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潋滟微微一笑:“真正的贵妃。”
韩朔冷静起来太不容易对付,还是惹怒他比较好。这人虽然不爱她,却向来容不得其他人碰她。让她寻着机会大叫一声,休语说不定能机灵地找人来救她。
韩子狐脸色很难看,死死地瞪着她许久,声音有些颤抖地又问了一遍:“你,与他做了什么?”
潋滟眨眨眼,很是无辜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咯咯笑起来:“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天天同床共枕,他又不是以前的傻子,该做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了么?”
手腕上的力道陡然变大,潋滟痛得微微皱眉,却见面前的人胸口起伏,一双眼里带了血红地看着她。
他清楚?他该清楚什么?韩朔急喘几声,脑海里有画面飞快地闪过,令他心口紧缩。这样的话,她也同他说得出口,当真是在乎一个人的时候,那人便可以往自己心口随意地捅刀子。他恨不得撕碎她,却又难过得只想抱紧她。
他的她,谁染指半分,他定然叫那人永世不得翻身!
潋滟看着韩朔的眼神,觉得有点心惊,却抓紧机会,一把推开他,挣扎着冲门口喊了一声:“休语!”
韩朔飞快地将人打横抱起来,低头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血珠瞬间冒了出来,痛得她挥手就打。
“啪。”他的脸微微侧过去,眼神也冷了一些,脚下却没停,抱着她一脚踢开了殿门,翻身上了蒹葭宫的宫墙。
“娘娘!”休语见人抱着潋滟出来,吓了一跳。仔细看清了那人的脸,更是脸色惨白。
“休语,去通知禁军!”潋滟挣扎,却被这人抱得死紧。只能大声道:“让人死守住宫门!”
韩朔冷哼了一声,扛起她,扯下自己的披风将人给裹紧,复又抱回怀里,跳下宫墙顺着宫道往外跑。
“你要带我去哪里?”潋滟寒声问。
韩朔不答,下巴绷得紧紧的,一句话不说,只往前走。过了一扇门,前头便是禁军装束的人,围成一圈。
潋滟以为有救了,正想松口气,却见韩朔停也不停地往那群人而去。走得近了,为首的一人越过他们往后走,侧身而过的时候潋滟听着他道:“太傅放心,后面交给我们。”
宋渝的声音。
潋滟突然有点绝望,她怎么忘记了,没十足把握的事情,这狐狸怎么会做!
“韩朔!”胡天的声音传来,从另一扇门越到了他们前方。潋滟心里一惊,她有些怕了这位胡将军了,叫他看见她在韩朔怀里,这以后是没安生日子过了。
韩朔停住了步子,轻轻用嘴将披风叼上来,盖住她的脸。
“你好大的胆子!”胡天冷哼,身后跟上来一群禁卫,刀剑出鞘,挡着去路。
潋滟看不见韩朔的神色,只是她离得太近,他身上的怒意阵阵,让她都有些心慌。
“让司马衷出来。”清冷的声音,完全与刚刚对她说话的时候不同。潋滟知道这狐狸当真是被踩着尾巴了,生气了。
“乱臣贼子,也堪直呼皇上名姓?”胡天冷笑一声,一挥手,身边的禁军统统朝他韩朔过来。
潋滟黑了脸,被披风盖着,只能祈祷他们的眼睛都长在该长的地方,别不小心打斗伤着了她。胡天也当真是,都不问韩朔抱着的是谁么?
周围突然旋转起来,抱着她的人似乎在躲避刀剑,侧身后翻,动作定然很潇洒。只是她这人质可不太好受,都要晕了。
“都住手!”有人急急忙忙地赶来,怒喝了一声。
是帝王的声音,潋滟不知为何,大大地松了口气。但是胡天那头没什么声音,似乎是下了死命令要杀韩朔。
“朕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司马衷冷冷地看着胡天。
胡天抿唇:“皇上,此乃杀了乱贼最好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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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若是能放手,此回当不走
司马衷冷笑:“朕说住手,胡将军可是要抗旨?”
潋滟还没见过帝王生气的样子,可惜了现在看不见。韩朔正抱着她左躲右闪,稍有停顿就感觉他身子一僵。宋渝从后面脱身,到韩朔身边来护着,声音听起来倒不是多着急:“太傅,您后退一些。”
胡天紧紧盯着韩朔的身影,头也没转,不去看帝王,只沉声道:“臣所做之事,上对得起先皇,下不负黎民。皇上若要怪罪,待臣杀了叛贼,自当脱帽领罪。”
潋滟心里一跳,胡天什么时候竟成了这般模样,无视皇权,皇帝不恼才怪。他这样便是同当初的高家人没什么区别了,想杀韩朔的心太迫切,反倒不理智。
不过潋滟少想了一点,她自个儿也还在韩朔怀里,胡天想除去的不止韩朔一个,她这惑主的妖妃,自然也是在斩杀之列。平时不好下手,今日看不见脸,可不是绝佳的机会么?
胡天觉得这机会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有了,所以急急地想抓住,甚至忤逆了皇权。
然而他一时忘记,旁边的帝王已经不再是当初事事都要依赖他去做的人。早在新都建成之时,大权就是在皇帝自己手里的。
所以下一刻,他呆楞地看着自己脖颈间的长剑,司马衷的表情凉凉的,挥了挥手,皇骑军便从身后涌上来,将韩朔面前的禁军统统拿下。
“皇上…”胡天傻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时候,晋惠帝已经从他身边走开,没有再看他一眼了。
“将抗旨之人,都收往天牢,听候发落。”
“是!”
胡天咬牙,拼死喊了一声:“皇上!不可放韩贼离开!”
司马衷看着对面的男人,面无表情。
他讨厌别人教他做事,除了沉心以外。
真当他是傻的不成!
“把沉心还给朕。”帝王伸手。
韩朔垂着眼眸,周身压也压不住的怒意扩散开来,看得帝王疑惑不已。
跑他的皇宫里来抢了他的人,这厮怎么反而这么生气?
“守着她,不能丢。”韩朔将潋滟放下地,推到宋渝身后去。而后掸掸衣裳,抬眸看向司马衷。
“要还,也是你还给我。”顺手拔了宋渝的剑,剑指帝王,韩朔眼里含霜,沉声道:“她是我的,生也是,死也是。你胆敢染指,那便拿命来给我洗干净!”
帝王一愣,下意识地看了潋滟一眼。那丫头正从披风里挣扎出来,愤恨不已地瞪着韩朔。
染指么…他倒是想啊。心里叹息一声,侧头看着韩朔这么生气的样子,司马衷竟也觉得开心,手上顺来皇骑军的刀,笑吟吟地道:“想要朕的命,没本事可是不行。”
“皇上!”皇骑军统领青峰微微皱眉:“这里可以交给属下,您不必以身犯险。”
韩朔静静地看着他。
司马衷回视过去,朝青峰挥了挥手:“自己的女人,哪有让别人去救的道理。你瞧对面那人,不也是亲自来了么?”
潋滟被宋渝挡在身后,有些急了:“皇上,臣妾身上罪孽已经太重,您要是再因着臣妾出个什么事,臣妾万死也不足以抵罪。您…”
“沉心,你该相信朕。”帝王微笑着打断她:“在这里,也只有朕能同他一战,不是么?”
韩朔嗤笑了一声,没再停顿,手挽了剑飞快地朝皇帝而去。
司马衷翻身,龙袍在空中扬出很好看的弧度,甩刀对上,金鸣之声响彻皇宫。
皇骑军和宋渝的人围成一个圈子,双方对峙,中间两位刀剑相拼,打得甚为激烈。
这算是潋滟第一次亲眼看见司马衷动武,许是以前他撒娇的形象深入她心,总是不太放心他跟狐狸对战。韩子狐功夫不错,也够狠,她当真怕皇帝伤着。
但是看了一会儿,她又想起来,面前那个已经不是她的小傻子了,而是英明神武的帝王。他不比韩朔弱到哪里去,相反,韩朔方才消耗了不少力道,现在还稍稍落了下风。
潋滟笑了笑,这两人本就是江山两边的死对头,今日为她在宫中一战,她这祸水之名,不想担也得担了。借着她的名头想置对方于死地,她还真是好用。眼下也不该担心谁胜谁负,她想端盘瓜子来吃。
韩朔当真是想杀了司马衷的,司马衷亦是半分不退让。两人身上都挂了彩,不经意往潋滟那头看一眼,韩朔黑了脸,皇帝轻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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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靠着宫墙站着,快睡着了。当真是不关心他们的死活。
不过韩朔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长,周围的皇骑军也就越多。即便他赢了,想轻松出这宫门也是困难。
念及此,帝王挥刀一挑,想同面前的人拖延时候。可韩子狐不傻,眼瞟着周围聚拢的人,长剑格刀,反手一挥便要取了帝王的首级。
帝王似乎有些走神,退后两步被韩朔逼到了宫墙边上,一抬头剑便已经落下来了。
韩朔眼里有腥红的光芒,盯着司马衷的脖颈,倒没有看其他地方。
胭脂色的宫装飞快地闪了过来,两人都是一惊。凌厉的长剑堪堪停在她的耳边,韩朔收劲过猛,手一僵,剑便落在了地上。
皇帝愣了,抬眼便看见潋滟的脸,她眼里情绪复杂,微微低头,便看见他手里捏着的暗器,差点就要甩出去了。
长长的寂静流淌在这一处宫墙,韩朔看着扑在皇帝身上的女子,怔愣了半天,捏着自己的手腕微微眯眼。
“你…”司马衷慢慢将暗器收回去,低声苦笑:“朕可以认为,你这是为了朕么?”
潋滟慢慢放开他,有些茫然地侧头看了看周围。大概是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扑出来了。
本来是打算旁观即可,却怎么没忍住,做出了挡在他们中间的这种不要命的行为。
她一定是一时冲动,她向来最爱惜自己的小命了。
“我…”潋滟想开口说什么,身后却有霸道的力道,将她猛地拉了过去。
韩朔右手腕扭伤,左手拉过她,右手只能从她脖子间环过,将她整个人死死压在他身前。
“你不要命了么?”他沉声问。
潋滟翻了个白眼,你才不要命了呢。
“楚家家训里,还有为忠心舍命这一条么?”韩朔心里难受,带着嘲讽地问:“还是说你当真与他有情,要给我演一场生死相随?”
为了那人,命都不要了就敢扑过来?
韩朔显然没看见帝王手上的动作,只以为潋滟是救帝王的,一颗心直直地往下落。
潋滟沉默。
司马衷想上前拉回她,韩朔却带着怀里的人翻身又上了宫墙。
“死心吧,即使你爱上他,我也不会允了你们在一起。”身后的人咬牙切齿地说着,抱着她一路从宫墙上飞奔,至西门而下,甩开后面的追兵,出了皇宫,上了早已准备在外面的马。
宋渝等人分三路突围,趁皇骑军未回神之际,逃出皇宫。虽有伤亡,但因着有人接应,也不算严重。
“追!”司马衷跟着韩朔跑,因着宫道曲折,落后了一段距离。出宫门上马,也不管身后的人跟没跟上,便扬鞭追去。
“楚潋滟,你喜欢一个人,那么容易?”马疾驰着,身后还有追兵的声音,韩朔喘着粗气,却问了她这样一句话。
潋滟身子紧绷,眉头也皱得死紧。她又落到了这狐狸的爪子里,离开新都,再要回来就难了。
至于什么喜欢不喜欢,江山为重,谁要跟他们去讨论这样的儿女情长。他先放弃的感情,现在肯回头,又当真以为她会在原地?
真是笑话。
“放我回去吧,你强留下我,也没什么用。”她道:“我记得你不是喜欢强求的人。”
身后一声低笑,腰间的手却更紧了些。前头是郊外,一路往北便是顿丘。潋滟掐着韩朔的手,咬牙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指甲很长,掐得他的手背出了血,韩朔却跟没知觉似的,只带着她往前走。身后似乎又发生了打斗,大抵是宋渝和晋惠帝等人。
渐渐的,周围就只剩下他们的马蹄声。天快黑了的时候,韩朔捂着她的嘴绕过了毕卓的军营,往他的营地而去。
完了。潋滟看着前头营地的旗帜,浑身的力气都没了。她终究还是逃不过。
“公子?”玄奴看着韩朔,有些意外:“不是说要半个月?”
韩朔没吭声,将马上的人抱下来,往主营帐走去。
“太傅?”裴叔夜身上带了伤,看见韩朔回来,也甚为奇怪。不过走几步就听见了贵妃娘娘颇为恼怒的吼声:
“韩朔你放开我!”
停住脚步,营帐门口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韩朔一遇上这主儿的事,变数往往最多。本来说是要离开半月,却怎么,一天就扛了人回来。
“再放开你,那便是我傻了。”韩朔咬牙,将人双手拧着压在头顶,一双黑眸满是怒意地看着她。
潋滟皱着眉,一路颠簸身子已经够难受了,还要面对韩朔这张脸。
第一百八十一章 命自当珍惜,情谈何复辟
或许她那会儿不该骗他,没逃开不说,反而惹恼了他。
“那你要如何?”潋滟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该抓紧的时候不抓紧,已经错过了却偏要回头,你当真以为天下尽在你手,任何人都该由着你来?”
韩朔目光一沉,抿紧了唇看着她。
身下的人闭着眼,脸上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同他在一起,已经这般叫她难受了么?他曾自持的她的情意,原来当真会被一点点消磨殆尽。再度回首,她已经倾心付了他人。他是不是,还是晚了一步?
情深几许,再深也经不起挥霍。他现在懂了,还能不能,能不能有挽回的机会?
潋滟屏住呼吸,静静等着韩朔的动作。这人恼了一贯会让她也不好过,她都想明白了,能逃回去便逃,不能的话…至少拖住韩朔,不能让他上战场。
瞧瞧,她这众人嘴里的妖妃,这般为国为民的胸怀,真是要把她自己都感动了。换做其他人,这时候自杀以保什么名节之类的,才会被赞颂吧。可惜了,她今生今世怕都是不能有个好名声,还不如物尽其用。
身上的人动了,手轻轻解开了她的宫装。
她下意识地想动,却被人制住了。
韩朔将那件碍眼的东西丢到地上,继而伸手进她的袖子里,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掏了出来。
银针盒、匕首、不知名的药瓶。他看得好笑,这丫头难不成天天带着这些东西守在皇帝身边么?
潋滟心里有些急,却不敢睁眼。她防身的东西都被丢掉,岂不是当真为人鱼肉了?
“子狐。”秦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韩朔冷静了下来,扯了被子将潋滟盖住,侧头道:“什么事?”
秦阳掀开帐子进来,笑吟吟地扫了屏风后面一眼,站在门口道:“新都之兵连夜要同我们开战,号角都吹了,你听不见么?”
潋滟一惊,侧耳听去,果然远处有隐隐的号角之声,伴着鼓,在这临夜之时格外清晰。
“听见了又如何?”韩朔揉揉眉心,有些累。身上几处小伤都已经自己凝了血,他在潋滟身边坐下,右手不放心地还是按在她的肩上。
“对面是御驾亲征,你抢了人家的贵妃回来,人家急了。你不出战,真的没关系么?”秦阳啧啧两声,瞧着屏风后地上散着的宫装,叹息道:“红颜误事啊,你不能只用下半身思考的。这个关口,还有心思做这风流事么?”
韩朔眉角一抽,黑着脸翻身而起,捡起地上的一堆东西,拿那宫装外袍裹了,都塞进秦阳的怀里:“出去,要打仗让谢戎挂帅,虎威做副。不要吵我。”
秦阳错愕地接着东西,接着就被一脚踹出了营帐。外头的裴叔夜见怪不怪地跟虎威商议着阵型,只顺口说了一句:“太保,您等会儿也要上么?”
韩朔转身回去屏风后,潋滟躺在原处没动,倒是乖巧。只是心里不知道在打着什么算盘,定然都是要逃走的主意,让他着恼。
侧身躺在她身边,将人抱进怀里。这么久以来悬吊着的一颗心,才总算能放下一些。他开口,低声道:“收起你的利爪,好生睡上一觉吧。我累了。”
潋滟从被子里抬头,看见韩朔眼下的疲惫,微微挑眉。
她一直觉得他是无坚不摧的,想不到也有疲惫的时候,这倒是稀奇。
身边的呼吸声竟然很快便平和下来,潋滟虽然累,却是睡不着的。睁眼看着韩朔,这一次才算看仔细了。
他当真是瘦了许多,下巴上也有了些青色,眉眼依旧清朗,恍惚让她觉得,她还身在韩府,身边是缠绵后的人,要拥着她入眠。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潋滟轻笑一声,微微撑起身子,将周围都打量了一圈儿。
主营帐够大,除了这一处屏风,其他地方都是一目了然。只有门一处可以出去,也必然有人守着。桌上放着的大概是些战报书信,还有一个布阵用的沙盘,没什么利器。
外头的号角声未停,韩兵也已经出战。搅乱这一池浑水的人,却在她身边安眠。
潋滟试着想坐起来,腰上却突然一紧。韩朔疲惫地睁开眼,静静地看着她。
“我哪儿也不去,就是想坐起来而已。”潋滟撇撇嘴。
眼神温柔了一些,韩朔重新闭上眼,将人拽回来,抱在怀里不让动了。
潋滟觉得他比以前…似乎多了许多人情味。不过身在敌营,她也无暇去想韩朔到底是怎么了。她得先好好休息,才有力气与他斗。
新都军营。
司马衷坐在主位上,静静地看着张术。
满脸胡须的人笑得坦然:“皇上不令人围剿,倒让他带了娘娘走,有些令臣意外。”
毕卓皱着眉站在一边,手臂上还缠着白布,白天一战初歇,他都不知道新都发生了什么。
“朕若不放,难不成连着沉心一起杀?”帝王声音低哑,眸子却是凌厉:“朕倒是想问先生,韩朔是如何进的新都?”
张术一笑,又开始给自己的胡须编辫子:“皇上问臣,臣也不甚清楚。”
司马衷看了他好一会儿,转身换了盔甲,掀了帘子出去。
“皇上。”毕卓连忙跟出去,拦在帝王面前:“时至半夜,您御驾亲征也不该挑这个时候。不如等到明日一早?”
司马衷绕过他,翻身上马:“朕等不及。”
或者说是害怕吧,沉心心里还有韩子狐,他害怕她就这么再度陷进去。
兵戎相见,却不见韩朔踪迹。虎威策马立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道:“太傅说累了,休息去了。您若执意要战,便我们来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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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抬手揉了揉额角,轻笑出声。
韩朔还是一如既往没把他放在眼里,有些让人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