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她另一边的定妃听到了敦嫔这话,笑吟吟地说:“这有什么稀奇的?俪妃这个年纪,常年见不到男人,想来想那事儿想得很呢!皇上不在,勾搭一两个侍卫啊,戏子啊什么的,不是很正常么?”
定妃是王大将军的孙女儿,小时候跟着祖父在边关住过两年,所以学了不少粗话,损起人来比谁都尖酸。
刚入宫的安嫔听了,好奇地看着她们说:“真的假的?俪妃娘娘出身虽不算高,但也是读书人家的女儿吧,能做出这种不顾礼义廉耻的事情么?”
安嫔今年才十七岁,和皇后不同的是,她不仅年轻,而且生得十分貌美,打扮得还花枝招展的,好像一朵娇滴滴的花儿。
定妃头一回见她,就不怎么喜欢安嫔。毕竟在安嫔入宫之前,定妃是后宫里最年轻的后妃。可安嫔她们入宫之后,她们这些年轻鲜活的小姑娘,就好像在提醒定妃她已经老了一样,让定妃心里十分不舒服。
不过,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她们就是暂时的朋友。所以定妃也顾不上和安嫔呛声,一门心思地说起俪妃的坏话:“你当俪妃当年被打入冷宫,当真是因为皇后娘娘陷害她么?还不是俪妃自己不检点,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的,才会让皇上那么生气的么?依我看啊,当年冤枉的人不是俪妃,而是皇后娘娘才对!”
安嫔听说之后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说道:“这…怎么会有这种事!俪妃再大,能大得过皇后么?”
定妃凉凉地说:“咱们这位皇上啊,可是个痴情种子。当年为了俪妃,停了这么多年的选秀,一直都没纳新人呢。”
安嫔沉下脸色,神情复杂地说:“皇上为了把俪妃从冷宫里放出来,竟然让皇后娘娘承担莫须有的罪名?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我还当皇后娘娘是真的一时糊涂,做出了错事呢。”
其实当年到底是不是皇后陷害的俪妃,定妃根本就不知情。她只是恨透了皇帝在乎俪妃的那副样子,恨不得俪妃早点死了算了。
原来京中夏日炎热,定妃一直都想去建福宫避暑。可就是因为俪妃在那里,她都好几年没有去过建福宫了。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定妃心里就来气。
敦嫔见定妃如此配合自己,心中十分欢喜。两人一唱一和,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把俪妃不守妇道,背着皇帝偷男人的消息传了出去。
皇帝现在不在宫中,只有身处高位的两位贵妃能约束她们的嘴。
可两位贵妃,一个别有用心,一个明哲保身,没有一个人出面阻止谣言的传播。
就连皇子们读书的长华殿里,都有人在议论这件事了。
他们说得实在是不堪入耳,把裴清殊气得浑身直哆嗦。偏生他还不能发作出来,只能强迫自己冷静,然后以皇子的名义,打了几个宫人的板子。
可这点处罚,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裴清殊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后,不得不出面向淑妃求助。
淑妃为难地看着他说:“我也只能保证琼华宫上下的人不多嘴,可是外头的人如何…母妃实在是管不了啊。”
裴清殊也知道,让养母帮忙处理生母的麻烦,是在为难淑妃了。可是皇帝不在宫里,除了淑妃,裴清殊实在不知自己还能找谁帮忙。
恩嫔倒是肯定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只是恩嫔势单力薄,她的话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裴清殊只能硬着头皮,跪在淑妃面前求她:“儿子从来没求过您什么,也知道不应该让母妃为这件事烦心。可是儿子实在没有办法…”
淑妃见他这样,心疼得直接掉下泪来:“好孩子,母妃如何不知道你!这么多年了,你不求吃不求穿,别人有什么好东西,你也不去攀比,从来都不图母妃帮你什么…我知你现今你为了俪妃这般求我,心中定然十分为难。也罢,也罢,我就去求荣姐姐一回,看看她能不能帮咱们这个忙吧。”
裴清殊听了淑妃的话,心中既感动又酸涩,忍不住给淑妃磕了一个头。
因为淑妃的话,完完全全地戳中了裴清殊的心声。
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裴清殊根本不想在淑妃面前提起俪妃,省得淑妃胡思乱想。可是现在,他又不能弃俪妃于不顾。毕竟他是俪妃生的,俪妃的名声,也是他的名声。
求淑妃帮忙,是绝境之中的无奈之举,裴清殊心中也十分煎熬,非常不好受。
淑妃连这一点都替他想到了,说一句母子连心,当真毫不为过。
淑妃答应了裴清殊之后,便直奔荣贵妃宫里去了。可出乎意料的是,淑妃这么多年里,头一次在宝慈宫门口吃了闭门羹。
玉藻亲自出来告诉淑妃,说是荣贵妃娘娘病了,正在里头歇息,今日不能见客。
淑妃听了,先是关心地问荣贵妃病得重不重。
谁知玉藻思考了一下才说:“不算太重…但是也得好好养着,不能费神。”
淑妃一下子就明白了,十分生气地说:“怎么,荣姐姐连我也不想见了么?不想帮忙就直说,何必这般把我当成外人糊弄!”
淑妃是个性情中人,话一说完,转过身就要走。
玉藻怕两姐妹就此生了嫌隙,回头荣贵妃怪罪起来,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于是玉藻赶忙拦在淑妃面前,不让淑妃走:“淑妃娘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家娘娘也有我们家娘娘的苦衷啊!”玉藻说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请您去偏殿稍后片刻,奴婢这就入内通传。”
淑妃怀着气愤的心情,步入宝慈宫。
没等多久,玉藻便又重新出现在淑妃面前,引着淑妃进去。
等进了屋之后,淑妃既不坐下,也不说话,只是梗着脖子,气呼呼的样子。
荣贵妃半躺在床上,好笑地说:“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闹脾气,快坐下说话。”
淑妃听她说话,还真是带了点鼻音,表情立马就变了:“姐姐当真病了?”
“自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做什么。”荣贵妃叹了口气,指了指铺着大红色坐垫的梨木椅子:“坐吧,坐得离我远一点儿,省得过了病气给你。”
淑妃偏不听,挨着床头坐下了:“好姐姐,我知道你病了,不该让你费神。可是俪妃这事儿吧…我想过了,对我们家殊儿实在是不好。姐姐你说,能不能想个法子,封住宫里人的嘴?”
荣贵妃听了,又是一叹:“傻妹妹,那俪妃和你是什么关系,你又何必趟这趟浑水?若是俪妃这回彻底栽了,殊儿以后还不是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啊?”淑妃一愣,“我可从来都没这么想过…”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说句诛心的话,俪妃和你我都不相熟,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品,咱们都不清楚。若是俪妃当真一时糊涂,做出了丑事,我们还在宫里替她遮掩的话,那等将来俪妃要是落罪,我们成了什么了?现在全妃她们可就等着咱们出差错呢!”
淑妃被荣贵妃说的,心里也有些不确定了:“可我觉着…俪妃再怎么有个性,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胆子吧,还敢闹出这种事情来?”
“是与不是,皇上自有定夺。”荣贵妃无奈地说:“妹妹好好想想,就算我相信俪妃,我又能做什么呢?我又不是皇后,管起别人来,那也名不正、言不顺呀。”
第91章 生子
淑妃承认,荣贵妃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她的心里头感到一阵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她轻轻地问:“荣姐姐…如果今日换了是我被人讲成这样, 你会不会帮我?”
荣贵妃看着淑妃, 宠溺地笑道:“又说傻话了, 你和俪妃又不一样,怎么会沦落到那种地步呢。”
淑妃默了默,肃容说道:“既然姐姐不想插手此事,我也不能强求。只是我觉着,无论俪妃是否清白,皇上不在,宫里现在乱成这样, 都应该有人主持大局。若俪妃是清白的, 此举定能让皇上开心。若俪妃当真做错了事…那也能维系皇家颜面。”
荣贵妃一愣, 有些出乎意料地看着淑妃:“妹妹的想法,听起来倒是有趣…细细想来,似乎也有些道理。”
有趣?
淑妃可不觉得这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不过,既然荣姐姐病了, 那你就好好养病吧。想来将来皇上不管怪谁, 都怪罪不到姐姐头上的。”
淑妃淡淡地说完这番话,便转过身离开了宝慈宫。
明明正处于温暖的春日,淑妃却觉得后背发寒。
从前她并不是一个权力欲极其旺盛的人,觉得自己身处妃位,虽不是后宫第一人,却也算是高位妃嫔, 足够她舒舒坦坦地过日子了。
可是现在淑妃才发现,贵妃与妃之间,虽然只差了一个字,可这中间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她不是贵妃,就没有管理后宫的权力。管的多了,那就是越俎代庖。
可是现在,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淑妃没有向整个后宫下诏的权力,她只能采取最笨、也是最直接的方法,那就带着琼华宫的一众宫人,在宫中四处走动。
她特意找了好几个孔武有力的老妈妈跟着自己,凡是在宫里听到有人非议俪妃的,就捉出来扇耳刮子,直到把脸打肿为止。
淑妃这么做,虽然看起来十分耗费时间和精力,可她并不是漫无目的地在宫中乱转的。
她先在东六宫,也就是自己比较熟悉的范围内挨个走了一遍,好言好语地请她们管好自己宫里的宫人。
成妃是个老实人,自然满口答应下来。不过她性子太软,淑妃怕她约束不了下人,就顺手送了一个琼华宫的宫女暂时给成妃用。若是看谁不老实,就让那宫女禀报给淑妃,等这事儿过去了,成妃要不要那个宫女都行。
老实说淑妃这么做,要是换了个脾气大点的妃子,肯定就要不高兴了。可成妃一点怨气都没有,反倒反过来感谢淑妃送给她这么一个得力的下人。位份高点的后妃里头,也就成妃有这个好脾性了。
除了成妃之外,慎贵嫔所居的毓秀宫和恩嫔所居的钟灵宫都属于东六宫。
恩嫔是俪妃的堂姐,自不必提。慎贵嫔是七皇子的生母,七皇子早就请求过她帮忙约束毓秀宫的下人。所以淑妃在她们两个这里,几乎没费什么口舌。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像对成妃那样,留了自己的人下来帮忙。
暂时把东六宫稳住之后,淑妃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想到西六宫里的那些女人,淑妃就觉得头大。
她们可没几个好对付的。
尤其是全贵妃和敬妃,这两个人一个是贵妃,一个和淑妃平级,还都育有成年的皇子,淑妃知道自己肯定使唤不动她们,干脆也不去浪费口舌,而是挑她能收拾了的去说。
淑妃先去了敦嫔屋里,把敦嫔敲打了一番。又是去了定妃寝宫,和定妃吵了一架。
不得不说,淑妃的法子虽然简单粗暴,却也起了不少的作用。起码为后宫里那些喜欢说一些闲言碎语的人增添了一项新的谈资,替俪妃转移了不少关注度。
等淑妃累的快要筋疲力竭的时候,建福宫那边终于传来消息,说是俪妃几日前在移清殿内产下一子,也就是十四皇子。
因为俪妃还在月子里,不便舟车劳顿的缘故,皇帝和俪妃,还有刚刚出生的十四皇子,都要在建福宫里住到夏天结束的时候再回宫。
这个消息,令后宫里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其实,宫里虽然很多人都在说俪妃是与人私通才会有了身孕,可他们心里其实清楚,正常情况下,俪妃只要没疯没傻,就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明目张胆地给皇帝戴绿帽子。
他们本想着,是不是皇帝什么时候秘密出宫,去行宫见了俪妃,才会叫俪妃怀了身孕。却不想俪妃不仅大了肚子,竟然还这么快就生了!
算算时间,那就是去年九月份,皇帝从建福宫回来之前有的了。
裴清殊听说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也是懵懵的。
在建福宫的那段时间里,裴清殊的确感觉出来父母之间的感情变好了。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俩人竟然已经好到了那种地步,竟然还给他生出一个小弟弟来。
一个比他小了整整十岁的弟弟啊…
裴清殊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俪妃生的是皇帝的孩子,自然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起码俪妃不是被人陷害的,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只是…
想到远在建福宫的皇帝,和那个刚出生的孩子,裴清殊忽然有一种他们才是一家三口的感觉。
那他…又算是什么呢?
比起裴清殊,后妃们的心情,可要糟糕得多。
谨仁宫里,敬妃一脸惊讶地对全贵妃说:“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俪妃是被你派去的人搞大了肚子的呢,怎么又叫她生了一个皇子出来?”
全贵妃直叫冤枉:“这事与我有什么干系啊!原本我也当是俪妃与他人私通,不小心搞大了肚子呢,哪里想过俪妃怀的真的是皇上的种!”
敬妃看着全贵妃一脸无辜的样子,总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不可信。
其实上一回大皇子被人陷害之事,敬妃就在心里面怀疑过全贵妃了。
只是她知道,荣贵妃尚且没有倒台,凭敬妃自己的能力,根本斗不过荣贵妃,所以敬妃才不想太早和全贵妃翻脸。她想要借着全贵妃的手,先把荣贵妃母子搞垮再说。
“可上回妹妹不是说,要对俪妃下手,然后推到荣贵妃头上么?”敬妃越想越可疑,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而且前几天,宫里头闹的满城风雨的,你不是还让我和敦嫔帮着添油加醋呢么?”
“那只是顺势为之呀,并不是我筹谋已久的。”全贵妃瞪着一双大大的杏眼,很是无辜地说道:“我是想着,不管是俪妃自己作死,还是别人对俪妃出的手也好,坏了俪妃的名声,对咱们总是没有坏处的吧。”
敬妃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没错。
全贵妃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说:“只可惜淑妃那个贱人多事的很,养着人家的儿子,脑子都养出毛病来了!竟然还帮着俪妃到处周旋!要不是她,俪妃就算生的真的是皇上的儿子,宫里这流言蜚语,也够她受好一阵子的。”
“可不是么…”敬妃也有点看不懂了,“这淑妃到底图什么呢?”
“管她图的是什么呢,总之现在的情形对我们很不利。”全贵妃皱起眉头道:“听皇上让人带回来的口信,意思是要带俪妃一起回宫呢!原本想着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对俪妃的新鲜劲儿也该过了,可谁知道俪妃竟然有这个能耐,都到这个年纪了,还能再生一个皇子出来…到时候皇上若是被俪妃迷昏了头,一时冲动,废长立幼,姐姐你和清德可怎么办呐!”
敬妃心里也慌了:“那怎么办啊,早知道就早点对俪妃下手了,没想到,没想到啊!”
“不,姐姐,我们现在应该感到庆幸才对。”全贵妃露出后怕的神情来,“你想啊,俪妃有孕,都快生了,这消息才传回京城,说明皇上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由此可见,他对俪妃究竟有多重视,在行宫里又布下了多少人马。如果我们先前贸然出手的话,只怕现在,你我都没办法坐在这里说话了…”
敬妃沉重地叹了口气,突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宝慈宫里,荣贵妃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玉藻服侍她用完药后,又要喂荣贵妃一颗蜜饯,被荣贵妃给拒绝了。
“让他们都下去吧,本宫想静一静。”
玉藻点点头,让闲杂人等都退下去后,这才回来同荣贵妃低声说道:“娘娘可是后悔,没有听淑妃娘娘的了?”
荣贵妃摇摇头:“不过一场博弈罢了。赢,本宫就能松一口气,输…本宫又怎么会输呢?”她忽然牵起嘴角,轻轻地笑了一下,“本宫病了,病得不能出门见人,皇上就是怪罪下来,也只能怪到全妃头上。乱嚼舌根的是她们,兴风作浪的也是她们,本宫又做错了什么呢?”
玉藻知道,荣贵妃说这话虽是真的,可她心里一定还是不大好受。
“娘娘,您向来心善,到底为什么不愿意捞俪妃一把呢?”其实玉藻觉得,前些天淑妃说的那番话挺有道理的,只是不知道荣贵妃为什么没有听进去。
难道荣贵妃当真是觉得等俪妃垮掉之后,十二皇子会更加死心塌地地跟着淑妃么?
“当年的事情,始终是本宫心里的一根刺。”荣贵妃抿起嘴唇,露出忧虑的神色来,“俪妃看似清高不问世事,可当年之事,并不是皇后一人所为,她应当心中有数。本宫是怕…”
“怕俪妃会寻机报复?”
荣贵妃轻轻点头:“那件事情,的确是本宫做错了。当初皇后让本宫和全妃一起协查的时候,本宫就应该想个办法拒绝掉才对。”
玉藻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对啊,皇后和全贵妃两个,又怎么会放过俪妃呢…”
“那个时候,到底还是年轻了一些啊。”荣贵妃叹了口气,对玉藻说道:“看这样子,十四皇子的满月酒是要在建福宫办了。你赶紧去挑选几样贵重的礼物,回头让人赶在十四皇子满月的时候送过去吧。”
第92章 委屈
建福宫里,俪妃平躺在床上, 目光直直地望着床边帐子上的葡萄蝴蝶纹。
透过浅蓝色的纱帐, 隐隐可见一个身着明黄色常服的男子正朝床边走来。
俪妃翻了个身, 不去看他。
皇帝一靠近, 绿袖就要打起帘子,被皇帝抬手制止了。
他让人搬来一个红木椅子,在俪妃床边坐下,然后对着屋里的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们应了一声,除了绿袖留在门边随时伺候着之外,其他人都走远了。
皇帝盯着俪妃乌黑的秀发,温声说道:“月儿, 朕知道你没睡。既然你不想见朕, 就隔着帘子, 跟朕说说话吧。”
俪妃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同皇上没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你恨朕乘人之危,在你喝醉的时候要了你…”皇帝性子再怎么好, 那也是一国之君, 说起这话时,也有几分难以启齿,“是朕对不住你。你要打要骂,朕都由着你。”
俪妃听了这话,鼻子突然一酸,声音里透露着隐隐的哭腔:“我不是恨你…我是恨我自己!”
这几年来, 皇帝的变化,俪妃都看在眼里。
起初皇帝的身材变好,外表变得更好看了,俪妃都没怎么放在心上,甚至还在心中暗暗冷笑,瞧不起皇帝为她做的这些无用功。
若她是一个只看外表的人的话,那么她当初早就跟年轻帅气的卢维在一起了,还有皇帝什么事儿呢。
可皇帝不仅仅是外貌变了,他的人,他的整个气质,都渐渐变得与从前那种油腻的样子不同。
尤其是皇帝果断地决定送俪妃来建福宫的事情,在俪妃心里为他增加了太多的好感。或许从那个时候起,俪妃就已经不讨厌他了。
后来,两人通过书信往来了很长一段时间。通过皇帝叙事的风格,俪妃渐渐发现,他与自己的一个读者语气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