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可有些不悦,对李公公说:“把朕的房间收拾一下,让文渊住到朕的屋子里来,朕要和文渊说说话。”
吴潜愕然,为难地说:“陛下,这于礼不合,不如臣去瞧瞧,调配一下?”
萧可想了想,深怕方文渊不肯住他房里,于是就点头说:“烦劳吴侍郎了。”
不一会儿,方文渊匆匆过来了,擦了一把汗,告罪说:“陛下恕罪,臣故地重游,忍不住在外面逛了逛。”
萧可笑着说:“你去哪里了?”
方文渊微赧:“陛下还记得那块巨石吗?臣找了半天才找到,看了一会儿。”
萧可怎么会不记得,那次他被父皇骗到上乐苑,快活得不得了,半夜偷偷和方文渊甩开了随身侍卫,在一条瀑布边找着了一块圆溜溜的巨石,在上面看星星。看着看着,两个人居然睡了过去,被侍卫找到的时候都快天亮了。
“当然记得,第二天朕一直打喷嚏,把你吓得脸都白了。”萧可想起往事,心里十分快活,“走,我们再一起去坐坐。”
说着,萧可兴冲冲地往行宫外走去,方文渊来不及阻拦,只好给杨名使了个眼色,急急地跟了上去。
行宫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方文渊边走边担心地劝阻:“陛下,天色已晚,那条路上没有守卫,不如明日再来。”
“文渊你瞎操心什么,山下有京卫营守着,这里又有羽林军在,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来刺杀朕不成?”萧可取笑他。
“山中野兽众多,只怕有个万一…”方文渊愁眉苦脸地说,“陛下现在是万金之躯,大意不得。”
萧可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却依然沿着小道往里走去,渐渐地,可以听到溪水潺潺的声音。
方文渊看看后面跟上来的侍卫,心稍微定了定。溪水声越来越响,不一会儿就变成轰鸣的瀑布声,眼前也顿时豁然开朗,只见一条巨大的白练从天而降,溅起无数水花,十分壮观。
瀑布前是一块方圆数十丈的大空地,一块奇形怪状的巨石突兀地落在大坪上,萧可三下两下便爬到了上面,冲着方文渊伸出手去,笑着说:“没有朕,你便爬不上来了吧?快抓着朕的手。”
方文渊犹豫了片刻,握住了萧可的手,萧可一使劲,他惊喘了一声,被狼狈地拉了上去。巨石上十分平坦,两个人仰躺在上面都绰绰有余。星星闪烁,仿佛措手可及;瀑布飞溅,仿佛弦乐阵阵;草木幽深;仿佛檀香入鼻…
萧可只觉得浮躁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满心的宁静和淡淡的欢喜,他侧目看去,方文渊双目微闭,嘴角微翘,显然在享受这难得的一刻。“文渊…”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心里模模糊糊地想:就这样吧,别去想自己对这个人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感情,只要他在身边,这就够了。
忽然,萧可发现方文渊的鬓发垂落了下来,露出了那条浅白色的疤痕,他心疼地伸出手去,刚刚碰触了一下,方文渊立刻瑟缩了一下,往旁边让了一让,他无奈,收回了手,低声问:“疼吗?”
方文渊捋了捋发丝,含糊地说;“不疼。”
萧可正要调转目光,忽然,他好像看见了什么,胸口仿佛被捶了了一下,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小可发现了什么呢,望天长啸~~
第 15 章
回到行宫,吴潜已经把方文渊的住所腾好了,就在离萧可的寝宫的隔壁,方文渊原本做好了陪萧可夜谈的打算,但临到寝宫前,萧可只是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一脸僵硬地自顾自地进门了。
方文渊松了一口气,慢步踱回了自己的屋子里,进门便看见田景文一身小厮打扮坐在院子里翘着二郎腿,一见他回来,便酸溜溜地说:“总算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和他秉烛夜谈呢。”
方文渊皱着眉头嘘了一声:“你胆子也太大了,非要跟来,要是万一出个什么岔子,你让我怎么和你家里人交待?”
田景文满不在乎地说:“文渊,我一想到围猎,就心痒难耐,文渊,你总不能自己一个人潇洒快活,把我留在那无趣的京城吧?”
方文渊哼了一声,笑着说:“还无趣呢,不是满把的红颜知己等着你吗?”
田景文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说:“文渊,你这是吃醋了不成?”
方文渊瞥了他一眼,正色说:“景文,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只是你不了解陛下,他是个重情的人,只要那件事情没有戳穿,万事就都有回旋的余地,你放心吧。”
田景文怔了一下,长叹了一口气说:“文渊,我的心思总瞒不过你。说实话,我实在担心你,不如我们在这里弄点意外,你直接消失算了,你祖父年纪也大了,到时候我一起接过来安享晚年,你喜欢去大楚最好,若你喜欢留在大衍,我们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块块活活地过日子,省得在你那青梅竹马身边提心吊胆。”
方文渊有些怔忪,沉默了片刻,忽然展颜一笑:“景文,我不想再骗他了,这些年,他一直惦记着我,是我欠他良多。不管怎样,我答应了以后都陪在他身边,这次再也不能食言。”
田景文愕然:“文渊,难道你要这一辈子都以方文渊的身份陪在他身边?你疯了不成?”
方文渊怅然:“可能我和他只能有这点牵绊了。”
田景文脸色阴郁,半晌才说:“文渊,你眼里只有他,把我置于何地?”
方文渊歉然看着他,低声说:“景文,你一直都知道,对不起。”
田景文死死地盯着他,良久,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方文渊心里歉然,只可惜,情这一字,他终究无能为力。
半夜里,不知道是不是换了环境的关系,方文渊睡得极不安稳,半夜从噩梦中醒来,整个人都汗涔涔的。一时之间,他有点不知身在何处,手往旁边探了探,模模糊糊地叫了一声:“小可!”
身旁空无一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怔怔地发了半天的呆,思绪忽然飞到了久远的从前,那次和萧可一起来围猎,两个人脱离了宫规庭训,像脱了缰的野马,白日里带着一帮羽林军在山林里撒野,晚上两个人就躺在一张床上,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再复返,从上乐苑回宫后,萧可最爱慕的义姐诈死,他悲痛欲绝;祖父也严令他再不可和萧可太过亲密。
想着想着,天边曙光微露,他站了起来,对着铜镜拍了拍脸,笑嘻嘻地说:“方文渊,打起精神来,最起码,你现在还是陛下最心爱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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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文武众臣跟随着萧可来到了皇家猎场前,大坪上搭了一个高台,以供萧可和一些文臣观猎,萧可自然不屑于观猎,一身戎装,背着自己的宝弓利箭,□汗血宝马,神采奕奕,顾盼自得。
方文渊见了不由得心里一震,仿佛依稀看到当年的少年郎,朗笑着对他说:“文渊,你喜欢什么?我给你猎了过来。”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嘴角露出了微笑,慢慢地踱到萧可马旁,轻笑着说:“陛下,你这一身打扮,臣都不认得了。”
走到近前,方文渊才看见萧可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起来一夜没睡好的模样,只是精神看起来有些亢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嘴角噙着一丝莫名的微笑,对他说:“文渊,朕才有点不认得你了呢。”
方文渊莫名其妙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纳闷地说:“臣这不是一模一样吗?”
萧可笑而不语,指了指前方的猎场说:“你想要什么?朕为你猎过来。”
方文渊心里一暖,笑着说:“只要是陛下猎来的,臣都喜欢。”
不一会儿,号角鸣叫起来,朝中的武将、随行的少年皇亲、萧可的亲随全部整装待发,山林中鸟儿扑棱棱地飞了出来,萧可挽弓搭箭,一支银矢破空而出,随着一声哀鸣,一只野雁直坠下来,萧可一挥手,顿时,马声嘶鸣,一齐往猎场中蹿了进去。
方文渊看着萧可远去的背影,良久,这才转过身,往观猎台走去,没走几步,看见杨名跟在他的身后,问:“陛下今天看起来怎么有些怪?”
杨名笑着说:“不知道,听李公公说,昨夜陛下一夜没睡,好像有什么喜事,一直…”他压低了声音说,“一直傻笑。”
喜事?会有什么喜事?方文渊百思不得其解,一看杨名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不由得一愣:“杨大人你怎么不去打猎?”
杨名渴望地看了一眼猎场,又迅速地收回目光,摇头说:“陛下吩咐我随身保护方大人。”
方文渊哂笑:“在这皇家猎场,还能有什么意外不成?杨大人你别因为我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杨名跃跃欲试,犹豫着摸了摸自己的马,说:“可…陛下那里…”
方文渊打断了他的话:“放心,陛下那里我担着。”
杨名喜滋滋地翻身上马,冲着方文渊拱了拱手,迫不及待地往猎场而去。方文渊也不由得有些心潮澎湃,只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不能和萧可一起驰骋猎场。
忽然,身旁有个人轻哼了一声说:“方公子好手段啊,凭空出来就受陛下恩宠,令人佩服。”
方文渊愕然,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人一声戎装,十六七岁模样,牵了一匹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几个仆从,冷冷地看着他。“原来是寿王家的萧小王爷,失敬了。”他拱了拱手,淡淡地说。
寿王是萧可的堂叔,向来是个安乐王爷,萧靖是他最小的儿子,算起来是萧可的堂弟。“岂敢岂敢,昨夜我连屋子都腾给你了,还有什么可以让你敬仰的。”萧靖讥讽着说。
方文渊心里不由得一沉:“我昨晚占了你的屋子?”
萧靖一听,更是火冒三丈:“你昨夜扰得大家全都不能休息,非得从那角落挪到陛□旁,今天居然还一脸无辜?别仗着陛下宠你就无法无天了!”
方文渊往一旁看去,随行的几个文臣都默不作声,有几个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有几个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他微微一笑说:“小王爷,我们都是身为臣子,陛下让怎么做,都是臣子的福分,在下无心鸠占鹊巢,如若陛下应允,一定双手奉还。”
萧靖冷笑说:“不必了,咱们可当不起。”
一旁的吴潜见了,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笑嘻嘻地劝慰说:“小王爷何苦这么生气呢,方公子蒙受陛下恩宠,能为他办点事情,是咱的福分,昨儿个别说是小王爷了,就算是寿王殿下,也不得把屋子让出来。”
萧靖气得浑身发抖,翻身上马,泄愤似的一扬马鞭,顿时往猎场疾驰而去。
方文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又看看身旁的吴潜,心里又是疑惑又是烦恼,这莫名其妙地好像得罪了一大批的人,这算什么事啊!
“方公子,你自便,下官去张罗其他事情去了。”吴潜心情甚好,笑吟吟地说。
方文渊想了想,不动声色地问:“敢问阁下是…”
“下官礼部侍郎吴潜,方公子要是需要什么,尽管说。”
“方才多谢吴大人。”方文渊笑着说。
不一会儿,猎场中隐隐传来一阵喝彩声,方文渊凝神细听,仿佛听到了萧可朗朗的笑声,心里高兴,忍不住往猎场边上走了几步张望起来。又过了好一会儿,陆陆续续有参加围猎的武将从里面出来,大家都兴高采烈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有成果,多的抬着两头野鹿,少的拎着几只兔子,说说笑笑地走到了大坪上。
萧可却一直不见踪影,方文渊随手拦住了一员武将,问道:“陛下怎么还没有出来?”
“陛下英武,正在猎杀一头狐狸,只不过那畜生十分狡猾,往里面逃去了,陛下正在追捕。”那人答道。
方文渊松了口气,情不自禁地又往猎场边走了几步,眼看着就要步入猎场了。
忽然,树林里蹿出来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旋即,里面传来一阵呼喝声,寿王府的家仆们从两头包抄,不远不近地急速逼迫着这头鹿往中间逃窜。小王爷萧靖在后面急速而至,弯弓搭箭射了过来,第一支箭被鹿慌乱中避开,第二支箭射在鹿的脚上,那鹿踉跄了一下,哀鸣一声,却依然没有倒下,往斜边窜了出去,状若疯癫,萧靖心里恼怒,正待射第三箭的时候,一眼瞥见了站在猎场边上的方文渊,笑吟吟地仿佛在讥笑他,顿时血往上冲,不假思索,箭头一偏,那箭矢仿如流星一般直奔方文渊胸口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文渊中暗招了,唉,陛下身边都是如狼似虎之人啊!
第 16 章
萧可花费了半天功夫,终于追上了那头白狐,一箭封喉,从昨晚积攒到此时的郁气仿佛也随着这一箭终于一扫而空。他将那白狐挂在马头,兴高采烈地往回走去。忽然,前方有人叫了他一声:“陛下!”
萧可定睛一看,只见杨名马上趴着一头鹿,手上拎着两只野鸭,站在前方。
“杨名,你怎么也来了?文渊呢?”萧可奇怪地问。
“方公子让臣也来凑个趣儿。”杨名十分兴奋,“回去我叫人给方公子炖个野鸭汤补补身子。”
顿时,萧可的右眼皮突突地跳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他定了定神,暗笑自己有些过虑,一夹马腹,往大坪疾驰而去。
不一会儿,树木边稀疏了起来,前方的观猎台隐约可见,看起来一切正常。萧可刚想松口气,只听见一阵箭矢破空之声响起,他的心一紧,疾驰了几步,顿时,他的瞳孔收缩,嘶声大喊了起来:“文渊!闪开!”
骤然之间,一旁的人群中一个身影飞到半空,手指一弹,一枚银光后发先至,撞在那支箭上,生生把箭往旁边移了两寸,噗嗤一声,扎在了方文渊的手臂上。方文渊痛呼一声,往后踉跄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顿时,两个人影冲到了方文渊身边,一人扶住一边,异口同声地说:“文渊,你怎么样!”
方文渊痛得眼前发黑,呻吟了一声,说不出话来。
萧可双眼发红,看着鲜血从他的手臂上汩汩而出,大吼一声:“太医,快宣太医!”
田景文则按着伤口,刚想去拔箭,被萧可一掌拍掉了手。
“你别碰他!”萧可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恶狠狠地看着田景文。
方文渊大急,额头上沁出汗珠,断断续续地说:“陛下…陛下恕罪,景文…他只是想来看看…热闹而已…”
“闭嘴!谁让你说话了!”萧可朝着他吼道。
太医拎着药箱急匆匆赶来,拔出了箭,洒上药粉止了血,宽慰说:“陛下,箭伤无碍,没有伤到筋骨,将养几日就好了。”
萧可惨白的脸这才稍稍恢复了一点正常,站了起来,冷冷地往四周一扫:“谁射的箭?”
萧靖也吓呆了,哆哆嗦嗦地走了过来,在萧可面前跪下,颤声说:“陛下,臣原本是想射那只鹿的,没想到一时射偏了。”
“押下去,关进大理寺待审。”萧可面无表情地说。
萧靖咬了咬嘴唇,不服气地说:“陛下,我不小心射到了他,向他赔礼就是,为何要关我?”
萧可冷冷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
“不小心?你自己看看猎场,再看看文渊,这是不小心能射到的?我倒不知道,你的箭术能差到这种地步?”萧可上前一步,逼视着他,“随意乱伤无辜,取人性命,这难道是萧氏子弟能做出来的事情?萧靖,你太让我失望了!”
萧靖发热的头脑终于清醒过来,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方文渊,垂下头来。
杨名刚从林子里出来,就看到这一团混乱,顿时呆了,几步冲到方文渊跟前,懊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噗通一声跪在萧可面前,低声到:“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萧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淡淡地说:“杖责二十,降为二等侍卫。”
方文渊这才从剧痛中清醒过来,挣扎着站了起来,低声恳求说:“陛下,你别生气了,都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他们的事。”
萧可充耳不闻,一把抱起了他,大步往行宫走去。方文渊大窘,挣扎了一下:“陛下,你放我下来,这成何体统!”
萧可的双臂微微有些颤抖,低声说:“文渊,你别动了,你不知道,刚才那支箭朝你飞过去的时候,朕是有多害怕!”
到了行宫里,李公公迎了上来,一看这情形,吓了一跳,看着萧可把方文渊安置到床上,立刻去喊人张罗点补血的药膳。方文渊颇为紧张,看了看萧可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些,便讪笑着说:“陛下,你的样子刚才真是吓人,胆小一点的都要趴下了。”
萧可默然凝视着他,嘴角渐渐地露出一丝微笑,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拿起来在唇边亲了一下,满意地看着他瞬间凝固的眼神,说:“文渊,在你面前,朕都是纸扎的老虎。”
方文渊骇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抽出手来,哆哆嗦嗦地说:“陛下…你怎么了?”
萧可温柔地看着他,低声说:“怎么了?亲了一下你的手就大惊小怪的,以前你还亲过我的脸呢。”
“那…那是小时候啊…”方文渊呐呐地说。
萧可站了起来,点燃了一支熏香,说:“别想这么多了,睡一觉吧,朕在外间处理些事情,醒了叫朕。”
方文渊巴不得他赶紧走,连忙点点头,闭上了眼睛,等到门关上了这才睁开了眼,举起了自己刚才被萧可亲过的手,放在眼前看了看,贴在了脸上,甜蜜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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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可一走出房门,脸便沉了下来,李公公不安地走了过来,低声说:“陛下,刚才不知怎么的,前殿忽然多了一个小厮,只是说要见陛下,要不要让人来绑了?”
萧可摇摇头,淡淡地说:“请他进来吧。”话音刚落,便听到田景文的声音闲适地响了起来:“陛下好胆识,景文佩服。”
一身小厮服也挡不住田景文温雅隽秀的气质,萧可不得不承认,刚才他那一手行云流水,十分漂亮,让他心里微微发酸。
“多谢田公子救了文渊,刚才匆忙,忘记答谢了,田公子有什么要求,只要朕力所能及,无一不应。”萧可不动声色地说。
田景文不语,和萧可对视了片刻,仿佛可以看到四目之间,火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