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酸味十足,虞敬尧却很爱听,捏着她耳朵道:“外面是藏了个小美人。”

陈娇眸子一转,审视地看着他。

虞敬尧笑,捧起她的脸道:“只是小美人不甘心做妾,逼我娶了她。”

陈娇瞪他,嘴角却翘了起来。

虞敬尧看着她这娇俏样,忽然又有心情了。

接下来的三天,谢氏都没找陈娇的麻烦,陈娇乐得清闲。

第四日,朝廷秋试发榜。

虞家的小厮挤在最前面,伸着脖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没有找到谢晋的名字。

第46章

谢晋落榜了。

两个小厮带着坏消息回来复命。

彼时,谢氏娘仨、虞敬尧陈娇夫妻、杜氏谢晋母子都在厅堂。

根本无需小厮开口,一看俩小厮丧气的脸,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谢氏的脸,比杜氏还白,谢氏是真的很喜欢谢晋,也很想把女儿嫁给谢晋,可儿子早把话撂在前头了,谢晋落榜就意味着婚事要黄。

三姑娘虞澜担心地望着谢晋。

杜氏的眼圈已经红了。

反倒是谢晋,其实心里早就做好了落选的准备,秋试那半个月,他染了风寒,提笔写字都无力,最后一科考完,谢晋已然料到了今日的结果。

“不怕,子淳这次只是时运不济身体抱恙,以子淳的才学,三年后再考,必定金榜题名。”

虞敬尧率先打破了沉默,朗声鼓励谢晋道。

杜氏低着头。

谢氏偷偷观察儿子,说的那么好听,是真心话,还是随口说说的?

“表叔厚望,子淳日后定会勤学苦读,不敢再荒废时间。”谢晋起身朝虞敬尧行礼道。

虞敬尧点了点头。

听了消息,气氛尴尬,众人早早就散了。

谢氏叫住了儿子,娘俩单独说话:“敬尧,子淳才十八,三年后再考依然是年少有为,你到底怎么想的?”

虞敬尧道:“辈分不能乱,如果子淳娶了妹妹,将来就算他平步青云当了官,同僚只需弹劾他迎娶表姑违背人伦,子淳轻则免官重则入狱,这是娘想看到的吗?”

谢氏一个靠着丈夫半路发家的妇人,哪懂得官场,闻言人都傻了,好一会儿才问:“可,可当初我跟你提这事,你怎么没反对?”

虞敬尧不反对,是因为他要利用妹妹的糊涂、谢晋的贪婪促使谢晋与陈娇退婚,现在反对,则是因为他不想让谢晋做自己的妹婿,碍一辈子的眼。

既然母亲猜不到,虞敬尧便随口撒了个谎,一本正经道:“发榜前我与齐公子吃席,提到了妹妹的婚事,齐公子给我讲了一通道理,我才最终下定决心。娘,此事不用再商量了,三妹若想不开,你多劝劝。”

谢氏心烦意乱。

客房那边,杜氏当着众人的面强忍许久的眼泪,终于在娘俩独处时落了下来。

这趟扬州之行,她丢了娇娇这个准儿媳妇,现在儿子又落榜了,往后还有啥盼头,继续留在虞家白吃白喝?倘若不知道虞敬尧的真正面目,杜氏还能厚着脸皮接受亲人的接济,但她知道啊,一想到虞敬尧对娇娇的强迫,杜氏就再也不想留在扬州。

她想回老家,她宁可与儿子清贫度日,也不贪图虞家的繁华。

“子淳,往后你有什么打算?”抹掉眼泪,杜氏看向窗边负手而立的儿子。

“娘,我想回家。”谢晋转过来,神色十分平静,并非赌气之言。

走过来,谢晋坐到母亲身边,低声道:“娘,回去后,我可以替人写信抄书赚钱,咱们过得会比现在清贫,但咱们不用仰仗任何人,少了那些世俗杂念,儿子能够更专心地读书,等儿子考中,娘就不用吃苦了。”

母子俩想到了一处,杜氏挺高兴的,唯独还有个麻烦:“回去了,你与三姑娘的婚事怎么办?”

谢晋苦笑。

从得知娇妹要嫁给虞敬尧后,谢晋就仿佛陷入了一场梦境,梦里有他认识的所有人,但那些人都只是一个个影子,看不真切,直到今日发榜,一切突然尘埃落定。再看虞澜,谢晋早已没了当初的心动。

如同沿着歧路绕了一圈,谢晋又回到了原点。

他只觉得对不起娇妹,对不起过世的陈家二老。

“我会去解释清楚。”谢晋垂眸道。

第二天,谢晋求见谢氏、虞敬尧、虞澜。

人都到齐了,谢晋站在厅堂中间,看着谢氏道:“姑祖母,承蒙您看重,这半年待我如亲生一样,可惜子淳被扬州的富庶迷了眼,整日胡思乱想荒废了读书,致使名落孙山,实在惭愧。昨晚子淳彻夜难眠,思来想去,记起孟子所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子淳突然顿悟,决定回乡苦读,今日特来辞别。”

虞敬尧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虞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中含泪问:“你,你要走了?”

谢晋朝她行了一个大礼,愧疚道:“子淳糊涂,初遇见三表姑貌美,竟生出迎娶之念,继而背信弃义悔婚,想来今朝落选也是报应。子淳回乡后,会闭门苦读,不再贪恋任何儿女情长,三表姑还是忘了我这小人罢。”

“你再说一次!”虞澜不想忘,哭着站了起来。

谢晋再次道歉,然后转身离去。

“我不许你走!”虞澜抹着眼睛就要追出去。

“站住!”虞敬尧冷声喝住了妹妹。

虞澜回头。

虞敬尧目光严厉:“还嫌没丢够人是不是?”

如此难听的训斥,虞澜哪受得了,眼泪越来越多了,谢氏心疼女儿,赶紧将女儿扶去内室安慰。

虞敬尧原地坐了片刻,然后去了客房。

杜氏、谢晋已经收拾好了包袱,正要出门。

虞敬尧心知母子俩去意已决,没有再说客套话,只请两人再留宿一晚,明早再走。

杜氏每次看到他心情都很复杂,躲在了儿子后面。

而谢晋对虞敬尧,先是恨,后来又看开了,归根结底,还是他先变了心,否则只要他不退婚,只要他坚持将娇妹护在身侧,她搬出去他也跟出去,虞敬尧就没有欺负娇妹的机会。后来虞敬尧为了娇妹宁可与知府家退亲,婚后对娇妹亦是百般维护,两相对比,谢晋自愧不如,故心中对二人只剩下祝福。

同时,谢晋也感激虞敬尧,是虞敬尧让他看清了自己,看清了,才能及时迷途知返。

“表叔,我们不留了,不然明早辞行,只会再多一次离愁。”谢晋浅笑着道,云淡风轻。

虞敬尧只觉得危险,从前他看不起谢晋,现在谢晋表现出这般心胸,将来中举当官是必然,万一哪天谢晋记起他的夺妻之仇,会不会杀回来找他麻烦?

那一瞬间,虞敬尧心底冒出了“斩草除根”四字。

就在此时,谢晋上前几步,低声对他道:“表叔,我与娇妹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一直都把她当亲妹妹看待,今日一别,我与母亲多半再也不会回扬州,娇妹在这边没有任何亲人,望表叔怜她护她,别再让她受苦。”

虞敬尧再度失神。

谢晋退后,拱手道:“告辞。”

说完,他扶住杜氏的胳膊,娘俩并肩离去。

虞敬尧看着谢晋的背影,少年郎一袭青衫,身姿挺直,像书中所说的君子。

虞敬尧忽然记起,陈娇让他背诵《论语》时说过的一番话:“我喜欢君子,虞爷虽非君子,还有改正的机会……”

虞敬尧定在了原地。

谢晋生病,是他命人在谢晋的饭菜里做了手脚,虞敬尧毫不后悔,他从来都是小人,怎么会给陈娇前未婚夫翻身当官骑在他头上的机会?就像现在,他也可以再安排人手假装劫匪,打断谢晋的胳膊或腿,永诀后患。

但,谢晋跟他玩君子这一套。

虞敬尧冷笑,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是君子了,但他愿意给谢晋一次机会,将来谢晋真要回来找他报仇,他再好好陪谢晋玩玩,虞敬尧就不信,自己会输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齐知府、国公府的公子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谢晋,不足为惧。

谢晋、杜氏走了,陈娇还是从虞敬尧口中得到的消息。

虞敬尧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陈娇抬眼,看到他这样,陈娇只问:“三妹妹怎么办?”

“他们走了,你不难过?”虞敬尧不答反问。

陈娇没什么好难过的,她是半路过来的,与杜氏、谢晋有深厚感情的是死去的原身,对陈娇而言,杜氏关心她,她回以了尊敬,谢晋退婚,反正她也不喜欢谢晋,替原身的愤怒,也随着谢晋落榜而平息了大半。

现在看来,谢晋能舍弃虞家的富贵,本性应该不会太差,陈娇与其浪费感情在与两个陌路人的离别上,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倘若谢晋不曾毒害原身,那真凶肯定在谢氏、虞澜中间,也就是说,这个虞家大宅,还藏着一个动辄杀人的狠毒人物。

“你想我难过?”

陈娇瞪着虞敬尧问,她有那么多要操心的,这男人居然还来试探她对谢晋的感情。

虞敬尧哼了哼。

陈娇真的挺怀疑虞澜的,为了找靠山也好,为了哄虞敬尧高兴也好,陈娇小鸟依人地缩到他怀里,靠着虞敬尧的胸膛道:“说真的,三妹妹会不会以为谢晋离开,与我嫁给你多少有点关系?那三妹妹迁怒到我头上怎么办?她本来就不喜欢我了。”

虞澜不满陈娇,虞敬尧当然知道,但谢晋离开的主因明显是落榜,三妹应该不会迁怒陈娇吧?

“想太多。”虞敬尧笑着揉了揉陈娇脑袋。

陈娇心事重重。

永安堂里,得知谢晋不告而别的虞澜,趴在母亲怀里呜呜地哭,哭得伤心极了。

虞澜是商家千金,虽然富贵,但平时偶尔接触到的都是商家子弟,大多还是酒囊饭袋,虞澜看不上那些人,谢晋玉树临风温文尔雅,还是秀才郎,虞澜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花了那么多心思才得到谢晋的心,谢晋却说走就走,对她没有任何留念。

“娘,我的心都要碎了。”虞澜哽咽地道。

谢氏作为母亲,她能怎么办?只能想尽办法安慰女儿,抓到个理由就说出来,即便只是猜测。

“男人都好面子,子淳落榜了,他是无颜再面对你,并非心里没你。”

“我根本不在乎他中不中举啊!”

第一次安慰失败,谢氏又把儿子说的那个违背人伦的理由搬了出来。

虞澜呜呜哭:“他就是不喜欢我了,不然一开始他怎么不怕被人弹劾?”

谢氏就快没辙了,绞尽脑汁,第三次尝试道:“其实子淳离开也好,不然他与你嫂子有过婚约,若他娶了你,往后成了一家人,见一次尴尬一次,你说是不是?”

一直哭个不停的虞澜,突然抬起头,肿着眼睛问道:“娘是说,他不娶我,是为了躲避嫂子?”

谢氏:……

她就随口说说的,真没想太多啊。

不过,对上女儿泪汪汪的眼睛,谢氏只得应道:“是啊,子淳还是喜欢你的,奈何你们俩没有缘分,既然他走了,澜儿就别想了,早点忘了他,到时候娘再给你挑个更好的,你喜欢读书人,娘就专门从扬州的才子里面给你挑……”

谢氏说了很多很多,但虞澜都没有听进去,她脑海里只剩下陈娇的影子。

如果不是陈娇嫁给了大哥,谢晋就不用忌讳什么,如果不是陈娇媚惑了大哥的心,谢晋要走,大哥一定会替她这个亲妹妹挽留的。母亲说得对,这一切,全怪陈娇那个狐媚子!一个无父无母的贫家孤女,陈娇有什么资格嫁到虞家,有什么资格白白享受她们虞家的富贵?

她不配!

虞澜抓紧袖子,眼里是无边无尽的怨恨。

第47章

谢晋母子的离开,对陈娇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依然是白日继续听谢氏念叨别人家儿媳妇如何如何好,晚上再被虞敬尧纠缠生孩子,若说唯一的区别,就是虞澜有阵子没露面了,多半是待在闺房黯然神伤。

这日谢氏邀了三位太太来家中打牌,分别是每天都喝儿媳妇煮的汤的吴太太,经常收到儿媳妇孝敬的手抄佛经的郭太太,以及给家里生了一对儿双胞胎胖儿子的刘太太。

“娘跟三位太太关系很好吗?”虞敬尧不在家,陈娇与虞湘闲聊道。

虞湘撇撇嘴,哼道:“好什么好啊,大哥与这三家比较熟,四家的太太们就经常聚在一起罢了,咱们家最有钱,那三位太太嫉妒娘,总喜欢在别的事情上显摆给娘看,娘脸上笑呵呵的,背地里都快嫌弃死了。”

陈娇心中微动。

据陈娇的观察,谢氏这人非常简单,以前谢氏念叨别人家儿媳妇多好多好,陈娇只当谢氏是真的看她不顺眼,现在看来,也许谢氏只是偶尔需要儿媳妇孝敬几次,她出门做客好有可以炫耀的地方。

陈娇没想特意讨好谢氏,不过闲着也是闲着,若做做样子就能缓和婆媳关系,她为何不试试呢?

陈娇吩咐厨房准备蜂蜜、雪梨,然后她只用了两刻多钟,就炖了一锅雪梨汤,用扇子扇凉了些,再加入蜂蜜,蜂蜜雪梨汤就成了。陈娇一共分了四碗,盖上盖子,叫双儿端着,陈娇不缓不急地去了永安堂。

谢氏今天运气不好,一直在输,这局好不容易凑成胡局,赶巧陈娇一跨进门,谢氏就自摸了。

李嬷嬷是谢氏身边的心腹,上次她替谢氏调教俩丫鬟,事后被虞敬尧叫过去暗中提点了一顿,李嬷嬷还是精明的,知道这个家终归是虞敬尧做主,所以她一边收了虞敬尧的银子,一边下定决心要好好替虞敬尧办事,竭力促使谢氏喜欢陈娇。

“少奶奶一来太太就胡了,您说吉利不吉利。”李嬷嬷笑着对谢氏道。

打牌的人都比较信牌运的,谢氏看眼陈娇,问道:“你怎么来了?”

陈娇行个礼,恭顺地道:“早上给娘请安时,听见娘咳嗽几声,天气越来越凉了,儿媳刚刚炖了润肺止咳的雪梨蜂蜜汤,娘与三位太太都尝尝吧?”

谢氏今早确实咳嗽了两下,没想到儿媳妇居然记住了,还专门熬了汤来。

见三位牌友都望向了双儿手里的托盘,谢氏突然觉得特别有面子,这仨人天天念叨儿媳妇孝顺,她却从未亲眼见过,谁知道真的假的,今日她的儿媳妇却是真真正正孝顺她来了。

“端过来吧,大家都尝尝。”谢氏大方地对三位客人道。

三位太太礼尚往来,当然都得夸夸陈娇是个孝顺的儿媳妇。

李嬷嬷往谢氏身边加了把椅子,请陈娇坐。

陈娇很君子,只看谢氏的牌。

谢氏打牌不怎么行,李嬷嬷是下人她不能问,儿媳妇来了,谢氏拿不定主意时,忍不住就问问陈娇。陈娇牌艺还可以,尤其擅长观察别人打的牌,认真地帮着出了几次主意,几圈下来,谢氏赢多输少,都把之前输的捞了回来。

她看陈娇越来越顺眼,郭太太不乐意了,不好赶陈娇,就慈爱地问陈娇:“少奶奶嫁过来这么久,可有好消息了?”

陈娇心想,再过两天她嫁过来才满月,很长吗?

谢氏虽然急着抱孙子,自己抱怨儿媳妇屁股小可以,现在郭太太故意恶心她,谢氏就替儿媳妇顶了回去,好笑地看着郭太太:“娇娇才进门一个月,你忘了上个月才来我家喝的喜酒?不是我说你啊,最近你总是忘东忘西的,没事吧?”

郭太太神色尴尬。

众人继续打牌。

玩到快吃午饭了才散场,谢氏赢了二十多两银子,取出十两递给陈娇:“拿去买零嘴吧。”

陈娇笑着收下:“谢娘的赏。”

傍晚虞敬尧回来,陈娇摆出那十两银子,叫虞敬尧猜她是怎么得来的。

虞敬尧摸摸额头,还真猜不到。

陈娇不无得意地讲了她去永安堂送汤、打牌的事。

虞敬尧闻言,笑着将陈娇拉到怀里,捏她的鼻子:“看不出来,你心眼还挺多。”

陈娇打他手。

虞敬尧看着怀里的小美人,觉得陈娇是太在意他了,才会去讨好他的母亲。

心里暖呼呼的,虞敬尧捧起陈娇的小手亲了亲,叹道:“娘那人,其实挺好哄的,她不缺钱,就是好面子,你帮娘赚了面子,她不喜欢你才怪。”

陈娇也发现了与谢氏相处的窍门。

过了两日,谢氏要出门,陈娇特意赶在谢氏梳头打扮的时候去请安,然后她亲自给谢氏梳了一个京城官太太们中间颇为时兴的发髻,既端庄大方,又很减龄。虽然这个世界的京城与陈娇熟悉的那个京城不一样,但美是共通的。

谢氏瞅瞅镜子,觉得儿媳妇的手艺很不错,到了宴席场所,又被那些太太们众星捧月般围着打听她这发髻是怎么想到的,谢氏不禁昂首挺胸,越发得意了。

陈娇能让谢氏显摆的又何止发髻?

她可以教谢氏如何搭配衣裳首饰,可以指点谢氏如何养颜驻容,谢氏邀请别的太太们来虞家,陈娇招待地井井有条,谢氏带她去参加外面的宴席,赏花宴陈娇对各种名品如数家珍,年轻姑娘们展现才艺,陈娇写的一手好字做的一手好诗,谁家儿媳妇、女儿也比不上她。

很快,扬州富太太圈里就传遍了,谢氏给她的首富儿子娶了个才貌双绝的儿媳妇!

当虞澜从谢晋的打击中走出来时,她难以置信地发现,她的亲娘对陈娇竟然完全变了态度。

“娘,嫂子哪里是为了你好,分明是在给自己赚名声。”虞澜努力离间母亲与陈娇。

谢氏摸摸自己光滑不少的脸,笑道:“你嫂子名声好,就是咱们家名声好,没区别。”

儿媳妇若名声差,她出门也丢人啊。

虞澜咬唇,嘟嘴抱怨道:“娘忘了谢晋为何走的了?如果不是嫂子,我早嫁给谢晋了。”

谢氏笑容一顿,皱眉打量女儿:“谢晋没考上举人,他面子搁不住才走的,跟你嫂子有何关系?这话你当着娘的面说说就罢了,出了门千万别乱提,免得别人背后议论你大哥嫂子。”

虞澜心里一阵阵的发凉,母亲也跟大哥一样,偏心嫂子了?

她低下头,掩饰眼中的失望与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