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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容浚问过话过来,见她们围在一块嘀嘀咕咕,欢笑不已,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就见半对着她的人就转过了头,朝他嫣然笑来…
“狮王哥哥,大夫说什么了?”柳贞吉朝他走去。
“没什么,说过几天再把次脉。”
“那,现在要不要进宫与父皇母后说一声?”
“初一进宫再说吧,”周容浚淡道,把要往母亲怀里去的小狮子抱得紧紧的,与她道,“这阵子我把小果子也留给你用,有什么事,你吩咐长殳和小果子,管事的他们去办就是。”
“知道了。”
周容浚还想与她多说几句,却不知说何话才好,怔了一下,就朝她点头,“你自己注意着点,我先回去了。”
说着顿了一下,又道,“你早点回来。”
说轻,这才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路上,狮王问了小狮王一句,“你要弟弟还是要妹妹?”
小狮王想了想,咧嘴一笑,朝他爹吐了几个口水泡泡,当作了是回答。
这厢柳贞吉与娘家人又说了好一会话,等到送了母亲躺下午睡,这才准备回狮园。
走时,孔氏拉了柳贞吉的手,她拍了拍女儿的手,过了好一会才把话困难地说了出来,“有了孩子,你心就要更宽一点,眼睛也要放得长远一点,不是光为孩子,也要为自己,莫要学了娘,半生气盛,半生艰难。”
柳贞吉就又重坐了回来,与母亲摇头道,“我从未觉得您有哪处不好过,您很好,您爱的时候好好爱了,恨的时候好好恨了,对我们兄妹四个,无一人不受您的全心以待,就是有人道您心狠手毒又如何,您不憋屈地活了大半辈子,孩儿在这满京城里也找不出几个像您这样坚强又护得住儿女的夫人来,那些外人说什么又真正与我们何干?您身边的人一直是我们,而不是他们那些说三道四的,而我们最为看重的也是您对我们的好。孩儿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您,您也不要觉得那些风言风语能伤害我,孩儿长大了,有些事,我自己会去好好应对的。”
而且,也能好好保护你了,柳贞吉默默地在心里补了一句。
因兄长们不愿意接流连妓*院的父亲回来,柳老太太骂母亲毒妇,称她教坏儿女,道德败坏,柳贞吉知道母亲是担心她的名声损害她的名声…
但柳贞吉其实是不在乎这些的。
孔氏从未听过小女儿讲这样类似大人的话,听完竟是泪眼婆娑。
“娘,我好喜欢您,从小到大都这样,以后也会这样下去。”柳贞吉低下头,挨着她的肩,亲昵地蹭了蹭。
她曾给以爱与保护让她长大,她也希望现在,她能回以母亲勇气和保护,让她接着无畏地往下走,而不是再成为她的负累。
孔氏忍着泪,拍着她的背,好半会才忍着泪笑道,“真不知道时间怎么过的,一下子,你就变这么大了。”
大得,让她觉得过往的一切坚持与委屈,都觉得是如此地值得。
第87章
第二日,柳之程兄弟一大早就过来接孔氏她们,被柳贞吉先留了下来,让他们傍晚再回去。
周容浚带着他们,出去见了几个朝中品德俱佳,风度不凡,得周文帝青睐的几个官员——这是柳父曾不从带他们去见过的人,这其中固然有他们父亲的旧识,但后来都与他们父亲交情淡薄了下来,也有一个他们曾是他们父亲的死敌,现在却是周文帝最为看重的良师益友,内阁重要官员,名满天下的“天下第一师”陶阁老。
回程上马之前,柳之程激动得满面红光,柳之平就要相对冷静些,不说话也朝周容浚打了几个揖,柳之程因为还见到了来年春闱的主考官陈新陈大人,父亲以前上朝回来必骂的人却关心地问了他几句学问上的事,指了了他几句,他脑袋现在昏昏乎乎的,但就算如此,他还是知道他二弟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也朝周容浚作了好几个揖,以表谢意。
周容浚手背在身后,手中的马鞭一甩一甩,光从神情就看得出他的轻松愉悦来,刚刚与那几位内阁官员拜见他的时候,因此都与他多说了几句话。
他见柳氏兄弟作揖,只看一眼,也没说话什么,等到了要上马的时候,他朝柳之平颔了下首,等他靠近他身后,漫不经心问了他一句,“徐大人待你如何?”
徐大人是户部尚书,也是柳之平私下拜在其下为弟子的师父,与太子走得较近。
先前柳家在司马案中的事,也是他为柳家在太子面前求了情,各方打点,他也帮了他不少忙。
柳之平一听,忙答,“徐大人待我很好,如同半子。”
徐大人也是他岳母的族兄,其中也有亲戚关系,因承他岳家所托,一直对他细心栽培,给过他不少机会,也帮过他太多忙,柳之平对他一直很是尊敬感激,也视他如半父。
柳之平说罢,又道了一句,“徐大人是个公正无私的好官,对外公正,治下仁和,内外尽知,不知王爷可曾听闻过?”
周容浚嘴边扬了点笑,“本王是有耳闻过,那你好好跟着他。”
说罢就翻身上马,柳之平懵懵懂懂,不是很懂他的意思,连忙朝他脸上看去,见他脸上神色轻松,并无不妥之处,但这心还是放心不下来,莫名被提着一般。
“徐大人一身查薄的好本事,这个倒是举朝尽知,二舅爷想来在其下也学了不少吧?”俞飞舟见柳家这二舅爷脑子转不过来,提点了一句。
柳之平小心翼翼,“不才才疏学浅,徐大人的看家本领,还未学到皮毛…”
“二舅兄谦虚了。”俞飞舟点到为止,也跟着上了马,往后一挥手,示意护卫们上马起程。
等前面的护卫骑出开路,周容浚也挥鞭纵马,留下跟不上他们的柳家兄弟,被王府的两个护卫相送的,晚了一段路这才到了王府。
到王府的时候天色已不早,这时柳贞吉也不好留他们的饭,只好让他们赶着回去用膳。
临走的时候,周容浚赏了不少东西下来,孔氏出身富贵,出嫁的时候那时候家族还有人撑着,娘家还是有些名望的,嫁的柳家也是富甲一方,自不是个眼皮子浅的,但这次狮王还是赏了几件足可当传家之宝的宝物给她,她还是忍不住甚是开怀,本来心中因走之事还有一点的伤感也没了。
柳贞吉送她到西门的时候,见母亲的眼睛直往那几个箱子看,一路放在她脸上的次数,数都数得过来,柳王妃好笑不已,送了母亲兄嫂到了柳家的马车边,见母亲吩着着人把几件重要物件放到她座位边上时,她忍不住调侃道,“娘,我现在是比不上这几样死物了吧?”
孔氏没理会她,等人把箱子小心翼翼地抬上去后,她回过头朝女儿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是不管你了,懒得管你,管你不是我的事了。”
柳贞吉抿嘴闷笑不已。
孔氏叫着媳妇跟她上同一个马车,等到马车出了门,她偷偷掀开窗布往后看去,见女儿还站在门口,她就快快地放下了帘子,怕多看一眼,又会伤心。
过了一会,她朝两个一直看着她的媳妇道,“这里面的东西,王爷与我说清楚了,是皇宫里出来,但归于他狮王府了,他已叫人造了册,说是赏于你们两家,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儿媳知道,”孔氏没说之清就弄明白了其中意思的高氏沉稳地点了下头,“王爷是说,这些从内务府和狮王府都除了册的珍品,我们是可以拿去用的。”
也就是说,可以拿出去打点的。
宫中每样物件都是圣品,能得皇帝赏赐的人,一年也不过那么几人,好东西谁都想要,尤其是经过皇帝之眼的,更是有不少人趋之若鹜,他们柳家拿得出这些个东西,也不愁找不到人帮忙。
“知道就好,你们相公的事,你们自己心里要有数,真要用到用场了,只管往我处来拿就是。”为着这两个儿子,孔氏也知,她还得为他们再周旋几年。
“这些,是小妹的意思?”李氏小声地问了一句。
孔氏沉默了下来,好一会道,“就算不是她的意思,也是因的她,咱们家现在有这个势,莫要浪费了,再来,可不一定有现在这般好的时机了。”
成婚不到两年,就已生有一子,肚子里还有着一个,不谈狮王如何作想,这事哪怕换到皇家那,也是必定对她恩宠有加的。
“儿媳知道了。”
“媳妇知道,您放心。”
高氏,李氏作了答,心里也是有了一定的盘算。
小妹东风已起,他们家,也得抓紧时机乘这阵东风东山再起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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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贞吉再度有孕的事,她还是让长殳差人去宫里报了信。
不好她娘家都知道的事,宫里面却不知情。
现在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今年腊月的月份没有三十,腊月二十九就是大年夜,他们初一进宫,也过不了两天,他们夫妻可以当面与皇帝皇后说这喜事,也当是大过年的,给皇家添喜了。
母亲与兄嫂一走,柳贞吉也是更忙了起来,虽因怀孕行动小心了些,但该管的事,一件也没少,且因这两天陪母亲嫂子说话,还耽搁了些重要的事情,还得她沉下心来处置。
这日,七皇子周行言,言王回京。
言王还没有在外面开府,回京不是住皇宫,就是差人往皇上那报一声,住到狮王府来。
大前年他回来的时候,住的就是狮王府。
这一次,他回宫跟皇帝请了安,又说了要去狮王府的意思,诸事缠身的周文帝也没多想,就准了。
七王爷一到狮王府,是俞飞舟接了他,见到刚分开不久的俞护卫,言王笑得尴尬,“又见着了,飞舟。”
俞飞舟在西北最后一段,是已经不见言王的人了,见到七王爷朝他打招呼,他还是一如之前的恭敬又磊落大方,“小的见过七王爷,想来您一路劳顿,现在也困倦了吧?我家王爷嘱我先带你去清洗歇息一番,再行计较。”
这与过去并无二致,一切都没有变化,周行言点头,心中暗松了口气,跟俞飞舟去了他在狮王府狮园的住所。
这时周容浚与柳贞吉皆在案堂,只是狮王爷正右手抱着儿子,左手在练字,狮王妃正在拿着小果子给她的住在王府的官员名单,正检查管家报上来的给他们安排的马车随侍。
柳贞吉给与他们王爷往来的官员造了花名册,最重要的人,还要多关心一些,如蓁穷州来的那位刺史大人,人穷得就跟他在的州的名字一样是真穷,派出照顾他的小厮就回来报,说他像样的衣裳就一身,每天见过客回来,都要小心脱下叠起来待明天再穿——那人有几分清骨,穷是穷,人也坦荡,但可不会跟人讨要一分银钱,柳贞吉就着过年的名目,打算给他多备几身衣裳,还有打发些只给他用的赏银,免得他们钵满盆满的狮王府出个一身衣裳扫荡满京贵客的门客来。
柳贞吉这几日管这些官员的名单,也是发生了不少与她相公脾气名声都不符的门客来,他门下,有七老八十就差断到最后一口气的老官,还有一个一个人守着一个道观的道士,其中,居然还有一个五岁应考,考到五十岁,还没中秀才,在卞京天桥边上摆字画摊卖的老书生…
如果不是到了年底要给这些门客发俸金,柳贞吉要造册,她还不知道,王府养的一大堆门客里,居然有这么多五花八门的人。
有些奇葩到她这个穿越人士都想自叹不如。
也有些好到让她觉得汗颜。
就像真穷州的那位大人,拿着自己几方的俸银养着一个民间的学堂,自己喝粥吃草不在乎,这高贵的品性,有哪一处能跟她家这让人闻声就想闪的王爷搭一点边…
也不知他是怎么归到他们王府门下的。
柳贞吉是头一次管这么重大的事,觉得自己头一次上任,必须得做点糊涂事才像样,所以败家娘们在经过略一思考后,与周容浚道,“狮王哥哥,我昨天跟长殳算的时候,发现我们家的库银比去年还多上十几万两呢,我们给今年那些给王府争了气的大人打发点奖赏吧?”
“你看着办,自己盖章。”周容浚淡淡道,因说话他的字顿了一下,他干脆停下笔,在虎目圆睁着看他写字的儿子的小鼻子点了滴墨,见小儿子被点墨一点也不在乎,还朝他傻笑,他满意地一笑,继续写了起来。
“那做的好的赏一千两,一般一点的五百两,剩下的就一百两意思下?”柳贞吉自言自语,已经拿过折本写了起来。
写罢,拿起狮王威风的徽章,“砰砰”在前后各跺了两下,算是完工。
“王爷…”这时俞飞舟进来了,与周容浚禀道,“七王爷说要来与您和王妃请安。”
“让他好生歇着,我明日见他。”周容浚神色不改。
“好,属下知道了。”
他走后,柳贞吉问周容浚,“为何不见他?七王爷之后不是一直在帮着你?”
她听说言王上的折子可是站傅青朗这边的。
“有些事他太想当然耳了,冷冷他,如果他觉得跟着我不委屈,做事再谨慎些,到时再议。”周容浚也没打算不用他这个皇弟,但也没打算就此就用他。
他得用慢刀子磨他一阵,磨不磨得出他想要的结果,就要看他七弟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哦。”这种事,柳贞吉自觉没什么好建议,就此闭了嘴。
那头俞飞舟说了自家王爷之意,周行言听完,也是一愣,随即又朝俞飞舟道,“我是真有事跟他要说。”
“王爷说明日就见您,您看,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应不急在这一晚…”
“就是急!”周行言听了也恼火得很,“到底让本王见不见?什么时候本王想见我王兄,有这么难见了?”
俞飞舟哑口无言,又回头再禀了周容浚一次。
柳贞吉听了,这次都忍不住道,“去见见吧,打头一天回来,你就是磨他,也不急在这一时。”
周容浚挑了眉,把翘着屁股趴在他腿上呼呼大睡了起来的儿子抱起,起身走到她面前,用手沾了墨,狠狠捏了她的鼻子一把,不顾王妃的怒目而视,得意一笑,回屋把儿子放到了他们的床上睡着,替他盖好小被子,又用大拇指在他沾着墨的小鼻子碰了碰,起身去拿了块湿巾,把他的鼻子小心地擦干净了,这才去了言王的住处。
而言王所说的事,确实也称得上重事,但也不是急事。
司绯绯,也就是大周朝有名的司飞将军,将在正月十六日进京叙职,她请示进京述职的折子现在已经摆在了周文帝的案前。
周行言已经从司飞嘴里得知,李相和司家门徒,将会促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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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容浚暂没把司绯绯回来的事告诉柳贞吉,大年年夜那晚,他领了她与能赶来京城的各路门阁用了顿晚宴,开席不久,就让长殳送了她回去。
柳贞吉身边也是从昨天起就多了几个护卫,她也没怎么在意,想着府里也不干净,自己又有身子,她相公多派几个人护着,这也是为了防范于未然。
初一早上,晚上睡得很好的柳贞吉神情气爽,跟周容浚说话的时候欢跃得很,就是狮王爷很不给面子,一直懒懒地有一声没一声应着,柳贞吉可怜他昨晚与手下饮酒谈话一晚,也就没缠着他回话了。
等进了宫,皇帝皇后见到他们,柳贞吉听他们报完喜,万皇后说了“赏”字后,常公公念了好长的一串名头,足足念了差不多三十样后才停嘴,柳贞吉的眼睛是眨了又眨,眨了又眨…
她这是刚败完家不久,就又要成大富婆了?
外头还有一堆等着见皇帝皇后的皇子皇眷,柳贞吉真怕他们听到常公公的大嗓门,等会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会拿眼睛杀死她——他们身边已经进来了的太子已经是连着看他们好几眼了。
“坐吧,别站着了。”常公公念完,万皇后朝二儿子二儿媳道,已经抱上了穿了一身小红袍的小狮王的万皇后嘴边的笑很是真心。
这也为她寡白的脸增添了几分艳色。
周文帝看了她一眼,也朝他们道,“你们随你们大皇兄坐下就是。”
“多谢父皇。”
夫妻俩谢了恩,这时身边坐着皇孙长的周文帝轻咳了一声,眼睛直往那咧着长着四颗小门牙在欢笑的小皇孙,突然微微有点嫉妒能堂而皇之抱着长得像他的小皇孙的皇后了。
其实他两个都有点想抱,可惜一个都不能抱。
大过年的,宫中到处喜气洋洋,周文帝蓦地觉得有点寂寥了起来。
等到接下来的皇子进来请安时,周文帝的脸色就没之前那么喜气了,一直淡淡,看得众皇子在底下心中直犯嘀咕,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狮王,是不是又把他们父皇顶撞得没了好心情。
柳贞吉是直到周文帝要带皇子们前去殿中饮酒,皇子们走得差不多的时候,一直没动的周容浚朝皇后走来说了句话后,站于皇后边上的她才知司绯绯要回京之事。
“司飞正月十六到京,您帮我看着贞吉儿一点。”周容浚在万皇后耳边轻言了一句后,就跟在了皇子们后走了。
万皇后右边是太子妃容氏,左边是柳贞吉,周容浚是在她这边够着万皇后的耳边说的,这话也就落在了柳贞吉的耳后,柳贞吉听后心跳停跳了半拍,看着他走后,又转头看向了万皇后。
万皇后朝她笑了笑,把手中抱着的小世子送到她怀里,轻描淡写地道,“我们皇家子息个个金贵无比,你三年就抱俩,是承上天恩泽,福泽深厚之人,虽说如此,平日你自个儿也要小心点。”
说罢,朝翩虹道,“回头你替本宫去趟狮王府,叫伺候王妃的人都小心着点,谁要是让王妃有点闪失,本宫就要谁的命。”
她说得甚是淡然,语气轻飘飘的一点危险也不带,但离得她近的那几个皇家女眷在大过年的喜气日里乍听到这句话,不知怎地,觉得外面冷嗖嗖的风透过墙吹进来了一阵。
容太子妃因此也是看着柳贞吉不放。
柳贞吉听后朝万皇后甜甜一笑,“母后放心,孩儿定会小心的。”
万皇后“嗯”了一声,转身拉过太子妃的手,带着她跟人说话去了。
三德子跟了她过去,得了暗示的翩虹姑姑留了下来。
不知情的她扶着柳贞吉,等前面的人得离她们远了后,轻问,“出什么事了?娘娘这么生气。”
她家娘娘刚才朝她暗示的时候,头是往上昂扬的——跟着皇后多年的翩虹也就看出了她娘娘身上的杀气。
一般的暗示,她只会额首。
而那股杀气,翩虹也知道不是针对狮王妃。
“那个女将军要回京了,”柳贞吉抱着不断扯她耳环的儿子,顾不上耳朵上的疼,朝翩虹轻声道,“母后和王爷,怕是都怕我的肚子有个什么意外。”
翩虹刹那了然了过来,她朝柳贞吉点点头,又回过头,朝身边跟着的宫女吩咐了几句,让她再叫两个她的宫女过来。
柳贞吉见此笑着道,“姑姑也无需太紧张,人还没回来了,再说,她的手能伸到这宫里来?”
翩虹朝她摇摇头,看着她哄小世子松下手,老实地窝在她怀里后,又左右看了看人,见都是自己人,示意宫女们注意着点,才朝柳贞吉轻声道,“宫里也不是娘娘一个人的天下,谁知道迎面走来的,是哪家的妖魔鬼怪,即便是凤宫里头的人,娘娘和我觉得再忠心不过的,下一刻发现她是背叛陷害之人也不奇怪,我们宫里头,这二十来年,就已经出过六个不要命的叛徒了,还请王妃四处小心才是,非常时刻,即便是觉得奴婢不可信,也要不信才好。”
柳贞吉半晌无语,她低着看着怀中在磨牙的小狮子——他已长牙,正在学着说话,很快,他会长路,他会识字,渐渐会懂是非,识人情…
他人生最初的每步路,她都想参与,并且她现在怀中还有另一个刚长出小胚形的新生命。
她确实只得慎重。
女将军的手段,她人还没出现,就已经让她心惊过不止一次了,不知道见到活人,会是怎样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