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有事的!

我当即定了定神,再次俯伏着身子,爬进棺洞中,不料,我这里刚刚一头爬进去,里面,陡然伸出来一个硕大的脑袋,重重的撞在我头上。

同时,胡胖子彪悍的嗓子,狠狠的在我耳畔回响着:“什么东西,胖爷借你一点玩意,你居然敢撞胖爷我?小心惹得胖爷我一时兴起,一脚把你踩个稀巴烂…”

“胡胖子…”我哭笑不得,这一下子,算是白挨了…

但我奇怪啊,这该死的胡胖子,怎么不打手电筒?刚才我在爬进棺洞的时候,曾经用手电动照过,根本没发现这死胖子啊?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棺洞里面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而且,就算我没有发现胡胖子,这胡胖子怎么也没有发现我?我可是亮着手电筒的?

“徐老大,你搞什么鬼?”胡胖子愤然骂道,“你怎么又回头了?”

我这个时候一肚子的火气,倒是把恐怖之心压下不少,骂道:“你以为我想要回头啊?我这不是找你嘛?”

“呃…你小子倒还真有良心!”胡胖子嘿嘿的笑着,“我告诉你,我找到好东西了!”

第十四章 绝境

我一下子就糊涂了,这棺洞中我刚才一路爬过来,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除了那具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尸骸,哪里有什么好东西了?

“什么好东西?”我忙着问道,随即想起来,我们还在那棺洞中,实在不妥得紧,当即忙道,“我们出去再说!”

“好咧!”胡胖子大咧咧的答应了一声,我忙着蜷缩在地上,掉过头去,然后,顺势举着手电筒就想要向外爬。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手电筒的光柱,落在了棺洞口,却清楚的看到了一张人脸——那是一张土黄色的脸,脸上重重叠叠,遍布皱纹,两眼浑浊,如今,在手电筒的光柱下,却带着诡异的光泽。

是的,那是一张人脸——而且,还是我所熟悉的人。甚至昨天晚上,我还亲自给他递过烟。

姜老头?

没错,这张脸的主人,就是姜老头,但是,钱教授不是说,今儿一早,姜老头就死了?钱教授和小张这么大的人,不可能死人活人都分辨不清楚。

可当我和胡胖子赶到后面黄土房子的时候,姜老头的尸体,却不翼而飞了——只留下一排散发着呕心的腐烂鱼腥味的恶臭。

这老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对,这人已经死了…

“姜老伯?”我举着手电筒,试探性的叫道——一来怕误伤,二来我也试探一下,他到底是死是活?

但是,那姜老头的脸,瞬间就消失在棺洞口。

胡胖子被我挡住了,却没有见到这些,在我背后不耐烦的问道:“怎么了?”

“我看到姜老头了!”我低声道。

“他不是死了吗?”胡胖子问道。

“嗯,这老头古怪得紧!”我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向着棺洞口爬去,不管那姜老头是人是鬼,反正,一糟糕老头,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他能够把我怎么着了?

我距离棺洞入口不过五六步的距离,就在我要爬出棺洞的瞬间,一块偌大的石头,陡然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了我面前,吓得我一哆嗦,忙着缩了脑袋,尽管如此,那大石头还是几乎贴着我的脑袋落下去的。

若不是我速度快,只怕我现在也和小何黄裳一样,被那石头砸得面目全非,脑浆迸裂。

“怎么回事?”胡胖子从后面听得声响,急冲冲的问道。

“有人用石头把洞口堵住了!”我说。

这该死的姜老头,他想要做什么?胡胖子在身后问道:“是那老头?”

“想来是的!”我忙道。

“这老头忒是可恶!”胡胖子哼了一声道,“他最好祈祷,这辈子被落在胖爷我手中,否则,我非要打断他的手不可!”

“你还是想想我们目前的处境吧!”我心中郁闷,如今出路被堵住,我们可如何出去得了?

“你试试能不能把石头推开?”胡胖子在我身后干着急,却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事实上不用他说,我已经试着上前推那石头,只是那石头沉重得紧,我用尽全力推上去,宛如是蜻蜓撼柱,那大石头纹风不动…

“推不动!”我低声道,“咋办?”

“徐老大,你趴下,我从你身上爬过去,我来!”胡胖子低声喝道,“你也忒是没用,一个老头都搬得动的石头,你居然推不动?”

我想要辩解几句,但转念一想,那老头古怪得紧,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不过,我看着他的样子,明明向是活人啊?可如果他是活人,为什么来这古怪的古墓中?这且不论,他为什么要用石头把我们堵死在里面?

害人是需要一点目的的,毫无目的的害人,实在是让我感觉匪夷所思。

我趴在地上,胡胖子费了一些力气,才从我身上爬了过去,为着能够让他使力,我就这么趴在地上,用脚蹭着,退后了几步。

胡胖子死命的对着大石头退去——我心中暗叹,如果不是置身这样的盗洞中,还能够两人一起合力推一把,如今,却只能够辛苦胡胖子了。

而且,我和胡胖子心中都清楚,要是不能够推开这大石头,我们两人势必被困死在这里。

我趴在地上,举着手电筒给胡胖子照明——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一把死死的抓住我的脚踝,抓的异常的用力。

一瞬间,我吓得魂飞魄丧,胡胖子如今爬到了我的前头,我的身后再也没有别人,这个抓住我脚踝的东西,只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张口想要招呼胡胖子,却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似乎我的嗓子也被一双无形的卡住,渐渐的,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耳畔似乎不断的有人在说着什么,我想要听,却是一句话也听不清楚。

模模糊糊之间,我的眼前一片黑暗,甚至连着呼吸都困难,恍惚中,我似乎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我大概只有十来岁大,顽皮得紧,跟着姥姥住在乡下,正值农忙,我偷了家里的破自行车去路上骑着玩耍,结果,却一头栽进了路边的渠沟里面。

那渠沟里面长着密密麻麻的水花生,把整个渠沟覆盖住,我一头栽下去后,就感觉一片黑暗,我略略懂得一点水性的,手忙脚乱的想要向上爬——但沟渠里面的水花生,却密密麻麻的缠住的手脚…

头顶上的水花生,重于千斤,我用尽力气想要顶上去,却是怎么也顶不住——水下面,有什么东西死死的抓住我的脚踝,痛彻心扉,让我动弹不得。

只有腐烂的臭水冰冷的灌入的我口中鼻中,我呼吸困难,神志不清…

“铛——”有丧钟在我脑海中狠狠的敲着,刚才那个声音,还在我的耳畔说话,我什么都听不清楚…

“砰”的一声大响,丧钟的声响,被这声音打断,我隐约只听到:“天残地缺——”

一瞬间,我一个灵机,原本已经有些干的衣服,竟然被冷汗湿透,胡胖子在前面吼道:“他娘的,胖爷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一块破石头,就想困住胖爷我?”

外面,有清新的空气吹了进来,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胡胖子已经爬了出去,伸手进来,吼道:“徐老大,别装死了,快出来!”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慌乱的爬了出去,胡胖子果然是好样的,那块巨大的石头,愣是被他推翻在地,刚才那砰的一声大响,就是石头被推开的声音。

这家伙,居然双臂有着千斤力,看样子倒也不尽是吹嘘。

从棺洞里面爬出来,我却是一肚子的火气,一点也没有感激胡胖子推开了大石头,要不是这家伙在里面磨蹭,我老早就出来了,也不至于让那该死的姜老头用大石头在堵死在里面,因此,我怒道:“胡胖子,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刚才在里面做什么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胡胖子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骂道:“胖爷我推石头,你难道没有看到?”

“我是说,起先我出来了之后,你为什么关掉手电筒,跑什么地方去了?”我喝问道。

“你瞧,胖爷我找到了这个!”胡胖子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把洛阳铲递给我看,同时又拿出一把伞兵刀,在手里比划了两下子,才道,“里面有条盗洞?”

“盗洞?”我愣然,这可都是石壁,想要挖盗洞,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没错!”胡胖子点头道,“刚才我们在里面见到的白骨,想来是和我俩做一样勾当的,只是运气没有我俩好,最后盗洞没有打通,油尽灯枯,死在了里面,只是这家伙穷的紧,竟然只有这么一点家当。”

“我俩的运气,也没见的有多好!”我苦笑道。

“嘿嘿…”胡胖子嘿嘿怪笑着,再次比划了一下伞兵刀,笑道,“这东西虽然锈蚀了一些,但好歹还可以用用!”

“你刚才为什么把手电筒关了?”我皱眉问道,若是胡胖子不关掉手电筒,也不会急着回头去找他,然后被姜老头困死在棺洞中。

“那该死的手电筒不争气,说不亮就不亮了,比娘们还要娇惯!”胡胖子骂道,“对了,那该死的姜老头呢,胖爷我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敢阴我?”

“你先出来,难道没有见到他?”我问道。

“没有!”胡胖子摇头道,“徐老大,你可见清楚了,真是那老头?”

“当然!”我答应着,刚才在手电筒的光柱下,我看的清清楚楚,怎么会不是那老头了?说话的同时,我已经举着手电筒,四处找了找,这应该是一条通道?高有二米二的样子,宽度大概有一米五左右,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狭窄。

前方,有冷风透入,难道说,前面竟然有出口不成?

“徐老大,你看看这是什么鸟地方?”胡胖子问道,“怎么有风?”

“我也不知道,赶紧找找,说不准前面有出路!”我忙道,说着,我忍不住转身,有看了看那棺洞,想起刚才在里面惊心动魄的一幕,要不是胡胖子最后死命的推开了石头,巨大的响声震散了我的心魔,只怕这个时候,我已经死在里面,百年过后,就和原本的那个盗墓前辈一样,化成森森白骨…

胡胖子这个时候倒也不傻了,笑道:“我们向着有风的地方走,你不是常说,风水风水——有风有水,必有活路?”

“我说别的,你怎么就没有记得?”我白了胡胖子一样,打着手电筒,打量四周的环境,胡胖子没有说错,甬道外面有着丝丝冷风灌入,而甬道内,却出奇的潮水,甚至地面上都汪着水,但愿这胡胖子真是一员福星,让我们能够逢凶化吉。

“我还记得一句——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月便成龙…”胡胖子从背上取下背包,一通乱翻。

我一听到龙,顿时火冒三丈,骂道:“龙你妈的头!”

“我妈是你干妈!”胡胖子嘿嘿怪笑道。

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和胡胖子交好,就认了他妈做干妈,这并没有错,想了想,只能叹道:“就风云,不是风月…”

“管他风云还是风月,反正都是好东西!”胡胖子嘿嘿笑道。

这风云和风月,怎么就扯上关系了,但若是我要给胡胖子解释什么是风云什么是风月,只怕也说不清楚,所以,我老实的闭上了嘴巴,而胡胖子在背包里面一通乱翻,摸出来一个密封的塑料袋,递给我道:“我糊涂了,你且拿着!”

“这是——矿工帽?”我一见之下,眼都红了,这家伙带了矿工帽,居然不拿出来?该死的胡胖子,他就让我在这地下世界乱摸索。

“这可是我费了老大功夫,才从人家那里偷来的,嘿嘿…”胡胖子得瑟的笑着。

偷…来的啊?我只感觉我的脑袋都大了,这该死的胡胖子,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也懒得和胡胖子客气,当即把矿工帽戴在头上,拧亮了上面的狼眼,一道明亮的光柱,顿时就照在黑漆漆的甬道中。

“哈哈…”胡胖子突然大笑起来。

“胖子,你疯了?”我一脸不解的看着他,满肚子抱怨,这家伙一笑不要紧,却把我吓了一跳。

“没…”胡胖子闻言,笑得更加放肆了,“胖爷我就想着,现在你就是这黑暗中的萤火虫啊,跑哪里胖爷我都能够找到你!”

我气得对着胡胖子就是一脚踹了过去,胡胖子忙着背好背包,转身就跑。

“你别乱走,小心有机关!”我忙着嘱咐胡胖子,别乱闯,这地方机关重重,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是万劫不复,“胡胖子…你的屁股…”

矿工帽上面的狼眼,很是明亮,我一眼就看到胡胖子的屁股上,裤子已经破裂,裸露出来的光屁股上,竟然带着黑色的鳞片,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想起刚才在棺洞中,胡胖子曾经说过,小何和黄裳扭曲成的怪物,咬了他的屁股?

难道说,胡胖子竟然已经尸变?

“胖子,你快站住!”我疾声厉色的吼道。

胡胖子见我说的慎重,忙着站住脚步,问道:“胖爷我屁股怎么了?咱可不是大姑娘的屁股,你别乱摸乱看的…”

“你屁股上有东西…”我急道。

“哪里啊?”胡胖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屁股。

“你别动,让我看看!”我说着,就抓过胡胖子,让他趴下,也顾不上那么多,让他脱下裤子给我看。

胡胖子心中也有些急了,顾不上这么多,当即就脱了裤子,我在矿工灯下看得分明,胡胖子原本肥硕的大屁股上,竟然密密麻麻的生出了黑色的鳞片,像是蛇鳞,还散发着一种腐烂的鱼腥味…

“徐老大,怎么了?”胡胖子急冲冲的问我道,“我给那怪物咬了一口,开始感觉很痛的,后来就没什么感觉了。”

我跺脚长叹,正因为没感觉才有问题,小何和黄裳扭曲成的怪物,果然是有毒的,这胡胖子明显是中了尸毒,可是,如今这等地方,没有任何的医疗设备,可如何是好?

我想了想,低声道:“胖子,你别怕痛,我给你把这蛇鳞剥掉!”

“蛇鳞?”胡胖子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这时候也不仅打了个寒颤,任谁的屁股上若是长了蛇鳞,只怕都会恐慌,换成我,只怕更甚。

“徐老大,你只管动手吧!”胡胖子咬牙道。

“嗯!”我答应了一声,一时之间,找不到趁手的家伙,就拿着那把青铜古剑,小心的用坚韧对着蛇鳞刮了下去。

那知道那蛇鳞好像和胡胖子的皮肤融合成了一体,我刚刚一刮,胡胖子就痛得直叫出来。

“不要叫!”我骂道,“你难道想要变成小何和黄裳那样的怪物?”我口中说着,心中却打了一个寒颤,小何和黄裳到底遭遇了什么,变成了两个人扭曲在一起的怪物,而且,还遍体长满了丑陋的蛇鳞…

这些,我都不知道,但是,我的姥爷——从姥姥的描述中,他应该也遭遇了这样的怪异变故,大概是中了尸毒,所以,姥爷最后也变成了那等遍生蛇鳞的丑陋怪物,姥姥看到他脑袋上的那个包,应该不是包,而是别人的脑袋,和他融合成了一体。

但是,不知道姥爷采用了什么法子,他至死还保存着原本的意识。这等恐怖的变异,若是全然无知还好,可是,若是整个过程都是清楚的,人在无边的恐慌无助中,发疯的心都有。姥爷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够摸出来,送东西回家,到底是什么意识,在支撑着他。

“徐老大,你动作快点!”胡胖子痛得龇牙咧嘴,叫道。

“好!”我也顾不上胡胖子痛不痛,举着青铜古剑,对着蛇鳞狠狠的割了下去,等着割破一个口子,我用手使劲的拉扯着,把那巴掌大小的一块蛇鳞,用力的撕扯下来。

胡胖子痛得惨叫,我浑然装着没听见——说来也真是奇怪,那蛇鳞看着和胡胖子的屁股融合成了一体,但却不见一点鲜血,只是被我剥开的蛇鳞下面,皮肤呈现诡异的淡红色,而在这淡红色中,由于我头上矿工灯比较明亮,竟然看到皮肤中,隐着一个拇指大小的黑影,正在不断的扭曲挣扎。

“徐老大,你好了没有啊?”胡胖子急问道。

“没有,你忍着点!”我忙着说道,说话之间,我已经匆忙翻出树胶手套带上,然后,直接就用青铜古剑划开胡胖子的肌肤,果然,在矿工灯的照耀下,一个黑色的东西,若隐若现。

我顾不上胡胖子怕不怕痛,直接戴着手套,用手指伸进伤口中一通乱掏,终于抓住那东西,死命的往外扯。

胡胖子痛得杀猪似的叫了起来,一边叫着,一边乱骂:“徐老大,你…这是谋财害命啊…”

我懒得理会胡说八道的胡胖子,使劲的把那东西生生从胡胖子的屁股里面扯了出来,那东西拇指大小,黑黝黝的一团,身上有着黑色的鳞片,像是蛇鳞,但又不太像,软乎乎黏糊糊的,看着竟然有些像是农村水沟里面的蚂蝗。

只是蚂蝗都是黄黑色的,不像这东西,不但生了鳞片,还通体漆黑。

我没来由的一阵恶心,狠狠的把那东西惯在地上,指着叫道:“胡胖子,你自己看看,看看——我可是谋财害命了?”

直到这个时候,胡胖子的屁股上面,才鲜血直流,我看到那些殷红的血液,才算送了口气,忙着取出备用的纱布,给胡胖子包裹伤口。

“胖爷我这屁股——”我给折腾好了,胡胖子忙着就提裤子,同时一脚对着那黑黢黢的东西狠狠的踩了下去,顿时就把那东西踩得稀巴烂。

“大概就是这玩意,要了小何和黄裳的命!”我叹道。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胡胖子用力的在地上撵了两下子,那东西原本就已经被他踩得稀烂,如今,更是渣都贴在青色的地砖上了。

“我也不知道,看着像是蚂蝗!”我道。

蚂蝗是一种食腐动物,喜欢血腥,听得老人说,插秧的时候,一旦腿上破了一丁点儿,被蚂蝗钻了进去,它就会死命的往里面钻,发现早的,还可以把它挖出来,晚了的话,就麻烦了。

这东西非常的奢血,甚至被人生生扯断,都不肯出来——虽然看着小小个子,实在是恐怖之极。

而且,蚂蝗是山间水沟常见的一种软体动物,不算什么稀奇的。听的说,最厉害的,这东西能够顺着血管钻进人的五脏六腑。

我每每想起,都不禁全身冷汗沥沥。

“你小心点!”我心有余悸,胡胖子这是发现得早,若是晚了,只怕最后也落得和小何、黄裳一样的下场,不!还有我…

胡胖子一旦神志不清,而我又毫无防备之心,只怕首当其冲,就会被他给传染了。

“你这屁股,最好别沾水了!”我嘱咐道。

“我也不想沾水,只是——”胡胖子摇摇头,忙着背起背包道,“我们赶紧找到丹丹要紧。”

我点头,那丫头和我们失散了这么长的时间,只怕也是凶多吉少。说话之间,胡胖子已经摸着屁股,向前走去。

我也忙着跟了上去——但愿甬道的尽头,会有出口,但是,天知道在甬道的尽头,会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甬道的尽头,地势豁然开朗,没有了原本的拥挤威压,我深深的喘了口气,天知道,人处在极端的低矮密封环境中,不死也要疯掉。在那棺洞中的时候,若不是胡胖子力大无穷,死命的推来了洞口的大石头,我只怕等不到窒息,就会自尽而亡。

我实在受不了那等狭隘的幽闭——我怀疑,我可能有着轻微的幽闭症。

当然,作为一个考古工作者,说自己有着幽闭症,恐怕也没有人相信,考古者常常需要深入地下墓穴考察的,而不单单是呆在实验室里面把玩古董。

越我往前走,我就感觉气温越低,而且,空气确实是流动的,感觉像是风,但也不是外面的那种风吹在身上的感觉,这实在是怪异得紧。

走在前面的胡胖子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问道:“怎么这么冷?”

“越到地下,自然就是越冷,这里又有地下河,自然就更加冷了!”我只能够这样解释,想了想又道,“再说了,我们的衣服刚才都湿透了,这个时候能够不冷吗?”

“你说的也对!”胡胖子道。

可是,我们越想前走,就感觉越发寒冷,我们的鞋子踩在地上,发出难听的咯吱声,我低头一看,顿时愣然。

原本的青砖地面,如今似乎是有着一层薄薄的冰。

冰?这地方怎么会有冰?难道说,这个墓室竟然利用地下的冰河修建而成?也对,还有什么比冷冻能够更好的保存遗体?

但是,这样的温度是绝对不够的——我承认,这里是很冷,但想要利用这样的温度保存遗体,却是不够的。

“徐老大,前面有人!”胡胖子突然低声道。

我顺着胡胖子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前面不远处,顺着两边的墙壁,各站着一个人,在不堪明亮的矿工灯的照耀下,那人影恍恍惚惚,越发显得鬼气重重。

“会不会是姜老头?”胡胖子低声问我。

“不会!”我连连摇头,姜老头只有一个人,可这里明明有着两个人,“小心点,我们过去看看!”

“也许是教授和小张!”胡胖子倒是乐观派,想起了钱教授和小张,低声道。

“也不像——衣服不像!”我摇头道,心中却明白,那两个人,绝对不可能是钱教授和小张。

当即,我们两人大着胆子,又向前走了几步,我已经看的分明,那两个人身上都穿着战袍,分明不是现代人,而是两个人佣,只是这人佣古怪得紧,不像刚才看到的青铜人佣。

“是人佣!”我低声道。

“吓了胖爷一跳!”胡胖子嘿的怪笑了一声,大步向前走去。

越是靠近那两个人佣,我就越发感觉不对劲,这绝对不像是普通的人佣,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涌上心头,分不清到底是害怕,还是惶恐…

“徐…老大,这也太像了…”胡胖子从口袋里摸出手电筒,对着人佣照了过去,确实,那人佣栩栩如生,甚至连脸上的肤色、头发,都和真人一般无二,一双有些泛白的眼睛,透着无尽仓惶,还有不甘…愤怒…

我的目光一接触到那双眸子,顿时心中一颤,整个人都不禁抖动了一下子。

我明白了,这不是人佣——这是活人!

当然,数百年前他们是活人,但现在,他们绝对已经死掉了…

“胡胖子,这是蜡人!”我低声道。

“什么?”胡胖子打着胆子,伸手在那蜡人身上戳了一下子,问道,“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蜡人馆的蜡人?”

“不是!”我摇头道,“那个蜡人馆的蜡人,乃是利用精湛的技术,全部采用蜡制作而成的,而这个,却是在活人身上,涂上了一层特质的蜡!”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地方的温度这么低,原来是为着保存这些蜡人——确实,这等低温,想要完好的保存遗体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保存涂在活人身上的那层蜡不熔化,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天,你看,前面还有…”胡胖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电筒指着前面。

“走,前面去看看!”我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拔出青铜古剑,偕同胡胖子,一同向前走去。

我们刚刚走的几步,突然听得身后噗通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倒在了低声。

我吓得一哆嗦,忙着转身去看,却见刚才被胡胖子戳了一下子的那个蜡人,全身的衣服已经化成齑粉,连带整个蜡人,都倒在了地上。

“这衣服难道是面粉做的?”胡胖子不解的问道,“我就戳了一下子啊!”

我摇摇头,这蜡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只是普通的布料,并没有经过什么特殊的处理,因此,放在此地,数百年虽然看着颜色如鲜,但实际上早就腐朽,被胡胖子戳了一下子,自然就化了…

“它在动——”突然,胡胖子低声道,“你看,它的手…”

我忙着顺着胡胖子的目光,像倒在地上的蜡人看过去,那蜡人果然在动——但是,却并非是什么尸变,而是这蜡人被胡胖子破坏了,保存千年的尸骸,在见到风的瞬间,开始腐烂。

很快,蜡人的身体下面,就流出一些黑红色的腐烂的液体——这蜡人绝对是活着被人制成蜡人的,而且,可能还被迫在生前吃了什么防腐剂?

“我们快走,别理会这蜡人!”我忙道,出于这样密封的场合,天知道那尸体腐烂,有多少有毒的细菌?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离开要紧。

胡胖子看着那蜡人,摇摇头,转身向前走去。

这蜡人应该是殉葬品,皆是一对对,从身上穿着的衣服来判断,应该是隶属于文武百官?如此判定的话,这蜡人岂不是有上百个?而这墓室的主人,难道竟然是帝王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