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浅不欲与人为恶,见人家官比她大,便有退让之意,正要吩咐车夫往路边靠,突然看见高打的肃静撺上写着大大的“花”字,顿觉心火上冒。

又是姓花的。难道姓花就该富贵荣华,就能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吗?

她让车夫不退反进,迎着仪仗就冲了过去。

被狠抽几鞭的马儿如疯了一般奔跑,霎那间冲散依仗,冲的锦纶头巾男子们东倒西歪。后面大轿也被波及,八个轿夫一时惊乱,早忘了自己干什么的,扔了大轿就跑。那顶红呢大轿也瞬间被撞了个稀烂,里面一个身着红色官袍的官员滚着就出来了。

等他再爬起来时·帽子也歪了,脸也脏了,嘴角也破了,腿一瘸一拐的,大红官服更是像捆柴火一样挂在身上,那叫个狼狈。

李浅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出奇效果,她只是想搞点乱,泄泄火,倒没想让他受伤。毕竟在大街上纵马行凶·撞伤朝廷大员,也是不小的罪名。

那红袍大官从地上爬起来,才看清他大约四十来岁,一张五彩斑斓的脸上满是愠怒。

此刻四散奔逃的仆人才惊魂稍定,都逐渐聚拢过来,扶起轿子,搀扶主人。还有一群护卫过来围住马车,指着李浅大骂:“瞎了你的狗眼了,这是卫国公的轿子,你也敢撞。”

卫国公名叫花容·他今天也是有事,告了一天假没去上朝。也因此倒霉的碰上李浅,好好的假没享成,倒摔了一身的灰。

花容是祠部尚书华茂的哥哥,和华茂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其区别就是一个嫡,一个庶。在燕朝,庶出的能出头的极少,像华茂那样可位列三品的更是少上加少。当然,这也和他娶了付家的女儿有关系。付家既是皇亲又是百年世家·现在更是权倾朝野,不可一视。花家也跟着水涨船高,花容袭了公爵位·华茂也封了尚书。

既然早晚要和花家杠上,李浅倒也不怕。她从容跳下车辕,对卫国公微微一礼,笑道:“哎呀,国公大人,真是抱歉啊,马受惊了,杂家可没看见大人您呢。”

这嬉皮笑脸的样子·看得花容心中恼怒·恨声问:“你是何人?”

“下官李浅。”

李浅大名,如雷贯耳·京都谁不知她是皇上红人。可花容平素最讨厌的就是似她这般的小人,不由伸手点指·“好,好你个李浅,你撞了老夫,咱们金殿上找皇上评理去。”

一只粗大的指尖在脸前晃来晃去,李浅却也不恼,只笑道:“老大人怎么这么大火气,在大街上走的,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因为这点小事阄到皇上面前,那皇上得多操心啊?”

你们家磕磕碰碰能碰成这样?花容气得直想吐血,要不是碍于自己身份,早冲过去打她了。

“好,咱们走着瞧。”他恨声道了句,一甩袍袖,一拐一拐地走了。

走着瞧就走着瞧。李浅也暗暗冷笑,倒要看看这花家究竟有多大斤两。

花容的轿子坏了,腿也瘸了,被人抬着上金殿告状去了。一群残兵霎那间走了个干净,李浅则在后面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她能想象齐曦炎在面对卫国公声泪俱下的哭诉时,是多么的无奈何和头疼,甚至也很想楱她一顿,怪她给自己惹事吧。但现在做都做了,绝没退缩的道理,少不得要到金殿上,去受皇上几个白眼。

想到此,吩咐车夫快马加鞭,若能赶得及,没准还能听听花容是如何编排自己的。

李浅走上金殿时,卫国公花容正跪在地上大哭不已,他旁边跪着华茂,也是一脸的哀思。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华茂,以前看见时没多注意,也没留下什么特别印象,这回借机多瞧了几眼,竟发现他是难得一见的美男,想必年轻时也是风靡一时的浊世公子。只可惜佳公子的心肠是坏了的。

瞧见端坐宝座的齐曦炎,她扑通跪在地上,未语人先哭,“皇上啊,臣有罪啊。”

齐曦炎往下一看,不由嘴角一阵抽搐。她眼圈通红,不停抽着鼻子,莹白的小脸溢满泪水,一滴滴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哗”滚落,那凄惨的样子好似受了天大委屈。让人忍不住误以为受伤的是她,而不是花容。

他有些无奈,“说说看你做什么了?”

“皇上······”,又吸了吸鼻子,声音也带着几分可怜,“臣的马在街上本来好好走着,可不知为何突然发了狂,冲撞了卫国公,臣有罪啊,请皇上彻查,到底是谁陷害微臣啊。”

齐曦炎忽觉有些头疼,却又不得顺着她的意思问:“那你说是有人陷害了你的马,还是陷害了你的人?”

李浅一脸正经,“先陷害了臣的马,后陷害了臣的人。”

能入朝做官的大人们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出其中意味儿都暗道,这李大人真能胡搅蛮缠,这样的话不就是说卫国公联合别人陷害、还诬告她嘛。

卫国公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忙道:“皇上容禀,臣并不知道李大人的马受惊,更没诬告于她。”

李浅忽的展颜一笑,就像雨后冒出的彩虹令人眼前一炫。

“那公爷的意思就是说是马受惊冲撞公爷,与我却无相干了?”

卫国公急了,“我没那么说。”

“那你说我的马受惊了。”

“你的马没受惊。”

“没受惊就是公爷陷害…”

花容气得一张脸通红呼呼直喘粗气,自己腿都受伤了,怎么弄到最后,倒成了他的错了。他拿眼看华茂,示意他帮着说话,可华茂却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仿佛根本没听到他们说什么。

齐曦炎明摆心向着李浅的,对花容和颜悦色劝着:“卫国公,朕看这里面应该有误会,你受了委屈朕也知道,但应该不是李大人故意为之。此事朕会好好彻查,你先回去治伤吧。”

皇上都说到这儿,谁敢再缠夹下去,花容怒气冲冲下了殿,走时腿还一瘸一拐的。华茂也随后跟上,经过李浅身边时有意无意的扫了她几眼,眼神莫名。

李浅也不惧他,大大方方地让他看个够。

“花大人有事?”

华茂微微一笑,抱拳拱手“李大人受惊了,臣下代家兄向大人致歉。”

“不敢,不敢。”李浅也笑。心里却道人都说华茂的脸皮比鞋底子还厚,这会儿看来所言非虚啊。

此时太监大喊退朝,齐曦炎迈步下了龙座。李浅知道他肯定会找她,慢吞吞跟在后面,暗想着一会儿怎么混过去好呢?

齐曦炎进了御书房,小路子端上一杯茶,他轻啜一口,瞧着心情似乎不算太糟。

李浅乖乖地跪在地上等了许久才听他问道:“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一不小心就撞上了。”

“不是故意的?”

“不算…吧?”最起码没想撞那么狠。

齐曦炎愕然,突地伸指在她额头弹了一下“你这小子,就知道给我惹事。”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朕”,李浅忽觉心里甜甜的,原来有人宠的感觉竟是这样的好。

“那是皇上心疼奴才。”她笑。

“以后别称奴才了,今天瞧你自称微臣,微臣的,也蛮有气势的。”

“那叫输人不输阵。”

她笑的样子很可爱,一双大眼眨呀眨的,透着几分狡黠。齐曦炎没来由的心中一紧,只觉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他呼了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叹道:“回头少不得还得安抚卫国公,他们花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以后不要没事不要跟花家过不去。”

“诺。”李浅嘴上答应,心里却想,过不去吗?还不知谁跟谁过不去呢。

她的一生,花倾国的一生都毁在花家人的手里,想当年那两个把倾国殴打致伤的孩子,也是花家人,到现在他头上还残留着一个大大的伤疤。他们的痛,他们的伤,他们的苦,他们的泪,又是因为招惹了谁呢?又是谁跟他们过不去呢?

京里姓花的一共三家,势力最大的无疑是卫国公这家,现在华茂的女儿也进了宫,若自己真是这家的孩子,那以后与他们的摩擦定然不断的。

想起花仙儿,李浅突然暧昧一笑道:“皇上,听说近来花贵人很受宠,皇上隔三差五就去一趟,美人怀中抱的感觉如何?”

齐曦炎睨她,“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朕的私事来了?”

身为内廷总管,最不尽心的就是她,他的生活俱细穿衣吃饭,就没见她操过几次心。偶尔伺候他一回,还是一副受苦受难的悲催样。从小到大皆是如此,给他洗次脚都能占他便宜的人,还指望她能做什么?

“这个······只是问问,问问。”李浅干笑。她是想试探一下,花仙儿在他心中的地位,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总得弄清仇人身上的砝码有多大吧。

第九十六章 御书房春光乍现

又叹口气,随手拿了本折子,看了几眼道:“皇上,左民尚书要请假三月回家祭祖。”

“准了,这老家伙都烦了七天了,今天还上折子,再不准朕的耳朵就别想清静。”

说完看一眼李浅,“你替朕批了。”

就她这笔字,要丢也是丢他的人。李浅也不在乎,写了一个极丑的“准”字,对那歪斜的角度颇为满意。

又拿起一本,好像是齐曦鹏上的。

“皇上,东鲁王请旨回京。”

“仗打完了自该回来,准了。”

“皇上,付大人在南方查贪墨案,已查出十数人,名单已经呈上,他要求再滞留三月回京。”

齐曦炎吐了口葡萄皮,“不准他那是想在外面玩玩,打量朕不知道吗?回复他,就说限他十日回京,晚一天就罚他的俸。”

李浅颇不认同,“皇上罚俸多煞风景啊,不如升他的官吧,若不回京,就封他为内廷总管,和臣作伴如何?”总不能她一人倒霉,别人逍遥吧。

齐曦炎摸索着下巴深深一笑,“此事大有可为,准了。”

李浅兴奋地在折子上写下一行字:限十日内归,迟一日晋封内廷总管。

写完得意一笑,想必付言明看到这个,就算跑死也会赶回来吧。

再拿起一折,几眼扫完,很有些幸灾乐祸道:“皇上,启王上折,说隆章陛下的皇陵修缮缺少金丝楠木,他要把您的皇陵底座拆了给先皇用。”

怨不得好久都没看见齐曦澜原来修皇陵去了。不过他也应该很郁闷吧,堂堂王爷却被派了这么个活,抱不了美人,还得闻死人味儿,所以才会把主意打到皇上这儿吧。不过这主意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齐曦炎冷冷道:“告诉他,敢拆皇陵底座,就把他的王府拆了。[反正朕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看谁最难受。”

“诺。”李浅对这个最开心,忙提笔写上:拆皇陵即拆王府。

翻了一会儿折子,突然看见有一本是楚天歌上的,不由有些诧异,“皇上,楚侯爷请旨想讨份差事。”

“他也想做内廷总管吗?”齐曦炎冷嗤。若是他想还真得成全他,切了那惹祸的玩意,也省得一天到晚勾三搭四。

李浅忽有些同情楚天歌,天下最不能得罪的人有两种,一个是小人一个是皇帝,而不巧她和齐曦炎两样都占齐了。

咳嗽一声道:“他倒没奴才那么能豁出去,只想求个典乐使的官而已。”

齐曦炎略一思索,“准了。”

典乐使,统管全国音乐,官居六品。还怕他玩出花样来吗?

李浅一个个奏折念着,不一会儿功夫面前已经堆了一大堆。齐曦炎在旁边听着,不时调整了一下躺姿,然后舒服的眯起眼。

早知道还有这样的法子看奏折,他也不用勤勤恳恳辛辛苦苦了。或者这么闲着无事也不好,与她共处一室,嗅着她好闻的体香身上某个地方的冲动都被唤醒了。狰狞着想要冲体而出。他微眯的眼睨向李浅,仿佛那是一块烤得香喷喷的火腿肉。

李浅哪知道他脑中转的是什么,读奏折读的是满腹怨言,往常看皇上也算勤政,怎么还留这么多折子待批?

正哀叹命苦呢,忽听外面小路子的声音道:“皇上,花贵人求见。”

“不见。”齐曦炎挥了挥手,拒绝的无一丝犹豫。

不能不见啊他见美人好歹她也能歇歇。李浅刚想劝说两句,却听花仙儿娇弱的声音响起“路公公,谁和皇上在里面呢?”

“是李总管正和圣上批阅奏折呢。”

“唉,又是李总管啊,皇上可真宠爱她,一刻也不离。”这声音似幽似怨,让人闻听顿生怜惜之意。

李浅却听得心里咯噔一下,这话里隐含的意思颇深呢。扭脸去看齐曦炎,却见他脸上平静无波,可越是平静就越叫人心慌。

齐曦炎微抿了抿嘴,声音带着几分忍耐,“她没说错,朕就是离不开你。”

“皇上······。”她轻叫一声,有些惧怕的向后退了退。她也不知自己在怕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危险。

齐曦炎似早料到她会如此,突然一个翻身从榻上跳起,几乎在她动的一刹那跃到身边,伸手一抄,一个温香暖玉的身体已入怀。

李浅愕然,他的身手一直不怎么样,在皇宫跑几圈都会气喘,怎么做起这种事来,却这般利落。只可惜人被他抱着,又不敢使劲挣脱,只得轻声道:“皇上,奏折还没批完呢。”

天知道她多么不喜欢这堆折子,此刻却是唯一救命的稻草,还真是讽刺啊。

他低低地声音响起,“没关系,晚上有时间。”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股温热的气息直喷脖颈,麻麻痒痒的感觉让人浑身不适。

“晚上我没时间啊。”李浅都快哭了,她晚上还要值夜呢。

一根手指轻轻落在她唇上,“嘘”了一声,轻柔地仿若不似从他口中发出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朕想爱你······”

他的声音充满蛊惑之意,在她尚愣怔时已俯身在她脸上吻落,挑逗般的声音方落,便一嘴含住那颤微微的唇瓣,允吸起来。

没想到他会如此,差点惊叫出来,身子猛地一颤,本能地缩身。可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有条不紊地将人按着,他慢慢的松开她的肩,望着面前那染上一层水光的红唇,道:“我的浅儿真美呢。”

李浅的心砰砰乱跳,自他欺上来的一瞬,就几乎要跳出喉咙,起初还能忍,过了一刻,额头便晶晶亮的,渗出一层细细的汗,雪肤都隐隐地泛着粉红,几番睁开眼睛,哀求的墼着他。齐曦炎却仿佛不知,压过来疯狂吻着她的唇-舌。

在他口中含过,沾了他暧昧的唾液,如被洗过的红樱桃,却比樱桃更娇嫩十分。忍不住仲手轻轻拨弄了一下,双眸迷恋的注视着,似这般,恋恋不舍的爱着一个人,不顾一切相濡以沫的,是他先前不屑想,也料想不到的。这般如饥似渴,想要的更多更多。

**像是海潮一般被撩拨起来,她极微弱的挣扎,无暇的身体颤动,带着天真无邪的诱惑,都成了致命的毒药,让人上瘾,发疯,恨不能沉溺于此。他知道,他的身下昂扬早就安泰不住,虽因衣冠整齐看不出来。但通过薄薄的衣衫摩擦在身上,依然能感到那灼热的温度。

他无法隐忍,只想释放而出,接触她柔腻的肌肤,释放在她身上。

“浅儿,给我好吗?”他低低地声音带着几分嘶哑,是强烈压制的闷痛。

“我是男人。”李浅挣扎。

“朕不在乎,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李浅吸了口气,强自镇定,“皇上想要,臣自不敢不从,只是您打算从哪儿进呢?前面没洞,要不插个菊花试试?”

菊花?他眼前瞬间现出两个影像,一个是开得茂盛娇艳的秋菊,他拿着一支试图插进花瓶,一个圆鼓鼓的分成两瓣疑似屁股的东西,一朵菊花正开在其上。但无论是哪个,他似乎都不太擅长。

这句话瞬间把齐曦炎所有的欲念浇熄。是啊,他是男人,他真的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男人和男人应该怎么做呢?

“你等着朕,朕去研究一下,回来再继续。”他说着匆匆系了衣服跑出,从沉重的步伐可以看出,他是多么的急切。

“皇上,等等臣妾啊。”门外响起花贵人的声音,想必她还奢求召见,徘徊殿门不肯离去。

李浅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心道,等他?等他回来的那是傻子。

她迅速遛着门边跑了出去,至于齐曦炎回来能不能找到她,那可管不了了。

因那段激情四射的错误,李浅在房里躲了一天都不敢出来。吃晚饭都是叫小太监送进房里的,生怕被人看见再召到书房去。

可躲一时半会儿可以,哪能总躲着。第二日就是千般不愿,还得去皇上跟前应卯。小心翼翼地迈进门,见他伏案看书,一副混似不记得的样子,不由心中稍定。

磕了头,乖乖的侍立一边。等了一刻,还没听他吩咐,便放松的动了动手脚。正想换个舒适的地方待会儿,却听他道:“有人弹劾吴逸,说他结党,此事你怎么看?”

李浅一惊,心道,这是要拿吴逸威胁她就范吗?

对于吴逸结党,去年过年的时候,她就看出苗头,为此还曾劝过老师几回。让他收敛心性不要与寒门士子太过亲近。可吴逸刚做了朝廷新宠新贵,正春风得意,对她的话半点没放在心上,照样与朝廷清流结交,俨然成了他们的首脑。

身为学生,哪有频繁教训老师的道理,她提了几次,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可她这位老师做学问可以,论起做官却实在欠缺。朝廷形势她看不透,皇上的心思也猜不透,真真急煞人也。她知道老师肯定没结党的意思,可架不住有心人挑拨,就算齐曦炎不信谗言,也终将如一根刺哽在喉中。而这次既然问出,想必心中已有计较。

她没答他的话,反问道:“皇上打算怎么做?”

“吴逸是个不错的人才,奈何…”

第九十七章割了做太监

感谢那一阵风吹,晴非得雨124,天天数铜钱,yema199,的粉红。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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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就是太不识时务。李浅知道他要这么说,不由微微一笑,“皇上既已想好怎么做,何必问臣下。”

齐曦炎道:“你不是他的弟子吗?总该问一下的。”

李浅挑眉,“象征性的吗?”

他忽的大笑起来,也只有她会这么和自己说话,也敢这么说话。

昨天他仓惶奔走,竟没敢再回来。想想自己的作为直觉丢脸,自己何时沦落到对一个太监下手的程度了。所以今天,想到要面对她时,竟觉有些心虚,不知该跟她说些什么,不知该怎么解释昨天的冲动。可看她这会儿的样子,倒像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忘了个干净。

他心情一好,便道:“今天便给你个恩典,吴逸的事由你做决定,他是死是活,是去是留都由你说了算,就当为朕昨天的孟浪赔罪吧。”

李浅闻言松了口气,她倒真怕他再次突然兽性大发,对自己下手。这么一说,就好像在保证以后不会如此,她心中一喜,不由问:“皇上,此话当真吗?”

齐曦炎点头,“君无戏言。”

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与昨天惊惧的表情判若两人,让齐曦炎暗叹一声,罢了,此事到此为止,以后哪天若她肯了,再…

想到那温香软玉的手感,那樱红唇瓣的甜美,忍不住脸上一热,又问:“你想要吴逸如何?叫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作为皇帝让他置若罔闻,自然是做不到的。所以他这话本就有些试探的意味儿,想看看身为吴逸的弟子,她能为他做出多少。

李浅也没想皇上真能不闻不问,略思索一下道:“叫他荣归吧。”

“你的意思是免职?”他倒没想到这位弟子下手可真够狠的,一点不顾念情面。

“是荣归。”李浅纠正,或者远离朝堂是对老师最好的结果。

“就依你。”齐曦炎笑笑准备拟旨,难得他今天也当一回拟旨官。倒不是多爱做。只是受够了她那笔烂字。

李浅忽然想起一事,匆忙过来抓住齐曦炎的手,“皇上,您等等。”

她这一下抓的太急,他手中沾满墨汁的毛笔飞甩而出,落在龙袍上,染了一块好大印记。可齐曦炎却顾不上这个。他只觉那抓着他的手好软,好滑,就像一块吸饱水的海绵紧紧贴着他。他忽觉心跳加快,几欲奔出腔外。

昨天,他真的做了一回男人和男人的实验,让一个小黄门脱光衣服趴在床上,他则对这光溜溜的屁股研究,然后发现那个圆形菊花绽放的形态,忽觉恶心不已,也因此再没了回去一亲芳泽的**。

他总觉得自己应该不是个断袖。心里也不断提醒自己很正常。可现在她靠他这么近。近得能感受到她的呼吸,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竟觉**不已,忽有了一种想把她按在地上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