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个样子。”长殳一直沉默,柳贞吉也没再问下去了,摇摇头没再说话了。
当夜,她让杏雨她们把小世子带到了旁屋睡,等烛灯一灭,她把被子一掀,躲在被子里,狠狠揍了周容浚一顿。
周容浚无奈,在抱住她反倒遭到她更用力的反抗后,干脆摊开了手脚让她揍,只是在她意图掐断他命*根子的几次时反击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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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俞飞舟探查回来的消息不是什么好消息,司将军这两个月确实与京中她的老下属过从甚密,来往有了不少信件,有些确实是送到了明王手里。
“王爷,我们还是小看了司将军。”俞飞舟也是无奈,这事是他的错,他明知司将军对王爷越来越疯狂,他却认为她远在西北,不会有碍,还是因她重要的身份对此事睁只眼闭只眼,没有过多防她,以至于她轻易逃过他们的眼线,与京中只忠于她的人手联系,与明王勾结。
“嗯,确定了?”周容浚在看西北的军情图,听完话问了一声。
“确定了。”
“那你来看看,哪几处是她要献给明王的。”
俞飞舟走了过来,盘腿在他身边坐下,往地图上指去,“陇北,陇东,冻河,三地全是她的地方,还有驻守宝山的徐将军,对她忠心耿耿。”
“那西北军去了一半了。”
“是,”俞飞舟揉揉发疼的额头,“地方不小。”
而现在,丽妃已经出殡,明王即将起程去西北。
说着,俞飞舟舔了舔舌头,眼睛看向了周容浚。
“有话要说?”周容浚挑了下眉。
“是,”说起这事,俞飞舟觉得背后也有点发凉,他不想提但只能提,“司将军又来信了,属下看了。”
“说什么了?”
“信在这。”俞飞舟从袖中抽出了信。
“你说。”周容浚哼笑了一声,眼睛从信上掠过,到了俞飞舟脸上。
“说如果您后悔还来得及,她会将小世子视如己出。”
周容浚听了眉毛一扬,半晌,他笑出声来,摇着头道,“那王本倒还真要看看这封信了。”
说罢,拿过信,拆开来扫了一遍,见信上所说确实事俞飞舟表述,只不过,里头司将军还列了无数条她成为狮王妃能带给他的好处。
周容浚看过,叫来门边的小果子,“来,把这信给王妃送去看看。”
小果子忙跑过来接了。
“看之前,你把小世子抱得远点…”周容浚说完,顿了一下,又道,“嗯,抱到我这来吧,就说我想找小世子玩一会。”
小果子“哦”了一声,决定抱小世子走的时候多跑几步,不能在王妃面前身边多呆。
不一会,小果子就抱着迎风咯咯大笑了一路的小世子狂跑回来了,跑进案堂小果子喘着气就尖着嗓子叫道,“王爷,不好了,王妃回卧屋找您的剑去了…”
这小果子刚说完,似玉也是喘着气跑了进来,跪到堂中就忍不住哭道,“王爷,您赶紧去看看,王妃抱着您的剑去练武场了,奴婢不知道她要去干嘛…”
“劈木头,还能干什么?”周容浚起身抱过还在咯咯笑着的儿子,捏了下他的鼻子,淡道,“好了,去看看你娘柴劈得如何。”
周容浚心情不太舒爽就去劈木头,他家王妃陪过他几次,间或为他鼓掌助威,周容浚决定投李报桃,还抱着儿子去,算是更给她面子。
他到的时候,柳贞吉正双手拿着那柄好几斤的剑在劈木头,避了好一会,才劈开两三根…
“你去摆木头,”周容浚示意小果子去摆,“挑好砍的。”
“哦。”小果子立马苦脸,可怜兮兮地猫着腰去给王妃摆木头砍去了。
柳贞吉确了一会,双手乏力,干脆把剑一扔,她的丫环一见,扑着去捡宝剑的就去捡宝剑,给柳贞吉送拭手帕子的送帕子…
柳贞吉没等她们靠近,就挥手让她们退下,一直站木头堆边喘气,等顺过气来了,她才转过身,往周容浚这边走来。
“消气了?”她走过来后,周容浚把小世子送到了闻讯赶过来的长殳手里,低头勾起她的脸,看着她额上的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长殳带着下人们这时安静地退了下去。
“没。”柳贞吉老实地摇摇头,“消不了。”
“那你的打算是?”
“我本来想,是你惹的麻烦,当然得唆使你去弄死她…”
“那现在?”周容浚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外面的事不需她管,但司绯绯新来的这封信,他改了主意。
不让她现在消气,日后被她知道了,她肯定顺不过心来。
连他都敢打的她脾气简直大得可怕,为了下半生的好日子,周容浚决定还是让她好好消消气的好。
柳贞吉看了他一眼,从他怀中抽出今早她放在里面的帕子拭了拭额头,“我打不过她。”
“哦?”
“我决定玩点别的。”
“什么别的?”周容浚忍不住问。
柳贞吉没说,只是问他,“她难道就没一点忌讳的?她不怕你?”
“嗯,现在不是很怕,她父亲为国战死,屈奴国每年向我朝进贡的十万两黄金,五万羊牛,其中多少也有她的功劳,她只要不真犯通国叛国的罪,这朝中即便是我父皇要她的命,也得三思而行。”周容浚说着的时候,仔细地看着她的脸,想把她一点一滴的脸部变化都看在眼里。
但他没从上面看到动容,也没看到害怕,只看到了冷笑。
“那又怎样,她再于国有功,于我不过是个想弄死我,抢我丈夫儿子的人。”再难听的话柳贞吉也不想出口,仅淡道,“既然她这么缺男人,我送她个又何妨。”
作者有话要说:JJ要有多抽?
第80章
司将军是个狠角色,为了爬上床,用军妓之身侍人也无所谓,回头说要当王妃,也是信口就说来,如此能屈能伸,确也是个人物。
难怪打了这么多的胜仗。
柳贞吉本让人去教坊挑了个以身侍人的男侍送到西北,但此事周容浚找了俞飞舟去办,俞护关眉一挑,回头没去教坊,去勾栏院找了个男倌,亲自带人,去了趟西北。
柳贞吉这夜晚上夫妻都躺上床后,得知不是男侍而是男倌后,不由多看了周容浚两眼。
周容浚见状,伸手摸她的头发,问她,“还要如何?”
柳贞吉摇摇头,轻声问他,“她是不是也觉得她有功绩在身,有持无恐?”
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嗯?”周容浚想了一下,点头,“应该是。”
接着他又问,“还想如何?”
见他连问了两次,柳贞吉翻身看他,“怎么了?”
“有什么想法现在就说,”周容浚单手搂着她的手,一手把她颊边的耳边头发拔到耳后,“晚点等飞舟到了西北,就晚了。”
“什么意思?”柳贞吉皱眉。
“飞舟打算陪她玩玩她用过的手段,”周容浚淡淡地道,“既然不为我用,还背后要胁我,我要是让她好好活着,哪怕只一天呢?你说我以后有脸治下吗?”
“啊…”
见她失声,周容浚笑了,按下她的头,靠在他的怀里。
外面血雨腥风,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当然需要不择手段才能存活下去,而她,万万不需要如此。
一个是云,一个是泥,女将军再如何觉得她功绩斐然,与他的王妃也无可比性,就是连来与她提鞋,他都嫌脏了他王府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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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的柳贞吉怕是永都不懂她丈夫在外的残酷。
俞飞舟到达西北后,先把七皇子叫了出来。
摆在七皇子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跟着他四皇兄,要么跟着司绯绯——司绯绯躲过他们的眼线与京中勾结,其中只有七皇子替其掩饰的功劳。
哪怕七皇子错这个错误是因司绯绯欺骗他在先,但于他们王爷而言,七皇子现在也是叛徒。
有的叛徒只待慢慢行刑,而有的叛徒还有挽救之法。
而摆在七皇子周行言面前的,就只有一条挽救之路——由他行第一道刑。
当然,他也可以不接受,但周容浚的原话是言王这辈子还想活命,要么杀了他,要么一辈子躲着他走,最好一次都不要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周行言听了半晌哑口无言,他不是可惜司绯绯的命,毕竟与她再多的情义,也断在了她对他的欺骗上,是行刑的方式让他觉得有点受不了。
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
司绯绯哪怕是应言王的约,是做了准备出来的,但还是被俞飞舟的人拿下了,最后,由一直待她如亲姐的言王看着,让勾栏院那吃了猛药的小倌在她身上伏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睡了个饱觉的俞飞舟醒来,给七皇子行了礼之后,泼了司将军盆辣椒水,蹲下地笑着问她,“司将军,您觉得比起您来,我是不是还要差您点狠劲?”
比狠,俞飞舟觉得王爷是不屑亲手跟她比的,他跟司将军比比就够了。
“您也不是没见过我审过人,”俞飞舟示意手下把男倌拖下,起身看着那地上蜷缩成一团的赤*裸女人,冷冷地道,“既然敢得罪,那就好生受着,这才是第一道。”
俞飞舟扬手,“来人,送司将军回去。”
“还要送回去?”周行言惊了,他已做好了折磨够她,送她上路的准备。
“当然要回去了,七王爷不是认为,这小小的惩罚,就此算作她威胁王爷还要杀了王妃的事了结了?”俞飞舟比他更讶异。
“这…”周行言苦笑了一声,“可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她是虎?”俞飞舟爽朗地哈哈大笑出来,“好吧,七王爷说是就是,不过,顶多以前算吧?司将军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抛到军营里,也只有那种一辈子没见过女人的老光棍肯摸吧?”
周行言立马就不说话了,不忍地别过头,不敢去看那愤怒抬起头,怒视俞飞舟的女人。
“别瞪我,”俞飞舟又重蹲□,温和地朝她笑笑,“看我没用,明王明天就到西北了,您好好使出您的本事,您不是觉得王爷没您就会不得好死吗?何不好好试试?这事才刚开头呢,我们王爷说,您好好跟他斗,现在,您也有更有理由要跟他斗了不是?他也很想看看,您的本事是不是翻得了天。”
“你…不得好死!”被下了药折磨了一夜的司绯绯奋力从喉咙里挤出了话。
俞飞舟笑出声来,“彼此彼此,俞某不得好死的话,司将军更是不可能好好死了,您说对不对?”
说着往外边的天色看了看,见时辰也不早,他也不准备多呆了,司绯绯的属下也快醒来,来这个院子了,他便把接下来的话诚心诚意地说了出来,“还有,我们王爷说了,下次您最好别让我们逮着了,若不然,上您的就不是有梅毒的小倌了,我们会有更让您满足的东西来满足您…”
说着,他朝门边大叫了一声,“牵过来让我们大周的女将军看看…”
不一会,俞飞舟手下的两个护卫牵了两头沿路狂吠不止的恶犬进来。
言王的脸都白了。
地上一直冷着脸,一脸不可一世看着的司绯绯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被臭水喷了一脸的脸孔因此更为狰狞了起来,不复往日丝毫美艳。
她就像要吃了俞飞舟似的。
“下次,就让这个满足您,我们王爷说了,他不介意他用过的烂货让狗尝尝滋味。”俞飞舟笑着站起身,朝脸色不好的七王爷挥袖,“王爷,请。”
周行言闭闭眼,没有说话大步离去。
不多时,悲愤痛绝的司绯绯还没奋力从地上爬起,她昨晚中了埋伏,被抓起来的心腹大将领着士兵,冲进了大堂,看到了浑身紫红充满着恶臭腥味的他们的女将军。
一夜折磨没昏过去,看到狗也没哆嗦过一下的司绯绯,这时却因他们的到来,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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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残忍了。”半路,憋了半天没说话的言王说了这句。
“王爷觉得要杀给王爷生了世子的王妃的司将军不残忍?”俞飞舟扬眉管。
“这不,我四皇嫂不是没事吗?”周行言挠挠头,他说这话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心虚的。
他是偏着司将军一点,因为他们在一起打了多年的仗了,再如何总是有点情义在,而且她是个于国有功的人,他是看得起她一些,哪怕她骗了他,可她向来就是阴谋百出,不择手段,要不然也打不了这么多胜仗,他上当受骗,只能是他掉以轻心,是他的不是。
俞飞舟看了看这位一直对他们王爷算忠心耿耿的七王爷,笑了笑道,“要是出事了,王爷也不觉得如何吧?”
周行言干笑了两声。
俞飞舟也就断了心思跟他说王爷为何如此震怒的事了。
司绯绯的人手已经进了狮王府,长公公,小果子与他,三人带着手下经过数天的不眠之夜,才在王府里抓出了司绯绯的三个人,和可能毒死上百个王妃的毒药。
尽管对此王爷一句话都没说,十三岁就跟了狮王的俞飞舟却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结束。
这才是个开始而已。
俞飞舟不再说话,周行言眼看就到了马前,他忍不住问,“我四皇兄还有什么话要交待我没有?”
本来,王爷是要他在七王爷做了正确选择后,跟七王爷说他让温家与王妃交好的事做得好,但眼下,俞飞舟却觉得没必要说了。
想来,七王爷以后进他们王府的次数也不会多。
“七王爷,上马吧。”俞飞舟接过属下牵来的马,拍了拍马背,让周行言上马。
“司将军的事,接下要怎么办?”言王拿过绳,又问了一句。
“接下来就是属下们的事了。”俞飞舟笑笑道。
“明王要来了,四皇兄真没别的要跟我说的?”言王上马后,又再问了一句。
俞飞舟笑而不语,看着言王带着他的人打马而去。
这时,一直隐而不露的小果子从暗中出来,慢慢踱到俞飞舟的身边,淡道,“不能再在他身上犯第二次错了。”
“嗯。”俞飞舟点了头。
“王爷说了,千刀万剐,一刀都不能省。”小果子淡淡道,“老实说,洒家也想看看,一向觉得自己狠过天下所有人的司将军,能挺住几时,她一定要多活几日,可莫让我这个太监也看不起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
不知道能不能更出来。
第81章
在明王到达西北的这天,当年守城老将之子傅青朗也同时到了西北边塞——西北军营。
司绯绯已不能用,傅清朗是他们新的任将。
当年司浪为女谋其位,傅父是被牺牲者,俞飞舟见过傅青朗后,见他与前两年所见时更为高大,不由略挑了下眉。
他搭上一脸刻板的傅青朗的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记着,傅将军,你站的位置,也需要你用脑子,不是你武艺高超就能解决的。”
“在下知道,”傅青朗点了头,“我还记得我爹是怎么死的。”
没死在敌人的利刃下,死在了自家人争权夺利的私欲下。
“那就好。”傅青朗是他们的人教出来的,尽管是临危受阵,但他们王爷确实也是想看看他的能力。
皇上要看他们王爷的,他们王爷也要看看下属的——只有绝对的强者,才有资格分得那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