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赫,你我也算相识多年了,当年皇后为了国舅之事流放你,我至今感到很愧疚,如今后族势大,棠儿又没有为君的能耐,若以后皇位交给他,就等于交给了皇后的娘家——白家。上官家的几百年基业不能易主,你现在能否代表你们祝家答应我,两年后的立储之时你们能站在阑儿的身后。为他造势?”

听见皇上自称“我”,祝先生有些讶异,自从上官弘泽即位二十多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放下皇帝架子,看来他没有想象当中那么无所不能,应该也是有苦难言吧!

“皇上,您现在正当壮年,九皇子只是散漫一些,您多加教导,他必能担当大任!至于七皇子,皇上您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祝氏的青玉佩早就交到他的手上了。”

“哦?是你家老大人决定的吗?”看到祝先生点头认可,上官弘泽也没有多说,有些话,点到为止就行了。

胡玉轩和祝音非担心地看着夜阑,在他俩的印象中,还是小孩子的夜阑就已经是一个早熟,自制力很强的人,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失态。

明明是说灌醉祝音非,夜阑却独自抱着酒壶猛灌,胡玉轩在一边苦笑着提醒祝音非,

“夜阑很少喝酒的,他的酒量应该很浅,待会儿喝醉了,要是发酒疯就麻烦了!”

话音刚落,就听砰地一声,吓了两人一跳,夜阑已经扔了酒壶,趴在桌上了。

相视苦笑,一人搀一边,把夜阑往客房里送,途中祝音非向胡玉轩转述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皇后娘娘是四大辅臣次辅——吏部尚书白大人的女儿,**势大。然而,她生的大皇子被刺身亡,另外一个她生的九皇子比夜阑要小几个月,从小就生性驽钝,对学问没什么兴趣。

当时夜阑的母妃只是宫女出身,因为温柔善良、善解人意,颇得帝宠,加之夜阑天资聪慧,长得也是俊逸可爱,皇帝对他爱护有加,常常带在身边。但好景不长,红颜薄命,在夜阑刚过六岁生日后,他的母妃就染病去世了,皇帝伤心不已,带着夜阑待在她离世前的寝宫悼念,谁知就那么凑巧,不知怎么回事,皇帝也受了点伤。

此时,那个国师就站了出来,声称夜阑是“克星”。唯有远避之,才能安然无事。皇后娘娘得知后,声称为了皇上安全,毛遂自荐,接下了送夜阑离开的任务。

后来皇帝越想越觉得事情诡异,多次询问皇后夜阑的去处,都被敷衍过去了,时间一长,皇帝也相信了夜阑被皇后安排地妥妥当当。

再后来祝先生回到皇都,祝老大人得知他最后三年的详细经历后,结合种种迹象,猜测夜阑就是被送走的七皇子,在夜阑十六岁生日之时更加确定了这个猜测,并决定把祝氏的兴衰压在夜阑这个“赌注”上。

前些日子,接到临水城怪病的情报,加上祝城主的报告说,夜阑已经赶往临水城医治怪病,祝老大人连忙进宫说服皇帝秘密出宫前来临水城。

皇上此行可说是一举三得,一得,夜阑真的就是消失十年的七皇子,并且能力卓绝;二得,顺便处置了满口“先皇亲封”,但事实上却一无是处的国师;三得,提高了皇帝本人的威望。

说完这些话,两人已经把夜阑放到了床上,坐在房间里喝着茶。

胡玉轩听明白这些突来的讯息,有些发懵,前一刻知道夜阑的身份是皇子,好不容易凭着十年兄弟情谊,调整好心态,现在又知道情况如此曲折,为夜阑感到不平之余,也多了很多担心。有自己的,有夜阑的…

胡玉轩直视祝音非双眼:“音非,夜阑和我当你是兄弟,你实话告诉我,那么多人算计、利用夜阑,你是什么立场?你直说吧!我不想听什么模糊的回答?”

“呵呵,玉轩,夜阑和我虽说只相处了三年,但我从夜阑身上得到的不单单是友情,其他的知识和有些见解是无可估量的。我自己个人对夜阑只是纯粹的情谊,不掺杂什么利益。而且我也要为我祝家辩解几句,夜阑现在的处境已经是只能进,不能退,也不能坐以待毙。皇后一派肯定也得到消息了,她们会允许夜阑的声望盖过碌碌无为的九皇子吗?我祝家站在夜阑身后,也是把夜阑纳入祝家的保护下了,其他的人也就会衡量轻重,不会轻举妄动了。”

“你们这些复杂的东西我不管,我只愿我胡玉轩的兄弟一辈子平安快乐!”

“我祝音非亦可发誓,若有人企图伤害我兄弟——上官夜阑,我一定拼尽全力阻挡!”

两人击掌而笑,芥蒂消于无踪!

他们不知道,面墙而躺的夜阑并没有睡着,其实夜阑没有喝醉,只是觉得有些累罢了,他的自尊不允许在旁人面前示弱。

从头至尾听全了两人的谈话,当得知祝家视自己为“赌注”时,他很难过。听完祝音非的解释,他也就释怀了。最后听见二人铿锵的誓言,不由地满心感动。真想把这一切的喜乐哀愁分享给兰!

直到上官弘泽起驾回宫,夜阑也没有再见他,和胡玉轩一直待在盛唐。不过上官弘泽离开前,还是把夜阑套在了临水,他封祝音非为监察使,专司监察各城常务,第一个任务就是协助临水城主改善临水现状,本来这些没影响夜阑什么!

接着又一道圣旨来了盛唐:感于胡玉轩盛唐的食物新奇,特赐予皇商身份,可向宫中敬售物品,此次祝音非监察临水要全力配合,一年后,临水民生若改变不大,所有人连坐定罪。

圣旨也有夜阑一份:七皇子从小离宫,如今学业有成,但弱于经验不足,暂时允许游历宫外,择日回宫。

祝先生送圣旨来时给了夜阑一对玉镯,和夜阑长谈了一番。待祝先生随皇上回宫的队伍离开,夜阑抚过放在桌子上的一对玉镯,记忆中这对玉镯一直戴在母妃的手上,母妃还戏称这是她最值价的首饰,以后要给儿媳妇的!

十年后再次看到这对玉镯,玉镯的色泽还是依然透亮,明显是精心保养的结果。夜阑不由在心底对母妃说声抱歉:母妃,你的儿媳是个傻子,且是无法休弃的,我心目中的那个人,我也不能肯定在我有生之年能否把玉镯给她套上?

夜阑离开溯阳已经是五十一天了,蓝兰是一天一天数过来的,这些日子很郁闷,很无聊,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白天端着一张傻脸混迹在一楼的食客中间,听着五花八门的聊天内容,时间还不怎么难耐;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分外的寂寞,飘在房顶看着圆圆的月亮,蓝兰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分外思念起夜阑?

他从小到大每个阶段的变化,还有他现在连自己都没法捉摸的脾气。夜阑开始让自己矛盾了,想来想去也没个结果,仗着没人能听见自己的声音,蓝兰干脆哼起现在都还记忆深刻的一首歌:

一落叶,在风里,摇看自己,如此渺小

渴望得到,如今你温暖拥抱

想你每分每秒,梦醒了无依无靠

如今我盼忘你的好

还剩下些什么

只剩下两滴冰冻的泪水

一滴化斗酒,添一分自醉

一滴沉落于,岁月的潮水

还留下些什么

只留下两颗冰冻的眼泪

一颗化顽石拒绝伤悲

一颗化决心静候轮回

任往事呼啸凭记忆缠绕

缘分已尽说走就走没有徵兆

羽任寂寞煎熬凭思念灼烧

天要下雨谁也不能阻挠

还剩下些什么只剩下两滴冰冻的泪水

一滴化斗酒添一分自醉

一滴沉落于岁月的潮水

还留下些什么只留下两颗冰冻的眼泪

一颗化顽石拒绝伤悲

一颗化绝情静候轮回

这首歌是蓝兰很喜欢的组合“羽.泉”和苏慧伦男女对唱的《还剩下什么》。蓝兰一个人在夜里忘我地哼着。她不知道…

PS:不知道什么?亲们可以猜猜,猜到的贴到评论处,有惊喜哟!

第十八章 夜阑的“坏”心思

更新时间2012-1-14 22:04:46 字数:3172

 夜阑和胡玉轩在一片月光中回到了溯阳城,两人慢慢走到盛唐酒楼的门口,夜阑恍惚听见里面传来了蓝兰的声音,示意胡玉轩停下脚步。夜阑静静地站在小天井里聆听,蓝兰在唱着一首独特的歌曲,略略哀伤的曲调和歌词让夜阑心里倍感酸楚!

拒绝伤悲,静候轮回,兰的心里真的就这样绝望吗?

还有她盼望的人会是谁?她以前那个世界的爱人吗?

小时候不懂情,长大后懂了不敢问。夜阑知道,蓝兰前世死的时候已经二十四岁了,她只提过她还没成亲,但那个年龄一定有了心仪之人吧?

自己现在都才刚刚成大人,在兰的心里,自己始终还是个孩子,夜阑劝自己再耐心点,再等几年,如果蓝兰还没法触碰自己的话,或许自己可以…

夜阑一点都没有犹豫人鬼之恋是否是禁忌,只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陪自己长大的“鬼”!

陪在一旁的胡玉轩没有打扰他,对于这种奇怪的现象,他早就适应了,还是等等再进去,他想对夜阑抱怨;都家门口了,进去洗漱休息了吧,连夜赶路很累的啊。

待蓝兰唱累了,无精打采飘回到卧房时,被正在换衣服的夜阑吓了一大跳,

“啊——,”看到回头的是许久未见的夜阑,蓝兰止住了尖叫,惊喜地围着他转了一圈:

嗯,好像又高了一点,人还是那么帅,不过黑了,瘦了,憔悴了,似乎遇到什么难解的问题,神色很是疲惫,咦?怎么心好疼啊?

“阑!你怎么才回来?走得那么急!都不告诉我一声,怕我跟着你去吗?”

蓝兰没有察觉自己的语气像是在撒娇,夜阑倒是听出来了,不过念及蓝兰刚刚唱的歌,夜阑还是有些心酸,也就笑不出来了。

“阑?你在想什么?表情那么严肃,这次的事情怎么回事?你完整地回来了,国师呢?临水的人呢?哎呀!我不管,你再累都得给我一一招来,我要听!”

为了慰藉蓝兰的好奇心,夜阑只好在蓝兰的吸气声中脱去刚换上的内衣,光着洁白如玉的上身倒在床上,准备开始“招供”。

“哎呀!你怎么不穿衣服呀?不是男女有别么?”不过,话说夜阑的身材真令人想吹响口哨,什么时候腹肌都练出来了?

“呵呵!天气这么热,我脱了衣服凉快凉快啊,你不是说你就像我母亲,我姐姐么!避讳什么?”夜阑很高兴自己的身体能够令蓝兰吹口哨。也放松身心调笑一句。

蓝兰不知道自己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克制不了自己的色心,想着虽然自己感觉不到,但是能过过干瘾也不错啊!反正夜阑不会知道!

“嘶!阑,别动,让姐姐摸摸!”

缓缓伸出手摸了过去,尚不自知又把话说出声了,夜阑听来分外受用,提起了嘴角,蓝兰现在的性格在单独和夜阑相处的时候变得格外开朗!夜阑的心情也会随之飞扬!

虽然身体没有感觉到抚摸,但夜阑的思绪开始不受控制地浮想联翩,闭上眼睛幻想蓝兰的小手现在正抚过自己脸庞,往下来到胸前,再继续往下…

夜阑顿时口干舌燥,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双手抱了过去,直到抱了个空才清醒过来,蓝兰也被突来的动作打断,由于夜阑突来的动作,蓝兰尴尬地缩回正好放在他腹下的那只手,虽然什么都摸不到,但她偷瞄到夜阑那儿块头不小,自己的手似乎还感觉到了烫手的炙热。

前世的蓝兰过着近乎清修的日子,对于男性特征的了解仅限书籍和网络,她根本不了解男人的生理变化,她还以为本来就是那样的,还在心里YY,正常状态的小夜阑就那样了,OOXX的时候,那个女人能承受啊!可怜的她立刻自责自己怎么变得如此好色。

烫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看了下夜阑,发现他也是一脸通红,但却还是伸手拉过床上的薄被盖在腰下,蓝兰以为夜阑赶路累着了,凑到夜阑耳边小声地道歉;

“你不是说天气热么,怎么还盖被子啊?好了,夜阑,我先去睡了,你也休息吧,明日你给胡叔讲的时候我再一起听吧。”

蓝兰说完就飘回到身体里睡觉了,想着夜阑就在布帘的另一边,她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夜阑确定了蓝兰离开了,连忙扔开被子,看着自己双腿间的帐篷,懊丧地叹了口气,欲哭无泪。只是听她的声音,就能让自己如此“正常”,夜阑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失落了?

在临水的时候,胡玉轩带着自己和祝音非去了花楼,胡玉轩声称,真男人就是从那诞生的,他在那是如鱼得水,乐不思蜀;连世家出身的祝音非也是兴趣勃勃,在那儿胡混了一夜;只有自己,怎么也放不开,连女人身都没沾就离开了;让另外两人明目张胆地质疑他的“能力”。

原来,当心里住了一个人,连身体也就没办法背叛那个人了。不过,竟然让他发现蓝兰很单纯,似乎对男女之事不是那么了解。

第二天一大早,蓝兰看见夜阑偷偷摸摸地在清洗衣物,她困惑了:难道出门一遭,少爷学会独自照顾自己了?

早餐过后,一家人齐聚厅堂,蓝兰也凑了过去,反正没人赶她,也没人招呼她。

胡叔夫妇从胡玉轩口中得知了夜阑的身份,胡叔在为自己当初的运道感到庆幸的同时,对夜阑的态度恭敬中难免有些拘谨,宋大娘还好,得知夜阑被抛弃的遭遇后泪流满面,待看到进门的夜阑变黑变瘦了,完全忘记夜阑的皇子身份,母性本能出现:

“可怜的孩子哟!怎么瘦得这么快?在外边吃的什么啊?你们慢慢聊,反正我妇道人家,也不参合,我去做点好吃的给孩子补补!”话音刚落,她微微发福的身体已经快速地迈向厨房了。

夜阑和蓝兰同时为这普通的话语感到温暖和贴心。

早餐后,胡玉轩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临水城的一切。午后,蓝兰让身体在床上睡觉,自己陪着夜阑回到以前住的小院。

看着夜阑一脸怀念走过小院的每一间屋子,陪着他在书房坐了一会儿。夜阑收拾了书房柜子里一些重要的东西,其他的也打包装好,待以后放到盛唐的铺子里。

安排好溯阳城的闲杂事务,夜阑带着蓝兰上了胡玉轩准备的马车,启程前往临水城。胡玉轩提前走了两天,先去打理住的地方去了,这次到临水城最少也要待一年。胡叔夫妇仍然留在溯阳城,等到临水事毕再做打算。

蓝兰好奇地在车厢里东张西望,穿越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第一次坐马车,蓝兰很好奇也很兴奋。马车的空间不是很大,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奢华,还好蓝兰没有像别的个别穿越人士一样晕马车。

还没出溯阳城的城门,蓝兰就对马车失去了探索的兴趣,现在她的兴趣转移到夜阑从小院里带出来的那个包裹。从当时收拾到现在放在马车里,夜阑全都是亲自动手,连胡叔想帮他提一下都不行。

瞧见夜阑专心地看着手中的《四季农学》,蓝兰不由佩服他,竟然能人随车动,书随人动。看他根本没注意这边,蓝兰借着泥土地的颠簸路况,假装没坐稳,猛的一下,扑到了包裹上面,正打算伸手摸进去,就感觉被提住衣领往旁边一丢。更可恨的是,他不管自己会不会摔伤,却神色焦急地打开包袱检查起来。

蓝兰揉着屁股爬起来,坐在门边的板凳上,正巧看见里面露出的东西,是一些书册,隔得有些远,没看清还有没有其他的。不过觉着如果就这些东西的话,值得得到那么慎重的对待吗?

外面车夫那单调的赶车动作,泥土路上腾起的沙尘,蓝兰打消了到外面坐坐的念头,乖乖的靠着车厢坐在位置上,随着微微的震动,渐渐进入了梦乡。

旅途是单调的,除去偶尔用魂魄和夜阑聊两句,其他时间就只有睡觉和无聊,夜阑倒是捧着一本书,对蓝兰完全视而不见。事实上,若不是蓝兰以“草儿”能帮自己很多,又不会泄密为理由,夜阑根本就不会带着“草儿”一起去临水城。

原来,皇帝的一番安排果然把夜阑牵制在了临水城。祝音非和胡玉轩都被皇帝安排的官职和任务困在那里。夜阑不得以,为了朋友,也为了试试自己的能力,最终还是妥协在皇帝的算计里:想办法把临水城的民生发展起来。

经过五天的跋涉,夜阑和蓝兰终于离开了马车,住到了临水城临时挂牌的监察府里,这里本来是祝音非的府邸,祝音非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因为他刚才师门回家就来了这里,现在家里安排的下人还没到,还有胡玉轩偶尔会来住一晚,加上夜阑两人,住的人并不多。

这座府邸在临水城城主府的隔壁,按照蓝兰的意思,只是请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婶,每天买菜过来做早餐,顺便把院子的卫生打扫一下,洗洗衣物,做完就可以离开了。午饭和晚饭,蓝兰自己就能应付得很好,这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无聊的她是不愿假手他人的,再说了,她分外珍惜这个重新拥有做各种美食给自己享受的机会。PS:还在挣扎肉与不肉之间,先喝点汤渣。(连汤都不算)

第十九章 任务:改造临水城

更新时间2012-1-15 20:23:18 字数:3409

 有身体就是好啊!十年时间,蓝兰非常适应身体和灵魂的转换了,若不是为了不耽误夜阑学到半途的学业,她是一点儿也不想当“鬼魂”的,即使魂魄可以说话,可以有表情,但是能表现给谁看?现在的日子里,除了偶尔出现在夜阑身边一下,证明自己没有离开,其余的时间都是乖乖待在身体里的。

夜阑来到临水城以后,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他们打算怎样发展临水城的民生呢?当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管的傻女好处还是挺多的,可以吃好吃的,可以做事情打发时间,…,她还可以出门逛逛,溯源对女人严苛,那可和她这个傻女没什么关系!夜阑也不会开口训斥自己。蓝兰在街上逛得理直气壮。

才逛了一小下,蓝兰发现这个临水城的现状实在不怎么样!她怀疑皇帝所谓的风光接夜阑回宫,该不会是逗夜阑开心的吧?

你看,夯实的泥土地上满是海鱼、海虾、贝类的残骸,偶尔的黑色水洼,泛着闻之欲呕的恶臭;路边的店铺门全是半开半掩,急匆匆的旅人捂着鼻子走得飞快,慢吞吞的是面有菜色的本地人,还有几个小孩子在巷口探头探脑,赤着脚,黑黑瘦瘦的身体像极了非洲难民。…这里的人都是在干什么事啊?

蓝兰没兴趣再逛下去了!转身原路回了监察府。

要知道,溯阳城自从合理地栽种了玉米、红薯、土豆…农作物,农人的吃饭问题完全不存在了,甚至还有余钱添置肉、菜、衣物…。变相地也加快了城里的经济发展,更多的人把孩子送到了学堂,总之和这儿比起来完全是天壤之别。

胡玉轩都曾经说过,溯阳城是他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繁华,最富庶的城市。现在溯阳的空前繁华,也是引起皇帝关注的焦点。皇帝之所以把他们三个栓在这里,可能也是在试探“高人”是否还有更多的能力没有展现?而祝家,则是试探夜阑在“高人”多年的教导下能否独挡一面。

夜阑他们三人在官差赵大虎的陪同下,用十天的时间摸清了城内和附近数十个零散小渔村的详细情况。终于决定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总结一下情况,商量出一个大概的计划,赵政城主还在焦急等待中。

吃过早饭,三人移师书房,蓝兰端茶水进去后就坐在书桌的另一边,夜阑透过书桌上高高的竹简漠然地看了她一眼,没出声赶她出去,毕竟她现在很省心,又能帮蓝兰做事情,夜阑就当她不存在了。胡玉轩对她笑了笑,拉着正开口赶她的祝音非坐在窗下的会客椅上了。

蓝兰在心里大骂祝音非没爱心,也对他的印象大加诋毁:枉费你沾夜阑的光看了我那么多侠义小说,一点君子胸怀都没有!

三人开始讨论正事了,蓝兰除了时不时站起来添点茶水,也认真听着他们的分析,在心底飞快的回忆可以套用在临水城的发展模式。

临水城,顾名思意,是一座海滨小城,城区五平方公里大小,一条分隔溯源国南北的长江流经临水城,形成城区天然的护城河,长江绕过小半个临水城,流入大海,在江和海汇集的地方有一个半江水,半海水的小湖泊,以前临水城的渔民就大多在那里捕鱼。

在城市周围大概三十平方公里就是临水的管辖范围,因为以前离海太近,农作物没法生长,人们依靠捕鱼作为主要生活来源。久而久之,鱼在减少,人在增加,渔民却依旧只是一味的打捞,没人想到生态的问题。也没有人再去山区尝试一下离开海水多年的黑土地能否种植庄稼。

在二十一世纪的沿海城市,那可是富得流油啊!工业,农业,渔业,旅游业,样样火爆。前世,蓝兰曾经在经济最为发达的海南待过好几年,记得那个继父就是发展规划局的局长助理,那时常听他唠叨,蓝兰艰难地开始回忆那时的海南发展状况。

在蓝兰理出一点头绪来的时候,夜阑三人也确定了初步计划:

一,继续采用赵城主的做法,利用现有的海产资源,组织渔民集体出海,前提是做好安全预防工作和找到以后的长久销售渠道。一个盛唐酒楼是没法全部吃下这些东西的。

二,根据这些日子的调查,临水境内除了分布有少量山丘区外,大多是平原,冬干旱,夏湿热,四季分明,雨量充沛,山区布满黑土,其他则是盐土,潮土。土壤盐分、养分除去堤外海滩地,其实都具备良好的农业生产条件。农田水利条件也很好,可以以水稻和刚刚在临水的一个村落发现的油菜为主,芦笋、大蒜、浅水藕、等为辅;也可以试试萝卜、菠菜、白菘…,自给自足之余也可以向外销售。

三,临水的山区也可以利用起来,种植果蔬,多试试什么果蔬可以适应黑土,山林里也可以养殖家禽,出产肉类。

四,办一所渔民学堂,让临水的民众都能基本学会种田,和简单的算学。

五,最为重要的就是解决初期的钱财问题,还有以后销售商品的渠道,现在临水基本没有大的商户了。

蓝兰觉着这三个,特别是夜阑真的长大了,接受了自己现代化教育的他们,开起总结会议还是相当在行,总结的问题也很实用,如果说还需要什么补充的话,蓝兰也只有几点辅助意见了。

夜阑似乎犹豫着什么?大家都好奇地等待他说出什么!

“我想你们一直都知道是有人在教导我是吧!只是你们相信我,所以一直没追问,我也矛盾了很久,私心里我是不想让别的人知道她的存在,但这次事关重大,我也不想再另选时间决定临水的改革事宜。我就告诉你们吧!”夜阑也下定了决心。

“等等,夜阑,那个傻女在这里没问题吗?”祝音非担心地提醒了一句,气得蓝兰直咬牙,心道:傻女碍着你了吗?这梁子结定了!

夜阑微笑道:

“不用管她,或许越是她这样单纯的人越能保守秘密,而且说不定她知道的未必比我少,只是她不会表达而已!”看了一眼桌子另外一头的蓝兰,他接着说:

“你们可能也有所察觉了,教导我的其实是一位来自千年以后的魂魄,千年以后,你们能想象得到吗?她来到了这里,只有我能听到她说话,孤独的她只好把她了解的知识,懂得的一切全都教给了我,有些我也教给了你们,还有很多不适合溯源朝的东西,我一直深藏在心底!现在她可能就在书房,我待会再和她讨论一下我们的结论,你们也不用离开,我们今天要把事情决定下来,明日就可以让赵城主配合我们把计划实施下去。”

胡玉轩对这件事早有预料,神色不变,只是探探左右,小声问了一句:“她是男是女?年龄几何?长相吓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