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怒气冲冲的人,一听他这话,满心的怒意瞬间消了不少。头也不回的开口:“没有。”说是没有,却还是怒意蒸腾。
吼完之后,后面的人就没了声音。
“老板,这里是悦记吧?”看了看门口的牌子,刚刚人家指路到这里,可惜门口的几个字她不认识。
那掌柜笑了笑:“这京城的谁不知道我们悦记糕点铺,姑娘,您是要买点什么?”
“桂花糕,两盒吧!”说着便放开了他的手,在怀里掏银子。
那掌柜拿了桂花糕,放在柜台上,而后笑嘻嘻的开口:“姑娘,您的相公长得真俊!呵呵……真是好福气啊!”
于是那刚刚把钱掏出来的某女,本来就不大好看的面色,完全难看了!冷笑一声:“他要是我相公,我非得气得吐血三升!”
这话一出,气氛便有些尴尬了。那掌柜讪笑了两声,不好再开口,偏那老板娘是个热心的:“好了,姑娘,小两口闹脾气不是正常吗?今儿个可是中秋,再大的事都放一放,还是先去逛逛吧,一年一次的好日子呦!浪费了多可惜啊!”
苏锦屏正想认真的解释她跟这个傲娇的男人没有关系,一声清冷孤傲的声线先她一步响起了:“谢谢老板娘。”
这话一出,苏锦屏扭过头,见鬼似的看着他!而他淡漠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偏过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老板娘看看这两人的窘态,“扑哧”一声笑了:“好了,这位姑娘,这公子都开口了,你就别置气了!夫妻二人哪有不磕磕碰碰的,你们这小两口子,就回家好好过日子吧!来,多送你们一盒桂花糕,以后别吵架了!”
于是,两盒桂花糕变成了三盒。苏锦屏和百里惊鸿被人无缘无故的教训了一顿!某女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拎着桂花糕出去了,这次没有拽他,但是他自己跟在她的身后。
苏锦屏越走越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干脆回头去问他:“你刚刚在铺子里……”
“她很吵。”三个字,点明了原因。
嘴角抽了抽,就知道!转过头,懒得搭理他,继续走。而她身后的人,看着她明显生气的模样,眼眸闪了闪,就在这时,一个富家公子哥,带着下人摇着扇子往这个方向走来……
“嗯!”一声闷哼响起。
接着便是一阵高声唾骂传来:“瞎了你的狗眼了,没看见本公子在这吗?你也撞过来!”
苏锦屏回过头,便见那个公子哥拿着扇子,恶狠狠地指着百里惊鸿。
而他站在原地,一副被抛弃的幼兽的模样,似乎有些无措,茫然的双眼四处扫了扫,像是在搜寻苏锦屏的方向。
这一副萌到不行的模样,成功的让苏锦屏的小心脏又跟着抽痛了一下!特么的,真是败给他了,一小会不牵着就给人欺负了!
那富家公子见他没吭声,火气更是哧哧的冒,咬着牙开口:“好你个小白脸!老子说话你没听到是吗,来人,给我……”
说到这里,卡住了,因为他感觉到一只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而面前,是一个倾城绝世的绝代佳人,一看到苏锦屏,眼底不自觉的流露出一抹yin欲之色,但是很快的被脖子上剧痛的感觉取代。
“接着说!”脸上带了丝丝狠戾之色,前世,谁都知道她“妖孽”护短,所以没有人敢欺负“妖物”,今生虽是穿越了,但是她的这一点还是在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这样……”
一声细微却清脆的声音响起,他有一种自己脖子都断了的感觉。那气得通红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一脸谄媚的告罪:“小姑奶奶,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道错了!”一边说着,却一边给自己的下人使眼色。
冷笑一声:“你的眼睛有毛病?”对着下人使眼色,以为她看不到吗?说完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
“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面色被掐的通红,那群下人们站着是动都不敢动!本来这会子公子是应该在皇宫门口等着中秋宴结束,陛下传召的,可是偏偏就来了兴致,说出来转转,怎知一转就将脖子转到别人手里来了?
但还是有一个家丁,潜到苏锦屏的身后想要偷袭,还没来得及出手,就看她的后脑勺上仿佛长了眼睛似的,背对着他一脚,竟是飞到了三米之外,那一脚还正中某些敏感部位,叫他捂着大声呼痛!
这下众人便都惨白了脸,也知道这个女人武功高强,他们都不是对手了!那公子也是个有眼头的,赶紧开口求饶:“姑奶奶饶命啊!是那个狗奴才自作主张,我可没有下令让他过来啊!”
冷哼一声,将他的身子甩到地下:“下次走路给老娘看着点,再乱撞老娘废了你!”
那公子委屈极了,分明是那个白衣男子撞上他的,他向来脾气就不好,所以就骂了几句。怎么就变成他走路不看着了?捂着摔成八瓣的屁股,被下人扶起来之后开口辩解:“分明就是他撞上我的,关我什么事!”
话音一落,便感觉到一阵似有似无的寒光落到了他的身上。而这阵寒光就是从百里惊鸿的方向传来的,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身子,往那边一看,却又见他站着一动未动,仿若木偶。一种诡异的感觉卷席了全身,让他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这话一出,苏锦屏冷笑一声:“老娘不管谁是谁非,欺负我的人,就是找死!”是百里惊鸿撞了他又怎么样?他本来就看不见,走在路上撞个人又有什么稀奇的?
这话成功的将那贵公子噎住了!嘴角一抽再抽也没挤出一句话来,只觉得自己今天倒霉极了!
而百里惊鸿听了这话,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也没开口。
苏锦屏见他不说话,便也不再废话,几个大步上前,抓了百里惊鸿便走:“跟好了!看不见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跟着,要是又撞上什么人,老娘可就不救你了!”
那贵公子很是不服气的站在他们的身后,死死的咬着牙瞪着他们的背影,只感觉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
“公子,明明是那个人对着您撞过来的!”一个家丁很是不忿。
这话一出,那贵公子咬牙切齿了半晌,狠狠的一甩袖:“算老子今天倒霉!”
“谢了。”淡淡的声音响起,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点点笑意。好好的,怎么会撞上呢?他又不是真的看不见。清冷的眸中暗藏狡诈,狡黠如狐,做出的姿态却像是一只猫咪。
这两个字加上刚刚的小插曲,让苏锦屏心中的火苗就这么熄了。咬了咬牙,对自己的没出息也深感挫败,为毛每次只要听他淡淡的说几个字,她就不生气了,为毛?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大度的?
“别气了。”轻声开口,像是有一股奇异的魔力,让那只炸毛的猫彻底的淡定下来,脚步也慢了很多,背对着他咬牙开口:“你要是再耍小孩子脾气,老娘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
“好。”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眼眸带笑,看着她的背影。尽管他不想承认,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是真的喜欢上她了。说不清是因着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还是因着她对自己的维护,或者,也只是因为自己贪求那一份温暖。总之,是喜欢上了,可是……银灰色的眼眸闪了闪,神秘莫测,也若寒潭碧波,激流暗涌。他真的能放任自己去喜欢她么?
到现在,自己都还没弄明白她到底是不是皇甫怀寒的人!
听他说了一个“好”字,她才彻底的消了气。入眼即见一片湖,上面飘着莲花灯,好看极了!那岸边的小贩见了苏锦屏的眼神,当即笑道:“姑娘,公子,你们也买个花灯放放吧!可灵验了呢!”
“这花灯可以求什么?”她倒还真有个挂念的人想要求上一求。
那小贩笑了笑:“求功名,求姻缘,求亲人平安,求什么都成。”
“好,买了!”苏锦屏笑着拖着百里惊鸿过去,看了看那些个灯,都长得一模一样,也没什么好挑的,随手拿了两个,就递了一个给他。
“你信?”拿着手上的花灯,有些不解。她跟他是一类人,他从来不信这一说,所以他也不觉得她会信这个。
苏锦屏掏了几个铜板,递给那小贩,而后笑着开口:“不信。但是试试总是无妨的,若是没有实现,失去的是我最重视的银子,但是即便无端端的失去了,我却能在此刻痛痛快快的随着心走,因为这一刻我想要寄托的愿望是真实的。再说了,若是真的实现了呢?毕竟未来的事情,谁都不知道结果的,不是么?”
他长长的羽睫微颤,细细的思索着她的话,若是没能实现,失去的会是最重视的东西,却也能痛痛快快的随着心走,毫不困顿。
毫不困顿!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些日子困在自己心中的结都解开了,只要能痛痛快快的随着心走,试试又何妨?而且,未来的事情,谁都不知道结果的,不是么?就像,他跟她。输了,便是没了自己苦心筹谋的一切,可,若是赢了呢?
转过头,看了看她精致的侧颜,再看看自己手上的这盏花灯。求功名,求姻缘,求什么都成,求……姻缘么?心下已是有了答案。那小贩笑嘻嘻的将笔递给他们:“公子,姑娘!你们写吧!”
接过笔,正要写。却听见苏锦屏有些窘迫的声音传来:“那个,我好像不会写字,你会不?”且不说她不会写繁体字了,就是这毛笔她也不会用。
“会。”淡淡的开口应了一声。
“那你帮我写吧?”满怀期待的将手中的花灯递给他。
那小贩愣了一下,想要提醒说花灯是不能给人看的,看了便不灵了,苏锦屏却先开口了:“反正咱俩是一类人,你看了也应当没什么事!”她虽然不是古代的人,但是古代的不少习惯什么的,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他顿了顿,而后将那修长的手伸出,把她手中的花灯接了过来,轻轻的开口询问,“写什么?”心下却有些发沉,能让他来写,想必,写的也不会是他。
“妖物。”那是她在现代唯一的一个朋友了,她穿越了,那个家伙在现代一定很不好过,这个花灯,就为她求个平安吧!
妖物?听这名字,也应当是个男人吧?提起笔,将这两个字写了上去,一笔一划,比墨清晰,而那回暖的心脏,也慢慢的下沉,直至跌落谷底!
写好之后,苏锦屏拿着花灯了河边,学着旁边那放灯人的模样,将那花灯放了进去。放完之后,也感觉心情好了不少,看着站在湖边的他,笑着开口:“你的写好了吗?”
“不写了。”淡淡的应了一声,思绪已经飘了老远。
“你那会儿不是也准备写的吗?”这个人怎么比女人还善变?
听她此问,他只是淡淡的站着,没有作声。倒是那卖花灯的小贩看出了些许端倪,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苏锦屏看了他半天,总觉得这家伙好像有点不对,但是又说不清不对在哪里。笑了笑,只当他是不信这个,所以懒得写了:“那好吧,我们走吧!”
也就在这时,河的对岸,一个轻纱敷面的女子放完花灯,笑着站起身,美眸一扫,却不经意的看到了河对岸的苏锦屏和百里惊鸿!通身一僵,眼底出现了蚀骨的嫉恨!
恭喜二山终于杀进钻石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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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山家人擎天一柱、永垂不朽!噢耶\(^o^)/!
噗……永垂不朽……囧o(╯□╰)o!
第一卷 ◆乱后宫 【054】如若我说,是喜欢呢?
“阡墨,你说,是那个女人美,还是我美?”女子狠狠的瞪着苏锦屏的背影,眼中跳跃的妒火像是要把那双美眸烧成灰烬。
那被唤作阡墨的侍婢,看了看苏锦屏,又看了看身畔的女子,实话实说:“小姐,不相上下!”
可就是这话一出,让女子更加愤怒,唇畔勾起一抹笑靥,却如蛇蝎般慑人。一张美艳的脸更是扭曲了起来!终,冷声开口:“让人跟着她!”
“表小姐,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放花灯什么时候不能放,偏生得这个时候,主子可是命我们到处找您,若是弄丢了,老夫人那边怕是不好交代!”一个奴仆跑了过来,讲话虽是与一般人无异,但他的脚步却平稳有力,训练若素,明显的是个练家子!
说起表兄,女子的脸上出现了丝丝忌惮的表情,然而却是一闪而逝。强笑着开口:“走吧,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不远处,一袭紫衣的女子看着这边,倾城的容颜上露出一抹淡笑,再看看苏锦屏离开的方向,紧接着便往皇宫那边走去。
“沐姑娘,您不是说了今日的鹊桥会不去的吗?”那侍婢赶紧跟在她的身后,只是言语中都是明显的不解。
女子笑了笑,清灵的声音响起:“派人去告诉相爷,苏锦屏有难。女眷之争,相爷未必能应付,我怎么也该进宫助相爷一臂之力!”
那侍婢一听,柳眉横倒:“我说沐姑娘,紫鸢就不明白了,那个姑娘不是相爷画上的姑娘吗?我进相爷的书房送茶时,也不小心瞧见过几次。我若是您,该巴不得她死了才好!她若活得好好的,相爷怕是一辈子就只知道那副画像!您这样为相爷,相爷也看不到啊!”
那幅画,上次,那跟她一起进相府的紫鹃,只是不小心将它弄湿了,而且湿的只是个边角,相爷竟然下令将她杖毙了!任谁都不相信相爷会有这么大的脾气,但是事实上相爷就真的做了,可震惊了府里的好一群下人,一个多月都战战兢兢的。
沐月琪闻言倒是笑了:“谁说我是为相爷,不过是为了报恩罢了。”她来相府,也是为了报恩,他既不屑她以身相许,帮他守着最重视的人,也算是一种报答吧?
“沐姑娘,您心里就不难受吗?”紫鸢有些心疼的看着她的侧颜,她伺候了沐姑娘三年,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好伺候的主子,鲜少发脾气,对下人也是温和,一举一动无一不为相爷打算,他们就不明白了,这么好的姑娘,相爷怎么就看不见呢?还有方才那个女子,手上不是牵了个男子来幽会吗?不行,她一定要把这个告诉相爷!相爷这么能喜欢这么不知羞的女子!
这话一出,前面的人脚步丝毫不见絮乱,唇边还是那抹勾魂夺魄的笑靥,幽幽的开口叹息:“他若安好,我便也好。”
紫鸢一愣,脚步也顿了一下,忽的觉着鼻子有些发酸,却也不好说什么,泪眼盈盈的跟在她的身后。
苏锦屏拉着百里惊鸿从皇宫北门进去的。一路上苏锦屏的话格外多,也不知是受了今日花灯会的影响还是别的什么,不停地说着些有的没的,偶尔也会停下来问他几句,不过他一般都不答。苏锦屏也习惯了他的性子,倒也没觉得奇怪。
远远地,一个小厮指着苏锦屏的方向:“公子,你看,那不是那会儿在街上对咱们动手的那两个人吗?”
那个女子虽然是换了一身宫女的装束,但是她身边的男子可是什么变化都没有,所以他才能准确的认出他们。
到了北门,两人一跃,便从那高墙进去了。
那富家公子正是今日被苏锦屏教训的男子,看着那两人跃了进去,冷哼一声,原来是个宫女,有的是几百种法子弄死她!对着身后的仆从开口:“待会让人传话给姐姐,查查那个女人是谁,弄死她!”
“是!”那宫女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犯上自家公子,也是她倒霉,正巧过来翻墙就被自家公子逮个正着。
一路躲藏着到了梨园:“进去吧!”说完便放开他的手,准备回去,若是往常,还可以逗弄逗弄他,只是今日浅忆还在屋里等着她的桂花糕呢!
奇的事,她一放手,却被他反手抓住了。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有些微愣,什么情况?
看着他艳绝的脸,有些不解。
他也愣了一下,一直被她握着手,那股温暖的感觉慢慢的传递进来,一时突兀的放开,有些不舍,所以条件反射的抓了一下。看着她疑惑的眼神,他也略微有些尴尬,赶紧放开她的手。
“怎么了?不会是舍不得我吧?”又是充满了调笑的意味,她总觉得自己面对着这个人,好像都是在调戏良家妇女似的,本以为可以像以往一样看见他恼怒的神情,谁知他却是淡淡的站着,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
听她此问,白玉般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神秘而又静谧,直到苏锦屏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如若,我说是呢?”
“什么!”苏锦屏仿佛白日见鬼!瞪大双眼看着他,上下打量了半晌,还是一袭白衣,还是那张完美的如同上天杰作的面容,还是那一身清冷孤傲的冰绝之气,只是,这个人怎么可能讲出这样的话?
她一定是听错了!听错了!
“没什么。”见她这个反应,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已是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表情也变得淡漠疏离起来。
苏锦屏细细的看了他的脸半晌,本来想开口问问他今天是不是见鬼了,但是又觉得这么问不妥。犹犹豫豫的看了他半晌,也慢慢的发觉了他今日的不正常,比如,他以往虽然淡漠,但是那寡薄的唇却是一直形成自然弧度的,可是今日却有些紧绷。比如,那月色般醉人却毫无焦距的眼眸,本来总是四散着光芒,看着虚空,今日却是有些暗沉。比如,那双好看的剑眉,原本总是形成一条笔直的线,斜飞入鬓,今日那眉角却似有似无的皱起。
注意到这些之后,苏锦屏才发现自己平日对这个人的观察已经细微到了何种地步!心下也对自己这种貌似暗恋人家已经的行为十分不耻,忽的,凤眸瞪大!她该不是撞上传说中的“喜欢”了吧?想着飞快的摆摆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她肯定是在古代呆久了,思想也有些腐化了!
本来准备走人,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你今天好似有点不正常!”
“哦。”听了她的话,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我说你今天怎么有点死气沉沉的?”她终于搞清楚是什么感觉了,没错,就是死气沉沉!本来带他出去玩,是希望他心情能好一点,怎么好像一回来心情更差了?
“在下一直都是如此,姑娘若是不喜欢,可以不来。”这一句,便是将两人的距离又拉开了十万八千里。
苏锦屏现在有了一种飞起一脚,将他踹到天边,然后引亢高歌:“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的冲动!这个人,简直就跟一只白眼狼没两样,而且还非常善变!
“百里惊鸿,你是不是觉得你很有个性啊?看起来很牛掰啊是不是?”极怒反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甚至有点想抽他两耳刮子。
好看的眉角微皱,有些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个性?牛掰?然而仅仅静默了一会儿,有些突兀的开口:“姑娘,在下不需要同情。”声音淡淡的,但却道明了他的态度。她心里既然有一个叫“妖物”的人,又何苦来招他。是,在外人来看,他双目失明、一无所有,甚至还失去了唯一牵挂他的母妃,但是他却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这是属于他百里惊鸿的骄傲!
“同情?如果我说,是喜欢呢?”静静的锁着他的面孔,也没有忽略自己说出这句话之后,他那瞬间绷直的唇角。
如果我说,是喜欢呢?是喜欢?喜欢……他么?千万句在心中呼啸着想要说出来,可最后却尽数被他淹没在喉间,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没有任何焦距,却也不复那会儿低沉。
苏锦屏却笑了,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那句话,是她自己不经意就脱口而出的,喜欢,想了想觉得也无妨,喜欢,除了是指男女之情,还有朋友之义。谁规定喜欢就一定是爱慕呢?
“算了,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你又不懂。你懂的、有兴趣的永远都只有你自己。除了你自己跟前那一亩三分地,任何人都无法靠近你,哪怕别人再努力,在你面前也不过是跳梁小丑般的表演!百里惊鸿,不得不说,你是我苏锦屏这辈子遇上的最冷血的人,你的血,比我还要冷。”她像是受了刺激,越说越是难听,最终不管不顾的就将这些话都说了出来。
而这几句话却如同一把利刃,直击他的心脏,刺得他血肉模糊!他懂的,他有兴趣的,永远都只有他自己?他想告诉她不是,现在还有她,只是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宽大的袖袍下,修长的指紧紧的攥在一起,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直到她开口说出他是冷血的人,他的血,比她的还要冷!听到这里,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正在一点一滴的失去温度。冷血,冷血?现在,他该怎么做?二十四年来,从来就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这么不知所措,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只是几句话,就让自己心痛到如此地步!恍惚间,他似乎意识到了原因,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唯独在乎她,在乎她一个人的看法。
苏锦屏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话说的很过分,但是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大概是她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失控,她只知道胸口有一股郁结之气,不吐不快,她若是不说出来,不是被这个人气死,就是被自己憋死!
“同情,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你最少有吃有喝,那街边的乞丐是不是比你更需要同情?你双目失明,这天下眼睛看不见的也不在少数。你被困在此,失去自由,但是你看看那后宫的嫔妃还有我们这些宫女,光鲜亮丽的背后是什么?是孤独终老、老死宫中。你没了娘亲,这天下有谁的娘亲是陪着子女一辈子的?你知道吗?你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幸运,你有着旁人无法僭越的身份和血统,震撼人心的容貌,你还有蛰伏多年给人致命一击的机会。相比之下,你是不是幸运多了?同情?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你有什么需要同情的?”
虽然她本身并不认为身份血统说明什么,但是在古代,这确实是一个决定人生未来走向的最大因素!一股脑的说完之后,她也发现这个人似乎特别能够引起她的情绪波动,甚至有时候会让她不知不觉的变成一只炸毛的猫!她活了这二十多年,从来就没有在哪一个人身上用了这么多的耐心,更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这么苦口婆心又满含深意的教导。也许今天有些不正常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她自己!
这些话,就如同一口大钟,狠狠的撞上了他的心头!确实,他真是以为自己是这天下最不幸的人,尽管他现在已经有了翻云覆雨的能力,尽管他已经能让天下人对他俯首称臣,但是他却总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缚住,像是一团黑气围绕在他的周身,将他一点一滴的拖向无边的地狱!可是今日听她这么一说,好像自己不是那么不幸,与她刚刚描述的那些人相比,他的不幸,似乎也算不得什么。
见他微微低下头,没有说话,苏锦屏也知道自己的话是说的太重了些。虽然是句句在理,但是人家刚刚才死了娘亲,她说这个也还是有些过,冷静下来之后冷冰冰的开口:“抱歉,我刚刚说的话有些过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三盒桂花糕,拿了一盒扔给他:“这盒桂花糕算是赔礼,浅忆的恩情我记着,将来若是有事要我相助,绝无二话。”
接着她抛来的桂花糕,脑海中却突然想起了那老板娘的话“夫妻之间,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呢”,莫名的有些好笑,他跟她虽然不是夫妻,甚至是连情侣都不算。而且她的心中还有一个叫“妖物”的人,但是他为何不能豁达一些呢?难道就不能只做朋友?
想透了,心境也明朗了很多。他知道自己是喜欢上她了,也许还不仅仅是“喜欢”两个字这么简单,但是谁规定喜欢了,便一定要在一起?有时候,能待在喜欢的人身旁,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等等。”两个字吐了出来,她却没有如他预料的停住脚步,只是顿了一下,就接着前行。在心下苦笑一声,恐怕她是真的恼了,对着她的背影,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我也喜欢你。”
这句话如同一道天雷,将苏锦屏劈了一个里焦外嫩!而刚刚才到梨园的修和风,同时一脚踩滑了,险些没摔出去!他们听见什么了?听见什么了?!殿下对一个女人说喜欢?喜欢?!神呐,来一道天雷劈死他们吧,他们这辈子绝对没有听过比这更惊悚的话了!大半夜的,他们家殿下对人表白了,哦,苍天!
某女嘴角抽搐着扭过头,看着他那张天上有、地下无的绝美容颜,有些纳闷的开口:“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也喜欢你。”他从来不说假话,此刻却忍不住加了一句,“和你喜欢我一样的喜欢。”她对他,当是朋友间的喜欢,可是他对她,却是男女之情。但是若不这么说,只怕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话一出,苏锦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心虚了一下下,貌似自己对他的喜欢中,有一些些焦躁难安,抓心挠肺之感,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所以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啥感觉。于是听他这么一说,总有一种自己诓骗了人家的感觉,这家伙对她的感觉,应当是朋友之义吧?这么一想,忽然觉得自己好龌龊!
“咳咳……”干笑两声,转移话题,“第一次见你说这么多话,声音还是很好听啊!”说着那眼神左右漂移,就跟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心虚似的。
“很晚了,回去吧。”带着些许关怀的话说了出来,一张白玉般的脸上却也没有其他的表情,仿佛说出这句话是多么的理所应当,再自然不过。
风和修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表情了,哭丧着脸看着这边。那个女人貌似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但是他们这两个局外人是看清楚了,他们高贵优雅、无所不能的殿下,如今是被人给骗走了唯一能治眼睛的药不说,还把心都给人骗走了!很晚了,回去吧。六个字,很淡很淡,却让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时候殿下这么温柔的对人说过话?
想着又忍不住一齐打了个寒颤!
修压低声开口:“你说殿下这是来真的还是假的?”
风的语调中带了明显的哀怨和哭腔:“你什么时候见殿下来过假的?”若是给镇国公府和平安王府知道了,绝对是一场滔天大祸!
“哦,好!”赶紧应了一声,便飞快的往梨园之外而去。她只觉得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太奇怪了,她不喜欢他把她跟他隔离开来,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转变,简直叫她——受宠若惊!
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往修和风的方向扫了一眼,而后转身进了屋内。
修和风还是保持着下巴都惊掉了的姿态跟着进去了,要是这事让殒和灭知道,恐怕直接探上他们两人的额头,问一句:你们两个是不是吃错药了,所以才会有了这种幻觉!
一进屋,主仆三人竟是谁也没有说话。修和风也忘记了前来本来是准备禀报的事情,就像两只刚刚受过风雨摧残的呆头鹅,傻愣愣的站在他的跟前。
修现在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那个女人没看懂殿下的“喜欢”是何种喜欢,但是他这个跟了殿下十几年的人能不清楚吗?他对那个女人,可是半点好感都没有!今日一早,他们便收到线报说这个女人又来找殿下了,还带了一个月饼,后来……不对,等等,难道是……
“殿下!”修一张喋血的容颜,此刻就变得跟个折了儿子的老妈妈一般,哭丧着面容接着开口,“您要是喜欢吃月饼,属下以后让人天天送来!”您不能这么没出息,为了一个月饼把自己卖了啊!
听他这话,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那个月饼,对他来说可不单单是月饼,而是比雪中送碳还要不可求的温暖:“你们来,有何事?”
声音仍是淡淡的,但却叫人不难听出他此刻心情不错。
也就是这明显的心情不错,让修觉得自个儿的心情都快错到家了!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啊,论美貌,论才智也许与慕容姑娘都不相上下,但是慕容姑娘有些东西,是那个女人拍马都赶不上的!那就是高贵的血统,和庞大的娘家势力!
风咳嗽了一声,将自己已经风化的下巴合上,而后开口:“殿下,慕容姑娘来了!”慕容双和殿下是有婚约的,本来他们应该称为“未来的皇子妃”,但是看了今日这一出,恐怕他们三皇子和夜幕山庄当家主母的位置,还不知道是谁来坐,所以还是不要那么武断的称呼好了。
“慕容姑娘?”淡淡的声线清冷如月,却也带着明显的疑惑,表示他不认识这个人。
风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忍着风中凌乱的感觉开口:“殿下,是您的未婚妻,镇国公府的嫡女慕容双!”
“哦,忘了。”修长的手指伸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风和修同时扭过脑袋,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两条面条泪,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殿下把自己的未婚妻给忘了,而且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好像“忘了”,是一件挺应该、挺正常的事情!
“殿下,您就不好奇慕容姑娘是来干嘛的吗?”风有些无语的开口询问,他觉得虽然男人三妻四妾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殿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未婚妻抛在脑后,和其他的女子多次花前月下。甚至听说未婚妻来了,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也不好奇人家是来干什么的,殿下作出这种反应,难道一点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他们都替殿下有些脸红了!
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应了一句:“与我何干?”那个女子,素未谋面,而且还是他那个好父皇给他赐的婚,她来与不来,与他何干?
这一句话让修和风本来预备抱头痛哭的表情完全淡漠了,看来殿下是一点都没把他的这位未婚妻当回事了。但是该禀报的他们还是要禀报的:“殿下,是北冥的君主带她来的,名义上是北冥皇一时兴起,来参加东陵的中秋夜宴,顺便带了殿下的未婚妻,在这人月两团圆的日子见见殿下。”
听了风的话,淡漠的面上仍是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松松的应了一个字:“哦。”称抱病不去就罢了。
他的心思,自然没有逃过这两人的眼。风苦笑一声,接着开口“殿下,今日你们出宫,好像被她看见了,此番进宫,可能去找苏锦屏的麻烦。”希望这样可以说动殿下。
果然,这话一出,那人虽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好看的眉角却是明显的皱了皱……
苏锦屏一出了梨园,没走几步,就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自前方而来,她现在也没什么惹麻烦的心思,便低下头,一副恭敬的模样站在一边,俨然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好宫女。
然而,那群人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一个轻纱拂面的锦衣女子站在苏锦屏的跟前,眼中跳跃着明显的嫉恨,和一丝丝难掩的妒火!
“双儿,怎么了?”温柔的声线响起,只是那温柔中带着些许冷厉。若是通晓医理之人,仔细一听,还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中气不足。
苏锦屏听闻此音,心中一动。这个男子怕不是个逊于皇甫怀寒的人,给人的感觉虽是不同,但是语气中的霸气凌厉,却与皇甫怀寒如出一辙。
一个小太监也尖着嗓子开口:“北冥皇上,暮阳郡主,还是快走吧,皇上和众位大人们还等着你们呢!”也不知道这位暮阳郡主是怎么回事,有好好的最近的道不走,偏得央求了北冥皇帝陪她来走这条道,虽说没远了多少,但却总是有些耗时间的。
“皇上表兄,暮阳只是觉得这个宫女胆子不小,我看了她半晌,她竟然也不跪下,就是连行礼也不曾,只是低着头站在那儿,这东陵的皇宫,就没有规矩了?还是完完全全的不将我们北冥放在眼里,所以才让一个小小的宫女,也在本群主面前如此嚣张?”百里惊鸿是她慕容双的未婚夫婿,她为了助他回国登位废了多少心思?这东陵的皇宫,也蛰伏着她安插进来的不少眼线,所以才能成功的堵到苏锦屏,并知晓她的身份!一个小小的宫女,更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庶女,有什么资格抓着他的手?她就是远远的看上百里惊鸿一眼,也不配!
苏锦屏皱了皱眉,有些不理解她又是怎么得罪人了,东陵皇宫的规矩确实是见着主子路过,也要跪下行礼,但是遇见根本不认识的,一般就只是低着头表示恭敬便罢了。那路边那么多宫女都是这么站着,缘何偏偏就找自己的麻烦?
尽管心中已经将她骂了千百遍,但还是耐着性子开口:“奴婢见过郡主!群主第一次来东陵,奴婢不认识,所以才没有及时行礼,所谓不知者无罪,奴婢相信郡主高贵典雅,自然也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气度,应当不会与奴婢计较才是!”
这高帽子一戴,一般来说,主子们就是想计较,也不好再计较,将那一口气往肚子里面咽,不然就坐实了自己气量小、刻薄的名声。但是在慕容双听来,苏锦屏的话俨然就成了示威!她在提醒她慕容双,她身为郡主应该大度,也正是因着必须有那旁人无法企及的气度,所以就应该由着这个贱人来勾引自己未来的夫婿!
这么一想,那火气自然是嗤嗤的烧,但是她也没有失去理智,只是冷笑一声:“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巧嘴,按理说本郡主当不与你计较,但是也是你这宫女没有规矩,怎么说本郡主也是来了一趟东陵,怎么也该送东陵皇帝一份见面礼才是。就替他教训教训你吧。”虽说是没有失去理智,但话中却还是破绽百出,只不过她料定了自己面前的不过是个见识浅薄,只知道些狐媚之术的宫女,所以半点也不认为这个苏锦屏能从自己的话中挑出错处。
君临渊听了这话,有些皱眉,进宫之前暗卫已经来禀报过了,他自然知道他的这位表妹和面前这小宫女的过节,只是堂堂的一国群主,在邻国的皇宫后院公然刁难一个小小的宫女,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想着也有些冷了脸:“暮阳,东陵皇帝已经等了我们很久了,你贪玩去放什么花灯,已经叫我们误了时辰,失礼于东陵了。若是再拖下去,恐怕人家就要说我北冥不识礼数了!”
话虽然不重,但也不轻。本来是叫“双儿”,现在却是直接叫了她的封号“暮阳”,已经表明了君王的不悦。
“皇上表兄,暮阳知罪。只是暮阳生性严谨,看不得这些个幺蛾子作祟,若是不教训教训,我们又怎么对得起东陵皇帝的热情款待?你们,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说着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两个侍婢,一看就是两个练家子。
苏锦屏的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教训她苏锦屏?也得看看你有没有份量!
没有渣女的人生,不是完美的淫生!O(∩_∩)O哈哈~
第一卷 ◆乱后宫 【055】您当去普渡众生
那两个侍婢接到命令,正要动手,却见苏锦屏抬头冷笑了一声:“奴婢犯了错自然有我东陵的皇后来惩处,如何轮到北冥的郡主来处置?而且群主方才口口声声都是替皇上教训奴婢,那么奴婢不得不问一句,群主是以何身份代替皇上呢?”
这话可是重了!就连君临渊也有些惊诧的看着这个女子,只见她生的眉眼如画,一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五官轮廓也是找不到任何瑕疵,堪称绝色,但最让人称道的却不是她的脸,而是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只是这一身宫女的装束,却给人一种美玉蒙尘之感。看罢,心下也不由得有些好笑,看来自己的这位自视甚高、却也心狠手辣的表妹,是棋逢对手了!
慕容双闻言也有些微愣,她本以为这个女人进宫一天,就被贬为宫女,还屡屡得罪皇帝。说到底也当不过是个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没什么见识的浅薄女子罢了,哪只她竟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倒把自己的给堵死了!这话说得轻一点,是她慕容双想嫁给东陵皇帝,只有这样才有代替皇帝陛下教训下人的资格。说重一点,就是她慕容双觊觎东陵的帝位了!
这传了出去,后者自然是不会有人信的,但是前者……对她一个有了婚约,而且云英未嫁的姑娘来说,当真比一刀抹上她的脖子还要狠毒!慕容双当即冷笑了几声,本来还想着这贱婢若是听话,给个教训之后,她还能由着她活几年,将来给自己做一把好手,毕竟哪个男人身边没有个三妻四妾?而自己的夫君,将来是要做皇帝的,嫔妃什么的,也一定会有。可是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不识好歹,明知自己的身份,不出言讨好就罢了,还出语奚落!哼!那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本郡主不过一时心急,所以才失言而已。贵国皇帝何等气度,也当是不会与我这一届弱智女流计较。不过这位姑娘,看着这么就那么面熟呢!”慕容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淡淡的开口。
苏锦屏见她一副没完没了的态度,禁不住凤眸微眯,眼底划过些许冷冽的杀意!但是也知道现下由不得自己冲动。若是真的杀了她,恐怕自己的小命也会不保!只是……她静静的端详了面前女子的脸半晌,也没有关于她的半点印象。随即又将目光调向她身后的男子,着着一身月牙白的便装,襟口和袖口上都绣着龙,腰间束着蟠龙玉带,只挂着一块玉坠,一张脸俊雅携秀,整个轮廓淡淡的,却如同描金一般,不得不承认这又是一个极品的美男子!最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他的眉间竟然有一点朱砂痣!朱砂痣又称美人痣,在古代也是美丽的象征,只是长到一个男人的脸上……
可是现在显然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男子王冠束顶,显然就是那下人刚刚称呼的“北冥皇帝”,可是她真的百分之百确定她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他们又是缘何给她难堪?虽是想不透,面上却也并未露出疑惑和苦恼之色,对君临渊的脸,也只是短暂的惊艳之后就收回了目光,毕竟经常和百里惊鸿待在一起,慢慢的对“美色”这种东西是会免疫的。
可是君临渊看着她从容不迫的面色,眸中却露出了激赏的笑意,面对别国的皇帝和郡主刁难,竟然也能面不改色,若不是暮阳这幅恨之入骨的模样,他还真是有了好好探究她一番的心思,毕竟这世上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并不多。
慕容双的“眼熟论”一出,她身后的婢女便马上反应了过来:“群主,奴婢也觉得这个女子很是眼熟!”
“阡墨,你说呢?”慕容双笑着开口。
那被唤作阡墨的女子,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但比起其他人,到底还是有规矩些,只见她弯腰福了福身子,一副恭谨的模样对着慕容双开口:“郡主,好似是您那会放花灯时看见的那个女子!”
那带路的小太监,本来是急得不得了,此刻一听这话,竟然也愣了一下。花灯会上看见过苏锦屏?这岂不是说明她溜出皇宫过了?但是他马上又摇摇头,开什么玩笑,皇宫守卫森严,她怎么可能出的去。出去了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简直荒谬!不可能!
苏锦屏却惊出了一声冷汗,若是平常,她肯定是厚着脸皮抵死不认,那么谁都不能把她怎么样。可是偏生的,她的手上现在正拿着“悦记”的桂花糕,若是被说了出来,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她的脑海里面也马上浮出了应对之策,所以也只是笑笑道:“这位姑娘怕是看错了,奴婢不过是一届弱智女流,如何能出得宫去?宫女私自出宫可是死罪,还请姑娘慎言!”
这话一出,慕容双却也没马上就出言反驳,只是冷笑了一声,不认?她有的是法子让她承认,正要开口,却听一阵喧闹之声传来。原是中秋宴已经结束了,那些没有品衔的公子、小姐们都奉诏入宫参加鹊桥会了。
这时君临渊才变了脸色:“暮阳,中秋宴已经结束了。东陵国皇帝也等了我们半晌了,你若是再不知轻重,母后那边,朕也知道该如何交代了!”
这话便是给她一个警示,慕容双也有些急了,原本是仗着姨母的宠爱,才能央了表哥带她来此。但是她的这位表兄她是知道的,容貌比之女子丝毫不见逊色,心机也深得姨母都看不清。她虽有些小聪明,但是也不敢在他面前多卖弄,因为她清楚,若是真的将表哥惹恼了,怕是自己的小命也要交代出去!只是好不容易逮着这宫女,就这么放了她,这让她如何甘心?
也就在这时,一道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响起:“咦,这不是锦屏妹妹吗?”
苏锦屏一愣,转过头一看,一个堪称天姿国色的紫衣女子,带着一个侍婢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眉间带着若有若无的英气,但她却觉得这个女子应当是没有恶意。可是她身后的那个侍女看自己的眼神却很不友善,所以也让苏锦屏有些吃不准是敌是友。难道是自己这个身子原主人的旧识?想着没有开口回应,以免被她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