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冷哼一声,还是问了句:“你婆母怎么了?”
“染了风寒,最近都没有出门,也免了我请安。”
赵氏闻言,想起徐阁老的身体状况,将心比心的多了一丝怜悯:“你可不能失了规矩,该去侍疾还是要放激灵点的。”
端木徳淑急忙点头:“娘放心,我是什么人,自然不会落了把柄,要不然我能回去吗。”
赵氏冷哼一声:“你婆母还能让人晚上伺候吗。”
“娘——”她已经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自然知道母亲在说什么,她母亲也真是的,比她都敢说,多不好意思。
赵氏看着她微红的脸颊,身上的红色喜服,微微垂在而出耳侧的金坠,百般心痒挠在心口,她才没有伸出手为她抚开颈项上的金坠:“我跟你说的话可记者呢。”
“记得,记得,我怎么敢望!”
“重复一遍!”
“啊!”端木徳淑脸黑了,那么多句,她要说哪一句。
端木夫人看着她那德行就有气,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可想想那以后就是她的家,她不惦记着以后还总惦记着她们吗!
赵氏深觉无力的看向前方:“给丫头开脸的事没有忘吧。”
“娘,我新婚……您就提这些……”最后一句说的很小声。
“你节制些我跟你提吗!”
端木徳淑顿时哑口无言,她目前彪悍不住自己母亲!
赵氏见她怂了,心情甚好:“给我记住了,你若是一晚一次都拿不下她,你那张脸还有什么用,贴地上糊饼子好了,丢不丢人,你说你丢不丢人……”
“娘别点了,疼,疼……那我待会……待会……”端木徳淑小心翼翼的扫母亲一眼,又扫母亲一眼。
“赶紧走!别碍我眼!”
端木徳淑立即开心,激动开始显摆:“我还私自给大哥藏了一方砚台,砚台的侧面有一个斜倚着葫芦的小光头娃娃可好看了,祝我大哥早生贵子啊。”说着用肩膀撞了母亲一下,讨好:“早生贵子呢……”
“行了,行了,有那个时间关心你自己吧。”
端木徳淑命人抬着一堆蛐蛐、斗犬、斗鹰回府,急急忙忙把这些东西弄到后院,关在笼子里用黑布蒙上,脸上苦大仇深,她二哥在想什么啊,觉得她婆家会不介意儿媳妇斗犬飞鹰。
不过送人她又舍不得,都是二哥的一片心意,全送她心坎上了,等明天便送到庄子上,回头去庄子上解闷吧。
可非想上前讨个好,见夫人拉了这么一车东西来,脸色僵了一下,下一瞬便素质不俗的上前,恭维少夫人回复:“少夫人累了吧,奴婢为少夫人放好了热水,就等少夫人入内呢。”
未言也悄无声息的上前:“少夫人舟车劳顿,奴婢为少夫人备了糕点,少夫人一起用一些吧。”两人不动声色的取代了戏珠、明珠的位置在少夫人面前忙碌着。
戏珠见状顿时要追上去,神色不悦,都是做人丫鬟的,她怎么看不出她们的计量,也不想想她们和小姐怎样的情分,岂是她们能离间的。
明珠立即拽住戏珠,轻声道:“在位奔波了一天,洗涑去吧,收拾好了再去少夫人面前伺候。”
“我们就任她们……”
“几块糕点、一次沐浴就能收买了小姐吗。”她担心的是将来,时间长了小姐总要选一个青竹园的人在跟前伺候的,到时候她打算退下来做青竹园大姑姑,只是这个更难,青竹园的梅姑、徐姑都不是能放权的人,哎,都要等,等她们小姐站稳脚跟,理清姑爷的脾性,这青竹园才能动,才能属于她们姑娘。
“小姐的头发养的真好,比宫里的贵人们也不差呢。”浴室内,蒸汽升腾,伴随着徐徐香气催人放松,借着浴室中悠悠的珠光,少夫人的容貌越加瑰丽美艳,她们少夫人真好看啊,比夫人都好看。
端木徳淑矜持的笑笑,不会在她们面前讲述她的养发心得,显得她不庄重。
可非舀了一瓢水缓缓的淋少夫人肩上,笑道:“少爷说少夫人傍晚回来,命人烧了青竹园的地龙,少夫人觉得暖和些了吗?”
可非不说端木徳淑没有感觉,这些一想她刚才入浴时没好似真没觉得冷。
可非悄悄打量眼少夫人的神色,乘胜追击:“少爷对少夫人真好,奴婢还没见少爷对谁这样好过呢。”
未言接口:“早上时也是,少爷平时不吃甜食的,早上吃了两块千层糕呢。”
端木徳淑不是让人讨好的人,她是主子,天生就是任人讨好、孝敬的,她知道分辨出她们口中的意思就行。
端木徳淑捏着手里的花瓣,心里不会排斥夫君对自己的不同就是了:“少爷呢?”
可非笑着开口:“酉时快到了,少爷也快回来了,夫人说少夫人刚回府,难免劳累,让少爷和少夫人不用去用膳了,在青竹园吃了,早些休息。”
外袍披上端木徳淑的肩膀,熏干的长发有伺候沐浴的小丫头放下落在背上,一张清理绝尘的容色,带着还未完全长大的风情,也足够动人心魄的出现踩在房内的地毯上,坐在镜前任人梳发。
端木徳淑悠悠开口:“哪能真不去呢?”
阿土便在门外求见,说了不是徐夫人客套,婉拒了少夫人可能要出门表孝心的可调,郑重其事的婉拒后,慈爱满怀的离开。
端木徳淑站在门口,觉得婆母好奇怪,也觉得婆母真有心,怕人说她不懂礼,一次又一次开口,也可见婆母是真心不想跟她客套的。
端木徳淑深吸一口气,她懂了,她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以后定不为彰显自己孝顺去打扰她老人家清净。
“少爷!”
端木徳淑闻言向远去看去,下一瞬,顿时眯了眼怔怔的看着他,依稀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字,想吹过雪山的风,洋洋洒洒,瞬间冰洁在她的心里,清冷高洁,却又好似包裹着彭拜的生命暖阳,扎根在她心里,冰火交融,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他就像远古先人的糅杂了锋利的辞藻绘制出的一篇锦绣华章,无论筋骨还是外在,都吸引着人前仆后继,不但人好看,味还更鲜美一般。
徐子智被看的向前的脚步有些滞涩,被人直勾勾的盯着,唯恐自己踏错一步成了笑话,而且她为什么如此专注的看他,看的他一定同手同脚了,她能不能不要看了。
端木徳淑恍惚一笑,对于美的又属于她的事物,从不吝惜表达自己的感情,立即飞扑的向他冲去,她要抱住他,然后扒开他衣服,蹭他如雪般冰凌高洁的胸口,咬他柔软的唇边,吞吃入腹,化作甘泉,将他炼化成血肉融入自己筋骨,让自己也圣洁起来!
徐知乎怔了一下,急忙看看周围,接住她冲来的力道。
可非、未言吓了一跳,想抓少夫人时已经来不及了!两人吓的脸色微僵!刚刚忘了告诉少夫人……少爷非常忌讳在人前不庄重……
所有伺候的人立即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不吭声。
“子智哥哥,子智哥哥……”她的子智哥哥好好看、好美、好鲜,喜欢的她都不知道摸哪里好了,怎么会有真没完美的男子如此合自己心意的长大,不单皮好看,骨还有相,怎么能让她不喜欢。
端木徳淑恨不得把心肝揉碎了才好,不拍拍心肝屁股,不能表达自己对他变态的喜欢!
第043章
端木徳淑极好的克制住了几乎流于表现的喜欢,她的子智不是她喜欢的物件,可她是真的喜欢他,曾经喜欢现在喜欢,就是喜欢的想拥有他。
徐知乎接了她便后悔了,快速想把她推正,她却快速往他身上贴,就像他每次看到她站在她二哥身后定然没有骨头的要靠着才甘心。
徐知乎用了五分力道把她扶定,脸色严厉的看着她警告她不能乱来,眼里的严厉还没有完全收敛,便觉得不可言说的部位滑过一双小手,虽然一触即离,可他又不是没有感觉,顿时又羞又怒,她这是要做什么,什么不三不四的做派,与外面……外面……
端木徳淑自认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而且只是轻轻过了一下,又没有捏他,而且他看自己这样可爱,难道不想捏捏自己的脸吗,就算不想,他那晚……那晚不是也捏她……还弄疼她了。
她也是看他好看,喜欢的不得了才想碰碰他吗,知道他不好意思,只是小小的情调了一下,是不是很高兴,感受到了她对他浓浓的只属于两人之间小秘密的喜欢。
徐知乎脸色难看的扔下她直接走人。
端木徳淑不明所以,只当他害羞,急忙追上去,用手指勾他的手心。
徐知乎立即甩开她的手,被摸的一下让他觉得及不自在,也不接受被如此调戏,这是一家之主他的绝对不尊重,她怎可如此放弃,如此觉得他可以挑衅。
端木徳淑看着空落落的手,和他加快的步伐,慢慢的停下来,看看自己空落落的手掌,顿时恼羞成怒!她就轻轻碰了他一下,至于不让她牵手不跟自己说话吗!
她也是因为喜欢他……喜欢他才……
戏珠见状想上前安慰小姐两句。
可非、未言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已经上前:“少夫人,我们快走吧,少爷已经走远了。”少爷对少夫人真好,都没有发火,平日里轻梦、无思伺候少爷,若是碰少爷一下,少爷极有可能发怒的。
端木徳淑看也不看两人,提了裙摆转身向后门走去!不碰就不碰!谁没有一点脾气!
戏珠见状愣了一下,吓的快速跟上:“少夫人,少夫人……”又不敢高声大叫。
端木徳淑走的毫无压力,反正三天时间已过,她还不能回娘家吗!可也给自己留了一丝颜面,直接叫了马车从后院离开。
可非、未言喊人都来不及,再说少夫人也不听她们的你!
两人站在寒冬起风的街口,冻得瑟瑟发抖的互看一眼,心里全是不可思议:这……这少夫人脾气也太大了些吧。
明珠正在收拾小姐从娘家带回来的东西,就听大姑姑火急火燎的说小姐叫了马车出府了!
明珠愣了一下,这是怎么了!下一刻立即放下东西:“大姑姑别着急,我去看看!”拿了棉斗篷,盖上头,小跑着从后门出去追着向端木府去了!
青竹小院顿时陷入死寂般的沉默中,少夫人回来没一个时辰,又没有任何缘由的走了!这少夫人……也太……太特立独行了一些吧……
端木大姑姑‘镇定的’收拾着放了满二房的东西道:“我们府上的夫人落了东西急着宣少夫人走了。”
什么重要的东西不是让人送,而是让人取的!?
不过听说,少夫人离开好像跟少爷有关?不过,这个谣言听起来也不靠谱罢了,少爷芝兰玉树的性子,怎么会和少夫人发生口角,定然是少夫人有事才匆忙离开的吧!
梅姑姑房内,老妇人听完可非、未言的话,简直不可以死,她们少夫人好大的气性!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说走就走!而且她们少爷又做什么吗!
徐姑姑也黑了脸,少夫人未免太不顾全大局了些,以为是当姑娘的时候吗,想任性就任性:“等着吧,端木家夫人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一会就会派人将少夫人遣送回来的。”徐姑姑说着眼中充满了不悦,怎可如此做为,少爷就算冷淡了些,少夫人就可以如此甩脸色吗!出嫁从夫的道理,她是懂还是不懂!如此性子,以后怎么挑起青竹园怎么当徐府的家。
青竹园的正房内,徐知乎洗涑结束,等了她半个时辰还没有见到人回来,不禁扔了手里的书,心里还有些焦急,可又想想这么几步路,她还能走丢了吗!就算走丢,这个时辰也够她绕后院一圈了!
轻梦心中一凸,顿时有些紧张,徐姑姑说这件事暂且不用告诉少爷,少夫人肯定一会就回来了,现在都快一个时辰了后门也没有动静,这可……怎么办。
徐知乎声音清冷,想到刚刚在门口发生的事,想来她是又到房里闹脾了,骄纵任性,她还等着人哄吗!断不能惯了她脾性:“少夫人呢。”
第044章
轻梦腿顿时有些发软,越发恐惧的时候越有急智,否则她也不会被派到少爷面前伺候,能成为最得力的大丫头:“奴婢去问问。”对,给她点时间她去问问……
徐知乎冷下脸,默认了她不合时宜的话,她在做什么还用问吗!这些个奴才还没有几天就开始给她做脸,不敢得罪了!
徐知乎心中虽然不痛快,但也欣慰院中的丫头婆子袒护她的心意。
轻梦急匆匆的冲进两位姑姑的房间里:“怎么办,怎么办,少夫人回来了没有?回来了没有!?”
徐姑姑有些急,这都快一个时辰了,从端木府到徐府来回两趟也该回来了,怎么还没有回来,端木府不会如此自家姑娘才对。
轻梦急的想哭:“两位姑姑,快想想办法啊。”
梅姑姑猛然起身:“怕什么!原话告诉少爷,我们本也是为了想保全少夫人颜面,不想事情弄的太难看,少夫人却没有回来,我们还有什么为少夫人遮掩的。”
徐姑姑叹口气,这少夫人真是:“去说吧,想来是不回了……”少夫人可别忘了她可是高嫁!
如果可以,轻梦不想做这个出头鸟,可现在不得不去,少夫人怎么会没有回来呢,轻梦都要哭了,少夫人当真是无知者无畏,她都要吓死了。
徐知乎看眼进来的轻梦。
轻梦深吸一口气,恭敬的上前,恭身,前一刻做好的心里建设,此刻针对上少爷瞬间土崩瓦解,眼泪险些掉下来:“回少爷,少夫人回娘家了。”说完轻梦普通跪了下去。
徐知乎仿佛没有听懂,不可置信的看着轻梦。
轻梦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声不吭。
徐知乎心底猛然有一团火升起!回娘家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好好的她为什么回娘家!她什么意思!
徐知乎却异常平静的慢慢开口:“什么时候的事。”
轻梦更怕了:“回少爷,快……快一个时辰了……”
所以刚才才吞吞吐吐,一直都心神不宁,不是少夫人在闹脾气而是少夫人走了,而这些奴才没有一个人通知他这件事!
好!很好:“来人。”
无思脚软的进来,内宅没有小厮,女主人会不方便,只有她们:“少……少爷……”
“把辞诡叫来。”
轻梦闻言急忙跪着向前两步:“少爷,少爷梅姑姑也是为了少夫人好,梅姑姑以为少夫人一会……一会便回……”轻梦看着少爷扫过来的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睛,清冷的让人心寒。
无思再不敢耽搁,急忙去请辞诡……
一刻钟后,青竹园所有当值的下人、姑姑,除少夫人的人,其余自作主张者一律手板而是,丈刑五下!带头自作主张这,丈刑十下!
青竹园瞬间灯火通明,无人求救哭嚎,观礼的人也没有任何幸灾乐祸的忽悠,默默的感同身后的看着。
受刑的人依次上前,悄无声息,除了板子打在肉上,实在受不住的人发出几声痛苦的声响,整个院内寂静的可怕。
端木大姑姑带着自己的人站在观礼戒错队伍的最后面,据说她们是因为初来乍到,不懂青竹园的规矩才免过这一遭,以后若是跟青竹园的奴才一样犯这样的错误,也要一起受刑。
梅姑、徐姑两位掌院被搀扶着出来。
端木大姑姑心陡然一紧,这两位可是姑爷的奶姑姑,都是姑爷身边的老人,掌青竹园一方大权,姑爷说打就打,这也太不给两位老人家颜面了。
端木大姑姑不禁心寒,这青竹院、姑爷,怎是如此行事的:“太令人伤情了,姑爷怎么可以这样……”端木大姑姑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声。
旁边青竹院观礼的老人,无声的抬头看向少夫人带过来的人,脸上没有意思寒不寒心的意思:“这位姑姑此话诧异,身为奴婢私自做主不告知少爷该上报的事,自然该受罚,做下人的还能为主子做主不成。”
“两位姑姑也是想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啊,万一少夫人回来了,不就省了少爷和少夫人之间的口角……”
那人默默的移开目光,摇摇头:“那是下人自以为是,如今推测失力自然该罚!”
周围的观礼的人均默默点头,都没有觉得青竹院劳师动众,下如此狠手有什么不对。
端木大姑姑身体微颤,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她们以后也极有可能为一些能求情的小事被青竹院的规矩责罚,动不动还要打板子!
徐姑姑年事已高,走了没两步便昏了过去,众人无一丝慌乱,有条不紊的将老人家抬回了房间。
端木府陪嫁的丫鬟婆子,看着这近乎清冷的一幕,心里都有种兔死狐悲想回端木府的冲动,青竹院莫名让她们觉得可怕。
而且……而且这只是她们小姐跟姑爷之间小小的一次任性,便连累这么多人受罚,总觉得……总觉得……
端木大姑姑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不对劲!依她们小姐的性子,后院那些东西她们没有上报姑爷,岂不是都要被打!这样的事,以后多了去了,更别提她们小姐未来或许稍有不如意就整出点事情来!她们岂不是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端木大姑姑快速拉住陪嫁车夫的妹妹:“你,快去让你大哥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端木夫人,让夫人心里有个数。”
皮肤有些黑的小姑娘立即恭身:“是。”赶紧走了!
端木大姑姑眉头紧锁,不知如何是好,千万别让小姐知道后闹起来才好,毕竟少夫人是从后门走的,就没想闹的太大,说不定也就是小姑娘闹个脾气哄一哄就好了,偏偏闹成这样……哎,这可怎么收场!
徐知乎冷着脸坐在寝房内,除了高亮的烛台,屋内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他心中既生气又有些不自在,还有些憋屈,他做了什么,她说走就走,怎可如此儿戏!
心中又千篇大论想好好跟小仙念念,看看她做出这种事来应不应该;另一方面又不清楚她气到什么地步,担心她就此不回来!
可这种担心想到她无缘无故转身就走,恼怒瞬间压制情感!如此行为怎么可娇惯!却看不下书,研究不了棋谱,没来由的焦躁!
会忍不住想,她不过是不小心碰了他……说不定根本就是没看见无意中……他为什么偏要小题大做!
可想想她当时冲向他的样子,眼里闪出的光,眼里的开怀、自满瞬间被他压下去,现在说的的是她连夜离家出走的事!这是她该做的事吗!
徐知乎越想越烦躁,越想越不舒服,她什么时候回来!知道他发火了总该知道她做错了,以后不再犯了吧!有人告诉她了吗?一会儿会回来吗?“来人!来人!”
辞诡急忙进来:“少爷!”
“把后门关了!”无论谁叫门都不要开!最后一句到底没有说出口!万一她已经知道错了,已经倒了门外了呢!
下一刻又立即强硬起来,那也要给她个教训!徐府不比她娘家,她那性子也不能听风就是雨,什么都随着她的心意!
辞诡犹豫了一瞬,依旧领命下去了。
徐知乎见辞诡离开,心里无端一口闷气!手里书莫名因为心中的火气!直接甩了出去!近乎于无理取闹的行为,让他顿时对自己不满!
正院内,刚刚睡下的徐夫人被阿土焦急的唤醒。
李岁烛烦躁的看眼身边的徐千洌,发现他也被吵醒了,冷着声音开口:“怎么回事!”
阿土闻言垂着头不说话。
李岁烛见状起身,没那么大火气了,懒洋洋的从他脚边越过去:“你睡吧,我去看看。”
耳房内。
阿土将青竹院的动静说了,灯火通明的,宣了慎行房的人,小徐和小梅都被打了,刚刚传了大夫,从后门进了两个药婆子,一半伺候的都挨了罚,现在还折腾着没有消停呢!夫人要不要去看看,免得闹的难看!
李岁烛打个哈欠,拢紧身上的裘衣,还是觉得不够暖和,觉得自己为什么傻傻的要拒绝现在生地龙的提议,她明天就烧上,想想上辈子,凤梧冬阁秋天就烧上了,如今青竹院也烧上了,她怎么就那么傻的不会享受,她明日也要命人烧上,懒得管徐千洌说什么!不爱来,嫌热的慌,哪凉快到哪里去!
“少夫人呢?”端木徳淑都不管,她管什么,李岁烛懒洋洋的想着自己院里的地龙。
“少夫人走了!”她忘了这茬了:“回娘家了,说是回来了两个时辰就被少爷气走了。”
李岁烛顿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阿土。
阿土也不敢相信着呢:“少夫人陪嫁的奴婢们说,是少爷惹少夫人生气了;少爷房里的人说是少夫人无缘无故的走了,她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呢,夫人,您去看看吧,别闹出什么事来才好!”阿土满脸焦急,深更半夜的,新婚的小两口,这是在闹什么!
李岁烛难以相信,还有这种奇葩的事,她以为给他娶回来端木家那丫头,他定然没脸没皮的宠着爱着,她已经做好了眼不见心不烦的准备,懒得多看他们两人一眼!
这……这次成婚几天就互看不顺眼了!一院里奴才们的心思都能分出两拨来!怎么!谁都不想担责任唯恐自己主子讨不到好是不是!
李岁烛气的脸色那看,好样的!早这样上辈子作什么妖!这一世别死皮赖脸的取!一个个的幸福来的太突然!作死是不是!“看!看什么看!轻易到手的怎么不是不香!这样闹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让他过来跟我说休妻!我立即帮他休了!你让他过来,你让他来啊!”
阿土惊慌的四下看看,焦急不已:“奴婢的好夫人,您就别跟着添乱了。”
她这是添乱吗!她是烦那对狗男女!就没人让人消停的时候!上辈子,没筷子没碗,吵着嚷着要吃饭,这辈子给他们筷子碗了,还嫌弃筷子碗碍事,想直接对锅吃是不是!也不怕吃相难看!
阿土见夫人急了,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少爷和少夫人就算吵架了,也是新婚夫妻需要磨合,两边长辈跟着劝两句就没事了。
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家,夫人怎么就一副苦大仇深恨不得少爷休妻的样子,少夫人可是夫人千方百计要给少爷娶回来的,这才几天啊,就恼成这样,不过也是,少夫人为了少爷、少夫人日子过的顺遂,可是什么规矩都撤了,两人还闹成这样,夫人能不寒心吗!
“夫人,您就去看看吧。”
“不去!”让他们闹!使劲闹!离家出走算什么!他们最好打起来!然后成婚三天就和离!
李岁烛讽刺万分的冷哼一声,那时候才热闹!这样的好事也别藏着掖着!让上辈子的徐知乎来看看!好好看看!这就是他海枯石烂、毁天灭地的爱情!
真是值啊!感动的想让人掉泪呢!看把她这个当娘的感动的!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了!
所以让屠城当天的徐知乎也回里看看!这样好的事,怎么能不一块分享呢!都来!都来!宗之毅也来,宗家的皇位就败落在这面一对不珍惜的够男女手里,是不是死了也能气的诈尸!
第045章
“夫人!”
李岁烛起身,她要睡觉,她若是再为她们操心就是自己吃饱撑了!
李岁烛刚走了两步,又拢紧裘衣回头。
阿土期待的看着夫人,年轻人不懂事,夫人千万别跟少爷他们一般见识。
李岁烛淡淡的开口:“去跟端木夫人说一声,让徳淑好好休息,说两天我亲自去接人。”青竹院闹成这个样子,端木府那边定然是知道了,她们小两口是图一时痛快了,想没想过他们的爹娘还没有死呢!
李岁烛派去的人与端木夫人派来的人正好走的对头。
赵氏不在乎小两口是不是吵架,回来了就回来了,看女儿那样子,也知道自己跑出来不对,回来后就挨着自己蹭,左一句讨好、右一句检讨的,想来她哪点娇脾气在回来的路上就发现站不住脚,也没那么生气了,只是碍于脸面不好意思掉头回去罢了。
这也没什么,她本身又不是收容不得这死丫头,也不忍心在女儿第一次在她夫君那里受了委屈就不给她的地方自己长大的!
所以没说她什么,只是提醒她尽量明日回去,随后便让人抱了二女儿过来陪着小仙,也不至于让她觉得难过。
可谁想到,她才安排妥当,门房就传信说姑爷的青竹院大张旗鼓的打罚了下人!
赵氏顿时火冒三丈,满心满眼的不高兴!他徐知乎什么意思!唯恐所有人不知道他们夫妻二人新婚就闹这种事是不是!觉得很有脸,需要昭告天下,还是显示他绝不认输,一定要给她女儿一个下马威!
不管是那一种,青竹院这样大的动静,肯定是要惊动了徐夫人的,这件事怎么说都是她女儿先离家出走,不管受了什么委屈,半夜离家不找婆母做主都挺令婆母心寒的。
何况虽然才两天,李岁烛对她女儿是真不错,她也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便越过女儿,派了自己身边的张姑姑去与李岁烛道歉,数落数落自家姑娘的不是,并言明第二天一定让她回徐府!不会纵容她如此目无长辈!
并没有说小仙与徐知乎小辈之间的对错,只是歉疚这件事本事让做婆母的李岁烛担忧了。
李岁烛传的话也很谦逊,直言她儿子不懂事!榆木疙瘩一个!徐家男人表面看着光鲜,在家知冷知热就是不行,委屈儿媳妇了,让小仙在娘家先住两天冷冷那个不孝子,顺便散散心,过三天,便亲自上门去接。
各自的话传入两家女主人耳朵里,两人心里的火气都悄无声息的平息了下去。
徐府内,李岁烛也懒得在心里骂儿子了,也松了一口气,她真担心端木府那溺爱女儿的性子,要咬住这件事不放,那时候可就真有的看了,谁知道徐知乎的邪火会发到哪里!
若是闹一个成婚后再和离,哈哈!那可就更喜庆了,他眼珠子都要掉下里不可!
如今亲家母没有咬住她儿子不放,也没有纵容女儿和离的意思,她就放心了,赵氏是个明事理的啊,虽然溺爱女儿,也不会骄纵。
以前是自己狭隘,只顾着嫌弃她女儿,忘了亲家母贤良与否也至关重要。
赵氏听了传话,心里对姑爷大张旗鼓的行为,也不那么生气了,虽然姑爷脾气是大了些,一点小事就要给她女儿下马威了,可好在亲家母是个明事理的,知道这件事也不完全是她女儿的错。
何况小女儿家,闹个脾气虽然过了些,若是徐家像姑爷这样硬咬着,还把院子里闹成那样,小仙想回去也没有台阶下啊!
赵氏这时候方有功夫、心情喝碗燕窝,李氏这人当真有心,没有失言,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女儿交给这样的婆母,她以后是放心的,现在看来虽然女婿有些……可婆母好啊……这后院中婆母通情达理,可比相公是不是体贴重要多了。
天蒙蒙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