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厮杀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他们将整个城清洗了两遍,待他们重新聚到一起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上,城墙上插上的已是大衍的旗帜。
虽然不想说,可她必须承认,大衍指挥这次战斗的将军,还是很了不起的。
只是,到此时,战争并未结束。事实上,这才刚刚开始。
太和的兵还在城外,他们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夺下了这座城,可敌人并没有消灭光。
太和的大军回转,开始攻城。
他们变成了守城者,而他们不只要守城,还要防止城内的那些人。谁也不知道,这里隐藏着什么人,所以,只能杀,不停的杀。
云龙玄玉领了一个巡城的工作,带着他们小组的人,在城里的大街小巷里不停的巡逻,碰到反抗者,杀无赦。
“不好。”突的,一阵高吭的锣声响起,云龙玄玉的脸色猛的就是一变。暗叱一声,便带着他们立刻向着城门口飞跑而去。
肖灵他们一路跟上。还未看到城门,便见城门半开,太和的兵在外,大衍的人在内,两拔人就在城门口厮杀起来。
二话不说,直接扑上去捉对厮杀。
这一杀,便足足杀到天将黑才停。而这一次,肖灵甚至没功无去注意自己的麻木了,更无时间去注意自己是不是魔症了,是不是变*态了。
待城门重新关上,待将太和的人彻底的挡在城门外。她直接就跌坐在尸体堆里,溅起的血滴,便如雨滴落在檐下时的水花,竟有几分美丽。
“又活下来了。”她转头四顾,早已与云龙玄玉散了,她的周围…一个熟悉的都没有。玄字辈的,应该全都跟在云龙玄玉身边吧!所以,云龙玄玉应该没事吧!他应该活着吧!!
很累很累,胳膊早已抬不起来,身上也好多伤处。她流的血可是一点也不少!此时的她极需要治疗,她能感觉到,她的生命力在流失,她的血液在流失…
失散(四)
只是,此时应该还没有人关注他们这些小兵,军医此时大概正在替有品级的将军治疗。她这样的小兵,此时爬不起来了,就算救回去,大多也是废了的。
所以,她上次就有注意过,那些自己回不来的士卒,如果没有亲近的人帮忙,便永远都回不来了。
重重的倒仰在地,头砸在一个尸体的护心镜上,砸得她头也跟着生疼。然后便是眩晕,昏昏沉沉,耳边听到细索声,接着是一声诅咒:“该死,我就知道。”然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在离城门不远的一条巷子里,云龙玄玉正靠在墙边上喘气。战斗了一整天,他自然也轻松不到哪去。不同的是,他的身边有玄字辈的护卫。所以,他虽然也受了些伤,却并不重。此时只是单纯的有些脱力…此时一停下来,刚喘过气来,四下一望,立刻便发现,小林子不见了。
心口猛的就是一痛,“玄九,看到小林子没有?”
玄九本来根本没想到小林子,此时一听才反应过来,连忙四下寻找,结果自然是没有找到的。“主子…”
后面的话不用说,云龙玄玉也知道结果。
只是,他什么都未说,只是扶着墙爬起来,开始逐寸的寻找。每一个身材矮小的人,他都一定要看到脸。每一个跟她穿着一样衣服的,他都必看。
他不停的告诉自己,没找到她,便代表她还活着。只要活着就好…只是,心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沉重,越来越痛。
他在心底不停的问着,问他自己也问肖灵。
为什么他会没发现她丢了,为什么她没有跟上来?为什么玄九他们都忘记了她?
他知道答案,那种时候,他只顾着厮杀了,哪里还记得她。他被玄九他们护着,安全的往敌人少的地方避,而他们从来只顾他,小林子…小林子在他们眼里,只怕是早就该死的。他们恨不能她借机死了才好…
“小林子,千万别死。”望着好似无边际的尸体,他在战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每迈一次腿,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主子,您歇会。属下们去找…”玄九看着主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十分矛盾。一边希望小林子好好的,这样主子会好过一些。可一方面又希望小林子就这么死了,虽然可能在主子心里烙下印迹,可对于主子来说,以后的路会好走许多。
主子就算是爱了又如何,死都死了。时间会淡化一切,何况,他们的主子,就算是忘不掉,也会控制他自己。
云龙玄玉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尸体一个个的翻过去,直到到城门口。然后,他终于红了眼。
战后要打扫战场,首先要打扫的就是这些尸体。为了防止尸体引起什么疫症,每一次战后,都会挖上一个大坑,然后…把所有的尸体全都丢进去,焚化…而此时,城门之外,那大坑里已经焚了不知多少尸体…
“不…”嘶哑的声音从喉间挤出,心口狠狠的一痛,喉间一甜,“噗——”一口血喷涌而出。
落泪(五)
云龙玄玉昏了过去,待他醒来时,他已经被收拾干净,住在城里的某间民宅里。
一睁开眼,他便开始满是期待的搜寻人。他期待着另一种可能,小林子还活着的可能。可能她还活着,他们只是走散。现在战后了,她也就回来了。
只要活着,只要活着…只是,他四下望了望,只看到了玄九和玄三正守着他。
“他呢?”嗓子嘶哑的厉害,声音更是虚弱。
玄九抿着薄唇,直直的跪下:“属下无能。”没找到,把人弄丢了,害得主子在意的人死了,“属下请主子责罚。”便是要他以命抵命,他也是愿意的。
云龙玄玉看着他久久,久久。他紧紧的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经一片清明,平静无波。他开口:“药。”
玄九一喜,立刻出去,不一会儿,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进来。
玄三将他扶坐起来,他就着玄九的手,将一碗药口气喝下。
嘴里苦涩难当,从嘴里一直苦到心底。可此时,他觉得这种滋味,真的好生熟悉,好生的让他觉得亲近。似乎,他本就该是活在这种滋味里的。
苦,好苦,真的好苦。
谁能告诉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他从小便倍尝这样的滋味。哪怕他长大了,依旧保不住那一点点的甜蜜的滋味?谁能告诉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主子,您…节哀。”玄九的嗓子也干涩的厉害。一路走来,一起并肩作战。他们对小林子的感觉,更加的复杂。虽然她死了,他们都暗暗的松了口气。可是,他们也很伤心。为她难过,为她伤感。
“出去。”云龙玄玉冷声开口。没有气愤,没有伤心,有的只是冰冷。连声调都是一味的冰冷,没有一点起伏。
“主子…”
“出去。”云龙玄玉再一次开口。
玄三将他安置好,扯着玄九一起出来。
云龙玄玉就这么睁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屋顶。他的眼底一片冰寒,他不敢去想这件事真的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人力促成的。他不敢去想,更觉得没有必要。
“小林子,莫恨爷。”他无声的道,冰寒的眼眶里突的漫上水气,很快便凝为水滴,顺着眼角而下,渗进他的发里,落进他的耳里,最后浸进枕头里。
当第二天,所有士兵重新回营之时,云龙玄玉已经再看不出半点伤心悲痛。只是,整个人显得萧杀,如一柄出了鞘的利刃,冰冷锋利,杀气十足。
而这一次攻城,死伤的太多。原来的编制里竟然少了一半人,于是,编制不得不打散重组。而在这场战役里一些表现好的人,也被提了官。
云龙玄玉从十人的小组长变成了百人的小队长。与原来江典的位置是一样的,而他的手下,除了他原来的玄字辈外,还其他的基本都是别的小队活下来的残兵。他忙着接收新的小队,忙着调教这些人,忙着…从头到尾,都不曾再提过小林子三个字。
醒了(六)
当云龙玄玉跟着大部队离开这个城,去攻打下座城的时候,肖灵才刚刚从昏迷中醒来。但也只是醒来,有了意识。身体却根本不受她支配…
对于自己还活着,她并不意外。虽然她刚醒来的时候,只以为自己又换了个身体。但她依旧没有一点惊讶,淡定的接受了自己活着的事实。
然后,百里山河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醒了?”他很凶,如果不是看到他眼底的那点关怀,她差点以为他是要杀了她的。
于是,她冲他笑。结果连嘴角都扯不起来,于是,她只得用眼神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百里山河根本未能解读她的视线的意思,直接指着她就开始一阵噼里啪啦的怒骂:“你这死丫头,这下满意了吧,差一点把自己的小命给玩完,这下可满意了?你还醒过来干嘛?你怎么不直接死了算了,你知不知道,我要费多大的事才能把你这破身子补好?你知不知道浪费了我多少药…”
呵呵。肖灵心底笑着,这个人还真是口是心非啊。不过,真有意思呢,他难道不知道,他现在的形象很像山野村妇骂街么?
初醒的她并没有太多的精力,知道自己还活着,而且被百里山河救了之后,听着他的怒骂声,便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又过了三天。
这一次,她的精神好多了。身体虽然还不能动,但能说能笑了。
虽然用百里山河的话说:“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肖灵也无奈,伤到了头部的某个神经,让她对面部的某些部份控制不太灵活。唔,回头她得给自己弄点药吃吃。或者,还得配合穴位按摩。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离开去送那些残兵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不是为你,在我没确定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之前,我怎么可能让你脱离我的掌控?”百里山河给了她一个白眼,说出来的话还是恶狠狠的。
肖灵失笑:“那么,这么多天了,你确定了么?”
“没有。”百里山河别扭的说道,见她眼露意外,不由又狠狠的瞪她:“哼,本公子可不是那种趁人之危之辈。才不屑做这种小人行径…本公子向来光明正大,就算是要看,也必得在你清醒的时候同意了再看。你那什么眼神?”
肖灵的确很意外,她没想到,他居然没趁着她昏迷的时候看一看。
再看他那别扭的模样,便又忍不住多想。
他为何不看?是害怕么?怕她不是,所以,也近真情怯了?不想面对最后的真实?
这么一想,她便觉得极为有可能。这种感情她也曾有过,只是是在别的情况下。比如一些实验,失败了千百次,最后一次,怀抱着极大的期待,可到最后一刻,便会有紧张的害怕的感觉。
“现在我清醒了,我同意你看。”肖灵按着自己的一惯的态度,觉得,这没什么好逃避的。反正,这结果总是要面对的。并不会因为他一时的逃避就改变,所以,她大大方方的同意。
结果,百里山河更凶的瞪她:“男女授受不清!”然后…呃,跑了。
打算(一)
肖灵能下床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其实她自己知道,她的伤并没有那么重。可百里山河使了手段,在她的药里加了东西。让她不得不躺着,让她静养着,顺便替她调理调理过去落下的暗伤。
为此,他又见天的怒骂她。骂她的身子亏得太狠了,若不是碰到他,她这辈子都别想有好日子过。等年纪大了,阴天下雨会疼痛难忍不说,甚至于子息有碍…
于是,被逼躺了一个月,更是被逼喝了一个月的苦水。
待她出屋子的时候,已经到了十月。大衍的大军,已经深入太和不知多远。
这一个月里,百里山河可是半点消息都没给她,甚至连云龙玄玉的消息也一个字都没说。说是怕她劳神,每天只给她丢一些诗词子集,让她培养淑女的气质。
肖灵为此抗议过无数次:“不如给我些游记话本。实在不行,一些市井闲书也是可以的。”
“不行。”百里山河难得的强势了一把:“从现在开始,你就将你那不安份的心思全都我歇了,不然,我就让你永远都起不了床。”
肖灵无语,这话说得怎么这么诡异。为了不至于真的落到那种境地,她只能乖乖的拿着诗词之类的慢慢看着。
反正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等她这会儿终于能起身出屋了,脑子里居然也多了不少诗词。唔,虽然不会作,到也会吟,装个大家闺秀,才女到也有那么三分像。
到了这会儿,她也不得不面临另一个问题:“以后怎么办?”面对百里山河的询问,肖灵有一瞬间的怔忡。再看到百里山河眼底的担忧时,她不由微微一笑:“虽然现在还没确切的打算,但我不会再回军营了。”
她的确想要陪着云龙玄玉的,但是,这会儿,也算是云龙玄玉先舍弃她吧。她现在还在他们初战的那座城里,百里山河说过,只要有心,多找找,总能找到她的。
可云龙玄玉并没有找,也许是疑心她死了。战后如何处理尸体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那么,既然他先舍弃她的,她又何必再找过去。
她怜惜他,想要照应他一点。可是,她并没有那么忠心于他!!
她甚至觉得,也许这就是天意。
她在宫里时,一心想要离开的。结果却离不开…后来不想离开了,这会儿却阴差阳错的彻底的摆脱了,不用谋算,不用担心…
既然如此,她还费那些心思干什么。
百里山河一听她这话,立刻便放心了:“那,不如跟着我吧。你一个女孩子,在这世道不易…”
这一点肖灵也懂,女孩子,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弱势群体。这个世界更不用说,女人的地位本就不高。不过,她现在还没准备换回女装。她可受不了这个世界的人对女子的种种刻薄。
至于跟着他?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一个人…一个人太过孤单。而她又太小,即便是作男子打扮,也不那么自在。而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没钱。
………圣诞快乐……
打算(二)
本来出宫的时候,还准备了些的,结果在行军打仗中,早不知弄丢哪去了。
可这样莫名跟着一个大男人,也是有弊端的。且不说女子名誉这种她并不太在意的东西,这百里山河管的实在太宽了点。几乎是把她当闺女一样的管着。
“就这么着吧,你还小。跟我回去,先安定下来,将来我会给你准备一份嫁妆,替你找一个德才兼俱的夫婿,让你风光出嫁。”
看吧,她就知道会这样。这百里山河,明明以前还挺豪爽的一个人,可这会儿居然就这么的迂腐起来。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连她看什么书都要控制…
“你想太多了。”肖灵白了他一眼。他所展现的未来,她可是一点认同感都找不到。
嫁人这种事,两辈子她都没想过。不是讨厌婚姻,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并不是一个人一生所必须的。至于养儿防老,传承血脉之类的,她更是没有半点认同感。尤其是这个世界的女人,因为三妻四妾,宫斗宅斗各种斗的情况下,他们生儿子是给自己生个依靠,甚至是一种手段…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能认同的。
所以,跟着他还是不跟着他,这实在有些不好决定。
不是她没有能力主导自己的人生,也不是跟着他了,将来的人生就真的被他把持住。她想要离开,谁也拦不住。可是,她不想要这样的情况出现。
她现在将百里山河当成朋友,还有救命之恩。她可不想有一天,因为这些事情而跟他生了嫌隙。
君子之交就该淡如水,牵扯太多可不好。
“我自己走。”肖灵最终还是决定一个人。钱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大问题。
百里山河却是眉一皱,脸上闪过一丝恼色:“你不会还准备去找那个小子吧?”
肖灵挑了挑眉,突的问:“你不是大衍人?”
百里山河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汕然:“为什么这么问?”
“他好歹是四皇子,在外面,人们也尊称一声四殿下。你若不知他的身份也就罢了,可你知道,却还是臭小子臭小子的叫…这让我不得不往那方面去想。”
“也许我本性如此。”
肖灵嗤笑:“的确,你的本性如此。你的本性说明了,你对他,对整个大衍皇室没有任何尊敬之心。对于大衍国没有一点关心在意…”但是,他对云龙玄玉也没什么恶感,所以,大抵可以排除太和国的人。至于其他到底是哪国的人,她到是无从猜测。她对这世界的了解还太少。
这也是她准备她一个人独行的原因,她想要去看看这个世界,可以有短期的同路人,却不能有想要影响她方向的人。
她不想像这个世界的女人那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一辈子,从一个后院换到另一个后换,眼里就永远只有那么一小片天空。
“把那药给我吧。”肖灵突然道。“把药给我,我自己抹。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总是要有了说法才行。”总是要了结才行。
打算(三)
十天之后,肖灵背上了为数不多的行礼,一身淡紫女装,跟在百里山河的身后,离开那座城。直到离开,肖灵才知道,那城的名字叫盼归城。
终究还是跟着百里山河了,不是她改变了注意,而是她的背上,终究还是出现了百里山河说的东西。她这个身体的身份曝光,她得去——怎么说,认祖归宗?
当然,在出发前,她也好好的了解了一下自己的身世。
据说,她的父亲姓符,是一方势力的首领。她的母亲姓百里,没错,这个百里山河跟她也有着一些关系,他是她母亲的外甥,也是她父亲符渊师兄的弟子。
他算是肖灵的表兄!至于当初的恩怨也是简单,符家有个世仇,好几辈的人,都是从出生就开始想着要杀死对方。直到符渊这一辈,两方弄了个同归于尽。双方都受了致命的伤…只是,符渊的女儿被那个世仇给抱走了。
符渊临死托他的师兄,救他师兄帮忙找回女儿。
于是,百里山河以及他的几位师兄弟便一直在找她。
肖灵表示:“我中间中过一回毒,不知那毒是什么,我昏过一段时间,再醒来,之前的事情便再记不住了。所以,如果你能确定有这个东西的就是你要找的人,那我便陪你走一遭。”
百里山河表示她就是他要找的人,她背上的东西不是胎记,而是一种特别的药水画上的。平时都是藏着的,只有在特别的药水作用下,七天之后才能显现。而且这显现也就一个时辰,过了这一个时辰,就又藏起来了。
这药水这世上就那么独一份,他若还不能肯定,那也就没人能肯定了。
于是肖灵信了,决定跟着他走这一趟。
毕竟,她占了这个身体,就得接收这个身体的责任不是?而且,她的父母可是留了不少好东西给她。她又不是那种大方无私的人,既然是她该得的,她自然不会放过。
出了盼归城,他们便剩上他藏在城外不远的山里的马车。一路向东北而行,这一路上,百里山河一直在给她科谱符家的种种,以及她父亲留给她多少东西,以及她回去之后,能得到多少…
肖灵对此还是在意的,听得用心,偶尔还会问一问。
“珍宝阁总部就在秋术,虽然你爹不在了,但他留下来的忠仆还在,他们也只认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