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徳淑捡出一代干过:“这个好吃,你尝尝。”

徐知乎扫眼眼睛看着门边的侍女,快速吃进来嘴里。

端木徳淑短时眉眼弯弯的笑了。

徐知乎看着她笑,嘴角也漏出一抹温柔的暖意。

皇家猎场内锦旗飞扬,禁卫军、驻守在京城外的第一次防线局对,快速调集这里,守护皇家此次春猎的众人安危。

皇家园林内,百官携带家眷开始安置。

宗之毅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最为显眼的一辆马车。

徐知乎扶着端木徳淑下来,小腹微微凸起,威风吹的她发鬓边的钗環叮铃作响,她用手抚了一下,抱怨的与徐知乎说着什么。

徐知乎神色静静的不知道说了什么。

端木徳淑噗嗤一声笑了,两人跟着迎出来的各院管事向内走去。

宗之毅抚着面前的马,神色苍白,除了新婚第一年,他再没见她这样笑过,如今见她如此……

宗之毅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如果徐知乎跟自己一样知道以前,如今这样对她,他还可以说他占了先知的优势,可是,他不是,却依旧如此待她……

宗之毅想起徐知乎上辈子形同虚设的徐夫人,想起他对徳淑的偏执,就像有人一刀扎入他心里还觉得不够,非要刨出来让人他仔仔细细看看他是不是配按一颗心!

“皇上,皇上……”

宗之毅转身,心里的苦涩纷纷咽下去,前世的屈辱他都受了,如今这点算什么!宗之毅目光下意识的看向雷冥九!见他指挥者禁卫军走远,看都都没有看他‘深爱’的人一眼,心里不禁鄙视他一句‘不过如此’!

赞清急忙跟上,觉得皇上最近真好伺候,也不太提睿王的事了,换成‘忠臣良将’为皇上操碎了心,皇上却仿佛满不在乎的样子。

奔波了一天的皇家园林熄灯的很早,翌日活泼好动的王公子第、少爷小姐,已经迫不及待的牵着自己的良驹,带着家丁,打马冲入森林深处,先体会一把冲出牢笼的欣喜。

端木府所在的元落在。

赵氏叮嘱着出门的二子切不可去找小仙一起胡闹:“她怀着身孕……”又是那样矜贵的身份,万一:“你千万……”

端木德辉耳朵听的都长茧了:“我知道我知道,您就别唠叨了。”他又不是也觉得妹夫快死,说起来,徐府快死的人还真多!端木德辉拿起弓箭也跑出了院子。

清晨阳光正好,照耀在露珠未散的叶子上,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木乡,起此彼伏的号角声,引的丛林的鸟雀不时飞起又惊落。

“她在的地方我还走不得了!”玄贵妃被人拥簇着往后退,脸色难看,她不过出来散散步,这园是谁的!后花园她怎么就来不得!

宫女、太监吓的一惊,赶紧推着贵妃娘娘往后,她是忘了自己怎么从皇后的位置上下来的,跟睿王妃碰什么!

玄大娘子怎么不知道,所以她不是没有我往前硬撞吗!可就这么走了多没面子,喊两句还是必须的!

玄贵妃脸色铁青,心中怎么可能不恨她!可她更知道自己动不了端木徳淑!徐佳护她护的就像娶了个祖宗一样!不知道的以为徐家就是为了围着她转才把她娶回去的!想想,玄贵妃都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如何!技不如人,她只有认!

玄大娘子猛然想起一件事:“本宫为什么突然要来这么偏的园子?本宫记得本宫出门的时候要去前院看皇上的?”玄贵妃怀疑的目光瞬间看向在场所有的人。

众人见状吓的立即跪下:“贵妃娘娘绝无此事!贵妃娘娘绝无此事啊!”

玄贵妃挺直身躯,目光阴寒的看着这些人,手指颤抖的指着她们:“给本宫查!彻底的查!”

宋相绮冤枉不已,她刚到皇家猎场,以前从来没有来过,她就是有心做什么,怎么可能这么快!“皇上!臣妾没有做过为什么要承认!”

玄贵妃哭的梨花待雨跪皇上书房的地上:“求皇上为妾身做主,妾身谨言慎行,蒙受了不白之冤也认了,想不到竟然还有人惦记妾身,求皇上给妾身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出路啊!”

宋相绮冷冷的看着她,自己连那个丫鬟是谁都不认识,就凭是她身边伺候梳头的姑姑的干女儿就认定是自己做的未免草率:“贵妃说话要三思,谁不给你出路!皇上和本宫可都是一心待你!你别作妖!”

玄贵妃闻言凄凉的摇摇头,带着不能承受之重:“皇后娘娘,我这辈子就这样到头了,您怎么能这样冤枉我,我能做什么妖求的不过是皇上……”

“好了。”宗之毅有些心烦,这些事有什么可争论,不觉得可笑吗:“有什么好争的,承不承认你身为皇后说是她做到就是她做的,说不是她做的就不是她做到,还用跟她商量什么证据吗!”若是徳淑不用说话,下面的人就能按她的意思处理干净!

玄贵妃心中震惊,吓的慌乱不已,皇上怎么能这样说,这不是让皇后屈打成招吗!皇上是爱她的,她冤枉啊:“皇——”

宗之毅不等宋相绮激动,看向贵妃:“你把皇后拉下位,你也不可能是皇后,换上个家世好的,你跪的就心甘情愿了,不过是一个位置,一个皇嗣,有什么可拿出来说的,让你遇见桂睿妃就是陷害你,也不看看睿妃想不想多看你一眼。”

宗之毅摆摆手:“闹不够去门外闹,我这里不处理这些事,碍眼!”

宋相绮、玄大娘子闻言顿时入赘冰窖!皇上什么意思!什么是一个位置、一个皇嗣!

赞清也惊讶的看着皇上,皇上这些话……这些话……

“还等着朕请你们出去!”

宋相绮、玄大娘子从未见他神色这样冷过,慌忙起身,不敢耽搁,快速退了出去。

两人出去后,还觉得背脊发凉,皇上他……皇上他……

端木徳淑跟在徐知乎身后走着,陪他来向皇上汇报了守备,便去丛林外围看他猎兔:“你快了。”端木徳淑拉他袖口一下,正好看到皇后和贵妃从书房出来,端木徳淑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第106章 光影

宋相绮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猛然看到她心里火辣辣的疼,若说夕日不起眼的她,没有一点她如今为后,别人皆是臣的虚荣,那是不可能!

可刚刚现实狠狠的甩了她一下,她不过是捡来的空位,对方却是睿王捧在手里,珍而重之的存在。

玄贵妃的目光落在端木德淑身上,恨意一瞬间腾的升起!她被皇上如此羞辱,连带着肚子里金贵的孩子现在也成了‘不过一个子嗣’,而她呢!徐知乎明明都快要贴她身上了!还有什么快的慢的!看着她笑的矫情的样子就恶心!她凭什么事事如意!别人说都说不得!

端木德淑笑笑,恭敬的屈膝对皇后行礼:“娘娘万福。”

宋相绮想高傲的抬着头说不用多礼,此刻却只能不自在的移开目光,对方的王妃之位比自己的皇后做的稳固多了:“睿王妃客套。”

玄大娘子闻言冷哼一声,得意什么!再怎么样都是臣妻,见了她们还不是要行礼!

玄大娘子想完猛然意识到她根本没有对自己问安!瞬间愤怒的想说些什么,但看到不远处突然停下来的睿王,瞬间哑口!

来看她们的笑话吗!看看她自己过的多少,自己过的多卑微!如果不是她,自己就是皇后!自己的孩子便是嫡子!皇上还会那样无所谓的说她的孩子‘不过一个子嗣’吗!

端木德淑看着玄贵妃那副样子,突然掩嘴一笑:“贵妃娘娘这事在哪受了气,要在我这里找回来!看人的时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玄大娘子闻言顿时心里窝火!险些忘了这个女人向来眼高于顶、不是东西!从来不知道什么是低调!她凭什么这样跟她说话!她凭什么!“我是贵妃!”

“我知道啊,所以问的是贵妃娘娘。”端木德淑无辜的看着她。

你该给我下跪!见了我卑微讨好!

不!你没有那个‘皇’字!皇贵妃和贵妃差的不是一个档次!

玄大娘子瞬间看出她是故意的,她是睿王妃,论起分量,她是明媒正娶的一品正妻,自己不过是从一品都算的勉强的贵妃,对方未必要对她行礼!“你是故意的!”故意去掉了那个‘皇’字!

“什么故意的,我们可是第一次见。”端木德淑好脾气的看着她,眉宇间桀骜不驯!

“当初说好是皇贵妃的!为什么突然成了贵妃!”

“呦!这臣妾可就不知道了,不知贵妃娘娘这是在哪来受了气,都要扯到身份上了,跟我说说,也让我高兴一下。”

“端木德淑!”

“在呢,要从头说起吗!”

玄大娘子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再看看一旁不打算吭声的皇后!顿时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却没有一个人会给她评理!睿王真是瞎了眼!看上这样恶毒的女人!

“恼什么!各凭本事罢了,贵妃娘娘当初不也是做的很顺手!”

玄大娘子突然有种冲过去挠花她脸的冲动!

端木德淑含笑的期待着,只要她敢动手,她就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玄贵妃气的头眼昏花,太贱了!她——

玄贵妃的的衣袖猛然被身后的宫女拉了一下。

玄贵妃猛然一惊,想起皇上淡漠的态度,想起自己怀孕没用的立场,如果自己和她发生冲突,皇上未必肯为了自己与睿王动手,她拿什么跟端木德淑斗!

端木德淑笑容越发温柔:要来吗!

玄贵妃看着她,不管心里多不甘愿,都要生生咽下这口气,语气‘和善’的开口:“王妃说笑了,不过是刚与皇上请安出来,有什么能逗趣了,让王妃空欢喜了。”

“哦——”端木德淑看着她笑的不自然的脸,笑的越发和善:“就这样忍了不觉得不甘心。”

玄贵妃嘴角僵硬的动了动,这个人古往今来,从一而终的讨人厌,“哪里的话,我还有事,如果睿王妃无事,我就先走了。”

端木德淑点点头,识趣就好,否则那天的帐,咱就从头清算,说过的话,成倍的再传一遍,比如贵妃娘娘肚子里的还是是谁的?

既然对方不想宣战,没有让她不痛快,她也不是非要秋后算账,端木德淑说完看向站在原地没动的皇后,疑惑她为什么还不走?有事吗?是叫宋什么绮是吧?

宋相绮见状,瞬间转身离开!

端木德淑疑惑的看向明珠:怎么了?

徐知乎见状,结束与身边小公公的谈话,转身向书房走去。

哎:“他觉得给我铺了这么厚的路后我还走不稳?”

戏珠笑笑:“王爷是关心您。”

宗之毅站在窗口,看着两人相携离开,男子身形修长、女子相依相偎,心底猛然窜起一股邪火,恨不得冲上去,分开这两个人,德淑是他的皇后!

呵呵,宗之毅苦笑,以前他做不到,现在他就做到了吗,试问他能如徐子智一样待她这样尽心。

宗之毅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不再是无欲无求,荣辱不惊的样子,虽然少了世后历经世俗的沉淀,却多了跳跃永生的灵动,他不能昧着良心说前者更好,她从来都是最好的。

翠绿的枝叶在阳光中舒展枝丫,周围站门了徐家的仆从,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端木德淑一身便捷的骑马装,坐在隆起的树根上,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树林尘土,看着不远处闭着眼睛闭气凝神的男子,嘴里慢悠悠的放了一瓣橘子,看向身边的明珠:“我像是能欣赏这样浮夸表演的闺秀吗?”她以前也是玩飞鹰猎兔的,花样更多好不好,而且她们就在这一个小地方,兔子都是他们从不远处赶过来的好不好。

“主子箭术高超,少夫人当潜心学习,既然少夫人觉得自己见多识广,少夫人猎一只兔子试试。”

端木德淑:“你是谁的丫头?”

嗖!

一支箭如光影般飞出,穿透丛林边缘的寂静,随着一声惊响消失在从木中。

端木德淑顿时起身叫好:子智好棒!箭好快,满眼精光!

徐子智看过来。

端木德淑鼓掌更起劲了,恨不得跳起来为相公助威。

明珠冷哼一声,刚才不屑一顾的是谁,何况王爷能射虎的功力,在这里委屈着是为了谁,还不是担心走远了丢下夫人在这里有危险,想她们彩衣娱亲的王爷一颗心细致的让人惊叹。

经过这边的闺秀,见到徐子智在这里狩猎,有大胆的向上前说话,看到坐在不远处的端木德淑,揪扯两下手帕,不甘心的离开!

外围游闲的人们看到两人,有的会心一笑。

“睿王和睿王妃关系真好。”

“谁说不是,睿王有心了。”

与徐府有怨的,心中冷哼一声,把不甘心和憎恨压在心里,哼!看你们蹦跶到几时!面上却什么都不敢多说!疾步离开。

“春猎要比输赢吗?”端木德淑吃着坚果将毛巾递给子智。

徐子智站在一旁,阳光照在他身上,光影中身姿如松、眸光如海,他慢悠悠的放下长弓,接过来:“恩。”

端木德淑眼睛微亮:“那你要参加吗?”

“不。”

端木德淑甚觉无趣,不过想想也是,他现在上场有以大欺小的感觉:“多无聊。”

“那我先给你猎一场?!”

“睿王!”一行守备走来。

端木德淑转头,看到带头的高壮身影,默默的垂下头,安静的一旁不说话,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个人……她也不好说他,就是担心他会没来由的上前说话,尴尬!

雷冥九克制着目光没有看她,如所有将领一般,与徐知乎交代了换防的事物,转身向睿王妃的方向行了一礼,离开。

端木德淑不自觉的松口气,这个人太自来熟,怎么说都不听,现在看来成熟多了,有了官职到底不一样了。

徐子智在人走后,扫了端木德淑一眼。

端木德淑抿唇一笑。

徐子智冷哼一声:“等着,给你猎狐去。”

昨夜细雨绵绵,翌日已清空万里,徐家院落外又停好了出行的马车。

赵氏一早带着人过来,看着进进出出准备的人,苦笑不得:“你又去哪?怀着身孕也不说安生一点。”

端木德淑兴奋正高:“皇后娘娘今天没有活动吗?”她今天要跟子智去山那边看花,很有意义。

赵氏闻言眉头微皱:“皇后娘娘好似是病了,也不知道了,皇后和贵妃都没有宴请的意思。”

端木德淑想到那天见到时,两人各异的神色:“可能是水土不适,不舒服了吧。”

“或许。”赵氏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你这是去哪?与你的小姐妹们有活动的话带上你嫂子。”

“我跟子智去采花。”

赵氏张张嘴,闲的睿王这一家子。

“一起啊,子智说山那边的风景很好,还有一处温泉,到了山那边距离他的庄子也不远,可以一起去品茶,正好你带上嫂子一起去玩。”

赵氏不会没眼色的凑那个热闹,她不过是心疼老大媳妇每个相熟的姐妹,一个人闷的慌:“王爷没事吗?”

“没呀,他特意空出时间陪我出来的。”

赵氏不想跟她说话了:“你们去吧,我带你嫂子四处走走。”

“我车都驾好了,能坐下的,走吗。”

赵氏反手走人:“赶紧走。”去看两人恩爱吗!她还不如让德禹陪她。

猎场上旗帜飒飒,锣鼓震天,喊杀声连城一片。

宗之毅看着一批批出发的公候子弟,意气风发、心志远阔,他们当中的命运都按照既定的轨道,走向了他们的方向。

他坐在这里,等一个结果给他们前程,可他自己的前程尚且没有边际。

“皇上您看什么呢?”赞清努力伸长脖子抬头,可也没有看到什么,又见皇上这些天心情好,于是大着胆子问了。可是又喜欢的女子了?

宗之毅看着早已走远的身影,心里早从最初的不服气,成了今天的波澜不惊,徐知乎能做到的,他当初没做成万分之一。

宋相绮坐在皇上身边,看着陆陆续续出发的人,心里也不禁心潮澎湃,相与皇上说些什么,见皇上神色淡淡,顿时咽了回去。

宗之毅想想他连皇位都没有放在眼里,他又怎么会在意今天结果这种小事,有那个时间,他宁愿跟在她身边多站一会。

“有些人,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是你的。”她无论是等待还是高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里都是他,徐子智可以容忍无后,不在乎其中的是是非非。

宋皇后顿时看过去。

如果自己当时……

说这些有什么用,宗之毅看眼茫然的赞清,淡淡的开口道:“让品易调的香料调好了吗?”

赞清立即道:“好了,说来也巧,也不知道谁跟睿王说品易擅长调香,睿王也找品易调香呢。”赞请说完看着皇上突然沉下的脸色,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哪壶不开提哪壶,皇上这些天不找睿王的麻烦,不见得就看他顺眼了。

宋皇后:品易?她听说过,他擅长调香吗?有机会……

“他到是恨不得什么好东西都给她一份,你将品易调去内务府,以后他手里的事你就不要过问了。”

宋相绮心里一惊:这个品易是谁,皇上如此看中。

赞请嘴角忍不住颤了一下,品易怎么会突然入了皇上的眼,虽不是近身伺候,可内务府……

宗之毅看向皇后:“你也一样,不过你本也不喜欢那些东西,用不着他才是。”

宋相绮被堵的脸色微僵,以后凤梧宫还不能用香料了吗!

夕阳的余晖拉长芦苇的影子,山影与光影交织,山谷中流水潺潺鸟语花香,一片幽静。

端木德淑坐在水边的大石上,朱钗微落,低垂着头,手指快速编着手里的花环。

徐知乎坐在她身边,看着不远处渐渐落入山后,迸发出你无数火云的夕阳。

端木德淑突然转过身,笑眯眯的将花环戴在徐知乎头上,夕阳下,她眼中的他像能发光一般与天边的云影齐辉:“好看……”

徐知乎嘴角微微扬起,摘下来看,转手放在她头上,瞬间拍拍她柔软的发丝:你也好看。

【第三卷·番外卷】

番外卷·番外(一)

“干嘛起这么早?天还没亮呢”端木德淑头发散开,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手臂从紫红色的锦被中伸出,翻身搂住徐知乎的腰,长发落在他的腿上,缠绕出妖异的光,软软的撒娇:“再睡一会吗。”

徐知乎看眼他未着寸缕的手臂,目光暗了一瞬又悠悠转开:“我早点过去给消息。”

“晨哥儿一个都没有看中,你给了有什么用,再睡一会。”说着爬上他的肩,笑着将他压在床上:“睡一会吗!””

“你自找的……”徐知乎瞬间反客为主,将她按在床上……

徐知乎整理着衣服,他的身量更高更结实,眉宇间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反而越发沉静、内敛,透着不苟言笑时,温润如玉的与世无争,三十多岁,徐知乎更倾向于岁月境迁后,儒雅天成的大道自然。

他瞥眼床上神清气爽小腿一半露在外面的人,慢慢整理着衣物:“母亲想让他定下来就定下来,由不得他喜欢不喜欢。”

端木徳淑起身,如纱的衣裙瞬间从腰际滑落到小腿,漏出大半个肩膀,她将衣袖挑起,盖住身上的痕迹,闲散妖媚的神情,没有一丝良家妇女的影子:“我也没说容着他的性子,是娘这个也觉得不好,那也也觉得缺点模样,不就是娶个娘子,谁人不是一样。”

徐知乎看着她每个正经接过明珠手里的毛巾,改口道:“总要他看了不讨厌。”元宵不爱说话,性子难以捉摸,若是再给他添一个同样不爱说话的,两人不闷吗。

“我可做不了主。”端木徳淑将毛巾放托盘上,腰肢如柳的走过去,接过子智手里的事为他穿衣:“娘说是谁就是谁吧,以娘的挑剔,我看再过十年也没有能入她老人家眼的。”说着靠在越发让她迷恋的胸前胸前,嗔道娇媚的目光:“毕竟向我这样让她满意的儿媳妇,不好找。”

徐知乎冷静的讲她摆正,越来越没个样子,也不怕孩子们看见。

端木徳淑呆呆的看着自己站立的身体,眉眼间顿时蒙上一层可怜兮兮的水雾,震惊又委屈的看着子智哥哥:“我果然是老了,没有……”

徐知乎随手将她拨拉回胸前,免得她戏多:“皇家那几位公主你看着没有喜欢的。”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有对晨哥儿脾气的为什么不考虑,母亲在这一方面过于迂腐,不过是婚事,想娶便娶。

端木徳淑双手拦住他的腰,吸取着他身上温暖的信息,陶醉的不想离开:“有啊,我觉得三公主就很好,可惜娘不喜欢她,觉得水妃出身龌龊。”她的子智哥哥人到中年,越发魅力无边。

徐知乎将她手松开一些:勒的慌:“三公主?”

“就是给我绣寿图的那位。”端木徳淑不放手,这样贴她都觉得不够。

徐知乎皱眉,不行!水妃的三公主绝对不行!三公主功利心重!晨哥儿过于沉默,压不住招蜂引蝶的三公主,而且三公主是个不安分的,绝对不会安于室:“你的眼光,以后不提也罢。”

“我眼光怎么了?!你问我有没有喜欢的,我还不能说了,不适合你儿子是不合适,也不能说人家姑娘不好吧。”给她秀图不说,今春还给她做了一件春衣,说话又甜,又懂的讨人欢心,人家为了嫁的好,尽力表现了哪里不对,徐子智道还先嫌弃上了!

以端木徳淑看看如果不是水妃身份使然,上蹭世家的倾轧,导致三公主婚事困难,人甲未必愿意如此低三下四讨好自己,不过是三公主年龄到了,讨好谁不是讨好,挑了权势最高的徐家罢了,就真以为自己儿子香饽饽人,人人都喜欢了,也不看看你儿子除了脸哪里能见人!

“行了,我上衙去了。”

端木徳淑推开他:“走,走,赶紧走。”让你儿子娶恭顺明理又懂事听话的小美人去!

徐知乎见状,知道她又不高兴了,想反身与她说两句,又怕她得理不饶人,但想想母亲一定不会看中三公主,她也就是自己过过瘾,真没必要惹她不高兴。

徐知乎想到这一点,转身,哄哄她:“好了,我说话未经考虑,辛苦你们了,我先走了。”

端木徳淑笑笑,嗔他一眼,点起脚尖亲了他一下:“拜拜。”

“娘,娘——”二儿子欢快的跑进来,一双酷似父亲却更温暖如春的眼镜,顿时僵在原地,慢慢的失去激情,恢复成一滩死水,暖呼呼的小脸上,撤去少年的稚嫩,硬生生挤出一丝老成,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恭送父亲离开:“恭送父亲!”他爹迟到了!都什么时辰了!他真是太倒霉了!

徐知乎扫了他一眼,吵吵闹闹,能堪什么用!“赋论可写好了。”

番外卷·番外(二)

“回父亲,写好了。”徐霆时神色恭顺,神色谦逊,不敢有丝毫马虎。

徐知乎站在台阶前,晨光落在他身上,坚定如石,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声音异常平静:“你哥看过了。”

徐霆时后背紧绷:“回父亲看过了。”

徐知乎点点头,又勉强的看了他几眼,一身过分艳丽的穿着,手里的玉扇将开未开,腰间挂着三块上好的羊脂玉,眉目细润,眼范桃花,唇红齿白,举止轻浮,确定是一个扶不上墙,的也没有兴致跟他浪费时间:“没事就去国子监,不要去烦你娘。”

“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