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苦笑,合着这是完全没把她当女人看了。

齐曦鹏瞧着有趣,反问他:“你喜欢什么?”

“都喜欢。”

“那就一起都玩吧。”

李浅哭道:“我要回宫…”

两人都没理她。齐曦鹏牵着马向前,马头撞在她身上,吓得她跳起来。

他低低地声音道:“走吧。这里太窄。回不了头了。”

这话似有些一语双关,也不知他所指是什么,不过李浅很确定她这会儿回不了头,因为那匹马的头一直顶着她的背。

这应该是匹公马…,至少母马不会这么喜欢她。她暗咒,真是匹色马,这样的马应该跟着齐曦澜啊。怎的却跟了齐曦鹏?

出了小巷口,前面是一条不算宽的街道,这里的繁华完全是小巷无法比拟的。店铺鳞次栉比,酒楼热闹非凡,来往的过客游人也非常多。

在街的正东处有一座楼,有上下楼层,底下一层是普通人吃饭之处,上层为高档贵客食住之处。小二忙的焦头烂额,数钱数的手发抖,桌上菜肴美味可口,香味四溢,让人流连忘返。

再往前走几步便是青楼,有女子在门口招揽生意。正所谓“遥看醉云楼,女子卖艺不卖身 一舞倾城,回眸一笑百花羞,窈窕身姿,引人入胜 ”说的便是这种风流之地。

在妓院左侧是赌场,人声嘈杂鼎沸,据齐曦澜说,这里的主人坑蒙拐骗,害的不少人倾家荡产,但人群仍是不散。

赌场对面是家当铺,也是生意兴隆,若是不小心输光了钱,也可以拿值钱东西去当。

在这条街,几乎可以满足他们所有的愿望,想要玩什么只需走几步路便好。

李浅自是不想去的,若是被齐曦炎知道,肯定能掐死她,而且满朝文武又会上奏折说她不配为妃了。到那时可不光耳根子不清净。

齐曦澜笑着推了她一把,“放心,这里人都是各管各,不会管你是谁的。”

最后她不是被他推进去的,还是那匹马,把她重重一撞,然后她冲着就扑进赌场里。重重摔在地上。

古往今来,进赌场有躺着出的,但很少听说谁是爬着进的?

赌场里人声鼎沸,吆三喝五地声音频频传来,在看到有一个扑倒的一瞬间寂静了片刻,随后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竟没一个对地上的人感兴趣。

李浅摸摸鼻子,她这张脸何时也成了隐形了。

齐曦鹏一把她拽起来,难为他胳膊受伤,力气也这般大。

齐曦澜一看见赌博立刻精神头儿起来了,他走到赌桌前一边下注,一边给她介绍,“这是赌大小,是玩的比较单调的,但有几个经典的,比如一点和十八点,一个是三个骰子堆积,最上面显示一点,对家十八点,这时候,十八点和三十三点,同上三个骰子,三十三点是三个六点斜靠在一起,也就是三个骰子斜在空中点对对,这样会呈现两面,一面六点,一面五点…。”

李浅砸了砸嘴,他说了半天,她是一句没听懂。不由暗自叹息,知道他好色,却不知道他原来也好赌,这赌得这么精明。

“你要不也压点,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李浅在身上摸了摸,真的掏了五两银子扔给他,就这点钱,输了也不心疼。

齐曦鹏也是个玩家高手,他最擅长赌牌九。特意拉着她把牌九的规则讲了一遍,让她选一个自己喜欢的玩。

牌九使用每副纸牌中的五十三张牌,标准的五十二张牌加上一张鬼牌。她下了五两赌金后,庄家发给她七张明牌,发给自己七张暗牌。

她拿着牌看了半天,发现根本看不明白,干脆给了齐曦鹏,“你替我玩吧,输了算你的,赢了算我的。”

齐曦鹏好笑,合着输赢都是她得便宜了。

李浅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甚是好奇,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在每张桌子都停留片刻,然后离开。

这赌场里虽是热闹,可气味儿实在难闻,一股臭脚丫味儿,加上浓重的男人臭汗味儿,熏得人直想吐。

她有些忍受不住,刚想推门出去,却听有人叫道:“小兄弟,去后堂坐坐,后堂备了好茶。”

回头一看,说话的乃是个拎着大茶壶的伙计,那长相看着并不认识,可挤眉弄眼的样子却让人觉得很是熟悉。

是…顾相宜?

不知为何脑中忽然迸出这个名字,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顾相宜怎么可能在京都,又敢出现在她面前?

吃了饺子没多久,这会儿正觉渴了,她便点点头,跟着那伙计进了内堂。

按说这个时候,不应该太过相信别人的,可她总觉得这人对她没恶意。或者这就是俗话说的眼缘吧。

赌场的内堂并不多豪华,不过是两张桌子几把椅子,摆着几盆花,虽是陈设简单,却也还干净。

捡了把椅子坐下,伙计端了碗凉茶给她。她也没客气,端起来一饮而尽。

伙计看着她用袖子抹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由轻笑一声,“你也不怕被下药吗?”

李浅也跟着一笑,自顾拿起茶壶倒了一碗茶,“就算是毒药,你倒的我也喝。”

伙计搬过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眉毛挤成一团,似乎颇为愁苦的样子,“你知道我是谁?”

她颇得意的在没长胡子的下巴上摸了一把,“别人或许猜不出来,但谁叫我是天底下最聪明,眼神最好的呢?”

她就吹吧。不过她能认出他,他还是很高兴的。

温柔地看她,伸手抚了一下她的发丝,“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能活着真好。”李浅低喃一声,顺手刚倒的茶倒进嘴里。然后幽幽一叹,“真好喝啊。”

顾相宜有些好笑,“你这是喝茶高兴,还是见到我高兴。”

“都有吧。”她轻笑。

这些时日,脑子紧绷着一根弦,看到他,瞬间便放松下来。

“花姨好吗?你这段时间都躲哪儿?靠什么过活?…”

她一连声问出许多话,问得顾相宜不停叹息,“你问慢点好不好?”

“那你慢点回答。”

他果然答的很慢“花姨很好,我居所不定,老巢在哪儿可不能告诉,还有过活嘛…”说着对外面努了努嘴。

李浅大乐,原来这个赌场是他开的。

一直牵挂他,这会儿见他生龙活虎的,心里美滋滋的。那张脸也笑成了一朵芙蓉花。

她道:“你小心点,最近京里不安稳。”

顾相宜道:“就知道不安稳,才过来看看你。”

只…他怎么会知道她今天在这儿?李浅心中一动,“莫不是你让启王引我过来的?”

顾相宜笑了笑,她已然明白。

她说启王怎么会突然约她出宫,还说什么喝酒,赌博,玩女人,那是她能去的地方吗?却原来…是有人在这儿等着他呢。

心中好奇,不由问:“你是怎么让齐曦澜那么听话的?”

无论怎么看,那人都不像会听命与人的吧。

“也没什么,就是小小威胁了一下。而且他还欠我一条命,在燕州的时候,曾救过他一次。”

李浅忽然想起燕州城里看到的人影,看来那真是齐曦澜无疑了。他为什么会在燕州,她一直心有疑惑,问齐曦澜也不肯说。

第三百四十章 惊十骇惊魂

对于这些事顾相宜也没详细说,那是他和启王的私事,没必要什么都抖露出来。他道:“我来见你,还有一件急事,你还记得曾经答应我的条件吧。”

李浅自然记得答应他替他做事,而且还不止一次。不过即便她没说过,只他救了她几次,这点恩情也是要报的。

“你说,若是能帮忙,我一定帮。”

顾相宜对她的大方甚是满意,道:“事实上这一次也不是为我,是为了一方百姓。淮水泛滥,江州郡守给皇上上折子要炸顾家营大堤,这事你可听说过。”

这事李浅还真知道,昨天晚上她去见皇上,就见书案上有这折子。皇上还问她,“你说这大堤是炸还是不炸?”

她当时问:“炸有何好处?”

“江州郡守上折,炸了大堤可保江淮两地平安,牺牲一个顾家营,可救数十万百姓。”

这样的国家大事她本就不方便发表意见,便道:“皇上想如何便如何吧。”

齐曦炎当即批了个“准”字。

她本来还想,皇上别是听这个“顾”字便怀恨在心。

这会儿听他这么问,便道:“你何时变成菩萨心肠,大仁大义了?莫不是这顾家营与你有什么关系?”

顾相宜轻笑,“你倒了解我。实不相瞒,顾家营乃是顾家祖坟之地,当家顾家没登基为帝之前,就把祖坟建在顾家营。后来虽迁了坟,但风水之地却不能毁。不过,这回也不是全是为了风水。”

“那是为了什么?”

“也为了顾家营的百姓,其实这大堤本来不用炸的,淮水虽急,却不一定守不住,只要耗尽财力物力筑堤防守。大堤不会崩塌。这些都是江淮两地的官员合谋搞出来的事,你可知道修堤是地方官员的事,但大堤一炸,国库就会拨大批的银子救灾。到时候一层层盘剥,最后落到百姓手里的恐怕比鹅毛都轻了。养肥的只是那些地方官员们。”

难得从他嘴里说出这么大义凛然的话,李浅很有些不可置信,盯他许久问:“你什么时候变成好人了?”

顾相宜摸摸鼻子。假装叹息道:“可能自觉以前坏事做的太多,想为自己积点功德了吧。”

说起这回,也是个机缘巧合,他在衙门口偶然见了一个上京告御状的。那人被一帮衙役打得浑身是血,却也不肯离开衙门口半步,口口声声说要见尚书大人。

他素来最讨厌欺压百姓的官员。一时义愤填膺。就把这事揽下来了。到了这会儿还有些后悔是不是揽错了。

这样的事,李浅既然知道了,肯定是要管的。朝廷某些官员们贪污受贿,徇私枉法,收养情人,霸占民田,那真是坏事做尽。也难怪近来民怨沸腾。只是皇上这两年忙于争夺皇位坐稳江山。一直没抽出手来整治官场官吏。没想到,现在竟出了这样的龌龊鸟事。就为了贪污那丁点银子,置十几万百姓性命于不顾,真他娘的不少东西。

她想了想道:“昨天批的折子,今天一早皇上的圣旨可能就出宫了,这会儿就怕求下旨意,也来不及了。”

顾相宜道:“这倒没什么,我让人去追,把下旨的官员关起来,什么等到新旨意下来再放人。”

能这样最好,反正他他的罪已经够死五百回了,也不怕再多获这一次罪。她道:“此事宜早不宜迟,就不跟你多说了,我在这儿待得时间太长,一会儿齐曦鹏起疑就不好了。”

顾相宜本来是让齐曦澜只把李浅一人带来,可他偏偏又带了齐曦鹏,让他不得不换了装束,扮成伙计把她约进来。这要真待的长了,确实麻烦。他也心知如此,便道:“你先出去吧。”

李浅撂了茶碗走出去。

她心里一直在琢磨顾相宜说的话是真是假,按说他不会在这样的事上造假的,可姓顾的人心思都很难猜,若他想借河堤之事淹了江淮两地那可就麻烦了。但又总觉得他不不会那么坏,顾家江山早就没了,他总不能拿十几万百姓当儿戏吧。真要淹了城,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事跟皇上说说,她终究无法对十几万百姓坐视不管。只是,要是齐曦炎问起她从何处听到这些,该如何解释呢?

赌场里热闹依旧,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齐曦鹏已经赢了不少银子,齐曦澜却输了个一干二净,一张脸使劲揪住,平日里的翩翩风度也荡然无存了。

她走过去,对着正浑身找银子的他撇撇嘴,“王爷,你也没多厉害啊。”

“今天运气不好。”齐曦澜抖抖手,输的一毛不剩,还真有点汗颜呢。

“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

齐曦澜摇头,“不走,你借点钱给我,继续玩。”

李浅才不借他呢,瞥一眼齐曦鹏还在那儿玩着,没注意这边,便拉起他往外走。

齐曦澜忙问:“你要做什么?”

她也没拐弯,直接道:“是你故意让顾相宜在这儿和我见面的吧。”

齐曦澜一吓,左右看看,小声道:“你轻点声。”这回他可是冒着杀头的危险的。

到了现在,也不想跟他算账了,只道:“既然这样,你便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

“若皇上问起一些事,就说是你告诉我的。”

她把顾相宜说的话说了一遍,包括那个江州郡守的奏折。其实上奏的事完全可以让齐曦澜做的,可是现在依皇上草木皆惊的性子,却未必肯全信他。

齐曦澜听得直咧嘴,他帮顾相宜是无奈,可这回要是卷进麻烦里可就惨了。要知道,皇上可是恨顾相宜入骨的。他吁了口气,“若是他不问,你也别提啊。”

李浅点头,她也是先预防一下,到时说漏了嘴就行。

“你们两个倒亲热,在这儿说什么悄悄话?”

来的正是齐曦鹏,大约是看他们久不进来,便出来看看。

李浅对他一笑,“也没说什么,这不他刚输了我的钱,正跟他讨账呢。”

其实她也摸不清齐曦鹏,本来他完全可以不和他们一路的,可为什么只一碗饺子就把他招下马,还一路跟着他们到这儿?反正皇家的人一个个心思都难猜,她也想不出他是怎么想的,只好当什么事都没有。

“王爷,你怎么不再玩会儿?”

“时间不早,这就回吧。”

看看天色,戌时将至,他们居然玩了这么久。

她看一眼齐曦澜,“那就走吧。”

齐曦澜似还有些惊疑未定,摆摆手,“不行,本王得先去冲两包惊风散喝喝。”他把她带出来这么久,皇上可不会轻饶了他。不喝两包惊风散,还真压不住。偷眼瞅齐曦鹏,心中暗喜,一会儿推一半到他身上也是好的。

齐曦鹏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轻咳一声,“惊风散也给我冲两包。”

李浅忙道:“我要四包。”就怕四包也不一定管用啊。

事实证明,他们的决策对极了,也不是因为齐曦炎,而是因为一出赌场门就碰到一个人。

或者说确切点是一个人赶着一辆车,车里坐了几个不知道,但那匹马绝对不正常。

三人刚出门,齐曦鹏去解他那匹色马,李浅则和齐曦鹏往街对面走。正在这时,街对面一家店铺新开张,噼里啪啦的放着鞭炮。

平常店铺都是上午开张,不过在燕朝棺材铺例外,都是下午开张,就是天刚擦黑这会儿。据说这个时候的阴气重,还不容易冲撞鬼神。

只是也不知哪个缺德鬼的,把鞭炮到处乱扔,有一两个奔着齐曦澜头顶飞过来,他用扇子往外一挡。倒霉催的,正这会儿一匹马拉着一辆车疾驰而来,棕红的大马披着大红锦缎的马鞍,看着就喜气不凡。

也是赶巧,那炮仗被齐曦澜一挥,在空中爆开,纸屑飞进马眼里。霎那间,那马如疯了般横冲直闯,沿路撞伤不少人。一转眼,已到了两人面前。

齐曦澜吓得呆在当场,还是李浅狠狠推了他一把才反应过来。

两人一个奔左一个往右,四掌齐下,把马制在当场。那马是站住了,可是因为撞击过猛,车身散裂,里面的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甩出去。

赶车的汉子似乎还好点,坐车的却有点惨,身子撞在不远处的一家铺户的幌子上。所幸幌子下搭着一个凉棚,摔在凉棚上倒还不至于摔死。

这个变故不过电闪之间,待李浅两个把马制住,再想救人已经来不及了。

周围看热闹的过去把人救下来,这人也命大,没缺胳膊没断腿,但那张脸却撞了个鼻歪眼斜,身上也有不少擦伤。

他双脚一落地,立刻破口大骂,“哪个缺德带冒烟的乌龟王八蛋,惊了老子的马?”

齐曦澜自知理亏,忙一缩脑袋,拉着李浅就想走。

那个赶车的可是盯了他们半天了,此刻一听主子发话,忙跳过去把齐曦澜拽住,“乌龟王八蛋在这儿——”

饶是齐曦澜脸皮奇厚,也不禁有些尴尬,他也是堂堂王爷,何时和乌龟王八蛋沾上边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难言的尴尬

“你放开。 ..”他大吼一声,抬手想扭住那赶车的手腕,可还没等他反过手来,右腿肚子就被人踢了一脚。

谁会想到,一个赶车的居然也是个高手?

李浅一看情形不对,正想开溜,那坐车的人一指她,“把她也抓起来,这两人一路的。”

这人看起来年纪不大,神情严肃,那满是血的脸甚是可怖。

也难为他,原本应该是很标致的脸吧,现在变得歪歪斜斜的,他不发火都难。李浅是自知理亏,不好意思打人家苦主,只好任人倒背着摁住地上。

齐曦澜挣扎不开,叫道:“这只是个意外,咱们赔就是,赔车,赔马,赔伤药…。”

坐车的公子“呸”了一声,“本道长的脸,你们赔得起吗?”

刚才一时惊吓,两人没看出来,这会儿听他一说,才瞧清楚,原来这竟是个道士。

李浅忙道:“道长,您是方外之人,大慈大悲,一定不会跟咱们小气。”

公子,不,道士,立刻破口大骂:“你爷的,大慈大悲的那是菩萨,你爷我是道长,道长你懂吗?”

她抹了一把脸上被喷的口水,心想:大慈大悲是佛家还是道家她不懂,不过出家人什么样还是见过的,绝没一个会“大爷大爷”的自称,这破口骂人?

她要是道家祖师,一定先把他逐出山门。

对于这个问题,在后来得闲的时候,她曾请教过武成思,那时他笑着告诉她,“你算说对了,他就是被逐出山门的。”

李浅听后甚是得意,大叹自己也有道家未卜先知的本事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的她对这个道长却是颇头痛的。他武功虽不显眼,可手下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她和齐曦澜拧成一块。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齐曦澜不堪受辱,忍不住回骂:“你才爷的,你爷的爷的,你姥爷的。哪儿像道长啊,长道还差不多,铺在地上,专门给人踩的。”他说着。连连在地上跺脚,只把他当成地来踩。

可刚跺了两下,立刻觉得双腿一痛。来了个狗啃泥。

他狠狠翻了个白眼。这才真切体会到自己根本不是人家对手。一抬脸,忽看见齐曦鹏正骑在马上,一脸悠闲自得,似浑不觉他这个王爷被打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