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好容易才休战了,总不能和西狄再开战吧,若是如此,青儿何必压抑自己那么久!”老头儿不断地摇头。
以战止战,以血之血,终归不是个办法。
西凉茉想了想,沉吟道:“阿九心底的结,在于当年他娘亲之死的真相,我会先派人在西狄那边探查,到时候,咱们再想想最终的解决办法。”
老医正点点头,神色凝重地道:“好,如果有必要的话,老头儿会联系当年公主殿下在西狄的人脉,协助你们。”
西凉茉一愣看向老医正,却见老医正苦笑:“其实我和血婆婆都是西狄人,只有老魔物是天朝人,我和血婆婆都是真兴大帝原本送给青儿的娘——金玉公主的陪嫁暗中势力,而老魔物则是受过公主大恩的江湖客,只是当年公主被陛下保护得太好了,哪里识得人间险恶,从来不肯动用我们,只道是嫁鸡随鸡,嫁给随狗,甚至暗中切断了和我们的联系,当年天朝的皇帝确实也很疼爱公主,我们以为公主会幸福一生,便也只好在江湖中游荡,后来等到我们发现公主的求救的信号时,已经晚了。”
老医正顿了顿,又叹了一声:“后来真兴大帝去世,我们彻底被孤立出了西狄,甚至被追杀,我们的人死的死,散的散,便只能暗中潜伏在天朝寻找两位小主子,奈何在天朝也没有多少势力,所以直到小主子们颠沛流离,受尽苦楚,进了皇宫,我们才找到小主子们的下落……。”
他没有再说下去,满面愧色。
西凉茉沉默,看来西狄的水也非常深。
她想了想又道:“既然如此,想必您和婆婆在西狄的势力也已经没有多少了,若是动起来,会不会惹来麻烦?”
老医正摇摇头,淡淡地道:“反正,老头儿也就剩下这一把骨头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好可担忧的,毕竟小主子已经长大了,不是么?”
西凉茉点点头:“好,晚些,我会让蒋干与您联系。”
从老医正那里出来,西凉茉一边盘算着后来的事情,一边跟着几个丫头往回走。
刚刚走到涑玉宫门前的那梅花林里,却见了一道淡青色的人影,静静地站着,金发蓝眸,异常的显眼。
“云生?” 西凉茉楞了楞,上前微微一笑:“怎么,是来看我的,恰好,我有事儿正要让你吩咐蒋干去办。”
周云生确实是准备去看望西凉茉的,见她忽然出来了,不由微微颦眉,担心地道:“小小姐,你怎么出来了,身子才好些,岂能这般不爱惜?”
西凉茉温然道:“且放心,我好很多了,一会你回去见到蒋干,让他过来一下,我需要他帮忙在西狄查一查几十年前西狄皇室的事情。”
周云生一愣,随后看着西凉茉忽然道:“小小姐,你是不是为了千岁爷的事情?”
西凉茉一愣,倒是没有想到周云生如此敏锐,随后她点点头,并不否认:“没错。”
周云生垂下碧蓝如海的眸子,忽然道:“小小姐,我有一些事情想和你说说,能不能和你单独呆一会。”
西凉茉倒是没有多想,便点点头,白珍几个立刻会意离开,西凉茉随后就拢拢狐裘坐在一边的小凳子,对着他淡淡一笑:“怎么,有什么想说的?”
周云生沉默了一会,忽然轻声道:“云生以为若是能看着自己中意的人过得很好,自己便也心中欢喜了,只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若是看着她被人伤了,过得不好,该怎么办,但是云生五日前看见自己中意的人昏迷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忽然便明白了应当怎么做。”
西凉茉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忽然一愣,随后便淡淡地道:“是么,云生觉得应该怎么做呢?”
周云生忽然抬起眸子,深深地看着西凉茉,眸光里温柔如晴空下透彻的海洋:“云生觉得,应该带着她远走高飞,让她过上轻松快乐的日子,不必日日深陷勾心斗角之中,不必为了谁执戈杀伐,不必为谁担心,甚至……!”
他顿了顿,复又道:“也许连做母亲的机会都没有,她值得拥有更好的。”
西凉茉沉默了许久,并没有说话。
周云生上前一步,坐在她的面前,温声道:“小小姐,你愿意给云生这个机会么?”
西凉茉抬起眼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诚恳的男人,他容貌秀逸非常,带着西方的深邃迷人,也有东方的温柔谦逊,为人更是君子如玉,温良却不失敏睿,洞若观火。
“比起阿九来,也许云生你确实是佳婿。”西凉茉看着他轻声道。
周云生眼底一喜,随后有些紧张地道:“那……。”
却见西凉茉有些无奈一笑:“但是也许是你高估我了,又或者说只看见了我美好一面,却并不知道当初去找千岁爷的那个人,出卖自己换取荣华富贵,一夕庇护的是我,也没有问过我是不是愿意过轻松快乐的日子,也许我就喜欢这种勾心斗角,喜欢这种执戈杀伐的日子呢?”
周云生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西凉茉会这么说,他忍不住打断她道:“小小姐,你若不喜欢云生,云生自然不会强求,但是云生请你不要贬低自己。”
西凉茉淡淡地勾了一下唇角:“那是因为云生你太看得起我了,更何况,我或许一辈子都给不了别人一个孩子,早年里我跪了雪地时间太长,寒气入宫,原本连身子根基都损毁了,甚至医士说过我或许活不过双十年华,若不是千岁爷,也许今日你看见的我已经是奄奄一息的将死之人。”
周云生忍不住咬住嘴唇道:“就算千岁爷对你有恩,咱们用别的方式偿还,也不必一定要跟在千岁爷身边!”
西凉茉看着他,摇摇头,悠悠道:“云生,你还是不明白,跟在千岁爷身边是我自愿的,因为……。”
她顿了顿,淡淡地道:“我心里的人是他,所以我的欢喜悲凄,都是他的,我心里的人是他,所以便是再轻松的日子,亦非我所欲也,明白我的意思么?”
周云生怔怔地看着西凉茉,蓝眸里都是复杂的光芒,亦似有浅浅的细碎雪光破碎了一般,许久之后,他垂下眸子,轻声道:“是云生唐突了。”
西凉茉摇摇头:“没什么,是了,记得要一会子回去去唤蒋干过来。”
周云生也恢复了正常一般,点头温然道:“是。”
随后,西凉茉便笑笑,拢了拢狐裘起身离开:“谢谢,雪天路滑,且仔细些,别摔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周云生闭上眼,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老子是云生美人很难过的分界线——
西凉茉回到涑玉宫,便打发了两个贴身丫头们去小厨房看饭菜和药,她则自己回了房间。
想起方才的事情,她不由自嘲地一笑,她西凉茉什么时候成了那种琼瑶阿姨剧情里的演员,忘却了贪生怕死的准则,倒是要为了那一个人奋不顾身起来了。
真真儿是,风水轮流转。
西凉茉刚进了寝殿准备开窗透点儿凉气,免得炭火闷的慌,毕竟再好的炭火,也会有废气熏人!
刚开好窗,一转身,她立刻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床上的优雅阴郁的身影吓了一跳。
“阿九……。”
她忽然想起那一夜,硬生生地忍住了自己退一步的本能,努力平复了心跳,看着坐在床边的人:“你怎么来了?”
百里青阴魅的眸子里看不出深浅,只是讥诮地勾起了唇:“若是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要跟别的男人远走高飞了。”
西凉茉没有想到他方才必定也在林子里,只是武艺太高,所以他们都没发现,但是她更没有想到他一来,不是关心自己,张嘴就是阴阳怪气的,于是她便冷笑一声:“怎么,千岁爷身边并不缺美人,天下美人,你想要什么样子的没有,少我一个,你也不在乎不是么!”
说罢,她起身就向殿外走去,百里青不曾料到她说就走,起身伸手就一把将西凉茉狠狠地拉了回来,按在墙上,将她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居高临下,阴霾凶狠地道:“你哪里也不许去,你就那么不想看见我么!”
西凉茉学他讥诮地勾起唇角:“是千岁爷不想看见我才是,五天也不曾露个面,怎么一露面就打算来硬的,是不是还想试试那天晚上的滋味,很上瘾,嗯?”
就算知道那日他入了魔,不能控制自己,西凉茉还是忍不住想要刺痛他。
百里青脸色一白,看着她,幽幽沉沉的眸子里全是翻腾的情绪,是后悔、是痛色,是……
他闭了闭眼,低低地道:“丫头,别这样。”
他的声音里不再是平日的凉薄,不是阴霾,而是……疲惫与无奈。
只这一句,便让西凉茉因他五日的冷漠而愤怒的心情,瞬间雪崩瓦解,全做了一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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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海妖澜 第四章 谁教训了谁
只这一句,便让西凉茉因他五日冷漠而愤怒的心情,瞬间雪崩瓦解。
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软弱如斯与茫然无措的一面。
仿佛被宠坏的孩子,明明知道犯了错,却因为骄傲与茫然无措,弄伤了自己的宝贝,不知道该么办,要等她先去拉他的手。
他在男欢女爱的情事上面是高手,但是在别的方面真真儿是个任性的白痴!
所以……
她淡淡地道:“不敢惹爷不痛快,爷若是想要再试试,妾自当奉陪,只现下妾身上疲乏得很,所以想要歇一歇。,爷若是这点等不得,便与妾回房就是了。”
百里青蓦然睁开眼,阴魅的眸子里瞬间闪过幽冷的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眸子里一片阴郁,西凉茉却垂下眸子,面无表情。
百里青忽然一抬手把西凉茉直接拦腰抱起,足尖优雅一点向涑玉宫掠去。
白珍和白蕊正跟着何嬷嬷带着一群宫女小太监在布置正殿,毕竟今年大过年的,出了不少晦气事情,完全没有任何过年的气氛,于是自然是要打扫干净,指望着重新换个好心情。
却不想忽然见到百里青抱着西凉茉一掠而过,风一样的进了内殿,随后‘哐当’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白珍和白蕊两个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脸上见到了对数天前那夜的恐惧,立刻扔了手上的东西朝大门冲了过去,而魅晶则早已经闷声不响地一脚踹上那内殿的内门,在她眼里,主子永远只有一个人!
但是门内忽然传来西凉茉冰冷的声音:“都不准进来,这是命令!”
三人顿时僵住!
而内殿里,百里青将西凉茉拦腰抱起搁在床上,然后阴沉着脸伸手就去扯她的腰带。
西凉茉面无表情地坐着,任由他动作。
只是心中已经是一片冰凉,若他只是一味这般任性,她绝对要他知道什么是心疼!
这个世上并不是只有强权即能为所欲为。
他手指冰凉而灵巧,三下五除二,西凉茉雪白的上半身就渐渐袒露出来了。
最后,他的手指在她特制肚兜的后带上体了一停,然后挑开那精致的蝴蝶结。
精美肚兜落地后,春光咋些,一双莹润丰软弹出在冰凉的空气里,虽然已经设下暖炉,但毕竟不是暖阳高照的季节,这般不着寸缕,依旧让西凉茉细腻娇嫩的肌肤敏感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托着她的臀儿,让她跨开双腿,如小抱小女孩儿一般面对着他坐着,衣衫半褪,美丽诱人的上半身袒露在他的眼前。
在男子极富侵略性的气息与目光下,她依旧不争气地微微红了脸,五指悄无声息地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裙摆。
而她美丽诱人的上半身肌肤上那些斑点、青紫甚至齿痕都没有完全消去,看起来充满了一种脆弱而让人想要凌虐的美。
百里青幽幽的眸子里魅色渐渐深,随后,他冰凉的指尖落在她胸前肌肤上,轻轻地触碰,随后低下头,轻柔的吻落在她胸前那一处颇深的齿痕上,随后又落在了另外一边的青紫上。
……
无数的吻轻如蝶翼一般落满了她身上那些青紫伤痕之上。
一点点的,极尽温柔与抚慰。
纤细的腰肢、平坦的小腹、修长的腿,每一处青紫的伤痕全都落下他细腻轻柔的吻。
她轻轻地战栗起来,他在吻遍了她的全身后,最后的吻落在她左边柔软的胸口,伴随着一声极轻的叹息:“抱歉,丫头,原谅为师可好。”
西凉茉莫名其妙地鼻子一酸,却咬着唇,继续垂着眸子不说话。
百里青无奈,只扯了棉被子包住她袒露的雪白上身,也不让她从自己腿上下来,就这么抱着沉默的西凉茉静静地坐着,把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也不说话。
安静的空气里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偶尔银丝炭轻裂开的吡啵声,窗外大雪纷飞。
——老子是星夜未央lx妹子强势插入九爷,呃,九爷亲卫队的分界线——
千岁爷和郡主两人之间的冷战,持续的时间比大伙想象的久——已经又七天过去了
两人仿佛如寻常一般的商议事情、用膳,参与过年之间大宴群臣的宴席,甚至同床共枕,但是却会在商议完事情之后,却忽然之间无话可说。
客客气气,相敬如宾。
又或者说是郡主变了,她依旧是清清淡淡的模样,仿如常态,但是只有亲近的人知道,西凉茉在百里青的面前并非如此,但是面对她变化,百里青却无所适从,只能沉默。
白珍和白蕊已经不止一次看见爷在郡主转身后,静静地看着郡主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种奇怪的气氛持续也影响到了身边人,大伙儿这个年都没过好,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气氛里度过。
尤其是在千岁爷虽然没有如寻常那般心情不佳就阴森森浑身散发着妖异可怕的气息,总是一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模样,但是那种完全与平日里不同的模样,更是让众人觉得如履薄冰,连小胜子和连公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踩中他爷的尾巴。
但是好在西狄人最近也安分了,毕竟这是真明皇登基元年,自然是要大肆庆祝的。
而贞元公主则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宫殿里,大过年连门都没有出,做起了她的大家闺秀。
而这样神经紧绷的日子久了,大伙都有点受不了。
表现得特别明显的就是白蕊和魅七这一对,相较主子的冷战,这一对‘打得热火朝天’!
尤其是在白蕊生辰到了的这一天/。
“滚,离老娘越远越好,你这个白!”一声尖叫怒骂伴随着一只尿壶直接朝魅七的脑袋上砸去。
魅力单手一抄把痰盂抄在手里,哀怨地嘟哝:“为什么要乱砸东西,就算没有砸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哦,而且这是人家送你的礼物啊!”
人家……
白蕊咬牙切齿:“别让老娘听见你这种娘娘腔的自称,还有,你见过谁送人诞辰礼送尿壶的!”
而且送了一个刻着四不像怪物的尿壶,难道要用来辟邪么!
魅七颦眉,忧郁地道:“可是,你前日跟我抱怨尿壶坏掉了,总是漏一地的尿液,所以我才要送你的,而且那只尿壶上面是我亲手为你刻了的头像啊!”
白蕊先是一怔,瞬间觉得天上一道雷劈下来,随后忽然一脸狰狞笑了起来:“你把我刻在尿壶上面,然后说上面这个人不像人,鬼不想像鬼,呲牙咧嘴的猪狗不如的玩意是我?!”
魅七大力地摇头,努力想要解释,:“谁说这个是四不像,魅六说了我玩雕刻的手艺一向不错的,这是你在我心里的模样啊!”
白蕊脸色越发的狰狞,嘿嘿地笑了起来:“你是说我在你心目的就是这种人不像人,鬼不想像鬼,呲牙咧嘴的猪狗不如的模样!”
魅七急得一头大汗,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啊。
为什么白蕊会这么说呢!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我……我……。”魅七看着步步进逼的白蕊。,冷汗直流,随后忽然一指白蕊背后:“咦,郡主,你怎么出来了!”
白蕊一愣,随后回过头,正要和西凉茉打招呼,却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然后一转头,就看见魅七落荒而逃的高大背影,风里飘来他颤抖的声音:“我……我再去重新雕刻一只尿壶给你好了!”
白蕊瞬间只觉得自己气得肝颤,然后直接操起一把长剑,飞也似地在背后直接朝魅七追了过去!
“你怎么不把自己的裸体刻在尿壶上面,老娘怎么会看上你这个蠢货哦!”
河东狮子吼的声音震得房梁都抖了三抖,千岁府里来来往往的众人齐齐地见怪不怪地给他们让出一条路。
魅力一边拔足狂奔,一边悲伤地为自己拘一把同情泪,这是为什么捏,为什么女人会这么难伺候捏!
明明弟兄们说了对女人要体贴入微,不用送太贵重的东西,要送她最需要的东西啊!
看样子女人还是爱慕金光闪闪之物的虚荣生物!
白蕊明明就缺尿壶,自己为她雕刻一只独一无二的铜尿壶,怎么却让她那么生气!
他一边狂奔,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本崭新的小册子,然后再拿出一只小毛笔,在舌尖一舔,继续写下他的御女心得——不能送陶瓷尿壶给蕊儿,下次要送纯金打造的尿壶,同时上面要刻上一只猪,因为蕊儿发才提到的猪!唔,还有狗!
这样她就不会觉得自己猪狗不如了!
……
而在魅七被白蕊一路追杀着远去之后,一道优雅修长的人影不知什么时候静静地站在了他们离开之后的林间雪路之上,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老子是今天最后一天,快快快,月票不交过期作废的分界线——
魅七和白蕊的战争从来不会维持太久,众人已经习惯了魅七前脚被白蕊追砍、剔出房间或者白蕊被魅七气哭,后脚两人甜蜜如初,你侬我侬的戏码。
又或者说白蕊已经渐渐习惯了魅七各种与正常男人完全不在同一个空间的思维。
总之,对于魅力昨天才差点被雷霆大怒的白蕊砍死,今日就春风满面地捧着一大把鲜花从白蕊房间里出来的情景,大伙都完全见怪不怪,只留下暧昧的眼神,估摸着魅七什么时候能真正把美人儿抱回家中。
而魅七已经早就争取到了夫人的支持,但是夫人已经申明了她会支持的是白蕊的任何决定,但是直到目前为止,白蕊还是没有松口答应魅七的求亲。
当然,这也与魅七选择的求婚时间不太对有关,据白珍透露,他时常喜欢选择一些白蕊单独呆着的时候去求亲,比如——拉屎的时候或者半夜睡觉的时候,只是据说白蕊若是睡不好,起床气非常大。
所以当魅七捧着花春风满面地从白蕊房间里离开后,众人便都窃窃私语,猜测着白蕊是不是已经答应了魅七的求亲。
而有人则直接上去问了。
“她答应你的求亲了?”一道幽幽凉凉的声音在魅七身后响起。
魅七一边小心地捧着那一大捧冬日里难得一见,如云似雾的水星兰,一边叹了一口气:“才没有那么容易。”
“那你为什么那么高兴?”那人在背后问。
魅七忍不住得意的翘起嘴角:“你没看见我弄了一大捧水星兰么,这是京城里最大花圃子弄来的极为罕见的水星兰种子种出来的,平日里蓝紫色的水星兰一开花,就很得城里贵戚千金们的欢喜,只是到了冬日就没有了,惟独这几株是冬日还开花的,全被我花了大价钱买了,蕊儿见了便高兴极了,哪里还恼我!”
那道幽幽凉凉的声音又道:“哦,是魅六教你的么,那花圃主人怎么会把所有的花全都卖给你?”
魅七冷哼一声:“就魅六那些馊主意,我看他根本就是因自己女人跑了,所以看不得人好,才让怂恿我送尿壶给蕊儿,惹得蕊儿生气,这是我去郡主那里求教来的主意,女人没有不喜欢花儿的,至于怎么得的,那花圃主人总说什么谁家大臣贵戚的公子、夫人定了,老子才不理会,直接抢了就是,他能怎滴!”
“郡主教你的?”那道声音顿了顿。
魅七下意识地点头,随后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为什么自己会和这个人说这么多!
他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危险感,正要回头。
却忽然见一道深紫色的宽袖一拂,瞬间自己手里的水星兰立刻就被卷走了。
魅七大惊,随后立刻想要伸手去抢回来:“你干什么!”
但是在见到那人的模样后,立刻僵在原地,不敢置信地道:“千岁爷!”
难怪他一直没有平常陌生人靠近时候的机警感!
百里青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大捧花,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这东西就作为公物上缴了,若是有用,日后便去小连子那里领赏,若是无用……。”
他抬起眼淡漠地瞥了魅七一眼,随后转身便优雅地离开了。
那一眼里充满了危险和警告的气息立刻让魅七浑身一抖,噤若寒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血被人这么顺走了。
直到百里青彻底地消失在路的尽头,魅七才有气无力,如丧考妣地道:“那是……蕊儿让我去司库房那里寻配个花瓶……。”
如今他还没配上个花瓶,花就已经没了,蕊儿那里要怎么办?
这是不是叫抢人者,人恒抢之?
魅二和魅一难得地从隐身处现出身形,随后同情地拍拍魅七的肩膀,以示安慰。
“节哀顺变!”
横行霸道,果然是从爷身上流传下来的作风。
……
且说这一头西凉茉正在点了暖暖火炉的书房里边烤火,边和周云生、白起几个谈笑风生地议事,却见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道修长优雅而阴霾的身影。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便只做没有看见的模样。
然后,那道人影就消失了。
随后中午准备用膳的时候,她又看见了一件华美的袍裾出现在门外的脚落,她便顿了顿,对着白起几个微笑道:“明儿就是元宵节,今日里白珍领着小厨房做了不少新口味的元宵,可要拿出来给你们试试口味,若是味道好,明日让大伙分发下去。”
白起最喜欢吃甜食,尤其是听说白珍领着人做的,顿时眼睛一亮,随后大力地点头:“好!”
周云生淡淡地扫了一眼门边,也微笑着点头:“也好,这些年都吃得豆沙馅或者芝麻花生馅的元宵,听说今儿有各种水果馅和肉馅的元宵,到时真要试试这其中味道。”
蒋干和蒋毅兄弟俩则也立刻点头,他们对一切新鲜的东西都充满了兴趣。
西凉茉的目光再次掠过的那门边的时候,那华丽的袍角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用了午膳之后,西凉茉再次挽留了蒋干和周云生,商议关于西狄皇室几十年前旧事情报的搜集,毕竟老医正和血婆婆都已经离开了西狄几十年,而且由于过于愤怒后来朝廷对他们的冷漠无情,甚至翻脸不认人的追杀,他们甚至断绝了和西狄亲人们的联系,到了几十年后的今天,他们已经基本上是天朝人,在西狄留下的人脉几乎都已经消失了,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而且还要顾虑着是否会打草惊蛇。
所以,西凉茉打算还是以鬼军皆字诀的人部下的情报网为主,毕竟皆字诀的人都是商人,反而更有便利/。
这一议事,自然是又顺理成章地到了夜里用晚膳的时候。
于是,这一日终于又结束了。
西凉茉送走了周云生他们之后,看了看天色没,淡淡地吩咐:“关门落锁头,熄灯吧,明日上元佳节,还要与民同乐,只怕忙得很。”
众人齐齐点头,也不疑有它,便关了门落了锁。
毕竟爷忙着,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回府邸的。
西凉茉简单地沐浴了一番,便准备上床歇息,她刚刚将自己的长发拆了下来,一转身便陡然差点撞进一大朵蓝紫色的云雾里。
星星点点的蓝紫色花朵娇小美丽,带着幽幽的迷人芬芳,插在大秦晶莹剔透的水晶瓶子里,相得益彰。
花儿在夜里绽放的越发的妖异靡丽,芬芳如他身上的气息,但是……
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西凉茉不知为何有些失望,她垂下眸子,伸手抱起那一大捧花,低头轻嗅起来,蓝紫色这般夺目,让她想起今日在门边看见了三四次的袍脚,唇角微微扬起浅浅的笑容,带着一丝得意,一丝满足,一丝甜蜜。
白衣佳人垂首嗅芬芳,露出一截白皙的颈项肌肤,迷人而美丽,宛如一幅画。
让暗处静静观望者不由有些痴了。
许久,屋里的灯火熄灭了。
站在屋顶之上的修长身影转过身,对着那站在自己对面处的金发蓝眸的俊美男子冷淡地道:“为什么要帮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