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

他没法说话,因为嘴里的丝巾被扯出来,说不定因为无法承受折磨而咬舌自尽。

泪水从头顶女子眼眶中滚落,灼热如铁的烙在他肌肤上。

腥咸的泪水划过伤口明明会带来更尖锐的疼痛,可是他却觉的温暖的不可思议。

她在为他哭泣……仅仅是着眼泪,那么,他所承受的一切,都已经值得了。

除了女子悲恸的哽咽声,地牢里突然出现了死一样的寂静,甚至于那墙上的火苗,都因为门口突然出现的一个人而停止了闪动。

那个人慢慢的走进,紫色的双瞳看着跪在地上悲伤哭泣的女子时,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苍凉的苦笑。

“阿九,是你回来了么?”

结局(三十一)

“阿九,是你回来了么?”.

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看着她跪在地上,长发散落在地的样子,他如何认不出来?

在进来的那一瞬,他便看到了最远处的角落,再也不想再像上次那样愚蠢的从她身边走开。

甚至身边明明有一个面容一摸一样的女子,不过扫过一眼,他便知道,那并非他生死所寻的人。

“九……”慢慢走过去,在昏暗的烛火下,大腹便便的她跪在地上,紧紧的抱着手脚被链子束缚的人惊。

那一声,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完美的,清晰的落入耳中之后。

日夜思念的那一声,九儿,被生生吞了下去。

是错觉吗?

在听到那哽咽而悲恸的哭泣声之后,心底原本涌上的希望和欣喜在这一刻,瞬间浇灭。

“夫人。”

袖中的手突然握紧,君卿舞低声一笑,温柔的唤道夼。

可那一声夫人,却如刺耳。

他的夫人,怀着自己的孩子,跪在地上正抱着另外一个男子。

分别几月后的再次相见,竟然是这般的情景。

旁人悄然退下,他站在原地,地上的女子声音依旧凄然,那样的伤心,却对他仿若未闻。

“夫人!”

嘴角似有一丝冷笑划过,他站定,眉目清冷的盯着他们。

景一碧的手上的鲜血已经被止住,然而因为晕血,加上之前身体的重伤已经再度陷入昏迷,唯有身体,留下一点点的温热。

阿九紧紧的抱着他身体,害怕着像多年前,他们逃亡掉入结冰的河里那边,身体再度冰凉。

而耳边那一声阿九,让她恍然一惊,回头时,但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身后。

火光灼灼,映衬得那人面容如画,完美如玉。

静如云,动如风,那姿容已经不再是第一次见面那种俊秀,而是美的让她想起梦中那个叫紫月的男子——风华绝代,颠倒众生。

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眼睛,犹如夜间盛开的紫罗兰,高贵而清冷,甚至……随着他唇边笑容的漾起,又有那么几分残忍。

残忍的,他带着十万大军攻打楚国,让有恩与她的慕容屿苏生死不明。

当她以为他是因为野心勃勃而攻打楚国时,真相却残忍的告诉她,这一切不过是他为君斐争设下的陷阱。

而诱饵则是景一碧。

扭头看着身后的男子,她下意识的抱紧景一碧,轻声问,“皇上,十二王爷意图谋反,几万大军攻向帝都,可有拿下?”

君卿舞微微一怔,眼底有片刻的恍惚,“原来你还认识我啊。”那一声叹息带着些苦涩,他眉眼转笑,“五万大军在帝都途中被截,全部归降。”

话一出,地牢里出现了片刻的静默,之前倒在地上的君斐争面对这个事实,早已说不出话来‘

目光震惊的看着那一身雪白衣衫,面容仅有几分熟悉的君卿舞。

“呵呵呵……”果然如此啊。阿九自嘲笑了起来。

当所有人都以为君卿舞还在楚国时,他却半路带着大军返回,杀得君斐争措手不及。

既然如此,景一碧又是何其的无辜,阿九看着眼前面容些许陌生的君卿舞无力的摇摇头。

泪水再度如决堤的洪水从眼眶中滚落,滚入咽喉,将想要说的话都噎了下去。

她能说什么?能问什么?

他是帝王,没有手段,如何能得天下。早在金水一战,她隐隐察觉,君卿舞实力并非如此简单,而今日看来,他早就羽翼丰足,甚至超过了她的想象。

之前的想要拉拢慕容屿苏,隐忍太后的嚣张,不过是为了向敌人示弱。

甚至,在得知他向楚国开战时,担心他应付不过帝都的君斐争,而慌忙回来。

却不想,他早就安排妥当……无需任何人操心。

他一开始就隐瞒了她……

“皇上,他……是你的臣子啊。”

阿九颤抖着声音,盯着君卿舞。

纵然慕容屿苏对她有恩,但是,在君卿舞和慕容屿苏之间,那是国战,她不能阻止,亦不能说对与错。

可是,他怎么忍心,让跟随自己十多年的臣子,在这里忍受各种凌辱。

“而且,你也知道他的身份。”

阿九有些说不下去,压着景一碧伤口的手有些痉挛。

“夫人。”

君卿舞上前一步,俯身凝望着阿九,“这便是我们重逢的对话吗?”

阿九闭上眼睛,泪水大滴大滴的滑落,“还请皇上宣太医为丞相医治。”

目光扫过她怀中的血人,君卿舞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缓缓的落回阿九的脸上,然后伸出苍白的手指。

指尖落在她脸上,那晶莹的液体坠在指甲上,滚烫灼热。

“夫人……这是泪水吗?”

指尖停留在她脸颊上,那灼热沿着指尖,流向心底时,却汇集凝结成了冰刃,刺得他难以呼吸。

“竟然是泪水。”

君卿舞喃喃自语,“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阿九,那手刃千人,血不沾身的阿九,竟然会哭啊。”

“我以为,似你这般绝情决意的人,应该永远不会心痛和哭泣。却不想……你也会哭的时候……原来,阿九,你真的会哭?”

结局(三十二)

“右名,将丞相大人带下去,好生医治,不得有半点疏忽。”.

目光依旧落在阿九脸上,红唇轻启,吐出的字却带着异样的冰冷,就连眼神,也慢慢的冷淡下来。

右名带人进来,看着昏迷过去的景一碧,眼底也掠过一丝惊讶。

然后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向阿九伸出手,却看到阿九并没有松开景一碧。

“夫人不必忧心,丞相大人只是中了药,其他并无大碍,不需几日便可治愈。”

这么说,阿九才放开了景一碧,嘴角却是自嘲的扬起,“可是,能自愈好他的心病么。”

右名手一滞,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君卿舞,注意到君卿舞眸底之色,更冷厉了一分。

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宁静,犹如一潭再也不起任何波澜的古井。

众人带着景一碧退下,阿九扭头看向不远处神色苍白,还没有缓过神来的君斐争,眼底当即杀气凝聚。

寻着她目光看去,君卿舞了然的起身,对外面吩咐道,“君斐争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将他带下去。惊”

“慢着!”

阿九冷哼一声,扶着墙靠起来,慢慢的走向君斐争,唇边勾起一丝笑,“皇上,当日您曾答应臣妾,十二王爷若是落败,将由臣妾亲自处理。”

君卿舞眉微微一挑,顿了片刻,“那便由了夫人。”

说罢,转身朝外面走去,明明想快速离开,步子却沉得厉害。

凝望着君卿舞的背影,阿九唇动了动,待他消失,才厉声开口,“王爷的十几个死士可在?”

“夫人,都被擒在了外面。夼”

来人是护送秋墨的男子。

“好!”

阿九点头笑了笑,“你去将那些统统都带进来,顺带送一张椅子进来,我倒是站的有些累了。”

说着,从地上捡起之前落下的火枪,摸了摸冷却的枪管,冷笑着走向君斐争。

“**!”

看着阿九的样子,君斐争倒是什么也不怕了,反倒出口骂了起来,“那君五儿也是这般作践自己,竟有着你这般不知廉耻,勾三搭死的女人。要天下人知道了,岂不笑话,看样子,他死性不改,喜欢的女人也同他娘那般下贱!”

“哈哈哈哈……”

阿九听闻,扬声大笑,却没有反驳,“王爷还有什么骂的,最好都想好,要不然,待会儿,你想骂都骂不出来!”

听到阿九的话,已经有人上前,将地上的君斐争拖起来,将手脚铐住,以免他反抗。

“你想做什么,本王什么没有见过,不过一死,你以为本王会怕了你?”

只是他愤怒和屈辱的是,自己竟然会败在这个女人手里。

一时间,看着阿九的双眼,依然恨得蹦出血丝来。

看着他憎恨的样子,阿九自然明白原因何在。

“我知道王爷不怕!想必,王爷也清楚,为何从北厥回来,身体迟迟不得好转。此时……你应该明白什么了吧。”

“寒背叛了本王。”

“不是!”

阿九摇头冷笑,然后舒适的靠在了椅子,微微扬起下颚,“因为你从来没有得到过人心。所以,你五万大军,都是缴械投降!也因此,注定了你要失败!”

“算得上失败吗?那不过是两败俱伤!”君斐争吐了一口血腥子,“刚才那是君卿舞?早年那贱女人从大漠带他来帝都,就有人说妖孽出身,半年不见,还真变成人不人妖不妖的!本王虽不能为帝,可他又能高座皇位多久,据说……他已经开始喝毒药呢?刚才瞧着你和景一碧亲亲我我样子,指不定,此时在门口,带着绿帽子就吐了一滩血给晕过去。”

“啪!”阿九长袖一挥,一把匕首破光而出,不偏不倚的落在距离君斐争咽喉一厘米的地方。

死亡气息突然逼近,君斐争下意识地止了嘴,盯着阿九。

“其实我们做生意都是公平的。在北厥,我要恋人草,给你弹药。可惜的是,王爷黄金都差了千两,更别说那一株假定恋人草来忽悠我/。”阿九放下了抢,从怀中掏出另外一只匕首,低头看着自己长长了指甲,漫不经心的打理起来,“恋人草乃救命之物,王爷才看得这么紧,我也不怪你。不过,到了这个生死攸关的地步,王爷您也不得不割爱了!”

女子的话说的漫不经心,然而,每一个字落在他耳朵里,都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平添了一份寒意。

“意思,本王交出恋人草,你就放我一命?”

阿九停下修理指甲的动作,抬头认真的看向君斐争,清美的脸上慢慢漾开一丝温和的笑。

“不!我会给你留一个全尸!”

慵懒而好听的声音,却邪恶无比。

君斐争瞪大了赤红的双眼,盯着眼前笑容温和得又有几分明媚的女子,心知她心狠手辣,却没想到竟然做到这般决定。

“那就别废口舌了!本王会在阎罗那里,等着君卿舞。”

“啧啧……”阿九扬起下颚,会心一笑,“王爷真的迫不及待!那如此,我也不会辜负王爷期望了。”说吧,指着君斐争的死士,“把你们王爷压倒凳子上,拔掉他的裤子!”

结局(三十三)

说话一出,全场愣住,且不说君斐争,就连伺候在旁边的护卫都惊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见众人没有反应,阿九不耐烦掀眸,黑瞳闪过寒意,“需要我重复?”

等阿九话一落,身后的护卫当即拔出剑,见此,君斐争的属下都不得已上去,将他从里面拽出来,一把摁在了长凳之上。

“**,你想做什么?!”

君斐争狰狞着眼睛,盯着位置上低头摆弄匕首的阿九。

阿九抬头对着他明媚一笑,“有一句话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天下谁人不知道王爷生-性-风-流,男女通吃。你我相识一场,便是朋友,自然王爷走之前,要再让王爷风流快活一些。”

屋子里全是一干男子,除去阿九身边的几个护卫,则是君斐争原来的贴身保镖,自然清楚往日君斐争的生活作风。

而听阿九这么一说,隐约感觉要发生什么,登时各个脸色惨白。

那君斐争被压着扑在凳子上,双目充血,整个面部扭曲青筋爆裂。

只看到阿九笑容依旧妖娆明媚,目光淡淡的扫过君斐争然后落在一名死士身上,“如果我记得没错,你是宋三手。惊”

叫宋三手的男子年纪约莫四十多岁,面部丑陋,颈部还有各种交错的疤痕,多年前,在江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而且还是官方重金悬赏缉拿的采花大盗。

当年,死在他手下的妙龄少女不计其数。后面官府追杀,他一度消失,被收在了君斐争手下做事,服服帖帖的杀人办事。

据说,君斐争玩腻的女人,都会赏给这个叫宋三的人,而后,丢出王府的则是那些女子伤痕累累的尸体。

“听闻在你手下少有人能逃得过三招,而宋先生玩的各色女子,更是不计其数。各种肥环燕瘦,沉鱼落雁之姿都见过。”

阿九眉眼笑开,目光暧昧的落回君斐争脸上,“只是,不知道,宋先生享受过的人这么多,可有没有玩过像十二王爷这等身份尊贵的男子呢?”

话一出,那宋三和其他人齐齐给阿九跪下,“夫人饶命啊!夼”

“这是说的什么话?谁说我要你们的命,既然你们归降与我,自然要奖赏犒劳你们。这不,这么高贵的身体让你们享用,难道,你们还要拒绝不成?”

“贱女人,你会不得好死……”

这下,君斐争彻底的发狂怒吼起来,但是任凭怎么挣扎,他都动弹不了。

他虽然男女通吃,却是正当的男人,而且生性高傲,又加上是皇子的身份。少年来,就眼睛长在头顶之上,虽说,荒淫无度,却对玩弄的男女都非常挑剔,必须处子男童。

而此时,竟然要本来自己的死士,也就是原来江湖上一些杀人放火的地痞流氓,玩弄他的身体。

这样的屈辱,不如让他死的痛快。

而这一点,阿九早已预料。

“塞住他的嘴,免得王爷经受不了如此***的事,而咬舌自尽。”

最后一丝希望落空,君斐争眼睛已经挣扎出血丝,整个面容都扭曲成了紫色,那眼神恨不得拔阿九的皮,抽阿九的血。

冷冷对上他的目光,阿九勾唇,手中的匕首化成闪电飞出,然后地牢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一下,站在阿九身后的护卫,手都不由抖了一下,惊诧的看着阿九那把飞出的匕首,正插在其中一个君斐争一个属下的下体位置。

那人捧着下体,痛苦的在地上翻滚,发出狼嚎的声音。

“你们谁不让王爷快活,我就让你们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