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锦的心中咯噔一下,把他们都赶出去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下人们大惊失色,赶紧做鸟兽散,飞快的奔了出去。
慕容千秋蹲下身子,近距离的看着南宫锦的那张毫无瑕疵的脸,阴凉中带着残戾的声音响起:“燕卿,朕的心思,难道你真的不明白?”男宠?愿意养下贱的男宠,也不愿意从了他么?
南宫锦百分之百确定,自己要是再激怒他下去,即便慕容千秋有再好的耐心,也逃不脱命人将她拖出去砍了,脑中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勉强能够应付一番的说词,一副十分伤心的样子低头道:“皇上,您应该明白臣的难处!”
这模样,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而不能说,又好像怀有满腔的感情找不到宣泄口,看起来可怜兮兮,好不惹人怜爱。慕容千秋怔了一下,恍惚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确实,现下还只是自己一个人示好,全天下便传的沸沸扬扬,说燕惊鸿是以美色侍君,不论如何,这样的话对于一个男子来说,是极伤自尊的,要是他真的从了自己,想必天下人说的会更加难听。于是,慕容千秋满腔的怒火,在南宫锦的示弱之下,变成了满心的疼惜,伸出手将他扶起来,大手握着他的手,竟然有了瞬间的失神。
待他站起来之后,慕容千秋复又看了他半晌,眼中含着复杂的韵味,而那复杂之下带着狂热的野性,仿佛只要燕惊鸿点一个头,他便会不管不顾的扑上去,将他狠狠的揉进骨子里!他确定自己是想要他,没错,就是想要,虽然他和自己一样是个男人,但是并不影响他心中狂热的激情。“燕卿,委屈你了!”
南宫锦一听,心下大喜,成功脱险!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看着慕容千秋的眼神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哀伤,还有几分不可言说的愁绪,而后装模作样的开口:“为了皇上,不委屈!”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的面色就有点发沉,看了他们两个说了这么半天,他心下要是能高兴那就奇了怪了!现下她竟然还能对着慕容千秋讲出这样的话来,即使知道她只是做戏,他的心中仍然郁结难舒。
可是慕容千秋听完这话,却不动声色皱了一下眉,上上下下将这小子打量了半晌,不知道为何,总有一种自己被诓了感觉!
看着他打量的眼神,南宫锦的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完了,装过头了,她怎么忘记了慕容千秋也是一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她这装的太过分了,明显是被看出破绽了!额头已经有冷汗冒了出来,大意了!大意了!只希望慕容千秋今日心情好,能饶了自己一命!
然而,慕容千秋今日似乎也真的是心情好,看着他面前的男子额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他的唇边徒然浮现出一抹阴凉的笑意,似笑非笑的开口:“燕卿的演技越发的高超了,连朕都险些被骗过去了!”他怎么忘了这小子在朝堂之上,最惯用的伎俩便是装模作样、插科打诨,今日就连自己都险些被他算计了!
“咳咳……皇上何出此言啊?臣所言句句属实!”干笑几声,硬着头皮继续装。
“哈哈哈……”慕容千秋大笑了几声,好似心情还不错,又看了南宫锦一眼,“朕的燕卿,果真是个妙人儿!”虽是骗了他,但是这个世上第一个能够骗到自己的人,着实值得赞赏!
妙人儿?!可不可以不要拿这么恶心的词汇来形容她?她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好吗?但还是强笑一声,忍着反胃感开口道:“皇上谬赞了!”
“燕卿,过几日宫中的赏花宴,你可一定要来啊!”慕容千秋似笑非笑的开口。
南宫锦顿时感觉头皮发麻,赏花宴去一下倒是无所谓,但是为什么听见慕容千秋讲这种话,她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呢?“臣谨遵皇上圣谕!”
慕容千秋听完南宫锦这话,好似心情大好,大笑着开口:“那朕就先回宫了,明日朝会之后,再与燕卿叙旧!”这话,好似是故意说给百里惊鸿听的,说完还别有深意的扫了百里惊鸿一眼,眼带挑衅,唇边带着似笑非笑之感。
而百里惊鸿也只感觉自己这一辈子所有的耐性,已经全部被慕容千秋给耗尽了,若是他再不走,自己就可以出手将他扔出去了!
南宫锦也是嘴角一抽,叙旧?有什么旧好叙的?不是每天都看得到吗?但还是恭敬的低头开口:“臣遵旨!”
三个字一落,慕容千秋便踏步走了。南宫锦赶紧跟在他的身后,顾不得百里惊鸿和上官谨睿,一路将慕容断袖送到了自家的大门口,看着他坐上那金碧辉煌的龙辇,还十分恭顺的低头道:“臣恭送皇上!”
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他们二人,原本就很是狐疑的目光,更加狐疑了!谁看见过皇上没事跑到臣子家中的?皇上和丞相这两人,绝对有奸情!
待慕容千秋那高贵的龙辇远离了南宫锦的视线,她方才松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真是伴君如伴虎啊!几个大步回了自己的屋子。此刻百里惊鸿和上官谨睿还坐在桌前,前者的筷子放着,面色发沉,有些不悦的看着自己。后者就是没事人一般,拿着筷子慢腾腾的吃着菜,见南宫锦进来,还抬头冲她笑了笑。
但,不多时,上官谨睿又温声开口:“锦锦今日莽撞了!”
南宫锦瘪了瘪嘴,往他身边一座,颇为郁闷的开口:“确实是莽撞了!”在西武朝堂上混了一年,还没有出过今日这样的差错,要不是慕容千秋今日心情好,她的下场肯定非常悲惨。但是试想一下,一个曾经的未婚夫坐在这里,一个正牌的未婚夫坐在这里,还加上一个不仅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是自己的衣食父母的人,觊觎着自己和自己的大哥、老公,她今日能淡定了才怪了!
而此刻,龙辇之上的慕容千秋笑得也是十分愉悦,左手将右手上的扳指轻轻的推动着,好似心情极好。那个小东西,真是越来越好玩了!一旁的内侍监看着他的表情,心下纳闷不已,要知道皇上有两个习惯性的动作,第一个便是用右手的大拇指推动食指上的扳指,这是他要发怒的象征。另一个就是如现下一般,用左手推动右手上的扳指,这表示他心情好,而且极为悠闲,可是方才在丞相府发生的那一幕,他这个做下人的看着都生气,皇上怎么就完全不生气呢,还笑得如此高兴,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慕容千秋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那内侍监面上的表情,阴凉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是在想朕为何不生气?”
“老奴不敢私自揣度皇上的意思,但是丞相今日确实是做的过分!”内侍监低头说出自己的不满,在他看来,皇上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看上燕惊鸿这个男人,这绝对是燕惊鸿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他竟然如此不识好歹,这般拂了皇上的美意便罢了,竟然还养什么男宠,难道他们尊贵的皇帝陛下,在他的眼中还比不过一个男宠?
慕容千秋闻言也不生气,很是悠哉的靠在身后的龙榻上,莹绿色的眸中眯出残戾的光:“他越是不愿意从了朕,朕便越是觉得好玩。要是轻轻松松的手到擒来了,那就没有意思了!”他向来喜欢享受征服的快感,那个小东西,迟早有一日会成为他的胯下之臣!
内侍监跟了慕容千秋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性!这位皇帝,向来都是喜欢反其道而行之,越是难办成的事情,他便越是有兴趣,想必这次对丞相,也是如此!“可是皇上,即便是如此,丞相也不该这般没个分寸,家有娇妻美妾便罢了,现下还养什么男宠,这分明就是不将您放在眼里!”他并非是对丞相有什么意见,而是太维护皇上,所以才会屡屡进言。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的眼底也浮现出一抹杀意,燕惊鸿今日的行为,确实是将他激怒了,当时他确实是有了不管不顾,就地要了他的冲动,让那小东西明白西武是谁的地盘,他又是谁的所有物!也让他清楚,他慕容千秋高兴,燕惊鸿便可以是位高权重的丞相,若是不高兴,所散出的怒火也不是他燕惊鸿能承受得起的!但是听着他的那句话,不知怎的心软了一下,满心的戾气也消散了。尽管最后知道了他是骗自己的,但是这气也已经散发不出来了。
叹了一口气,无所谓一般的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那只刻着一只张开大口,看起来气象万千,即将吞没天上的云雾的龙的扳指,俊美无俦的面上露出一个残戾的笑:“朕又不是燕惊鸿的女人,还为他争风吃醋不成?玩玩而已,图个开心便罢了,但,总有一日,朕会让他离不开朕,什么夫人、儿子、男宠,都再入不得他的眼!”毕竟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了。
说到此处,慕容千秋的心情颇好。不得不说燕惊鸿那小子今日的所作所为,虽然多次激起了他的怒火和心中的杀伐之气,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每次跟这小子多说几句话,都能让自己心情愉悦。做了皇帝之后,能像他一般时而恭谨,时而随性,时而放纵的跟自己说话的人,已经是一个都没有了!
内侍监这才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匆匆地下头,老老实实的跟在龙辇的后头走着。原本他见皇上对丞相诸多庇护,百般纵容,甚至不惜多次与好不容易才回朝的烈王爷翻脸,还以为皇上是真的喜欢上丞相了,弄了这么半天,竟然不过是玩玩而已,图个开心?果然帝王之心难测!
丞相府中,慕容千秋已经走了,但是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却还没有缓和下来,南宫锦一边吃饭,一边感应这两人之前似有似无的火药味儿。百里惊鸿时不时的扫向上官谨睿的眼神,是绝对的不满,而上官谨睿虽然面上含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但看着百里惊鸿的眼神却很是仇视!
南宫锦看了这两人半晌之后,在心中流下了两根面条泪,她忽然发现跟这两人比起来,慕容千秋实在是太可爱了,最少慕容千秋心中有不满会直接说出来,她可以想些法子化解,但是这两人,啥话都不说,就在这里制造低气压,本来这大冬天的就够冷的了,这两人还在散冷气,真是冻死人了!她真恨不得扔下筷子直接走人算了!
半晌的沉寂之后,就当南宫锦不自然的想跑路之时,上官谨睿温雅的声音响起:“南岳皇可是为锦锦而来?”
“是。”一个字淡淡的吐出,显然不愿意多谈。
“南岳皇觉得自己还有资格出现在锦锦面前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薄唇带笑,但是笑意不达眼底。
这句话问的极为尖锐,不仅是百里惊鸿,就连南宫锦的瞳孔都收缩了一下,但是她却理解睿哥哥的心态,他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自己上次坠崖之事介怀,所以她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百里惊鸿也沉默了,这话,即便是上官谨睿不说,也一直都是搁在他心头的一根刺。那一次,确实就是自己无能,什么尊师重道也好,什么不对师父拔剑也罢,这都不过是借口,是给自己的无能找的借口!要不是他无能,他们就不会分别这么久,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只要她还爱我,便有资格。以后,若再出现这样的事情,百里惊鸿必当以死谢罪。”
“好!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上官谨睿忽然笑了起来,面上的神色也缓和了很多!能做出这样的承诺,就足以见出百里惊鸿的真心和决心,那他也可以放心一些了。
“此生不忘。”四个字吐出,也在同时看了南宫锦一眼,这不是他对上官谨睿的承诺,而是他对南宫锦的承诺,月色般醉人的眸底含着缱绻情深,眸中思绪万千,看得南宫锦也不由得心中一动,这一年,看来百里惊鸿的心中也不好受。
于是,这气氛也就慢慢的缓和了下来,上官谨睿吃完饭也不多留,知道这两人很久没见,也该是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十分识相的告辞:“锦锦,我先走了,若是有何事,直接过去找我便罢!”
南宫锦点头,也没有起身去送,毕竟以他们的关系来看,要是去送他才显得生疏了。眼看着上官谨睿松柏般迎风而立的身姿往门外而去,淡蓝色的衣摆在空中飘散了良久,才慢慢的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内,南宫锦方才收回了目光。
这下屋内就只剩下百里惊鸿和南宫锦二人了,饭已经吃好了。南宫锦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之后,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而去,面色中含着几分困顿和几分怠倦,百里惊鸿也知道她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也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
廊亭之内,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寒风吹起他们的白衣墨发,也拉开了一段距离。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百里惊鸿竟徒然有了一种她分明近在眼前,却恍然远立天边的感觉。像是风,快的让他有些抓不住。心下一急,脚步也不自觉的快了几许,走到她的身边,毫无预兆的抓住她的手。
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南宫锦有些微惊,偏头看了他一眼,却一语未发。
而百里惊鸿在握住她的手之后,徒然有了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温和的热度沿着她的手慢慢的蔓延至他的心底,执子之手,此生不放。
一众下人们看着那两人,只觉得掉节操,毁三观!丫环们更是西施捧心状,捂着自己抽痛的小心脏,天哪,这个世界上优秀的男人本来就已经少的快没有了,这两人还玩起了断袖,这让她们这些女人怎么活啊?!气得她们都忍不住捶胸顿足了起来,这真是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倒是风在此刻,很是风骚的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对着那群丫环们频频放电,众丫头们看着风那颇为英俊的容颜,碎了一地的芳心慢慢的拼凑了回来,红着脸回视着他,还没来得及过去甩个手帕,装个跌倒,很是煞风景的修就过来了:“风,过来,有点事跟你说一下!”
哦草!又是两个断袖!众丫鬟们如遭雷击!只觉得自己被风欺骗了感情,伤的肝肠寸断,无比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还狠狠的瞪了修一眼,转身便走了。修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们:“她们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要对着自己翻白眼?
风也很是不爽的看了这个不知道瞅一下眼头的死白痴,坏了自己的泡妞大计:“有事说事!”
南宫锦的房间之内,两人静静的坐在桌前。而百里惊鸿正消化着苏锦屏刚刚说的一切,他们是仇人?而且还是杀父之仇,灭国之恨?他寡薄的唇瓣张了几下,却觉得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锦儿的脾气他向来是知道的,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现下他们两人落到了这般境地,接下来的话,让他如何去说?
“我想你是能明白我的!”南宫锦说罢,心情也十分沉重,几个大步走到窗前,背对着他。
墨色的长发散到腰间,仰头看着天空中的云卷云舒,却不能缓和她心中的抑郁。那段记忆的恢复,让她无时不刻不再回忆着父王被杀的场景,甚至午夜梦回,都听得到母妃的话,血洗百里和皇甫一族,为父王报仇。百里傲天之仇,她怎能不报?有时候,她也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就这样选择和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到底对不对,是不是她太自私了,九泉之下的父王,会原谅她吗?
他闻言,如玉般修长的指尖有些轻颤,当年东陵、南岳瓜分了南宫王朝的事情,他也知道。那时候他已经在东陵为质两年,听说这件事情是时候,只是在嘲笑自己的父皇,将自己的儿子放到东陵为质,转头便联合了东陵去灭了南宫王朝。他嘲过皇室的冷漠,也更加明白了在君王的眼中,国家的利益才重于一切,没有永远的朋友或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就是亲人,也不过是用来换取利益的筹码。
而当时,他只是知道这件事情,没想过去破坏,也并不知道南宫王朝跟她会有什么关系。那,他这算不算是见死不救?寡薄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不敢说。他想说这一切都是百里傲天做的,跟他没有关系,但是这样的话他能说么?他最大的错,不在自己,而是他就是百里傲天的儿子。从十六年前,那个被他称为父皇的人,毒瞎了他的眼开始,他对自己那个所谓的父亲,便再也没有半分父子之情可言,现下他却成了一道挡在他们两人中间的屏障。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论……你能不能谅解,我也定然要取了百里傲天的性命!”这个仇,无论如何,她都是要报的。
这话一出,他惊了一下,只是对百里傲天?“你……不恨我?”淡淡的语气从他的口中溢出,带着一丝困惑,一丝希翼,还有一丝窃喜。她恨的只是他的父皇,没有他吗?
回头看着他:“恨你做什么?”语中带着疑惑,面上也含着笑意,但是那笑容却有些牵强。做出选择是一回事,但心中那一丝对父王的歉疚,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她笑容之下的牵强,他自然也能看出来。微微一叹,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而后抽出腰间的软剑交给她:“那,我们这样。你一剑对着我的胸口刺进去,若是我活下来了,你便彻底原谅我。若是我死了,你便当是为你父王报仇了,好么?”他的眼扫在她的面上,眸底满是认真之色,不含半分虚假。
南宫锦不由得心中一动,原本笼在心头的那片阴云也慢慢的散了。他已经能做到如此地步,她还能说什么?原本就不是他动的手,也只是造化弄人,让他们出生在敌对的一方,这并不是他的错,若她还是困在囚笼之中无法挣脱,才是配不上他的这一番深情了。
将软剑扔到一边,笑看着他:“我能将你叫来,便已经能言明我的态度了,不是么?”
这话一出,他淡漠的容色微动,有了一丝丝不可言说的情绪,寡薄的唇角吐出了两个字:“谢谢。”语调很轻,情义却很重,他的心中,不是庆幸,而是感激。
这两个字,南宫锦应下了。而后笑着开口:“好了,我只是像你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已。你可以不计较,但是百里傲天……”
“我明白。”原本他当初留下百里傲天的命,也不过是为了让他失去自己所珍惜的东西,痛苦的活着。“那……君临渊的儿子是……?”
这话,他问的小心翼翼。若没有杀父之仇之事,他定然会带着些许怒火询问,但是现下却觉得自己有愧于她,所以语气了舒缓了很多。
“君临渊对我有恩,他的儿子,就是舍了命也要保住!”南宫锦叹了一口气,说起君临渊,她便觉得心情沉重。只要一想起他,便会忆起那一日,他靠在自己的肩头,看着那只来不及熟的兔子,问的那一句“还没熟吗?”这缺憾,恐怕她这一生都不会觉得圆满。
将那日君临渊留给自己的信,递给百里惊鸿,让他自己去看。便缓步走到窗前,不再开口。
一目十行,将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在看到第一句的时候,他的心脏徒然紧缩了一下。苏锦屏也在同时开口:“碧玉回魂丹,非碧血花不能成。而那花,原本是可以救他的命的,只是我却不知……”若是知道,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
“那日,我随口说了一句,能不能将国库送我,他竟答应了。我原本以为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曾想他竟然将国库的银子都转移了出去,并作出国库被盗的假象。还引得两个藩王造反,他几日几夜不眠不休,镇压了叛军之后,病情加重,才没能熬过那个冬天。”她的语调很轻,轻飘飘的,却很是沉重。
“也不过是因着我的一句话,他便将一身医术传授于我。甚至还将他的不死神兵,都送给我保命,你说这样的恩情,我如何能不还?”
“可这样的恩情,就是赔上我南宫锦的这条命,也还不起!”袖袍下的手紧握成拳,眼眶泛红,须臾间,已是泪染青衫。
他顿时沉默了,竟不知君临渊会为她做到如此地步,那,比起君临渊的爱,他的爱,是不是太自私了呢?放下那张信纸,他也明白那一次让她坠崖,已经不仅仅是失去了她一年,还让另外一个男人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那药,还在。”
淡淡的四个字,从他的口中溢出。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庆幸,那日拿到了碧玉回魂丹之后,他没有吃。当时想的,便是怕欠了谁的人情,再也还不了,同时也想着找不到锦儿,眼睛治好了,又有何用,所以便搁着了。现下知道了这药的来历,他便更不能吃了,要是吃了,他和锦儿便都欠了君临渊的,这样的馈赠,他自然是不能要的。
“你没吃?”南宫锦有些惊诧,有了可以解毒的解药,他竟然没吃?“你这是想让他的牺牲付诸流水吗?”
“但,百里惊鸿,也有自己的骄傲。”清冷孤傲的声音从他的口中溢出,却只能看到坚定。用君临渊的命换来的东西,若是他吃了,这一辈子,他都欠了君临渊的。若是他吃了,即便是锦儿将君临渊看得再重,他也没了再置喙的资格。
“随便你吧!”她自然知道这个傲娇的家伙是在纠结什么,但是这样的纠结,让她看起来却不觉得讨厌,只觉得可爱。
他缓步走到她的跟前,凝眸看着她的眼:“那,是不是从此以后,我再也无法超越他在你心中的地位?”
这话问出,宽大的袖袍之下,他的手紧握成拳,带着一丝无法克制的轻颤。他知道,活着的人,永远都是比不过死去的人的。而君临渊于她来说,该是烟花,虽然只灿烂了一瞬,却已经是永恒。
南宫锦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说。沉吟了片刻之后,开口:“他是知己,你是爱人。”地位,是不一样的,在她心中的定位也是不同的。
他美如清辉的眼眸忽然亮了一下,伸出手紧紧的环住她的腰,似是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丝安心的感觉。
倒是少有看这淡漠的家伙这么热情,南宫锦叹了一口气,也回抱住了他,摸上他腰间的触感,她顿了顿,叹道:“你瘦了!”
这三个字一出,没有听到他的回应。而那双美如清辉的眸中却带着笑意,她竟然能看出他瘦了,这便也说明,她记着他的一切。“我想你。”
冷冷清清的三个字,从他的口中溢出,我想你,没有海誓山盟的言语,没有繁花似锦的承诺,也没有缠绵悱恻的情话,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我想你。却也承载着最简单也最真挚的情感。
“我也是!”她忽然发现自己在西武奋斗的这些岁月,总是一个人不知疲惫的去争夺,好似永远都不会累,不会疲惫。而直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不是不会累,不是不知疲惫,而是没有一个他站在自己的身边,在她累的时候给她靠一靠,所以她也只能一个人站在前方冲锋陷阵,把所有不该有的软弱情绪都踩在脚底。“有你,真好!”
四个字,从她的朱唇中吐出,让他心中一动,环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些。寡薄的唇畔轻启:“以后,不要再离开了好么?”无论是任何原因,他也不想她再离开自己。
“好!”很是笃定的开口,直到这一刻,当自己被温暖的感觉包围的时候,她才明白在他的身边,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那么,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分开呢?
“执子之手,此生不放。”八个字,冷冷清清,如天下悬月一般飘渺而不可触及,却叫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执子之手,此生不放。”
低头看着她小鸟依人般的模样,他开口轻唤:“锦儿?”
“嗯?”抬头,眼中含着疑惑。
而后,浅浅的一吻印在她的唇上:“我们,也要个孩子好不好?”语毕,力道加深,唇齿相依,舌尖相缠,还时不时的牵出些许银丝。
哦草!南宫锦顿时感觉头皮发麻:“那个,我们年纪还小,孩子的事情不着急!”哭瞎,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好好的就成这样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酒足饭饱思淫欲?
而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扯开了她的衣带:“但是我想要。”
还有比这个更无敌的理由吗?
南宫锦真的很想回他一句:“你要是真的很想要的话,可以打灰机!”但是她也知道这货绝逼听不懂!正在怔忪间,她已经被他放到了床榻上,他的吻带着狂风暴雨般的节奏在她的身上游移,没过多久,两人便已经衣衫尽褪。
肌肤相贴,他身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有些皱眉,还真是冷啊!“冷么?”
俯视着她的眼,彰显着力与美的胳膊支起,放在她的两侧,柔声询问。
南宫锦很是老实的点点头,确实是很冷,本来就是大冬天的,这货的身上还跟冰块似的。怎么可能不冷?
二此时。他的手已经探入了她的体内,寡薄的唇畔勾起一抹淡笑,在他清冷孤傲的面上显现出妖冶的风情:“很快就不冷了。”
随之,便是一阵床板晃荡的声音响起。南宫锦红着脸,恼火的吐出了两个字:“哦草!”这个禽兽!
不多时,她便已经是香汗淋漓,果然是不冷了!仰头看着他清华绝艳的脸,忽然有了一种很安然的感觉,咬着下唇,忍着那一阵又一阵的热潮带来的感官上的冲击感,断断续续的开口:“我说……我说,要是你不喜欢做这种事情的话,我们的关系一定会更好的!”
这话一出,他的动作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克制自己一下,来让他们关系更好,但是,猛然想起了慕容千秋的话,明日早朝之后要找她叙旧。早朝之后便要叙旧?那便不去早朝吧,想着动作更猛烈了一些……
来来往往的下人们听着他们的丞相大人,时不时的发出“慢点!”、“轻点!”之类的惨叫,都对那个白衣男子充满了敬佩,能把丞相大人压在身下,也是一种能耐啊!他们原本都以为男宠一定是在下面呢!
西武,一片黑色玄铁打造的金銮殿中。朝会正在进行着……
第一日:“皇上,丞相大人重病,今日未到!”慕容千秋闻言,皱眉,唇边泛起一抹阴凉的笑,不以为意。
第二日:“皇上,丞相大人重病,今日未到!”莹绿色的瞳孔眯出一阵寒光,看了看燕惊鸿平日站的位置,忽然觉得少了什么,心中也是一阵烦闷!
第三日:……
第五日:“皇上,丞相大人重病,今日未到!”某皇帝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都五天了,还不来!他这是不想干了吗?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心中想着这小子该是知道分寸的,自己就再忍他一次!
第六日:“皇上,丞相大人……”
话未说完,慕容千秋登时大怒!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你个燕惊鸿,家有男宠,朝都不上了?!“来人,去丞相府中将燕惊鸿给朕抓来!就是病死了也要给朕拖来!”
众大臣吓得寒蝉若惊,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暴怒的皇上。以前不是丞相大人只是有个小风寒,皇上也着急的跟什么似的,带着一大票太医往丞相府飞奔而去吗?虽然丞相大人每次都没有要太医诊治,但是皇上每次都是声势浩大乐此不疲。现下丞相大人病的如此严重,好几日都没来了,陛下不关心就算了,还发这么大的脾气?
而冷子寒,也就是慕容千烈,因着江湖上的事情出去了一趟,今日才回来,并不知道百里惊鸿已经来了,看着慕容千秋暴怒的神态,点漆般的眼眸眯起,闪过一道寒芒。
御林军急急忙忙的跑起来,胆战心惊称了一声“是!奴才们马上就去!”
说完之后,一大票御林军,就匆匆忙忙的往丞相府去抓人了。
朝堂之上,四下寂静,一个人都不敢说话,最终还是吏部尚书魅文夜,想着皇上这么大的火气,自己要不要上前疏导一番,免得待会把燕惊鸿那货砍了,于是上前开口道:“皇上,既然御林军已经去请了,您就先息怒,我们还是接着……”
慕容千秋却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够了!所有国事等丞相到了再议!朕倒要看看这个燕惊鸿病的有多么严重!”
一语既出,四下静寂,众人闭口,一同等着重病的燕惊鸿被带来……
苦逼的,今天码字到一半停电了,笔记本码字时木有接着电源,所以没多久就木电了!泪……你们能想象拿着手机码上万字然后上传的痛苦吗?幸好俺上次在网上给手机买移动电源的时候,脑残的没有注意数量是个二,于是拍了两个,一个移动电源可以给手机充五次电,才有电支持俺写这么多字,不然今天就彻底悲剧了!
伤心,满地打滚,手已残,求妞们拿年会票大力虎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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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镇朝堂 【005】皇上,您愿意在下面?!
丞相府内,南宫锦有一种自己被圈养了的感觉,过的是猪一般的日子,只不过猪是吃了就睡,她是吃了就做。揉着自己酸痛的腰,看着不远处的某人,大着胆子弱弱的问了一句:“亲爱的,你不累吗?”
这完全不科学啊!按照现代看的那些关于人生理状况的书,这货的表现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应该有的,那方面的能力实在是太彪悍了!一般总是到凌晨的时候,她便累得睡着了,醒了之后,这货就已经将早膳都准备好了。
“不累。”淡淡的两个字飘了过来,手中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因着是早膳,所以是些清粥类的清淡食物,端着走到她的床边,递给她。
南宫锦瘪了瘪嘴,将那粥接过来,越吃越觉得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了:“为什么我觉得这几日相府的厨子手艺高超了?”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
“我做的。”三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劈了出来。
“噗……”清粥喷了出去,抬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做的?”她可没有忘记他学做菜,险些把齐国公府都烧了的事情,现下还能发挥出这样的水平。
美如清辉的眼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然后缓步走到桌边坐下,如玉般的长指将筷子拿起,低着头优雅的吃着:“一年,足够学会很多事情。”做菜煮饭,不过是其中一样而已。
这下南宫锦就觉得有点食不知味了,看着自己手中的碗,再看向不远处的那个人,本该是清冷高贵的帝王,现下却做这样的事情,她并不觉得理所当然,只觉得心疼。“这些事情,其实不必你亲手做的!”就连她都懒得做,前世吃饭不是妖物做,便是在外面随便找地方吃,或者干脆用泡面对付着。
“冷子寒会的,我自然也会。”毫不避讳自己的攀比之心。
南宫锦一怔,敢情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白眼一翻:“随便你!”反正他做的饭菜比厨子做的好吃,自己何乐而不为。
一边吃一边打商量:“我觉得我明日应该去上朝了!”要是再过几天不去,怕是再去了,朝堂上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那些总是跟自己为敌的大臣们,也该正在趁自己不在,动她这边的人了吧?只是这个王八蛋不是很好说话啊!
岂知他今日倒是很好说话,点了点头,没有开口。明日去上朝?他觉着,以慕容千秋的脾性,能忍到今日来抓人,就已经是极限了。但是他却半点都不担忧,慕容千秋说与她朝后叙旧的事情,这都过了多少天了,他就不信慕容千秋还能记得。
见他点头,南宫锦如获大赦,这下觉得自己手中的东西更好吃了。状态十分之悠闲,心情万分之愉悦,就差没扯起嗓子开唱了,百里惊鸿远远的看着她得意的样子,既不恼怒,也不开口。眼底却含着些笑意。吃饱之后,将筷子放下,南宫锦也吃完了。
他拿起一旁的衣物,极为耐心的帮她穿了起来。南宫锦只知道这货喜欢脱人衣服,现下才知道他还喜欢给人穿衣服,于是也很是得瑟的享受着女王级别的待遇,穿好之后她才觉得不对劲:“我本来是准备睡一天的,穿衣服做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为毛线要穿衣服?而且她已经派人去朝堂上请假了啊!
百里惊鸿闻言,也不答话。只是拿起一旁的狐裘给她裹上,偌大的大裳之下,只露出一张绝艳的小脸,因着冬日的缘故,还有些泛红,这样的她,看起来是极为诱人的,让他的下腹又不觉的涌起一股热潮。但是很快的,他又将这股热潮压了下来,待会儿要是被慕容千秋的侍卫看见,就得不偿失了。
“你这不会是想出去散步吧?”可是她已经请假了,说自己重病不能去上朝,要是出门被别人看到,麻烦就大了。
这话问出,理所当然的,又没听到回应。
南宫锦无趣的瘪了瘪嘴,越发的觉得跟这货相处,半点意思都没有,可是她偏偏还就看上他了,果然只能用一个字形容自己——贱!
可,他给她穿戴整齐之后,就只剩下南宫锦目瞪口呆的睁大眼,看着某人在她的面前宽衣解带,白玉般修长的手指缓缓的将腰间的玉带解开,一袭如雪的长袍从他修长的身上滑下,然后,那双手缓缓的将里裳也解开,露出凝脂般的肌肤,此乃标准的冰肌玉骨。胳膊上的肌肉和腹肌看起来结实却不膨胀,整体形成一道柔美的线条,彰显出绝对的力与美。
“啪嗒!”一声,南宫锦的口水滴了出来,一双贼眼看着他的身下,等着这货再露出修长的美腿给自己好好的意淫一番,心中也在大骂这货要秀身材,干嘛要把她的衣服给穿上,这不是影响人发挥吗?
“好看么?”淡淡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南宫锦这才将自己的眼神从他的身上拔出来,故作正经的抬起头:“还不错!”岂止是还不错,根本就是白璧无瑕!直直的让她在心中唾弃着自己的粗线条,每每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她居然都只想一脚把他踹下去,没有关注他如此让人热血沸腾的身材。
靠近一步,月色般醉人的眼眸静静的凝视着她的眼,银色的眼底泛出一缕幽光,原本是最清冷孤傲的人,却在此刻透出一股无限的魅惑之色来,寡薄的唇瓣微微勾起:“想要么?”
“想!”南宫锦无意识的点头,点完头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还是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这货的战斗力惊人的已经不似人类这种生物了!
但,奇怪的是,他今日听了这话,竟然没要她,反而若无其事爬到床上,盖上被子,只露出半个肩头,如墨的长发散在雪白的肌肤上,看起来极尽诱惑,南宫锦的脑海里面冒出了四个字——绝世小受!她百分之百相信,只要是一个正常的女人,看见他这幅德行,都不可能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澎湃,和那种想要狠狠蹂躏他的欲望。
不多时,南宫锦的眼神,也很是锐利的瞅到了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的抓痕,想必都是这几日自己干的好事,红色的痕迹纵横在他晶莹的近乎透明的肌肤上,看起来给人的感觉,不是影响美观,而是徒然诱发出一种冲动,一种狠狠的将他肆意凌虐的冲动!
越看越是按耐不住,她真想找来若干工具,玩一场激情的SM!但,也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一阵喧闹之声……
“不行,你们不能进去,我要先进去禀报相爷!”管家苍老中带着惧怕的声音响起,话说相爷这几日在干什么好事,他的心中清楚的很,什么重病啊,根本就是……要是让这群御林军看见相爷在里面和男宠翻云覆雨,跑去告诉了皇上,这欺君大罪,掉的绝对不止是相爷一个人的脑袋,他们整个相府都跑不掉!
“皇上有命,让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将丞相带到朝堂之上,任何挡道着,杀无赦!”御林军统领也不是很好说话,话音一落便不客气的将管家挥到一边,紧接着,“砰!”的一声,那门就被撞开了。
他们进去之后,只看见相爷衣冠楚楚的坐着,偌大的狐裘之下,展现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脸,脸上还带着一丝丝红晕,长而卷翘的睫毛一上一下的扑扇着,掩住那双秋水般的凤眸,这模样,让他们几个大男人都有些心动,难怪皇上把持不住,几天不见就发这么大的脾气!难怪啊难怪!可是相爷这样子,像是重病了吗?
再往床上一看,他们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一个美得不似凡人的男子,此刻正躺在床上,银色的眼眸比天下的明月还要美上几分,只是那眼神很冷,冷的几乎找不到温度,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面还有抓痕,这……这一看就是相爷和男宠风流了,哪里是什么重病啊!
“你们在看什么?!”南宫锦不悦的声音响起,低头给他将被子盖好,这闷骚的狐狸,不知道又是在打什么主意,看他这样子,是早就知道有人要来,所以才帮自己把衣服穿好,但是他把衣服脱了睡在床上是想干嘛?难道是想勾引这些侍卫不成?
御林军们听她这一声咋呼,赶紧将自己的眼神从百里惊鸿的身上收回来,紧接着,御林军统领上前一步:“丞相大人,皇上说了,今日无论您病的多么严重,也要将您带到朝堂之上!”
嘴角一抽,这慕容断袖连个病假都不让人请,这未免也太恶毒了吧?但是御林军都派来了,她也能抗旨。起身,往门外而去:“走吧!”
“是!”御林军统领的心中千转百回,恍惚间算是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皇上知道相爷这几日并非重病,而是在家中干什么好事,所以才命人来捉拿?想着禁不住抖了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相爷的这个男宠就危险了!想着很是同情的看了床上的百里惊鸿一眼。
待到南宫锦走到门口,床上的人忽然起身,身上的被子轻轻的滑下,冰肌玉骨和身上的抓痕展露无疑,冷冷清清的声音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早点回来。”
这四个字一出,南宫锦看着他只觉得通身一怔,一股奇异的电流穿过全身,她终于明白这货是想干什么了!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色诱,让自己一直想着家中有美人,想着以最快的速度回来,没有时间和慕容千秋唧唧歪歪!也就在同时,看见了他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展露出了一丝狡黠,明显的就是在告诉南宫锦,她猜对了。但是,尽管是猜到了,可是她现在却是真真切切的被诱惑到了!而且属于心甘情愿的上当!
不动声色的磨了几下牙,百里惊鸿,算你狠,等老娘回来收拾你!
跟着一众侍卫们往皇宫走去,来来往往的行人看见他们的丞相大人被这样恭敬的押往皇宫,心下都不觉的在发懵,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皇上想要,但是丞相大人誓死不从,然后……仅仅是一会儿,众人的心中就闪过了千百种念头,万千种幻想。
南宫锦一路上接受着乱七八糟的目光洗礼,满脑子想的居然都是某人那拼了命的诱惑自己的德行,心下无比的激荡,想的只是赶紧去参加了朝会赶紧回来。但是由于这几日的剧烈运动,导致她的步履相当的艰难,她不由得在心中斥责自己,都成了这样了,还想着回去蹂躏美男子,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还没走进金銮殿,慕容千秋暴怒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燕惊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称病不朝,你头上的乌纱是不想要了吗?”
南宫锦这才从淫欲中被惊醒了过来,通身一抖,赶紧上前要行礼,可惜自己那快要散架的腰相当的不给面子,膝盖一弯,险些直接栽倒在地!看得众大臣都颇为不忍的偏过头去,皇上实在是太狠心,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丞相都病成这样了,还硬要他来上朝,这不是折腾美男子吗?就连平日里总跟燕惊鸿过不去的几个大臣,此刻看着他的目光都有些同情!
慕容千秋也是怔了一下,想着这货难道是真的病了,莹绿色的瞳孔不自觉的露出几分关切来。见他抬起头,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显然是刚刚在外头经受了寒风的洗礼,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于是慕容千秋满心的怒火也渐渐的消散了一些,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些审视:“燕惊鸿,你是真的病了?”
话是对着她问的,但是眼神却看着不远处将她押解而来的御林军统领,只见那御林军统领面色尴尬,眼神左右飘逸,好似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慕容千秋在心底冷笑一声,看向南宫锦的眼神又徒然冷冽了几分!
“启禀皇上,千真万确,您没看见臣都已经跪不稳了吗?”南宫锦低头,十分恭谨的开口,但是心已经飘回丞相府的某张床上了,她今日是终于明白为什么历史上有那么多为了美色误国的昏君了,要是她当皇帝,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御林军统领,你来告诉朕,你看到丞相的时候,他是在做什么?”慕容千秋冷哼一声,而后冷眼看着不远处的御林军统领。
这话一出,那御林统领赶紧跪下,有些害怕的看了南宫锦一眼,这到底说是不说呢,要是说的话,绝对会得罪了丞相,可是不说就是欺君呐!
“怎么?有什么话不方便对朕说?”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让人从心底发颤。
御林军统领通身一颤,慌忙开口:“皇上饶命!奴才没有什么话不方便对您说,奴才到了丞相府,见丞相穿戴整齐,坐在床边,但是床上,床上……”
“床上怎么样?”阴凉残戾的声音带着怒气,他就知道这臭小子在家中潇洒!
御林军统领飞快的抬起头看了南宫锦一眼,而后赶紧低下头:“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说等着丞相大人回去!”
“嘶!”四面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看向燕惊鸿的眼神除了嫌恶、唾弃,还有着几分敬佩!一边和皇上搞着暧昧,还一边养男宠,这胆子大得让人咂舌啊。
慕容千烈的点漆般的眸中也闪过一道寒芒,看着南宫锦的眼神带着几缕深思,难道他出去了一趟之后错过了什么事情?
“哼!”慕容千秋的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复又看向那一脸淡定,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的燕惊鸿,“燕卿,你不是病了吗?还有心思去宠幸男人?”
南宫锦的面上是没什么异样,但是心中却已经忐忑到了极点了。思虑了半晌之后,很是恭敬的开口道:“皇上,臣略懂医术,臣的病乃是阴阳不调所致,所以招男宠有助于臣的病早日康复,今日一早,臣便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不少,正准备明日就来上朝,可是皇上今日就将臣给抓来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目瞪口呆,这丞相大人是把皇上当傻子吗?有拿男宠治病的?
慕容千秋闻言,怒极反笑,从龙椅上面站起来,几个大步走了下去,下面的大臣皆吓得寒蝉若惊,要知道皇上是极少离开那把尊贵的龙椅的,上上次下来,亲手杀了对他不敬的郡王爷,上次下来,亲手了结了不遵皇命的李大人,这次下来,丞相大人凶多吉少啊!
几个大步走到南宫锦的跟前,似笑非笑的开口:“燕卿,既是阴阳不调,需要男人才能治病,为何不找朕呢?”
“呃……”话说南宫锦自己都以为这货是下来杀人的,怎么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了?额头上的冷汗潺潺的冒了下来,哪位高深人士可以告诉她这话该怎么回答?
一旁的众大臣们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后,各自转过头低着自己的脑袋,恨不得直接埋到地里去,非礼勿听啊!皇上在朝堂上讲这种话,未免也是太荒谬了一些,但是就算是御史大夫也不敢上前进言,谁不知道皇上的脾气,这位残戾的皇帝,除了性情暴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有一个极大的爱好,就是发明各种让人生不如死的刑具,但凡试图跟他作对的人,都会在死前享受极痛的快感!
慕容千烈邪肆狂傲的声音自一旁响起:“皇兄,你这么说,不是太强丞相所难了吗?”这话的潜台词,便是燕惊鸿看不上你,你却要人家找你,你这不是太勉强人了吗?
慕容千秋闻言,略微阴凉的视线扫到他的身上,他还真是想不明白,无论自己花了多大的心思,这臭小子就是不愿意还朝,现下却忽然回来了,还为了燕惊鸿这个小子处处与自己作对,也不知道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还是与自己一般起了别样的心思,不过这小子当年不是还让自己帮他找苏锦屏吗?怎么现下也看上这个男人了?
“皇弟很了解燕卿吗?”唇边勾起一抹残戾的笑,其实他不否认他喜欢逗弄燕惊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每每逗弄燕惊鸿,自己的这个仇视自己的皇弟,总能和自己针锋相对般的说上几句。
冷子寒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开口:“虽不甚了解,但是比皇兄还是要了解一些的!”这话就已经是对慕容千秋的挑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