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又如何。
太后…已经老了!
后宫之事暂且如此,朝堂又出了事端——敦亲王劳军归来,仗着军功打了御史。
皇上一个头两个大,还是菀嫔说动了敦亲王福晋,又将敦亲王幼子幼女封赏进宫,这才迫得敦亲王不得不低头。
“她到好心!”华贵妃似笑非笑的说道。
颂芝撇了撇嘴,道:“什么好心,奴婢瞧着,是狼心狗肺!”口中数落着,手中却一下不停的给华贵妃卸下簪环。“当初她失宠,还是敦亲王不避嫌的来看她送她人参呢!一转身,她就把人给卖了。”
华贵妃依旧那副表情,笑道:“怎么是把人给卖了?再怎么说,她也给敦亲王的儿子求了个贝子的封号,女儿求了个公主的封号呢!况且,这位公主还能养在太后身边,此等福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颂芝道:“贝子倒也罢了,可这公主…咱们皇上的公主不多,正愁哪儿来年长的公主将来抚蒙呢!更何况敦亲王一向疼爱子女,这不明摆着进宫来当人质的嘛!”
“好了,你这张嘴就是没个把门儿的,皇上也是你敢议论的!”虽是责怪,语气却不很严厉。
颂芝忙跪下,顺势请罪:“奴婢该死,娘娘恕罪。”
华贵妃一抬手:“起来吧!”又叫周宁海,正色吩咐道:“你明儿告诉哥哥,最近敦亲王举动猖獗,哥哥万万不可与之有任何牵连!敦亲王若找上门去,哥哥定要避而不见,也要事实告知皇上!敦亲王这是在自寻死路,咱们年家却是要忠于王命才得长久的。”
周宁海忙应了:“嗻!娘娘圣明!大将军一定会了解娘娘这番苦心的。”
华贵妃叹了口气,也是忧心忡忡。眼下的坎儿就在跟前了,若是过了,便能无忧无虑,若还跟上辈子似的,那他们年家,便又如大厦将倾,树倒胡碎散啦!
作者有话要说:
圆明园阿哥
敦亲王贪心不足,才封了他一双儿女,他又上奏请旨追封温僖贵妃为贵太妃,并迁葬先帝妃陵。此举惹得皇上勃然大怒,好在有菀嫔这朵解语花,安抚的皇上消了怒气,允了敦亲王所奏。
与前世不同,前世的敦亲王刚上奏疏,年羹尧便请求皇上恩赏后宫。这一次年羹尧并无动作,且暗中告知华贵妃,年家并未与敦亲王有所牵连,而敦亲王对他的拉拢,他也在第一时间禀明了皇上。
放下年家的邸报,华贵妃长长舒了口气,顺手将邸报扔进了炭盆中。火苗猛地窜出一截,邸报化为了灰烬。
没过多久,温僖贵妃追封贵太妃的旨意便下达后宫。不仅如此,后宫诸位太妃也都得到晋封,就连果郡王的生母,也得了“冲静元师”的尊号。
华贵妃闻言,莞尔一笑,道:“菀嫔果然周全。”
颂芝不屑的说道:“她到会卖人情!一个嫔位罢了,宫中还有太后、皇后和您呢!这不是僭越嘛!”
华贵妃却不以为意,笑道:“皇上喜欢她,她就不算僭越,等到有一天皇上不喜欢她了,她何止是僭越?别忘了,交泰殿里顺治爷所立‘内宫不许干预政事’的铁牌子还在呢!”
颂芝便道:“那就让皇上不再喜欢她!”
华贵妃笑着抚了抚护甲上的红宝石,道:“不急,且等着吧!爬得越高,摔得才越重呢!”颂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华贵妃却站到门口,迎着刺骨的寒风,望向琉璃瓦外那方干净的天空。
皇上不许她有孩子,无非是怕哥哥手握兵权,矫诏立幼。可是他也不想想,满族血统岂是一个汉臣可左右的?难道这天下的兵马都归哥哥所有了吗?难道爱新觉罗家的宗亲都是傻的吗?
竟是这样一个…“莫须有”的理由,就让她失去做母亲的资格,就让整个年家为皇权陪葬!
她好恨啊!
恨他的愚蠢,恨他的无情!
也恨自己,有眼无珠爱上一个时时算计自己的枕边人!
冬去春来,与朝堂的暗潮汹涌不同,后宫难得的平静,除了沈眉庄自腊月以来时常卧病,其余人都安然度日。
沈眉庄的病并不足为虑,只是因幽禁及皇上的不信任而生出怨怼,郁结于心罢了。内务府的奴才大多跟红顶白,她被幽禁已没多少人伺候,病了之后更是尝够了人间冷暖。若没有甄嬛,只怕日子愈加难捱。得病之后,也是甄嬛谴了温实初前往照看,这才使得她的病情有所好转。但奇怪的是,温实初医术虽高明,沈眉庄的病还是时好时坏,温实初愈发上心,几乎日日出入存菊堂,这一举动,早已被华贵妃收入眼中。
天气愈发炎热,过了端午,圣驾便带着后宫诸人前往圆明园避暑。随行之人除了皇后、华贵妃、敬妃、齐妃,还有菀嫔、丽嫔、曹贵人、欣常在等。
华贵妃择了清凉殿住下,虽与皇上所住九州清晏远了些,但此处极为阴凉,是盛夏避暑最好的住处。
安顿好后,皇上忙于朝政,华贵妃便自个儿在傍晚顺着湖边散步。
正欣赏着湖畔美景,周宁海忽的厉喝一声:“前方何人!”话音未落,两个身手敏捷的小太监便冲上前去。
华贵妃顺着声音向假山上望去,却只见一顶绿色的草帽,她心下略一思量,微微一笑,朗声道:“不得无礼,那是四阿哥!”
片刻后,四阿哥弘历从假山处跑了过来,身后跟着那两个小太监。四阿哥偷偷看了一眼华贵妃,请安道:“弘历参见贵妃娘娘。”
华贵妃笑着望着他,点头说道:“快起来吧!你不在屋里读书,在外面做什么?”
四阿哥嘟起嘴,道:“嬷嬷们不管我,我读书读的累了,出来走走。”
华贵妃摸了摸他的头,道:“瞧这一脑门子的汗,走,跟我回去吃些点心。”又叫灵芝,“去四阿哥的住处拿套换洗衣服来,再把服侍四阿哥的嬷嬷交给管事的。”她面上的冷笑一闪而过,冷冷道:“四阿哥乃皇子龙孙,这些个奴才竟敢如此怠慢,真是岂有此理!”
四阿哥忙求情道:“娘娘别怪她们,是我偷偷跑出来的。”
华贵妃依旧笑道:“她们能让你偷跑出来,就是她们伺候的不尽心,这儿假山怪石偏多,又靠近湖边,万一你伤着了哪儿,她们就万死莫辞了。”一边对灵芝使了个眼色,一边拉着四阿哥的手回了清凉殿。
四阿哥在华贵妃面前不敢放肆,听话的吃着小点心,又用了一碗冰碗子。天色渐暗,华贵妃让人准备晚膳,并留四阿哥在此用膳。周宁海高兴的进来说道:“娘娘,方才九州清晏那儿来人说待会儿万岁爷要过来,您…预备着接驾吧!”说时,眼神往四阿哥身上瞥了瞥。
华贵妃知道他的意思,四阿哥为皇上所不喜,若是让皇上看到四阿哥在这儿,恐怕会迁怒于她。只是她并不在意,皇上不喜,不代表旁人就可以轻慢正经阿哥。当下只道:“知道了,你下去准备着吧!”又对四阿哥说:“待会儿你皇阿玛要来,你头一次见,规矩可要小心些了。”
四阿哥热泪盈眶,又要给她跪下,被华贵妃扶起。四阿哥望着华贵妃哽咽道:“多谢贵妃娘娘提携!”
华贵妃笑而不语,继续轻轻摇着纨扇。
四阿哥却一直望着门外,他今儿午后去皇后那里跪了大半个时辰,皇后避而不见,后来见他快要中暑了,才把他劝了回去。其实他本想去求见那位受宠的菀嫔,不曾想遇到了华贵妃,更不曾想,华贵妃并没有瞧不起他,甚至还有意提携他!
华贵妃的父亲是一等公,兄长是大将军…若能得华贵妃青眼,他以后就不用再避居圆明园了!说不定,还能受到皇阿玛的赏识,接回宫去,成为真正的阿哥爷!
想到此处,四阿哥胸中燃起一股信念——一定要紧靠华贵妃这棵大树!一定要在皇阿玛面前好好表现!
鸣鞭声渐渐传来,华贵妃率众外出迎驾。
皇上在看到四阿哥之后,隐隐皱了皱眉,但并未责怪华贵妃。
回到屋中落座后,华贵妃亲手捧茶,笑道:“说来也巧,今儿出去散步,无意间遇到四阿哥,我见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又出了一身的汗,怕风吹了着凉,便带了回来。”又道:“内务府那帮奴才好不懂事,怎么说四阿哥也是皇上的儿子,竟敢如此怠慢!”
皇上点了点头,道:“朕已经听苏培盛说了,那几个奴才嬷嬷都送去了慎刑司,四阿哥身边,再另外添人伺候就是。”
华贵妃忙笑道:“皇上慈父心肠。”对四阿哥招了招手,笑道:“还不快给你皇阿玛请安。”
四阿哥激动的走上前去,规规矩矩的行了三跪九叩之礼,皇上见了,微微颔首,并不多言。
华贵妃却极力把四阿哥往皇上身边凑,特意问他今日读了什么书,皇上听说他已经在读“四书”,便考了考他,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对答如流,比三阿哥还要聪颖。
华贵妃叹了口气,帕子掩住眼角,哽咽道:“若是臣妾的孩子能平安落地,只怕今日也能如四阿哥这般了。”
皇上心中愧疚,便道:“你若喜欢四阿哥,以后便常常招他来相伴就是了。”
华贵妃含泪笑道:“多谢皇上!”
四阿哥感激的看了一眼华贵妃,华贵妃对他微微一笑,他忙低下头去。
有了皇上的许可,四阿哥便时常来清凉殿请安,丽嫔见了并不觉得什么,曹贵人却是知道,华贵妃这么久都没有孩子,温宜又是个女儿,她这是要抚养四阿哥,为以后做打算了。
皇后早就想把三阿哥收为己用,对一个宫女所出且不为皇上所喜的四阿哥并不感冒。她想着四阿哥之所以入了皇上的眼,无非是对华贵妃愧疚罢了,四阿哥毕竟身份低微,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三阿哥。
甄嬛听到这消息却觉得奇怪,难道华贵妃已经放弃怀孕了吗?还是说,她这是在借机邀宠?抑或,她已经知道了欢宜香的秘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若已知道欢宜香的秘密,华贵妃那个脾气,岂不是早就闹开了,怎地还会继续使用呢?想来,应是借机邀宠吧!若将来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四阿哥恐怕要靠边站了。
圆明园里风光旖旎,歌舞升平,而只有少数几人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短暂的安宁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跟大家道个歉,因为出门了一个礼拜,没有电脑,所以停更了,今天回来了就开始更新。谢谢各位还在等更,祝平安夜快乐!
醉骂
皇上预备在九州清晏设晚宴,着华贵妃安排妥当。这日,华贵妃正看晚宴上所需酒水菜色,外面就报皇上来了。
华贵妃放下俗物,外出迎驾,不等跪下,就见皇上伸手将她扶起,道:“不用多礼,朕有事和你说。”他神色肃然,华贵妃会意,挥手屏退宫人,内室中只有皇上和她二人在。
“皇上有何事需臣妾效劳,臣妾万死不辞。”在皇上来之前,年羹尧那里已有讯息传来,因此她并未慌张。
皇上笑了笑,道:“眼下确有一难事,需华卿与朕分忧。”他敛了笑,低声说道:“敦亲王意欲谋反,曾有意拉拢你哥哥,好在你哥哥忠心可嘉,不曾有过闪失。不过,朕已命年羹尧与敦亲王虚与委蛇,诱敌深入,到时再一击即中!”
华贵妃难掩面上惊惧,颤抖着问道:“敦亲王谋反?那我哥哥他…”
皇上忙握住她的手,只觉她两手冰凉,安慰道:“不必忧心,朕自有主张,你哥哥也不会有事的,朕已密令他便宜行事,若到万不得已之时,敦亲王杀无赦!”
华贵妃身子猛地一震,时移世易,哥哥今日站对了地方,殊不知前世此时,皇上是否也说了“年羹尧杀无赦”呢?
皇上以为她害怕,将她拥在怀中安慰着,又道:“敦亲王还没有完全对你哥哥放心,只因你仍是朕的宠妃,所以…”
华贵妃回过神来,道:“臣妾明白了,要皇上对臣妾厌弃,法子多的是!横竖我这炮仗脾气,一点就着,随意找个嫔啊贵人的点了就是。”
皇上大笑起来,拧了拧她的鼻子说道:“你不但是个炮仗,还是个醋缸!”
华贵妃趁他不注意撇了撇嘴,指了指桌上的宴请单子,道:“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吧!”
没几日便是阖宫晚宴,不单是后宫诸人赴宴,果郡王和侧福晋也来了。宴至一半,菀嫔外出更衣,没多久,果郡王也出去了,侧福晋等了一会儿,也借口出去寻夫。华贵妃凤眼一转,便知今日发作的也算“名副其实”。示意颂芝再添酒,颂芝轻声劝道:“娘娘,您已喝了许多,再喝就要醉了。”
华贵妃斜睨她一眼,冷冷道:“啰嗦!”
颂芝打了个寒噤,只得给她酒杯中添上果酒。华贵妃一饮而尽,双颊已显酡红,眼中更是眼波流转,媚态横生。
过了片刻,菀嫔回来了,皇上便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菀嫔笑道:“臣妾无意间看到了一种叫‘夕颜’的花,一时贪看住了,便忘了时辰。”
皇上笑道:“夕颜是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朕看紫薇开得好,回头让人载几棵去你那里。”
菀嫔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曹贵人看了一眼华贵妃,又看了看菀嫔,笑道:“皇上真是一时也离不得菀妹妹,菀妹妹才去了这么一会儿,皇上就念叨上了。”
菀嫔羞涩的低下头,笑道:“皇上待诸位姐妹一视同仁。”
丽嫔翻了个白眼,高声说道:“一视同仁?紫薇都载到你那里了,我们可没有!哼,我们倒也罢了,华贵妃竟也没有,皇上当真偏心!”
皇上一向懒得理会丽嫔,闻言只顾喝酒,看也不看她。
这时,果郡王和侧福晋回来了,华贵妃忽的一笑,道:“果郡王靴子上怎么粘了湿泥?”
孟侧福晋忙请罪道:“方才臣妾迷了路,误入了桐花台,王爷才去找了臣妾,想是粘了桐花台的湿泥。”
华贵妃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果郡王,又看了一眼甄嬛,笑道:“我记得,只有桐花台处有夕颜花,果郡王遇着菀嫔了?”
果郡王等三人齐齐变色,华贵妃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指着三人道:“看来你们三人必定相谈甚欢,连衣摆湿了都未曾发觉。只是不知…是侧福晋望风还是果郡王给她们姐妹守门呢?哈哈哈哈…”
皇上徒然变色,皇后连忙说道:“华贵妃,你醉了!”
华贵妃洒出杯子里的酒,冷笑道:“醉了好,醉了才敢说真话呢!歌舞升平?哈哈,什么歌舞升平,不过是打着太平幌子的男盗女娼!”她一一指过众人,先是落在皇后面上,道:“敬皇后——心狠手辣的国母,算计的皇上断子绝孙!”又指向果郡王,道:“敬果郡王——风流倜傥的小叔子,为你皇兄排忧解难,连后宫妃嫔都敢染指!”
“年世兰!”皇上厉喝一声,打断了华贵妃的醉话,手中的十八子碧玺手串狠狠砸在了桌上。“把她…拖下去!”
两名太监走上前去,年世兰冷冷一哂,掷开酒杯,道:“不用你们拖,本宫自己走!”
是夜,华贵妃触怒龙颜,被软禁清凉殿的消息不胫而走。
次日,年羹尧上折求情,却被皇上狠狠的申斥了一番。
又几日,御驾回宫,却没有华贵妃的份儿。
圆明园重新回归了冷清,清凉殿中安静的针落可闻,颂芝等人脸上无不带着小心,唯有华贵妃凭窗而立,云淡风轻。
周宁海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禀道:“娘娘,四阿哥来了。”
华贵妃这时才显出一丝诧异:“让他进来。”她以为以四阿哥的心机,此时不会再与她有何瓜葛的,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弘历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
华贵妃望着他笑了笑,冲他招招手,道:“你怎么来了?”
四阿哥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弘历想念娘娘这里的冰碗子了。”
天已经不那么热了,四阿哥还小,想必是他身边新换的嬷嬷不许他吃。华贵妃一笑,吩咐颂芝做一碗蜜豆甜瓜雪梨冰碗子来。四阿哥听了,笑得露出了牙齿。
有四阿哥相伴,清凉殿的日子似乎不那么难过了。
“若是娘娘有子傍身…”颂芝欲言又止。
华贵妃没有责怪她,点头道:“等此事了结,本宫会求皇上把四阿哥养在膝下的。”
颂芝愣了愣,又问:“娘娘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吗?”
华贵妃转头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说道:“宫里的女人都想有自己的孩子,可真正生下孩子养大成人的,有几个?”
颂芝听了只觉心酸不已,华贵妃却看着她,想着她前世为了自己甘愿成为皇上的答应,后来又沦落为宫女…华贵妃心中微叹,道:“你也不小了,再过两年,我便放你出宫去。”
颂芝大惊,跪下说道:“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还请娘娘恕罪啊!奴婢一定尽心伺候娘娘,奴婢…”
华贵妃亲手扶起她,苦笑道:“你没做错什么,是我想着不该耽误了你。”
颂芝忙道:“奴婢不想出宫,奴婢想伺候娘娘一辈子!”
华贵妃一愣,叹道:“难道你想老死宫中不成!”
颂芝红了眼圈,低声道:“奴婢宫外早已没人了,出去,还不如留在娘娘身边来得便宜。”
华贵妃又叹了口气,说:“罢了,随你吧!若你想出去了,告诉我,我自会为你筹谋。”
“多谢娘娘!”颂芝诚心诚意的磕了个头。
清凉殿的日子过得缓慢,只是这日子再缓慢,也推迟不了外头的翻天覆地。
作者有话要说:既然大家都在祝我圣诞快乐,那我圣诞不更新的话就对不起大家了。SO,献上一更祝大家圣诞快乐!
落幕
敦亲王及其余党伏诛,年羹尧在两军对阵时被射伤,如今生死未卜。
这是华贵妃在回紫禁城的路上听到的消息,当时她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时人还在马车上。可巧前方来传旨的太监带来了圣上口谕:华贵妃可即行回年府探望大将军,择日再回宫。
闻听此诏,华贵妃立刻打起精神,命马车加速前行,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年家。
年家人早已得到消息,纷纷在大门外跪迎。华贵妃的马车直接进了二门,下了车也不管外头跪着何人,连声叫起,又道:“哥哥呢?快带我去瞧瞧。”
觉罗氏(苏燕之女,年羹尧继妻)忙上前搀扶,说道:“娘娘稍安勿躁,皇上派了太医来救治,大将军定然无恙!”一面说一面领着华贵妃前往年羹尧的院落。
才一进院子,华贵妃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院中还站着两名太医在对方子,见着华贵妃来了,连忙下跪请安。
“别多礼了,大将军情况如何?”
两位太医相视一眼,其中一人深思熟虑过后,说道:“大将军受了箭伤,伤在膝盖,理应无性命之忧,只是至今仍未醒来…”
华贵妃一听便急了,道:“既然无性命之忧,为何又不能醒来!你们这帮庸医,本宫素来是知道你们的!但凡用药就怕药性重药死了人,只敢开些温补无用的药,正经伤痛救不了,旁门左道害人的东西倒是门儿清!”