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亲亲热热

次日,两个都觉自己不可能熟睡的人都睡的跟死猪一样,还是丫鬟的敲门声把他们吵醒的。

方袭人慌忙起身,恍然间才发现自己换了地方,她花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也适应自己已婚的事实。

或者早习惯了时不时就见到楚天歌,居然在看到他光裸的上身,没当场尖叫起来。还神情自若地跟他打招呼,“侯爷,早。”然后提醒他记得穿衣服。

楚天歌有些好笑,难得她还是从前那乐天的心态。

新媳妇入门在第二日都要去向公婆敬茶,再见见家里的长辈亲戚。方袭人一想到这个就头疼,也不知盛昌公主看见娶进门的不是想象中的那个会怎样?

“放心,我娘人很好。”楚天歌适时的做出一个夫君该有的劝慰。

她瞪他,谁想他娘人好不好,她是怕把老人家给吓坏了。

在看到方袭人的一刹那,盛昌长公主的嘴张得好像能吞下个鸡蛋,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她就奇怪自己儿子怎么突然就说想成亲,还央她去凤城侯府提亲,还说不想叫人知道,要悄悄进行。

她以为自己儿子终于开窍了,终于知道世上好女人多得是,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可到现在她才清楚,原来吊死的人还是会吊死,只是吊死的方法不同而已。

回想前几日的情形顿感无奈。她很兴奋的拜访了侯府夫人,说明了来意。方家一听楚府求亲,还是长公主亲临,自是倍感荣幸。

侯夫人笑着问侯爷要求娶的是哪个娘子,还把一些待嫁的娘子叫出来让公主相看。

也就在那时长公主才想起自己光顾高兴了,竟忘了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儿子到底想娶的是谁?所以被问及此,她很有些尴尬,然后在相看了几个娘子后。最终还是决定还是回去和楚天歌商量一下。

对于婚事,她这个做娘的说出来都让人大笑,一儿一女两个孩子竟没一个是她能做的了主的。本以为楚天歌会挑三拣四,百般不如意的。可他对此事的回答竟然是:“无论哪个都行,只要姓方就好。”

于是,她按照儿子的喜好,挑了胸最大,腰最细的那个,但那个绝不是眼前这个一看就是李浅的女人。

方袭人跪在地上捧上一杯茶,她却没喝。侧了侧身也没受她那个头,反而站起来对一旁笑得灿然的楚天歌冷声道:“你跟娘出来一下。”

楚天歌掸掸衣襟,对袭人安抚一笑,然后跟着长公主脚步而去。

他们一走,大厅里十几双眼睛顿时全停留在袭人身上,让她很有一种被脱光了晾晒的无助感。

大厅里坐着驸马爷,楚二爷,楚二夫人。还有几个根本叫不出名字的楚家兄妹们。有些头碰头的在窃窃私语,或者也不算太小声,根本很想叫她听见的音量嘀咕。“这是怎么了?难道因为是个庶女,公主不满意吗?”

旁边一个道:“那怎么可能,庶女也是公主亲自定下的。”

“真是奇怪了…”

方袭人也很奇怪公主反应太大,就算对自己不满意当面提出来就好,何必要背着人母子两个谈话?不过听这些楚家姐妹的私语,她已经确定一件事,那就是那个倒霉的庶女应该是方宝玲了。

盛昌长公主推开厢房的门,手指还在微微颤着,她花了很长时间让自己平静下来,语重心长地对楚天歌道:“你这么做。是不是已经想好承受后果了?”

母亲那么聪明的人,只看一眼恐怕就知道他做了什么,甚至要做的是什么。楚天歌叹口气,轻声道:“孩儿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长公主一脸痛惜之色,“天歌,你别玩火。你斗不过那个人的,无论斗心眼还是斗权势你都不是他的对手,若是让他知道她在这儿,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楚天歌苦笑,这会儿他八成已经知道了吧。但就算知道了又怎样,她已经是他的妻子,即便是皇上也不能夺人之妻吧?

他知道自己对她过于执着,也过于奢望了,可他不甘心啊。若没试过争取就放弃,那不是他的风格。他在赌,赌自己能先一步得到她的芳心,那么便是有再多的困难,那也值了。还有齐曦炎不是笨蛋,他一不贪赃枉法,二不谋朝篡位,想叫树大根深的楚家倒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且他还真不相信,他能做出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事。

“娘,你放心,我心中有数,总归不会让家族受损就是。”

盛昌点点头,他能明白就好。孩子大了有些事情自己也管不了了,她是个开明的母亲,只要儿子高兴,总还是愿意尊重他的意愿。只是男人面对感情就会不理智起来,还真不知道这以后要怎么收场。

对曾经的李浅,她不是不喜欢,只担忧多过于喜悦,倒显得喜不起来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现在,她只希望上位那个一贯冷静的侄儿,可千万不要不理智啊。

叹了口气,回到大厅,这次不等方袭人斟茶,自己先倒上一杯一饮而尽,然后对傻呆呆站着的她道:“好孩子免礼吧。”

方袭人“啊”了一声,心道,她还没跪下呢?

楚天歌知道母亲这是不肯接受这个媳妇,又不想叫她太难堪,便也示意父亲照着一起做。

楚驸马一向惟公主之命是从的,也跟着做了一遍,末了还递上一个红包。

他们这样,方袭人还不知该不该跪接,正犹豫呢,楚天歌已经代她接过,塞进她手里,笑道:“这是改口费。”

手指轻轻一捏,就知道里面是银票,还是厚厚的一叠。她不由喟叹,楚家人还真是大方啊。

公主和驸马爷都不接受新妇的跪拜,楚二爷和二夫人自然也不敢接受,也学着样子自斟自饮,然后给了红包,都是厚厚的。

其余兄弟姐妹,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所幸方袭人脸皮够厚,拿红包居然拿的一点都不脸红。她也说不清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自然要多攒点棺材本,以后才能过上幸福生活。

回到屋里打开红包,那发现里面每个包了五千两,加起来就是两万两银票。她不由惊得咂舌,楚家的有钱果然到了天怒人愤的地步,**裸的嫉妒啊。

未来的日子楚天歌对她极好,每天都想着法子讨她欢心,想吃什么都有专门厨师给做,山珍海味,珍奇异物,任她挑选,金银珠玉想戴多少戴多少。除此外,他还带着她踏遍京都各名胜古迹,玩了从前所有没玩过的事。

这么一锦衣玉食的日子一过,倒显得她为两万两惊叹太小家子气了。她感觉自己像是泡在蜜罐里,被人呵护着,被人疼爱的感觉实在太美好,甚至想着一辈子这样活着也不错。

楚天歌似乎在用行动教她懂得,其实女人就该有个女人样,窝在男人的臂膀里甜甜蜜蜜的过一世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而在蜜水中泡过的她,忽然觉得以前对他应该是有偏见的,总认为像他这样风骚的男人是极风流放荡的,可现在又觉得自己想错了,一旦男人专心起来,纯情的竟叫人觉得…可怕。

他就像一个泥潭,时刻担心着自己什么时候会陷进去。

他们依然同屋而眠,他也谨守着诺言,真的不会碰她,只是偶尔挑逗一下,巴不得她欲火难挨会对他动手动脚。

他身边似乎除了她,也没别的女人了,伺候的丫鬟也都换成小厮,一副规规矩矩的老实样。她曾好奇地问过他,“你那些女人呢?”

他则眨眼,“什么女人?”

“就是你那些后宫,那些风流债,那些七扭八扭都想扯上关系的女人们…。”

楚天歌很给面子的“嗤”了一声,一指正北,“有后宫的在那儿呢,我没那玩意。”他玩是玩,可并不见得会把女人弄家里来。小妾嘛,不是不能有,可谁叫目前被他看上眼的,就她一个人呢,害得他想娶也娶不了啊。

方袭人大汗了一把,不知道他说这个为什么要扯上齐曦炎,似乎是想以他的正面高大形象大比齐曦炎这个大反面。唉!确实,谁叫人家是皇帝,做皇帝没后宫能行吗?

不过,这会儿想起来,好像已经有好几天没看见齐曦炎了,难道他就很认命她嫁给楚天歌了吗?

心里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现在很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兆,越平静,越让人害怕。

楚天歌却似乎没有这个担心,依旧乐天的带着她穿街走巷,老黑的羊肉,仙乡楼的鸭子,最有名的糕饼店都带她光临过。只几天的功夫,就把她撑的越发圆润了。

经常四下无人的时候,他对着她的背影感叹,“你说,怎么她胖只会胖胸,腰却不见粗一点呢?”感慨完,一个人捂着嘴偷笑,她越这样,他未来的性福感就越强啊。

今日正是十六,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吃过晚饭,他便笑问:“夫人可愿与为夫出去赏月?”

方袭人打了个哈欠,“你想去哪儿?”RS

第二百二十三章淫了谁媳妇

“去鼓楼吧,听说那儿是赏月的最好去处。”他一脸欣喜,隐隐还有几分期待。

很早的时候就想带她去鼓楼,那地方背人,景色又好,正是偷香的大好去处。只是从前一直没拐成她,此刻倒可以名正言顺的相邀了。

方袭人“哦”了一声,天越来越凉了,她真不想在外面冻半宿。可她也知道他磨人的本事有多强。前几日为了叫她试吃一口亲手酿制的酱瓜,足足磨了她两个时辰。最后的结果当然是狂吐不止,只能再次发誓,绝不吃由他出产的任何食物。所以这会儿若说不去,只能一整夜都在他喋喋不休的抗议声中度过了。

“好吧。”她无奈地站起来,多加了几层的衣服,省得一会儿冷起来时想往他怀里钻。

在鼓楼看夜色,真的是种享受,许多街道都在脚底下,闪亮的灯火好像天上的繁星一样。他们头顶上是一轮好大的月亮,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让人很有一种想摘下来的冲动。

她抱着膝盖望向天空,心情难得平静。

楚天歌也学着抱膝坐在她身边,幽幽一叹,“可惜错过了八月十五最好的日子。”

他的声音有一种莫名的伤感,袭人心跟着一颤,低声劝道:“还有明年,明年也有八月十五的。”

他顿时喜得眉毛都飞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明年也和我一起过中秋吗?”

方袭人“啊”了一声,脸颊忽的绯红,这话果然容易误会。好像她已经认定了要跟着他似的。

瞧她晕红的双颊,楚天歌心里柔的几乎滴出水来,暗思自己绝顶聪明,果然找到了绝佳的好地方。

“还记得上次咱们在房顶赏月。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方袭人摇头,她跟他赏过月吗?

楚天歌幽幽叹气,就算她没失忆。也不一定会记得,因为那时她已经睡着了。可他永远不会忘了对她说过的话。

他对着明显打盹的她问:“你嫁给我好吗?”她的回答只是鼾声一片。

而这一次,她是很清醒的,所以他也很放心地问了另一句,“给我生个孩子好吗?”

方袭人“噗”地一声,差点没喷他一脸口水。这…这也未免太惊悚了吧,大晚上的说什么鬼笑话?

楚天歌的表情很认真。很认真,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她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不喜欢吗?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是女人都会对这种风暴席卷式的爱情动心吧。可她心里却总觉惴惴,想答应陪着他。却又有另一个声音提醒她“不要”。

“你容我考虑一下。”她慌乱的别开脸,心里越发不安了。她可以答应吗?答应之后的后果又会是什么?最重要的是,她的心…又在谁身上?

见她语气有些松动,楚天歌心中大喜,若是以前的她,恐怕会先揍了他了事。看来自己这段时间的心思没白费。

这会儿夜深人静,是不是可以帮她做个决定呢?心中稍动,手指便已勾上她的肩头。

“啊,好冷。”他叫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她捞在怀里。

方袭人想闪躲,可楚天歌的动作却比她快,趁她张嘴抗议时舌尖早己灵活探入小嘴,将她的甜美尝个彻底。湿热的火舌**过小嘴嫩肉,滑过贝齿,吮住抵抗的小舌。缠着、绕着。狂肆吸吮,夺取她全部气息。

口鼻充斥着他的气怠。她的手不由得抵着他的胸膛想推开他,可掌心触到的火烫肌肤却仿佛也传导到她的身体,让她推拒的小手虛软,不由自主地抚着他好摸的肌理。她好像坐在云雾里,身子轻飘飘的,又好似坐在火堆里,炙热的很是难受。

正在这云火交加之时,突然鼓楼的钟声响了,“咚”地一声沉闷地响动,在黑夜传来格外渗人。尤其这钟声在身后半米的距离,震得人耳膜都快撕裂了。

楚天歌蹦跳着起来,在四周看了看,却没发现一个人影,他不由大骂,“哪个不长眼的打扰本侯的好事?”

方袭人也忙跳起来,问:“你说什么?”

“我说哪个不长眼的…”

“啊?”她掏掏耳朵,那里明显嗡嗡直响,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两人鸡同鸭讲的喊了几句,好半天才恢复听力。这会儿被人捣乱,再好的兴致也没了,他们在鼓楼上转了一圈,竟发现敲响那钟的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而看方向似乎是从西北方扔过来的。那里正有一片树林,一眼望过去只见树叶婆娑。

方袭人捡起那石头看了看,又扔在一边,“咱们回去吧,出事就不好了。”

楚天歌颔首,他们应该是被人监视了,而这监视之人绝对是专门坏别人好事的。他有些气恼,咬了咬牙,故意对方袭人道:“我认识你这么久,似乎还没对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你听好了。”他一甩袍襟,摆了个极潇洒的姿势,然后双手拢在嘴边,对着夜空喊道:“李浅,我爱你,我楚天歌爱你…。”

鼓楼四周的建筑都比较低矮,后面还是一片空旷之地,这样的喊声在夜空里传得甚远,不时有回音传来“爱你…爱你…”。只是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周围一阵“刷刷”暗器声响,竟有无数块石头向他身上砸来。

楚天歌吓一跳,连蹿带跳的蹦跶了好一会儿才躲过石雨,气得大声喊叫:“藏头藏尾算什么英雄。”而回答他的却是更多的石雨。

方袭人有好几次也差点被石头砸了,忙躲到大钟之后。

楚天歌跑到哪儿,石头就追到哪儿,堂堂侯爷被逼得上蹿下跳的样子实在狼狈。她不禁有些好笑,这是又淫了谁媳妇,被人找上门来了?那个李浅又是谁媳妇?

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双手在操纵着,不一会儿楚天歌脚下已堆满了石块,饶是他武功不弱也应付不来,一个不注意被一块石头打中额头,然后脚底踩上另一块圆石,华华丽丽的摔了个大马趴。

听着方袭人低低地笑声,他不禁有些恼怒,“别笑了,快扶我起来。”

方袭人走过去,那扔石头的也停止了,四周又是寂静一片,仿佛刚才的石头雨只是一场幻觉。

扶起楚天歌,她低声问:“你这是得罪谁了?”

楚天歌怒道:“鬼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

他崴了脚,一瘸一拐地踩着台阶往下走,与先前来时那纵身一跃的潇洒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走下鼓楼正巧碰上闻声赶来的巡兵,还有一队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紫衣人站在不远处凉凉地看着热闹。

楚天歌一看那群紫衣越发着恼,暗恨某个人小心眼的厉害,不愿他和女人亲热,就专派些狗腿子来捣乱吗?

所幸那些巡兵有不少都认识他,一见他便都过来施礼,问道:“侯爷,刚才听到钟声,发生什么事了?”

楚天歌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理由掰今天的事,难道要说皇上气他娶了个女人,找人收拾他吗?他眼珠一转,忽然执起方袭人的手放在唇边一吻,“夫人,你就给这些军爷解释一下。”

方袭人咧嘴,心道他倒会省事。

此时方看出女人瞎编的能力有多强了,她柔柔一笑道:“说起此事这还真是大吉之兆,我与侯爷在此赏月,忽见天空中一阵火光出现,如流星般坠落在鼓楼之上,正击在那口大钟上,钟鸣千里,与此同时天上下了一阵石雨也落在鼓楼之上。这正是大吉之兆,乃是上天向燕朝赐福。”

众兵丁闻听都为之震惊,彼时人们甚信鬼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加上她表情真诚无比,竟全相信了。一时间都跪在鼓楼前叩谢上天垂怜,降祥瑞与燕朝万民。

楚天歌听得暗自偷笑,也不知那个小心眼的人听到,会作何感想。他和袭人是上天赐祥瑞之人,是天生的一对。

方袭人只是随口乱编一通,说完还瞪了楚天歌一眼,怨他给自己找事。

可谁想自此之后祥瑞之说就遍布京都,那钟声响的奇特,许多人都听到,更是坚信了祥瑞之说,满城的百姓皆到此跪拜祈福,有求家宅平安的,有求子孙满堂的,求财的,求姻缘的,比那寺庙里还热闹。

齐曦炎听到后哭笑不得,只得下旨封鼓楼为“福楼”,专设三牲祭礼亲自到福楼祭拜。

在福楼转了一圈,看见那被当成菩萨一样供奉的一堆石头,心里很是郁闷,直恨怎么就没砸死楚天歌呢?还有方袭人,这丫头惹事的本事真是越来越高杆了,居然编出这样的吉兆。看来再放任下去,这两人还不定搞不出什么。那准备好的一份大礼,也是时候该出手了。

这些日子他不在京都,所以才错过了很多事,才让楚天歌那厮有了可乘之机。

因为他微服去了一趟皇陵,要亲眼证实一下坟墓里的那个人究竟在不在,要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李浅又怎么变成了方袭人?RQ

第二百二十四章恢复记忆鸟

没封死的皇陵是留有入口的,他叫人打开陵墓,发现里面果然被动过手脚。在墓门位置的顶端,虽然没有敞开的大洞,可明显有修补过的痕迹,不过那位置很隐蔽,若不是特意寻找根本看不出来。至于原本装着李浅的棺材里也确实有一个女尸,已经开始腐烂,连面目也辨识不清了,只是那大红的老虎服陪葬衣能看出不是他的手艺。

想当初他为了做这件葬服可说是费尽心思,上面的老虎也是他亲手所绘,然后让能工巧匠连夜赶制,即便仿造,也造不出这些年他心目中李浅的神韵。

从陵墓里出来,他很确定原本那个人是不在了的,可同时也多了更多疑问。凭李浅的势力,要把这里布置成这样根本是不可能的,那么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了她呢?

他花了点时间查了点事,所以回来晚了些。也就是因为他不在,楚天歌才敢在背后捣鬼。这会儿得了空闲,若不收拾他,还真对不起自己小心眼的名声。

自鼓楼之事后,楚天歌也消停了两天,主要是脚疼,也走不得路,每日躺在床上哀声哀嚎,不时的祭出柔弱武器,博取袭人的同情。

袭人感念他受伤因她而起,也确实细心照顾了他两天,每日端汤倒水很是周到。到了第三天,他已经能下床了,却还赖着不起。到了后来她耐心用尽,也不再理会他的假泣。

她惦记着那一日顾相宜所说给自己配药的事,好容易楚天歌不跟着她了,忙出府去胭支店找花姨。

小店生意越来越红火。花姨似乎做的很上瘾,乐此不疲的在店中穿梭于客人讲解,笑脸迎人。不过看见她时,却是一脸严肃的指了指后院。“你来的正好,有人在等你。”

方袭人点点头,猜到定是顾相宜。她正求他帮自己恢复记忆。也不知做好了没有?

顾相宜似乎很喜欢喝茶,这两次见他都捧着个茶碗饮个没完,瞧见她进来也没废话,直接一指,“解药在桌上,自己拿。”

方袭人心道,这母子俩今天倒简练。不用她说半个字,什么都做好了。她也不客气,拿了桌上小瓶揣在怀里,然后转身就往外面走。

“等等…”顾相宜忽然叫住她,颇似无奈道:“你似乎忘了件事吧?”

她想了想。好像忘了道谢,忙道:“多谢顾公子了。”

顾相宜脸色微黑,心道,这丫头果然指使他惯了,还当自己是她下属吗?他心中有气,声音也冷了几分,“道谢就不必了,方娘子似乎忘了报酬。”

吓!世上还有这种东西?

方袭人皱皱眉,懒得与他扯嘴皮。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反正解药已经到手,他还要再抢回去不成?

抬步往外走,仿若没听见他的屁话,刚迈出门槛就听他悠悠地声音道:“可惜啊,解药的用法还没说呢。若是吃错了,一不小心丢了小命可与本公子无关了。”

方袭人立刻一步蹦回来,识趣地问:“你想要什么?”

顾相宜放了茶杯,悠然地掸了掸袖子,“你替我做件事,如何?”

“什么事?”她警惕地望他。

顾相宜被她小猫一样防护的样子逗乐了,欠扁地露出八颗白牙,“暂时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那你慢慢想啊。”她哼一声,又蹦了出去。心道,这年头有病的真是多,难道他就敢保证自己不是吃了吐,说了不算的那种?

“好走。”他冷冷道了句。

方袭人听到很适时地回了他一笑。仔细想想她似乎也不吃亏,好像什么都没答应他嘛!

回到侯府,本以为楚天歌还赖在床上没起来,可房间里并没有他的人影,问过丫鬟才知道他在花园里。

这家伙怎么舍得走路了?

满心疑惑地跑去花园,见他正抱着七岁的小侄女看一朵大黄的菊花,嘴里还唱着一首歌。

她驻足,只听他唱道:“红日微风催幼苗,云外归鸟知春晓,哪个爱梦一觉醒来,床畔蝴蝶飞走了,船在桥底轻快摇,桥上风雨知多少,半唱半和一首歌谣,湖上荷花初开了,四季似歌有冷暖,来又复去争分秒,又似风车转到停不了,令你的心在跳,桥下流水赶浪潮,黄叶风里轻轻跳,快快抱月睡星星闪耀,凝望谁家偷偷笑,何地神仙把扇摇,留下霜雪知多少,蚂蚁有洞穴,家有一个门,门外狂风呼呼叫。”

他的歌声清亮,显出一种别具一格的韵味儿,让人听得心情舒畅不已,恨不能跟着他一起欢唱起来。只是这歌词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这样的他与平时的放荡不羁大不相同,忽给人一种小清新的感觉,就好像看见了雨后的春笋,青山的翠竹。他唱完对小侄女展颜一笑,那笑容灿烂如朝阳,似乎瞬间把菊花上刚撒的水珠都照的闪亮起来。

原来楚天歌还有这样的一面,她的心微微一颤,竟似有些为他的明朗心动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这些时日虽不断缠着自己,让人觉得烦不胜烦,可时间久了也有些习惯他在身边,甚至发现他众多可爱之处。

他时而把自己气得火冒三丈,时而让自己哭笑不得,时而还有些温馨浪漫,尤其是这些时日与他每日相处,才发现他远和传闻中不相符,而且似乎也没有初见时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