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进入第四个月后,腹部隆起的动静明显比之前快。邵箐如今肚子鼓鼓的,不大, 穿衣服依旧看大不出来, 但绝对不会让人误会成刚吃了饱腹。

魏景一只大掌,刚好能将鼓起的部位罩住呢。

今儿沐浴过后,他执了玉梳为她顺发。邵箐躺在美人榻上, 细细感受着来自头皮的一下接一下轻柔触动。她昏昏欲睡之际,突然有一阵仿佛小鱼吐泡泡般的动静,又轻又浅的一串咕噜噜从肚皮下传来。

她倏地坐起,捧着肚子, 还吓了魏景一跳,扔了玉梳急问:“怎么了阿箐?”

“可是不舒服?”

他屏住呼吸一脸焦急,邵箐忙道:“没了, 我好得很,没不舒服。”

话锋一转, 她面上带着惊奇:“方才孩子动了呢。”

虽然知道胎动差不多要来了,但真等他动了那一刻, 无法形容这种奇妙的感觉,邵箐心花怒放,高兴地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魏景的反应更大。

“真的吗?”

魏景瞬间瞪大眼睛, 孩子动了?

他找颜明详细了解过妇人孕期母子的变化,胎动大概时间他也知道的,只是应变能力快如他,此刻却慢了半拍才彻底消化了这个喜讯,登时喜出望外。

“真的吗阿箐?”

他欢喜极了,忙不迭问是哪儿,又俯身凑上肚皮,仔细倾听。

胎动这么轻微,邵箐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孩子爹感觉到。而且最重要的是,孩子没给他爹脸,接下来愣是一动不动。

魏景兴致不减,从美人榻转战床上,一晚上都不肯放弃。

邵箐有点受不住了,一直维持这个姿势有点累啊,哪怕她后背垫着引枕。

她推了他两把,嘟囔说坐累了,魏景只好依依不舍最后摸一下她的肚皮,起身。

“孩子下回动了,你记得告诉我。”他郑重地叮嘱妻子。

邵箐有点好笑更多的是感动,抱着他的大脑袋亲了亲,柔声应道:“好。”

“那我们睡了好不好?”

魏景闻言应了,拥着她躺下,但邵箐很快发现,这人似乎不大想睡。

兴奋地很,时不时摸摸她肚子蹭来蹭去,这蹭着蹭着,帐内的气温仿佛就热了来。

那玩意硬硬地戳着她的臀部,他从背后收紧双臂,脑袋也凑过来,脸亲密蹭着她,轻轻唤道:“阿箐~”

这嗓音低沉,粘人得很,听得人心头发颤,这般讨好蹭着着,蹭得邵箐心里软软的,舍不得拒绝他,转身搂着人:“可是想了?”

满三月后坐稳了胎,其实可以敦伦,就是不能激烈和频繁。魏景刚回来时邵箐失明,他小心翼翼护着没有这种心情,但后来她积极乐观的心态感染了所有人,他心绪也平稳了很多。

日日伺候沐浴梳洗,一寸寸柔腻的肌肤拂过,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有反应才是正常的。夫妻敦伦过,不过隔几天才一次,他很小心。

“嗯。”

屋里暖烘烘的,但魏景还是先跳下床,把其中一个熏笼提到脚踏上。妻子有孕,他自不会直接覆压,翻身上床顺势跪在她身边,一手抚在她隆起的肚腹,一手稳稳撑着枕畔,他俯身细细轻吻她。

眉心,耳垂,腮畔,顺着柔腻的肌肤一路到樱唇,舔舐亲吻。大手灵活挑起她的衣带,一扯松开。

寝衣轻轻滑下,火热的躯体贴合,邵箐孕后,身子比之前还要敏感太多,细碎轻盈的触碰,她颤抖着反应极大。

魏景自是舍不得她难受的,他躁动地厉害,见差不多了,深吸一口气,缓缓沉下身。

全程轻缓,强度和以往根本无法相比拟,但就是这种磨人到极致的慢动作,却有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结束后,二人一头一脸地大汗,却立时紧紧拥抱着对方,不肯分离。

“夫君。”

她轻轻唤着,他低低应了,亲吻着她的发顶。

邵箐渐渐睡了过去,意识沉浸进黑甜乡的最后一刻,她感到身体微微一动。

大约是魏景唤水了。

她不在意,在他怀里,她不需要忧惧分毫,只安然入眠就是。

……

沉沉一觉直至天明,邵箐偎依在一个暖热的怀抱,清醒后摸摸身上,果然衣着整齐。

“醒了?”

她一动,魏景就知道了。

邵箐笑:“嗯,什么时辰了?”

夫妻同进同出,她总担心自己孕期嗜睡耽误了他的事,魏景亲了亲她:“卯时七刻,天还没亮全呢。”

卯时七刻,换算过来就是六点四十五分,冬季清晨,天确实不算亮全。邵箐放了心,自己的生物钟还是很管用的。

“那咱们用了早膳到前头去吧。”

新得的荆州四郡已初步理出头绪,目前还不算过分忙碌,但事务还是挺多的,早点工作早点休息。

魏景自然没异议的,夫妻俩坐起穿衣梳洗,用了早膳,他给她披上厚厚的大毛斗篷,二人携手往前头行去。

适当运动很重要,魏景牵着她的手,邵箐走得格外放心。

夫妻俩窃窃私语,不时轻笑出声,到得前院,邵箐就让平嬷嬷扶着在内室活动,直到季桓等人要到了,她才出去坐下,让平嬷嬷下去。

洛京有讯报回来了。

魏景冷着脸扔下讯报:“安王卫诩脱逃。”

季桓捡起一看,皇帝遣五千禁卫军围安王府,特令携了强弩,居然还让安王及时逃出安王府,只拿下安王妃及世子一干人等。

后续全城围捕,多次发现安王踪迹,最后还是让他及卫诩自城头强行突围成功。

难怪魏景怒意盈胸:“废物!天时地利与人和,无一不占,竟还让人跑了!”

张雍接过信报一看,咂舌:“嗨这安王也太能跑了吧?”

谁说不是呢,截止到最新消息,二人逃之夭夭,禁卫军严加搜索,并正往东北方向追捕。

季桓摇了摇头:“一旦出城,擒获只怕不易,若让安王与麾下兵马汇合,更是难之又难。”

这么好的条件都没拿住人,难怪季桓不看好后续。他也认为,皇帝不大可能一口气就将四万精兵吞个精光,怎么也能逃出来一部分。

皇帝的效率,实在是令人大失所望,一时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愤怒。

不过季桓关注的还有信报上的第二点:“主公,这信报上叙,洛京天子缚了安王心腹一共二十余人,正命人押往平阳方向,不知这是为何?”

往平阳来,无疑找的就是魏景,难道要明示揭露者,激起安王对魏景的仇恨吧?

可魏景连安王地盘都拿下了,把后者打得如同丧家之犬,这死疙瘩早就无法解开了,有必要画蛇添足吗?

偏偏这对人马来得还很光明正发,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邵箐道:“不是说那队人快马加鞭,已经快到平阳了吗?今晚,最迟明晨,就清楚了。”

猜不到,就不猜了吧。那行人来得很急,不顾冰天雪地的日夜兼程,估计现在差不多能到平阳关口了。

魏景稳坐荆益二州,实在想不到这连自保都捉襟见底的朝廷能带来什么威胁?邵箐琢磨了一阵,发散思维,难道这皇帝被魏景嘲讽了一把,还想恶心回来?

实话说,她就这么随意一想,纯属调侃,真没想到还算一语中的。

傍晚,雪终于停了,有飞马急报,洛京天子亲笔给魏景书信一封,同来的还有新鲜被俘的一众安王亲信。

“信?”

季桓等人面面相觑,看一封用了鲜红火漆和皇帝玉玺的信笺送至上首魏景案头。

魏景挑眉,略略端详,无异,遂启封,展开。

然就这么垂目一瞥,他浑身血液凝固。

……

信笺上,颇详尽叙述了当年惊变前后。

就是颠覆魏景人生,母兄以及舅家一门惨死的那场惊天巨变。

正月十三,中平帝突发卒中,人倒下后大半边身体不能动,面如金纸。御医诊,危矣,并隐晦表示,至多只能拖几天。

当时傅后皇太子就在他病榻前,中平帝立即下令,将毫无防备的母子二人拿下。

皇太子贤才,朝野内外接折服,不除魏显无法稳坐帝位,遂圣旨下,定下篡位谋逆之名,当天皇太子“畏罪自缢”。

但中平帝最终还是没有给“谋逆”的皇太子除宗,默认了以亲王规格下葬,对东宫一众眷属也未作出处置,只命不得擅出。

皇太子一死,拦路石彻底搬走了,魏显激动,只这时安王却附耳说,皇太子有子,既嫡且长。

皇太子这儿子才六个月大,魏显本没放在眼内,毕竟等他上位再处理也一样。

安王却说,易引人攻讦。

这还真是的,中平帝驾崩前处理完毕才是最好的,但问题是现在皇帝再次陷入昏厥,也不知什么时候醒。

安王适时道,逆渠妻儿,难保不会也畏罪自尽。

对啊。

自缢太麻烦了,于是安王领命入了东宫,东宫当夜燃起熊熊大火,太子妃等一干东宫内眷及太子嫡长子,悉数自焚而亡。

中平帝清醒后,魏显禀报一番,此事就过去了,毕竟众人还得严阵以待即将折返的齐王魏景。

还得提一句,这擒拿齐王的计策,最先也是安王提出思路的。但没有第三人知晓,因为魏显开口就成他的了,齐田等人补充完善。

不过另一事知道的人多些,那就是傅皇后殉葬之事,还有那道废后圣旨。

安王认为,傅氏一党的几个首脑人物不除,终究可能有后患,而且很麻烦。

魏显深以为然,若他处理嫡母,就算“病死”,也难堵天下悠悠众口。

安王及时献策,可殉葬,再加一道废后圣旨有备无患。

中平帝当时已近弥留,撑着一口气下旨处理完傅氏一党的最后几个关键人物,接着该轮到傅皇后了。丽妃垂泪并诉说伤心惊惶,于是,皇帝口谕,不舍傅后,令其殉葬。

并留下了那道先前皇帝用来驳斥济王的废后遗旨。

就是这道遗旨,间接致使前太子一家被挖坟掘棺,被移出皇陵。

几大张信笺,魏显一气呵成,语气不无讽刺。信末还道,从前的就不说了,就挑你印象最深刻的几件写写,另,如若存疑,大可审讯安王一众亲信,他把人送来了,请自便。

外书房中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魏景脸僵硬得可怕,两息后,他突然“呛”一声拔出佩剑,一剑就将左侧的多宝阁劈成两半。

“哐当”一声巨响,魏景脸颊抽动两下。

“立即将人押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吓不了阿箐,她不在现场,她的属下来请示工作大方向,她到隔壁处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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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当时邵箐并不在外书房, 她的副手前来请示工作大方向, 她到隔壁处理去了。

说得差不多,又闻有讯报至, 她琢磨着该是皇帝那档子事有下文了,最后吩咐几句,便打算回去, 谁知突然“哐当”一声巨响。

厢房距离不远不近, 知巨响倒吓不着她,只邵箐一诧,响声是正堂方向, 魏景所在。

怎么回事?

皇帝出什么幺蛾子了不成?

邵箐立即吩咐人扶她回去,刚出厢房沿着廊道往回走,魏景已率众人大步而出,瞥见妻子, 他僵硬的神色才略略和缓。

“阿箐你先进屋。”

接下来会有血腥场面,妻子看不见但嗅觉还在,魏景立即吩咐平嬷嬷把夫人扶进屋。

邵箐尚不知何事, 但她能清晰分辨出他的情绪,眼下不好询问, 她忧心,微蹙眉心轻唤:“夫君?”

“我无事。”

说话间邵箐已行至近前, 他迎上前握了握她的手,低声说了两句,亲自返身送她进了门。

经过这么一打岔, 魏景急促的呼吸稍和缓了些,只愤恨仍在,眸光如冰扫过陆续被压上来的安王亲信。

“用刑!”

……

屋外并听不到什么的惨嚎,因为魏景命人把嘴巴堵上了,只断断续续传来隐约的闷哼。

邵箐如坐针毡。

她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一时气愤又担忧。

这个狗皇帝真够恶心人的,好端端的魏景又被揭了疮疤,生生重温了一回母兄侄儿的惨死。

但不得不说他成功了。

还有那安王,真真是又毒又阴损。

如果不是他种种献策,魏景何至于伤痛到这般境地?

皇帝敢这般直接把人送过来让审的,怕必是实情,邵箐急,忙吩咐王经到外头察看。

外头的审问,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

安王的亲信,被送了一半过来。这一半当中,有不少人是多年伺候追随的老人,那场大变安王做过什么,都很清楚。

当然,能当多年亲信少不了足够的忠诚,嘴巴撬开并不容易。只青翟卫有的是技艺娴熟的好手,而这些心腹中不泛单纯伺候人的内宦,忠心也无法抵消肉体上的苦痛,率先被打开了口子。

最终答案出来了,皇帝信笺所述,是真的。

魏景僵立着,额际青筋暴突,攒拳的双手指关节“咯咯”一阵脆响。

他形容可怖,只是不待他说话,季桓已一个箭步上前,跪下急声道:“主公!此时非北伐良机!”

这种血肉模糊的记忆,被翻出来有多恨多痛,季桓想想都清楚。虽无法切身体会,但为臣者同样愤恨之,但他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

他这是怕主公怒恨之下,率先挥军北上。

然于己方,先东征再北伐,才是唯一的上佳战策,各种部署早在进行当中。

张雍庄延等人亦齐齐下跪:“请主公三思,此时非北伐良机!”

外书房大门“咿呀”一声被打开,一只柔软的纤手略略摸索,握住他的紧攒的拳。

邵箐发现,魏景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急忧:“夫君?”

魏景侧头看了妻子一眼,又环视众人一圈,闭了闭目,睁开:“都起来。”

“我暂未有北伐之意。”

魏景的声音暗哑,如砂石磨砺而过,神色阴冷如冰:“传令韩熙,立即率众追杀魏平!”

韩熙本就领人赴了洛京,他又令增派大量好手,立即启程北上。

“务必将魏平歼之!”

……

安王当年区区一个不起眼的人物,竟在魏景母兄惨剧中充当这么一个重要的角色。

好在魏景并非初闻母兄惨死,死仇添了一个,极恨毒,但情绪倒不至于失控。

他没有做出任何冲动决策。

只是依旧心潮涌动,久久难平。

魏景下颚绷紧眉目含戾,回到屋里,仅夫妻二人,他面上方露出痛苦之色。

“若非魏平,我母后和嫂嫂侄儿……”

未必不能活下来。

嫡母和前太子妃及嫡子,尤其嫡母,魏显刚登基怎好明目张胆赐死?他大几率会选择缓一阵子后,再让其“病逝”。

这缓的一阵子,魏景逃出生天后立即奔赴洛京,未必不能把人救出来的。

他不畏惧困难,只怕死讯。

魏景大恨:“我必将此贼连同魏显,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邵箐心揪着疼,但也无法,抱着他将他搂进怀里:“没错,他跑不掉的!”

希望能更早一些。

从来没有这么痛恨一个人。

她由衷希望,赶在安王与麾下兵马汇合之前,对方就死在重重追杀之下。

……

然很可惜的是,安王比邵箐想象中还要坚韧一些。

……

“前头有兵卒搜查。”

卫诩撩起车窗帘子,远眺片刻眯了眯眼,低声说道:“人数还不少。”

这条道不能走了,安王立即低声令:“绕路。”

一群衣裳陈旧、押解着两驴车的不起眼小商队,立即掉头,绕另一条道而去。

安王正遭逢此生最狼狈最落魄的时候,如丧家之犬,险些他一度难以逃脱,好在关键时刻,傅沛起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傅沛,这么一个敏感人物,安王当初并没有携带入京,又因为麾下将士暂去向未明,也没继续留在军中。他点了心腹好手,悄悄离开队伍,将人安置在距洛京约六十里的邬县。

逃出京城后,京畿周边大肆搜索一名或两名身负箭伤的青年男子。无医无药,不停逃窜,卫诩倒还好,安王就有些撑不住了。

好在这时,他想起了领命看守傅沛的一众心腹。

二人立即奔赴邬县,成功汇合,这才得以乔装成小商队,改变目标,一路艰难地往东北方向赶去。

见安王靠过来察看,卫诩让出位置。不同于前者有时难掩痛色,他倒是神情如常,一身粗麻衣衫也挥洒自如。靠回驴车车壁,他瞥一眼躺在车厢一侧的傅沛,挑眉淡淡一笑。

傅沛并未扔下,因为这是个很好的伪装道具,商队内添一个生病男孩,与搜捕目标是越去越远。

不过傅沛是真病了,脸色蜡黄喘息粗重,无力躺在车厢内,迷糊睁开眼皮子,正好对上卫诩那抹无多多少温度的淡笑,一骇,缩了缩,紧紧闭上眼睛。

那边安王确定远离搜捕,略松了口气放下帘子,回头见傅沛动作,皱了皱眉却没理会,他对卫诩说:“此处已近沁水,还有两百里,就到彰城。”

彰城,安王四万精兵被调往之地,他们这一路疾奔,就是想和前者汇合。

但不知道,目前这四万将士情况如何了?

皇帝的圣旨肯定早发往前线,陈昂郭淮等臣将的忠心安王倒不存疑,怕就怕其骤不及防之下遭遇重大打击。

目前,安王没办法和眼线联络,只在邬县启程之前,先分几个心腹先一步赶往彰城,好搜寻并联络陈昂等人。

他和卫诩商议过,认为四万将士即使遭遇打击,皇帝也不可能一口就吞下的,必会逃出一部分。这一部分,就是安王目前仅有的根底,安身立命的根本。

与残军汇合,才能确保性命无虞,才能伺机东山再起。

磕磕绊绊走到如今,已走了大半路程,眼见彰城在望,安王精神大振。

卫诩点头,又蹙眉:“这二日,这搜寻又紧了不少。”

“多了一批人在追杀我等。”

他断言:“必是齐王。”

安王脸色立时一阴。

这两日艰难,他自然不是没感觉的。这新出来的一批人乔装易服,装作寻常商旅,侦查能力和身手却远胜朝廷的兵卒,有两次差点露馅被堵住,万幸卫诩和安王反应够快,堪堪避过。

安王切齿:“必是魏显这心胸狭隘之辈,将旧事揭于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