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存孝与辽人羽陵约定,二十天后,辽人出兵三万,兵分两路,一路一万精锐攻定州,吸引大周兵力,另一路二万主力精锐与刘存孝合兵一处攻打德州。同时,南唐也承诺出兵击武胜,威胁大梁。北汉刘崇本是大周的死敌,一直占据太原虎视眈眈,料定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如此,大周必将顾此先彼,被各个击破。
“侯大勇到了郭家”和“侯大勇与郭炯在街边谈话”这两件事情,刘三很快就知道。刘三在北地偶遇侯大勇,并不知其底细,只是见到此人极为勇悍,遇事冷静,实为大将之才,故此有心拉拢。可是侯大勇拒绝到刘存孝军中效力,却接连和郭家来往。辽国密使和刘存孝商议完后,刘三将此事告之刘存孝。
“此子甚为机智深沉,非沧州本地人,来路不明,不为我所用,也绝不能坏我大事。侯大勇虽救过你,但干大事不拘小节,要设法除之。”刘存孝阴沉地对刘三说。“如侯大勇和郭家有来往,击杀要小心从事,不能在你的府第动手,此时绝不能引起郭家猜疑。但要派人监视侯大勇。”
刘三出计道:“侯大勇曾在商队击败赵武,极为剽悍,不好对付,而赵武此人心胸狭小,比武败北后,定是心有不服,可否用借刀之计,让赵武击杀侯大勇。”
“可,不过赵武能否击杀侯大勇。”
“侯大勇虽强横,毕竟未习武艺,赵武上次过于托大,两人真正交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我叫花郎去赵家,送些钱物,以示好赵武,同时要告诉他,侯大勇在刘府到处吹嘘,说赵武被他一招击败,赵武徒有虚名,以激起他的怒气。然后派人把侯大勇的行踪在无意中告诉赵武。”
早上,侯大勇穿着运动短衣裤,练习何福贵所授何家十二刀。何家十二刀刀法并不复杂,侯大勇却觉仍有一些花哨的地方,就参照了苗刀、东洋刀和泰刀的技法,根据现代力学原理,选定五式练习。辽人所送宝刀是单手执刀,刀柄不长,适于马上作战,侯大勇想到在博物馆见过的苗刀,可双手持刀也可单手持刀,马战陆战都可以,是实战的好兵器。“以后有机会,开一个铁匠作坊,实验一下记忆中的治铁方法,增强硬度和韧性,参照苗刀样式,或许还可以造出更适合作战的兵器。”
春兰坐在院子边,看着侯大勇练习刀法,秋菊则在为侯大勇作早饭。当侯大勇停下休息时,春兰就拿出手帕给侯大勇擦汗。当春兰冻得发僵的手指触到侯大勇热乎乎的后背时,不觉心中一荡。
侯大勇心中却隐藏着一些阴影,郭炯所言、刘存孝的无心之语、铁匠营打造兵器、招募兵士、刘府遇到穿汉装的辽人,种种迹象连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这个时代和二十世纪初的中国军阀割据的情况相似,外有强敌,内是军阀混战,有枪就是草头王。刘存孝为节度命名,是武官中的最高级别官员,有实力和胆量谋反。在这个时代,谋反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换一个老大而已,但是不能让辽人插手,让辽人插手就是卖国贼。”
“如果我是刘存孝,要造反,应具备什么条件,采取什么措施?首先是要招兵买马,其次要粮草充足,第三还要有强援。北汉拥兵自重,背后依靠辽人,大周始终未能击破,赵氏兄弟在二十年后才最终迫使北汉投降。但刘存孝是否具备这些条件。”
“如果刘存孝反叛,从自己所知历史来看,反叛肯定不成功,自己不能成为陪葬品。看来郭家对刘存孝有提防,郭炯才会说出这种示警的话。今天可骑马再到城里、城外走走,看看地形,观察一下是否有叛乱的蛛丝马迹,毕竟叛乱要动用大量人力、物力,不可能没有痕迹。”
侯大勇对当前形势进行了反复分析,吃过早饭后,带好自己的几样宝贝,特别是把手枪带在怀中,匕首挂在顺手的地方,长刀太过显眼就放在屋内。
刘府在西城,侯大勇骑马很快就在城内转了一圈,见城区有兵营两处,人数不详,东西南北四门各有一队兵士,在城西和城南有三处粮库、草料场。城西还有一个兵器作坊,里面热火朝天,匠人在百人以上。
侯大勇欲走近去看,却被一兵士喝住“这厮在这作甚,小心吃鞭子。”并作势欲打,只是见到侯大勇人高马大,气势不俗,鞭子才未落下。侯大勇出城沿官道随意而行,走不过一里,又瞧见一座兵营,上面高高飘着“刘”字大旗,在风中展开,发出阵阵“猎、猎”响声。此兵营甚大,从所占面积来看,只怕在数千人以上。
当侯大勇出城而去时,刘三已得到侯大勇在城内的详细行踪,“这厮专在军机重地转悠,显是不怀好意,真是引狼入室,留他不得。”
侯大勇离开军营时,来到一片开阔地,“风”急不可奈,昂起头,打着转,侯大勇知“风”心意,放开马缰,任由“风”驰骋。人、马过足了瘾,已到中午时分,于是慢慢往回走。当路经一片树林时,只见赵武在林中道路上横刀立马,冷眼瞧着他。
侯大勇一惊,却不动声色,道:“几天未见到赵兄,别来无恙。”
“那日你使诡计,让我当众出丑,还到处吹嘘,今日又来比过,刀枪无眼,你可要小心。”
“当日遇马贼,赵兄与我共同抗敌,实有同生共死之谊,何必再动刀枪。”
“少说废话,放马过来。”
“没有侯某替你阻敌,你未必能逃过马贼追击,难道赵郎就不记得了。”
听到侯大勇此言,赵武似乎犹豫一下,但马上坚定下来。
侯大勇接着说:“要比武也行,可否给我一把兵器,否则就不是比武而是谋杀。”
赵武不再答话,提刀拍马上前。
侯大勇提马就跑,“风”极为机灵,随着侯大勇的指示,一转身,纵身穿进道路右侧树林。赵武紧追不舍,也冲进树林。却只见“风”上并无一人,赵武暗叫不好,已觉后背一痛,眼前发黑,想来被利器所伤,心知不好,就用双手抱紧马头,又冲出树林,拍马狂奔。
当侯大勇见到赵武时,就知来者不善,自己未带长刀,而手枪子弹用一发就少一发,就故意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同时观察地形,思考对策,随后纵马进入树林,迅速抓住一根树枝,离开“风”,翻身上树,当赵武见到“风”时,侯大勇扔出匕首,正中其后背,匕首深深地插在赵武后背。
侯大勇骑上“风”,匆匆回城。
第十一章 山雨欲来
郭行简家中,近日放满了安插在六曹中的亲信传来的信息:
“近期刘存孝令休假的军官全部回到军中,据说得悉辽人欲来犯,军官、兵士无事不准外出。”
“近日征集、调动粮草、马料,几个仓已装满,令另修简易仓装粮。”
“铁匠营等各作坊都不准休息,定下数量,按期完成,否则要受责罚。”
“刘三家中来了一伙怪客,极似契丹人。”
郭行简是郭威的族人,早年曾在后汉为文官,做过“监察御史里行”,因不满武人杨邠、史弘肇等人的作为,愤而辞官,然后回到沧州老家。后汉皇帝派刘铢杀光郭威家属,郭威年幼的儿子青哥、意哥,未成年的侄子守筠、奉超、定哥,柴荣大儿子宜哥和尚未取名的次子都成刀下冤魂,郭行简因为回到了沧州而幸免于难,从此发誓再不为官。
郭威多次相邀,都被他以身体不好为由推辞,郭威也不强邀,却给了他一个十分机密的任务,就是监视沧州节度使刘存孝,以此做为不做官的条件。晚唐以来有太多经验教训,使郭威对武人始终心存疑虑。郭行简利用在沧州的家族势力,不动身色在刺史身边安插了不少亲信。
大周官制基本承唐制,节度使下有刺史,刺史之下有别驾、长史、司马等上佐,上佐之下有录事参军事和六曹参军事,六曹则称司功、司仓、司户、司兵、司法、司士,与此相应,六曹长官为司功、司仓、司户、司兵、司法、司士参军事。其中在司功、司兵和司仓里都有小吏与郭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不能得到核心情报,但是窥一叶而知全貌,基本掌握了刘存孝的动向。郭行简从不与沧州官家之人来往,因此,对于郭行简安插的人员,刘存孝并未发现。
多年来,刘存孝在节度使任上中规中距,但在慕容彦超起兵后,刘存孝突然加强了武备,而沧州军力本已超出节度使所充许掌握的范围,刘存孝和刘三府中半年来屡次有神秘人物出入,这些情况引起了郭行简的注意。而近日各种信息纷至沓来,让久经风雨的郭行简嗅到一丝暴风来临的气息,于是写了密信让亲信送到澶州。
而侯大勇也同时感受到了暴风雨的即将来临,和赵武在林中激斗后,侯大勇心中明白,自己肯定被人跟踪,否则不会被人堵在树林里,是赵武还是其它人?侯大勇回到西宛别院后,就决定尽快离开此地,到澶州去找柴荣。侯大勇把春兰秋菊叫到房内,说:“近日多谢两位照顾,我欲到澶州,此去之后,必将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生活艰苦。”
话未说完,就被春兰打断,“刘三郎已将春兰秋菊送给了郎君,春兰秋菊就是郎君的人,郎君不管到那里,我们都要侍候郎君。”
“我欲从军,两位千金之躯,实不宜跟我在乱世飘零。”
秋菊急道:“郎君不带我们走,就是让小女子死。”
春兰从小父母皆亡,而秋菊出自官宦人家,父亲获罪入狱而死,家道中落。俩人从小被卖到刘府,几年来,奴仆们太多的悲惨经历,让她们不寒而栗。当她们被刘三送给侯郎时,本以为送给了一个北地粗人,两人暗自垂泪,谁知,侯郎从未把她们当作奴仆,亲热关爱有加,没有打骂、没有侮辱,两人觉得和侯大勇在一起,虽短短两三天,却是她们最快乐的时光,因此,当侯大勇对她们说要走时,两人都急了。
春兰、秋菊跪在地上,春兰边哭边说道:“郎君不要抛弃我们,小女子从小没有父母,郎君就是小女子的亲人。”
秋菊道:“郎君带我们走吧,和郎君在一起,我们还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以前我们还不如一匹马。”
侯大勇第一次听到春兰、秋菊吐露心声,见两人跪在地上,连忙扶起两人,春兰、秋菊站起后,一人抓住侯大勇一只手,双双扑到侯大勇怀中,紧紧抱住侯大勇,泪水把侯大勇的前胸全都湿透了。双女的反应让侯大勇很是感动,侯大勇也就用力地抱紧她们。
此时,侯大勇男子汉的责任感由然而生,来到这个世界后,总觉得是过客,他离开白头山,阿济格虽心中难受,但是她和族人一起打猎放牧,辛苦、劳累,却并不用依靠他。而春兰、秋菊不一样,他的存在可以给她们带来不一样的生活。“改变不了世界,我就改变身边人的命运吧。”侯大勇下定决心,在以后的日子里,要让这两个可怜的小女子有一个好的生活,不让人再欺负、侮辱她们。这是来到古代后,侯大勇第一次切实感觉到肩负的责任,国家、民族的责任现在还没有压到他的肩上,而对这两个小女子负责却是实实在在的。
随后,侯大勇向刘三辞行,刘三犹豫一会,见侯大勇态度坚决,就同意了,随意道:“浅水岂能藏神龙,侯郎意到何处。”
侯大勇见刘三同意辞行,就实话实说:“我想到澶州。”
刘三眼皮轻微抖动一下,随即恢复平静。晚上,刘三又留侯大勇吃饭,参加晚宴的众人都知侯大勇要走,纷纷敬酒,幸好侯大勇以前在基层连队时,每逢节假日,常和战友们在一起喝酒,酒量颇好,当时最爱喝的是五十六度的红星二锅头,所以,今天虽说喝了不少酒,却因米酒度数低,没有完全喝醉。
回到别院,侯大勇找了一个盆子,对着盆子使劲捅自己的咽喉,把晚上喝的酒全部吐了出来,又吃了些稀饭,这样,人才稍稍舒服一些。
白天春兰秋菊两女表露了感情,虽心中高兴,可见到侯大勇还有些忸怩。特别是秋菊,见侯大勇喝了酒,红着脸,急忙为侯大勇倒水,然后又到厨房去为侯大勇作点心。春兰就拿着毛巾为侯大勇擦脸,侯大勇身材高,春兰垫着脚,挺着腰,仰着头,温柔地擦着。侯大勇闻到春兰的气息,低头见到春兰雪白的脖子,忍不住伸手揽过春兰的细腰,把春兰抱在怀里。当侯大勇抱着春兰时,明显感到春兰身体变得僵硬,轻微地发抖。春兰把头埋在侯大勇怀里,一动不动。抱着春兰柔软的身躯,侯大勇身体自然有所反应,他温柔地抚摸着春兰,当手滑到胸部时,春兰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双手也抱住了侯大勇的熊腰。侯大勇用唇在春兰额头、脸颊和嘴唇上亲了亲,然后放开了春兰。
秋菊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只觉腿发软,就靠在门口,稳住自己的心神。
两女睡下后,侯大勇出于职业习惯,检查门窗,到院子里巡视一番,才上床休息。当侯大勇独处时,拿出了手机,妻女又从另一个世界来到了身边,妻子还是温柔地嘱咐:“老公,注意身体,不要太辛苦,少喝点酒,要想我和妹妹。”侯大勇叹了口气,对着手机说:“老婆,我和这两个姑娘交往,你不会有意见吧,她们这么可怜,没人疼爱,我知道,老婆心最好了,你会理解的。”
半夜,由于喝了不少酒,侯大勇有些内急,秋菊本为他准备了夜壶,但侯大勇想到两个小女孩就睡在外面,夜深人静,自己在里面尿得叮叮当当,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冬天冷,就穿上衣服到院子里,找个僻静的地方方便。
方便完后,正要往回走,侯大勇突然听到院墙上有响动,忙闪身暗处。只见院墙上爬上两人,都蒙面带刀。两人跳下院墙,没有一点响声。来到院内,一人到门口守候,另一个到窗户前,取出一个小管,那蒙面人轻轻捅破窗户,往里吹气,看来是迷烟之类的东西。侯大勇悄悄来到距离自己最近的窗边的蒙面人身后,双手握住他的脖子,猛地一扭,蒙面人没有任何抵抗,脖颈已断,转霎间就失去了性命。侯大勇取下他的面罩蒙上,拿起插在腰间的刀,冷静地朝门口那人走去。门口的蒙面人以为同伴得手,在黑暗中根本没有注意来人是谁。等到侯大勇走近,蒙面人发现不对时,脖颈已中了一刀,蒙面人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就被砍翻在地。
侯大勇把两人抱进里房,关好房屋大门,取出手机,这款军用手机上带有类似手电一样的照明功能,侯大勇仔细检查,两人都没见到过,除了兵器、类似蚊香的管状物外,没带多余的东西,从两人跳下围墙的动作和相互的配合来看,两人应是训练有素,长期配合。侯大勇摸摸手掌,虎口处有厚厚的老茧,想是长期操练兵器。
“要到别院,必要先进大门,大门围墙四米多,又有家丁守候,这两人怎么能进来。”侯大勇来到春兰秋菊床前,叫醒她们,说:“你们不要说话,听我说,屋有剌客,已被我杀掉,你们来认认,看是否认识。”
春兰秋菊吓得脸色全白,随着手机的灯光,大着胆子看两具尸体,春兰摇头说不认识,良久,秋菊才说:“一人好像见过,前年节度使与辽人打仗,得胜回城,我去看热闹,远远地瞧见他骑着高头大马在队伍中,是个军官。”
侯大勇问道:“能不能肯定。”
“能,应是没错,他左脸有个伤疤,怪吓人的,我当时就记住了。”
侯大勇心想:“难道是刘三的人?这样做没道理,我没有得罪他们,杀我没有必要啊。如要杀我,也不用派剌客,找人来捉拿就行了。难道是做贼心虚,这不是欲盖弥彰。”
侯大勇拿出手枪,子弹上膛,再也不敢睡觉。
第十二章 拒捕出城
黄昏时分,一小队辽人进入了辽境。辽人羽陵紧绷的心情终于松了下来,暗道:刘存孝真是狡猾,竟想只割府州和永安两地,而对易州、雄州、定州,则死不松口,最后仍只答应割易州,真是只老狐狸。要借兵就要付出代价,到时大军所至,就由不得你说那一州了。燕云十六州本为汉地,现就是我大辽国的土地,到时,我到定州、易州的军队不走,你刘存孝又能奈何。
刘三密室里,刘三、司兵参军事陈若虎、司法参军事张二郎等人正在等待两名剌客的消息。
刘三怒道:“平时是一群骄兵悍将,飞扬跋扈,要用之时,一点没用,陈郎说两个人对付侯大勇绝对没有问题,现在还没回来,肯定失手了,我说过,侯大勇一招败赵武,不是那么好相与,你们不信,偏偏吹嘘说一人足矣。”
面对刘三的斥责,司兵参军事陈若虎无言以对,昨天派人去夜袭侯大勇,刘三让派四人,他坚持认为两人就行了,他派去的两人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极为勇悍,特别是疤脸王,前年在与辽人的作战中,一人持刀连砍辽兵十余人,辽人对他又恨又怕。对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用得着派四人,真是小题大做,谁知两人一去就再无消息,看来凶多吉少。
刘三道:“现在这样办,赵武此次身受重伤,让其家人到司法参军事张二郎那去告状,以杀人的罪名把侯大勇抓起来,这样郭家也无话可说。”
陈若虎赞道:“此计甚好,我立刻让人去办。”
在郭行简书房,二封甚为重要的情报摆到了郭行简面前,一伙人在沧州军队的护送下,来到了辽国边境,官军回来,这一伙人没见踪影,肯定是进入了辽境。这是第三次了。另一封很简单,“刘存孝将借兵辽人谋反。”这是郭行简最重要的棋子,郭行简为官时,曾在杨邠手里救过一位书生全家性命,在郭行简的安排下,此人来到沧州,后成为刘存孝重要幕僚,郭行简与之约定,若非十分重大之事,不可联系。
郭行简对儿子郭炯道:“昨日听你说,侯大勇和刘三是在北地偶遇,并非刘三爪牙,此人勇冠三军,慷慨豪爽,又是一表人才,谈吐文雅,看来当日错怪了他,此人应是个可造之才。”郭行简又道:“现在可以断定,刘存孝已与辽人勾结在一起,近期将反叛。密报已送出,现在要作好应对刘存孝反叛的准备,刘存孝反叛,郭家必将是第一个被攻击的目标。”
郭行简说以这里,想到刘铢杀郭威全家的惨状,心中就不寒而栗,幸好当日回到沧州后,郭家就一直秘密修建地道,从家中通往城外的一个小庄园,此庄园以他人名义所买,没人知道是郭家产业,经数年之功,地道于去年终于建造成功。刘存孝露出反意后,郭行简下令家人无事不能外出,并储备不少粮食,郭府围墙又高又厚,按照作战的要求来修建,而郭家弟子平时读书外,均习骑射武艺,家中暗藏弓箭刀枪,以备不时之需,刘家要剿灭郭家,也没有这么容易。
就在各方在加紧布置时,侯大勇也在别院紧张地思索对策。现在已判明,剌客是军官,那行剌之事就绝非赵武所为,不用说,主谋定是刘存孝,否则其它人没有这么大胆,敢在刘府行剌其客人。那他为什么不明目张胆地杀自己呢,在这个年代,一个称雄一方的强人,杀死如自己这样身份的人,就若踩死一只蚂蚁,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周折?应是有所顾忌,从春兰、秋菊处得知,沧州除了刘家,就数郭家势力最大,郭家,郭家,太祖姓郭,难道是太祖郭威的族人,如若真是此种情况,刘存孝若有异动,定要对郭家心存顾虑。
侯大勇虽不知刘存孝为何要取自己性命,但不管这么多,走为上策,先保住性命再说。但如果真的是刘家派人来刺杀,要走脱定要费些周折。如一人逃跑,倒也容易,春兰秋菊只怕要受拖累。侯大勇暗自打定主意,明天可到何福贵家,应能见到郭炯,只有冒险一试,把所遇到的种种事情与郭炯说明,看看他的态度,他说刘存孝未必是抗辽,此话太敏感又太重要,可不能乱说,说出来定有所指,他肯对我说这事,定知某些内情。到何家后可寻机出城,如不能出城,则把春兰秋菊留到郭府,料刘家不会为两个使女和郭家翻脸。
见两女瑟瑟,侯大勇就叫她俩坐在床上,盖上被子,说:“不用怕,明天我们出城,如出不了城,你们就到郭家,郭家应会收留你们。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
第二天一早,侯大勇把自己的的宝贝、钱币全都带好,春兰秋菊则一物未带,出门时,遇到管家,侯大勇特意对管家说:“我到何福贵家去辞行,晚上回来再向刘郎辞行,明天我就要走。”
来到何福贵家,不出所料,郭炯也在。侯大勇叫春兰秋菊到里屋休息,对何福贵说:“我有一药方,是不传之秘,专治郭炯家母的难症,可否借一间屋与郭炯说话。”此时,很多技术绝活都是家传,不愿外人知道,何福贵也很理解,就赶忙找了一间隐蔽的小屋。
侯大勇知道要向郭炯问清事实,必须要表明态度,于是将这二日所见、所遇之事全部向郭炯一一说清楚,最后问道:“那日郎所说未必是抗辽人,到底何意?”
侯大勇又试探着说:“通过我的观察来看,刘存孝兵强马壮,我又在刘三家遇到汉服辽人,刘存孝定会反叛。”做出这个结论,侯大勇并无直接证据,只是觉到一丝味道,于是大胆试探郭炯。
郭炯见侯大勇分析的结论,和郭家得到的情况一致,但郭家经营多年,侯大勇仅凭很少的现象,得出基本一样的分析,真是眼光独到,让郭炯很是佩服。
见侯大勇对自己坦诚直言,郭炯也把知道的情况告诉侯大勇,当然未说安插亲信等重要之事,只是对侯大勇说出了结论。
郭炯说道:“慕容彦超起兵反叛以来,刘存孝也蠢蠢欲动,我已知辽人和他接触了三次,与辽人私会已是死罪。近日六曹从粮食、武器、军士等各项物资用量上,均按战时标准加紧准备,刘贼反叛之心已昭然若揭。”又道:“侯郎危矣,刘家若要反叛,在未准备好之前,定要顾忌我们郭家,侯郎遇险,莫非是侯郎到我家,引起刘家的猜忌。”
侯大勇此时才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所明白,但是真相到底如何,还只能等到解迷之后才能知晓,道:“应是如此,刘存孝和刘三都曾邀我到其军中,被我拒绝了,我到你府上去,定是犯了他的大忌,因而对我下手,只是他们猜不到我与府上是何关系,才暗中下手。若我是刘家,现在很重要的一点是封锁消息,定不会让任何可疑之人出城,看来我出城难矣。刘家若反,郭家必受牵连,可有应对之法。”
郭炯笑道:“到时就知。”
“我仔细看过刘存孝军备,虽说人数并不很多,但训练很好,战力应是不低,若真和辽人勾结,恐一时难以收拾,必须尽快把消息传出去。”
“我有两个使女,是刘三所送,我若不测,请君替我好生照顾。”
“刘家送的使女,不管也罢。”
“请一定要替我照顾,原因就不多说,侯某在此多谢。”
“侯郎真善人矣。”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吵声,一人大喊:“我等奉命捉拿侯大勇,与其余人等无关,侯大勇在那里,窝藏犯人要被连坐。”
何福贵说:“王郎,何必大呼小叫,侯郎犯了何事。”
“侯大勇把赵武打成重伤,人家告到官里。”
侯大勇从窗口一看,只见一群差人冲进院子,对郭炯说:“两女就拜托给你了,我就趁其不备,冲出城去。”
现在正是非常时期,侯大勇可不愿束手就擒,到了官府,只有任人宰割。侯大勇见“风”拴在院门左侧,距自己约二十米,估计突然冲出,能够抢到战马。如果被围住,只有开枪突围。
侯大勇抽出腰间长刀,突然从房屋跳将出来,对着带头的差人劈刀就砍。众差人平日耀武扬威,很少遇到如此凶狠之人,一人竟敢砍杀众多差人,纷纷抽刀,见侯大勇刀法凌厉,却无人上前。侯大勇使出经过改良的五式刀法,一时,差人不敢接其锋芒,被侯大勇抢到了战马。
抢到战马之后,侯大勇直奔东门而去,差人未带马,在后面追赶不及。二十余名东门守卫见一马冲至,忙上前阻挡,侯大勇借马势,举刀猛砍,守卫猝不及防,两人被砍伤,侯大勇一冲而过。众守卫上马紧追不舍,侯大勇取下弓箭,连发两箭,两名守军应声落马。后面军士也取箭来射,羽箭从侯大勇身旁不断飞过。侯大勇俯身回射,又有两人被射落马下,其余军士不敢再追。
侯大勇甩开追兵,绕开军营,朝西而去。
第二天傍晚,侯大勇已人疲马乏,想早日到澶州,可将沧州之变告诉柴荣,早作准备,以免酿成大祸。
一阵马蹄声响起,有两骑从正前方驰来,侯大勇本能地想回避,却见一马平川,避无可避,只得不慌不忙地迎着来骑。来骑衣甲鲜明,身佩武器,来到侯大勇身边,一勒马缰,战马抬起前腿,嘶鸣着停了下来.马上骑手见侯大勇战马雄健,不禁赞道:“好马。”
当见到侯大勇身侧长刀时,互相望了一眼,两骑一左一右把侯大勇包围。
一名骑手问道:“到那里去。”
“澶州。”
“找谁。”
侯大勇道:“我从沧州来,有要事向……”侯大勇本想说找柴荣,可一想不起应如何称呼柴荣,是叫节度使、还是叫郡侯。
两名骑手见侯大勇说话支支唔唔,立刻抽出佩刀。侯大勇见两骑欲动武,连忙说:“我受沧州节度使之命,来澶州有要事。”
一名骑手说:“可有信物。”
侯大勇说:“临行匆忙,没有信物。”
两名骑手没有再说话,提刀就砍,侯大勇见自己越描越黑,对方已动手,不得已抽刀抵抗。挡开两刀后,侯大勇使出五式刀法,向两骑斩去。两名骑手见对手刀法凶悍,就围着侯大勇,并不主动迫近。侯大勇见迫退两骑,就从两骑间隙冲出,两骑紧跟在后,并不发箭。
很快,侯大勇就明白为何两骑不急于跟上,原来此两骑只是侦骑,大队人马在后面,侯大勇见军旗上飘着一个大字“柴”,料定是澶州军马。侯大勇在军前站定,后面两骑也追上,一人下马,对一将领模样的人说:“此人自称是沧州节度使属下,到澶州有要事,却无信物,言语可疑,请将军定夺。”
那将领打量侯大勇,见侯大勇身材魁梧,气度不凡,见到大军也并不惊惶,点点头,问道:“我是澶州牙将曹翰,节度使派你来何事。”
侯大勇拱手道:“此是甚为重大,容我向节度使当面禀报。”
第十三章 大军奇袭
当侯大勇路遇曹翰时,澶州节度使、检校太保、太原郡侯柴荣已接到郭行简送来的密报,此情报和他所掌握的情报基本一致。
侯大勇此时到的并不是澶州,而是德州,奉陛下郭威之命,柴荣从澶州一路北上,过濮州、博州到德州,对各地军政进行巡查,刚到德州,就接到郭行简密报。柴荣大惊之下,仔细查看地图,柴荣越看越是心惊胆战:从德州到沧州的距离和沧州到辽境的距离基本相等,德州可用兵力加上自已所带兵力不超过二万,若刘存孝和辽人勾结起来,辽人可以攻定州以策应刘存孝,也可到沧州与刘存孝合兵。而此时,北汉占踞了太原,其人马随时可以直插大梁,威胁极大。若南唐再出兵北上,则大周形势糜烂,一发不可收拾。
陛下命令柴荣镇守澶州,就是让其最心爱的养子护卫大周北部边境,郭威授予柴荣全权处理北部边境的权力,紧急事件可先办后奏,权高位重,却也责任重大。
柴荣面对危局,紧急地盘算着,经过良久思考,重重地放下镇纸,下定了决心:“必须尽快解决刘存孝,否则又是第二个慕容彦超。刘存孝多年与辽人交战,兵强马壮,不易对付,此战只能速决,否则就要打成影响全局的大仗。”
这时,侍卫来报,牙将曹翰求见。
牙将曹翰雄纠纠地走了进来,拱手行礼道:“我在城外查到一人,自称侯大勇,从沧州过来,有密事要报节度使,我觉得事关重大,特来求见。”
柴荣听说是沧州来人,心中一动,道:“带他进来。我要亲自问他。”
侯大勇进到柴荣殿前,按礼节行了礼。侯大勇只见柴荣中等身材,比自已略矮,一米七五左右,体格强壮,面色沉静,两眼细长,不怒而威。侯大勇心情有些激动,柴荣可是历史名人,今天总算见到这位历史上都有数的皇帝了,是否让他签个名!
柴荣见来人身材高大强健,见到自已,态度不卑不亢,并无一丝慌乱,严历地问道:“你是沧州节度使所遣,节度使有何重要之事,为何不用公文送来,你在军中任何职?”
侯大勇只好承认道:“我非节度使所遣。”
柴荣猛地一拍桌子,“大胆,竟敢冒充信使,来人,拖出去斩了。”
两个兵士过来就架住侯大勇。
侯大勇长叹道:“可叹沧州的老百姓,又要遭受一场兵灾之祸,郭行简先生真是所托非人啊。”侯大勇料想柴荣定是试探他,因此,他把郭行简的名字抬了出来。
两名士兵举着刀,把侯大勇架到帐外,侯大勇心中一片冰凉:“难道这就是我的归宿。”又不断为自己打气:“定是柴荣试探我,稳住、稳住。”
柴荣见侯大勇并无畏惧,又说出了郭行简的名字,就叫住了兵士,深深地看了侯大勇一眼,道:“那让你把话说完,若胡言乱语,小心你的狗头。”
侯大勇环顾说:“此事事关重大,须单独向郡侯禀报。”
“此地之人没人敢说出去半个字,讲。”
出沧州前,侯大勇通过与郭炯的谈话,心中的疑惑已全部得到解答,刘存孝即将谋反,而且是勾结辽人谋反。于是,侯大勇把在沧州所遇到的异常情况向柴荣详细讲说,最后做出了刘存孝必反的判断。
柴荣见侯大勇所说基本上与郭家提供的情报一致,当下点点头。
侯大勇一边说一边把沧州军队、粮食、马料的位置一一画出。熟悉运用军事地图是每一位军事院校学生的基本功,侯大勇当然更是架轻就熟,他除了标注出军事设施外,还对城内主要建筑物、街道、水源、高地等一一准确标识出来,看似随手而画,实际上却要有相当高的军事素质和扎实的基本功。
柴荣看到侯大勇随手画出的图,比枢密院所精心绘制的地形图还要精要,完全可当作作战地图来使用,问道:“你可曾在军中任职。”
这是第二个人问他是否在军中任职,第一次是刘存孝,第二次是柴荣。
侯大勇又拿北地经历来搪塞道:“我在北地曾流落到粟末靺鞨部落,和辽人打过仗,回北地时遇到刘三商队,又和马贼悉独官交过手。”
“悉独官可是北地有名的马贼,罕有对手。”
“悉独官马队把商队大部分人都杀死了,我侥幸击伤悉独官。”
“击伤悉独官?侯郎真是了得。若照你所说,刘存孝要谋反,现在应该如何处置。”
侯大勇在柴荣面前也不客气,他知道柴荣是一代雄主,用不着在他面前谦虚,要想迅速取得信任,必须拿出点真学实材。到德州的一路上,侯大勇都在琢磨如何干净利索解决刘存孝,基本思路已清楚:“沧州到辽境很近,如果不能很快解决沧州军队,那辽人骑兵一到,就战事就复杂了。所以,我军务必要在辽军到达前解决刘存孝,这样才能使一场大战化为小战,不致让沧州之乱影响全局,否则,整个形势极为不利。”
“刘存孝精兵不过万人,其精锐骁勇善战,不可小视,所以,取沧州要点在于奇袭。”
柴荣不觉点头道:“大的策略应是如此,但是,具体怎样实施?”
侯大勇可不想丢掉在柴荣面前露脸的机会,他把自己具体战术对在纸上向柴荣作了陈述,“我观察到,刘存孝主力在城外一里之地的军营里,我们可率一支军马,先奔袭此军营,只要能够解决城外驻军,则城内军事力量不足以抗衡澶州大军,现在天气正冷,北风正劲,可派一小队精锐,悄悄在城墙上掘坎而上,然后打开城门,直扑刘存孝和刘三府第,解决了此二人,则沧州城内群龙无首,沧州城不攻自破。”
柴荣击掌赞道:“此战当可媲美于李愬雪夜入蔡州,不过我们不用在城墙上掘坎,有秘道可以进城。还有,解决城外驻军并非不定要突袭,我这里有圣旨,你有没有胆量持圣旨去招降城外的沧州军。”
侯大勇没有想到柴荣要让他去招降城外沧州军,他摸了摸腰间的手枪,为自已鼓了鼓劲,郎声道:“有什么不敢,在下愿意去。”
柴荣又召来曹翰,和曹翰仔细研究作战方案。
柴荣令曹翰为主将,带五千兵马突袭沧州城外大营,又令侯大勇暂为曹翰亲随,随军出征。柴荣对曹翰道:“此计乃侯郎所出,侯郎对沧州军队布防情况了如指掌,可问计于他。”柴荣召了召手,亲卫又带上一人,柴荣道:“郭家在城外有一秘道进城,此人是郭行简的家人,可带军队从秘道入城。”
侯大勇随曹翰到其军中,因侯大勇了解沧州军备,就让侯大勇到曹翰帐中。侯大勇将城内外沧州军情一一标出,特别标注重要地形,如山坡、树林、深沟、村庄等,曹翰同柴荣一样,对侯大勇军事才能很是惊讶,同样问道:“侯郎可在军中任职。”侯大勇又把对柴荣说的话复述一遍。曹翰赞叹道:“此战后,我定向节度使推荐你,大战之前,知已知彼,运筹帷幄,郭郎真有名将之风。”
侯大勇道:“柴节度使给了我一道圣旨,令到刘存孝军中招降,如果招降不成,我可以择机杀其主将,则敌军不战而败。”
曹翰沉吟道:“若当真要谋反,只怕一道圣旨也起不了作用。”
侯大勇也同意曹翰的意见,他想了想,道:“我们可以作两手准备,若包围沧州军时,沧州军没有发觉,我们则突击其营。若沧州军发现了我们,则由我去招降,城外的沧州军都是大周军士,圣旨所至,定能安抚大军,若不战而降,可为大周保留一支精锐之师。”
“好,就依此计。”
定下计策,当夜曹翰立即率训练有素的澶州军一千人和德州军四千人直扑沧州。在侯大勇的建议下,曹翰利用北风猛烈、军队易放松警戒的机会,进行奇袭。大军的行动十分秘密,除个别将领外,全军上下均不知行军的目的地和部队的任务。曹翰只是下令说向东行军。澶州军和德州军在第二天夜间抵达了沧州城外,众将才知道此行目的。
联军来到城外沧州军营这后,还没有展开攻击行动,沧州军已发现了外面的军队,吹响号角。
奇袭已不成,两军对峙起来。
按照商议的方案,侯大勇穿上军中服饰,扮作曹翰军中传令小校,另一名使者石虎也扮作传令小校。
出发前,曹翰表情严肃地道:“给你们一柱香时间,若没有消息,我们就要开始进攻。”
侯大勇和石虎,来到沧州军主将刘海帐前。
刘海坐在大帐前,帐前军士均提刀怒视着两人,刘海斥道:“你们澶州军队为何到此围住我军,难道想谋反吗?”
侯大勇拿出圣旨,道:“众将听旨,刘存孝勾结辽人,意图谋反,罪该诛九族,沧州军听曹翰将军指挥,共同诛杀刘存孝,护我大周河山。”
主将刘海乃刘刘存孝侄子,他斥责道:“你等假传圣旨,诬蔑节度使,给我拿下。”
石虎大喊道:“跟随刘海者,就是谋反,罪当诛九族,随我击贼,当立大功。”
帐前军士,一涌而上准备砍杀两人。
侯大勇在石虎说话时,拿出了手枪,未等到军士冲上来,对准刘海头部就是一枪。枪声在帐篷里格外轻脆。众人在枪声中都是一楞。刘海眉心已中弹,鲜血涌出,从脸上流下,脸上还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侯大勇冲到刘海身前,拔出刘海的佩刀,一刀下去,已将刘海首级割下。
侯大勇一只手举着刘海的首级,一只手拿着圣旨,跳到帐前的桌子上,大喊:“刘海已经伏诛,谋反的是刘存孝和刘海,和各位无关,帐外节度使大军已到,反抗没有任何意义。”
帐前军士见转眼间刘海已被斩首,开始犹豫起来。有两人想顽抗,被石虎干净利落地挥拳打倒,抢过刀,将两人砍杀。
见主将已死,大势已去,帐篷内其它沧州军将领纷纷表示愿意听从调遣。
侯大勇进入营地后,曹翰就焦急地看着香,到此时已过半柱香。帐前小校立在那里,等待将军下达进攻令。这时,一名小校进来,“报将军,沧州军打开营门。”
曹翰急出军帐,只见沧州军营门大开,侯大勇、石虎和沧州军众将一道走出营门。走到近前,侯大勇递上一个人头,正是刘海首级。
第十四章 攻下沧州
城外的战斗出奇顺利,联军未损一兵一卒,沧州军四千人马全部原意听从调遣,少数刘家亲信见大势已去,也不敢反抗。沧州军主要将领都与曹翰认识,众将来到帐前,想到刚才稍有闪失,两军定要刀兵相见,一场恶斗下来,帐中之人不知要折损多少,各自都暗暗后怕。依柴荣商定的计策,曹翰宣布了刘存孝通辽的罪状,仍令各将引领原军马。沧州军将领方才彻底定下心来。
解决了沧州城外军马,城内军事实力已不强,不过三千人马。而另一支沧州军远在十里外的恶虎关驻扎,只要解决城内战斗,此军必将不战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