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话说,那啥,上一章忘记加了,无梦同学在大婚这段对我的帮助是很大的!现在把她给我的资料放在下面,有兴趣的大家可以看看哈。另外,加更路终于走完了,欢呼一下下XD,小香也正好生病了,噗,头晕脑胀,啥都说不出了,记得明天11点多来看更新啊。

乙酉(注一七月十七日),礼部上大婚礼仪,祭告天地宗庙。

七月二十日传制,遣官持节,行纳采问名礼。

至期前一日,鸿胪寺设制案、节案于奉天殿御座前,厥明,上具冕服,御奉天殿,文武官常参讫。执事引正副使,朝服就拜位,行传制礼,宣制曰,兹选中军都督府都督同知夏儒长女为皇后,命卿等持节、行纳采问名礼,礼毕,制案、节案及礼物由中门出,正副使至奉天门外,取制书,置彩舆中,仪仗大乐前导。至大明门外,正副使乘马,诣皇后第行礼。

其日,正副使至大明门外,礼官先生主婚者朝服出见。礼官曰,奉制建后遣使行纳彩问名礼,主婚者出迎,正副使捧制及节,正堂置制书及节案,主婚者行四拜礼,诣案前跪听,宣制正副使宣制讫,以授主婚者,置于案,俯伏兴平身,以答名表跪授正使,退就拜位。礼毕,主婚者请礼从者酒馔毕,以弊劳正副使,送至大门外,正副捧答名表,入至奉天门外,以表节授司礼监官,奏闻复命。纳吉纳徵告期其仪(注自遣官至复命,并同纳采问名礼。但纳吉用玉帛,纳徵用谷圭、玄纁、束帛、六马等物,改制词云,兹聘中军都督府都督同知夏儒长女为皇后,命卿等持节行纳吉纳徵告期礼。礼官入见主婚者致辞曰,奉制聘后行纳吉、纳徵、告期礼。)

八月十一日,遣官行发册奉迎礼。至期,清晨,鸿胪寺设制案、节案、册案、宝案于御座前,礼部陈鴈及礼物于丹陛上,设彩舆于奉天门外,内官监陈设皇后卤簿、车辂、礼物于彩舆南,其传制、遣使礼仪并同纳彩、问名仪,但改制词云,兹册中军都督府都督同知夏儒长女为皇后,命卿等持节奉册宝,行奉迎礼。其制、册、宝、节,用伞盖遮护,俱从中门出,鴈及礼物随行,正副使从之。诣皇后第行礼。

前一日,陈设幕次、香案、制书案、节案、册宝案如仪。

其日,正副使至,取制书册宝置案上,女官奉皇后首饰祎服入中堂左,内官陈仪仗车辂等物于大门内,礼官先入见,主婚者致辞曰,奉制册后,遣使持节,奉册宝,行奉迎礼,主婚者出迎,执事者举册宝案,正副使捧制书及节,执事者执鴈及礼物至正堂,各置其所如仪。引礼引主婚者就拜位行礼,女官入进首饰祎服,内官进仪仗,正副使取节册宝授司礼监官,内赞二人引捧节册宝监官入中堂,皇后具服出阁,女官及宫人拥护,诣香案前,向阙立,内赞赞行四拜礼,赞宣册,赞跪,皇后跪,宣册,取册,立。宣赞受册,赞搢圭宣册官,以册进,皇后受册,以授女官,赞宣宝,皇后受宝,以授女官,赞出圭,赞兴,赞四拜礼毕。皇后入阁,监官持节由正门出,以授正副使。引礼引主婚者诣案前跪听,正使宣制受之,以次受副使进鴈及礼物,行四拜礼毕。正副使出大门外,主婚者礼从者及劳使者以帛,如前仪。女官奏请皇后出阁,自东阶下立香前案内。执事赞四拜毕。请皇后升堂,南向立,主婚者进,立于皇后之东西向,曰戒之敬之,夙夜无违命毕,退,立于东阶西向,毋进,立于皇后之西,东向,施衿结帨曰,勉之敬之,夙夜无违毕,立于西阶东向内,执事奏请乘舆,皇后降阶升舆,出门,其侍从、拥导、护卫,用仪仗、大乐、卤簿如仪,从大明门中门入,文武百官俱朝服于承天门外,东西立班迎候舆入承天门,退,皇后舆由奉天门进内庭幕,次皇后出舆,由西阶进,上由东阶降迎于庭,揖皇后入内殿,内侍请上诣更服处,具衮冕,女官请皇后诣更服处,更礼服,上偕后诣奉先殿行礼,谒庙。是日,早,内官于奉先殿陈设牲醴祝帛毕,伺上偕后至,赞引引就拜位,上在东,皇后在西,行礼如常仪。

合卺:其日,内官先于正宫殿内,设上座于东,皇后座于西,相向置酒案于正中,稍南置四金爵、两卺于案上,谒庙,还,内侍女官请上与皇后各就更服处,上服皮弁服,升内殿,皇后更衣,从升,赞请升座,执事者举馔案于上与皇后前,女官司尊者取金爵酌酒以进,饮讫,女官进馔,举馔讫,女官再取金爵酌酒以进,饮讫,进馔,女官以卺盏酌酒和合以进,饮讫,又进馔,凡三举酒馔毕,皇帝从者,馂皇后之馔,皇后从者,馂皇帝之馔。

朝见:第二日早,上冕服、皇后礼服,诣太皇太后宫,行四拜礼,皇后捧腶修盘,置于案上,执事女官举案,皇后随举进,至太皇太后前,皇后复位,上与皇后皆四拜,礼毕出诣皇太后宫,谒见行礼如前仪。

谢恩:第三日早,上冕服,皇后礼服,同诣太皇太后前,次诣皇太后前,俱行八拜礼讫,皇后诣内殿,上服皮弁服,升座女官引皇后礼服诣上前,行八拜礼毕,皇后还宫升座,引礼引在内亲属赞八拜礼,次引六尚等女官,次引各监局内官内使,俱行八拜礼毕。是日早朝,上具服御奉天殿,颁诏布告中外行礼如常仪。

受贺:第四日,文武百官具朝服,上表庆贺,陈设如常仪,上具衮冕,御华盖殿,亲王行八拜庆贺礼,次执事官行五拜三叩头礼毕。鸿胪寺奏请升殿,导驾前导,百官进表,行礼如常仪,亲王行礼毕,诣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前庆贺,行八拜礼毕,太皇太后皇太后受内外命妇庆贺礼,外命妇进表,陈设如常仪,皇后礼服升殿,受内外命妇庆贺礼,外命妇进笺,陈设如常仪。

盥馈:第五日,清晨,尚膳监具膳羞,皇后具礼服,诣太皇太后宫,伺膳至,赞引引皇后诣太皇太后前,赞四拜,尚食以膳授皇后,皇后捧膳进于案,复位,赞四拜,赞引引皇后退立于西南,伺膳毕,引出,诣皇太后宫,进膳如前仪,毕,退还宫。

72

72、甜蜜够了吧?...

做人媳妇了,那就不能和以前当个小女孩时候那样无所顾忌了。乐琰前世不过是谈过几场极为短暂的恋爱,别说婆婆了,连男友的朋友都没见过几个,对待张太后,自然是战战兢兢,唯恐哪天自己就成了娱乐八卦版里的祥林嫂,一天到晚发些《JP婆婆非得给老公找小三,我该怎么办》之类的帖子,这可不是现代,没有离婚一说的,要是处不好与张太后的关系,她就等着哭吧。

好在,张太后也不是个恶婆婆,她似乎和太皇太后王氏一样,把主要心力都放在了佛经里,虽然还管着宫中的各项事务,但两人心知肚明,政权转移那是迟早的事,毕竟这不像是在后世,理事权有很多内涵在里头。作为长辈,张皇后永远都是占据着绝对优势,乐琰怠慢了谁,也都不能怠慢了宫中的两尊大佛,在这样的先决条件下,当家理事反而并不能算得上是美差,充其量只能说是对媳妇个人地位的肯定罢了。张太后一天不开口,乐琰也就乐得多玩一天。不过,张太后似乎打算在今日彻底来个政权移交——只看那边桌上堆着的账册与小木箱子,便知道今天大约就是政权移交日了。

朱厚照也看着了墙边月桌上摆着的物事,冲乐琰使了个眼色,才吃过饭,便先告退了。张太后也不甚留,嘱咐了几句不许偷偷出宫玩乐,便把乐琰叫到里屋,茶过三巡,这才开口道,“你过门,也有一个多月了吧?”

“哎,恰恰是一个半月。”乐琰脸上不敢带出喜色,看着倒要比往常都严肃三分。张太后看了,心里倒是熨帖,便不再废话,而是道,“宫中的事,也是时候交给你了。大郎管着天下,后宫中的事,却不需他来操心。我冷眼看了这一个多月,你虽然性格跳脱,但倒也不是个没有分寸的,想来,更多的话,也不需说了。青红,把账册拿来。”

青红痛快地应了一声,带着两三个宫人,把两大叠山一般高的账册,送到了乐琰跟前,乐琰拿了一本在手上,青红便笑道,“这是惜薪司的账册。”

说着,便举起手指,为乐琰解说到,“咱们国朝后宫,服役者虽多,但要细分起来,也不过是宦官与宫女罢了,宦官有二十四衙门,宫女有八尚,二十四衙门,并不都归娘娘管束,但八尚却是极为机动,随撤随设,灵活异常。先说这二十四衙门吧,二十四衙门分作,十二监:司礼监,御马监,内官监,司设监,御用监,神宫监,尚膳监,尚宝监,印绶监,直殿监,尚衣监,都知监。四司:惜薪司,钟鼓司,宝钞司,混堂司;八局:兵仗局,银作局,浣衣局,巾帽局,针工局,内织染局,酒醋面局,司苑局。这司礼监、御马监、内官监、司设监、尚宝监

72、甜蜜够了吧?...

、印绶监,管辖事务与后宫无关,是不受皇后约束的。余下六监同四司八局一道,都是向娘娘报账传话,所用银子,也是一总从内库关出,年末算账时,最是忙碌。”

“自从成化年间,万贵妃掌权后,女官一度乱得不可收拾,太后娘娘拨乱反正,如今宫中八尚,乃是尚宫、尚服、尚功、宫正各两人,其余各色职能,随设随免,互相调动,都凭娘娘的心意。”青红又解说了一番这八尚的职能,末了找出一本红皮册子,笑道,“这是如今宫中有执事的女官名录,女秀才等,并不计算在内。”

乐琰原本以为,后宫人口萧条,并没有多少女官,掀开册子看时,才发觉自己错得厉害,这册子中详细记载了每个女官的来历、赏罚升迁等档案,竟也有一百多页。至于宦官人数,那是没得算的了,自从宦官可以识字之后,随着他们渐渐参与政治,整个宦官机构也随之膨胀了好几倍,反正二十四衙门里全是阉人做事,成千上万,凑成一支军队也不出奇。

张太后见乐琰咋舌,不无自得地笑了笑,才道,“现就有一件事,那就是八尚,本是没有尚寝的,可因为你们大婚,没有尚寝,职能缺失,便临时任命了两个。这两个人今后的去向,你看着办吧。”

乐琰怔了怔,眼神飘向婆婆,心道,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一问,直指核心,问的却是她日后到底是会不会给朱厚照纳宠。她丝毫不曾犹豫,便直接道,“后宫人口简单,媳妇看,还是让她们做些别的事,岂不是更好?”

张太后与青红交换了个眼色,点头不语,乐琰又看了看那女官名册,便放下了看着青红,青红又与她解说流程,原来这十八衙门,平时的人事任免与内部小账,是不和皇后发生关系的,所发生的关系,无非是到了年末来内库支领银子,如果不是孝宗将内库交给了张太后,实际上是不与张太后相干的。而内库的收入部分,却也是这些宦官前去皇庄收钱,因此,这些人对内库的底子,都是一清二楚,每年提出的预算要求,不多不少,恰好能让内库到了年末,也仅剩一些过年钱。

这算什么,监守自盗?怪不得年年都听说有人自宫了要当太监,这么肥的差事,谁不喜欢啊。乐琰不禁一阵不悦,她前世是搞金融的,最讲究制度廉洁,这样子的制度,完全就是把希望寄托在经手人的人品上了,难怪沈琼莲让她小心宦官,眼下看来,这紫禁城里最厉害的,甚至还不是朱厚照,而是那些随处可见的宦官了。

如此粗粗解说一遍,也已经过了近一个时辰,乐琰也不和张太后客气,叫了跟在身边的芳华,让她与青红,把这些账册与钥匙箱子,运送到坤宁

72、甜蜜够了吧?...

宫去。自己却不就走,只是垂首喝茶,静等着张太后的训话。这么重大的事情,不说上几句,做婆婆的不安心,做媳妇的,也是很茫然。这些资料都是死的,真正活的,是施政手腕。假使张太后一直是以宽为政,她一个新人忽然闹起了改革,那怎么能行?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张太后才幽幽地道,“唉,太康若还在世上,现在,也该是找驸马的年纪了吧。”

她忽然天外飞来一笔,提起已经去了快十年的小女儿,乐琰却是不知该如何说话,张太后自失地一笑,望着她道,“其实,早些去了,也未必不是好事。在这宫中,即使是锦衣玉食又如何?到头来,什么事都轮不到自己做主,有时我常觉得,如今天下虽然不过只有寥寥几人比我尊贵,但真想做点什么事,却是千难万难,甚至比不过一个小小的中人。即使太康活到了现在,我又怎么能给她找个合适的夫君呢?”说着,慢慢地叹了口气,乐琰品味着她话里的意思,越想,越觉得深不可测。张太后这话,看似只是在说太康公主,但永福公主与永淳公主,眨眼也就到了说亲的年纪,到时候,自己该怎么给她们择婿,张太后现在这话说出来,她自己是肯定不会管的了。这是一,二,为公主择婿的事,最终还是宦官才操办,张太后的感慨,是很有道理的,她说自己比不过一个小小的中人,这无异于在承认自己虽然贵为太后,却也无法和宦官集团抗衡,那么她作为一个新上位的皇后,要做任何会触犯到宦官集团利益的事,也都应该要三思而后行。

张太后见乐琰露出深思表情,不禁一笑,心道,“这个媳妇,终究是挑对了。”轻轻地拍了拍乐琰的手,道,“寻常人家的新媳妇,第一年还不准上桌吃饭呢。天底下,本来就没有完全的事,我们身为寒门小户家的女儿,享受了万世也梦不到的富贵,即使是坐吃山空,享乐快活,岂不也是好事?新媳妇,总会有熬成婆的那天。”

乐琰强笑道,“是,媳妇知道了。”她固然知道这个道理,但自己是个尚有良知的现代人,到了正德朝这个年代,要不和宦官作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别的不说,刘瑾嚣张到了那个份上,几乎是无恶不作,以一己之力,败坏了整个朝廷的风气,她真能什么都不做,就看着国朝这样糜烂下去,让孝宗好不容易力挽回来的狂澜再度倾倒?只是,乐琰到底也没伟大到会牺牲自己试图拯救时代,一切,都得等她先有了自保之力再说。

才这么想着,张皇后便又道,“虽说,宫中的重担,是交到了你的肩膀上,但你也要记得,为皇上生儿育女,才是你的第一要务。可别两代单传,到了地下,我也不好

72、甜蜜够了吧?...

对孝庙说起。大郎从小到大,哪怕只是咳嗽一声,我们的心,都要吊到半空中。唉,子嗣,终究是咱们后宫女子安身立命的根本那。”

乐琰也是发自内心地道,“媳妇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这东西,也强求不来,许是该来的时候,他便来了。”她摆弄起了衣角,“能为国朝诞下太子的话……媳妇心里的大石头,也就落地了。”

张太后会心一笑,有了子嗣,大臣就不会再请皇上充实后宫,她是过来人,哪里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略带欣赏地看了乐琰一眼,笑道,“你倒是个比我强的,男人的宠爱,终是虚的,要想要和大郎长长久久,就得生下嫡子。到时候,他还不是任你搓圆揉扁?好啦,晚了,宫门该下千两啦,还不回去服侍你的夫君?青红是个省事的,就让她先在你身边服侍上一段时日,待得你有了得用的人手,再还给我。却不许霸着不放,这咸熙宫上上下下,还要她为我打点呢。”

乐琰忙起身行礼告辞,此时青红已经回到自己的住处,芳华却是还在外头候着,前头两个小宫女打着灯笼,上了步辇,乐琰才放下了脸,阴沉地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流转过无数思绪,半晌,待肩舆在坤宁宫门首停下,她才换了欢容,进了夫妻俩日常起居的东偏殿,朱厚照早已宽去了外衣,只穿着白绢中衣裤赖在床上,身前散落着好些象棋子,见乐琰来了,招手道,“心肝宝贝,过来给相公捶背。”

“美得你哟。”乐琰翻了个白眼,又不禁轻笑起来,先在宫人捧上的水盆里洗了手,看了看自鸣钟,见才只晚上八点多,便进了西偏殿洗了个澡,换上软提花绸睡袍,早在热水拎进来之后,太监们便退出宫门外,宫门也就下了锁,她便摇着扇子缓步走进东偏殿时,朱厚照又不再摆弄象棋了,拿着本书,看得入迷,乐琰走到他身边坐下,朝那白净优美的下颚吹了口气,轻声道,“还要不要心肝给你捶背了?”

朱厚照大叫一声,把书本抛到地上,转身便扯了乐琰上床,乐琰放肆地大笑起来,清脆的笑声回荡在高高的梁木之间,隐隐传出了宫殿,叫那些个正退出殿门的宫女们红了脸,原本留在殿内上夜的两个宫女,也都退了出来,朱厚照便不扯帘子,直将那睡袍撩了起来,又亲又摸,乐琰下午却是被折腾得不轻,由着他摸了摸,才告饶道,“是我错了,不该来招你,成不成啊?”

朱厚照乃是年少气盛之时,早已是春情难禁,到底强着乐琰做了全套,却是轻抽浅送,叫人难耐,他今日已是畅快过了一回,格外持久,一边进出,一边轻咬着乐琰耳廓,说些叫人脸红心跳的情话,一边捻弄小巧红樱,直闹了小半个

72、甜蜜够了吧?...

时辰,方才泄了。乐琰伏在他怀里只是喘息,半晌才回过神来,虚软无力地道,“我……讨厌你!再也不理你了。”

朱厚照哪里会怕这个?就算是再蠢,都晓得乐琰只是在赌气罢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抚着她的肩背道,“这怪你,谁叫你长得那样可人?嗯?那衣服又那样宽松贴身,叫我看到了,就想把它撕烂,把我的心肝啊……含在嘴里,吃下去!”

乐琰吃吃笑了起来,翻过身咬了朱厚照的唇一口,笑道,“谁吃谁还说不准呢。”朱厚照便直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嘴对嘴长吻起来,直吻得两人又是气喘吁吁,情动不已,方才道,“世上的缘分,倒也是难说得很。千千万万的人里,我就只喜欢你一个,真不知道为什么。”

昏暗的烛光下,他的双眼就好似星辰一般,闪闪亮亮,乐琰不禁怦然心动,脸烧红起来,偏过头不敢与他对视,又有些想哭,半日,才闷闷地道,“那,你可要对我好些。”

朱厚照见她害羞,心中也是酸软,又泛着甜,一时想道,“今生今世,这人的喜怒哀乐,都操纵于我手,我要她哭,她便只能日日以泪洗面,要她笑,她便是全天下最快乐的女子。”不禁大起怜意,好似乐琰的每一次皱眉,全都是因为他呵护不力,怔怔地凝视了乐琰半晌,这才长叹了一口气,将头埋在她怀里,闷闷地道,“这可怎么处,唉,这可怎么处。我……我怎么就这么中意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中,持续头昏眼花,不说啥了。明天11点半来看更新哦~挥~

73

73、说真的,甜蜜够了没...

不论夫妻生活是多么和谐,也不论身在哪个朝代,现实都是不得不面对的东西,没有谁真生活在象牙塔里,即使乐琰如今的身份,可算是国朝有数的高贵,她面对的也无非是家庭主妇所需要面对的那些琐事,每天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人情往来你我他,接过了张皇后手上的账册,第二日起来,她便问青红道,“你可懂得看帐?”

青红笑道,“宫内有两个专门为娘娘看帐的女官,我这就叫来?”一时,果真带了一高一矮两个中年妇人进了坤宁宫,行过了礼,问得那高个子,偏偏就是姓高,矮个子也就姓艾,都笑个不住,青红道,“当时宫中人还编了俗语,说她们是一高一矮两个女阎王,到了年末,不要命也扒得层皮,中人看了都是心头怕怕。”

乐琰大笑,因沈琼莲给她写的信里,是交代过宫中大致的派系斗争的,她晓得这两个女官乃是张皇后的嫡系,不然青红也不会第一个想到她们,顿了顿,终究是因为懂得看帐的人,着实是不多的,便道,“那便开始看帐吧,这里是总账,还是三帐都有?”

她是金融出身,说到财会,自然是难不倒的。高女官与艾女官对视了一眼,都收起了原有的那一点点傲气,高女官小心道,“这是内库过去十年的看家帐,日常草帐,多半是收着,流水账以月为一本,也有了许多。”意思,自然是在提醒乐琰,要是从小帐看起,也不知道要看上多久。

当时中式记账办法,已经很是先进了,平时记的草帐,只有一定的格式,随用随写,每天晚上再誊抄到流水账上,到了年末,再做出一本总账。乐琰点了点头,笑道,“看这个样子,一年的总账,也有写好长了。现下,我要知道的只是这几个数字,你们看好了。”说着,便写了一张单子出来,上头是历年来十八衙门年末关出的银子,内库收入大宗银子的来源,与每年结余。因为八尚等女官所需的用度,都是随支随取,另有一本流水账的,数目却也不大,因此乐琰就不理会,只是叫她们把这些大宗的账目整理出自己习惯看的多栏账簿格式,又道,“我知道你们一日必定是看不完的,这样好了,西偏殿平时也都是空着的,便到那里去,你们自己觉得,多久可以算完?”

高艾两个女官,见乐琰随手写出的这几栏数目,却都是不好敷衍的,若是到时候发觉不对,一查现有的总账,极是容易对出来,就算本来有偷懒耍滑的心思,也都收了,对望了一眼,齐声道,“娘娘这般的看法,本该是极快的,奈何原本的账目,实在是不清楚,给我们两天时间,也就算完了。”

乐琰点点头,笑道,“好,本宫也知道,这内库

73、说真的,甜蜜够了没...

的帐,定然是笔糊涂账,我心里不过是要有个数罢了。你们不用担心,就尽管做去。”说着,便端茶,高艾两女官慌忙告辞。青红在一边暗暗掂量着乐琰的用意,却见乐琰又把她叫到身边,问道,“现下的司库是谁?”

“回娘娘话,自成化年间起,司库便……便由中人担任了。现下司库乃是王公公的干儿子秦峰。”青红忙答道,若有若无,在王公公三个字上把音节咬重了些。乐琰喝茶的动作就顿住了,放下茶碗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怎么能让中人来管……等皇上回来,我先问准了他再行事好了。”她本来雄心勃勃,很想大干一场,但现在问了一问,才知道情势的复杂,远超自己想象,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让青红下去休息,自己给两宫请了安,又出了一会神,朱厚照便回坤宁宫吃午饭了。

因为孝宗与张皇后当年,饮食起居都在一处,朱厚照与她也是浓情蜜意,无须特别吩咐,饭都是做一处开的,一餐近百道菜,看得人眼晕,乐琰随意指了几样菜,让内侍放到自己案头,见朱厚照选的几样,不是羊肉、兔肉,就是鸡肉鸭肉,还专捡肉吃,不吃里头拌炒的蔬菜,不禁埋怨道,“你是怎么选的。”说着,把自己碗里的炒鸡枞拨到朱厚照碗里,嗔道,“全吃下去,只是吃肉,不上火吗?”

朱厚照直翻白眼,磨磨蹭蹭地捡了些入口,乐琰便吓唬道,“若不吃完,下午随我一道看帐,不许去与中人们玩乐。”他一听,端起碗便把半碗饭连带炒鸡枞拨拉进了嘴,嚼了嚼囫囵咽下去,抹了抹嘴,得意道,“傻子才同你看帐呢。”乐琰气道,“你说谁傻?嗯?你说谁傻?”

朱厚照瞥了眼侍膳的几个,见张永与谷大用都是满脸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心中就升起了豪气,点着桌面道,“和皇上说话,也是这个态度?皇后可要仔细,御前失仪啊。”

乐琰扫了眼下人们,果然见得都是八虎成员,也是有心立威,便冷笑道,“谁和你御前不御前的,昨晚上,也没见你嫌弃我的态度。好么,人家这里为你管着内库,把一颗心都操碎了,你也是这个态度?”说着,掷了筷子,起身道,“不吃了!”扭头就进了里屋。

朱厚照顿时傻了眼,望了望几个侍膳的宦官,见对方也都是张口结舌的样子,一时恼火上来,对着里屋大吼道,“稀罕啊!”隐约听得屋内传来一声娇哼,宫人便满脸害怕地放下了帘子。小皇帝望了望里屋,又望了望身边侍候的人,又是委屈又是生气,又有点心虚,顿时也失了胃口,又草草扒了几口饭,起身挥挥手,自然有人把膳桌抬走,一时间,堂屋就冷清了下来,他又看了看垂下的帘子,犹豫

73、说真的,甜蜜够了没...

了一下,这才放重了脚步进了里屋。

屋内,却是一片祥和,乐琰已是换了便服,穿着暗绿织金纱翔凤通肩短衫,底下没有系裙,反而穿了同色百子长裤,头上挽了个俏丽的小髻,只插着一根累丝点翠凤含珠的金钗,看着反而俏丽可人,正坐在书桌前埋头看帐,穿着鲜绿绣鞋的一双脚踢啊踢的,朱厚照绕到她身前,见乐琰却仍是眉头紧锁的样子,眼也不抬,极是专心地看着眼前的账本,心就软了半截,上前腆着脸道,“在看什么帐?”

乐琰没抬头,身子却往一边让了让,朱厚照就挤进了太师椅里,把她抱到腿上坐着,乐琰说了声别闹,就又看了起来,朱厚照原本只是想找个说话的借口,这才同她一道看起账来,却是越看越心惊,乐琰看的这本,乃是去年的旧账,是孝宗丧葬内库的支出。按理皇帝的婚丧礼仪,都该是国家出钱,其实与内库无关,但世上的事,谁能按着常理来?光是内库赏给宫中上下人等的银子,一次就高达一百多万两。到后来,内库的银子已经不敷使用,不得不向户部拆借了一笔。孝宗的丧事,也就是去年的事,今年又有一场大婚,怕是内库的底子都尽了。朱厚照还惦记着在练武场里添置些好用的好玩的器材,建造些新的宫殿,如今看来,哪里还有银子做这些?

不知不觉,他看得也认真了,乐琰看了他几眼,朱厚照都不曾理会,倒是放下心来。她其实并没有真的生气,不过是做个样子,引小皇帝来看帐罢了,如今看来,小皇帝显然一点都不傻,知道自己的钱包必须先充实好,才有闲心去充实天下人的钱包。

朱厚照看完一页,见乐琰不揭,便急道,“怎么不看了?”乐琰心中好笑,把账册合上,淡淡的道,“进没一项,全是花出去的钱,越看,越觉得咱们俩是一对叫花子夫妇,不看也罢了。”

朱厚照唔了一声,在心中暗暗加减,他本来就对数字极为敏感,算了算,也知道乐琰说得不错,内库一年的进项,满打满算不过是两百万两,日常赏赐宫人太监,到了年末给十八衙门分分钱,能剩下五十多万两的库底银,都算得上是很了不起了,如今经过一个丧事,一个婚事,想必打开内库的门,也不过就是砖缝里还剩些银子而已。不由得就叹了口气,惆怅道,“钱不够花啊,这可怎么办。”

这个人总算是从梦里醒来了,乐琰心下暗喜,故意叹了口气,不可一世道,“还当进了皇家,是来享福的呢,不料,却是要与你一起受穷的。”朱厚照也觉得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想到自己的龙袍还要去江南做,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眼珠一转,便道,“也要开源,也要节流,我看,就让

73、说真的,甜蜜够了没...

崔杲把户部剩下的一注盐引要过来,也可以度过现在的难关了,到了年底,皇庄那边的收入送了过来,一下就缓开手了。”

乐琰叹了口气,道,“你看来聪明,倒像个傻瓜。”朱厚照奇道,“这是为什么?”

“你想,派去皇庄点收的是中人不是?折合了银两物资入库的,是中人不是?前来要钱的,是中人不是?管着库房的,是中人不是?”乐琰话不好说得太透,点了几句,就让朱厚照自己想去,朱厚照想了半日,才道,“啊,你的意思是,监守自盗?”

“若只是监守自盗,尚没空管他,怕的是,监守自盗完了,还要虚报预算过来卡要。”乐琰恨不得抓住朱厚照的脖子,把所有现代思想一股脑全灌下去,忍了半晌,憋出了一句话来。朱厚照听了,只是深思,她在心里默念了几句成大事者,无非一个忍字,靠到朱厚照怀里,任由那带着淡淡咸涩的龙脑香味熏进身子里,朱厚照偏头亲了亲她的发旋,又想了想,才道,“看来,这个帐,你还是要管起来。只是,却也别逼得太过火了。咱们俩在深宫里,就是两个废人,什么事,还不都是指着中人去做?若是中人都与咱们离心了,岂不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乐琰当年虽然不擅钩心斗角,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身边的女人要不是如秦氏这般,一句话出口前,都要在心底绕上三个弯,品味品味意思,要不是如张皇后这般,心眼耍得天马横空,要不如张老夫人一般,又能忍又能狠,也很是学了些精髓,知道朱厚照话里的意思,其实就是在含蓄提点,她不过一个入门新妇,如何与在宫中盘踞多年,俨然是一大重要势力的宦官集团斗?就连他自己,都需要借助宦官来对抗庞大的官僚集团,皇权与宦权,注定无法分割得干净清楚,自己要整顿财政,也只能有限地改革一下。

她要的,不过也就是这些罢了,现在她自己的根基都还不稳,求的是一个下马威,好让宫中人知道她的厉害,别的事情,乐琰还没打算这么心急就来做,朱厚照肯这样信任她,知道内库现在是这个情况,还肯让她管着,乐琰有什么好说的?软软地应了声,便靠到朱厚照怀里,轻声细语地道,“方才……你真的生气了?”

朱厚照望了望她近在咫尺的红唇,强忍着不亲上去,心猿意马了片刻,才故作冷漠地道,“哼,你也晓得我会生气?不是我说你,丈夫是你的天,不求你举案齐眉,也别和个悍妇似的……哎哟!”话尤未已,已是被乐琰捉住了把柄,好一顿折磨,顿时是瘫在椅上,喘息连连,说不出囫囵话来。

乐琰咬着下唇,在他耳边道,“人家知道错了,还不成吗?”说着,

73、说真的,甜蜜够了没...

手上渐渐加了劲,又轻笑道,“方才起就一直贴在腿边上……坏人……”朱厚照神魂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搂着乐琰晕乎乎地道,“我坏,我坏,坏你也快——些……”

一时云收雨住,朱厚照神清气爽,乐琰却是气息奄奄,望着帐顶子发呆,朱厚照起身穿衣,她也不管,小皇帝都穿好了衣裳靴子,又还到床上,将光溜溜的皇后搂在怀里,吻了又吻,轻声道,“就躺着等我回来,嗯?我就出去玩个马球,不过一个时辰就回来,好不好?”

乐琰动了动手指头,揉着眼睛道,“随你……”话还没说完,便渐渐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俗话说得好,臭狗屎还有三天香呢,这个蜜月期的甜蜜是一定的,但是小夫妻的折腾,哈哈,也是一定的。

等我病好了就来加更一次哈,收藏过1022了XD

74

74、肉麻永远没够...

第二日乐琰起身时,兀自是腰酸腿软的,勉强到两宫跟前去问过安,带了青红回到坤宁宫,便不由得脱口而出,抱怨道,“真是个冤家,一点也不顾惜女儿家的身体。”

满屋子宫女都红了脸,青红笑道,“娘娘说是这么说,可陛下要是真顾惜起来,怕是娘娘又怕,陛下将这心思,用到了别人身上吧?”

乐琰也害羞起来,闭上嘴不再借抱怨来炫耀,就势问青红道,“看你戴了狄髻,想必进宫前,也曾婚配过?”

青红便苦笑道,“我同沈尚宫一样,都是才出嫁,便做了寡妇。不过好些,还有个遗腹子罢了,当时家里没有隔夜的米粮,才出了月子,便进宫做了女官。如今孩子也有十七八岁了。”

乐琰微微叹息了声,这才知道青红为什么这么卖力,这样的想出宫,可惜自己要放她,在张皇后那里到底是无法交代,半日才道,“好生做事,自然有你的好处的。”青红忙跪下谢了乐琰的话,乐琰就势拔下鬓边的珠钗,笑道,“你到底是太后的人,在我这里做事,也不好不给你些彩头,这珠钗也值些银子,拿去吧。”众人都道,“娘娘宽大。”

青红受了乐琰的珠钗,便更加为她着想,主动道,“娘娘身边,还没有定额的女官,宫中规矩,纵使不设尚寝,这尚宝、尚膳是怎么都少不了的,当时沈尚宫去得急,她的徒弟,现下好些都是当着闲差呢。”

乐琰格外看了她一眼,心中道,“倒是个知恩图报的。”她正少了个借口,把沈琼莲为她留下的人口都调到身边来使用,青红这么一说,正好就势道,“那就先叫来我看看,择优选两个,在坤宁宫当差,也就是了。”说着,又看了芳华一眼,道,“这个宫女,很是听话,送到学堂去识了字,找人教她算算账,将来,也可以回来当个女秀才的。”

芳华顿时喜得是连连磕头,乐琰含笑说了免礼,又与青红说些闲话,她终究是要培养起自己的班底的,不管沈琼莲和她的关系多密切,现在人走茶凉,留下的徒弟们,能有几个是真心为她着想?到底比不过自己一手提拔的人,用起来放心。不过现在先要用一用沈琼莲留下的班底,做个过度罢了,当日挑了数个长相平庸,年纪老大的女官,在坤宁宫中,或是尚衣,或是尚宝,这一下,坤宁宫才有了点样子起来,宫人们,也都屏息静气,小心翼翼,朱厚照晚间回来,笑道,“怎么,你终于抓起人事了?”

乐琰刚打发了人,第二日要请秦氏进宫做客,此时心情正好,笑盈盈地上前为朱厚照脱了外袍,笑道,“可不是?我什么也不懂,都是母后派来了青红,才有个主心骨,否则,怕是要丢了你的脸呢。”

74、肉麻永远没够...

“这有什么要紧,那些繁文缛节,别错得离谱,叫大臣们啰嗦也就是了。谁真当回事啊。”朱厚照却不以为然,笑嘻嘻地凑到乐琰面前嘟起嘴,乐琰左右躲闪,到底没避过,被他在唇上印了一吻,两人并肩进了里间,朱厚照笑道,“我吩咐崔杲了,让他到江南时,顺便把户部剩下的盐引给带去换了银子,想来,也有个十几万进账,到年底是没问题的。”说着,一副“你男人有才吧”的样子,挺起了胸膛。

乐琰不禁轻笑起来,拍手道,“好,不至于到了年底,赏钱都发不出来。”说着,拿出棋盘,与朱厚照下起了象棋,朱厚照中午听完经筵,就带着刘瑾出宫游荡去了,买了一大包小玩具,此时都拿出来炫耀给乐琰看,什么草做的小人,还穿了缎子做的鞋袍,什么会车上人会自己打鼓的小车,乐琰眉开眼笑,都珍重收了起来,两人聚精会神下起象棋,直到晚饭时分,乐琰想得脑袋疼,朱厚照方才放她去吃饭,不时还道,“这盘可算你输了啊。”

乐琰无奈道,“算我输了,好吧?算我输了。”说着,又指了好几色青菜放到自己的案头,他们夫妻虽然在一起吃饭,但施行的仍然是分餐制,朱厚照看乐琰案头一样荤菜都没有,皱眉道,“难怪这么瘦骨如柴的。”指着一盘麻辣活兔,叫今日刚走马上任的尚膳放到乐琰桌上,乐琰报复道,“不爱吃青菜,难怪一嘴大燎泡。”说着,连指几盘青菜。两夫妻望着案头的食物,都是愁眉苦脸,乐琰埋怨道,“这个麻辣活兔,兔肉又腥,又有芥末,哪里好吃了?换狍子肉与螃蟹来也罢了。”说着,带头吃了几口肉,朱厚照无奈,也就吃了些青菜,宫人们暗地里偷笑。

饭后,自然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两人下了几盘围棋,乐琰大发神威,连连中盘得胜,朱厚照玩上兴头,直到九点多还拉着乐琰研究,偏偏明天秦氏要进宫的,乐琰不好赖床,只得又含泪许了他一些不平等条款,好歹结束了棋局,两夫妻上床,在床头说些私话,乐琰一长一短,把自己几个姐妹的现状说给朱厚照听,扳着手指道,“丽雪现下,娃娃已经满月了,要不是纹贤的事,镇远侯府真是喜事连连。那可是个大胖小子,据说小侯爷爱得不得了,取了个单名叫顾寰,说是将来有了弟弟,便叫顾宇。”

朱厚照心思却活动开了,摸着乐琰的肚子,沉思不语,半晌才道,“我们可别这么早就生小娃娃,好不好?”

乐琰已是说起了南京的甜雪、兰雪定亲的事,被朱厚照的话吓了一跳,半日才道,“子嗣为大,你怎么会这样想?”古人有这种想法的虽然不少,但泰半都是家里人口繁多,不差一个承嗣的

74、肉麻永远没够...

子孙,朱家现在可是单传,朱厚照居然还不着急,想着过上几年再生娃?

朱厚照也知道自己想的没有道理,红了脸把头埋在乐琰颈窝,含混道,“有了身孕,你就不能……不能……”

乐琰笑道,“谁说不能?”不过,她到底也接受不了自己十六七岁就顶着个大肚子到处走,活脱脱的失足少女形象,半日才道,“娃娃的事嘛,再说好了。你现在这样缠着我……要怀上也难吧……”

朱厚照倒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奇道,“这话怎么说?”乐琰便告诉了他房事过于频密反而很难受孕的道理,朱厚照听了,大笑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好哇,那不就更有缘由加把劲了?”乐琰随手捶了他一下,两人说说笑笑,乐琰又想到秦氏来了,自己可能要留她吃饭的,便叮嘱道,“你明儿中午到咸熙宫、仁寿宫去用饭吧,我要招待继母,有你在,她又拘束得很了。”

朱厚照对秦氏本就没什么印象,无可无不可地应了,寻思片刻,问道,“怎么不找英国公老夫人进宫说话?”

“张家的丧事还不满三年,怎么好叫进来的。”乐琰无奈道,“你当我就不想与她说说话?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啊,唉。”

朱厚照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抚着乐琰的秀发,轻声道,“你若是要在内库的事上有什么动作,最好是忍到张家出了孝。”

乐琰动了动,转头专注地望着皇帝的侧脸,一时忽然走了神,心想,“原来他长得这么好看……”半晌才回神道,“怎么忽然说起了这种事?”

朱厚照叹了口气,把乐琰拥得更紧了点,喃喃道,“有时,我真觉得自己渺小得很,他们虽然面上对我恭恭敬敬的,心里,却都算计着我。”

乐琰顿了顿,才搂住他的头,感受着那温煦的香味,不断地填补着,笼罩着她周身方圆,半日,才闭上眼轻声道,“可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的。”她苦笑了一下,“只可惜,你是天子,你身前是天下万民,身后,却没几个人。”

小皇帝闭上眼,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两人居然也就这么渐渐迷糊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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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与乐琰,却是自从她出嫁后就没有再见几次,自然,皇宫中的各色庆典,有时也需要她这个新兴的皇帝岳母出来撑撑场面,但与乐琰都不过是匆匆一见,一句私话未曾说得。此次进宫,却也是满腹的心事,脸上的笑容,大半是做出来的,她是乐琰的长辈,张太后的亲家母,不过是到仁寿宫与太皇太后王氏互相见过,再和张太后对行了礼,便到坤宁宫探访继女去了。虽说在京中加减也住了快十年,但秦氏还真没进过后宫,一路走来,只见夏末秋初,天高云散

74、肉麻永远没够...

,湛蓝的天空下,那金碧辉煌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穿着打扮甚至比得上中等家庭主妇的女官带着宫女们在清扫街道,见秦氏来了,都忙住了手,退到两边行礼,才一进得坤宁宫,一屋子的人都跪下了,唯有乐琰满面笑容,款款立起身来。

秦氏留神看时,见乐琰比出嫁时,倒要清瘦了些,穿着重阳景菊花补子大红罗衣,外罩了天青色的比甲,头上戴了个小小的金丝狄髻,上头不过是分心挑心并顶簪罢了,连金三事都没挂,却越发显得眼若秋水,唇似渥丹,便上前笑着拉住乐琰,道,“何必还行礼呢?我们娘俩好久不见,怎么你出嫁后,反而瘦了些。”

乐琰略带尴尬地笑了笑,低头摆弄衣角,秦氏见她穿着高领衣裳,本就猜到了点,乐琰这一低头,便露出了脖子上的一块红肿,秦氏也是过来人,心下了然,拍了拍乐琰的手,笑道,“这是好事儿。”又转头看了看一屋子的人,见她们行完了礼,都各自起身,继续做事,宫女们,都是举止灵便,满面含笑,女官们也有一两个,远远的站在屋角,人人进出,都是有条不紊,不露一点忙乱,暗自点了头,这才低声道,“男人的心在你身上,那是只有好,没有坏的,若是能生下太子,便一生无忧了。你素来聪明,这些话,想必也不用我多说的。”

这才是明朝人应有的态度,乐琰红着脸点了点头,又问秦氏乐琼的事,秦氏苦笑道,“他还不是老样子?成日闹着要学武,做大将军,我也懒得管束了。现在请了教头来,在家教他些功夫。”

乐琼作为外戚,其实是根本不会有任何仕途上的晋升机会的,乐琰顿了顿,慢慢道,“也是好事,习武防身嘛。爹最近怎么样?”

秦氏的满面愁容,顿时就是藏也藏不住,乐琰看了,如何不知道她是有话要说?当下忙笑道,“我新得了些衣料,来人啊,去拿来给母亲挑选,有合意的,便带回家给乐琼裁点衣服,也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一番心意。”

能到坤宁宫服侍的宫人,有几个不是聪明的?当下全都退了出去,秦氏与乐琰进了里间,方道,“也该留几个心腹守门。”

乐琰苦笑道,“心腹也不是那么好找的。”秦氏便不再说这事,长叹了声,握住乐琰的手,愧疚道,“是我对不住你,你爹爹他,唉,不听我的劝,也不知被谁蛊惑了,已是开始在京郊大肆占地,排挤得好几户人家,家破人亡了。”

乐琰晃了晃,惊得是回不过神来,半晌,才愣愣地道,“这才第几天啊?”夏儒占地,她并不讶异,当时豪门仕宦,占地成风,不但占小地主的,互相之间也常有纠纷,之前夏二叔一家在南京占地

74、肉麻永远没够...

,乐琰就没当回事,顶多不愿意为了夏二叔的好处买单罢了,如今夏儒是她的亲爹,那是惹什么事情出来都得兜着的,这夏儒就这么叫人不省心?她才过门不到两个月,就在京郊大肆占地了?

秦氏满面愧色,张了张嘴,未能说得出话来,又想了想,才苦涩道,“地,倒不算什么,退掉也就是了。但有几个性烈的,已是碰死在了我们家前,现下闹得沸沸扬扬,都说我们夏家……”她迟疑了片刻,终于是没说出口。

乐琰恨得是直咬牙,冲口骂道,“老贼!难怪气死我娘,还真是不能让他得意了,该死!真该死!”找了半日,把几本账册全丢到地上,踩了几脚,这才气平下来,埋怨道,“继母就是当时不上去拦着,也该早点让我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正是昨儿晚上才出的事。”秦氏叹道,“我也是越发看不懂你爹了,家里又不缺银少米,况且,他占着的地,好些原本也是官宦人家的……”

乐琰咬了咬牙,终究是把难听的话忍了下去,起身踱了踱步,半晌才道,“地,回去全都退了。回去告诉那个老畜生,不想被自己女儿送来的毒酒药死,就他妈给我老实点!没坐三天金椅子,就真把自己当人物了?”说着,到底是忍不下这口气,拿过茶杯狠狠地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