。”

  裴清殊无奈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