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母妃…..,阑儿好想你,呜…皇后娘娘,还有皇都里的那些人都说阑儿是“克星”…呜…你说阑儿长大了,不能哭,呜,我藏起来哭,没人会知道的,….母妃,你为什么要丢下阑儿….我好怕….为什么你不会变成兰那样子来陪我?是不是我不乖?以后我会好好听兰的话,呜…..我本来以为是你让兰来陪我的,原来不是…兰根本就不认识你…”断断续续的呜咽从被子底下传出来,持续了很久。直到他哭累了才睡着,蓝兰的手穿过被子,也穿过夜阑满是泪痕小脸。缩回那只手,静静地看着,仿佛能感觉到上面的湿意,也很烫手。回想自己,当初不也是晚上蒙在被子里偷哭么,可根本就没人能帮助自己,劝劝自己,天亮了还是必须认命的强装坚强!难道夜阑也要走自己走过的那条路?答案是否定的。既然换了一个时空,换了一个人,就一定要想办法改变这一切!一个大胆的决定在蓝兰心中成形,她要把自己在现代学到的一切知识一一传授给夜阑,她想看看同样被人叫“克星”的孩子,利用中华五千年沉积下来的精华知识,能够在这个溯源朝走到哪一步?想看到他能不能摆脱别人给他制定的命运?这时的蓝兰终于给自己积了近二十年的委屈找到了一个发泄的途径!也找到了以后自己需要奋斗的方向!

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个小院里开始热闹了起来;遵照夜阑的吩咐,胡兴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喝下一大碗橘子榨出的汁水,三餐也大多吃白菘…在这儿能找到的含维生素C较多的菜品,几天下来,他已经可以自己拄着木棍走到院中来晒晒太阳了,掉下去的肉短期是没法补回来的,可是能有这样的恢复速度,已经让一家人铭感五内,看夜阑的眼神也越发地尊敬,相处的态度却更趋于一家人了!

宋大娘热切的母爱让夜阑晚上已经不再偷偷哭泣了,玉珠每天除了白天教导草儿的生活常识,晚上还不会忘记来给两个小的检查是否盖好被子;草儿虽然还是不通世事,但是每天都干干净净的,基本的生活自理也开始慢慢上手了,她白天可以静静地跟在玉珠身边;到了晚上,还是会自发地爬上那张和夜阑共用的大床。劝解无效后,宋大娘只好答应固执的夜阑,过一段时间再给这间卧室加一间床,这才作罢。而胡玉轩也没闲着,他的亲和力很强,像个开朗的哥哥,带着夜阑玩遍了几条街,给夜阑这个从来就没有童趣的孩子带来了很多欢笑,也开始交到了两三个同龄的朋友!不过,早熟的夜阑还是觉得和蓝兰聊天是每天最快乐的事,蓝兰会给他讲很多很多他从来就没听过的故事,还会从故事里总结出很多道理!

烦心的事很快就摆在蓝兰的眼前,虽然现在的生活水平并不是很高,一百两银子等同于现代的差不多一万块钱,买胡兴一家人花了三千五。到现在差不多一个月了,安顿他们一家人,添置生活用品花了五百;这一个月,一家人的生活费用了一千。想到胡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要叫他给两个男孩子找个学堂,要添置笔墨纸砚,蓝兰知道现在已经有了麻质纤维纸,质地粗糙,且数量少,又不怎么普及,还贵的要死。记得在蓝兰的历史里,三国的时候还是竹简为主,但已经出现了这种纤维纸,什么时候才开始普及的呢?不愧是学历史的,很快蓝兰就记起了好像是东汉的蔡伦改进了造纸术,用的什么材料呢?这个时空同样发展了几百年,怎么就没出现另一个蔡伦呢?咦?只顾着想买纸既粗糙,且又贵!要是自己能想起怎么改进造纸术,那肯定连挣钱的问题就一齐解决了,收入一定能支撑夜阑衣食无忧,长大成人的!

蓝兰在心里仔细回忆了一遍自己在学校图书馆里看过的造纸过程:蔡伦最初改造造纸术是用树皮取代了麻和布头来入浆,这样产量有所提高,成本也极低,可纸张有些泛黄,蓝兰还记得到了明代宋应星写了本《天工开物》,里面对纸的制作就明显成熟得多了。蓝兰不由地感激当初把自己安排在学校图书馆工作的教授,学校图书馆的藏书可是五花八门,什么类型都齐全,蓝兰可是在那儿整理了两年的书籍啊,关于历史的书籍,蓝兰更是“整理”得相当认真。

组织好自己的语言,让夜阑单独找来了胡兴,蓝兰也看出了胡兴对夜阑的言行有些怀疑,经过这么多天的监视和观察,蓝兰还是觉得胡兴是值得信任的,况且他一家人的命运还在夜阑的手中,在封建社会,主子对仆役还是相当有制约力的!

胡兴走进书房,看到夜阑严肃的表情,也立刻打起精神恭敬地看着他。夜阑开口说:“胡叔,接下来我说的话都是真实的事情,你要发誓这些话不会传到第三个人的耳中,也不会把我说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家人,这并不是我不信任她们,而是这件事太过玄奥,以后机会到了,我会让她们知道的。”

“夜阑,胡叔这条命都是你给的,难道还不会全心对你么?也罢,既然你这样说,那一定是事关重大;我发誓要是我违背我家主子夜阑少爷的话,把今天的谈话宣于第三人之口,就让我再尝试一次浑身疼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儿!好了!夜阑,你说吧,什么事儿?”

“胡叔,我想,你一定很奇怪我的言行举动吧,怎么说呢?毕竟表现出来的一切和我的年龄不符合!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的怀疑是正确的!一直是有人在耳朵边教我,她教一句我就学一句,呵呵,她也不算是人.据她自己说;她是一缕游魂!我也只能听见她的声音,看不见她的人,你也不用怕,蓝兰是好鬼,她不会害我,你也别说她的坏话,告诉你吧,我心里她就是我最亲的亲人,比草儿,比你们任何人都亲的亲人。”看到胡兴目瞪口呆的样子,夜阑没等他说出什么话,继续开口。

“现在我们是一家人,我也不瞒你,家里没有多少银子了,必须想办法挣。这也是蓝兰和我坚持买你回来的原因,我们只有仰仗你来执行蓝兰的挣钱计划。接下来的话,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了?反正蓝兰说让你照做就是了。首先,你想办法在溯阳城找个植被茂盛,也就是树林子大的地方,先盖个小作坊,找两个工人,最好是接触过做纸这个行业的人。然后会给你传授一套改进后的造纸秘方,你就按照秘方制造就行了,不过要做好保密措施,这可是我们发家致富的法宝!”

饶是胡兴见多识广,也被夜阑这突如其来的离奇话语给惊得头脑发懵!这番话要是被旁的人听到还不知道什么反应,说不定立刻就会把夜阑给烧死了。胡兴勉强镇定了下来,但还是往自己四周小心地探探头,蓝兰看他那样子似乎已经相信了自己的存在,让夜阑示意胡兴不用惊慌,想说什么就说,自己能听到。

胡兴这才小心地开口:“夜阑,还有这位.....呃,不知怎么称呼?”

“呵呵!”蓝兰笑笑,还没开口。夜阑就一口接过话头:“胡叔,你就叫她姑娘吧,不过你也听不见她回应你,你只管说你的就行了。

“那好吧,我就说了啊,我想既然有姑娘这样的存在,那么你的秘方想必也是真的,只是不知道那改进后的秘方可以达到什么地步,现在的纸虽然精贵,可我也没觉着有什么大用,只是比竹简轻便,它的平滑甚至比不上硝制好的兽皮!如果效果不好是挣不到一两银子的”

第六章 钱,钱,钱!

更新时间2012-1-2 21:45:53 字数:3180

 “蓝兰夸奖胡叔你问得很好,但叫你别担心,

她说胡叔没有亲眼看到改进后的新纸,所以没有信心,你要知道依秘方所制出的新纸:首先成本极其低廉,应该不到现在的两成,这还是没有具体核算过的估计,说不定还能更低;其次,这种新纸可以做到薄如绢,轻若羽,也不会渗出墨迹;再者如果做得好的话,这种纸质会平滑细密,你一点都不用担心它的质量。要是还想达到更好得效果再加一点点本钱进去的话,还可以做到白如雪,香似竹。”

因为现在没有二十一世纪的那些高科技机器,蓝兰打算主要做那种树皮为原料的纸,虽然有些泛黄,但也胜过现在的“如麻似布”了。如果原料把树皮换成竹子的话,就能作出最后面那种,那是蓝兰准备做出来走权贵路线的高价纸品。无论什么时代,高端产品才是最赚钱的商品,越是奢侈品,越是受追捧!不料,胡叔听明白以后并不赞成由自己家来做这个生意,究其原因,不外乎:树大招风!

蓝兰觉得这倒是自己思虑不周了,因为照胡兴的意思,自己一家无根可靠,无树可依,若是单独来做这个全三大国独一份生意的话,可能在第一张纸问世的时候就会被各大势力所关注,到时万一有哪个势力心一黑,自己这一家人就得无声无息地消失!想安安稳稳地继续生活,最好的办法就是秘密把秘方献给某个势力,得到一点赏赐,用赏赐的银钱从小生意做起。

反正,胡叔的意思蓝兰懂了,总的来说,想要继续低调的话,就不要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像造纸术,那可是划时代的发明啊!中国古代的四大发明哪一个都是引起朝野极大地震动,现在根本就不是暴露的时机,自己还是嫩了点!蓝兰背后凉意阵阵:幸好幸好,找对了胡叔这个老于世故的精明人!要是依着自己冒冒失失做了的话,小夜阑可能就可以提前看到自己的容貌了。

胡叔拿来笔墨和竹简开始通过夜阑转述,记录起了秘方;

(1)取料漂塘,。。。。。。

(2)煮木皇足火。。。。。。

(3)荡料入帘。。。。。。

(4)覆帘压纸。。。。。。

(5)透火焙干。。。。。。

录完秘方后,又记录了蓝兰列举的各个步骤的注意事项。

弄完这些,胡叔也不管蓝兰是否在边上,就隐晦地交待夜阑不要过多地亲近蓝兰,会伤身体的......!夜阑都还在莫名其妙的时候,他就抱起竹简飞奔出门了,像谁追他似的。

蓝兰笑弯了腰,接着就给夜阑讲了几个现代人耳熟能详的聊斋故事:什么狐狸精吸人精血啊,倩女幽魂啊,还有报恩的海螺姑娘啊......。不料夜阑一点都不担心害怕,不仅大胆想象蓝兰是可爱的海螺姑娘来报他的恩,还要求以后一直要听这些有趣的故事!蓝兰只好请小祖宗睡觉吧,幸好草儿是个傻妞妞,每天对这样的睡前互动视而不见,所以无知就是福啊!

胡兴并不打算在溯阳城上献秘方,因为溯阳城太小,除开城主府,就只有他的旧主家郑家,在这里上献的话会暴露秘方的出处,也得不到他们所希望的好处。思量很久,他决定去皇都,那里也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去那里试试,也许能得到不错的收益吧。做好远行的打算后,问过夜阑的意见,胡兴带着礼品和束修把夜阑和胡玉轩一起送到溯阳城一家口碑不错的学堂报了名;接着又拜托了信得过的朋友在他出门的日子里帮忙照应下家里;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来询问了蓝兰还有没有特别需要自己注意的地方。蓝兰想了想,只是让夜阑交待了他不要和皇后一派的人沾上什么关系,当然,要是能搭上辅政大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在胡兴去皇都的日子里,蓝兰给夜阑和胡玉轩制定了一个详细的作息时间表:大概早上六点起床,洗漱后在院子里走走跑跑锻炼身体;七点吃早饭,吃了饭就慢慢往学堂走去,路上还要默背蓝兰最先开始教授的三字经;下午五点半左右下学回家,作完学堂布置的课业后可以去玩到吃晚饭;晚饭后回房,蓝兰询问完了课业,就教授他三字经,基本的算术,还会在他睡前结合他的接受程度讲两个小故事。

从夜阑的课业来看,蓝兰有点失望:现在的学堂只是起一个教人认字的作用,先从《论语》读起,等上面的字能读能写了就习《诗经》,基本不会作什么深度的解释,如果想要入仕为官或者行商的人家,一般都是请一两位告老的官员在家里供奉,然后靠家里的财势和供奉的人脉去谋适合的位置,上学堂的大多是像胡玉轩那样的贫寒孩子,识点字以后可以谋个好差事,办学堂的人大多也是心系平民的告老官员,或是落魄的饱学之士。

每天只能被迫绑在傻妞妞草儿身边的蓝兰很郁闷,草儿基本不会出院门一步,每天的生活也相当单调,起床,吃饭,发呆,睡觉。这样的现实让蓝兰很无奈,无聊之余她也会天马行空地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这个国家的现在的国情有点像隋朝,繁华而腐化;换一个角度想,这未尝不是一个夜阑出头的机会,中国的历史也是经过无数的失败和总结,慢慢向繁荣改革而来的么?虽然永远不可能发展得太过,可是只要能给一个契机,让溯源够达到盛唐时期的国情国力甚至更强也不是不无可能。现在外患可以忽略不计,内部只要不去触动大多数人的利益,完全可以承受较大型的改革。

哎!一切一切还不到时候啊,夜阑还太小了,蓝兰再次感叹:时间过得太慢了!

胡兴在三个月后回到了溯阳,带回了两种质量的新纸各一打,也带来了令蓝兰相当满意的结果:胡兴一到皇都就碰上了四大辅臣里最重书文的礼部尚书赵良大人过六十大寿,借着送贺礼的机会,精明的胡兴送出了前面四卷秘方,就回到客栈蒙头睡觉,也是该他鸿运当头,整理贺礼的的人相当敬职,发现这份特别的礼物后就立马上报了!三天后,赵府的大管家就亲自到客栈迎着胡兴进了尚书府,在爽快地给出了最后一卷竹简后,赵大人就立刻亲自督促工人试验。据胡兴说,第一张木纸烘干出来时赵大人只是满脸兴奋,而当第一张竹制纸出来,赵大人现场挥毫,第一次书写地淋漓尽致,看到洁白清香的新纸上面自己写下的文字,他再也克制不了自己,热泪盈眶,感叹了很久!接着去了皇宫献上自家作坊的新纸,请皇帝为新纸命名名,皇帝见此纸轻如羽,薄如绢,滑如玉,洁如雪,清香如竹!大喜,当即为树木纸叫福纸,因为造价低廉可以福惠天下;竹纸叫宣纸,宣即传达,竹纸的高雅正适合用来传达旨意,可以立刻用来给另外两国传达一下溯源的高雅文化。

蓝兰听到这里不由怀疑难道在我生活过的那个世界“宣纸”也是这样命名的?可她记得那个世界的“宣纸”明明就是因为产地而命名的,难怪是两个不同的时空呢?差别这么大!

胡兴又拿出了这次去皇都所得的赏赐:十颗硕大的珍珠,两块晶莹的玉佩,还有一千两银子。这些东西分量不轻,亏得他一路小心的伪装,才安全地带回来。夜阑又问他是怎么交代秘方来路的,胡兴想了想过程,他交代得很普通,应该会没人怀疑的!夜阑这才放下心!他可不想把皇后引来!

蓝兰则看着财宝傻乐,那么多的东西,很长的时间可以不担心钱财了,就是恨自己摸不着,有点可惜!晚上,夜阑一直心不在焉,欲言又止,蓝兰憋了一天的话,好不容易等到和他回到卧房,又怎么能容忍他的忽视呢?蓝兰威胁夜阑已经成为习惯了,偏偏夜阑每次都心甘情愿地上当!只好招认了,原来,今天先生在学堂里听见夜阑和玉轩在讨论三字经的内容,一时如雷贯耳,只是对中间一些典故和人名他也闻所未闻,不免有些奇怪,对教授夜阑《三字经》的人更是神往!盘问了半天,两个孩子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还被狡猾的夜阑转移了话题。没法,便提出了过些天要到家里来探访一下。夜阑找不到理由拒绝,所以在发愁应该怎么办?

蓝兰也觉得比较麻烦,对于敬职的先生,她倒是不吝赐教,可关键要给个赐教的条件啊,她本来也打算把适合现在儿童启蒙的《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搬出来替代夜阑他们现在的功课;因为那两本深奥的书根本不适合用来启蒙。还有,现在的学堂根本就没《算学》这门课,更别提其他的什么自然,政治之类的了。蓝兰打算等这次把先生打发走后就和胡兴商量:两个小的不需要去学堂浪费时间了,就在家里由蓝兰亲自教,而且蓝兰还想让胡兴和胡玉珠晚上也抽时间来学下简单的数学;宋大娘和草儿就算了,蓝兰觉得还是不要太压榨夜阑小小的劳动能力了!话又说回来,该怎么恰到好处地打发夜阑的先生呢?

第七章 这个先生有点“贼”

更新时间2012-1-3 22:49:29 字数:3137

 时间来到了半月后。

夜阑的先生是个好人!这是蓝兰对祝先生的第一个映像,还是第一次看到带着一堆礼物到学生家里家访的老师呢!不高的个子,大概四十来岁,清癯的面容,炯炯的眼神,和煦的微笑,配上一络八字胡,再衬着一袭干净笔直的长衫;这位让人如沐春风的祝先生一大早就敲响了院门,胡兴对他的态度热络又不失尊敬。

将他请至正厅后,一边吩咐上茶,一边叫出正在书房的夜阑和玉轩来给先生见礼。因为草儿还在床上没起来,蓝兰只能飘在卧房的门口饶有兴致地旁观着:要是能磕点瓜子儿就更完美了!彼此客套了一阵,祝先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问胡兴:“我今天来的目的不知道夜阑有没有和你提到过?”“提到过的,祝先生,既然您这么关心孩子们的学问,在下肯定不会让您空手而归的。”胡兴爽快地应了。“呃!真的不好意思,我让你为难了,这么精妙的学术,想必任何人都不会容忍它被埋没,还请你们能体谅一个为人师者的无理要求!要知道我仔细了解了了一下《三字经》的内容,里面包含了多少东西我都清楚,能够利国利民的事情我是在所不辞,还望你们不要藏私,倾囊相授吧!”说完站起来,郑重地对胡兴鞠了一躬。

汗颜啊!胡兴觉得比起祝先生自己真是太自私了!自己知道《三字经》这件事时,第一时间想的是自己的儿子遇到名师了,出头之时指日可待,怎么就没想到传阅出去也让街坊邻居的孩子受点益处啊!话又说回来,那个鬼姑娘真是大才啊!可是鬼怎么会知道这些从未现世的知识,连溯阳最出名的学堂先生都能为这书籍向自己鞠躬道谢!还有,鬼不可能知道那些惊天的秘方吧?听她的口气,这些还只是九牛一毛;她也没害过谁?她应该不是鬼吧?噢!她一定是神仙,专门来帮助夜阑的,不然怎么就只有夜阑能和她沟通呢?嗯,夜阑肯定是有大前程的人,今后自己一家一定要更加尽心伺候少爷小姐,自己也别再心里说仙子的坏话了!胡兴的脑海已经转了一大圈念头。

奸诈啊!假仙啊!蓝兰心想,两三句就把这件事提到了为国为民的地步,真是好手段啊,枉费自己给他的第一评价还是一个好人呢,不过看在他出发点不错的份上就原谅他了吧!要是蓝兰再知道胡兴已经因为祝先生,在脑海里已经把自己从“鬼姑娘”升级成了“下凡的仙子”,她更会觉得这个祝先生能量强大了。

胡兴和夜阑领着祝先生进了书房,蓝兰看看身后还在赖床的草儿,无语了,反正自己什么都考虑完全了,应该没事,飘到另外一间床上悬在半空闻着空中淡淡的香味,躺着休息了。夜阑拿出了四册用棉线装订的书册,祝先生捧过用上好宣纸誊写的书籍,如获重宝,立刻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开始翻看。《三字经》和《算学基础》是早几天就写好的,还有两本是蓝兰知道祝先生会来之后,让胡兴和夜阑用自制的鹅毛笔不眠不休,整整书写了两天两夜赶制的,让宋大娘和玉珠用针串好成册,最后蓝兰又教给胡兴一种现代常用的做旧的手法,在最短时间里做旧了这些书。之所以使用鹅毛笔,倒不是蓝兰又在显摆,那是为了节省时间和纸张,要知道,以后的宣纸自己一家应该是买不起了,若不是为了忽悠祝先生,更恰当地杜撰书册的来路,蓝兰也不会赞成夜阑用鹅毛笔,鹅毛笔写字只是简便了,书法一点也得不到锻炼。

《三字经》,《千字文》,《四季农学》,《算学基础》,祝先生一本一本地大略翻过,饶是如此也翻到了傍晚时分。合上最后一本书,祝先生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站起来背着手在书房里转了两转,再一次来到胡兴身前正欲躬身下去,胡兴怎么可能再受他一礼,连忙让开身子:

“祝先生,在下理解您的心情,但我只是夜阑少爷的管家,蒙少爷不弃,我才以少爷的叔伯自居。这次的事情您应该多谢我家的少爷,因为我看到这些书册的时候,我只是觉得真是天佑好人。至于把书册交付于您,让这些知识流传于世,这都是我家少爷的一片好心;我只是在少爷面前做做接待应酬之事!实在不敢居功。”

“这样啊!夜阑,你还没告诉先生这书册是谁人所著啊?”讶异地看着静立在一旁的夜阑,祝先生实在想不到一个无亲可依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是这些书籍的主人。

“先生,这些书是我在家里的时候,一位不知名的老人留给我的,那位老人又残又丑,住在我家后院屋檐下,都没人理他,我只是每天给了他一个肉包子,他就给了我这些书,然后就不见了。起初我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直到在先生的指导下识的字多了,才开始看那本《三字经》呢?哦,还有,先生你不必问我家里的事,那些事情现在我不敢说,家里送我到溯阳的人交待过,如果我说出去我的身份的话,我就永远别想再见到父亲了。”

夜阑遵照蓝兰的吩咐,三分真七分假地回答了祝先生的问题,这些话也可以为以后夜阑的崛起增加点筹码。夜阑依旧在蓝兰的教导下说着一套套善意的谎言,一点都没有感到良心不安,也没有对蓝兰辩解自己其实已经可以把这四本书背下来了,而不是才开始读《三字经》。作为一个母妃受宠,自己本身又天资聪颖的皇子,夜阑三岁时就开始和十岁的大皇兄一起被带在父皇的身边学习,还早早的进了历代教育皇子的上书房接受教育,夜阑并没有蓝兰想象的那么肉脚;相反,夜阑对人性的了解可能比蓝兰还要精通,在夜阑知道蓝兰的善心后,他就一直在要求自己迁就蓝兰,要求自己在蓝兰面前笨一点,莫名的,夜阑就期待蓝兰每个晚上兴致勃勃地和自己聊天,说话。

祝先生郑重其事地用衣服包住四本书,并承诺抄录了以后会归还原本的;走之前坦言:他自己是在皇都得罪了惹不起的人,本来该判流放边境苦役十年的;靠着家里的势力,自己只需要在溯阳避足十年就可以回去了,已经七年了,没意外的话,再坚持三年就能回去了;加上现在信息传递缓慢,所以这四本书暂时只能在溯阳和附近的城市先传播开;希望夜阑不会责怪他的自私。夜阑当然无所谓了,他对这位先生平日的为人有一定的了解,先生是个博学多闻的人、平易近人、乐于助人;他还想以后蓝兰不让他上学了也能去请教下功课!

溯阳城城主府。憔悴的祝先生此时正展现出他的第三面:四肢大张地摊在偏厅的太师椅上面,在旁边陪坐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英俊男人,这时候,那个英俊的男人开口了:“小叔,注意您的形象,虽然现在这儿没有外人,您这样也不怎么好吧?”

“凡儿,你怎么没当几年溯阳的城主,就变得这么古板,你是来这里照顾我的还是来教训我这个叔叔的。我现在很累,你先让我这样躺着缓缓。”祝先生的话如果被外面的人知晓会相当震惊的,原来他竟然是溯阳城城主的小叔叔。

“好了小叔,说吧,现在这么悠闲的您有什么事情能累成这样。你可要保重身体,奶奶和小婶还在家里等你回去团聚呢!还有,皇都家里来信,说你家儿子带着我的儿子女儿来溯阳看望我俩了,你继续憔悴的话,他们会大惊小怪的!”

“哦,他们什么时候出的门?”祝先生坐直身体正色地问。

“我接到消息到现在有三天了,他们路上没耽搁的话今天能到!”

“那我先去休息一下,回点精神,他们到了,你就带他们到书房等我,我这些天忙得事情也给你们说说,你们都一起来帮着参详参详。”说完话,头也不回地去休息了。

留下溯阳城主城主祝流凡一脸的疑惑:小叔家的流尘二十岁,可以参与议事了;自家的小蝶是女孩,音非倒是男孩,可他俩一个十岁,一个才七岁啊,可以参详什么?难道小叔教书教傻了?可怜的祝城主带着一肚子疑问辛苦地坚持了好几个时辰,门口的守卫一禀告少爷和小姐到了,祝城主立刻让守卫去直接把他们带到书房,自己叫醒了小叔就先一步到了书房等着。

和自己的兄弟,儿女还没寒暄完,祝先生就抱着个包裹进来了。

“见过爹爹!”二十岁的祝流尘抑制自己的情绪,双目含泪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还是四年前二哥祝流凡上任时来看过他了。

“见过叔爷爷!”两个可爱的小孩子也有礼貌的行礼招呼。

看着出落得英气勃勃的儿子,想到因为自己当初一时不查被人陷害,累得儿子的前程也颇受阻碍,家里的老母亲和发妻担忧牵挂;祝先生的心情黯然下来,一时不语。祝流凡连忙转移话题,“小叔,别伤怀了。你不是要说事情吗?”

第八章 什么叫造福于民?

更新时间2012-1-4 21:58:52 字数:3096

 祝流凡连忙转移话题,“小叔,别伤怀了。你不是要说事情吗?”

“唔,来,你们都过来研读一下这些书,特别是小蝶和音非,你俩看下能读懂么?读了有什么感受?”祝先生收拾心情,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好奇地接过一本,祝流凡拿到的是《四季农学》,快速地大概浏览了一遍,古朴的书页,细密清楚的文字已经是极大地震惊,里面的内容更是深深地触动人心,农事是国之基本,这是每个为官从政的人都知道的事实。但是都认为那是农人之事,就从来没有人想到把农耕之事宣之于书,现在手中的书籍浅显易懂,并不是专门授人农耕,只是将世间农务分门别类,四季种植的注意事项,也包括了什么土壤,水质…,有些东西祝流凡也是闻所未闻,不可否认这本书的内容实用性相当大。

祝流尘拿的是《算学基础》,其实就是蓝兰把小学四年级前的数学照搬了一些浅显的计算应用知识。但对这些古人来说还是很新鲜,只有那个珠算之法祝流尘还算能看懂。这还是幸好夜阑誊书的时候怎么也写不出蓝兰形容的阿拉伯数字,不然祝流尘就要什么都看不懂了。

祝小蝶和祝音非拿到的书倒是简单,祝音非甚至念出声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偶尔又停下来看看注解,因为注解除了解释字面的意思,还讲解了一个个小故事,让平时不爱看书的他都不舍抬头。祝小蝶也看得相当专心。

看着眼前入迷的四个人,祝先生想到,自己何尝不是几天废寝忘食,也只是看个囫囵吞枣。他们的沉迷无疑是对这些书的肯定,任何单一一本书里的内容都能引人入胜。用在学堂按目录所示的时间教授的话,四本书足足能教够两到三年。

拍了拍桌子,惊醒几个沉迷的人,“你们看,这个作为以后溯阳学堂的教材如何?音非,你别随便把书往你怀里塞,这是孤本,抄录以后要还给别人的,别弄破了,要看的话,待会就帮着抄吧。”祝先生制止了正想把书偷揣怀里的音非。

“非常好啊!”大家异口同声地赞成。

“要是学堂里都用这些当教材,我一定不会逃学的。”音非看见父亲扬起的大手缩了缩头,一时大家都开心地笑了。

祝先生微笑着打发两个小孩子先到旁边看书。对祝城主和儿子严明了书的来历后,问道:“流凡,流尘,你们怎么看?”

“拉拢,示好,”祝流凡很快给出自己的态度:“现在这个夜阑背后有高人教导,抑或是他的出身的家族势力惊人。但分析你所说的情况来看,估计这个孩子本身的才华也必定惊才绝艳!值得我们一交。”

祝流尘的态度就显得比较谨慎,他觉得这一家人的来历必需先调查清楚,再做打算是否值得拉拢。

最后还是祝先生一锤定音,调不调查的事情先放下,现在暂时还没什么必要究其根本,只要他们一家还在溯阳,就不怕他们会被别的势力关注。同时也让祝流尘还有音飞、小蝶先留在溯阳,三年后再一起回家。

再来看夜阑一家,顺利地打发了祝先生以后,蓝兰就打算正式开始全天教导夜阑的功课!思及祝先生离开自己家时所透露的消息,夜阑感觉祝先生应该有一个势力庞大的家族,不然怎么会轻松地将流放边境的刑罚抹去。经过一番争取,蓝兰也只好同意他每隔几天就可以去祝先生的学堂接受祝先生的教诲。

胡玉轩则因为天资有限,只能继续去学堂学习,胡兴也没有异议,毕竟自己的儿子也没法直接听蓝兰讲课,以后祝先生的学堂也会讲授蓝兰写出的学识,有不懂的地方,还是可以偶尔请教夜阑的。重要的是祝先生的学堂以后都不会收自家的束修了。

又是一个适合想事情的晚上,草儿在大床上呼呼大睡,蓝兰正静静地悬在夜阑的小床上神游天外,自从卧房里添置了一张小床,夜阑就不再愿意和草儿共用一张床了,蓝兰觉得无所谓,只要他别把草儿丢得太远就行了。谁叫草儿是个让正常的人都不会喜欢的傻女孩,说白了,就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也不至于会令人厌恶;所以夜阑也就没有过多的关注她,只是觉得自己没让她饿着,冻着就不错了。

有时蓝兰都在想,等到他们都长大了,要是夜阑嫌弃草儿碍眼的话,自己也只有跟着草儿一齐走吧?经过自己民主的教导,夜阑连这么点容人之量都没有的话,那就枉费一片苦心了。蓝兰打算以后都不能和夜阑提到自己是不能离开草儿的,试试他的良心,就当是夜阑的毕业考试吧!

蓝兰发现她最喜欢飘浮在夜阑的床上面想事情,莫名的气味会令她昏昏欲睡,就在蓝兰想事情想到快睡着的时候,胡兴叫夜阑把她请了出去,懒懒地让夜阑示意胡兴可以说有什么事了,她还想继续去休息呢。

等到胡兴把事情说完,蓝兰才记起在胡兴走之前,她们曾经商量过要做个小生意。这些天劳心劳力,把这件事丢到天边去了!蓝兰还没缓过精神来,想着做什么生意,想着想着又开始走神了:自己疲劳了只是睡上一觉,但是看到他们累了,除了睡觉还能叫宋大娘弄一桌子菜大吃大喝几顿,蓝兰就无比怨念让她穿越的老天,自己视觉、听觉、嗅觉都无比灵敏,为什么偏偏不给她一个触觉呢?每到草儿吃东西的时候就是自己最苦的时候,草儿吃东西又不挑嘴,无论吃什么都可以像在吃山珍海味,羡慕得自己口水直流。唯一的办法就是努力催眠自己:她们做的东西既单一,又没什么香味,卖相也不好,没有原来世界自己打过工的那些餐馆的百分之一,甚至连自己做的都要好N多倍。接着再鼓励自己:蓝兰,你要是能再世为人,还能保有记忆的话,一定要做个满汉全席在上风处一个人吃,让其他的人只闻到香味儿,吃不到东西,气死别人。

“兰,我们做什么生意啊?你怎么想了那么久?”

“在街头开个味道独特的餐馆,弄点香味,羡慕死别人。”蓝兰这才回神,自己怎么把心里的话给暴露啦。

可是胡兴已经嘀嘀咕咕兴奋地计划开了:“唔,可行可行,上次我就留意过,在祝先生学堂不远的东街上就有不少铺面在出售,听说是城主大人查抄了两个贪污的下属所收缴的铺面。那里地势就很不错,溯阳的很多大户就居住在东城,连城主府都在那边。溯阳的城主也姓祝,我以前跟着郑大爷有幸见到过一次,祝城主是个好官,找他买铺子应该不难。姑娘要开的餐馆需要多宽的铺子,现银不够的话,我好及时去银楼兑几颗珍珠。”

“......”蓝兰无语了,暗自腹诽:这个胡兴现在对我的支持率可真高啊,都没说出个章程,他铺子都快买好了,还“姑娘打算”,姑娘我打算借尸还魂,你给我拿个青春貌美的身体来用用,你听话不?

经常一个人太无聊了,蓝兰学会了自说自话来调剂自己,不然会发疯的。直到胡兴又催促了一遍,蓝兰才收起自己的腹诽,反正自己说都说出来了,就开餐馆吧,反正餐馆无论大小都是赚钱的生意,有自己的指点,开个餐馆还不是小菜一碟。

“胡叔,兰让你去找找有没有层数高点,带院子的铺子,铺子小点都无所谓,有单独的院子够我们一家人住就好。既然要做生意就都一起搬过去,生意不要做得太大,够用就行了。蓝兰说你就看着办,买好以后我们一家搬进去,蓝兰看到环境后,才能计划餐馆怎么弄。”待到胡叔一离开,夜阑就高兴地问蓝兰:

“兰,你不用一直困在这个院子里么?太好了,以后我带你去皇都,带你到处去看看,有我陪你,你不会无聊的。”

“呵呵,夜阑怎么忘记了,你来那天我也陪你出去过啊,只有你能听到我唠叨,我不跟着你跟着谁啊?小笨蛋!”

“人家才不小,我很快就长大了,你等着我,我可以超过你的。”夜阑着急了。

“是啊,你能追上我,现在我多大你知道吗?我二十四岁了,要是我活着的话,可能都成亲养孩子了!”看看身上连颜色都不曾褪一点的短袖及膝裙,蓝兰幽幽地叹了叹气。

“算了,我给你个小屁孩儿讨论年龄问题干什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话音一落,蓝兰就抑制不住袭来的伤心:死了就死了吧,反正在那个世界本来活着就没什么意思;穿越就穿越吧,好歹给个身体吧;要是自己真的不会变老,看着别人,特别是夜阑一天一天长大、变老、死去,自己却永远这个样子,该怎么办?等到没有夜阑陪自己度过了,再也没法遇到可以沟通的人,该怎么办?现在这样持续下去,连自杀都似乎做不到。。。。。。

第九章 灵异事件出现了?

更新时间2012-1-5 23:21:21 字数:2869

 穿越过来的这些日子,如果不是今晚夜阑无意间提起,蓝兰自己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个问题。自己的魂魄一直没有一丝变化,及肩的头发还是那么长;看看手臂上,死前手臂上有一处擦伤现在都还保持原状;再用力掐掐自己,没有任何感觉。蓝兰不想再做什么尝试了,试了个遍,早就发现这里的任何实物她全都无法碰触。

看一眼夜阑,他似乎并没有发觉无意间打击到自己了,正脱去鞋袜准备上床睡觉,蓝兰突然不想面对无意间给了自己致命打击的夜阑,破天荒的飘到了另外一边草儿的床上,悬在草儿的身边躺着,控制不了乱麻的思绪:前面几次埋怨老天不公,蓝兰还没觉得是真的在心里记恨天命,可今晚的蓝兰觉得:什么是天命?难道自己的命就需要这样一直虚无缥缈地游荡下去吗?

若不是怕惊醒夜阑,蓝兰都想指天大骂:别人穿越要么自带身体,要么就借尸还魂,甚至还有神仙或阎王保驾护航再附赠点东西,轮到了我,搞得这么凄惨,不说翻云覆雨,指点江山,起码安安稳稳过个小日子吧?或者,好歹找人给我解释一下,我是犯了哪路人马?上辈子就那么孤单,现在…蓝兰快要疯了。

夜阑听见草儿那边传来蓝兰压抑的哭泣声,后悔得恨不得杀了自己。其实当他话一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能陪着蓝兰多久?偏偏自己还不识相地提醒她。看吧,她都生气了,她平时最喜欢在自己的身边和自己聊天,今天却到草儿那边去了。

紧紧地攥紧拳头,直到指甲扎破手心,痛意不断传来,夜阑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他轻轻滑下床,赤着脚往传来哭声的方向走过去,转过中间掩上的布帘子,呜咽声更清晰了,蓝兰专注地沉浸在自己的伤悲里,根本没有发现夜阑靠了过来。

夜阑感觉蓝兰就在面前了,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拉拉她,就像以前安慰母妃那样,可他忽略了蓝兰根本没有身体,拉了个空,只好收回空空的手,郑重地对就在面前的蓝兰承诺;

“兰,我发誓,再也不会违背你的话了;还有我会用所有的精力去找到让你能安心陪着我的方法。你也要答应我,永远不要不理我,也千万不要和我的无心之语计较。你若不答应我的话,我现在就自杀,试试看能不能来陪你?”

蓝兰转脸就看到眼前认真坚定的夜阑,小小的身体站得笔直,坚毅的眼神让蓝兰震惊,当视线扫过夜阑正在滴血的拳头,蓝兰不得不停住哭泣开口劝导他:

“阑,我只是你生命的过客,我有缘参与你的生活已经是我的幸运了,能够和你做朋友,让我免除孤单,我已经很满足,也没什么遗憾了。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都睡吧,明天我们再来讨论下你刚才发的誓言。”

夜阑没有再说什么了,沉默地走了。

蓝兰心疼地看着草儿身上的被子已经滴了不少的血,连草儿露在身体外边的小手也沾了几滴。决定还是到夜阑那边去,继续好好教育下夜阑这孩子,都不疼吗?就在蓝兰准备飘过去时,从腰部传来一片炙热的痛意,突然袭来的感觉让蓝兰即惊又怕,张口想要痛呼,发现根本无法张口,眼前同时又亮起了几点淡淡的红光,这几点红光是从草儿手上,夜阑的那几滴鲜血显现出来的,此时的蓝兰完全控制不了自己,草儿手上的红色光点像是一只红色的大手延伸出来,慢慢抓向旁边的蓝兰,红光淡去,蓝兰的魂魄从原地失去了踪影。

这时床上的草儿翻了翻身体,坐了起来,嘴里嘟囔着“嘘嘘”,然后自己起床小解,尿完了,爬上床继续睡觉。

“啊——”回神以后的蓝兰大声尖叫,诡异的红光,灵异事件在眼前发生了。不过立刻又淡定了,自己早就是灵异事件的主角了,人家夜阑胆子多大啊,怎么没有惊慌失措呢?自己都这样了,还怕个屁呀!等一等,蓝兰发现自己怎么会睡在草儿的床上,重要的是:自己在躺!接着又发现不对,因为自己没动,怎么视觉角度在变化了,试着想再躺一下,咦,又躺下去了?满脑问号的蓝兰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回事了?

“来,草儿,姐姐来找你起床吃早饭咯!”刚听见胡玉珠的声音,她的人已经来到了床边,拉起了草儿开始给草儿穿上衣服,冬天的手很凉,冻得蓝兰立刻回了神,从玉珠眼中蓝兰看到的分明是草儿那张呆呆的脸,可自己明显地感觉到玉珠稍显冰凉的手捏着自己的手,难道?难道?难道我重生在草儿的身上了?那草儿呢?死了吗?不对,不对!明明我一直在发呆想事情,什么时候到的厨房?怎么现在手在不停地把面饼往嘴里塞?明明能尝到这面饼涩涩的,怎么还大口大口往肚子里吞?直到蓝兰感觉要胀死了,草儿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后来一件事一件事的做下来,蓝兰发现她自己好似一个寄居在草儿身体的外来者一样:能够感觉到草儿的一切感觉,自己说的话又传不到外界,但是自己在脑子里发的比较简单的命令,有些时候草儿又能正确地执行。比如说旁边有椅子草儿不坐,正要往地上坐去,蓝兰就努力想:别坐,脏,在椅子上去坐。草儿的身体就会在宋大娘感动的眼神中回到椅子上面去。

蓝兰仔细回想了昨夜的事情,猜测可能是夜阑想摸自己,结果带血的手抚过自己的腰,血迹又落在草儿的手上,应该是夜阑的血把自己拉到了草儿身体里面。

蓝兰感到高兴之余也很头痛,高兴的是,虽然是共用,可自己真的又有了一个身体,慢慢和单纯地像一张白纸的草儿应该能找到一个平衡点吧。头痛的是,夜阑发现自己不见了,会怎么样?自己没法解释,以后也不能继续教导夜阑了。还好夜阑今天去了祝先生那,也给了时间让自己再想想。

想到吃了午饭也没想到怎么办?想得头晕脑胀,干脆让草儿去睡一觉,草儿一沾床就呼呼大睡了,蓝兰没那么好命,只有继续想办法。刚刚想到,虽然操作困难,但可以试试给夜阑留张字条嘛,咦!发现自己又飘在空中了,困惑地想怎么回去呢?自己就“咻”又回到草儿的身体里了,实验了几遍,收放自如。

蓝兰回想了所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得出了以下的结论:一,自己穿越过来其实是和草儿有密切关系的,说不定草儿就是老天给自己准备的身体。二,想要和草儿融合的话,就需要独特的媒介---夜阑的鲜血。之所以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可能是鲜血不够。三,即使知道原因也不能乱试,草儿身体里现在的魂魄是无辜的,夜阑的鲜血是有限的,万一弄砸了,可不是自己一条命的事情了,草菅人命的事自己做不出来。四,现在这种情况也还算合意,自己是怎么也没法放下夜阑不管,晚上草儿睡觉就能和夜阑聊天了,白天就让他继续去祝先生的学堂学习。

到了晚上,等到草儿睡着以后,蓝兰对着在卧房里坐立不安的夜阑说:“阑,你在找我吗?”

夜阑这才松了口气坐在了床边:“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下午回来你就一直没有理我?”

蓝兰说道:“你昨晚发的誓言吓到我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小小年纪就轻言生死,弃父母不顾,就是不孝;你作为一国皇子,不思报国,就是不忠;你用毕生精力帮我一个鬼魂,你以后的妻子儿女朋友呢,你不管么,这又是不义;怎么帮我,找个法师把我超度了?想办法给我弄个身体来?这样做了的话,是为不仁!忠孝仁义你都不顾了吗?”蓝兰越说越怒。

夜阑沉默地上床低着头,半天才挤出来一句:“那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以后你不能太过依赖我了,这样吧,你白天还是继续上学吧,晚上我会给你讲一个时辰的故事,这些故事里的大道理你能学懂,我就心满意足了。”蓝兰不能告诉夜阑真正原因,也正好借此机会解释以后的异常出现。

夜阑转过身体对着墙壁,也不知道睡了没有。良久冒了句:“好!我听你的,只要你别不理我就好。”

第十章 人魂合一?

更新时间2012-1-6 21:35:57 字数:3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